《發熱》
晚餐
《發熱》By慕十,發-佈-於-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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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Manchester(曼徹斯特),天氣陰,微雨。
曼城的今天看起來和昨天一樣,昨天大概也和前天沒什麼不同,除了下起雨。街道上行人急忙穿梭在移動的車陣中躲雨,被阻擋的汽車不耐煩按起喇叭。本來優雅怡人的街景,現在如同被厭惡男人作弄的美人,躁鬱起來。
如同他,未來的生活。
一路從威爾森先生辦公室回到米德蘭飯店,路易不知道自己怎樣回來的。
被雨沁濕的髮絲上,落下微微細珠,從鬢邊滑向他俊逸卻凝滯的臉龐。
還是沒見到傳說中的新娘……
規律地擺動雙腳,經過大廳,進到電梯,步入房門,在這個平淡無異的過程之中,一個久違的騷動,在他血液中蕩漾。
「晚上,老地方。」
從手機送出訊息後,把它扔向床頭,自己也應聲倒下。頭頂吊燈的金屬燈座反映著他的身體,扭曲又模糊。連接著身體的那張讓所有人迷戀的臉更是混沌不清。
摧壞得徹底。
望著天花板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形象,他閉上眼。
人影、晃動、奔跑。
混亂…模糊…吵雜…
苦澀。
“叩叩——”
迷濛中好像有聲音傳來。
“叩叩叩,客房服務。”
路易睜眼。
夕陽餘暉從半開的窗簾撒入,一長條,從他的腿延伸到他的眼睛。他懶懶起身,朝門走去。
“晚安,您的晚餐。”
一位金髮男服務生推進一台餐車。
“我不記得我訂了任何食物。”
“嗯?讓我確認一下…713號房,威爾森先生點的。 ”
服務生看著一張收據說。還沒弄清狀況的路易,瞥見床頭的手機閃爍,取來一看,有二則未讀訊息:
「等不及今晚的來臨。」
「Dear 路易,感激你的費心工作,為你送上一份薄禮,祝你用餐愉快。威爾森。」
他睡著了,沒注意到短訊。
侍者為桌上的三根淡粉色蠟燭點上柔光,這份晚餐還附上了一座銀製燭台。服務生離開後,路易坐在桌前,看著上面的肋眼牛排和沙拉、甜點,以及一瓶奧比昂酒莊(Chateau Haut Brion)的紅酒。
嗯…該怎麼說?
眼前這個景象若再加束花,簡直活像個求婚晚餐。
但他,確被拋棄了。
她不會出現了。
路易確定他不會見到她,這是個餞行晚餐,寓意再明白不過——親愛的路易,我真心感謝你的用心,你是如此專業地完成這項任務,我們對你抱著敬佩,雖然我們對你設計出什麼東西其實毫不在意。請收下我這份聊表心意的禮物,然後你可以心無罣礙地離開了。
耐心等待排隊買到的冰淇淋不是最辛苦的,已經抓在手中的可愛圓球在準備品嘗時卻被人撞倒掉落在地才是最要命的,就像現在。路易不禁失笑,沉寂三年的自己竟接受以這樣可笑的姿態回歸,還持續超過二個月。
那天,當威爾森先生提前要禮服時,他一口答應,即使它根本還沒做好。他逞強在一周又十二小時內趕好它,以便能在今天順利把禮服帶到這裡。
試衣,總該看見她了?
結果…
路易真等不及今晚的來臨。
在他的心枯萎以前。
七點零三分零七秒。
他坐在房間椅子前盯著牆壁時鐘指針緩慢的進行,無疑是個扎心酷刑。
秒針又繞了二圈,這二分鐘宛如白堊紀一樣長,他實在等不下去了。從浪漫過度、動也沒動的佳餚前起身,路易套上一件水藍色薄外套,拿起一個紙袋,帶上桌上那瓶奧比昂酒莊紅酒與玻璃杯,打開房門——
呃?安——妮小姐?
沒錯,門外站著安妮小姐,威爾森先生的秘書,安妮小姐。
路易錯愕。
“路易,晚安。”
“晚安。安妮小姐怎麼…”
“您喜歡今天的晚餐嗎?我特地選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
原來這都是安妮小姐的傑作。她這分明是假公濟私。他就想,威爾森先生怎麼會給他送個燭台……
“您要出去?”
“喔,對。”
他說,很高興安妮小姐發現這個事實。就算她有美麗的英國腔,也挽救不了她必須離開的事實。他本來還想是不是太早出發,現在看來不只是不早,更是必須馬上出發。
望一眼安妮小姐。
她明顯打扮過了,還費了一番心思。
她的頭髮多了波浪,口紅不是下午那個淡橘色,眼睛也畫上不同色彩,衣服更是件淺紅色絲質小禮服。不過衣服腰線太低破壞臀型,裙襬的裝飾太累贅……shit! 路易暫停自己不受控制的職業病,將思緒拉回重點。重點是安妮小姐這妖嬈模樣,晚上獨自一人到男人的房間幹嘛??
“妳不是親自來確認晚餐吧?但我必須走了,不能招呼妳。”
路易說,關上房門,走向電梯。
“喔?沒事,只是剛好經過這裡,我也要走了。”
她跟著路易進電梯說,語氣有些無措與倉促。
她當然不是「剛好」經過這裡,路易不是笨蛋。
收回目光,他瞥見她的失望。
失望很好。
路易安靜站在電梯中,決定不再多關照安妮小姐的期許,以免誤導她,雖然她已經被誤導。走出飯店,他替她招了輛車,即使不再多關照但基本的紳士風度他還是有的,雖然他覺得這輛車本來應該是他的。作為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路易只能收斂自己的焦急,再等待下一輛。
送走安妮小姐以及她凝望不捨的眼神之後不久,路易也離開米德蘭飯店。當初他選擇入住這裡,除了因為離威爾森先生辦公室不遠,還有就是這裡到今天晚上要去的「老地方」車程不超過三十分鐘。
「到沒?」
才坐進出租車裡,他就發出訊息。
如前,作為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路易一般不會這樣緊迫盯人,優雅是他另一個名字。但現在的他卻如此迫不及待,像隻亢奮的野鹿。
「在路上。」
他收到回覆。
欣喜翻出心坎。
有人也提前出發了。
看來,迫不及待的不止他一人。
馬廄
駛入幽然獨立、墨色濃郁的林中小徑,車窗外的景色漸漸變暗,車已開到郊區。穿過隐鬱樹林,通過排列整齊的昏黃路燈,車內隨之忽亮又忽暗,綺旎視覺,有種騷動難耐,令人想犯罪的慾望。
明滅交替幾分鐘後,車停下,視覺恢復平靜,終於到達「老地方」。路易從出租車跨下,手機隨即閃出一則訊息。
「我到了,在馬廄。」
馬廄?
這是多麼陌生又具有挑戰性的詞語,他都興奮了。
這個位在曼徹斯特近郊的渡假村佔地很廣,有一座座獨棟的Villa、數不清的游泳池及一個高爾夫球場、馬場,甚至還有一間教堂。路易來過這裡二次。都只停留在渡假屋內,頂多再游個泳。馬廄在哪?他還真不知道。還好這裡是英國首屈一指的頂級渡假村,指標也是非常溢於言表,按照很有人性的指示牌走,他很快找到了馬場。
好大。
馬匹在如此廣大的跑馬場裡奔跑,應該很痛快吧?
沒人。
貌似過了營業時間,除了幾盞高高的探照燈,空無一人,也空無一馬。
“馬兒晚上睡哪呢?”
路易走過一間農舍喃喃自語。又經過一座柵欄,然後在它右後方出現一座長長木造房,是馬廄吧?他走上前。
一陣陣馬騷味與乾草味交替而來,漸漸濃郁,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原始野性氣味,充滿奔放力量。他走進那座長木房,見二邊是一個個獨立馬房,但並不是每一間都有馬,馬房中間是一條長長通道整齊地隔開二排「房間」。繼續走,通道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個婀娜人形,因為背著光線,看不清面容,但毋庸置疑,是那個他等待的人。
“來了?”
一個嬌媚聲音發出探問。
嬌聲攀在馬房外柱子,一個燈炮隨著電線掛在那柱上,微弱但不至於讓人看不清楚。風吹動,波浪長髮與及膝薄風衣,婀娜地光影搖搖,迷幻又性感的氛圍。
“妳來早了。”
路易音律帶點慵懶,巧妙隱藏他相反的情緒。
呵呵——
女人笑了聲。
她皎潔的眼溜溜一轉,曼妙舉起手一擺,“喜歡我們今天的「房間」嗎?”
路易淡淡望著纖指所示,走進她所謂的「房間」。
目光悠悠掃過,他勾眼挑向她,讚許她的調皮。
「房間」地上,有一層稻草,還有一些麻繩,中間有個方木桌和二張木椅,後面角落有一些圓鍬、鐵耙等工具,沒有馬。當然,沒有馬。
他越過一根木棍,走向其中一張木椅,坐下。
“相當「有潛力」的房間。”
路易落下評語。順手把手中裝酒瓶的紙袋放在桌上。
“聽起來是正面評價呢!”
女人似乎能解析他平淡表述下的意義甚至轉化它,搖曳走來同時,沒扣,只隨興在腰間打了個結的風衣已被解開,衣料在她爽快的動作後墜落在她腳邊。
“好看嗎?”
她問,大方展現一覽無遺。
路易望著一覽無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女人身上,是一件銀色細肩帶、使用特殊亮絲織布裁剪而成的小洋裝,深V的領口從胸前開到腹部,一洩到底,非常大膽。
“過來。”
他說,語氣充滿抑制。
坐入椅背,他手肘靠在桌邊,右腿壓放在左腿上,顯得正襟危坐,禁慾似的姿態。
她望著,似笑非笑,聽話走到他面前。
“脫掉。”
他命令。
“呵呵”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喜歡這件衣服嗎?這可是你送我的啊!”她撩起裙襬,紅唇戲謔一揚。
“這衣服現在不適合妳,不穿也罷。”
“你這是在反對自己?”
“我這是在反對任何不完美。”
“呵呵,你還是一樣偏執!”
她笑如銀鈴,眼神染上愉快的色彩。挺直身,她雙手朝肩上一撥,銀色洋裝溜地落下,如揭露一座女神雕像的布幕,淨白的肌膚以及凹凸有致的身體全然顯露在眼前。婀娜嬌軀上僅點綴遮住重點部位的黑色蕾絲小褲,以及的黑色半透明大腿絲襪,引人遐思。
這是一場饗宴,繁花盛開的夜宴,只要他恢復「正常」。
“坐到桌上。”
路易說。不是建議,他雙眸充滿果然。
“這是第一個指令?開始了?”
“叫妳過來時就已經開始了。”
“是嗎……”
她音頻挑逗又酥軟,挪動身子移向木桌,圓潤的臀慢慢放在桌角,接著一條腿在他面前緩緩抬起,最後紅色高跟鞋停跨在另一張椅子上……
喔!
路易再次無話可說。
睽違已久的蠢動、沉寂多時的感官,就要啟動——
“這是什麼?”
一觸即發的殷盼戛然而止。
Iris(艾瑞絲)好奇地伸手打開桌上那個紙袋,問。
該死的紙袋。
“酒。”
路易懶得再多說一個字。本來高亢的情緒像斷枝般頹倒。
“你的興趣換了?這不是你愛的牌子啊。雖然也是名酒,不過奧比昂酒莊出名的是白葡萄酒吧?無論從它歷年得獎的記錄與評價,或是你深俱品味的角度,都不該做這樣選擇。奧比昂的紅酒?是不是不太合理?”
Oh,Shit! 誰在乎啊?!
路易有些受不了地蹙起眉。
艾瑞絲是布里斯托大學(University of Bristol)法學系畢業的高材生,在英國完成學業後就繼續在這裡工作,目前在英國第一大的律師樓工作。他們是半年前在一個私人宴會中認識的。艾瑞絲有一張精緻漂亮的臉、高挑勻稱的身材與熱情大方的談吐,去到哪裡都會是所有目光焦點。但很遺憾,那天因為有路易,所以她只能委屈當第二。總之,她對他非常有意思,完全不扭捏對他表達濃烈興趣。
在幾次見面後,他們成為,成為…呃,或許連路易自己也找不到合適的形容。反正她接受了他的條件,他們就開始了目前的「關係」。
艾瑞絲幾乎什麼都好,唯獨,唯獨一點。她真TM理性過了頭!
曾經,路易猶豫著是不是該對這樣的她說出他的「條件」。幾般躊躇,他小心翼翼表達出想法,沒想到她卻爽快答應。這樣理性的她竟然會答應他那麼不理性的要求,這也太不理性。所以從那天起,路易對自己形貌能騙人的理解又再次超越自己的想像。
“不要分析。”
他告誡她。
他今天不是來找教授的,如果他需要任何紅酒、白酒還是其他什麼酒的資訊,他會去Google。
“好啦,我知道。”
她嗲聲說,打開紅酒,倒了半杯在玻璃杯中。
很好。她很聰明,一點就通。他很滿意她的「懂事」。但此刻坐在桌上的她,做出更令他滿意的事。
他奢望已久的。
變態
那半杯紅酒並沒有進入她的櫻桃小口。
它被高舉停在半空,傾倒。玻璃杯瞬間纏繞下一條紅色絲絨,像小瀑布般注入她的胸口,恣意任性地向下流動。玫瑰色放肆染過二朵粉色花蕾、淨白小丘,然後繼續蔓延,最後竄入她最私密的花園。
“喔……”
艾瑞絲輕輕顫抖,呢喃一聲。或許是因為那冰涼的水潤,亦或者是正望見路易凝逸的雙眸。她迷蒙注視著他,緩緩移動雙腳,一條腿向前伸向他,腳尖在他的腳踝、小腿,上下磨蹭。
原本紋絲不動的路易,目色一定。
艾瑞絲沉浸在獨自的熱烈中,雙眼深望著路易,黏濡吐出,“你為什麼要忍?不想碰我嗎?”
碰?路易指頭輕捏,想把她抓過來用力打屁股。
他沒有忍,她應該要知道。
“你真迷人,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加迷人…”
艾瑞絲闡述,音色是那樣熱烈,目色是那樣游離。路易若還不懂,算是瞎了。
可,怎麼會變這樣?
路易不解,這不是該有的「正常」步驟。她怎麼了?他陷入思考。寂靜之時,艾瑞絲的腳,已變換位置,擅自偷偷滑上他大腿。
“停下,這不是指令!”
路易低述,同時不得不用手捉住她快戳到他腹溝的腳。
她愣住,但朦朧的眼在望見路易的手環握在她小腿肚上時,她頓時又放出繽紛光芒。
“好,那就給我指令!”
她唇慢慢開啟,身體緩緩蠕動,像是不顧一切綻放的花朵,充滿情欲的爆發。
對,就是這樣。她又「正常」了。重返已擱置太久的欲動,路易提眼,啞著嗓說,“現在就取悅我!”
媚色如電流炸開,她被捉住的腳直接踩上路易肩頭,張開,丹蔻饑渴伸向黑色蕾絲內褲。那片布窄的可憐,才輕撥,粉嫩玉貝全然畢露。艷紅的手指搓揉上蜜蕊,在他的注視下……
哐啷——
本來靜逸的空間,突然多出了不預期的亂入配樂。一只柱邊圓鍬應聲倒在地上。
“誰?”
路易厲聲,站起,朝望異狀來源。艾瑞絲本來的緋靡在這樣突發的狀況下消散,她快速抓起地上的風衣披上身,躲到路易身後,驚慌動作還不小心碰倒酒杯,紅色液體濺入地面乾稻草。
擴散。
“出來!”
路易又喊,加強音量。
分明有人,他見到影子,就在他們「房間」外面。安靜持續了幾秒,然後聽見稻草被踩的窸窣聲,最後柱邊緩緩探出一顆頭,走出了個人。
路易的瞳孔瞬間放大。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經過,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女人眼神尷尬靠在柱邊說,不敢抬起頭,然後抓起裙襬,轉身就要跑。
“等等!”
路易叫。但女人沒理,慌張從他面前奔過去。
“等一下,威爾森小姐!”
路易再次大喊。這次,女人停住了。
果然是她。
“你…認識我?!”
女人愕杵在原地,小腦袋轉向路易,二人目光交接。不知怎麼,她突然一晃,腿軟似的。
?!
路易機靈箭步跨前,及時扶住她,她的臉險些撞上他的胸。
“你怎麼認識我?”
她猛昂起頭,推開自己身上的手,退一步警戒望著。
路易對驚愕的提問,漠然回:
“因為妳穿著我親手縫製、世上獨一無二的禮服。”
語畢,眼珠不自主飄向面前女人,以及她的身體,從頭到腳。
三圍34/24/35。
身高5呎…5吋?好像不止。
黃種人膚色偏白,髮色棕黑。
不知道是不是喜歡淡粉色或蕾絲,但臉蛋比例,完美!
再繼續往下看,路易驚如見鬼。
路易重視這個重新出發的設計工作,所以克盡己職牢記她所有數據,盡心盡力想為威爾森小姐打造一件獨一無二的婚紗,好讓婚禮在他手中完美無憾呈現。他以為這是每個女人心中的夢想。但……他日以繼夜趕工、今天才送去的禮服,裙襬為什麼搞得像狗啃似的?
“你是路易?”
“衣服怎麼會變這樣??”
“我以為是個老頭之類的……”
“恕我冒昧,妳在試衣嗎?是不是試的太激動了?”
“沒想到是個變態……”
對話停住。
“我說,妳說什麼?”
“呃,沒,我什麼都沒看見!”
“偷窺的人沒有做這種評論的資格吧?”
“我沒有偷窺!”
“那妳在這幹嘛?”
“我…我現在沒空跟你說,我必須走了!”
說完,她又跑了。
搞什麼?有沒有聽人說話?有些被惹毛的路易本能追上去。
“Louis?”
艾瑞絲喊住他,他想起她。
“Iris妳先回去,我們再聯絡。”
他對艾瑞絲匆匆扔出話,才想到,也不用聯絡了,他就要回國了。可沒空多解釋,他此刻只想追上威爾森小姐,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那是什麼?是用手撕還是用刀剪?
不喜歡設計可以說,不是用這種方式如此蹧蹋他的作品。
忍無可忍。
“妳站住!”
“你不要跟著我啊!”
威爾森小姐喊,揪著裙子跑。禮服後裙襬長,一大半拖在泥地上,蕾絲被樹枝勾住,她伸臂使勁扯,裙襬上精緻鉤花立馬狠狠被撕下一塊。
在後頭追趕的路易看見,心都淌血了。
“給我停下解釋!”
“解釋?我說了什麼都沒看見!”
“我不是說那個。”
“那是什麼?我真的很忙,我……”
本來在前面狂奔的威爾森小姐突然停下,退了二步,然後猛然回頭跑。
她反方向改奔向路易。
她直衝而來,路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捉往旁邊的乾草堆,他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試圖坐直腰桿穩住身,才抬頭——
?!
威爾森小姐又往他身上撲。
“妳幹嘛??”
“安靜,別說話!”
她跨坐在路易腰間,二手幾乎同時壓住他的胸、捂上他的嘴。
上次這麼對待他的女人最後是被操虛在他身上。但他現在,卻是狼狽被壓制在草推裡。
“找到沒?”
“沒有。”
“廢物,還不再去搜!”
約二米高的乾草堆另一頭,傳來聲音。
威爾森小姐手封著路易的口,眼謹慎從雜亂的稻草縫隙中探出去。月光撒在她精緻小臉上,晶亮眼珠瞳孔裡的色彩無所遁形。
她很緊張,非常緊張。
這些人是來找她的?
只少三、四個男人,沒一個溫文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