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编制的萨摩耶》 第1章 《有编制的萨摩耶》作者：我钱我钱我钱呢【完结】 简介： 被抑郁症折磨的田阳，在吞食了大量的安眠药后，醒来变成一条萨摩耶。 变成狗后的田阳，依旧抑郁，不想进食，不想运动，觉得狗生毫无意义。 阿诺是警局最新借调过来的特殊狗才，一条战功赫赫的警犬。 在一次执行任务立功后，阿诺咬着训犬员的裤腿，夹着嗓子对着瘫在地上的萨摩耶汪汪叫。 在确定萨摩耶除了长期饥饿没有其他毛病后。 在阿诺的坚持下，警局破格给了这条丧气颓废的萨摩耶警犬的编制。 “静静，我喜欢你，贴贴！” “滚开啊，老子是公狗，老子不叫静静，老子不要贴贴！” “哦哦，那美美，我喜欢你，贴贴！” “滚啊，我在抑郁啊，你能不能尊重我的抑郁啊，还有我不叫美美。” “甜甜，你抑郁好点了吗，我喜欢你，贴贴！” “走开啦，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的抑郁啊！我难过的情绪才刚酝酿好！” …… 谁规定萨摩耶一定要治愈别人的，有爱的德牧，也能治愈不开心的耶耶！ 小剧场： 田阳：话说入编以后我的工作是什么？ 阿诺：逗我开心！ 原来编制内萨摩耶的工作，就是给执行任务回来的各类立功警犬，提供情绪价值！ 俗称：安慰犬！ 阅读指南： 1.全程是动物，不会变成人！介意慎入哈！ 2.是1vs1哦，不是大家以为的犬界教坊司。 3.双强文，开始耶耶因为抑郁症会有点弱，后面也会参与警犬工作，会变强的。 4.有副cp，主要是为了推动情节发展。 5.剧情需要，个别角色前期会让大家觉得不专业，但是角色都是在成长的。 内容标签： 萌宠 玄学 热血 日常 脑洞 忠犬 主角视角田阳互动陈诺配角保罗喜乐吕布大白苏牧瓜瓜刁明 其它：警犬，萨摩耶，德牧 一句话简介：不是犬界教坊司！ 立意：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一次挫折也荒废不了整个人生。 第01章 阿诺，警局借调的特殊狗才！ 入秋后，八月的雨不再像六月的暴风雨那样爽利，下起来淅淅沥沥、黏黏糊糊，慢悠的飘下来，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将远处的山峰沟壑包裹住。 穿过隧道后，这一段路上的车道突然就少了两排，直接从四车道变成了两车道。明明是国道，硬生生走出了山道的颠簸感。 开车的人也不敢怠慢，抬起刚刚还搭在一边的手，把着方向盘。整个身体前倾，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路况，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呲呲呲呲的刮着，在安静的车里格外的刺耳。 “峰哥，换我开一会吧，这一块的路况我熟。”坐在后座的吕江迟疑的开口。 “不用！”陈晓峰眼神都没向后瞟一眼，直接一口回绝道。 吕江看了眼驾驶座上的陈晓峰，嘴无意识的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最终也没开口。偏转头看了眼副驾驶座的那只警犬，系着安全带，像人一样蹲坐在椅子上，像驾驶座的陈晓峰一样，身体前倾盯着前面的路。 陈晓峰是从昆明调过来的特殊人才，而前面那只叫陈诺的狗则是跟着陈晓峰一起调过来的特殊狗才！ 吕江看看了前面那只外表强悍，肌肉结实，看着就沉着果敢的警犬，再转头看了看和自己一起坐在后座的这只罗威纳犬，整个狗站趴在前面的副驾驶座靠背上，歪着个狗头，吭哧吭哧的对着前面的阿诺吐舌头。 “阿布，坐下！”吕江对着自己带出来的警犬发布指令。 刚开始训练那会，发出“坐下”的命令，阿布是无法理解的，吕江必须用手在它的背后半部往下压下去，同时发出“坐下”的口令，等阿布能体会并安静的坐下来为止。 后来阿布慢慢的成熟了，基本的口令早就可以无障碍的理解并执行了。 但是今天的阿布好像格外兴奋，哪怕吕江连续发出两声“坐下”的指令，阿布也没有立即执行，保持着这个姿势，甚至连头都没回。 吕江有点尴尬，一边伸手压住阿布的背后半部往下压，一边重复发出“坐下”的指令。 前面开车的陈晓峰转头向后瞟了一眼，没说话，继续开车。 幸亏阿布已经在吕江的口令配合手势的指令中坐了下来，吕江缩了缩自己身体，尽量把自己隐藏在后座的角落里。 输了这次的比赛，本来就感觉自己比陈晓峰矮一截了，返程的时候，一群王八蛋又把自己挤兑到陈晓峰的车里。 自己的狗还不争气，没见过世面一样，完全没有往日高大威猛的风采，像只舔狗一样，吭哧吭哧的对着前座的狗大喘气。 这个第二名拿的实在窝囊！ 各方面被第一名吊打。 但凡和前面这一人一狗差距小点，吕江也不会这么难过。 吕江很想问问自己身边的阿布，输给前面，真的不会感到羞愧和难过吗？ “汪汪汪，汪汪汪……” 吕江是在一阵急促的狗叫声中惊醒的。 车还没出郊区，副驾驶座上安静了一路的阿诺，竟然猛地站了起来，朝着车前面一阵狂吠。 虽然阿诺不是吕江的狗，但是吕江还是从这急促的叫声中明白阿诺想表达的意思。 “前面有问题！” 陈晓峰的脚早在阿诺发出第一声叫时，就踩在了刹车上，降了车速。 吕江向右挪动了一下位置，透过前面两座的中间向外看去。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停了，车上窗户也早就降下来了。车道的两侧种着郁郁葱葱的杨树，树叶在秋雨的洗刷下变得格外绿。 吕江环顾了一下两侧，车辆的前后左右都没有任何东西，吕江还以为路上有野猫什么的惊动了阿诺，可顺着阿诺狂吠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前面开车的陈晓峰好像已经检查过了，将踩在刹车上的脚又移到油门上，开始加速继续前进。 可是意外的是，随着车子继续行驶，阿诺的眼神却始终紧紧盯着路边，而且不停的狂吠，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向陈晓峰，好像是在示意他赶紧停车。 身侧的阿布好像也受到了什么感应，也站了起来，朝着吕江“汪汪汪，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你朝我叫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开车的！”吕江一边伸手压在阿布的背上，一边嘟嘟囔囔道。 这傻狗，人家叫，你也叫，人家叫完，人家的大队长可以停车，你跟着叫什么！ 吕江这边还在安抚阿布，突然一个趄趔，伴随着紧急刹车的声音，车辆突然靠边停了下来。 车刚停好，阿诺就从副驾驶开着的车窗上一跃而下，然后汪汪汪地朝着路边大叫。陈晓峰反应也很快，拉开车门下车后，直接过去拉起阿诺脖子上的绳子。 旁边阿布也跟着从后车窗里翻出去，吕江都没来得及拉住绳子，就看到阿布早已蹿到阿诺的身侧，一脸崇拜的看着阿诺，疯狂的甩动着尾巴。 吕江叹了口气，不情愿的下车走到路边。 路边载着大部分都是杨树，但是杨树的树下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杂草和一人高的小树。 虽然有些小树挡住了视线，但是还是很容易看出，树的后面什么也没有。 旁边的阿诺还是不停的朝着树林里吼叫，一边叫，一边向前扑去，陈晓峰拉着阿诺的绳子都绷直了。 陈晓峰环顾四周，看到四下无人，就索性把拉着阿诺的绳子松开。 挣脱绳子的阿诺立马钻进前面的树林里，阿布也随即跟着跑了进去。 陈晓峰二话不说直接跟着跑了过去，吕江一看，这一个两个的，话也不说一句，只顾着自己跑，认命的返回打开车门，拔了警车的钥匙。 刚准备跟上去，想了想，吕江又返回去打开警车的后备箱，想要挑个合适趁手的工具。 后背箱里摞着两箱矿泉水，横七竖八的堆着几套警犬迷彩背心，吕江弯腰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一副被卸开手柄的尖头铁楸。 吕□□乱的拿起两件警犬背心，一手抓着铁锹和手柄，急急忙忙的合上后备箱，朝着刚刚陈晓峰消失的路口走去。 吕江根据树林里踩到的草大致判断了方向，走了没两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狗叫，循着狗叫声走过去，远远的就看到陈晓峰站在一处茂密的蒿草附近，不断的安抚着狂叫的阿诺。 吕江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去，气喘吁吁的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一边说着，一边还踮起脚尖朝着蒿草丛里望去，前面就是普通的蒿草野地，草长的很茂密，蒿草中间还有些荆棘。 “峰哥，你的狗不会是看错了吧？这啥也没有啊！” 吕江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拿着的手柄和铁锹安装在一起，把铁锹的手柄倒立过来，对着地上砸了几下，上面的铁锹很快就牢牢的卡在手柄上。 第2章 吕江拿着临时组装好的铁锹，对着前面的蒿草和荆棘拍了拍，想看看草丛下面是不是有蛇什么藏在下面。 “汪~~~~~~~” 一声凄厉悠长的狗叫把吕江吓了一大跳，手一抖，铁锹应声掉在地上。 “怎，怎么了这是？”吕江颤抖着声音问道。 刚刚的狗叫是在自己用铁球拍打蒿草时突然尖锐起来的，好像是自己的铁锹拍到狗身上的那种惨叫。 吕江抬头看了眼陈晓峰，阿诺是陈晓峰带来的警犬，这种叫声吕江着实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能求助的看着陈晓峰。 “他，他怎么了？”对于这位新晋的刚刚拿了警犬比拼冠军的同事，吕江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直接叫狗吧，听着确实有点不尊重冠军同事，只能含含糊糊的称呼。 “应该是发现什么了！”陈晓峰低头盯着下面越叫越密的阿诺，沉思片刻，直接单腿跪下，伏底身子，靠在阿诺的身上，顺着阿诺的视线往里看去。 吕江看着陈晓峰这一套迷惑的动作，注意到在往里看的时候，陈晓峰撑在一侧膝盖上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这是干嘛呢？”吕江疑惑的问道。 刚刚还伏在地上的陈晓峰，已经麻利的爬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膝盖上粘着的泥和草屑，解释道“要想知道狗看到了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它们的方式去观察！” 吕江听了陈晓峰的解释，也学着蹲了下来，试着用阿诺的高度看看草里到底有什么。 “啊~~~”靠在阿诺身边的吕江，突然双眼瞳孔放大，双手在身前挥动，发出一声叫以后，直接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胳膊肘也撑在地上。 紧接着一个起身，站了起来，双手不断摩挲着胳膊，结结巴巴的开口“峰，峰，峰哥，你，你看到了是吗？草里，草里是不是有个女人？” 陈晓峰斜睨了吕江一眼，“嗯”了一声。 得到了陈晓峰肯定的答复，吕江急忙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铁锹，对着前面的草丛扒拉了几下。 还是刚刚的草丛，草丛下面就是长满青苔的土地，根本没有什么女人！ 吕江愣了一下，又伏下身子，顺着刚刚的高度看向草丛，什么也没有！ “刚刚明明看到有个女的在朝我招手啊！”吕江喃喃的说道。 第02章 吕布同志？ 吕江揉了揉眼睛，心想，难道是自己单身太久眼花了？看到点风吹草动都是眉清目秀的？ 吕江又闭上眼睛用力揉了揉，再睁眼看过去，这一次，还是什么都没看到，蒿草丛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招手的女人啊？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阿诺猛的一下，朝着面前蒿草丛跑了进去，刚进草丛，阿诺就在刚刚吕江看到女人招手的地方猛刨起来。 一旁的阿布早已经忽视自己的训犬员，跟着阿诺跑进去，在草丛里刨坑。 陈晓峰弯腰捡起刚刚吕江失手扔下的铁锹，踩倒蒿草走了进去，用手里的铁锹把阿诺身边的蒿草从里长的荆棘丛铲了铲。 吕江看了看前面的三位认真合作的同事，心虚的用赶紧的手指摸了摸鼻头，麻利的站起来，来到阿诺刨坑的地方。 阿诺和阿布还在奋力的刨坑，陈晓峰用铲子铲开荆棘丛后，便不再动作，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两只狗子的动作。 没一会功夫，两只狗子就在前面挖了一个大坑，吕江站在一边看了一会，直到阿诺停下挖坑的动作，歪着脑袋直直的看着身边的陈晓峰，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表情。 吕江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阿诺应该是挖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于是跟着陈晓峰凑近，往坑里一看…… 这个被阿诺挖开的大坑里，赫然出现了一截人体骨骼，看骨骼的形状，应该是一截人体小腿骨骼。 吕江倒吸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脚踩的下面，应该是埋了一具尸体了。 吕江正想让陈晓峰把铁锹给自己，挖开旁边的土再看看，转头就看到陈晓峰早用绳子沿着周围的杨树绕了大半圈，布置了警戒。 吕江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命案，自己不能再挖下去了，再挖下去可能就会破坏一些重要的线索了。 只是不知道陈晓峰从哪里来的绳子，竟然这么快的反应过来开始布置警戒，封闭现场。 “叫人吧！”陈晓峰简单的吩咐。 “叫什么人？”话问出口了，吕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白痴的问题，赶紧补救道“哦哦哦，叫人，我给刑侦科打电话。” 陈晓峰看了眼手忙脚乱拨号的吕江，倒是没再说话，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简易的红蓝警示肩灯随手挂在结绳处。 “峰哥，这边没信号啊，我出去外面路上打电话哈！”吕江拿着手机，手机上反复显示电话无法接通，右上角的信号显示栏显示没有任何信号。 “嗯，去吧，待会过来时顺便把后背箱里的塑料布带过来。”陈晓峰冷静的吩咐道。 案发现场为了防止现场被破坏，所以必须留一个人看守，现在在野外也是一样，不怕被路过的人破坏，就怕有什么动物突然跑进来。 吕江“哎”了一声，就抱着手机向公路方向跑去。 走了没一会，就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这里，陈晓峰抬头一看，是去而复返的吕江。 “嗯？”陈晓峰疑惑的看着吕江。 “那个，峰，峰哥，我能不能带着我的狗？”吕江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朝着一边的阿布做了个“走”的手势。 阿布看了看吕江，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阿诺。 “汪”阿诺看着身边这只狗踌躇的样子，直接催了一声。 旁边的阿布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到吕江腿边。 “额，那个，主要是阿布一直是跟着我的，我怕我不在，阿布给峰哥你添麻烦。”吕江一边解释着，来不及探寻陈晓峰眼睛里的笑意，一边牵着阿布的牵引绳，又一次朝着公路跑去。 陈晓峰也没有拆穿吕江的解释，下了指令让阿诺守着这里，自己开始四处巡查，看看有什么遗漏的证据。 秋天的雨下一会，停一会，吕江走了没一会，便又细细密密的飘起了雨丝。 虽然刚刚已经体型吕江把后备箱里的塑料布带过来了，但是看情况，一时半会，吕江估计也不会回来。 陈晓峰走到阿诺身边，蹲下来，在阿诺穿着的警犬背心的夹层里掏了掏，掏出两个折叠好的塑料袋。 小的那个抖了抖给阿诺直接罩在脑袋上，大的塑料从两侧拆开盖在了刚刚阿诺挖开的坑上，塑料袋的四个角，用翻出来的土压着，做成了一个简易的保护棚。 摇人这方面，吕江作为一个本地警察，还是很给力的。 不到一个小时，就看到吕江带着一伙同事赶到现场了。 只见吕江肩上披着塑料布当做雨披，看到树下站着的陈晓峰，随手把剩下的一块塑料布递过来。“峰哥，你要的塑料布，快披上挡挡雨。” 陈晓峰低头看了看吕江手里的塑料布，接过来没说话，直接走到坑旁边已经放下各种设备的刑侦组旁边。 “现场尸体是警犬阿诺发现的，发现尸体后已经对现场进行了保护，附近没有发现其他可疑证据。”陈晓峰简单的把现场情况和几位刑侦科的同事说明，顺便抖开手里拿着的塑料布，盖在旁边的坑上，把刚刚临时用来遮挡的小塑料袋替换出来。 凑过来的吕江看着陈晓峰把都开的塑料布盖在骨骼上方，虚虚的掀起塑料布的一个角，供现场的法医进行判断。 吕江突然就意识到，陈晓峰让自己拿塑料布是干什么用了。 吕江不好意思的把背上披着的塑料布解了下来，团了团，抓在手里。 刚刚打电话叫人的时候，吕江就说明了情况，顺便通知了法医。 现场来的是两个法医，老张已经开始拿工具开始工作了，一边的小年轻很呆愣楞的低下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 吕江趁大家都不注重，伸脚踢了踢这个呆愣的实习法医，用手拍了拍脸示意。 小法医呆愣的看了吕江的示意，半天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摘下口罩，戴上手套，凑到坑边开始协助工作。 有了刑侦科的配合，整个尸体的挖掘工作进行的还是比较顺利的。 除了在挖掘到上半身的时候，雨突然下大了，霹雳扒拉的砸在地上，风也大了，吹的坑上用来防雨的塑料布飒飒做响，吕江识眼色的赶紧把手里捏着的塑料布抖开，和另外两个同事抓着四个角遮在挖开的尸体上方。 老张是科里干了多年的老法医了，对着这种情况很有经验。 在一道惊雷响起后，短暂的暂停了挖掘的工作，从塑料布里钻出来， “逝者安息、生者愤然，为死者言，为生者权。” 吕江看着老张站在对着尸体说了几句话，一边的实习生半天才呆愣楞的反应过来，站在老张背后，低头对着坑底的尸体默哀。 第3章 吕江刚想说这是自然现象，这种迷信行为没用的。 肩膀那突然被一只手压住，转头一看，竟然是陈晓峰，吕江半站起来的身体便顺势蹲了下去。 不知道是这雨本身就是一阵一阵的，还是老张那边的默哀仪式真的起到作用了，后半程的检验工作顺利的不像话，连绵绵密密的雨也停了下来。 吕江收起两个塑料布，等待刑侦组和法医组得出最初步的鉴定结果。 “si者是一名二十到三十岁间的女性，si亡时间大概是三年左右，死因初步判定是被利器刺破脏器。”老张根据现场结果给出了初步的判断。 “所以说这是一起杀人埋尸案？”吕江听完法医的判断，感叹道。 一边的小法医听到吕江的感叹，轻轻的提醒“现场是不是凶杀地点，还不能确定。” 吕江一看小法医搭话了，也跟着吐槽道“这死了都三四年了，现在才发现尸体，这种案子很难破获的。” “嗯嗯，我也觉得，时间太长了，很多的证据都被毁坏了，死者身份一时半会都确定不了，还要回去和档案里报了失踪的人口比对，等到查出死者身份，再到排查死者周围的关系，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破案了。”小法医一边收拾着出现场的工具，一边小声和吕江吐槽着。 刑侦组的几个同事已经开始进行现场拍照，处理。一个络腮胡子的壮实男子走了过来，拍了拍吕江的肩膀“小吕，现场我们已经上报局里了，你也看到了，现场时间太久了，一时半会没什么进展，要不你们先回基地？这次是你的狗发现的吧，哈哈哈，我回去给基地说明一下情况，好好嘉奖一下咱们吕布同志！” 吕江深知这是派来客套的，本来也准备回去基地了，但是听到要给自己的狗发嘉奖，看了看一旁的陈晓峰和阿诺，赶紧解释“不不不，不是我们家阿布发现的，是峰哥带的狗发现的。” 吕江一边说着，一边把刑侦组的组长引到陈晓峰身边，帮助两人引荐。 “这位是咱们局里刑侦组的组长张挺，这位是我们组借调过来的，来自云南昆明警局训犬中心的大队长陈晓峰，今天这个真不是我们阿布发现，是陈队长的阿诺，您要是给基地出嘉奖，千万别弄错了。” 第03章 警局的编制都是凭实力考进去？ 吕江看着陈晓峰和张挺两人相互敬了礼，简单交谈了几句。正准备牵着阿布跟陈晓峰一起返回基地，忽然，一边的阿诺，像是又发现了什么，眼睛紧紧的盯着一个方向，发出阵阵的低吼。 此时，吕江手里牵着的阿布，也想跟着阿诺往那个方向跑，极力的想要挣脱手带，不时的回头看一看吕江，又不断的朝着阿诺的方向发出狂吠，好像是在示意吕江松开手带。 现场顿时此起彼伏的响起了狗吠声。 吕江虽然不太相信自己的阿布能有什么发现，但是看着阿诺也是不断的朝着一个方向狂吠，一副准备冲出去的样子。吕江决定再次相信一下阿诺，把手里牵着阿布的绳子一松。 陈晓峰也松开了牵着阿诺的手绳，阿诺嗖的一下就飞奔出去，阿布紧随其后。 陈晓峰直接跟着阿诺跑了出去，随后吕江和刑侦组的人解释了几句，刑侦组的张挺便带着两名警员随着吕江跟了上去。 阿诺飞奔的方向是一路向西，经过这大半天的折腾，这会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雨后的天边被落日的余晖染的有点发红。 跑了有十几分钟，终于在前面看到阿诺和阿布的身影，阿诺一直围着一个地方转圈，旁边的阿布正傻乎乎的蹲着，吕江感慨了一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转圈的动作如此熟悉，太像刚才蒿草从里发现尸体时两狗的动作了。 难不成这里地下还埋了东西？ 等到吕江靠近，转圈的阿诺倜然停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像是看到人一样，有了刚刚的经验，吕江这次已经不敢再学着陈晓峰蹲在地上看了。 陈晓峰还是像刚才一样蹲在地上顺着阿诺眼神的方向看去，这一异常的动作搞的身后三个刑侦组的警员都有点莫名其妙，吕江也不好解释太多。 很快，陈晓峰就站了起来，阿诺则回头朝着身后的吕江一伙人叫了几声。 “那个，是让咱跟上呢！”吕江赶紧解释道。 刑侦组的几个人相互看了几眼，虽然心中感觉事情太过蹊跷，到底没说什么，跟在阿诺的背后一路狂奔。 又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但是天还没完全黑了，阿诺带着这一伙五个人到了一个附近的村落。 吕江虽然刚刚没有低下头看到底阿诺看到了什么，但是心里已经逐渐涌现一个想法，应该是阿诺的视角看到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一直在前面引导着阿诺，所以才会一路跑到这里。 到底阿诺看到了什么？是什么东西在前面引导？ 吕江也不敢细想。 阿诺在这个村里转悠了几圈，已经到晚饭的时间了，一行五个穿警服的警察，还有两天凶猛的警犬，很快便引得村里的人注意，胆大的还会问上一句原因，都被吕江用“警察办案”回了过去。 很快，阿诺就停下了村里的一处民宅门口，带着阿布，两狗对着门口狂吠起来。 有大概两分钟，始终没见有人过来开门，吕江刚想和附近的村民打听一下，就看到前面的阿诺停止了吼叫，转头看向陈晓峰，像是在等待陈晓峰下达命令。 一旁的陈晓峰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阿诺嗖的一下就从扑到侧面的围墙上，几个箭步，爬上围墙，直接从墙上跳了下去。一边的阿布也直接跟着阿诺从墙上窜进院子。 很快，吕江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和狗叫声，似乎房子的主人正在和阿诺在里面缠斗。 吕江这是心里开始有点慌了，这没有搜捕令，警犬要是伤了村民，就完蛋了。 吕江赶紧招呼陈晓峰和刑侦的三位同事撞开大门，跑进院子里，想要阻止阿诺和阿布。 院子是村里常见的那种农家大院，大门两侧堆着成袋装着的玉米和大蒜，院子靠右的位置还停着一辆收割机，下过雨的地面湿漉漉的。 院子左边水窖的位置，阿诺和阿布两个正死死的咬着一个男的裤腿和胳膊。 咬住裤腿的是阿布，咬着胳膊上肉的是阿诺，吕江悄悄的松了口气。 旁边的陈晓峰也看到了，正发出指令，但是任凭陈晓峰怎么喊阿诺，阿诺始终不肯松口。 陈晓峰的眉头皱了老紧，盯着脚下不听召唤的阿诺。 吕江忍住嘴角的笑意，刚想上去安慰“也不是所有的狗都会时刻服从指令，你看我家阿布，今天几乎就没服从过我的指令。” 吕江刚想上去，就看到咬着裤腿的阿布突然向男人身上一扑，狠狠的咬住男人的另外一只胳膊。 吕江心里一颤，这狗，是真会给自己找事啊。 不过阿布今天的行为真的是太反常了，吕江和阿布相处了那么久，从来没见过阿布如此反常，完全不停召唤。 不，也不是不听召唤吧，准确的是，说不听自己的召唤。 从今天见到阿诺以后，只要有阿诺在，就一副小弟模样跟在阿诺的身后。 吕江想着，或许这狗只是不听自己的话，改听阿诺的话了。 吕江的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想阿布到底听谁的命令，当下之急，是赶紧让这两只狗把地下的男人松开。 “阿布！停，阿布”吕江反复发出指令。 一边的陈晓峰也沉声发出指令。 吕江眼看着阿诺一个猛扑，地下的男人便被阿诺完全压制，停止了反抗。 这是陈晓峰赶紧一声指令，阿诺便从男人身上起来，乖乖的回到陈晓峰的脚边，好像刚刚那个凶猛的家伙不是他一样。 打配合的阿布也随着阿诺溜了回来，不过没有回吕江身边，反而是站在了阿诺的身边。 被警犬扑到在地下的男人这时才撑着胳膊做了起来，转头一看，院子里站着五个高大威猛的警察，刚刚扑咬自己的两只狗也正乖乖的站在旁边。 男人捂着受伤的胳膊，顿时脸色刷白，神情十分紧张，嘴唇不断抖动，支支吾吾、磕磕巴巴，竟然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吕江正准备和地上的男人道歉，毕竟是自己养的警犬伤人在先，不管什么原因，理亏的都是自己这一方，哪怕阿布这只白眼狗，这会还卧在阿诺的身后，离自己八百米远。 吕江上前蹲下，对着地上的男人出示自己的警察证，刚想开口道歉，地下的男人看到警察证，竟然抖的更厉害了。 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你们是不是，你们是不是已经发现尸体了？” 吕江一整个楞住了，这男人应该是本地人，说的是当地的方言，别人可能听不懂，但是吕江是本地人，方言是肯定不会听岔的。 第4章 吕江赶紧把自己道歉的话咽回肚子，板着脸回道：“还不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本来吕江都做好心理准备，为这警犬伤人事件打报告，写检讨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人竟然问出这么一个爆炸性的问题。 吕江还以为哪怕这人说秃噜嘴了，自己也要耗费些时力，慢慢的引导让他说出犯罪事实，没想到，身后的阿诺突然叫了一声，地下刚还坐着的人，突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对着吕江，主动伸出双手，请求警方逮捕。 事情的发展突然就离奇起来，后面跟着的三个刑侦科的警察，看着眼前伸出的淌着血的双手，一个个面面相觑。 一直安静的陈晓峰突然咳嗽了一声，刑侦组的组长张挺，像是突然回神一样，赶紧掏出腰上别着的手铐上前扣住男人的双手。 剩下的就是刑侦科的工作了，陈晓峰和吕江也不便插手，和张挺一行人寒暄后，来到村口，带着嫌疑人一起等刑侦队的人派人开车过来。 村里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有两个年纪大的颤颤巍巍的从远处过来，询问情况，现场讨论的，窃窃私语的，嘈嘈杂杂，刑侦科的其他两个警员押解着嫌疑人，张挺还在给村里的两个代表解释原因。 阿诺和阿布，刚刚一副凶猛的样子，这会看到挤来挤去的村民，倒也乖巧的卧在陈晓峰脚边，完全没有暴怒发狂的症状。 旁边的村民没有见过阿诺和阿布刚刚凶猛的样子，这会看到两只这么帅气的警犬，一个个都凑过来围观，时不时的问些问题。 “警犬有编制吗？” “警犬也属于警察吗？” “警犬有工资吗？” “我们家的土狗能不能也送你们那当警犬啊？” 陈晓峰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少不耐的情绪，但是老乡们说的全是方言，陈晓峰大概也听不懂，便也没有回答。 吕江只能承担起这个解惑的责任。 “有，有编制的，警犬当时也是我们警察队伍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们是同事。” “他们也有工资的，只不过他们也没啥其他花销，工资就是伙食费，全吃了。” “你们村的土狗当然不能当警犬了，我们警局的编制，哪怕是警犬，也是凭借实力考进去的，哪能随便一只狗就给编制啊？” 第04章 警察叔叔，我可以摸摸哥哥吗 一伙小孩从围观的大人的腿下挤了出来，被大人拉着远远的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警犬，听到吕江和气的解答大家的疑问，也不害怕警察了，有胆子大点的直接问出了所有小孩的疑问。 “警察叔叔，我们可以摸摸狗狗吗？” “额，叫哥哥。”吕江有点无语，这问话的孩子都快半人高了，怎么碰到自己这么年轻帅气的警察，还警察叔叔、警察叔叔的叫呢。 “啊，哦，那警察叔叔，我们可以摸摸哥哥吗？”一伙小孩虽然不懂为什么这个警察叔叔，非得让大家叫警犬哥哥，但是既然叫哥哥就能摸的话，大家倒是也不介意。 听着小孩们天真的“哥哥，哥哥”的争先恐后的喊着，生怕喊慢了，就摸不到了。一边始终板着脸的陈晓峰也不禁笑出声。 陈晓峰弯腰轻拍了下阿诺的头，轻声嘱咐了几句，阿诺仿佛听懂一样，昂着头朝小朋友走了几步，乖乖的停下来。 吕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给阿布下了指令。 一边的张挺和村里的人沟通了一会，也走过来说明了解到的情况。 “这男的叫李保宗，家里就他一个，早几年娶过媳妇，后来过不下去，五年前就离了，没有孩子。村里人都说这李保宗为人勤快老实，就没和邻里乡亲红过脸。”张挺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被围在孩子群里的两条狗，顿了一下，还是问道： “这两只警犬这样不牵绳子没事吗？小心把小孩咬了。” “没事呢，咱们的警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了，没有我的指令，不会随便咬人的。”一边的吕江拍着胸脯给两只迷失在一声一声的“哥哥”中的警犬打保票。 张挺看了陈晓峰一眼，对着吕江说道“训练严格？刚刚在院子里咬人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的指令不管用！” “哎，张队，你要这么说，那你还说李保宗是个老实人呢，老实人还杀人埋尸呢！”吕江一向受不了刑侦组的人不把警犬协助破案当回事，听到张挺阴阳，也顾不上是阴阳谁，急吼吼的就怼回去。 “哎，你小声点，现在还是嫌疑人，你这么大声，还想不想安全离开这里了。”张挺本意是想提醒一边的陈晓峰，毕竟刚刚阿诺的凶横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考虑到陈晓峰是上面借调过来的，只能对着熟悉的吕江提醒几句。 没成想这吕江也是个炮仗，一句话不合就嚷嚷，支援的警力还没到，现在谁也不能保证这到底是李保宗单人作案？还是这个村里团体作案？ “好了，您说的对，张队长，我现在就给阿诺带上嘴套和牵引绳。”陈晓峰看着张挺闪烁的眼神，立马就反应过来。一边张罗着给阿诺和阿布上嘴套，一边朝着吕江可以放大声音嘱咐：“吕江，你去村口看看，别让支援的同志走错路了。” “怎么可能走错路啊？连这都找不到，刑侦队是吃干饭的？还不如我们警犬呢？”吕江感觉陈晓峰这突然的命令有点怪怪的。 “吕江！”陈晓峰突然沉声道，“带着你的狗一起去，接到咱们支援的同事，再，一起，回来！” 吕江被陈晓峰突然严肃的表情唬住了，直到陈晓峰把阿布从人群里牵出来，把牵引绳赛到自己手上，吕江才感觉到陈晓峰话里的不对劲。 “去吧！” 第05章 村里还有别的狗吗？ 阿布被吕江牵走的时候，阿诺是打心眼里羡慕。 阿布走以后，周围伸过来的七手八爪全落到阿诺身上了，有摸后背的，有摸脑袋的，还有尝试着把自己的爪子抬起来的，更甚者，还有小孩想摸自己的尾巴。 尾巴被抓住的一瞬间，阿诺忍者心里的烦躁，疯狂的甩动尾巴，顺便转头看了眼自己的训导员陈晓峰。 陈晓峰做了一个手掌向下压的动作。 阿诺知道，这是让自己再配合配合。阿诺沮丧的趴在地上，身后的尾巴不断的摇动，这样才能保证不落入这群小孩子的魔爪里。 陈晓峰可能也感受到阿诺的不耐烦了，走过来摘下阿诺的嘴套，往阿诺嘴里喂了一块冻干肉，然后又把嘴套给阿诺戴上。 阿诺嗷呜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知道了，知道了，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嘛！” 看到警察给警犬喂东西吃，围观的小孩也试着找能吃的想要喂给阿诺，但是阿诺带着嘴套，吃不进去，小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陈晓峰，希望陈晓峰能把嘴套摘下来。 “不行的，小朋友，警犬乱吃东西会拉肚子的。” 尽管陈晓峰已经刻意放轻声音安抚，但是围观的孩子还是被陈晓峰没有表情的严肃脸唬住了，一个个的推着小伙伴往后靠，不敢再给阿诺喂食了。 但是总是有小孩能无视别人的冷脸，一个留着西瓜头的小胖墩在一堆后腿的小孩中格外显眼。 小胖墩穿着是一套同色的运动服，看到陈晓峰喂食后，自顾自的竟然从运动服的兜里直接掏出一块五花肉递到阿诺的嘴套旁边。 嘴里发出“啧啧啧啧啧啧”的叫声，还伸手想要掰开阿诺的嘴套。 一般对于这种明显过界的行为，阿诺一般都不予理会，毕竟经常在执勤过程中，碰到一些没有边界感的人类。 所以阿诺瞥了一眼送上门的肉，直接转了个头。 这群人大概不知道警犬平时吃的有多好吧，这么一大块肥腻腻的五花肉就想拉近关系，那是不可能的。阿诺一边吐槽，一边左右张望，想看看阿布什么时候回来。 转了几圈头后，阿诺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很淡的气味，阿诺转正了头，试着从空气中分辨出气味的来源。 反复瞬动鼻子，阿诺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气味好像是眼前这个小胖子嘴里的肉上散发出来的。 阿诺一个激灵，急忙站了起来，靠近小胖子手上的肉又闻了闻。 阿诺担心自己辨别错了，绕过眼前的肉，又靠近小胖子的腿和胳膊也闻了闻，肉上那股熟悉的气味已经很淡了，小胖子的身上也有点，但是几乎可以看做是没有。 阿诺呆愣楞的看着眼前这块肉，跟着陈晓峰跑了那么多的现场，破了那么多的案子，阿诺灵敏的鼻子一直都是整个警队津津乐道的。 但是此刻，阿诺看着眼前散发着熟悉气味的肉块，无比希望自己的鼻子坏掉了。 “嘀呜嘀呜……嘀呜嘀呜”一阵警滴声由远及近，将将停在附近的空地上，就看到车门拉开，后座上的警犬一跃而下。 跟着警犬一块下来的还是刚刚离开的吕江。 第5章 几辆警车一字排开，很快就有穿着警服的人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过来，两方交接了被临时看押在一边的嫌疑人李保宗，随行医生还在检查李保宗身上被警犬咬伤的胳膊，配枪的警察已经等不及了，开始压着李保宗往警车走去。 张挺还在和村里的人寒暄，想要留下联系方式，方便后面收集证据。 阿布在跳下警车的第一时间，连身后的吕江都顾不上，一溜烟跑到阿诺身边。 “老大，老大，我回来了！”阿布一边绕着阿诺转悠，一边叫着阿诺老大。 “老大，你怎么了？” 阿布看着阿诺不理自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小胖子手里拿着的肉块，顿时了然。 “老大，你想吃肉啊？” 阿诺转头看了一眼自说自话的阿布，沉默半响，还是开口询问。 “你说，如果我在这块肉上闻到了熟人的气味，说明什么？” “说明这人被害了呗！”阿布不假思索的回复道。 阿布说完才注意到阿诺冷冰冰的眼神，顿时止住了话头，灵机一闪补充了一句“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你熟悉的人摸过这块肉，肉上稍微沾到了他的气味。” 说完以后，又像是肯定自己一样，点了点头。“没错，肯定是这样，老大你的鼻子比一般的犬都灵敏太多了，所以哪怕这个人只是用手摸一下，你也一定能闻出来。” 阿诺刚刚还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你也这么觉得吗？我也觉得气味应该是不小心带到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分尸案呢。” “啊！哦，对对对！”阿布附和完心里还不断嘀咕，这世界上要是没那么多案子，咱们警犬也不用每天忙成狗，哦，不对，我本来就是狗！ 虽然阿布的话让心里的疑惑少了些许，但是阿诺还是凑近小胖子想要更加仔细的闻一闻。 刚往前走了两步，脖子上的牵引绳突然一紧。 “别玩了，收队！”陈晓峰扯了扯绳子。 “警犬下班了，小朋友们都散了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天黑了不要在外面乱跑了啊！”那边嫌疑人已经押解上车，刑侦队也准备收队，吕江赶紧疏散围观的小孩，帮助两条警犬脱身出来。 收队的指令发出以后，阿诺难得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执行。一边的阿布早早的跳上车，坐卧在警车的后座上，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看着车下的阿诺。 “老大，你不上来吗？” 阿诺看了看小胖子离去的方向，回了一句“上，这就上去！” 说完就快步朝着另外一辆警车跑去。 “老大，你来这辆车啊，我还想听听刚刚你是怎么发现那具尸体的，还有那个杀人犯，你是怎么找到的？”阿布眼看着阿诺朝着后面的警车跑去，赶紧开口留狗。 听到阿布话的阿诺，果然在靠近车门的位置停了下来。 跟着后面陈晓峰，看着前面的阿诺突然停下，像是在思考一样，四只爪子紧紧的抓在地面上，尾巴也停止摆动，陈晓峰意识到，阿诺应该是有了新的发现。 陈晓峰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止不住一惊，没想到张挺的预感成真了，这不大的一个村，看来不止有李保宗一个命案了。 “汪汪汪~汪汪汪”阿诺果然转身朝着自己又叫了起来。 陈晓峰心里一沉，转头朝着旁边一脸凝重的张挺解释道“应该是发现什么了？要不我留下再看看？” 张挺的脸色也很凝重。 陈晓峰想了想，开口道“不用留下太多人，免得起疑心，给我留辆车在这等着就行。” 张挺思考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要不先回去吧，回去摸个底以后……” “张队！”陈晓峰打断张挺的话。“有些证据不是以后还能找到的！” 陈晓峰的话到底是让张挺犹豫了，环顾四周，最终点了点头。 “小心点！让吕江跟着你，吕江是本地人。”张挺想了想。“我再多留一辆车，去前面的国道上，保持电话畅通。” 张挺嘱咐的时候，下面的阿诺像是一刻都等不及一样，不停的朝村口的方向扑去，牵引绳绷的直直的。 “收到！”确定了要返回去，陈晓峰也不再犹豫，朝着吕江的方向喊道“吕江，带着阿布下来，咱们去遛遛狗去！” 吕江只看到陈晓峰和张挺不知道凑在一块说了什么，转头就被陈晓峰叫下来去遛狗。 天已经差不多要黑了，秋天的傍晚不像夏天，太阳落山以后，没一会就天黑了。 这个村子看样子，应该是移民村，房子一排一排的，盖得很齐整，不像那种原始的村落一样，房子横七竖八的摆着。 “回去基地不能遛狗吗？”吕江很是疑惑，遛狗这个理由着实有点牵强了，大晚上的，在一个陌生的村里遛警犬。吕江很想问问陈晓峰，是不是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 远处一个摩托突然轰轰轰的开了过来，吕江牵着阿布往旁边靠了靠。 路过的老乡突然在吕江和陈晓峰附近停了下来，热情的问道“警察同志，怎么还没走啊，我们村还要抓其他人？” 一边说着，一边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就要给吕江和陈晓峰点烟。 “别别别，大哥，我两都不抽烟。”吕江婉拒了递烟的动作，呵呵呵笑了两声解释道“抓什么人，不抓，我两就是遛遛狗，这狗啊，这狗啊，哦哦，这狗平时在基地里都放不开手脚好好的跑，我们基地小啊，就，就遛遛狗。” 吕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也不管对面相信不，一口咬住，就是带着狗子出来放风的。 “哎呀，你们这狗是不是特别厉害啊，啥也能闻到？”骑摩托车的男人低头看着地下的两只狗，疑惑的问道。 “嘿嘿，那可不，我这只啊叫……” “没有，那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这两只傻狗刚当警犬，贪玩的厉害，出来一趟，要玩好才肯回去。”陈晓峰及时开口，截住了吕江夸奖的话头。 看了一眼准备弯腰摸狗的男人，陈晓峰牵着绳子向后退了一步。 吕江见状，赶紧上前挡了挡，“您可别摸，这狗脾气不好，你看还带着嘴套呢。大哥你这是刚从地里回来啊？” “啊，哈哈，是啊，刚从地里收粮回来，准备回家呢！”骑摩托的男人倒也爽朗，倒也没有因为不让摸狗就生气，手收回来在脑袋上摩挲了两下，又放回摩托车把手上。“那我走了，你们再逛逛？” “哎哎哎，好好好，大哥慢走，我们再逛一会就走。”吕江赶紧含蓄几句打发了这人离开。 脚下的阿诺早就等不及了，吕江和陈晓峰和刚刚的男人寒暄时，就不断的扯着绳子想要向前走。 “老大，我们到底要找什么？”阿布能感受到阿诺的焦虑，但是从刚刚下车后阿诺就一言不发的，一直往前走，阿布很想帮忙，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始帮起。 “我也不知道！”阿诺摇了摇脑袋，抬头朝着陈晓峰“呜呜呜”了两声，伸出前爪子搭在嘴巴上，示意陈晓峰把自己嘴巴上的嘴套解下来。 熟悉的气味一直没闻到，平时习惯的嘴套今天感觉格外累赘，阿诺迫不及待想要陈晓峰把嘴套摘下来。 陈晓峰一边把阿诺嘴上的嘴套摘下，一边把牵引绳往长松了松。 嘴套摘掉以后，阿诺就迫不及待的低头闻了起来。 陈晓峰看着阿诺的样子，想了想，直接弯腰摘掉了阿诺脖子上的牵引绳。然后轻轻拍了拍阿诺的背部。 阿诺回来看了陈晓峰一眼，立马理解陈晓峰的意思，是让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得到了陈晓峰的允许和支持，阿诺快速沿着乡间的路开始到处闻。 “峰哥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咱们的警犬厉害啊？”吕江的心思还在刚刚陈晓峰截断自己的话头那。 看到陈晓峰摘掉阿诺的牵引绳，也有样学样的摘掉阿布的。 可是阿布不像阿诺一样，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猛的一下被摘掉绳子，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嘛，等了半天吕江都没下指令，阿布便直接跑过去跟在阿诺的身后，也有样学样的低头闻了起了，虽然阿布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闻什么东西？但是看着前面的阿诺，反正跟着阿诺闻就对了。 “哦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怀疑刚刚那个大哥？”吕江左右环顾了一下，看到没什么人，就凑近陈晓峰身边低声问道“刚刚那大哥，我也觉得不对，你看啊，我问他是不是从地里回来的，他说是的，但是你看他摩托车后面绑着的锄头，干净程亮，你看今天刚下了雨，这锄头是不是干净的有点奇怪。” 吕江说完就看着陈晓峰，像是在等陈晓峰的肯定。 “嗯”陈晓峰给了肯定的答复，便跟着阿诺继续朝前走去。 “嗯！嗯就完了？不是，峰哥，我刚刚说的不对？”吕江赶紧跟着上去，自己激情输出大半天，结果就一个嗯。 第6章 陈晓峰也没搭理吕江，反而是快步跟上前面的阿诺。 “你不用跟这么紧，阿诺和阿布的战斗力比咱两强多了，峰哥你到底还发现了什么，你给我讲讲呗。”吕江看着陈晓峰跟个老妈子一样，一步不落的跟在阿诺的后面，忍不住吐槽道。 陈晓峰顿了下脚步。回头反问了一句“一路走来，村里还有别的狗吗？” “嗯？别的狗？我没听见别的狗叫啊！”吕江不知道陈晓峰是什么意思，疑惑的摸了摸后脖颈。 陈晓峰这么一提醒，吕江也感觉到有点奇怪，按理说这种村子是移民村，不像原始村落那么有凝聚力，所以一般很多人家都会养狗的，就算是养狗的人比较少，也不至于一声狗叫都听不到啊。 吕江越想越渗，急忙一个箭步跟上去，凑到陈晓峰的耳边，刚想说话，被陈晓峰一个错步直接躲开。 吕江直接呆在原地。 陈晓峰走了几步发现吕江没跟上，回头一看，吕江还在原地，一副受伤的表情。 陈晓峰想了想，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和别人靠那么近，不是针对你。” 第06章 喂到嘴边都不吃，饿不死你 尽管陈晓峰很真诚的解释了原因，但是吕江还是感觉很受伤，后面的一路上两人就这么沉默的走着。 前面的阿诺和阿布，完全没有感觉到后面两人的气氛不对劲了，阿诺只顾着往前闻，阿布只顾着紧紧的跟着阿诺。 乡间的路除了移民时规划好的主道路比较平整，用石子、水泥简单铺了一下以后，其他的路还是保留着农村的特色，尤其是田间地头，还有一些荒废的房子。 一路上吕江忍住再没和陈晓峰说一句话，但是饶是不说话，吕江也慢慢的也是到，阿诺带的这条路有点越来越偏了。 “老大，我们准备去哪？”阿布从始至终没有闻到阿诺说的那种熟悉的气味，一路上倒是老实的跟着阿诺往前走，但是在又一次爪子沾到泥地里的泥浆后，阿布忍不住抬起自己沾满泥浆的一只爪子，问出了声。 “再往前走，就闻不到人气了。” 阿诺顾不上解释，阿诺有一种直觉，在这没人踏足的地方，一定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诺心里也直打鼓，倒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越往前，人气越稀薄，没有人的地方，哪怕找到自己熟悉的气味，只怕也凶多吉少了！ 阿诺加快了步伐，完全顾不上脚下的路，到了一处岔路口，阿诺看着眼前两天伸向不同方向的路，低头在岔路口闻了又闻，最终选了一条继续往前。 路的尽头是一块水田，气味在水田处被水里的淤泥味一下盖住，阿诺在水田梗上站了片刻，便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水田里的水不深，刚刚没过阿诺的大腿。 阿诺听到后面吕江气急败坏的吼着“阿布别跳，这水脏死了，跳下去你那警服背心脏了，回去我可不给你洗啊！” 阿诺加紧步伐趟过水田，中间可能压倒了一些草，阿诺也顾不上，很快就到了田埂边，阿诺后肢一撑，灵活的一跃而上，上岸以后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子，继续低头闻气味。 闻到一处，阿诺突然身上一僵，气味突然就变浓了，没闻错，确实是自己熟悉的那股味道。 阿诺回来看了一眼，陈晓峰和吕江没有趟水田，只要绕路走了不远处的田埂，陈晓峰拿着小手电走在前面，吕江抱着阿布跟在后面。 “汪汪，汪汪。”阿诺朝着那两人一狗叫了一声确定了定位，直接快速朝前跑去。 看到前面的阿诺突然加快速度跑了起来，陈晓峰立马转道跳下水田，走捷径朝着阿诺消失的跑去。 手里的军用手电朝着阿诺消失的方向照了照，确定大致方向，就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阿诺跑的太快了，前一小截路陈晓峰还能跟上，一个转弯，后面的路早已找不到阿诺的身影。 后面气喘吁吁跟上来的吕江一看，赶紧把阿布放出去，给阿布系上牵引绳，让阿布闻着阿诺的气温前进。 阿诺说的熟悉的气味，阿布闻不到，但是阿诺的气味，阿布还是很熟悉的，直接一口气带着后面两人穿过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一座废弃的房子前。 房子的大门是那种老式的农家院门，两端是用砖摞起来，然后用泥巴糊着杂草糊住，说是大门，其实就是两扇铁丝网，中间用个铁链搭着。 吕江熟门熟路的把两扇大门一扇向前，一扇向后，轻轻一推，就是好大一条缝，钻进去一个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吕江一个侧身直接闪了进去，然后把大门从里面撑开等着陈晓峰进去。 陈晓峰也随着吕江的方法直接闪了进去。 进去以后，陈晓峰才发现，原来这处住宅也不能算是完全废弃了，起码院子里的草拔的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除了一进大门宽敞的大院子外，左手边一排房子都是黑乎乎的，陈晓峰打着手电，一间一间的透过门缝看了一下，放的都是收回来的粮食，有的屋里是玉米，一根一根的摆在屋里，有的是其他粮食，用大塑料袋装着，一袋一袋的摆着，还有的是大蒜，编起来，直接从房顶上吊了下来，手电一打，像一个个人形木偶被挂在空中一样。 吕江被吓了一跳以后，后面的房子就说什么都往前靠了。 沿着院子走过来，总共是六间房，走到底后才发现，侧面竟然还多了一间，这一间房和前面的六间相比，很明显矮了一截，不是那种正常的住人的房子。 随行的阿布走到这件房门口，就再也不走了，抬头看着吕江，用爪子扒拉这自己脖子上的牵引绳，像是在告诉吕江，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给我把绳子解开。 陈晓峰拿着手电从门缝里往里照了一下，是放柴和干草的地方。 “这边现在还让烧柴？”陈晓峰看着里面摞着的整整齐齐的柴垛子，问道。 吕江一边给阿布解绳子，一边回道“早不让了，燃气改造，现在都让用电和煤气了。” 陈晓峰没答话，手电筒继续往下照去。 吕江也站起来，随着陈晓峰手电里的光朝里看去。 “哎呦妈呀，地上那是什么？”吕江刚往里看，就赶上陈晓峰的手电筒绕到地上，地上黑乎乎的不知道躺着个什么。吕江吓的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地上躺着的不会是个人吧？” 解开绳子的阿布，早在吕江被吓的向后退的时候，就一溜烟从门缝里挤进去，吕江都没来的及拉住。 陈晓峰也看到地上的东西了，不过不像吕江一样一惊一乍的，灯光下简单看了看，还能能辨别出来地下有一坨黑乎乎的是阿诺，阿诺身后是什么就有点看不清了。 “把门撬开吧。”陈晓峰吩咐道。 “不，不，不好吧，撬坏老乡家里的锁，回去可是要写报告的。”吕江惊讶的看着陈晓峰，确定了陈晓峰的表情，就是肯定要进去后，只能无奈的回道“你往后靠，我看看能不能把门卸下来。” “老大，老大，你在这啊。”阿布一进去就奔着阿诺跑过来，凑近了才发现，阿诺趴着的旁边，竟然还躺着一只狗。 屋里有点黑，阿布有点看不清楚这只狗的样子，只能大概的判断出来，这只狗躺着的姿势，是侧身躺着，四只爪子屋里的搭在一侧，看到阿布进来，也只是抬了下眼皮，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老大，他怎么了？快死了吗？”阿布疑惑的问道。 “嘶”阿诺突然翻了个身站了起来，对着不断靠近旁边的狗闻来闻去的阿布叫了一声，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虚弱的狗。压低声音“你别胡说，他不会死的。” 说完以后又怕地上的狗听到似的，顶着阿布又朝远走了几步，才又出声“你的警服背心里有没有肉干，给我一个。” 阿布一听，左右抖着身上的小背心，一个肉干从背心下方的小口袋里掉了出来。 “你不是也有吗？你的呢？”阿布疑惑的问道。警犬的小背心都是一样的，训犬员会在出行任务的时候，在小背心下面的小兜里塞肉干，是所有警犬都有的待遇，只要收了肚子，背心下面不绑那么紧，再前后左右抖一抖，肉干就会掉出来。 阿布一天都没见阿诺吃肉干，所以知道阿诺的肉干还在背心里，但是阿诺要自己的，阿布倒是也爽快的给了。 “我的刚刚趟水时泡湿了，他不吃。”阿诺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叼起阿布抖落的肉干，转头回到那条狗的位置。 阿布一整个无语了，那条狗一副快饿死的样子，竟然还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肉干泡水就不吃了，难怪会饿成现在这副死样子。 等到阿布再次凑近的时候，就听到阿诺趴在那条狗的旁边，谄媚的把肉干放到人家那条狗的爪子上。 饶是这样，那条狗还是一动没动，连爪子都没抬。 阿诺又把肉干叼起来，凑近那条狗的鼻子，这次看到了，那条狗的鼻子好像动了动。 第7章 阿诺把肉干放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地下那条狗的鼻子，放轻声音劝慰道“你要不要吃肉干，很好吃的，我给你喂到嘴边啊，你要是不想抬爪子，那你就张嘴就行哈。” 阿布简直要惊掉下巴了，这么温柔体贴，这是阿诺吗？ 更让狗惊掉下巴的是，阿诺竟然真的把肉干叼起来送到那条狗的嘴边了，刚送过去的时候，那条狗还没张嘴，阿诺就咬着肉干一直坚持的站着，感觉过来很久了，地下那条狗终于张口嘴巴，把阿诺嘴里的肉干叼了过去。 然后阿布就看到，阿诺的尾巴开心的疯狂摆动。 “懒成这样，喂到嘴边都不吃，饿不死你！”阿布小声的吐槽着。 其实今天比赛之前，阿布从来没叫过阿诺老大，阿布都不敢想象，早上斩获各种奖项，收获一众迷弟，中午的时候单凭闻气味，就在半天的时间侦破一起杀人埋尸案，晚上还顺利找到凶手，勇猛的制服罪犯，这样的阿诺，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卡蹬”一声，阿布循着声音望过去，房子的门被卸了下来。在一片刺眼的灯光中，陈世峰和吕江走了进来。 第07章 浑身滂臭还非得叫香香的狗 陈晓峰用手电照了照地上的情况，看清楚地上刚刚那坨黑色的东西，竟然是一只躺着的狗。 陈晓峰用手电筒照了照柴房里的其他位置，除了面前的三只狗，没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这才走近阿诺，半蹲了下去，用手电筒照着阿诺面前的这只狗。 要不是这只狗的嘴巴还在小幅度的动，陈晓峰都要怀疑这条狗是不是已经死了。 陈晓峰刚想伸手检查一下，手还没碰到这只狗的毛，只见地上那只狗突然四只爪子向前一爪，陈晓峰早有准备，顺势向后一退，没有被抓到。 “哎呦，竟然还活着呢。”一边的吕江也弯下腰打量着这只狗“这狗也不行啊，就动这一下啊，我怎么瞧着是只萨摩耶啊。” 陈晓峰疑惑的看了眼旁边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阿诺，刚刚那只狗动爪子的时候，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阿诺刚刚那个动作根本就不是要阻止这条狗的，更多的像是要阻止自己的训犬员的。 阿诺心虚的撇过去头，不敢和陈晓峰对视。 阿诺知道，刚刚自己的动作陈晓峰肯定看到了。 但是阿诺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跟训导员相比，明明就是下面的狗更虚弱，更需要自己保护！ 陈晓峰盯着阿诺看了几眼，看到阿诺始终不肯眼神对视，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我给他检查检查！” 眼睛是看着地下的狗，话确实朝着阿诺的方向说的。 阿诺一听就了然，是自己用小狗之心度训导员之腹了，听罢乖巧的向后退了一点位置，把下面的狗整条暴露在训犬员的目光中。 陈晓峰从裤兜里掏出军用的手套带上，看了眼因为阿诺退开后，暴露在眼前的一根肉干，看形状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自己给阿诺塞进去了，但是就这样被放在这条狗的头旁边。 陈晓峰再次下手的时候，地上的狗没像上一次一样挣扎，一动不动的。 陈晓峰把这只狗的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没找到任何伤口，摸了摸肚皮，瘪瘪的，不像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饿的。 陈晓峰再次看了看地上的肉干，饿成这样都不吃，嗤笑了一声道“还怪挑食的啊。” 一边的阿布，听到陈晓峰关于这条狗挑食的判断，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汪汪汪”的符合了两声。 “你闭嘴，牛肉干泡了水，本来就不好吃。”阿诺不敢朝着陈晓峰反驳，只敢对着汪汪的阿布发火。 “哼，怎么不能吃了，他不吃我吃。”阿布一看阿诺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怏怏的走过去，叼起地上的肉干啃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啊，这狗算是意外收获吗？”吕江看着眼前半死不活的萨摩耶，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这一路心惊胆战的过来，原以为会有什么重大发现，结果就是一条狗。 关键是这条狗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这条狗大概已经被饿了很久了，整个肚子都瘪进去了，毛色也是灰蒙蒙的，别说和基地里细心养着的狗比了，连外面的那些萨摩耶都比不上。 “公的母的啊这狗？”吕江想了另外一种可能，忙着问陈晓峰。 陈晓峰检查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拿着手电的吕江，笑的一脸八卦，没好气了回了一句“公的！” 陈晓峰说完又看了一眼蹲在旁边眼珠子都不错的看着自己检查的傻狗。 “公的啊！哎，看你家阿诺这么激动，我还以为是母的呢？”吕江没听到要想的答案，无聊的摆动着手里的手电。“走吧走吧！” 陈晓峰没管吕江的催促，自家狗子这一副紧张的模样，就是公的，才更让人心塞！ 果不其然，陈晓峰摘下手套准备起身时，一边的阿诺突然就扑到自己身上，“哈哈哈”的吐着舌头。 “怎么，要把他带回去啊？”陈晓峰好笑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傻狗。 “汪！”阿诺开始以为陈晓峰收手套，是因为听了吕江的话，准备直接走人呢，于是急忙朝着训犬员扑过去，结果听陈晓峰的话，才知道，可以带回去。 “带回去也行，就是带回去吃啥呢，要不把你的狗粮匀一半给他？”陈晓峰看着急迫的想要自己同意的狗子，故意装作思考的开玩笑。 “汪汪汪汪汪汪”阿诺的回答是一声声急促的叫声，配合了点头。阿诺能听懂陈晓峰的为难，基地的狗粮每天都是定量的，不过要是能带回去的话，自己匀出狗粮养着他，也是完全没问题的。阿诺一边胡言乱语的说着，一边还怕陈晓峰没听懂，疯狂的点头摆尾巴，表示自己很乐意。 “傻子！”陈晓峰笑着摸了摸阿诺的脑袋。 这一人一狗在自己眼前的互动，田阳都知道，这人说的话，田阳能听懂，这狗说的话，田阳也能听懂，但是田阳就是懒得动。 这已经是田阳躺着这个地方的第三天了，从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一只狗以后，开始田阳还会思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醒来，就会变成一只狗啊。 今天早上，院子里来了一堆小孩，叽叽喳喳的吵的人头疼。 小孩发现了屋子里的田阳以后，好像很惊讶，一圈一圈的围着田阳，开始还只是围着，后来就伸手各种摸，田阳也反抗过，但是发现自己的爪子没有任何力气以后，田阳干脆直接躺平，爱咋咋吧。 后来小孩们讨论着要给自己喂东西吃，出去了好久，回来的时候，一个小胖子神秘兮兮的从运动服里掏出一块猪肉放在自己面前。 田阳动也没动，梦里变成一只狗，田阳已经慢慢接受了，但是变成一只狗以后，还要吃生猪肉，田阳就有点接受无能了。 但是还是忽略了小孩子的执著，田阳不吃，他们就主动的把肉送到田阳嘴边，田阳转头避开以后，又有小孩接过肉，后来一块肉在各种小孩手里走了一遍，田阳全身都被这块肥猪肉蹭了一遍。 后来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小孩们急匆匆的跑了，小胖子临走的时候，还把田阳没吃的肉又揣回兜里。 田阳总算可以暂时安静下来了。 其实田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毛黏糊糊的不舒服，但是就是懒得动一下。不是不想动，是觉得没有动的意义。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田阳又陷入了冥想，像无数次躺在家里那张大床上时，望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心里空落落的，不想喝水，不想吃饭，不想起床，不动动弹。觉得所有的动作都没有任何意义。 一年前田阳就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当时医生给的诊断是“内源性抑郁症”，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田阳很努力的配合治疗，当着医生的面时会说自己好点了，离开医院的一瞬间，就开始感觉什么都没有意义。 变成狗以后的前两天，田阳还会疑惑，但是现在的田阳，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偶尔田阳会觉得有点好笑。 原来抑郁症真的是心理疾病啊，和当人还是做狗并没有什么关系呢！ 被这个穿着警服的人抱起来的时候，田阳甚至有点失重的感觉。 喂自己吃肉干的那条狗，一直跟在自己的下面，跟着跑着自己的这个人往前走，间或的还要汪汪汪几声，问自己“你难受吗？” 田阳没回！ “老大，你真的要把自己的狗粮给他分一半吗？”阿布的心思还在刚刚陈晓峰的问话上，在阿布的心中，狗粮已经是顶顶重要的东西了，训练、追踪、破案，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口狗粮。阿布实在不能理解，这样轻易就把自己的口粮匀出一半给别的狗这一行为。 “这个姿势你难受吗？你恶心吗？你再忍忍，马上回到基地，就有温暖的房间，可口的食物了。”阿诺完全没听到阿布的问题，一门心思都在陈晓峰抱着的狗身上。 第8章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身上这么香，我叫你香香好不好！”阿诺眼看着上面的狗眼睛要闭上了，赶紧发出声音想要叫醒，但是对方没有任何回复。 “香香，呕，还香香呢，我看是臭臭吧。”阿布看到阿诺没理自己，舔着个脸叫人家香香，人家压根没理他，不由得吐槽道。 反正自己怎么吐槽，阿诺现在也完全听不到。 现在的阿诺，眼睛里只有那条浑身滂臭还非得叫香香的狗！ 田阳被警察抱在身上，尽管下面那只叫阿诺的警犬叽里呱啦的声音就没停过，还有后面那只警犬，一直嘟嘟囔囔的说自己的坏话，但是田阳就是感觉久违的安宁，山路不是很平整，尽管是被抱着，但是因为乡村路上的起伏，所以田阳感觉摇摇晃晃的。 远处传来“知了知了知了”的叫声，田阳想着，怎么秋天了，还有知了叫呢。 在这一阵摇摇晃晃，吵吵闹闹中，田阳竟然感觉有了久违的睡意。 要知道，田阳晚上睡不着已经很久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田阳努力回忆着，找工作那段时间？或者再往前一点，读研的时候做不出实验的夜晚里？或者再往前，高考失利后，躺在卧室的床上时，半夜醒来听到客厅里父母一声又一声的叹息时吧！ 好像就是从那天半夜醒来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第08章 香香，呕，香香，呕 “袭！” “放！” “袭！” “放！” “袭！” “放！” …… 田阳是在一阵有节奏的“袭！”“放！”的声音中睡醒的。睡醒后的田阳并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还是保持着睡觉的姿势躺着。 耳边的声音很嘈杂，有人的声音，还有狗的声音，一句不落的，田阳全都能听懂。 “他们俩要训练到什么时候？” “他们为什么又重新开始训练扑咬啊，这不是很久之前就学过的吗？” “他们训练不好，会不会影响咱们开饭啊？” “那个阿诺昨天不是立功了吗，今天的饭里会不会加鸡腿？” “不知道啊，那个鱼油钙片难吃死了，什么时候能不吃。” …… 田阳就这样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感觉到太阳晒到身子身上也没有睁眼，迷迷糊糊的竟然又有了点睡意。 又一次意识清醒是感觉到有湿漉漉、软踏踏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一直动。 那会田阳还在梦里，是一个很日常但也很真实的梦。 梦里田阳在路边等车，那趟398路汽车总是这样，要不就是一辆都不来，要来就突然来好几辆。 随着其他路线的车一辆辆的来了又走了，站台上一直站着没动的就全剩下等398的人了。 尽管大家只是站在各自玩手机，谁也没有说话，但是田阳就是能感觉到这些人急躁的情绪。 耷拉下来的嘴角，不断更换的站姿，越来越频繁的抬头，疯狂滑动屏幕的大拇指…… 田阳无意识的握紧手里抓着的袋子，本能的想要离开，但是脚像是灌铅了一样，一步也走不动。 终于，车来了。 梦里的车好像也是带着焦急的情绪，“吱嘎”明明知道这个地方该停了，但是司机永远不会提前减速，每次都是到了站旁紧急刹车。接着就是“咣当”一声，车门打开了。刚刚还低头玩手机的人快速聚集到门口。 田阳每次在等车的时候，隔着很远，车还没进站时，脑海里就会预演接下来的场景，每次都会无意识的屏住呼吸，等着一声急刹车，呲呲的喷气声响起后才会松一口气。 田阳跟着人群上了车，一下来了好几趟，人流分散开以后，车上的人不多，田阳挑了一个最靠后靠着窗户的座位。 上车后，田阳能清醒的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梦里的天气也真是奇怪，刚刚还在心里庆幸，幸亏自己坐上车了，不然就要淋雨了，刚刚有这个念头，外面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车窗外的景色很熟悉，这条路的尽端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平时下雨的时候这里会格外拥挤，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路口很顺畅就过去了，接下来的几站，每一站都非常顺利，大概是下雨，一路上上车的人还挺多的。田阳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听到刷卡系统提醒“滴，老年卡”，这样的话，这样自己少不得要让座。 但是田阳心里一直担心的事始终没有发声，车内的座位一直保持着一个动态的平衡，上来几个人，就会下去几个人，所有人都有座位。也没有老年人突然上车，前面的司机也没有大声吼“后面的年轻人啊，给老人让个座！”。 田阳揪着的心逐渐的平静下去。 转头开始欣赏路上的风景，刚刚转头，就看见路边熟悉的建筑，田阳突然意识到过了这条街，就是自己上班的地方了。 田阳一颗心立马就揪起来了，呼吸也开始屏住，全身都在抗拒着下车。 一直持续到车辆路过公司门口，但是罕见的没有停车，看着公司的大门越来越远，田阳松了一大口气。 但是没过多久，田阳又有点焦虑了，因为田阳发现这辆车竟然朝着自己做心理咨询的医院不断的开过去。 “原来今天我不是去上班啊，我是请假来看心理医生了。”田阳的脑子里已经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了。“待会见到医生要笑，要积极！” 尽管心里一直在给自己做暗示，但是随着医院越来越近，田阳发现，这种暗示根本没有用，心情好像更加焦虑了。 难过的情绪一瞬间突然就来了，田阳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有点发麻，眼看着就要到站了，就是提不起力气站起来。 “香香，香香，香香！” 感觉到有湿漉漉、软踏踏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一直动。田阳终于在车辆到站前睁开了眼睛。 阳光就这样透过窗户的大玻璃洒在田阳的脸上。 没有下雨，没有等车，没有上班，也没有医院。田阳长长的松了口气，全身有一种刚从噩梦中挣脱的脱力感！ 田阳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动着，许久以后，田阳终于转头看向旁边。 是一只大型的狗，外形匀称，略近方形，前腹部的毛色较浅，背部颜色较深，从下往上看，只看到黑亮亮的眼睛。 “不是黑背！”田阳喃喃的说道。 田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只是感觉之前有人和自己说过，不是黑背，是一种比黑背更强的品种。 头顶的狗好像没听懂田阳的话，左右晃了两下，然后直接低下脑袋，湿淋淋的舌头胡乱的舔着田阳的脸。 姑且算是脸吧，田阳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现在的状态。 不过哪怕是变成一只狗，田阳也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用舔舐表达关心的方法。 “停，停下！能不能不要碰我！”田阳左右晃动着头，想要躲开这条热情的舌头，并及时出声阻止。 这条狗应该是可以听懂自己的话，听到阻止以后，尽管表情还是留恋不舍，但是最终还是停下了，并且向后退了两步，刚刚舔过自己的舌头围着嘴巴周围舔了一圈，然后前爪撑地，坐卧在地上，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 田阳费力的撑着站起来，看着眼前明明高大威猛，但是却满眼委屈小狗，刚起来的时候，田阳还想义正辞严的告诉这条恶犬，自己不喜欢别人碰，但是现在面对现在对方无辜的眼神，话都到嘴边了，田阳还是没说出来。 “香香，香香，你现在要吃东西吗。” 田阳不知道对面的狗在说什么，就没有回应。 不过虽然田阳没有回应，但是周围的狗好像都回应了，周围此起彼伏的传来“呕呕呕”的声音。 田阳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在一个狗舍中，周围或坐，或站，或卧的分布着好多的狗。 “香香，呕，香香，呕” 田阳不知道周围这些狗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虽然不懂，还是从这些狗的语气中听到了嫌弃的意味。 没来由的，田阳就开始紧张，撑着地的爪子晃了晃，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退了两步，感觉到后面一空，田阳转头一看，自己的背后竟然是一面空地，不是墙，没有墙在背后，田阳的焦虑一下就严重了，环顾四周以后，发现有个角落，两面环墙，周围还没有狗，田阳观察了一下地形，直接低下头，一溜烟，沿着自己刚刚脑子里规划好的路线，小跑到墙角，蜷缩起来。 看到好不容易醒来的香香因为周围一群狗的调侃缩在墙角，阿诺直接把自己刚刚面对香香时挤出来的笑容收了起来，拿出平时自己执行任务时的状态环顾了一周。 刚刚还嘀嘀咕咕的声音突然就低了下来。 阿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跑到犬舍的门口，门口有中午进食时阿诺的食物。 第9章 训犬员一般不允许基地的警犬把没吃完的食物带回犬舍的。但是阿诺今天就是撑住了一口没吃，咬着陈晓峰的裤腿，耗着磨着让陈晓峰把食物带回睡觉的地方。 阿诺还牢牢的记得昨天答应陈晓峰的话，带香香回来以后，基地没有香香的饭，要从自己的食物里给香香分出口粮来。 阿诺来到门口，把自己的食物拖着盆一路推到角落，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爪子扒拉了一下整个脑袋都埋在墙角的香香。 田阳听到刺耳的铁盆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自己身边，感觉到后背的碰触，田阳转头望去。 是一个脸盆，脸盆里装着切开的鸡蛋，大骨头，肉块……，堆了老高。 田阳真的，看着这一盆混在一块的饭，都不用吃，就觉得饱了！ “香香，吃东西！”阿诺等了半天，不见香香动嘴，着急的上去舔舐着香香的脸。 “别舔，别舔，我吃，我吃，你离我远点！”田阳真的是收购了这种动不动就上来舔一脸黏黏糊糊的动作。 田阳看着饭盆里的乱起八遭，实在难以下口，只能挑挑拣拣，把里面的有个切开的煮鸡蛋叼起来，本来想放到自己的饭盆里，但是叼到嘴里，环顾了一下四周，认命的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个属于自己的饭盆都没有了！ 田阳沉默了片刻，只能一口把嘴里的半个鸡蛋吃了，吃完以后，又去饭盆了掉了靠近边缘的鸡蛋吃了几个，尽量不用自己的嘴巴在人家的饭盆搅和。 连续吃了五六个鸡蛋，田阳感觉自己都快被蛋黄噎死了，但是这盆里全是干货，连口汤都没有。 田阳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了。“我，喝口水！” 只见眼前的狗立马跑开，没一会，又是铁盆摩擦地面的刺耳的声音。 田阳的爪子都快抠地了，才等到铁盆推到自己身边。 这噪音终于停了！ 田阳低头一看，铁盆里竟然是奶。田阳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狗，还是一副催促自己赶紧吃的表情，最终还是低头伸出石头舔了起来。 “我去啊，阿诺可真牛啊，早上的奶竟然都没喝，留到现在啊！”一只四肢白色的狗看着阿诺拖过来了饭盆，惊讶的感叹道。 “哼”一边的阿布早已看透一切。 田阳舔了两口，尽量不让自己的口水流到盆里的牛奶里。 没办法，耳朵实在是太灵敏了，周围这群狗说悄悄话的时候，压根不知道避开当事狗，田阳要不是实在噎得慌，根本不想在别狗还没动嘴的饭盆里吃东西。 “我吃饱了，你，你是不是还没吃？”田阳稍微吃了一点，就向后退了几步，犹豫的询问眼前给自己留饭的狗。 “你不吃了？”阿诺有点震惊，这么大一只狗，竟然就只吃了几个鸡蛋，舔了两口牛奶，就说吃饱了？阿诺有点心疼的看着眼前瘦骨嶙峋，毛色都失去光泽的香香。 阿诺不知道该怎么劝香香吃饭，毕竟基地里没有像香香这样不爱吃饭的狗子。 除了重复说“再吃点，再吃点”意外，阿诺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但是这种办法除了让对面的香香把头转向一边以外，没有任何效果。 阿诺只能低头开始今天的第一次干饭了。 大骨头、大肉块、鱼油、肉干……盆里的东西好像都没有以前那么好吃了，就连牛奶喝起来也没有往日的醇香了。 这是阿诺吃过最没感觉的一顿饭了，索然无味！！！ 第09章 你好漂亮啊，美美！ 开始入秋以后，警犬基地已经不像夏天一样，频繁的给狗狗洗澡了，但是今天实在是没办法了，犬舍里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陈晓峰是被吕江叫过来的时候，犬舍外面已经围了一圈训导员了。 “峰哥，呕，大家都说啊，呕，今天要，呕，要，呕，大扫除，呕！”陈晓峰听着一旁的吕江一边干呕，一边通知自己要大扫除。 在看看犬舍里，除了自己带来的阿诺，还有昨晚捡回来的萨摩耶，其他的狗子都聚集在犬舍的另一边，一只只梗着脖子朝外面叫。 “没有，没有嫌弃你的狗的意思啊，呕，就是，就是，例行的犬舍大扫除，呕呕，那个大家伙商量啊，呕，所有的狗都处理一下个人卫生，呕呕呕！”吕江很想忍者干呕，和陈晓峰把事情说清楚，但是喉咙浅的人，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干呕。 “嗯！”陈晓峰应了一声，直接打开犬舍走了进去，阿诺就趴在那条萨摩耶边上，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还觉得吕江的干呕属实有点夸张了，走进犬舍，来到这个角落，陈晓峰这才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饶是陈晓峰这边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走吧，去洗澡吧！”陈晓峰发出命令。 阿诺只是抬头看了看自己，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反而是转头朝着地上的萨摩耶叫了两声。 陈晓峰看着地上的萨摩耶抬了下眼皮，又闭上，丝毫没有准备起身的准备。 紧接着，陈晓峰就看到阿诺低头舔了舔萨摩耶的脑袋，也像没听懂指令一样，重新靠着萨摩耶原地趴下。 陈晓峰不知道这只萨摩耶听没听懂指令，但是可以肯定，自己养了这么久的阿诺，指定是听懂了。 转头看着门口围着的一圈人，陈晓峰咬了咬后槽牙，屏住呼吸，把地上的萨摩耶抱了起来，一步不停的朝外走去。 外面的一圈人看见陈晓峰抱着狗走出来，活像陈晓峰搂着是一个炸弹一样，一下子就四散开来。 陈晓峰的额上的青筋不由自主的跳了跳，抱着狗快速朝着水房走去。 后面跟着上踹下跳，不停忙活的阿诺。 “我们这边是不是对新同事不太友好啊？”吕江看着陈晓峰沉默离去的身影，喃喃的说道“峰哥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在合伙孤立他的狗？” 沉默半响，又补了一句“孤立他的狗，和他？” 旁边捏着鼻子的刁华明没好气的回道“是不太好，那要不，你去帮他洗狗？” 吕江想了想刚刚的味道，忍不住“呕”了一声。 “那个我觉得，呕，峰哥不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他肯定会理解我们的，呕！” 田阳其实在一开始就听懂了陈晓峰说的“洗澡”的命令了，但是还是心存侥幸，陈晓峰说的不是自己，直到阿诺出声提醒，田阳实在没办法了，抬起眼皮看了眼阿诺，继续装聋子。 没想到下一秒一整只狗就被陈晓峰直接抱起来。 其实田阳并不是那种邋里邋遢的人，相反，田阳很勤快，心情好的时候，个人卫生收拾的非常干净，住宿舍那会，田阳在的那一块角落，总是干净的和男生宿舍其他位置格格不入。 但是后来田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哪怕是屋里乱了，也提不起力气和兴趣去整理。 洗澡这件事，最难的就是前期下定决定的时候，一旦水龙头的水流在身上，剩下的一切就变得非常容易了。 后背的毛发被淋湿以后，田阳就一改刚刚的状态，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根据陈晓峰发出的指令，田阳乖巧的做出“转身”“抬爪子”“另外一只爪子抬起来”“抬头”“尾巴动一动”等各项指令，和刚刚在犬舍里装聋作哑的狗相比，简直判若两狗！ 水池子外面的阿诺，好几次都想往进扑，都被陈晓峰喝止了。 终于在第一次简单清洗以后，阿诺被允许挤进这个将将容下两只狗的水池中。 中途，吕江还是不死心的进来了一次，问陈晓峰要不要帮忙。 陈晓峰看着站的老远的吕江，没好气的说道“去隔壁给我借一下沐浴露和柔顺剂，这萨摩耶的毛都打结了，再洗不开，就要剃毛了。” “哎，好好，我现在就去。”吕江一听不用自己上去帮忙洗，赶紧把手里捏着的口罩装到兜里，转身就往外跑。 田阳以前从来都是自力更生，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服务洗澡，不得不说啊，阿诺训导员洗澡的手法是真的很舒服。 洗过第一次以后，田阳的毛上又被抹上了东西，陈晓峰带着手掌面都是橡胶颗粒的塑料手套，逆着毛发生长的方向给萨摩耶揉搓，这只萨摩耶被水淋湿以后，毛发贴在皮肤上，陈晓峰这才发现，这只萨摩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营养不良，背部的骨头上几乎不挂肉。 吕江带着沐浴露和柔顺剂过来的时候，陈晓峰已经给两只狗洗了三遍了。 “怎么借个沐浴露这么费劲？”陈晓峰一边拿起沐浴露直接挤到两只狗的背上，一边问道。 “那个，峰哥，沐浴露不是这么用的，要先放到这个小罐子里，打成泡沫，再往狗身上抹。”吕江小声的纠正着，看了看陈晓峰不耐烦的脸，又急忙改口“当然，真男人从不讲究这些！” “这什么沐浴露，怎么这么香？”陈晓峰拿起沐浴露，看了看牌子，得了，浓香型！ 吕江心虚的低头戴手套，总不能实话实说，说大家觉得陈世峰捡回来的狗太臭了，集体投票让把这个浓香型沐浴露拿过来吧。 第10章 “香香，贴贴，香香。”阿诺从进了水池后，就兴奋的贴在田阳身上，疯狂的甩动着尾巴。 要不是这池子实在太小了，田阳恨不得一脚把这只黏人的狗踹下去。 沐浴露抹上时，田阳被香的打了几个喷嚏。 “不喜欢香香抹这个，这个味道难闻。”阿诺对沐浴露的香味也反常的讨厌。 “难闻吗？大概是太香了，待会水冲一下就好了。”田阳还是第一听到阿诺说味道难闻，想着的是大概狗对香味的认知和人类还是存在较大差异的。 “嗯，难闻，把香香的味道都盖住了！不喜欢！”阿诺靠近使劲闻了下。 田阳有点无语了，“你离我远一点，还有，我不叫香香，别叫我香香。” 要不是这狗子清澈的眼神，凭着洗澡前，身上连自己都嫌弃的味道，田阳都要忍不住怀疑，这狗子叫自己香香纯粹是为了膈应自己。 “你不叫香香吗？那你叫什么？”阿诺疑惑的问道。 吕江正帮着陈晓峰给这头萨摩耶冲水，看到刚刚还哥两好，贴在一起，突然萨摩耶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朝着一边的阿诺“汪汪汪”的吼了几声，尽管不知道萨摩耶在说什么，但是还是从情绪上辨别出，这只萨摩耶生气了。 更让人惊讶的是，一边的阿诺，面对萨摩耶的叫声，竟然没有任何想要还嘴的迹象，就这样委委屈屈的缩在池子的一边，压低叫声“嗷呜嗷呜”的朝着萨摩耶安慰。 吕江看着池子里的两只狗，瞪大眼睛，转头看着陈晓峰，“峰哥，你这是，嗯，你这是给阿诺捡回来一个祖宗啊！” 陈晓峰也有点气笑了，没好气的推了一把阿诺，“上啊，嗷呜什么，平时不是挺凶的吗？还能被只萨摩耶拿捏了？” 阿诺看着训导员非但没有帮忙，反而推了自己一把，还在一边幸灾乐祸的拱火，生气的朝着陈晓峰“汪”了一声，又重新低下头，轻声细语的安抚眼前突然发怒的狗。 阿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那句话碰到对方的逆鳞了，对方不让自己叫香香，自己也没再叫了，只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对面就像突然听到什么话一样，朝着自己疯狂嚷嚷。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了？我凭什么要自我介绍，我一无是处好不好！我叫什么名字管你什么事？我不想说行不行？” 阿诺不知道对面为什么突然生气，只看到他生气时不断发抖的四肢，还有蓄满眼泪的眼眶。“嗷呜，没事没事，你不用自我介绍，你不想说就不要说。” 田阳嚷嚷了半天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情绪激动了，看着缩着边上的阿诺，还有池子外面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两个训导员，田阳无力的趴了下去。 “峰哥？我没看错吧？这萨摩耶现在是不是，哭了？”吕江还是第一次在一只狗的身上看到这么丰富多彩的表情输出，这萨摩耶骂了阿诺这么久，最后的结果竟然是把自己气哭了。“这是一只公狗吧？峰哥？” “德行！”陈晓峰没好气的看着阿诺又凑到这只萨摩耶身边，“嗷呜嗷呜”的舔着那只情绪不稳定的萨摩耶。“别舔了，沐浴露还没冲掉呢，毒不死你！” “赶紧冲干净，别到时候把我们基地的大情种毒死了！”陈晓峰转头吩咐了声吕江，开大水龙头，帮两只狗冲洗身上的沐浴露。 在看到陈晓峰这边冲洗的差不多了，基地的其他训导员也陆陆续续的带着自己的警犬进来水房洗澡，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因为萨摩耶太臭躲得远远的样子。 等到一伙人闹闹腾腾的洗完牵着狗出来，发现早就出来的陈世峰还在给狗吹毛。 阿诺早就吹好乖乖的等在一边了，现在在给萨摩耶吹毛。 不得不说，萨摩耶真不愧是狗界的美貌担当，之前还又脏又臭的，这洗了个澡出来，立马焕然一新，全身的白毛毛蓬松的炸着，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一摸。 一边帮忙吹毛的吕江，脑袋上顶着白色的狗毛，冲着刚进来的几个训导员喊道“我告诉你们，把你们的湿手擦干前，谁也不准摸听到没，哎呀，你们都不知道萨摩耶吹毛有多费劲！” 阿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台子下，看着台上吹毛的狗，白色浓密的毛发中藏着一张小巧玲珑的脸，眼睛黑溜溜、湿漉漉的，嘴角朝着两侧翘起，好像在微笑一样。 阿诺都有点看呆了，喃喃的说道“你好漂亮啊，美美！” 田阳看着台下又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的狗，白了一眼回道“滚！” 第10章 行走的81万 洗完澡，吹完毛，正好赶上基地放饭的时间。 外面传来悠长的哨声，所有洗完澡的警犬都朝着门口站着。后面跟着的训导员下了指令后，一伙狗子有序的冲了出去。 田阳是跟着阿诺最后出来的，虽然出来的晚，但是基地所有警犬的口粮都是固定的。 一溜十几个不锈钢盆，阿诺径直带着田阳来到最边上的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田阳的错觉，这个盆里的东西感觉比其他狗子盆里的多了很多，塞的满满当当的。当然也可能是其他狗子出来的早点，大家都吃了一小会了。 “美美吃东西！”阿诺一改往日暴风吸入的样子，坐卧在饭盆旁边，让田阳先吃。 田阳环顾四周，一狗对一盆，只有自己和阿诺面前是两狗一个盆。 “没有我的盆吗？” “你不是警犬，没有编制，当然就没有饭碗了！”回答田阳的是旁边一只浑身黑光的狗。 “编制？”田阳从一只狗嘴里听到这个又红又专的词，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编制等于铁饭碗，在警犬里体现的这么真实。 “你可以和阿诺一起吃啊，阿诺有饭碗呢？阿诺的训导员说了，你的口粮从阿诺那里分出来。”是那是叫阿布的警犬。 “美美，美美，你吃我的！”阿诺也殷勤的凑上来。 田阳的脸立马晴转多云，但是还是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我不吃了！” 田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和旁边这些狗子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情绪上头的时候，田阳就是喜欢自己和自己较劲。 阿诺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在阿布还在旁边吧唧吧唧的一边吃一边说的时候，阿诺就注意到田阳的变化了。 “老大，他不吃，他的那份可以给我吗？”阿布的侧面突然钻出来一只圆脑袋的狗，阿诺知道这只狗叫喜乐，比自己更早的从云南警局来到这里。 “不可以！”阿诺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再回想刚刚田阳说“不吃了”之前的对话。 想通以后，嘱咐了一声阿布，看好自己的饭，不准喜乐偷吃了，然后转身朝着前面的训导员餐厅跑去。 陈晓峰刚坐下吃了两口，就看到阿诺从食堂门口钻了进来，直奔自己这边。过来以后直接一扑，前爪子搭在了饭桌上。 “爪子拿开！”陈晓峰倒过来筷子敲了敲阿诺搭在桌子上的爪子。 “嗷呜，嗷呜！” “你想要什么？”陈晓峰听出来这是阿诺惯常要东西的声音。只见阿诺伸出一只爪子碰了碰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饭碗，又“嗷呜”了一声。 阿诺表达的已经很明白了，陈晓峰想了想，问道“你要一个饭盆？” 阿诺一听，急忙点头。 “给那只萨摩耶要的？”陈晓峰不确定的再次问了一句。 阿诺疯狂的点了点脑袋，最后一下额头碰到了铁桌子，“嘭”的响了一声。 “哼，看不出来，这萨摩耶活的还挺讲究的！”陈晓峰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阿诺，认命的起身去旁边警犬伙食中心找多余的铁盆。 陈晓峰在柜子里找到一个不用的铁盆，拿到水龙头下面冲洗了一下，随手抽了两只一次性手套，准备出去。 还没走两步，又被阿诺拦住了。“嗷呜嗷呜”，一边嗷呜的叫，一边抬起爪子指着柜子上的菜盘子。 “你想要那个？”陈晓峰拿起水池旁边的一个白色深口的盘子。 阿诺看到陈晓峰拿着的盘子，爪子也放下了，尾巴也开始摇了，一副讨好的模样。 “这不是铁盆子，这是瓷的，容易碎！”陈晓峰解释道，这个很明显是食堂用来装汤的瓷盆，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警犬厨房这边。 “嗷呜嗷呜”阿诺眼看着陈晓峰要把好看的白盆放回去了，着急的满地打滚。 “刚洗了澡，厨房地上全是油，你给我起来。”陈晓峰直接踢了一脚打滚的阿诺，重新拿起了瓷盆，把铁盆放下，往外走去。“你最好别让你的萨摩耶把瓷盆打碎了，不然小心你的狗爪子。” 田阳百无聊赖的趴在一边，看着一排警犬吃饭，别说，看警犬吃饭是真香啊。田阳刚刚还因为喜乐的一句自己的口粮要从阿诺饭盆里匀出来，自己和自己赌气，气到不吃饭。 趴着这边看了一会其他警犬吃饭，又觉得饭盆里的饭看起来好香啊。 第11章 但是阿诺不知道干嘛去了，田阳觉得自己趁阿诺不在单独进食，吃的还是阿诺的饭，有点不太好。 在加上饭盆旁边阿布尽责的守着，那只后背黑色，四肢白色的史宾格犬在阿诺离开以后，眼睛滴溜溜的过来绕了好几圈。 “喜乐，死了这条心吧，阿诺是不会把东西给你吃的。”阿布看着又一次试探着靠近的喜乐，警告道。 “为什么阿诺的饭看起来比我多那么多？”那只叫喜乐的不甘心的问道。 “阿诺是两只狗，而且阿诺昨天出去立功了！”阿布义正辞严的解释着。 田阳装作不在意的往饭盆瞟了好几眼，最终忍住没有上前。 陈晓峰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场景，喜乐贼头贼脑的往阿诺的饭盆旁边凑，阿布像个卫道士一样守在饭盆前，一边的萨摩耶眼神也对着饭盆一瞟一瞟的，其他狗子都在各自的饭盆前安分的进食。 陈晓峰把手里的白色瓷盆放到阿诺的饭盆旁边，戴上一次性的手套，把阿诺饭盆里的东西往瓷盆里匀。 瓷盆看着挺大一个，拿着也重，但是就是中看不中用，装不了多少东西就满了。 “去，叫他过来吃饭。”陈晓峰吩咐着一边监视着自己匀食物的阿诺。“别看我了，没想吃你的！” 阿诺不好意思的伸出爪子蹭了蹭陈晓峰蹲着的膝盖，这才跑到田阳旁边，小心翼翼的说道“美美，美美，我让训导员给你拿好看的盆了，你也有饭碗了！” 田阳惊讶的看着自己身边漏出讨好表情，疯狂摇动尾巴的阿诺。自己刚刚那波情绪来的莫名其妙，连自己都不知道情绪变化的点。没想到这条警犬竟然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并且能快速找到训导员表达需求，难怪大家都说警犬聪明呢，但是聪明到这个程度，也是田阳没想到的。 田阳有点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跟着阿诺来到饭盆旁，刚刚的铁盆旁边摆着一个白色的陶瓷盆，田阳围着陶瓷盆走了一圈，间或的低头看看盆的外边缘。 “别看了，洗过的，干净的，吃吧大爷！”陈晓峰一看这只萨摩耶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在通过瓷盆的外边缘的干净程度，来判断瓷盆有没有清洗干净。这萨摩耶也是奇怪，自己身上臭成那样不在意，反而在计较吃饭的家伙干净不干净。 再结合刚刚自己过来时，这萨摩耶偷偷瞟着食物，但是就是忍住不肯主动过来的样子，陈晓峰觉得有点好笑，这萨摩耶这样，不会是在拿捏阿诺这条傻狗吧！ 不过如果萨摩耶有这心眼，倒是也可以培养一下。 田阳不知道陈晓峰在想什么，在确定了盆的干净程度，再看着陈晓峰手上带着的一次性手套，田阳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己和阿诺盆里的食物几乎是四六分开的，但是自己的瓷盆因为口浅，所以看起来装的比阿诺还多，都快冒尖了。 田阳直接叼起几块大骨头放到阿诺的盆里，看到自己的盆里的东西因为少了大骨头，摆盘精致了些许。欣赏了一会，田阳才低头开始吃饭。 看到美美终于肯吃东西了，阿诺提心吊胆一整天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原来只要有个漂亮的饭盆，美美就会吃东西啊。 没有任务执行的时候，除了基础的日常训练，基地所有的警犬都是跟着训导员的作息，哨声响了以后，就陆续回到犬舍各自找位置窝着睡觉。 犬舍下午的时候应该是清洗过了，有的地方地面还有点湿漉漉的。田阳看着横七竖八躺着的狗，最终还是选了阿诺身边的位置，贴着阿诺趴下。 “美美，贴贴好吗？” 刚刚趴下，田阳就感觉旁边的阿诺整个贴了上来，下午洗了澡，用干净的盆吃了东西，还喝了干净的水，晚上回来，睡觉的地方也是干净的，田阳的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所以对着自顾自贴上来的阿诺倒也没有挣扎。 或许心理医生说的话也有点道理，抑郁症的病人，可以尝试养一些小动物。田阳胡乱的想着，大型警犬怎么不算小动物呢？ 早早的田阳就被基地的起床哨吵醒了，周围的狗早就站了起来，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像是一晚上没睡一样。 听到犬舍外训导员的命令，里面的警犬鱼贯而出，就连阿诺也快速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外面就传来警队跑操时的指令。 “立正！” “稍息！” “报数” “立正！” “向左转！起步跑！” …… 开始时田阳还想再睡会，但是听着外面整齐的脚步声，干脆爬了起来，循着声音走了出去。 犬舍的门都是正常打开的，出门以后，跟着声音来到操场，就看到跑早操的训导员和绕着圈的警犬。 田阳虽然对于这种军训式的训练无感，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慢吞吞的加了进去吊在队尾。 田阳自知跑步比不上这些警犬，但是又想到清早的少量运动确实可以缓解抑郁，最主要是看到大家都是朝气蓬勃了，田阳也想要为了自己再努力努力。 但是田阳还是小瞧了这些警犬对于集体荣誉的重视，田阳的加入成功的激起了团队的好胜心，在大家伙跑了几圈以后，发现落后大家好几圈的田阳还是慢吞吞的，每一个路过田阳以后就会喊一句“跑起来，跑起来，快点，跑起来！” 开始还是本着少量运动的原则，不得已在大家一轮又一轮的激励下，加快速度跑了一圈又一圈，四只爪子都快抡冒烟了，才听到停止的哨声。 跑完操去吃早饭的时候，田阳的四肢都在打颤。 今天的早餐是鸡蛋、牛肉，还有鸡架打碎加了牛奶熬的汤。 经过昨天那一拨以后，今天吃早饭的时候，田阳如愿在阿诺的旁边找到了自己的瓷饭盆，田阳格外注意了一下旁边阿诺饭盆里的量和其他警犬的饭盆的量，确定了没有太大的差异，才放下心来。 看来基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加入而克扣阿诺的伙食。 这顿饭吃的田阳毫无心理压力。 吃过早餐，其他警犬开始跟着训导员开始日常的基本训练，阿诺也被陈晓峰叫走了，田阳跟着走到操场，找了个太阳能照到的位置一趴，开始晒太阳。 田阳努力回忆着，当时自己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嘱咐自己尝试做一些保持心情愉悦的事，晒太阳、散步、听音乐…… 离开的陈晓峰和阿诺也没走多久就回来，后面跟着一群穿了警服的人。为首的人召集训练暂停，大家列队聚在操场的中间，田阳想了想，也站起来走了过去。 “这位是咱们市刑侦队的队长张挺，咱们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啊，张队长这次来呢，主要是表扬咱们基地的警犬陈诺，在前天参加完警犬比赛，回来的基地的路上，侦破一起杀人藏尸案，当然了还有协助陈诺一起抓捕嫌疑人的警犬“吕布”。当然了这起案件还有些疑点需要咱们基地配合。” 前天？田阳一想，正是自己被待会基地的那天，原来那天他们是刚侦破一起案件啊！ 田阳看了看昂首站在陈晓峰腿边的阿诺，原来阿诺真的是一只协助破案的警犬啊！ “张队长，那个李保宗真是杀人凶手啊，你们这破案也太快了吧！”吕江还惦记这前天的事，还想着过了这几天，等到刑侦队那边查出眉目了，自己再去问问，没想到才过了一天，队长张挺就直接过来说案件初步侦破了。 陈晓峰也思考片刻，疑问的开口“是嫌疑人家里找到其他证据了吗？” “哈哈哈，你两是不是也很意外，我们前天回去连夜审讯，那李保宗自己就全招了，你两猜怎么着，李保宗那天被两只警犬扑到以后，又看到咱们穿着警服的人进门，还以为案子已经侦破了，咱们是上门去抓他的，觉得跑不了，这才放弃抵抗。”张挺笑着解释道，那天留下陈晓峰和吕江在村子里继续勘察，后续的勘察结果当晚陈晓峰就直接汇报过来，那会自己还在审讯室审讯细节呢。 “所以你们就将计就计，当做你们已经掌握证据，让他坦白？”吕江一听就知道张挺的意思。“难怪呢，我就说么，这案子破的速度也太快了，那尸体都烂的就剩白骨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证据了。” “那李保宗抗压能力差，我们就吓了吓，就全招了，我们昨天在李保宗家里找到了案发时李保宗带走的东西，你们都想不到这次找证物有多容易，你知道吗？就李保宗现在用的手机，都是那天犯罪以后带回来的，换了张卡，一直用了三年多！那手机里还有被害人三年前拍的照片都没删。还有钱包，里面的现金花了，但是钱包里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竟然也没扔，他也不敢去取钱，就这样在家里的柜子里放了三年多啊！”张挺越说越激动，昨天警局根据张保宗的证词搜索证物前，没找到一件证据，就要感慨一声，也不知道这张保宗到底是聪明还是蠢。 说他蠢吧，他还知道杀了人以后就地埋尸，伪装现场，给邻居反复提及那天他和谁在哪里干了什么事，确保案发时，邻居能够帮忙提供不在场的证据。 第12章 要说他聪明吧，所有的犯罪证据都没销毁，就这样放家里好几年。 “估计是压根想不到尸体放了三年都没人发现，最后被警犬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从发现尸体到锁定嫌疑人就全部完成吧！”旁边的刁华明感慨道，前天的事其实听吕江提了两句，但是吕江活生生的把一个警犬侦破案件的故事讲成一个恐怖灵异故事，一会说他见着鬼了，一会了又说阿诺和陈晓峰路子太野了，根据刚刚张挺说的，这事感觉也没那么玄乎，感觉像是所有事都碰巧凑在一起了。 “是啊！”张挺也跟着感叹道，“我们已经联系了被害人的家属，等到所有的证据都整理清楚，我们就上报领导，给晓峰和小吕的警犬一个嘉奖。” “张队，你这变得够快了啊，以前都叫人家陈同志，都开始晓峰晓峰的叫了啊！”吕江笑着调侃到。 陈晓峰也被调侃的笑了一下。“张队，这次来除了嘉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 “还是晓峰懂啊！”张挺感叹道，随后正了正神色，说道“那天咱们去的村子叫庵沟村，昨天晚上庵沟村突然有两起报案，一起是一户村民家中遗失现金81万，另一起是村里一个72岁的老人失踪了。因为两户村民报案时，都提到，近几天没有任何外人进过村，就只有咱们在抓捕张保宗时进去过村子，尤其是你两！” “啊！”吕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还真是人在基地坐，锅从天上来！” 陈晓峰在听完张挺的话后也有点疑惑“所以，现在我两成了被嫌疑人了？” “哎呀，哪能呢，就是协助破案，协助！”张挺急忙解释道“你要这么说，那我们那天所有出警的警察，岂不都是被嫌疑人？” “那我们带着警犬协助你走一趟？”陈晓峰一边说着，一边让刁华明帮忙把阿诺和阿布的出警服取出来。 “还有，还有，村民报案时说你们从村里带走不知道一坨什么东西，咱是不是也带着？”张挺干笑着，尽量用平和的语言表达需求。 “我两带走的？一坨？”吕江随手一指“诺，就他，一只萨摩耶！” “啊？你们带回来的是只狗？”张挺也有点意外，来之前还以为就算不是村民说的什么81万现金，也该是什么关键性的证物啥的，没想到竟然是一只狗。 “你以为是什么？队长！”陈晓峰调侃道“行走的81万？” 第11章 我破案，你就留下来？ 田阳坐在警车上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要跟着警犬出任务了。 田阳的心里后知后觉的开始忐忑，长这么大，又当人又当狗的，这还是第一次坐警车呢！ 不过看起来，警车内部的装饰和普通车辆没什么不同啊！当然，开车还是一样的不稳当！ 在田阳第三次被急刹车甩的趴在地上时，再次爬上后座，田阳就紧紧的用前爪子抓住后排的安全带。 快下车的时候，吕江把包里带着的警犬服拿出来，给阿诺和阿布穿上，田阳还以为自己不用穿了，没成想，吕江竟然给自己也准备了一件。 不过吕江准备的这件，田阳穿着有点大，吕江又埋下脑袋帮田阳调整腹部的带子，总算是看起来衣服不那么晃荡了。 阿诺看着对面的美美明明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但是几缕白色的毛从带子中间偷跑出来，看着就是格外的漂亮。“美美，你真漂亮！” “嬉皮笑脸的像什么样，专心办案！”田阳觉得制服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明明自己并不是警犬，但是警服一穿，竟然从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所以看到阿诺嬉皮笑脸的，又想凑过来，田阳直接制止。 几辆警车时隔一天，又来到了庵沟村。警车像上次一样，依旧没有进村，在村口停下后，刚下车，就看到了等在村口的两家报案人。 刚刚才下了车，两家人就一窝蜂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案件进行的程度。 张挺当机立断，除了留守车辆的人以外，把警力分为两组，然后用商量的语气询问陈晓峰，警犬该怎么分配。 陈晓峰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吕江“吕江你先选。” 吕江没料到，刚进村里，还什么都没干，就要把自己和陈晓峰分开，但是现在报案人就围在旁边，自然也不能露怯，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说道“这对于我来说都一样。” 说完以后，又以极快的语速说道“我选找人！” 陈晓峰了然的点了点头。“行，那我们就分头行动把！”说罢就牵着阿诺和田阳朝着那户丢钱的报案人走去。 丢钱的这家报案人是庵沟村本地的村民，叫袁成彪，这几年跟着哥哥袁成虎一起开货车赚了点钱，这81万是火车上一趟走货结的货款，就在家里放了两天，预备给车队的其他人开工资用的。 “现金是什么时候带回家了，放在家里的什么位置，除了你和你老婆，还有谁知道你把这笔钱拿回家了，这几天家里有没有其他人过来窜门？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钱不见了？……” “警察同志啊，这些问题我们报案时都说过了，这怎么又问一遍啊！”袁成彪着急的打断刑侦部的问题。 “对啊，对啊，从昨天丢了到现在，这么久了，你们不去追回，车轱辘话来回问这些有什么用啊！”旁边突然挤出来个矮胖的男人，语气不善的指责，话里话外就是警察有问题。 “这位是？”陈晓峰指着这个矮胖的男人问道。 “哦哦哦，这是我哥，袁成虎，钱是我两人的，只是暂时放在我家。”袁成彪看到哥哥又犯了急躁的毛病，赶紧出来制止。 “无关人赶紧离开啊，不要影响警察办案了。”刑侦队分配到陈晓峰这边的，叫高乐的警察，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疏散围观人群。 “哎哎哎哎哎，警察同志，这都是我们自家的人，都姓袁，不是村里的外人。”袁成彪赶紧出来解释，说明跟着的这几个人的身份。 “你们袁家人还挺团结！”高乐一看这十几号人，估计一时也疏散不了，干脆低下头和袁成彪悄声解释道“不是我们警察不讲人情，是人实在太多了，到时候我们查出点证据啥的，转头说不定就有人说出去了。” 高乐旁边的警察一看袁成彪脸色有点动摇，赶紧加了把火“我们怀疑啊，就是熟人作案！”说完还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 袁成彪疑惑的看着一圈警察，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来到院子里，准备进屋的时候，以屋里太挤影响警察办案为由，把其他姓袁的人拦在院子里，只和自己的哥哥袁成虎跟着警察一起进去。 高乐留了两个人在院子里看着，自己带着陈晓峰和其他人进了屋。 田阳呆愣的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腿，阿诺已经跟着陈晓峰进门了，自己还依旧被挡在门外。 陈晓峰前脚进屋，后面一群人就嚷嚷起来，“凭什么狗都进去，不让我们进去？” “就是啊，要不是为了你们两兄弟的事，谁愿意来一样！”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什么狗，这是警犬，也是我们警察同志，是来这里办案的，你们要是能找着，你们进来找，还报什么案啊？”高乐一看警犬被拦在门外，不等陈晓峰出来解释，就出来高声说道。 高乐看起来一个小年轻，板着脸说话的时候，院子里十几个壮汉竟然也不敢反驳。 喊完话，高乐直接牵着田阳脖子上的警圈进了门。 田阳进去以后，里面已经开始问话了。 “现金是什么时候带回家的？” “四天前，晚上八点多，我和我哥开着货车回来时带回家的。” “放家里什么位置？” “就后面的衣柜里，压在衣柜衣服的最下面。”袁成彪一边带着警察往屋里走，一边指着后面一个老式衣柜。 屋子里很乱，一路上衣服鞋子帽子扔了一地。 “这现场你们动过吗？”陈晓峰看着脚下的衣服问了一句。 “哦哦，动了，不过当时我们回来时，家里就已经被翻的乱了，衣服当时就扔了一地，我和我老婆一看不好，就赶紧到柜子里翻，那会才发现钱不见了。”袁成彪丧气的摸了摸后脑勺。“后来我们就报案了，报案时说让我们不要动现场，从昨天到现在，就一直没动过。” 陈晓峰看着地下的一副虽然杂乱，但是还是能大致分出，靠左侧的大多数以男装为主，右侧的则是女装为主。 “你和你老婆的衣服平时是分开放的吗？放钱的柜子是谁的柜子。” “啊。”袁成彪好像对于家里衣服的存放很不熟悉，也不明白衣服怎么放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哦哦哦，对对对，衣服都是分开放的，我和闺女的衣服放右边的柜子里，我男人的和儿子的衣服在左边的柜子里。”一个双眼通红的女人出来回答道。“一般放钱都是他进门给了我，我来放，放钱的柜子这次是在我和闺女的柜子。” 女人一边回答，一边忍不住的用手背去抹眼泪。 第13章 “这次？”陈晓峰强调道“以前不是放这个柜子？以前放哪里？” 女人呆愣的抬起头，好像在回忆“以前老袁的柜子也放，我这边的柜子也放，我不敢每次都放同一个地方，所以每次回来放钱的位置都不一样。以前从来没有丢过啊。” “这个习惯你和谁说过？”高乐在一边插了一句。 “我谁也没有说过啊，就我和老袁知道，连孩子都没说过，平时的衣柜也不让孩子翻。” 陈晓峰首先低头看了看袁成彪老婆的手，两只手不安的搅在一起，没有涂指甲油，指关节有一点点大，手摩挲的时候能看到右手的大拇指上有一个干裂的纹。是一双常年干活的手。 “家里这几天有什么人来串门吗？”高乐继续问道。 “没有没有，这几天都没人来过。”袁成彪老婆连忙摆手，表示最近没有任何外人来过。可能是怕警察不相信，有急着补充道“真的没有，平时晚上大家还来打麻将，但是因为他要回来了，我和大家都说了，这几天不要来我家打了，我家老袁要回来了。” 高乐和陈晓峰交换了一下眼神。 “熟人作案！”田阳进来以后听了半天，总算弄明白了，这两夫妻是真憨厚啊，一个担心大家知道，天黑以后才悄咪咪的回来，殊不知，大晚上的回来，货车的大灯一晃，整个村都要知道了。另外一个直接通知大家近期不要来打牌，这和拿着大喇叭通知全村人，我家有钱，有什么两样。 “美美你怎么知道？”阿诺看着陈晓峰半天没有指示，抓紧机会贴到萨摩耶身边，狂甩着尾巴。 “就他们村？警察带走一条无主的狗，都能费劲巴拉的打电话要回来，现在丢了这么多钱，肯定是村里自己人偷了，外面的来他们这偷个玉米棒子，估计都要翻天了。”田阳忍不住嘲讽道。 “他们要把你要回来？”巴拉巴拉一大堆，阿诺只听到要回来这几个字，阿诺立马站直身体，走到萨摩耶对面，对着萨摩耶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道“美美，你不要走好不好？” 田阳看着阿诺，连别人说话的重点都抓不住，这样的狗真的能协助破案吗？田阳有点怀疑早上听到的夸奖到底说的是不是阿诺啊。 “好不好啊，美美，你不要走，我把我的好吃的都给你。”阿诺努力的回想着自己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把美美留下来。 “我都怀疑你这样是怎么破案的。”田阳终于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了。 “我破案你就留下来吗？”阿诺思考了一下二者的必然联系，很明显没有联系，但是既然美美在这个时候提到破案，阿诺本能的抓住了田阳话里的重点。 “看你表现。”田阳敷衍道。 田阳的注意力已经被陈晓峰的动作吸引过去了。 只见陈晓峰指着衣柜侧面的墙上的通风的小窗户，闻道“后窗能开？” “能，能开，但是一般都不开。”这次回话的不是袁成彪，也不是袁成彪的老婆，而是袁成彪的大哥，袁成虎。 袁成虎的话刚落地，陈晓峰的话立马就接上，话语间带了一丝咄咄逼人的凌厉。 “你怎么知道？” 第12章 萨摩耶为什么不能当警犬。 袁成虎很明显被陈晓峰状似侦讯犯人的语气吓的愣着了，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我，我，我弟弟家我怎么不知道？” 一边的袁成彪看到哥哥又被难住了，赶紧上前一步解释道“这个位置的后窗很多人都知道，当时建房子的时候，是我们本家的亲戚帮忙盖的，这屋子盖的时候，后面是个水渠，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究一个水能来财，所以当时商量着在这开个窗户，但是后面乡村路政改革，后面的水渠填平了，成了一条路，我们也没把窗户封上，就是不怎么开了。” “这窗户看起来不像是能打开的啊？”高乐随手拿了个凳子，踩着凳子上去，对着窗户研究了半天，还顺便用手指摸了摸窗户边缘。 “哦哦哦，这个能开，右边有个合页，木楔子拿出来就能开了，这个是民间木匠的收益，你们在外面可能没见过这种窗户。”袁成彪说着，也随手拿了个凳子，准备上去演示。 “哎，木楔子呢？”袁成彪上去摩挲了半天，惊讶的说道。 “现在还能开吗？”陈晓峰在下面提醒高乐试试开窗户。 高乐试着把窗户往外推，没推动。 “不是这样开的，是往里开。”袁成彪直接捏住窗户上一个凸起，向里一拉，窗户就这样被打开了。 “窗户上的木楔子是你拿开的？”陈晓峰关注到旁边袁成彪老婆的迷茫，及时问了一句。 “我没有啊，这个窗户好久都没开了，要不是你们今天来，我都不知道木楔子没了，那个木楔子是嵌进窗户框中的，没事大家都不会刻意上去看。”袁成彪的老婆已经意识到钱是怎么丢的，赶紧解释道。 “平时你也没注意到谁来你家看过窗户？”高乐从凳子上一步跨了下来，接着陈晓峰的问题问道，虽然感觉这话问了也白问。 袁成彪的老婆又开始抹眼泪了，呜呜咽咽一句话也答不出。 “人家警察问你话呢，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你哭什么，哭了警察就能把钱找回来？”袁成虎一看弟妹一句话不说抹眼泪，就一股气上来，直接上前推了袁成彪老婆一把。 陈晓峰上前一把抓住袁成虎的胳膊，暗暗使了个劲。“好了，已经差不多了，当时放钱的包还在吗？” “在，在，警察同志，我给你找！”一边已经哭成肿泡眼的袁成彪媳妇赶紧去柜子处找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袁成彪不好意思的解释“用塑料袋包的，出门在外，用包不安全。” “还挺警惕的，这么警惕干嘛不用银行卡直接收货款？”高乐拿起塑料袋抖了抖，乐呵的说道。 陈晓峰直接上去把塑料接过来，送到一旁阿诺的鼻子下。 阿诺直接凑近塑料袋反复的闻着，许久没有说话。 “你能闻到吗？塑料袋上存不住味道吧？再说过了两天了，这塑料袋也不知道多少人经手过，你还能分辨出来？”田阳看着阿诺整个鼻子都快埋进塑料袋了，也意识到这次的难度。 阿诺一直没有回答，过了许久，才朝着陈晓峰叫了一声，表示自己闻好了。 阿诺叫罢，转头就朝院子里走。 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跑回来朝着后面的萨摩耶叫了两声。 “好了，知道，不会弄丢你的萨摩耶的，我牵着绳呢。”陈晓峰晃了晃牵着萨摩耶的绳子，朝着阿诺说道。 看来陈晓峰是误以为阿诺回来是担心自己没跟上了，只有田阳自己知道，刚刚去而复返的阿诺说的是： “别忘了你刚说的话。” 直到脖子上的绳子扯了一下，田阳才反应过来，跟着大部队往外走去。 外面的围观人群还没散，那些袁家本家的人一看到警察出来，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的直接上前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 陈晓峰没搭理，直接蹲下拍了拍阿诺的后背，然后给阿诺套上牵引绳。就这样一手牵着两只狗，开始在院子周围闻味道。 田阳也被牵着，像陈晓峰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阿诺的后面。不过阿诺在院子里各个角落闻来闻去，田阳没事做，就一边走，一边转头去观察院子里的人。 “我觉得这个黑夹克可以排除，感觉只有他在真心关心袁成彪兄弟呢？”田阳观察了一会，说出自己的判断。 又过了一会，“那个小平头也可以排除，看起来很老实，眼神都不乱瞟。” 又过了一会，“我怎么觉得这个高个子也可以排除呢！” “这次又是根绝什么判断的？热心？眼神？”一边的阿诺突然停了下来，回答道。 “啊”田阳自言自语，自己推导了半天，没成想阿诺会回复。“直，直觉吧！” “陈晓峰说过，萨摩耶不能当警犬，美美你知道为什么吗？”阿诺看着萨摩耶漂亮的不像话的脸，问道。 “为，为什么？”田阳自己也有点奇怪，好像在基地里真的没见过其他萨摩耶。 “因为萨摩耶都像你一样，看谁都是好人！”阿诺丢下一句话直接朝着围观的人群走去。 阿诺一走，陈晓峰就跟着阿诺走，扯着牵引绳，田阳虽然心里有一万句脏话，受制于牵引绳，还是不得不跟在阿诺的身后。 认真工作，不说闲话的阿诺，周身的气场都无意识的凌冽起来，再加上阿诺的外形本来就是高大威猛，脖子上挂着的铁质链条非但没有压制阿诺的气场，配上阿诺尖利的獠牙，反而称的阿诺野性十足。 阿诺每靠近一个围观的人，那些人就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几步，这样一看，每个人在警犬的逼迫下，都显得有点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那啥，为啥还要闻我们？钱又不是我们偷的。”围观的人小平头第一个义正言辞的反问道。 第14章 “你没偷你心虚什么啊？”高乐直接厉声问道。 “谁，谁心虚了，随便问，咱行的正坐得直，谁怕谁是狗！”小平头被激的就差举手发誓了。 “切”田阳受不了的转了个头。田阳真的是太懂阿诺这个动作的含义了，不就是为了反驳自己刚刚说围观的这几个人看起来像好人么。 前脚刚说了萨摩耶看谁都是好人，所以当不了警犬，后脚立马就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你看，在我的威压下，一个个躲躲闪闪的，哪个像好人？ 嘚瑟的那个样！虽然田阳很不想紧紧的跟在后面，看这条警犬显摆，但是受制于牵引绳，又不得不看对方表演。 直到把在场的人闻了一个遍，阿诺这才朝着院子大门都去。 田阳不情愿的跟上去，早该去屋子后面那个窗户那看一眼了，这条显摆的警犬竟然为了膈应自己，生生在院子里浪费了半个点。 后面那群警察还一个个的在那夸赞“这基地大队的明星警犬就是和咱们警局的不一样哈，看看人家，多严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目标。” 田阳很想回一句“严谨个脑袋啊严谨，这纯纯是为了恶心我呢。” 但是受制于语言实在不通，这口气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大门前是一条路，要到屋子后面，要从侧面的两座院子间的夹巷子过去，刚走到夹巷子，田阳就看到地面上湿漉漉的有点水，想到自己昨天刚洗了澡，沾上水以后，自己这一身白毛毛还格外显脏，田阳不得不踮起脚垫，挑干燥的地方走。 前面的阿诺走了两步，突然转头朝着后面“汪汪”叫了两声。 “知道知道，看到了，地上湿，我已经垫脚了，不会弄脏毛的。”田阳听到阿诺提醒地上湿，第一反应是不要弄脏爪子上的毛。 倒是后面的陈晓峰，听到阿诺的提醒，看着地面的湿漉漉的水迹皱了皱眉毛，转头看向后面的袁成彪，“我记得昨晚上没下雨吧？” “啊，是，是没下，这是我们洒的水，今早那个警察同志说要来我们这现场勘查，我，我怕太埋汰，就把院里院外洒水扫了扫，怎么了，警察同志？”袁成彪搓了搓双手，弯着腰解释道。 田阳踮起的爪子突然停在半空，原来阿诺刚刚喊的地上湿，是在提醒后面的陈晓峰，地上的证据被弄没了。 田阳尴尬的把半空中的爪子放下来，装作镇定的说道“我也早就发现了！” “那你们还挺勤快的！”陈晓峰听到袁成彪的回答，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啊，哈哈，是是是，勤劳致富么！”袁成彪没听懂陈晓峰的讽刺。 真的神他妈勤劳致富啊！高乐和陈晓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你们很像！”阿诺看着放下爪子装淡定的萨摩耶，凑近悄悄说了一句。 “嗯？像？”阿诺无头无脑的一句话，让田阳有点懵圈。 “嗯，像！勤劳致富，全是好人！不像吗？”阿诺看着萨摩耶迷惑的眼神都挡不住的漂亮，揶揄了一句，转头朝前走去。 阿诺转头走了，田阳才反应过来，如果没听错的话，自己刚刚被一只狗给嘲笑了。 “陈阿诺，你想死是不是！”田阳突然的咆哮没让阿诺停下脚步，倒是引来后面陈晓峰的注意。 “别叫了，赶紧走吧！”陈晓峰看着萨摩耶对着前面的小水坑怎么都不肯迈步，在看看前面的阿诺，认命的弯腰把萨摩耶抱起来，直接踩在水坑上走了过去。 “连个水坑都不肯自己走啊，你说你怕脏，穿什么白衣服啊！”陈晓峰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 “峰哥你说谁呢？谁穿白衣服了？”后面的高乐没看到前面的情况，探头问道。 “说狗呢！” 田阳简直有苦说不出，前脚刚被阿诺嘲笑了智商不行，后脚又被阿诺的训导员吐槽自己嫌脏不肯走路。 萨摩耶长白毛到底招惹谁了！ 第13章 消失的20万。 穿过夹巷后，后面果然是新修的一条路，路的一侧是一排房子的后墙，另一侧就是成片的玉米地。 袁成彪家后面的这截路果然也和别家不一样，湿漉漉的，很明显洒水打扫过。来到后窗下面，阿诺在后墙跟闻了闻，又去后墙对着的地里闻了闻，然后朝着后墙上的窗户扑了扑。 陈晓峰立马明白阿诺的意思，叫袁成彪拿梯子过来，把萨摩耶的牵引绳交给高乐，自己抱着阿诺爬到梯子上，把阿诺送到窗户附近闻味道。 听到阿诺“啊呜”一声吼，陈晓峰抱着阿诺顺着梯子下来。 接下来阿诺的操作，田阳就看不懂了，下了梯子后，阿诺没有沿着铺好的路走，反而是直接跳到路侧面的玉米地了，一边闻一边朝前走。 后面刑侦组的同志面面相觑，还是高乐吩咐了一声，原地分了两组，一组继续在袁成彪的屋子附近找线索，一组跟着陈晓峰的警犬走玉米地。 “高乐麻烦你把萨摩耶抱着走，这狗待会看到地里脏，又不肯下脚了！”陈晓峰知道阿诺这是确定了目标了，急忙嘱咐后面牵着萨摩耶的高乐。 “哎哎哎，好的，峰哥。”高乐立马弯腰把萨摩耶抱起来，跟着跳下玉米地。 这么娇气的警犬高乐还是第一次见到，地面脏了就不走了，难怪刚刚陈晓峰会吐槽萨摩耶穿白衣服呢。 虽然高乐很像问问陈晓峰，味道不闻，线索不看，现在连走路都不走了！这只萨摩耶跟着出警的意义何在？ 但是考虑到陈晓峰是警犬研究的专家，专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田阳就这样被抱着走了一路，穿过玉米地以后，又是一排房子，这排房子很明显比刚刚的那排新了很多，房子的外形也统一了，能明显看出来是村里为了解决移民问题新修的，但是房子外面的地面还没有修整，水泥，瓦砾，砖头到处都是。 高乐开始想把萨摩耶放下来自己走，但是看了看地上的灰，想了想刚刚陈晓峰的话，还是认命的继续抱着萨摩耶前进。 陈晓峰拉着前面的阿诺，看着阿诺的叫声越来越频繁，知道这是马上就找到了，也顾不上管后面的情况。 后面跟来的袁成虎已经开始吐槽了“我就知道是这群外村人，当时我就不同意移民的，外村人全是小偷！之前偷地，现在偷钱！” “大哥！”袁成彪赶紧喝止袁成虎的吐槽，转头又朝着抱着萨摩耶的高乐解释道“警察同志，我大哥性子直，他没别的意思，他没有不支持国家政策的意思！移民是好事，移民致富！呵呵，移民致富！” 高乐转头看了眼袁成彪两兄弟，没回话。这萨摩耶，抱起来是真沉啊！ 阿诺最后停下的地方是这条路尽头的一处旧院子，和旁边一排新修的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成杰，这不是你家吗？”袁成虎看着警犬最后停下的位置，惊讶的说道。 “你们里面谁是成杰？”陈晓峰立马意识到这真的是熟人作案了，转头快速问道。 “我，我，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停在我家门口是几个意思啊？”袁成虎旁边一个小年轻跑了出来，正是刚刚那个院子里围观穿皮夹克的小年轻。 “快，快押住！”高乐也意识到了，奈何自己抱着萨摩耶腾不开手，赶紧朝着后面跟着的同事喊道。 两个穿警服的警察急忙上去一左一右押注袁成杰的两只胳膊。 饶是这样，袁成杰也没有任何慌张，反而是一口一个“冤枉”。 “冤不冤枉，等找到赃款就知道了！”陈晓峰拍了拍阿诺的后背，阿诺直接从半开的大门钻了进去。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这是私闯民宅，你们没有搜查令，凭什么进我家。”袁成杰看到警察直接进门，立马一改刚刚的表情，挣扎的喊着。 高乐抱着萨摩耶赶紧跟上去，“抓紧了，我告诉你啊，警察在执行逮捕、拘留的时候，遇有紧急情况，不另用搜查证也可以进行搜索。” 进了院子以后，陈晓峰看着诺达的院子，还有一排五间房子，立马转身告诉高乐“人手不够，调那边屋子的人过来，哎，你怎么还抱着这狗啊，赶紧放下来一起去搜查啊！” “噢噢噢噢”高乐赶紧答应，一边把弯腰把怀里的萨摩耶放到地上，一边拿出腰间别着的对讲机，开始叫人。 陈晓峰走到被控制双臂的袁成杰前面问道“你平时住哪间？” “我凭什么告诉你啊？”袁成杰看到陈晓峰就挣扎着想要扑上来。阿诺朝着袁成杰“汪”了两声，要不是牵引绳没解开，这会都要直接扑上去了。 田阳被放下来以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剧情发展，没承想，嫌疑人真的是刚刚院子里的人，自己刚刚观察的时候，还觉得这个皮夹克小青年一脸热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但是这么大的一个屋子里要找打81万的赃款，看起来工程就很大，难怪陈晓峰让高乐赶紧调人手帮忙呢。 第15章 这边田阳还在发愁工作量有点大，那边阿诺已经朝着最左侧的屋子跑去。 看到阿诺进去最左面的屋子，被压住的袁成杰突然激烈挣扎起来，两个民警都按不住了，袁成虎赶紧上去帮忙按着，袁成彪则跟着陈晓峰和高乐进去屋子。 看这情形，赃款十有八九就在阿诺进去的那件屋子。田阳也赶紧一溜烟跑进去，准备看热闹。 田阳一进门，就被撒满地的现金给惊呆了，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爪子下面踩的百元大钞，田阳默默的抬起爪子，退到门槛后面。 阿诺看到萨摩耶进门，赶紧一溜烟跑到门口，隔着门槛，对着萨摩耶又是贴贴，又是舔舔的。“美美，我找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这，这，这，偷回来的钱也不藏吗，就这样撒在地上啊？”田阳感叹道，“这果然不是自己辛苦赚的不心疼啊！” 阿诺转头看了看地上的纸币，不以为意的回道“不是啊，他用丝巾包起来放柜子里了，被我拽出来了！” 田阳看着蹲在地上，满地捡钱的陈晓峰、高乐，袁成彪三个人，再转头看看疯狂摆尾巴，一副求表扬的阿诺，由衷的说道“你真棒！” 得到了田阳的夸奖，阿诺的尾巴摆动的越发欢快了。 后面再要进屋的人，看到满地的现金，一只脚还没跨国门槛，就被门口的阿诺大声的喝止了，一伙人只能围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三个人满地捡钱。 屋里能捡到的钱都收集起来后，袁成虎直接打电话让家里人送台点钞机过来，点钞机插上电，哗啦啦啦啦数了大半天，终于把现金数了一遍。 61万！ 袁成虎有点不相信，一边重新用点钞机数，一边自己直接上手，手工开始数钱。 来来回回数了四五次，都是61万。 陈晓峰和高乐看了看彼此，这幸亏是袁成彪跟着进来捡钱了，要不然两人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这这这，警察同志，还有20万呢？”袁成虎在数了五遍以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好消息是钱找回来了，坏消息是钱没找全。 “啊，那你们哥两，一个跟我再去问问外面的袁成杰，一个跟陈晓峰警官去其他屋里找找。”高乐这次留了一个心眼，涉及钱的事，还是让当事人跟着比较保险。 陈晓峰过来牵阿诺的绳子，想要带着阿诺去其他物里再找找，一向听话的阿诺这次死死的贴着萨摩耶，死活不肯动。 一边向后退，一边“嗷呜嗷呜”的喊着，像是在和陈晓峰说什么。 “警察同志，这位警狗同志说什么啊？”袁成彪自从见识到这只警犬办案的能力以后，已经不敢随意的用狗来称呼了，思考了片刻，想了个尊称，办案的人叫警察同志，那办案的狗应该就是叫警狗同志吧。 “说这里没有了，找不到了！”陈晓峰也有点惊讶阿诺的判断，这明显少了20万，20万不是个小数目，如果这个院子里真的没有了的话，这恐怕要变成一个案中案了。 “啊，没有了？那，那我们还找吗？”袁成彪喃喃的开口，这警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警察和警狗说话，自己真是一句都没听懂啊。 外面的高乐问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我们只找到40万，说剩下的41万你藏哪了？我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了。” 田阳疑惑的看向外面“不是找到61万吗，为什么他要说找到40万啊？” “炸他呢，慌乱了才能露马脚！”阿诺到底没有跟着陈晓峰去搜查，紧紧的贴在田阳的身边。 “你为什么还懂露马脚？”田阳疑惑的看着贴在身上的阿诺。 “陈晓峰说的啊！”阿诺歪了歪脑袋，不懂萨摩耶刚刚问话的时候，为什么感觉整个身体都突然紧绷了。 “哦！”田阳淡定的转过头继续看着外面，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果然，外面被押着的袁成杰一听警察的话，立马激动的跳脚“放你妈狗屁，是你们在里面私分了，再反过来陷害老子是吧！老子就知道你们在里面磨磨唧唧半天没憋什么好屁！我告诉你们，别他们想污蔑老子，81万老子一分都没动！” 第14章 警民合作。 支援的警察来的很快，除了留在袁成彪屋里的一个人外，其余的警力都聚到袁成杰的房子里，就连张挺和吕江那组的人都过来支援了。 “你们那边找到人了？”陈晓峰疑惑的问吕江。 “找到了啊，就那边采石场，一人高的草丛里，老太太晕倒了。”吕江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们这边怎么回事啊？”张挺看了看一群翻箱倒柜的警察，捏了捏眉角。 “少了20万，担心是分开藏的，还在找呢！”陈晓峰简单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那我怎么听到外面嚷嚷的少40万呢？”吕江指着外面院子里的高乐问道“这围观人越来越多了，别到时候传的沸沸扬扬的。” “就怕他们不传呢！”陈晓峰也往窗户外看了一眼。 张挺看了一眼陈晓峰，到底是没有说话，反而朝着一旁负责搜索的警察吩咐道“动作大点，慢慢收！” 张挺的一声令下，顿时屋里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田阳被隔壁屋里突然嘈杂的声音吸引了，顾不上围观高乐审讯袁成杰的过程，一溜烟的跑到左侧的第二个屋子里，看着屋里的警察敷衍的搜查着。 敷衍，田阳觉得这个词一点也没错，就是敷衍，感觉大家是被迫做某件事一样，压根没有想通过搜查找到剩下的钱，更像是在做表面工作。 表面看起来干的红红火火，热火朝天的，但是仔细看这些人的动作，一个柜子们，开了关，关了开，两个凳子就在屋子的正中央，谁路过都踢一脚，还有窗户，铝合金的窗户上就一块玻璃，但是一米多长窗台上站了三个警察，上上下下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但是也不能说没有收获，终于有个警察在一个挎包里找到一个钱包，钱包里掏出一小摞现金，小警察数了数，直接递给一旁的队长，“队长，找到1800。” 张挺捏着那薄薄的几张纸币，想了想，带着钱包和钱朝外走去。 田阳生怕落下什么重要信息，赶紧尾随上去。 田阳一走，阿诺屁颠屁颠的跟在背后跑了出去，阿诺的背后，阿布一边叫着“老大”，一边跟了上去。 外面围观的人不知道屋里在干什么，只感觉阵仗很大，没一会就见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拿着钱走了出来，后面雄赳赳的跟着三只警犬。 快步走来的张挺板着一张脸，甩了甩手里拿着的钱，开门见山的问道“除了我手上的赃款，其他的钱都藏哪里了？” 张挺一来，刚刚外面嬉皮笑脸的氛围一下就变了，顿时有了刑侦剧里审讯逼供的氛围了，周围闹哄哄的人群一下就雅雀无神，齐刷刷的看着袁成杰。 “你他妈胡说，这不是赃款，这他妈是我自己赚的钱。”袁成杰一看自己钱包里的钱都被翻出来了，立马着急起来。 “你怎么证明不是赃款啊？人家丢了81万，现在才找到40万，剩下的指不定是被你分散放起来了。”哪怕是袁成杰这样破口大骂，张挺依旧面不改色的，当着袁成杰的面把钱数了一遍，递给一遍的警员，吩咐道“把这钱和刚刚的放一起，算一算还要找多少？” “张队，这才一千多，离40万还差好多呢，咱这么几个人要搜到啥时候啊，这万一他没藏自己家，那咱怎么办啊？” 张挺看了看高乐，高乐倒是机警，立马问出了关键。张挺佯装生气的训斥道“咱们几个搜不到，就打电话到局里增派人手，这个院子里搜不到，就搜附近，这40多万呢，总不能跑到别的村去啊！查查他人际关系，看看有没有同谋，这都用我教你吗？” 张挺说罢，直接大跨步朝着最中间的屋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吆喝“那边来两人，跟我搜这间。” 田阳感觉自己像是现场在看刑侦剧，感觉到剧情有点不对劲，但是就是找不到伏笔。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吗？”田阳转头看向后边的阿诺。 阿诺刚准备开口，田阳又急忙晃着脑袋说“不要说，不要说，不要给我剧透，我要自己看！” 阿诺倒是无所谓，说也可以，不说也可以，倒是后面的阿布急的抓耳挠腮的，可怜巴巴的跟在阿诺的后面，“老大，老大，你和我说一下，我想听。” “不行，美美说不能说，不能剧透。”阿诺看着又跟着进去屋子的萨摩耶，赶忙跟了上去。 张挺进了屋子，也没动手找钱，反而是找了椅子一坐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田阳看着沉默的张挺，还有旁边假忙活的几个警察，就像是追的电视剧，到了关键时刻，进广告了一样，还不能快进！ 中午的时候，转折很平静的出现了，一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大热天穿着一件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出现了，后面垂头丧气的跟着一个小年轻，小年轻的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包。 第16章 “警察同志啊，辛苦辛苦！”中年男子一进来就越过一众警察，目标明确的朝着张挺走过去。 一边坐着的张挺也站了起了，和男子握手。“哪里，袁书记，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 “这队长说话怎么这么官方了？”田阳感慨了一下。 “这个我知道，见人说人话，见狗说狗话！”阿布赶紧回道。 “辛苦警察同志了，哎，村里出了这种事，我的责任。”那位袁书记一边紧握着张挺的手，一边沉重的检讨自己。 “哎呦，袁书记哪里的话，这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您管着这么大的村呢，听说附近的十几个小村都要迁到咱们庵沟这边了？您现在身上担子重，哪里能事无巨细的都照顾到？”张挺一改刚刚的冷面，满脸笑意的和袁书记寒暄。 “哎，不瞒你说啊，我现在就希望有个三头六臂，像那孙猴子一样，变出几个我来，好把这移民政策好好的落实下去！”袁书记的手始终抓着张挺，说到难处时，甚至抬起一只手拍了拍张挺的肩膀。“人就是这样，忙了一头，就顾不上另外一头了，这几天村里大大小小的三个案子真的是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应该的！”张挺看到袁书记一直没往正题上引，一副不急的样子，干脆自己指了指袁书记后面跟着的小年轻“袁书记，这位是？” “哦哦哦，你看我，一忙起来就忘事。”袁书记总算放开了张挺的手，笑着转身，对着后面的小年轻腿上不重不轻的踢了一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这我们村的袁永强，这孩子不懂事，外面的袁成杰欠了永强家一笔钱，一直要不回来，当然这事我也知道，这孩子说昨晚看到成杰拿着个包大晚上的回家，想着顺便来要钱呢，结果进来发现成杰又出去了，这孩子也是不懂事，看到成杰带回来的包里有钱，自己就拿了，哎不过啊，这孩子也是有良心的，就拿了袁成杰欠的20万。张队长你看？” “哎，袁书记，你看这事搞的，我……”张挺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直接截断了。 “我知道，警察同志啊，也是我工作不到位，今天永强这孩子一听说成杰这里出事了，怕的拿着钱就来找我了，哎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只能厚着我这张老脸过来了。”袁书记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的用手拍着张挺的肩膀。 “张队长，你看？” “喔，哦，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我们在这翻半天，也没翻着，也幸亏您过来了，所以啊我说，有时候，办案就得警民合作才行。”张挺也毫不含糊，直接模糊重点，顺道吩咐身边的人去接下袁永强手里的包，开始清点现金。 这边张挺还在和袁书记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着，那边一伙警察已经请点完现金。 “张队长，20万现金，一分不少！” “啊，点清楚了啊，点清楚咱们就收队吧，这忙活一早上了。”张挺随意的回了一句，像是压根不在意一样，直接就拍着袁书记的肩膀表示感谢。“这还要谢谢咱们庵沟村的领导干部对这件事的重视啊。” 田阳在下面看的一愣一愣的，听到外面响起收队的指令时，还有点恋恋不舍，不想离开这件屋子。 吕江打了个报告进屋，一下把三只狗全牵了出去，跟着前面押解袁成杰的警察往村口走去。 田阳走一步三回头，不管哪次回头，后面的张挺和袁书记都在寒暄。 “我们就这样走了吗？那个叫袁永强的不管了吗？”田阳说出自己的疑惑。 但是在场的阿诺和阿布都没办法给出答案。 田阳一路跟着大部队走到村口，看见村口停的一溜警车，大早上的从基地出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过，田阳虽然看了一早上的戏，什么都没做，但是看到警车的一瞬间，突然就感觉到一股疲惫，迫切的需要上去休息休息。 刚刚准备跳上车，就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书记，那狗还没要回来呢？” 田阳意识到是在说自己，转头一看，才发现，刚刚说话的竟然是一直跟在书记后面的袁永强。 “哎，你说这小子，自己身上的嫌疑还没洗脱呢，还想着把狗要回去啊？峰哥，你等着，我过去。”吕江一看，把自己手上阿布的牵引绳往陈晓峰手上一塞，就准备上前理论。 陈晓峰顺势把吕江的胳膊一拉，压低声音“别急，张队长还没说话呢！” 第15章 阿诺不是德牧？ 陈晓峰能拉住吕江，但是没想到没拉住阿诺，阿诺像是听懂了一样，转头朝着陈晓峰“汪汪汪”的叫了几声，像是在质问陈晓峰不作为，说话不算数。 这还不够，阿诺又朝着一边乖巧站着的萨摩耶叫了几声。 “你答应我的啊，你不是不走吗？你说话不算数，我都破案了为什么还走？” 阿诺愤怒的叫声吵得田阳有点头疼，“现在不是我要走，是他们不肯放我！” 阿诺嘟嘟囔囔又叫了一声，趁着陈晓峰拉着吕江没在意，直接挣脱牵引绳，朝着张挺旁边，提出留下萨摩耶的袁永强跑过去，对着袁永强就是一通激情输出，陈晓峰反应很快，立马上前拉住阿诺的牵引绳，这才防止阿诺想要扑过去的动作。 张挺也给这一出看楞了，看了看神色激动的阿诺，还有蹲下来极力安抚阿诺的陈晓峰，再看看远处乖乖的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萨摩耶，转身看向旁边说话的袁永强，像是突然想起这么个人一样，指着袁永强想了半天，才开口“袁书记，这，这叫袁什么来着？” “哦，袁永强，永字辈的，小孩，不懂事！”袁书记也有点头疼，看张挺这架势，看来是不准备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哦哦，袁永强是吧，袁书记，你刚说这钱怎么到他手上的来着？我有点忘记了，这案子啊，一环套一环的，确实是该回去好好理一理了。”张挺一边拍着脑袋一边感叹着。 “啊，警察同志啊，这钱都一分不少的找回来，就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了吧，小孩不懂事，就惦记着玩呢，要我说啊，那狗你们就带走，留下来，小孩这玩的一天天的，尽浪费时间了。”袁书记眼看着要结案的案子，又被翻了出来，一方面感叹张挺果然是公安局的老狐狸，滑不溜秋的，另一方面也有点生气，生气袁永强不知道分辨场合。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感觉像我们拿了群众的东西不还一样！”张挺一看对方直接摆台面，也客气起来了。 “不要不好意思，这狗就是野狗，没人养的，你们带走正好，省的哪天不小心咬了人！”袁书记立马摆正态度，一副带走狗就是给群众做好事的样子。 “野狗啊，哈哈，那我们就带回去了，放外面也有安全隐患，带回去警犬基地培训一下。”张挺直接一句话直接定下萨摩耶后续的去向。 “这萨摩耶还能当警犬啊？”袁书记有点惊讶的看着那边歪着脑袋看人的萨摩耶。“我还以为警犬都是德牧啥的？” “哎呀，怎么不能，事在人为吗？那你看小陈，小陈的警犬就是从云南调过来的阿诺，我要不说，您能看出他那条狗不是德牧吗？”张挺眼看着袁书记又要模糊概念，赶紧拉出陈晓峰。 “那不是德牧啊？我看这外形就是德牧啊？”袁书记听到张挺提到云南调转，意识到下面这个不说话的年轻人，估计就是最近传的警局调过来的专项人才陈晓峰了。说着是看狗，凑近以后，上下打量了陈晓峰几眼。 陈晓峰起身敬了个礼，解释道“阿诺不是德牧，是我们云南昆明警犬培育基地培育出来的新型犬，也叫昆明犬，是我国唯一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军、警工作用犬。” 张挺顺势就着陈晓峰的话解释道“这新培育的昆明犬啊，外形和德牧很像，但是某些方面比德牧更为出色，这不，我们公安刑侦战线这一块啊，也是紧跟国内的潮流，第一时间引进了。” “哦哦哦哦哦，这样啊，这看着不起眼，还挺有来头的。”袁书记听罢，一边频繁点头，一边感叹道，也不知道感叹的是人，还是狗？ 感叹了半天还是状似不懂的问道“那萨摩耶也能培养成这样？这引进的专家这么厉害？” 张挺咬着后槽牙，心想这袁书记果真是难缠啊，“哎呦，哪里哪里，这专家引进门，修行还看个人呢，能培养就培养，培养不了，基地警犬也不是只有执勤犬这一种，萨摩耶长得漂亮，您也会知道，这警犬吧，高压工作下，它也是有情感需求的。” “嘿嘿嘿”袁书记的笑声突然就猥琐起来，嘿嘿嘿笑了两声以后，轻拍着张挺的肩膀，一脸了然的回道“好好好，我懂，我都懂，后勤服务也是工作的一种么！” 这边吕江虽然没过去，但是一口牙都快咬碎了，看着张挺和那个什么袁书记在那边过招，只恨自己不能冲上去，直接给那老脸啪啪来两拳。 田阳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留下或者回基地，对于田阳来说没什么区别，都从人变成狗了，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呢。 第17章 不过田阳也有点疑惑，不知道是自己变成狗以后，智商也继承了这条狗的智商，还是好长时间不当人了，有点不太能听明白人和人之间的交流了。 那两人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突然一方就恶心猥琐的笑着说我懂我懂，到底懂什么了，也不说出来。 田阳想的是当时刚入职场那段时间，因为听不懂领导话里的隐藏含义，被同事嘲笑了好几次，那些职场老油条的聊天，像是永远用的是加密语言一样，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对方就心领神会了。 田阳觉得可惜的是，自己还没变成职场老油条，就先变成了一条狗！ 最后就这样在这含含糊糊的情形下，田阳被陈晓峰牵着上了警车。 吃瓜吃到现在，也算是看到了一个结局了，虽然过程中有诸多的问题没有想明白，但这都不是一只萨摩耶该想的事。 警车开的很稳，一点都不晃，但是田阳就是迷迷糊糊的，像是躺在摇篮里一样，睡着了。 大概还是因为在车上，田阳睡的不是很安稳，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就是怎么都醒不了。 这次在梦里，田阳不是在公交车上，而是在一个养老院里。 为什么确定这是养老院呢，是因为这里的围墙特别高，从外面看，有两层楼那么高。但是就是这么高的围墙，田阳跟着大家从车上下来时，一抬头就看到围墙上竟然趴着几个老头，朝着下面的田阳一伙人指指点点。 田阳看了看周边的人，都很年轻，盛夏的阳光照下来，哪怕是清晨，也依旧热的难受，周围的小年轻们都把志愿者的马甲随手系在腰上，或者捏着手上。只有田阳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套在半袖的外面。 田阳想起来了，这是今年夏天去参加的一个“夕阳与盛阳”的一个志愿者的帮扶活动，让处在盛阳阶段的年轻人当志愿者，服务跨入夕阳行列的老年人。 田阳从小城镇考到大城市，一路上有诸多的不容易，从各个方面都是落后于同龄人的，别的同学在大学时当志愿者，都是去海洋馆，动物园、博物馆，田阳当时哪怕有诸多羡慕，但是碍于现实条件，都从未参与过。 反倒是生病以后，医生多次建议田阳走出去，多参加一些志愿活动，交点朋友，主要还是开阔一下胸襟。 田阳也很想尝试一切可以让自己好起来的不用花钱的办法。 开始是在一排志愿者服务中选中了动物收容中心，因为医生说过，志愿者活动可以从帮助他人中获得快乐，养小动物也可以适当的学着转移情感。 田阳想着，去小动物收容所当志愿者，一举两得，说不定对自己的病更好一点。 但是最终还是没去成，选了里面比较冷门的养老院的志愿者。 田阳看着熟悉的高围墙，都能想起来，当时是顺着围墙下面的路走上去的，侧面才是养老院的大门。大门进去以后就会发现，养老院的围墙本来没有那么高，也就是普通围墙的高度，只不过是因为养老院建的比较高，所以从停车的地方看过来，看到的只有高高的围墙罢了。 田阳循着记忆来到湖边，湖边的树下应该是有一个老人才对，那是自己这次一对一帮扶的对象。 这样想着，下一秒抬起头来，田阳就已经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老人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着钓鱼呢。 看到熟悉的场景，田阳突然就想起很多以前不小心忘掉的事，例如这会，应该很快老人的家人就会过来探望，然后自己就被这家人当做保姆一样，被吩咐去给他们遛狗去。 田阳甚至想不起这位老人的家属到底是长什么样子，也不记得当时自己为什么就会同意顶着盛夏的大太阳去遛狗。 但是田阳就是本能的抗拒这一段的记忆，那种被当做保姆、司机一样随意指挥的感觉。 有时候梦里就是这样，你越害怕，梦就会朝着你最害怕的方向去发展。 果然，远远的，一个身形笔直的男人，牵着一条狗走了过来。 随着那男人的走近，田阳的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呼吸都有点喘不上来。 “爷爷！”不管怎么祈祷，事情还是发生了，男人很快就走到湖边，出声叫了老人。 “是晓峰啊！”老人回过头来，朝着后面的男人和善的笑着。 晓峰？蹲坐在石头上的田阳抬起头来，看着同样蹲坐在自己对面的“哈刺哈刺”吐舌头的阿诺。 怎么会是阿诺呢，田阳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狗，没有穿着警犬服，没有脖子上的皮质和铁链交接的牵引绳，没有泛着黑光的套在嘴上的防护套，但是确实是阿诺。 田阳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老人嘴里喊的晓峰，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一丝笑容，不是陈晓峰又是哪个？ “你怎么来了，有事和我说？”老人笑呵呵的指了指旁边的小马扎“坐下说吧。” 陈晓峰没有立刻坐下，反而是低头看了看楞坐在大石头上的田阳。 田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立马说道“我，我，我去遛狗！” 说罢，也不等陈晓峰回答，就快速的牵过阿诺的牵引绳，然后忙不迭的带着阿诺离开，生怕吃一秒，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田阳牵的太顺手，阿诺也跟的太顺手了，一人一狗完全忽略了后面陈晓峰惊讶的眼神。 “军犬？”老人看着那志愿者牵着阿诺离开的背景问道。 “啊？嗯，是。”陈晓峰点头答应着，又担心爷爷问出什么，赶紧解释了一句“阿诺以前不这样的。” 钓鱼的老人笑着摆摆手，“狗都有灵性，讲究一个气味相投！” 第16章 初见 田阳牵着阿诺，穿过小花园的石子路，来到来到一处树荫下。 田阳环顾周边没有人，赶忙蹲下来，看着眼前的阿诺问道“你怎么跑我梦里来了？” 眼前的狗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田阳，“嗷呜”了一声，田阳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人，不是狗，已经不能兼顾人狗两种语言了，自然也听不懂阿诺在说什么。 田阳一屁股坐在地上，把阿诺往怀里扯了扯，抱着阿诺的身体自言自语“阿诺啊，我才刚发现，我之前当志愿者的时候，溜过的那条狗竟然是你啊？你说，这是我想起来了，还是说因为我现在认识了你，所以才把自己记忆里的狗代入你的形象啊？” 田阳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清楚，直到怀里的阿诺“汪汪汪”叫了几声。 “叫什么，我不想顶着太阳陪你去跑步。”田阳放开阿诺，指着外面的大太阳，试图和阿诺讲道理，自言自语说了一会，自己又噗呲一声笑了。 田阳记得当时也没有带着那条狗去溜圈，但是当时应该不是这样心平气和的讲道理的，记忆里，那条狗还挺听话的，那天下午陪着自己在这边待着很久的。 那天下午也是田阳第一次尝试着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大概是想到狗子听不懂，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表达吧。 不过根据田阳这几天当狗的体验，才发现，根本不存在什么狗子听不懂，有的狗子比人懂的多多了。 “哎，对了，差点忘了，我当时应该给那条狗吃东西来着吧。”田阳突然想起来，自己当时吐槽完以后，是有给那条狗吃东西的，田阳赶紧翻了翻背包，果然在书包下面找到几根火腿和一根猫条。 田阳兴致勃勃的拿出火腿肠，用嘴巴咬着撕开塑料包装，递到阿诺的嘴边。“诺，吃吧，这是我的早餐呢。” 梦里的阿诺倒是没有像平时那么客气，非得等自己一块吃，看到田阳递过来的东西，用鼻子闻了闻，就等在一边不肯动嘴了。 “怕我毒死你啊，德行，我先吃一口。”田阳直接在火腿肠上面咬了一口，然后重新递到阿诺的嘴边。 这次阿诺终于动口咬了。手上的火腿肠很快就吃完了，就剩一根猫条了。 “咦，我怎么会有猫条啊？我都不养猫的。”田阳看着那根猫条。 田阳还在对着猫条发呆，就感觉到脸上被狗狗舌头舔舐着，“好了，阿诺，猫条你不能吃！” 田阳一边挥着着手一边说道。 “为什么不能吃，能吃啊，你不是给我吃过吗？”旁边的阿诺疑惑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吃过啊？”田阳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不断舔舐自己的阿诺。 “美美，你忘记了，你给我吃过啊？”阿诺有点无力，萨摩耶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美美？我不叫美美啊！”田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阿诺，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周围已经不是刚刚的盛阳下的树荫了，取而代之的是行驶的汽车，前面开车的是吕江，副驾驶坐着的是陈晓峰，后排窝着三只狗。 自己一只狗趴在后座上，占了后排了两个座位，阿诺和阿布窝在后排的地上，阿诺窝在自己的头这一部分，阿布窝在另外一部分。 “美美，你还睡觉吗？阿布说他想上去座位上待一会。”阿诺看着萨摩耶的表情逐渐清明，说出了阿布刚刚嘀咕半天的要求。 第18章 田阳抬起头看了眼下面的阿布，把自己的后爪子往回收了一下，腾出一小块地方。 阿布见状，一下就跳了上来，缩在田阳的脚边。 田阳现在有点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了。 田阳趴着醒了醒神，终于确定，刚刚自己确实是做了一个离奇的梦，把之前遇到的狗和阿诺混为一谈了，不得不说，梦境的加工能力真厉害，不仅狗子进行了替换，连带狗的主人也自动进行了替换。 “美美，你为什么说我不能吃猫条啊？”阿诺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猫条？”田阳刚刚说服自己努力区分梦境和现实，下一秒就听到了一个意外的词语。 “对啊，你刚刚说，阿诺不能吃猫条。”缩在角落里的阿布解释道。“你睡觉的时候话好多啊，一直在说话。不过什么是猫条啊，阿诺为什么不能吃猫条啊？” “猫条就是一种很好吃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很好吃。”阿诺对着阿布解释道。 “老大你怎么知道好吃啊，你吃过？美美不是说你不能吃猫条吗？”阿布对阿诺形容的好吃的猫条，根本体会不到，怀疑的问着。 “我吃过啊，美美以前喂我吃过！”阿诺认真的回答道。然后转头看着萨摩耶，虽然美美的样子变了，但是阿诺很确信，眼前的萨摩耶就是那天喂自己吃猫条的人。 田阳越听越迷糊，“打断一下啊，你说的美美，不会是我吧？” “对啊，不然还会是谁？他们都不美！”阿诺骄傲的说道。 “我？喂你？吃过猫条？”田阳疑惑的开口，从刚刚阿诺和阿布的对话里，阿布连猫条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吃猫条了，但是阿诺的反应也很奇怪，自己变成狗和他认识，顶多算三天，虽然田阳经常忘记一些事情，但是不至于三天内发生的都忘记了，田阳可以很确定，自己这三天绝对没有喂过阿诺吃猫条。 “对啊，美美你忘记了？那天你喂我吃了火腿肠和猫条？”阿诺用爪子轻轻扒拉了一下萨摩耶的爪子，萨摩耶好像忘记很多事情。 “我？喂你？吃火腿肠？还吃猫条？”田阳现在无比怀疑阿诺这只警犬是不是成精了，自己在梦里干的事，他竟然全知道。 “对啊，美美你忘记了？我和陈晓峰去看他爷爷，你带我出来，对我说话，给我喂东西吃。”阿诺看着萨摩耶的表情，大致的判断出，萨摩耶应该是忘记一些事情了，不过，也能理解，他从那么大的人变成这么小的萨摩耶，确实不是所有的记忆都能带过来的。 田阳现在被雷的一整个外焦里嫩，所以，刚刚自己不是做梦，只是睡着时回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自己以前去养老院当志愿者那次，遇到的确实是陈晓峰和阿诺！ “你忘记了吗？你醒来那会不是说了吗，说我不是黑背！”阿诺努力的想要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帮助萨摩耶回想起一下东西。 “不是黑背！”阿诺这么一说，田阳确实想起了，自己变成狗以后，醒来确实说过阿诺不是黑背。 按道理，自己应该是对于犬种的分类没有那么清楚，因为自己的生活环境，从来没有机会了解这些知识。 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到狗狗，就只有那次在养老院的机会了。 田阳用爪子拍了拍脑袋，努力的回想，自己是不是落掉什么了，但是就是死活都想不起来。 “对不起，我好像忘记了。”田阳沮丧的说道。 阿诺看到田阳不停的用爪子拍打头部，赶紧后肢用力站立起来，伸出前爪，按住田阳的爪子，安慰道“没事啊，美美，忘记了也没事。” 这一觉睡的让田阳感觉前所未有的心累，回到基地以后，田阳看着自己陶瓷饭盆里的满满登登的食物，觉得完全没有任何胃口。 简单吃了两口，就卧在旁边。 阿诺看到田阳又不肯好好吃饭，着急的上蹿下跳的，差点把隔壁阿布的饭盆都踩翻了，吓得阿布赶紧推着自己的饭盆，远离阿诺和萨摩耶。 坏心情来的很突然！ 田阳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完全无力改变自己的状态了。 第17章 美美，贴贴。 因为白天的时候，基地大多数的狗狗都出外勤了，外勤回来的时间有早有晚，下午和晚间的训练全部取消了。 趁着大家出外勤，基地的训犬员在警犬睡觉的地方做了点丰容，放了几个轮胎。 阿诺、田阳、阿布算是回来的比较早的一批了，吃过东西以后，依照往常，阿诺和阿布会去找自己的训犬员再玩一会，有时候是飞盘，有时候也会做一些锻炼。 田阳一点也不想参与，等到阿诺和阿布吃完东西，直接就站起来往睡觉的房间走。阿诺看着萨摩耶离开的背影，在抬头看看挂在天上的大太阳，这个点还远远没到大家睡觉的时间，阿诺往平时陈晓峰办公的方位看了一眼，转身跟上萨摩耶往回走去。 阿布倒还是依着平时的习惯，来到办公区找吕江，吕江也是刚吃完东西，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阿布在吕江脚边无聊的趴了一会，感觉吕江没有带自己玩的想法，干脆起身往犬舍走去。 田阳回到犬舍以后，没精打采的找到最靠里的位置，找了个超大的轮胎，直接趴了进去，阿诺是隔了一会才回来的，嘴里叼着一个飞盘，献宝似的放到萨摩耶的面前。 “美美，我们去玩飞盘吧！”阿诺一边说着，一边疯狂抖动着尾巴，玩飞盘是基地里的狗子每天最放松的时刻，没有一只狗能抗拒飞盘的诱惑。 阿诺也是到了这边基地以后，才知道原来警犬每天也是有很多的娱乐活动的，不像以前在军队的时候，所有的狗都是训练任务排的满满当当的，训练一天以后，真的是累成狗，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玩耍的。 “不想去。阿诺你自己玩吧。”田阳无力的把脑袋搁在轮胎的边缘，身体陷阱力轮胎的内圈，这样躺着，自我感觉很安全。 “美美，你为什么不去，飞盘很好玩的，我可以教你。”阿诺虽然被拒绝了，但是并没有放弃，阿诺想的是自己刚来的时候，没见过飞盘，第一天的时候，哪怕心里很想玩，始终没有参与，可能萨摩耶和自己一样，也是因为不会玩，才不敢参与。 田阳抬头看了看认真执着的阿诺，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努力的想要把喜欢的玩具推销给自己，想一个小孩子的一样。 田阳的心有点软了，之前在养老院和阿诺见面的时候，当时只顾着吐槽，发泄心中的郁闷，要不是今天做梦，可能早已忘记，原来还有这么一只狗，在一个炎热的中午，顶着太阳，听自己絮絮叨叨，没有任何的不耐。 “阿诺啊，你知道吗？我得了抑郁症了，我很想快乐，但是我快乐不起来。”田阳看着阿诺许久，把头埋进轮胎内圈，颤抖着声音说出来。 这是田阳第一次，在医院以外的地方谈论自己的病。 “美美，抑郁症是什么？”阿诺能感觉到萨摩耶话里的悲伤，从轮胎上滑了进去，和萨摩耶一起挤在轮胎内圈，紧紧的贴在一起，感受了萨摩身上传来的颤抖。 “我不叫美美！”田阳闷闷的说道，没有直接回答什么是抑郁症，反而是揪着阿诺的称呼错误，开始较真。 虽然田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名字上。 “静静？我叫你静静可以吗？”阿诺兴奋的使劲贴了贴萨摩耶的脑袋。 阿诺记得，以前在军队基地，自己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天见过一只白绒绒的萨摩耶，在大家执勤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就飞奔的跑过来，开心的绕在当时军队最厉害的那只军犬旁边。 当时训犬员叫的就是“静静”这个名字，所以在阿诺的认知里，静静一只都是一个美好的代名词。 既然萨摩耶说自己不叫美美，那就可以叫静静，静静也是很漂亮的。 田阳一口气噎在喉咙差点没上来，阿诺这个怎么回事啊，自己在和他讨论抑郁症这么严肃的话题，他倒好，在“美美”“静静”上还较上真了。 “静静，静静，贴贴好不好，静静，静静，我喜欢你，贴贴。”阿诺一边开心的叫着萨摩耶的新名字，一边兴奋的贴在萨摩耶的身上。 田阳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心里的火气，在阿诺又一次舔上来的时候，终于发怒了“滚开了，我不叫静静，别叫我静静，找你的静静去！” 一通喊完以后，田阳直接歪头朝着身边的阿诺咬过去。 “汪汪汪”阿诺发出凄厉的尖叫声，田阳看着平时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下嘴这么狠，直接一口咬着在阿诺的前爪尖上。 钻心的疼痛传来的时候，阿诺一个挺身，直接从萨摩耶窝着的轮胎里跳了出去。 阿诺凄厉的叫声，终于把田阳的精神叫回来了，田阳慌乱无措的从轮胎里站了起来，看着轮胎外面，抬起前爪的阿诺。 第19章 “对，对，对不起。我，我，我没想咬你，我，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咬动。”田阳结结巴巴的说着。田阳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刚刚竟然真的能把阿诺咬伤了，下口的时候，田阳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伤害别人的能力。 “怎么了？怎么了？”是陈晓峰的声音，虽然人还没到，但是声音已经断断续续的传到犬舍，还有，急匆匆跑来的脚步声。 田阳顿时有点慌乱，田阳不敢想象，陈晓峰如果发现自己咬伤阿诺，会怎么处理自己，自己好像做了一件无力承担后果的错事。 “怎么办？怎么办？”田阳在轮胎里急的直转圈。 “静静，不不，不是静静。”阿诺很想上去安慰萨摩耶，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起的三个名字，“香香”“美美”“静静”，萨摩耶好像都不喜欢。 “不，不要害怕，你不要说话，我，我没事。”阿诺也有点慌乱，萨摩耶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阿诺想起来今天外勤时听到的话，陈晓峰应该是准备训练萨摩耶当警犬的，可是当警犬第一要学会的就是服从命令，要是陈晓峰知道，刚刚萨摩耶咬伤了自己的爪子，肯定会认为耶耶不具有服从性，会给耶耶额外加很多的训练。 阿诺现在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安抚萨摩耶安静下来，然后试着瞒过陈晓峰。 “你，你，趴进去，不要说话！”阿诺忍者爪子上的疼，跳到轮胎上，试着用爪子按着萨摩耶的背上。 陈晓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很和谐的场景，萨摩耶埋头缩在一个大轮胎的内圈，整个身体抖的像筛子一样。 阿诺则窝在旁边的另外一个轮胎里，双眼清澈的看着陈晓峰。 陈晓峰在两只狗身上来回扫视了几眼，想要看出一点端倪，偏偏两只狗，蠢萌的那只，藏的眼睛都不漏，精明的那只两只眼睛咕噜噜的直转悠。 刚刚路过犬舍时，陈晓峰听到的尖叫，确实是阿诺的声音，陈晓峰第一反应就是犬舍里哪只狗和阿诺发生了冲突了，但是结合现在犬舍的场景，这么大的屋子里，只要阿诺和那只萨摩耶，就算发生冲突，萨摩耶绝对不是阿诺的对手，陈晓峰也搞不懂，刚刚那声尖叫到底是怎么发出的。 “阿诺，你对萨摩耶做了什么？”陈晓峰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一把提起那只发抖的萨摩耶，放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番。 检查的过程中，萨摩耶一只紧紧的闭着双眼。 陈晓峰能感觉到萨摩耶的害怕，快速的检查了一下，身上，四肢都没有什么咬伤。 陈晓峰把萨摩耶的背上上摸了摸，安抚了一下，刚想抱起来放回轮胎里，突然又像想到什么一样，快速的抓起萨摩耶的尾巴，检查了一下萨摩耶的屁屁。 “呼，还好还好！”陈晓峰看到萨摩耶的屁屁部位没有任何的伤口，不由得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完，陈晓峰自己都不由的笑出声来。 没想到自己养的狗子长大了，竟然还需要这么操心。 陈晓峰检查完以后，把萨摩耶轻轻的放回轮胎，伸出一个指头，指着还在和自己装的阿诺，“你小子，给我老实点！” 说罢，拿起刚刚放在一边的工具，转身往出走去。 阿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门口，看到陈晓峰准备出去了，一溜烟跑了进来。 “汪汪汪，老大老大，刚刚你在叫吗，你怎么了？”阿布关心的问道。 “汪汪汪，别说话，我没事。”阿诺眼看着陈晓峰就要走到门外了，刚想把自己藏起来的爪子拿起来。 突然走到门口的陈晓峰，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身走了回来。 阿诺赶紧把爪子埋到轮胎下面。 “阿诺？你起来，我检查一下你？”陈晓峰放下手里的东西，想要上前检查阿诺。 但是一贯配合的阿诺，这次竟然躲躲闪闪的，怎么都不让陈晓峰靠近，自己也不从轮胎里出来。 “怎么？我还不能看你了？”陈晓峰连着四五招，都没控制住阿诺，反倒累了自己一身汗。“我就看看你，吃不了你？” 饶是这样，阿诺还是一直闪躲这，根本不肯配合。 田阳在埋在轮胎里，害怕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陈晓峰发现自己咬伤阿诺，可能下一秒，说不定就能直接把自己炖了。 “你躲什么躲啊，你什么我没看过啊？”陈晓峰见阿诺一直不肯服软，终于放弃了，重新捡起一旁的工具，一边吐槽着，一边往外走去。 阿诺越是躲闪，陈晓峰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这狗子长大以后，果然是有了自己的小九九了。就像青春期的孩子一样，有了自己新的苦恼，陈晓峰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那放着孩子早恋的家长一样。 陈晓峰也担心，刚刚万一强行把阿诺扒拉出来，到时候万一真的看到孩子一/柱//擎//天的样子，还是当着阿诺喜欢的萨摩耶的面，难免下了阿诺的面子，最终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当做不知道。 确定陈晓峰不会再去而复返，阿诺麻溜的掂着爪子，从轮胎里爬出来，跳到萨摩耶在的轮胎上，用没受伤的爪子摸了摸萨摩耶的背，轻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不害怕，不害怕。” “老大！你爪子受伤了？”阿布看着阿诺掂着的爪子，凑近一看，阿诺的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受伤了，爪子尖尖上竟然汩汩的往外渗着血。 “闭嘴！小声点，你想把陈晓峰叫回来吗？”阿诺没好气的呵斥着阿布。 “对不起！”田阳抬起头，这才注意到阿诺的爪子，爪子尖尖上被自己咬破了口子，冒出来的血把爪子尖附近的毛都粘在了一起。 “没事，不疼，不要害怕。”阿诺把手上的爪子往回窝了窝，伸出舌头舔着萨摩耶颤抖的脑袋。“有我在，不要害怕!” 第18章 警犬打架 晚一点的时候，外出执勤的警犬陆陆续续回来了。 看到丰容后的屋子，自觉的各自找了轮胎窝进去。 田阳从下午开始睡觉，一直睡到晚上，大家回来以后，犬舍变得嘈杂起来。田阳挣扎的起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和阿诺紧紧的挤在一个轮胎里，这个轮胎其实不小，但是阿诺的体型格外大，所以挤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把这个轮胎的内圈塞的满满登登的。 “阿诺，你往外面趴一下。” 阿诺从刚刚萨摩耶睡着以后，就在百无聊啦的舔着爪子上的伤口，该说不说，伤口还挺深，能看出来，当时萨摩耶下口的时候是完全没有留情的。阿诺舔了好久才止住了血。 萨摩耶让自己起来一点时，阿诺立马就把上身往轮胎的边缘上搭了一下，给萨摩耶留出了空间。 “你的爪子好点了吗？”田阳看着阿诺翻身往轮胎上爬的时候，爪子明显顿了一下，但是睡觉前，爪子上的血迹这会已经看不到，田阳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了啊，你看都不流血了。”阿诺赶紧把爪子伸到萨摩耶面前展示，看到萨摩耶内疚的眼神，阿诺眼睛一转，立马提出条件。“我可以叫你甜甜吗？” 田阳看着阿诺灵活的爪子，心里的内疚刚刚少了一点，立马听到阿诺又给自己起名字。 田阳有点搞不懂，为什么阿诺总喜欢给自己起这些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名字。 “我是公的！”田阳闷闷的回道。虽然田阳很想说自己是个男的，但是想到入乡随俗，还是勉强的开口说出自己的性别。 这狗界到底什么毛病呢，起名字都不考虑性别吗？来了这边这几天，阿诺从开始的香香、到美美、静静，现在又是甜甜，几乎把所有可可爱爱的女孩子的名字起了一个遍。 “我知道啊，甜甜！”阿诺一副一所当然的样子，一点没有意识到这个甜甜和一只公狗的匹配度是多么的差。 “随便吧。”田阳无语的看着阿诺，反正自己就是叫田阳，好像叫田田也可以。 阿诺还在这边腻腻歪歪的时候，那只黑灰色的史宾格犬一溜烟跑了过来。站在轮胎外面，看着里面的萨摩耶开口“美美，你的饭还吃吗？你不吃我就吃了。” “现在不叫美美了，叫甜甜。”阿诺一本正经的纠正。 “又改名字了啊？”喜乐一下子扑到轮胎上，重新找到萨摩耶开口“那甜甜，你的饭还要吗？我想吃。” 田阳转头看了一眼阿诺，仿佛在等阿诺的定夺。田阳自己是没有什么胃口的，但是狗粮据说是从阿诺的口粮里分出来的，田阳自觉自己没有二次分配的权利。 “甜甜晚上饿了会吃的。”阿诺知道喜乐在这转悠半天，但是阿诺一直没有松口答应，萨摩耶好像很是宝贝他那个瓷饭盆，每次吃饭前都要绕着饭盆走几圈，所以轻易阿诺都不会碰那个瓷盆，生怕在瓷盆上留下气味，引起萨摩耶的方案，到时候，又不肯好好吃饭。 “我晚上也不吃。”田阳看着那只叫喜乐的狗失望的从轮胎上滑下去，趴在地上像一滩水一样，有点于心不忍，提醒阿诺，自己的狗粮不吃了，可以分出去给没吃饱的狗子了。 第20章 阿诺也明白甜甜的意思了，头往轮胎外面一探“喜乐，你可以吃我得，甜甜的饭盆不能碰。” 阿诺的话音才刚落地，前一秒还瘫在地上的喜乐，下一秒，立马一个起身，朝着外面跑去，中途甚至因为跑得太快，差点和刚进门的瓜瓜撞了个满怀。 刚进门差点被撞的那只警犬，田阳这几天也比较了解，叫瓜瓜，每天回来以后就会分享当天的工作，田阳时常看到一堆警犬围在瓜瓜的周围，听里面瓜瓜绘声绘色的讲一天的所见所闻。 如果是之前，田阳内心不管怎么渴望融入，都不会主动的开口说出来。 但是今天的田阳，格外的想要尝试着融入大家。 从下午失控咬伤阿诺开始，田阳就一直在恐惧。 刚刚确诊抑郁症的时候，田阳有偷偷上网查过，网上一搜，除了抑郁症的外在表现以后，问的最多的就是，经常有轻生念头属于几度抑郁，割腕、自杀、伤人等一系列抑郁症的后期表现。 那天晚上田阳几乎没有睡着觉，脑子里全是网上看到的各种案例。 让田阳下定决心要花钱治疗，很大原因就是看到网上太多抑郁症轻生的案例。 田阳最怕的就是自己不知不觉的走到最后那一步。 但是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没走到自杀这一步，就突然变成一条狗，一条控制不住自己，会伤害同类的狗。 聊天其实是积极配合治疗比较有效的办法了。 “我可以加入吗？”田阳终于鼓足勇气，走到了瓜瓜的圈子里，试探性开口。 刚刚还聊的热火朝天的小群体，突然鸦雀无声，大家都齐齐的回头看着田阳和田阳后面的阿诺。 事情果然朝着最尴尬的地步发展了，田阳看着因为自己的出声，突然沉默的狗群，真想立马转身跑回自己的那个轮胎里面，再也不出来。 “可以啊。我叫瓜瓜，我听阿诺叫你美美是吧？”在田阳准备逃走的前一秒，狗群中的瓜瓜出声了。 “现在叫甜甜了。”阿诺在萨摩耶背后，认真的纠正大家的称呼。 大家对于田阳的突然加入，除了开始的时候有点惊讶以外，好像并没有特殊的对待。 趴在一边听了半天以后，田阳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放松下来以后，田阳这才有精力听大家在讨论什么，原以后，大家围在瓜瓜的周围，讨论肯定也是瓜瓜的遇到的事情，听了半天，田阳才意识道，大家讨论还是今天阿诺出外请的事情。 在瓜瓜的口里，阿诺今天不用吹灰之力，通过一个塑料袋上残存的气味，就在几百人里确定了罪犯。 田阳感觉自己不用回头，都能猜到现在阿诺臭屁的样子。 听着大家当着正主的面，各种花式彩虹屁输出，田阳忍了许久，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很难吗？阿诺今天做的事情？” 田阳开口的一瞬间，狗群里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阿布是最先跳起来的，激动的在一群狗的缝隙里乱窜。“你说什么？你竟然问难不难？你知道这有多难吗？你知道我老大有多厉害吗？” 阿布越来越觉得这只萨摩耶不识好歹了，到底是什么样的认知才能让他问出这么无知的问题。 瓜瓜被蹦起来的阿布踩了好几脚以后，终于反应过来，向前一扑，按住乱蹦的阿布，对着萨摩耶解释道：“很厉害，在阿诺来之前，从来没有狗狗做到过。” 说完以后又觉得没有信服力一样，扫了一眼周围，指着门沉迷干饭的喜乐，“你看，喜乐和阿布都是我们里面鼻子很灵敏的，他们两个之前都经过嗅觉训练，喜乐出勤一般都是承担安检的缉毒任务，他是云南调过来最优秀的缉毒犬了，但是今天阿诺做的事情，他们两个都做不到。” 田阳惊讶的看了看被瓜瓜按在下面不断挣扎的阿布，还有门口哐哐炫饭，饭盆和地面不断摩擦出声的喜乐。 “他两？优秀的缉毒犬？”田阳充满怀疑语气的话语像是压倒阿布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布忽然一个挺身，掀翻了压在身上的喜乐，恶狠狠的朝着田阳扑了过去。 田阳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阿布这么激动？ 看着阿布扑过来，田阳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的完全没办法移动。 眼看着阿布爪子就要碰到田阳的脸了，忽然“砰”的一声就被侧面冲出来的狗一下撞开了。 田阳感觉脸颊一凉，都没顾上自己的脸，就被旁边扭打在一块的两只狗撞的向后退了几步，正好后肢碰到后面的一个小轮胎，一个没站稳，直接向后一倒，牢牢的嵌在小轮胎的内圈，无法动弹。 田阳越是挣扎，感觉身体陷的越深，耳边只传来“汪汪汪”“嗷呜嗷呜”的叫声，田阳勉强辨别了一下，有一个声音明显是阿布的，另外一个声音，听起来像是阿诺的。 “阿诺，阿诺，不要打，小心的你的爪子，你的爪子，小心。”田阳语无伦次的吼着。 田阳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在不熟悉大家的情况下，就草率的发言呢？ 阿诺的爪子本来就受伤了，如果这个时候和健康的阿布扭打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吃亏。 “阿诺，阿诺，阿诺！”田阳听不到阿诺的回复，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反复的叫着阿诺名字。 陈晓峰和吕江本来都准备睡觉了，是听到犬舍传来的嘈杂的狗叫声以后，又爬起来的。 摸黑跑到犬舍以后，按开犬舍的灯，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形，所有的警犬打成一团，还有一只萨摩耶倒嵌在轮胎里，狼狈的挣扎。 第19章 警犬就医 吕江最先发出停止和安静的口令，可是一群警犬已经打急眼了，滚做一团，随着其他的训犬员陆陆续续的来到犬舍，吕江只能吹响哨子。 阿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很快就从战局里挣脱出来，用最快的速度站到了陈晓峰的脚边。 接着是阿布和瓜瓜，等到其他的警犬都慢慢安静下来，站到各自的训导员身边时，门外的喜乐才叼着根骨头飞一样的冲进来，围着犬舍转悠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训导员。 整个犬舍迅速的安静下来，就剩下嵌在轮胎里面的田阳在哼哼唧唧的叫着。 听到萨摩耶的叫声，阿诺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过去把萨摩耶叼出来，突然一只脚伸到了面前，阿诺抬头一看，正好和陈晓峰凌厉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在陈晓峰眼神的压制下，阿诺心虚的把探到前面的爪子缩了回去。 吕江是所有人里面最崩溃的，因为阿布实在是挂彩太多了。头顶的一撮毛被咬掉了，脸上也有两个血道子，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 吕江蹲下检查一圈，竟然在背上也发现了伤口，尾巴上的毛也少了好几撮。 吕江一口气梗在喉咙口，一群狗打群架，只有自己的狗伤的最重，吕江都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谴责其它的狗子，下爪太重，还是还训斥自己的狗子，这么菜，打架都打不赢。 吕江伸起手围着周围指了一圈，陈晓峰的阿诺看起来没什么伤口，喜乐还叼着个骨头咧着个大嘴笑，瓜瓜看起来伤口也不少，除了那只矮小的苏牧以外，就剩下刁华明的那只杜伯文犬，立着两只耳朵，看起来威猛十足，昂着脑袋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刁华明，看看你家小明干的好事！”吕江指着刁华明的脚底，气急败坏的吼道。 “哎呦哎呦，这怎么没人管管我们可爱的萨摩耶啊！” 刁华明眼看着吕江要找个出气的伐子，一圈狗里面，也就是阿诺和自己的小明没有明显的外伤了，刁华明立马赶在吕江开口前，状似心疼的跑到轮胎旁边，想着用萨摩耶转移视线。 这只萨摩耶虽然平时看起来不大，但是倒嵌在轮胎里面的时候，也是把整个轮胎内圈塞的满满的，刁华明蹲下一条腿，试着把萨摩耶拨出来。 凑近一看，差点笑出声，还以为萨摩耶被困在轮胎里，躲过了这次群架，没承想，白白净净的脸蛋竟然也被挠的满脸花。 “哎呦呦，天爷啊，这谁家狗子干的好事啊，这萨摩耶怎么被挠成这样了。” 刁华明忍者笑意，把轮胎里的萨摩耶拔出来。 大家这才注意到，原来看似远离战场的萨摩耶，竟然才是这次群架的最大的受害者。 吕江一看萨摩耶，白色的毛脸上，横竖躺着四五个血道子。配合萨摩耶白色的毛发，越发显得脸上的伤口狰狞了。 “啧啧啧，好好一张脸，啧啧啧。” 刁华明一边啧啧着，一边小心的看着吕江，眼看着吕江越来越心虚了。 田阳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从阿诺眼睛里的心疼，和周边憋笑的声音，大致知道，情况不那么乐观。 陈晓峰也猛吸了口气，这单论战斗力，萨摩耶确实不行，但是在阿诺的看护下，还被伤成这样，陈晓峰都能猜到，其他狗子身上看不见的伤痕有多少了。 第21章 “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要不给他们都做一个检查？”陈晓峰说这话的时候，着实有点心虚，阿诺的战斗力，陈晓峰很清楚。 “好，好，好！”吕江是第一个回应的，好像刚刚准备刨根问底的人不是他一样。说罢就抱起阿布往出走。 值班兽医的门被敲响前，还以为今晚会像平时一样，会是一个安静平和的夜晚。 随着第一声敲门声响起，兽医眼睁睁的看着以吕江为首，一溜进来一串警犬。 “这是？都受伤了？”兽医惊讶的看着地下一排站着的七只狗。 虽然知道有时候警犬执行任务时，偶尔会受点伤，但是也从来没见过，基地所有警犬同时受伤的，兽医都不敢猜想，基地到底是在执行什么绝密任务。 “医生，他们是……”吕江刚想解释缘由。 兽医立马摆了摆手，示意吕江安静。“别解释，我懂！我都懂！保密对不对！” 兽医摆完手以后，深吸一口气，从七只狗里挑了一只看起来伤的最重的，满脸血道子的萨摩耶。 兽医一边给萨摩耶检查身体，一边心里嘀嘀咕咕，这警犬的犬种是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萨摩耶的，虽然不知道萨摩耶在这次绝密任务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单看这受伤程度，估计这次任务完成，少不得一个二等功了。 田阳只感觉凉飕飕的棉签在自己的脸上擦来擦去，有一点点刺痛，但是痛感不是很足。因为要上药，四肢早被绑在一起，头顶的白炽灯随着医生的起伏闪来闪去。 “这看伤口是被同类伤了啊。对方打过疫苗吗？”兽医一边检查上药，一边问道。 “打了！”身边的训犬员齐声回答道！ “嗯？”兽医疑惑的转身看着身后的一排训犬员，“这么肯定？” 兽医有点奇怪，如果是执行任务受伤的话，是怎么能确定敌方的狗也打过疫苗的？ “你们确定吗？对方要是没打疫苗的话，这伤口，我得给他打狂犬疫苗的。”兽医又加重语气问了一下。 病床外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陆陆续续的说道“不知道其他狗，反正我的狗打了。” 大家都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陈晓峰的萨摩耶受伤，那动爪的肯定不是阿诺，那就跑不开剩下的五只了，再看那脸上的伤口，横七竖八的，指不定除了阿诺以外所有的狗都动爪子了。 最后还是陈晓峰站出来回答道“确定的，萨摩耶是被基地的狗抓伤的，基地的警犬都打疫苗了。”陈晓峰说完以后，顿了顿，补充道“医生你还是给他打一下疫苗吧，这萨摩耶也是刚来基地没几天，以前打没打不清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打了疫苗。” 陈晓峰在那边和兽医交涉，这边刁华明已经开始扯着吕江的袖子商量对策“怎么办，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啊。” 吕江看了一眼陈晓峰，赶紧低头回道“峰哥会不会以为咱们基地的其他狗联合起来孤立他的狗？” 刁华明一边看着陈晓峰的动静，一边回道“大胆一点，他会不会以为是咱们教唆的？” “什么意思？咱们教唆？那不就成了……”吕江听了刁华明的话，惊讶的回过头，这矛盾冲突怎么突然就升级了呢！ “没错，这事往小了看，是咱们的狗打了陈晓峰的狗，往大了看，那就是咱们几个孤立人家新来的专家！” 吕江听了刁华明的一番话，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刚想问问刁华明这事怎么办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听到陈晓峰朝着自己说了句什么。 吕江赶紧上去，“峰哥，峰哥，您叫我？” 陈晓峰看着莫名殷勤的吕江，指了指吕江的狗。“医生叫号呢？下一个，该吕布了。” “啊？噢噢噢噢。”吕江赶紧弯腰把阿布抱起来，放到床上。 检查以后，才发现阿布的伤反倒是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就是头上、背上、尾巴上的毛掉了几簇，其他的被划伤的口子，甚至都不怎么出血了。 “不严重！”兽医快速的下了诊断，“掉毛的地方要不要涂点药？” “涂，涂，医生，涂！”吕江赶紧回道。 “嗯？秃了？不是这次受伤成这样的吗？是本来就秃了？”吕江的一连串的秃把兽医搞懵圈了。“这只不是叫吕布吗？我记得上次来体检还没秃啊？” “不是医生，我们阿布没秃，我说的是涂，涂药，涂！”吕江一脸无语的解释道。 剩下的，兽医在瓜瓜背上发现一道伤口，苏牧的尾巴有点肿，查到喜乐的时候，兽医翻来覆去没找到伤口，默默的嘱咐了一句“少吃点吧，有点积食了！” 喜乐的训犬员顿时羞的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没多吃！和，和，和其他狗，狗，一，一样！” 刁华明开玩笑的说道“没还多吃啊？我刚刚赶过去的时候，我都看到你家喜乐吃阿诺的那一份狗粮呢！” 刁华明的话才刚刚落地，就听到兽医喊道“这只杜伯文犬，我看看叫什么，哦，刁明，可以抱走了，没有任何伤口啊。” 刁华明的笑一下僵在脸上，灰溜溜的跑到病床旁。“我的，是我的狗，医生，你要不再查查？真的没有伤口？” 兽医疑惑的的看着刁华明，“没受伤你不应该高兴吗？” 刁华明往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捂住嘴巴悄悄的说道“医生，你不懂，这不受伤说不过啊，要不您看看毛，您再查查，掉毛没？” 兽医白了刁华明一眼“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快抱下去，后面还有病狗在排队呢！” 看着陈晓峰已经抱着阿诺排在后面，刁华明赶紧把小明抱起来给阿诺腾位置。 陈晓峰看着阿诺没有伤口，本来不想着检查，但是看到大家都查了，也就把阿诺抱上去。 就等着兽医说出没问题，很健康，然后再把阿诺抱下来。 结果等了半天，兽医突然抬头问了一句“爪子尖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没来处理啊？天这么热，有点发炎了啊！” “爪子尖？”陈晓峰疑惑的凑近一看，阿诺的前爪子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伤口很深，明显看出来有个牙印，里面粉色的肉都有点外翻了，一看就很严重。 兽医的话一出口，门口一排体检完的警犬和训犬员集体一抖，然后相互对视，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 “完了，说不清了，孤立队友的屎盆子，终究要扣在我头上了！”吕江小声的嘀咕着。 “我才惨呢！你家吕布起码受伤了，我家刁明毫发无伤啊！” 刁华明感觉自己的年终奖可能这次真的要没了。 第20章 警犬破冰 陈晓峰看着爪子被包成粽子，刚跳下病床，就忙不迭的凑到萨摩耶身边的阿诺，无奈的摇了摇头。 折腾了一晚上，所有的警犬都检查了一遍，上药的上药，包扎的包扎，除了喜乐大半夜的还被训导员带出去跑圈消食物，其他的都被送回到犬舍里面了。 医院去了一趟，每个警犬都挨了一针疫苗后，这次回来，一个个果然老实了很多，自觉地窝在各自的轮胎里开始睡觉。 阿诺刚刚挤到萨摩耶的轮胎里，就被去而复返的陈晓峰提溜着脖子上的项圈给带出去了。 “老大是不是出去受罚了？”阿布的脑袋耷拉在轮胎边缘，往萨摩耶的方向看了一眼，“萨摩耶你怎么还能睡的着？不要以为我没看到，我下午都看到了，老大的爪子是你咬伤的！” 阿布的话一出口，其他几只装睡的警犬立马把耳朵支棱起来了。 “哼，反正老大要是因为你受罚了……”阿布恨恨的放着狠话，确实阿布也不知道如果阿诺因为萨摩耶受罚了，自己要怎么办，骂狗吧，萨摩耶这个性格，棉花一样，骂死骂活，话都不说一句。打狗吧，估计自己还没动手，就要被阿诺收拾了，就像今晚一样！ “对不起！”田阳看着犬舍的天花板，听着阿布在那边放狠话，喃喃的开口。 “啊，对不起？我老大都出去受罚了，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阿布服了这只萨摩耶了，正主都不在，道歉给谁看啊？ “不是对阿诺说的，是对你，对不起，吕布！”田阳翻了个身站了起来，对着阿布的方向站直，说出了心中憋了一晚上的歉意。 “啊，对，对我，对我道歉？”阿布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身形都控制不住的一抖。 “是，对不起，我今晚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不该怀疑你和喜乐的能力，没有狗狗会愿意自己的实力被质疑，尤其是质疑自己的那只狗，还没有实力！”田阳是真的很后悔，为着自己不合时宜的玩笑话，引起大家的混战。 “你说什么啊，什么实力，什么能力的，都把我绕晕了！”阿布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急忙滑下轮胎，装作要睡觉一样，窝在轮胎的内圈。 没承想，那只萨摩耶直接跑到自己的轮胎旁边。“阿布，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今天确实是做的不对，因为我，让大家都受伤了。” 第22章 “我，我也没怪你啊。”阿布感觉到声音是从头顶传过来的，赶紧又爬起来，对着萨摩耶解释道“我生气才不是因为你说我，是因为你说我老大，阿诺很厉害的，阿诺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警犬，他是我们警犬大赛的第一名。” 感受到萨摩耶的真诚，阿布也干脆说出了自己生气的原因。“你可以说我不好，但是你不能说我老大不行。不信你问问他们！” 吕布一边说着，一边用爪子指了指其他警犬。 田阳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都趴在各自的轮胎上，看着自己和阿布这边。 “对不起。”田阳朝着望向这边的几只警犬说道。“不管是阿诺，还是你们，都是很厉害的警犬，我不该质疑大家的能力，今天晚上都是因为我，让大家所有狗狗都受伤了，我向大家道歉。”田阳一边道歉一边地下脑袋。 因为萨摩耶的道歉，犬舍里又是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瓜瓜才开口打破这么平静。“没关系！” 接着各个角落陆陆续续的响起“没关系！” 最后大家都说完了，阿布才不情不愿、扭扭捏捏的说道“没关系。” 瓜瓜一看犬舍破冰了，赶紧爬出来缓和气氛。“萨摩耶，现在大家都认知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们啊？我给你介绍一下吧。” 瓜瓜指着田阳旁边的阿布介绍到“你旁边的这只罗威纳犬，叫吕布，我们都叫他阿布，鼻子很厉害，主要是做缉毒，追踪，阿布的训犬员叫吕江。阿布是阿诺来基地前，我们基地最厉害的追踪犬，得过两次比赛的大奖。” 介绍完阿布，瓜瓜又指着睡在阿布旁边的狗介绍道：“这只杜伯文犬叫刁明，他的训导员叫刁华明，不过训导员很少会连着姓一起叫，通常都是直接叫小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明的扑咬和追踪很厉害，是基地有名的战斗犬。还有，平时打架的时候，千万不要打小明的耳朵，来基地前，小明的耳朵做过了立耳手术，所以小明经常会耳朵疼。” 田阳看着眼前立着耳朵，看起来帅气威猛，威风凛凛的小明，感叹道，原来这么好看的耳朵竟然是后期手术的结果。 正想着，瓜瓜又指着小明旁边一只格外矮小的警犬介绍到“这是苏牧，是苏格兰牧羊犬，你不要看它长的不高，但是他很聪明的，苏牧还有个特殊的技能，就是勘探各种石头，所以苏牧平时不参与警务，是一只探找矿犬。” “剩下的就是喜乐和我了，喜乐不在，我先说我，我叫瓜瓜，我是治安犬，我是一只马里努阿犬，我的工作就是协助警察处理治安问题。” 瓜瓜的话说了一半，一边的小明开口了“你别听他胡说，瓜瓜以前是一只刑侦犬，但是办案的时候太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蹿了，所以才被训犬员派去干治安的。” 瓜瓜看到小明揭底也不生气，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我就是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你都不知道，每天上班听八卦有多幸福！” 田阳也没想到瓜瓜是这样的一个工作历程。“所以你上班每天有很多故事可以听？” “那当然了，不仅有故事，还有好吃的，就是我的训犬员不让我吃罢了。” 正说着，喜乐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找到自己的轮胎扑进去，一副累狠的样子。 “喜，喜乐，不，不不要，不要一回去就躺着，动，动，动，动一动！” 田阳听到外面传来结结巴巴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喜乐无奈的从轮胎里爬出来，开始慢悠悠的绕着轮胎散步。 “他就是喜乐，是史宾格犬，也是从云南调过来的，不过来的比较早，他来的时候还很小呢，喜乐的哥哥是有名的缉毒犬雷霆，喜乐也是很厉害的缉毒犬，经常会去机场、海关去搜查毒品和□□。” “喜乐的训犬员？”田阳指了指犬舍外面徘徊的警察。 “哦哦，刘畅啊，他是喜乐的训犬员，喜乐跟着训犬员一起，就叫刘喜乐。”瓜瓜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刘畅？”田阳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叫刘畅啊？是起的外号吗？” 田阳实在不能理解，一个结结巴巴的人被叫做刘畅的感觉，这就好比有人给自己起名字叫开朗一样，因为抑郁症的人，实在是开朗不起来。 “不是啊，就是一直叫刘畅啊。”瓜瓜不动萨摩耶的点。“说了半天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这几天一直听阿诺叫你，一会叫香香，一会叫美美，一会叫静静，现在又叫甜甜，所以萨摩耶，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田阳没想到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身上，没想到都变成狗了，还是逃脱不了这种在陌生人面前自我介绍的尴尬时刻。 田阳深深吸了口气，“我叫田阳，我是一只萨摩耶，今年，今年，我也不知道我几岁了，我的特长是，是，是……”田阳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自己又什么特长，别的狗都是缉毒、防爆、扑咬、侦测，自己好像和他们一比，确实没有特长。 “好吧，我没有特长，我的爱好是，是，是……”田阳也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爱好，果然这种自我介绍每次都是用来折磨社恐人士的。 “我知道，你的爱好是阿诺。”小明看着萨摩耶半天说不出来，着急的补了一句。 “哼，小明，你以为所有的狗都像你一样，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啊。”瓜瓜吐槽道。 田阳羞愧的低下头，低声快速说了一句。“我也没有爱好。” “没有爱好没事啊，又不是规定所有的狗狗都要有爱好的。”瓜瓜看到情绪低落的萨摩耶，赶紧安慰道。 “那田阳，我们可以叫你阳阳吗？”一旁的苏牧问道。“阳阳你的训导员姓田吗？所以你叫田阳？” “啊，没有啊，我没有训导员，我是因为我爸爸姓田，所以我就姓田。”田阳认真的解释道。 “我回来啦！”田阳的话刚落地，就听到一股低沉的声音，阿诺带着一股凉意走了进来。“怎么还不不睡？” 阿诺的话一落，刚刚还围在一圈自我介绍的狗子，立马散开朝着各自的轮胎窝跑去，只剩下喜乐还在原地绕圈。 阿诺看了喜乐一眼，喜乐立马回道“我还不能睡，刘畅让我绕圈的呢，还没绕够！” 阿诺“嗯”了一声，就凑到田阳身边，使劲的贴了贴萨摩耶，刚想伸出舌头，舔舔萨摩耶的脸，突然意识到，萨摩耶的脸受伤了，上面抹了药，阿诺只能悻悻的把舌头卷回去。 “我刚在外面听到你们说什么田？”阿诺刚刚走到门口时，感觉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讲话声，但是因为大家可以放低声音，所以听得不是很真切。 “是田阳，你的萨摩耶叫田阳。”一边已经躺下的苏牧听到阿诺提到萨摩耶的名字，想到自己还没说完的话，又翻身起来。 “你的萨摩耶好可怜啊，都没有训犬员，只能跟着它爸爸姓田了。” “啊！”田阳惊讶的看着苏牧，原来大家刚刚那种怜悯的眼神竟然是因为自己没有训犬员。田阳还想解释一下“其实，其实……” “没事，阳阳，以后我的训犬员就是你的了，你以后也是有训犬员的狗啦！”阿诺亲昵的贴着萨摩耶的身体，像是在保证什么。 “陈晓峰刚刚找你出去是惩罚你了吗？”田阳仔细看了看阿诺的身上，除了被抱住的爪子，没有找到其他伤口。 “没有，没事的！快睡觉，陈阳！”阿诺伸出没受伤的爪子，一把按住挣扎的萨摩耶。 “陈阳？”田阳想到刚刚阿诺说的，以后他的训犬员就是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给自己改了名字跟着陈晓峰姓了。“你还是叫我田阳吧，田阳我觉得就很好了！” “好。阳阳！” 第21章 卡尔来了 阿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回来以后犬舍的氛围就完全变了，之前大家都不会主动和萨摩耶说话，关于萨摩耶的问题都会先问过自己，但是那天晚上过去后，先是第二天早上，没受伤的小明、喜乐、瓜瓜出外勤时，竟然都主动和萨摩耶打招呼，就连平时总对着萨摩耶横挑眉毛竖挑眼的阿布，竟然都不在总是找机会说萨摩耶的坏话了。 最重要的一点，萨摩耶趁自己不在的时候，竟然告诉所有的警犬他的名字叫田阳。要知道，从萨摩耶来基地的这几天，虽然阿诺给萨摩耶起了好几个自我感觉特别好的名字，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为萨摩耶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自己的名字，甚至有一次说起名字时，还会突然无端发脾气。 阿诺觉得田阳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阳阳，一听就很阳光开朗，萨摩耶经常趴在窝里，确实需要多出来晒晒太阳，才能开心一点。 阿诺觉得难过的点是，基地所有的警犬都比自己提前知道了这个名字！ 虽然晚上田阳还是会和自己挤在一个轮胎里睡觉，白天田阳也会关心的询问自己抱着纱布的爪子，但是阿诺就是觉得田阳对自己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依赖了。 第23章 田阳也感觉到有点不同了，不过不是从警犬身上感受到的，而是从陈晓峰身上，陈晓峰这几天喂食的时候，目光总是放在自己的身上，导致田阳每次吃东西都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阿诺，你有没有发现最近陈晓峰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田阳忍了两天以后，终于开口问了阿诺，阿诺跟着陈晓峰的时间很长了，应该比自己更加了解陈晓峰的想法。 按道理，田阳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前人类，好歹当过二十多年人了，揣摩心里方面再怎么都比阿诺强，但是陈晓峰这类人好像是一个意外，很少看到陈晓峰主动和同事说什么闲话，安静下来的时候，眼睛像是一滩平静的水一样，偶尔才会情绪外露，展露出平静下面的风浪。 知道那天，田阳突然转头时，抓到阿诺还没来及收回去的眼神，和陈晓峰如出一辙。 难怪大家都说谁养的像谁呢！ “眼神怪吗？没有吧？是不是你看错了？”阿诺这几天精力完全不在陈晓峰身上，所以也没有注意到田阳说的问题。 “有的。”田阳认真的回答道“就是，就是，那种想要立马把我处理掉，但是好像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感觉！” 田阳有种感觉，陈晓峰这几天可能还在思考自己的去向，但是又有所顾虑。 “啊？”阿诺一听，立马有点心虚的移开看着田阳的目光“没，没有吧，你又没做什么错事，处理你干嘛？” “我做了，我咬了你的爪子！”田阳低头看着阿诺的爪子，因为爪子受伤，所以阿诺这几天没有参加任何训练，也没有出去执行任务，大多数的时间都贴在自己的身边。 阿诺把抱着纱布的爪子悄悄的移到后面，“你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很快就会好了！” “他知道了！”田阳肯定的回道，只有陈晓峰知道了阿诺的爪子是被自己咬伤的，才会开始考虑留下自己必要性。 “我没说！”阿诺着急的想要解释，“那天他问了，但是我什么都没说！” “有监控！”田阳叹了口气，阿诺怎么会觉得自己以为他告密了呢，人类想要知道事情的真像，有一万种方法，逻辑排查，细节推断，还有，查看监控。 陈晓峰确实在思考这个问题，那天晚上在兽医那发现了阿诺的伤口时，兽医就提了一嘴，天气热，伤口有点轻微发炎了。 陈晓峰首先就排除了晚上的这次斗殴，刚刚咬伤的地方，依照现在这个天气，不可能发炎。开始陈晓峰确实想过，是不是这两次执行任务时，在哪个地方受伤了，处理伤口的时候，兽医提了一句，有牙齿印，像是同类咬伤。 那一瞬间，陈晓峰立马确定了，是那只萨摩耶。所以当机立断的告诉兽医，可能需要给基地所有的警犬都补一针疫苗，以防万一了。 那天回犬舍以后，陈晓峰单独把阿诺拎出来。 “你的爪子谁咬的？”开始的时候，陈晓峰并不想那么的直截了当，但是发现阿诺开始逃避这个问题，怎么都不肯直视自己。 陈晓峰就开始思考，那只萨摩耶留下的必要性。 本来无伤大雅的事，一只萨摩耶，就算基地没有编制，自己也能养的起，谁让自己养的狗喜欢人家呢。 但是陈晓峰发现事情已经不是养只萨摩耶的问题了，而是因为萨摩耶，阿诺竟然学会了隐瞒。 今天可以隐瞒被萨摩耶咬伤的事，明天就可能隐瞒重要的犯罪证据，这对于警犬的服从性和忠诚性来说，是致命的！ 田阳思考了一下目前的处境以后，直截了当的问阿诺“我怎么才能让陈晓峰把我留下来！” “我不让让他送你走的！”阿诺不懂田阳为什么会担心，在阿诺认为，自己的能力，完全有让陈晓峰因为自己留下萨摩耶的资本。 “算了，我去问问其他狗子。”田阳也不想和阿诺解释，阿诺在留下田阳这件事上，明显有点大狗子主义，而且，有点过于自信了。 田阳轮番问了瓜瓜、阿布、小明，就连苏牧和喜乐都没忘记。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基地不养闲狗，有用的狗狗就不会被送走。” 田阳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有什么用，事情好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那会上大学出来，有一段时间，田阳就在思考“学习有什么用？”持续到后面，抑郁症发作的每个夜晚，田阳都在自我提问“我有什么用？” 没成想到，现在变成了狗了，也没办法逃离这个问题。 思考的时候，田阳越发的喜欢窝在轮胎里。 阿诺总是喜欢在田阳想要安静的时候，突然挤进轮胎。 “你为什么非要挤到我这里，那边有那么多轮胎的？”好几次以后，田阳忍不住开始发飙。 “我想贴贴。那边的轮胎是喜乐的！”阿诺简直太喜欢贴着田阳了，毛绒绒的萨摩耶搂在怀里，感觉真个狗生都完美了。 “我在抑郁！”田阳深深吸了口气。 “嗯，你说过了，我不打扰你的抑郁，我就是想贴贴。”阿诺不知道田阳说的抑郁是什么，但是田阳每次抑郁的时候，都会窝在轮胎里一动不动，阿诺猜测，可能就像自己的思考一样吧。 “滚！你能不能尊重我的抑郁啊！”田阳终于忍不住说了脏话，田阳发觉，自己每次和阿诺挤一起，说的脏话比当人的时候，二十多年，都多。 “哦，那你抑郁完，我可以不可回来贴一下你？”阿诺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每条狗思考的时候习惯都不一样，有的喜欢独处，像田阳，有的喜欢贴贴，像自己。还有的喜欢吃东西，就像喜乐一样，或者像苏牧一样，喜欢把自己捡回来破烂石头一个一个的叼出来看，看完再一个一个的叼回去。 “滚啊！阿诺你太烦狗了！”田阳好多次都被阿诺的话气的苦笑不得，本来好好的抑郁，阿诺一来，感觉自己的抑郁都变的可笑了。 离开田阳的阿诺也会去训练场跑几圈，释放一下多余的体力和精力。 “老大，又被田阳赶出来了？”看到阿诺从犬舍里跑出来，瓜瓜每次都会揶揄。 “你懂什么？阳阳是因为喜欢我，他怎么不叫别的狗滚啊？”阿诺一脸不屑的回道，田阳对基地所有的狗子几乎都是彬彬有礼的，说话温声细语，单独对自己不一样，不是喜欢是什么？ 就像自己一样，对除了田阳意外所有的狗，都不想搭理，阿诺很确定，自己就是喜欢！ 所以田阳应该也是吧？ 阿诺拆掉爪子上纱布的那天，田阳虽然一万个不想离开自己的窝，但是考虑的自己命运现在还捏在陈晓峰的手里，所以带着一点不乐意，跟着阿诺来到医院，医院坐诊的医生换了人，不是那天晚上的值班医生了。 医生检查了阿诺的爪子，伤口已经完全好了，只不过爪子周围的毛发被剃掉了少部分，是当时为了包扎才剃的。拆了纱布以后，阿诺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一只把那只爪子窝回去，悄悄抬起来，陈世峰开始是以为伤口没有好完全，试着用手把阿诺的爪子抓下来，试了几次以后就发现，阿诺每次都是偷偷瞥一眼地上摇尾巴的萨摩耶，就立马不好意思的把爪子抬起来。 陈晓峰无语的摇了摇头。 小明是在阿诺和田阳走出医院的时候，被刁华明抱进来的，整个狗被刁华明搂在怀里，一边往前跑，一边叫着让开，经过的地方，地上全是一滴一滴的血。 田阳抬起头看到，小明的那两只标志性的立耳耷拉在两侧，眼睛紧闭，刁华明身上穿着的警服有一片被染成了深色。 田阳突然一阵心慌，意外来的太突然了，田阳有点手足无措，环顾四周以后，不由得朝着阿诺的身边靠去。 医院没有允许阿诺和田阳多停留，陈晓峰急匆匆的接了个电话，都顾不上让萨摩耶回到犬舍，就直接带着两只狗朝办公大楼跑去。 那天晚上，小明没有再回到犬舍，小明平时睡觉的轮胎里，多了一只陌生的，叫卡尔的警犬。 第22章 训练突变 卡尔的到来很突然，起码从陈晓峰当时在办公室门口突然见到这只陌生的德牧时，惊讶的眼神中看出来。 因为德牧被安置在门外，所以田阳和阿诺也被理所当然的留在门外，只有陈晓峰一个人进去了。 田阳自然是贴着阿诺站在一侧，这样就把门口巴掌大的地方狗为分成两块，阿诺和田阳在左侧，那只德牧在右侧，像守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田阳本能的排斥一切外来的变数。但是阿诺好像完全不会有这种苦恼，反而站的比平时更加直挺。 “国外引进的……” “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汉语……” “配置的训犬员还在上一个任务中，不用你一直带……” “暂时带几天……” 门里一直没有陈晓峰的声音，反而是另外一个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陈晓峰出来以后，就直接牵着那只德牧的牵引绳往外走，田阳识趣的自己跟上去，阿诺开始还梗着脖子看着陈晓峰牵着德牧的手不肯走，朝着陈晓峰“汪汪汪汪汪汪”喊了好几声。 第24章 陈晓峰也没有过来牵阿诺的绳子，就这样站在远处静静的等着阿诺自己过去。 还是田阳看不下去了，跑过去咬起阿诺的牵引绳，用爪子蹭了蹭阿诺的脑袋，阿诺这才委屈巴巴的跟了上去。 陈晓峰知道阿诺在吃德牧的味，本来不想搭理，但是看着那只萨摩耶识眼色的出手把阿诺哄回来，巴巴的叼着阿诺的牵引绳带到自己面前，用爪子扒拉着自己的裤腿，示意自己拿着阿诺的牵引绳，一边扒拉，一边呜呜呜的叫，好像在谴责自己偏心一样。 看来这只萨摩耶也不是一点用没有。 陈晓峰最终还是拿起阿诺的牵引绳。 阿诺虽然还有点别扭，但是更多的还是小傲娇。 田阳实在不能理解阿诺这样心理，田阳一直不适应牵引绳，总觉得像是卡住自己的命运一样，难以呼吸，但是看阿诺他们，倒是感觉牵引绳更像一种荣耀一样。 训练场训练的时候，阿诺正常参与了训练，不过考虑阿诺的爪子刚刚好，所有更多的还是恢复性的训练，训练量和平时相比小了很多。 新来的那只德牧和田阳一起被留在的训练场的边缘进行观看。 大概是感受到自己的特殊，阿诺今天的恢复训练感觉很是激动，中途整了好几次花活，整个狗子看起来凶悍又勇猛。 田阳就这样静静的在边缘看着里面这只显眼包。 后面被带去吃东西的时候，田阳发现小明没有过来吃饭，小明的饭盆也没有摆出来，田阳吃的有点心不在焉。 喜乐倒是一如既往的能吃，吃完自己的，又跑到田阳旁边，羡慕的看着阿诺把自己饭盆里好吃的肉块全叼到田阳的饭盆里，等到田阳挑挑拣拣的吃完以后，才开始打扫田阳的剩饭。 “我可以？”喜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诺一个凶横的龇牙吓得倒退了两步。 喜乐环顾四周，大家饭盆里的东西都吃的七七八八，看起来都不像会剩下的样子，只有那只新来的德牧的盆里，还有大半都没吃，虽然喜乐很想过去蹭一点吃的，但是看到新来的德牧一脸不属于阿诺的凶相，喜乐犹豫了半天，终究是没上去。 喜乐仰躺在犬舍的轮胎里时，想的还是真羡慕那只萨摩耶啊，不知道为什么，阿诺就是愿意把自己的好吃的都分给萨摩耶呢？好像成为那只萨摩耶啊！ 晚上田阳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叫卡尔的德牧，睡到平时小明睡觉的轮胎，而犬舍里的狗像是都没看到一样，还是一如既往的各玩各的，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小明不见了一样。 田阳在轮胎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爬起来，趴在轮胎上，透过犬舍上方的小窗户，看着外面的月色。 “阿诺，小明没回来！”田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悠悠的传过来。 “小明受伤了，在医院呢！”阿诺的语气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小明还会回来的，对吗？”田阳指着小明被占据的轮胎问道。 这次阿诺没有像刚才一样回话，犬舍恢复了一片安静，田阳抬起的爪子也慢慢的垂了下来。 第二天的时候，犬舍的警犬早早的就被哨声叫了起来，简单的晨起训练以后，训练场上突然来了几个陌生的人，田阳看着那些人左手拿着树条，右手则背在身后，进入训练场以后，直接对着训犬员方向的警犬，不断的用树条抽着地面进行挑逗，一边动作一边“啧啧啧”的出着声音，一般这个时候，真是大家刚刚早训结束，等待训导员清点的时候，田阳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只看着这群人无视训导员的存在，不断挑衅着警犬。 阿布和瓜瓜是最早被激怒的，忍不了片刻，对着这群人“汪汪汪汪汪汪”的吼叫，但是身后的训导员像是完全无视一样，没有做出任何进攻的指令。 田阳意识到，这应该是一次设定好的训练或者考验。 慢慢的苏牧和喜乐也被激怒了，朝着这群陌生人吼叫，但是始终没有狗发起进攻。 这群人越发的有恃无恐，甚至凑近了试着用树条的末端触碰。 “袭！” 田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阿诺像是离弦的箭一样朝着那群挑逗的人飞奔而去，远远的甩开剩下的几只。 转瞬阿诺就来到了那群人身边，后肢发力扑了上去，只见那人迅速的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臂伸了出去，小臂上带着助训员独有的护袖，厚厚的一层。 阿诺一下就咬中了那只带了护袖的手臂，像是练习了无数次一样，那人一边向后倒推，一边疯狂甩动被咬住的手臂，还不忘用左手上的树条继续激怒眼前的警犬。 助训员一边试着把护袖从阿诺的嘴里拉出来，但是阿诺死活不松口，双方在训练场上撕扯争夺，激起上的灰尘。 后面的几只警犬也陆续找到了进攻的对象，咬着那些挑逗助训员的胳膊，苏牧的个头相比其他几只警犬，小了好几个号，咬着对方的时候，只见那助训员稍微一抬隔壁，就要咬着护袖的苏牧整个带着起来，挂在空中，苏牧的四爪在空中不断扑腾，饶是这样，也没有松开嘴里咬着的护袖。 “袭”“好”“袭” 在所有的警犬都咬住对方的手臂时，后面的训犬员重复发出袭的口令，整个训练场上此起彼伏的声音，气氛直接被拉满，饶是田阳在旁边旁观，心里知道，这是在训练，但是也不由得跟着这样紧张的气氛焦虑的左右徘徊，恨不得上去帮忙。 倒是那只新来的德牧看起来很是担心，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训犬员在一旁的声音鼓励，很明显警犬的仇视表现比刚才强烈很多，慢慢的有几个助训员逐渐停止动作表现出屈服的样子，但是阿诺咬着的助训员却是始终没有任何屈服意思，一直疯狂的甩动着手臂，那架势，田阳都怀疑是不是阿诺真的咬住了助训员的胳膊了。 “放” 放的口令来的很突然，但是搏斗的警犬却是反应很快，在放的指令发出的一瞬间，田阳就看到阿诺第一时间松了口，顺着助训员胳膊甩动的方向向下飞去。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助训员的右胳膊上寒光一闪，田阳立马意识到不对，拔腿朝着训练场的中央跑去。 田阳反应快，阿诺的反应更快，阿诺顺着惯性向下扑的姿势突然以一个极度扭曲的角度转换方向重新向上扑去，一口咬住那只胳膊的手腕处，那人也是不服输的性子，直接手腕一转，朝着阿诺的颈部刺去。 阿诺本来的架势是咬着手腕，爪子想要就势扒住那人的身上的衣服，但是没想到被咬住了手腕，对方仍旧不肯屈服，手腕上的东西眼看就要刺向阿诺的脖子了，田阳一个心急，没注意爪子下面的砂砾，直接爪子一滑，直接摔到，因为惯性，就着摔到的姿势向前滑去。 阿诺眼睛的凶横一闪，直接放开了想要钩住对方的爪子，利用自身的体重向下坠去，那人的手腕也被带着向下，手上的利器被带着偏了一点角度，从阿诺脖子处的毛发中滑了出去。 田阳手忙爪乱的爬起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从阿诺的脖子侧面穿过来。 那人被阿诺的咬住了手腕，整个人也不由的弯下腰，右手上的匕首没有成功，左手拿着的树条便顺势想要往阿诺的脖子上缠去。 “放”陈晓峰的指令突然在后面响了起来，其他的警犬都已经结束了战斗，训犬员的指令也停止了，就剩下阿诺这边了，田阳有点着急，这个陈晓峰都没看到那人用刀子对付阿诺啊，这么紧急的时刻怎么能放呢？ 田阳赶紧学着阿诺的姿势朝前一扑，想要咬住那只袭击阿诺的左手。 这几天看的时候，感觉这个动作很简单，但是今天实施起来才发现这个动作的难度，首先是后肢力量的助推，然后带动整个身体向上飞去。 田阳没有经过训练，哪怕简单看出点动作要领，实施起来还是差很多，本该要到助训员的胳膊的高度，但是才半截的时候，就有了下落的趋势，田阳只能就近咬住垂在眼前的那根树条，带着树条一块落在地上。 助训员想要用树条缠绕警犬的动作被中途突然跳出来的一只萨摩耶挡了一下，一下没注意，整个树条就这样被这只萨摩耶只要咬的脱手了。 “放！”赶来的陈晓峰再次发出指令，并用手上的引带轻轻击打阿诺的嘴巴，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压住阿诺的口角，再次发出“放”的指令。 随着陈晓峰的指令，阿诺立马放开嘴巴咬着的手腕，放开以后依旧不解气的朝着助训员“汪汪汪汪汪汪”的吼了几声，不等陈晓峰安抚，就绕开陈晓峰来到摔在地上的田阳旁边，用狗头和前爪使劲蹭了萨摩耶的身体，好像在检查萨摩耶的情况。 田阳只是被惯性摔得有点晕乎，看到阿诺来自己身边，着急的检查了阿诺的脖颈处，看到阿诺没有受伤，这次放下心来，用爪子扒拉着阿诺的脖子，心脏突突的跳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第25章 一旁撕扯半天的助训员也甩了甩酸疼的右胳膊，摘下右手带着的护臂和右手的手套，摘掉脸上带着的口罩，对着陈晓峰敬了个军礼。 “杨骁，请多指教！” 陈晓峰也回了个军礼。 “陈晓峰，请多指教！” 第23章 萨摩耶好像能听懂人话？ 刚刚还在训练场的边缘冷眼旁观的德牧，在看到那个助训员摘下口罩的一瞬间，立马像换了条狗一样，朝着训练场中心飞奔过来，等到双方敬礼结束，立马迫不及待的扑到助训员的身上，疯狂的甩动着尾巴，哪里还能看出刚刚那一脸高冷的样子。 杨骁一手搂着扑在身上的警犬，一边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笑呵呵的解释道“刚刚的狗反应真快，听说之前你们都没有练习过匕首袭击和躲避，第一次就能到这个程度，真的厉害！” 陈晓峰对于对方的夸奖倒是没说什么，而是结果杨骁手上的匕首，翻来覆去的看着，还试着用手指触碰刀刃的地方。 杨骁见状解释道“刀刃的地方处理过了，比较钝。” 陈晓峰抬起眼皮看了眼杨骁，“指导员的想法？” “嗯，据说昨天基地有警犬执行任务时被匕首刺到了。”杨骁也收敛了笑意解释道“大概是觉得我面生吧，演起歹徒更有说服力。” 陈晓峰把匕首还给杨骁，“确实，实训必不可少！” 说罢，指了指杨骁的手腕“手腕没事吧，阿诺咬的挺死的，没受伤吧。” “没，提前带了护腕，手套，护腕，护臂，全套设备。”杨骁活动了一下右手手腕，示意自己没受伤。“不过这警犬力气真大，我都差点被他拽下去了。” 后面围观的一群人也围了上来，看到新来的杨骁好奇问道“这德牧是你的吗？” 杨骁一边摸着德牧的脑袋，一边应和道“是啊，昨天卡尔没给大家添麻烦吧？” “没有，老乖了，吃饭睡觉完全服从基地管理。”吕江一边介绍到，一边提出自己的疑惑“这德牧据说是德国的纯血，从国外引进的，能听懂咱们说话吗？” “哈哈哈哈”杨骁大笑着“那必须能啊，从小就进口回来的，除了血统是国外的，其他都是和咱们本土的一样！” “昆明基地还培育萨摩耶啊？”杨骁很明显还是对着陈晓峰的狗感兴趣，指着地下依偎在一起的两只狗问道。“我刚刚都没料到这萨摩耶会扑过来呢！反应还挺快的。” “萨摩耶啊，阿诺的狗！”吕江看着两只腻腻歪歪的狗，开了个玩笑。 “啊？”杨骁愣了一下，意识到是吕江的玩笑后，笑了起来。 早上训练时的变数成功后，吃完早饭后，基地所有的警犬训练项目里加了一项对于匕首的躲避。 阿诺早上的应变堪称完美，接下来的训练也不像其他警犬那样，从躲避开始练起，直接开始实训。 大概是阿诺过于优秀了，就算是实训，所有的助训员轮番上来，各种花招手段下，全都完美的躲避开来，像是天生就会谋略一样。 第一看到匕首的时候，田阳满脑子都是昨天满身是血的小明，来不及思考就跑过去，想要帮阿诺的忙，虽然最后起跳不成功，但是还是成功把树条带了下来，给阿诺争取了时间和机会。 最开始听到陈晓峰和新来的杨骁的对话，田阳其实是很生气的，完全不打任何招呼，就直接真刀进行训练，但是看着沉默的陈晓峰检查匕首的开刃情况，再加上阿诺一直在旁边腻腻歪歪的蹭自己，慢慢的田阳也想明白了，歹徒出刀也是不会提前打招呼的！ 所以后面再训练的时候，田阳再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急吼吼的不分场合的冲进去。 大概是训练阿诺成就感太低了，陈晓峰扫视了训练场一圈，把目光定在了边缘那只萨摩耶的身上。 刚刚萨摩耶的表现着实是有点出乎陈晓峰的意料。 陈晓峰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每次自己动摇出要把萨摩耶送出去的时候，都会看到萨摩耶不同寻常的一面。 这几天因为阿诺的爪子受伤，陈晓峰本打算下次带着阿诺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分开两只狗，时间长了慢慢就忘记了。 但是没想到今天这只萨摩耶反应这么快，自己都是刚看到那把匕首，萨摩耶就早已反应过来跑去协助阿诺了。 就是体力真的是差啊，平地跑都能摔，后肢力量也不行，跳的不够高，唯一可取的大概就是反应力和智商了，知道咬住树条帮阿诺打配合。 收队的时候，陈晓峰罕见的带着萨摩耶跑了几圈。 田阳长时间的不运动，今天又是扑，又是咬，还要被陈晓峰拉着绕着训练场跑圈，午饭的时候饿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狼吞虎咽的吃完东西以后，回到犬舍，一头趴进轮胎里，再也不愿意起来。 下午加训的时候其他警犬听到哨声就都爬起来出去了，只有田阳一只狗窝在轮胎里一动不动，阿诺急的对着田阳吼了几声，跳到轮胎上，叼起田阳脖子上的项圈，生生的把田阳拖到训练场。 陈晓峰现在看着阿诺和那只萨摩耶在那腻腻歪歪的就来气，看出萨摩耶一脸不愿意训练的表情，装作没看到一样，把阿诺派出去进行实训以后，单独拎着萨摩耶跑圈，10公里跑下来，感觉萨摩耶四条腿都在打颤。 稍微休息了一会，陈晓峰把萨摩耶直接抱起来，送到单杠旁边，发出口令让萨摩耶前肢抱着单杠。萨摩耶虽然看起来不太勤快，但是领悟能力是一流的，下达什么指令，根本不需要重复，也不需要配合手势和动作，沟通起来就像是在和人沟通一样。 看到萨摩耶的前肢勾住了单杠，陈晓峰立马毫无预兆的松开托着萨摩耶的双手。 “嗷~嗷~嗷~嗷~嗷~嗷~”田阳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只能感觉到陈晓峰的手松开了，单杠离地面有点距离，现在只有前肢勾住了单杠，身体和后肢都像秋千一样在空中打摆，田阳恐惧的叫了起来。 “救救狗啊，撑不住了，要摔下去了，救狗啊！” 陈晓峰站在萨摩耶的背后掐着秒表，就这样听着这只萨摩耶发出嗷呜嗷呜的狼叫声，顺便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后面一圈准备上来帮忙的警犬。 田阳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抓不住掉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陈晓峰的声音“10,9,8,7……” 听着陈晓峰开始数数，田阳立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的勾住单杠，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一样。 “3,2,1.” 终于听到陈晓峰喊1了，随后身上传来了手掌撑着的触感，田阳的前肢一松，掉到了陈晓峰的怀里。 仰躺在陈晓峰的怀里，田阳看到天上的太阳都在转圈。 陈晓峰其实能看到这只萨摩耶坚持不住了，本来想上前扶一把，但是又想看看这只萨摩耶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说话。 所以在没有训练的前提下，直接开始倒数。 果然没让陈晓峰失望，眼看着就要掉下去的萨摩耶，在听到倒数的声音以后，明显又使了出了最后的力气，直到自己数到1时，这才放心的松开爪子。 看来这只萨摩耶不仅能听懂自己说话的表面含义，甚至有些没说出口的暗示都能听懂。 这一刻，陈晓峰决定，留下这只萨摩耶。 或许警犬不仅只有战斗这一种可能！ 下午训练结束吃晚饭的时候，田阳是趴在饭盆旁边吃的，一站起来，四条腿都在哆哆嗦嗦的。 阿诺体贴的钻进田阳的腹部下面，让田阳可以趴在自己的身上，这样才能够得着饭盆。 没办法，田阳的瓷饭盆比其他警犬的铁饭盆都高出一截，平时没感觉，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不方便。 回去的路上也是阿诺在前面叼着，后面瓜瓜和阿布轮流推着，好歹把田阳挪回犬舍。 刚到犬舍就看到等在门口的陈晓峰，看着萨摩耶一路被推过来，好笑的弯腰抱起来，拍打着萨摩耶身上的灰。“羞不羞啊？嗯？” 田阳被陈晓峰抱去洗了个热腾腾的澡，洗完澡出来热风一吹，田阳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双手在自己的背上和四肢不断的按摩着。 从淋浴房出来以后，秋天晚上的凉气一吹，田阳立马清醒过来，等到被抱回犬舍时，已经恢复了精神，就是走起路来姿势还有点奇怪，四只爪子各走各的路。 阿诺看到田阳回来以后，急忙让出轮胎，看到田阳躺进去以后，自己也挤了进去，把脑袋埋进田阳的颈部闻来闻去。 “阳阳，你的味道呢？你的味道没有了！” 田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咋地，非得臭烘烘的才是我的味道啊？” 阿诺没有回话，还是一个劲的在田阳身上闻来闻去。 “你们刚刚讨论什么？我刚进来怎么听到阿布在骂谁？”田阳刚刚离了老远，就听到阿布骂骂咧咧的声音。 “阿布被投诉了！上次我们在庵沟村去出外勤你还记得的吗？”阿诺抬起头来给田阳解释道。 第26章 “记得啊，上次咱们找钱那次啊，阿布不是去找人了吗？人都找到了投诉什么？”田阳有点好奇的问道。 “嗯，那老太太被找回去以后生病住院了，他们投诉阿布身上有细菌！”阿诺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田阳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这都能投诉？阿布狗呢？” 阿诺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淋浴房的方向。“被罚去洗澡了！” 第24章 忽略的细节 阿布洗澡回来以后，瓜瓜还贱兮兮的凑到阿布的身边闻了一下，“罗威纳，香喷喷——吕布，你是不是最香的一只罗威纳犬啊！” 周围围着的苏牧和喜乐都跟着笑了起来。 犬舍里此起彼伏的“汪汪汪汪汪汪”的声音。 阿布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嗷呜”一声把头埋进前爪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正当大家还在笑话阿布一只猛犬因为老太太的投诉洗香喷喷的，突然看到瓜瓜和喜乐的训犬员走了进来。 “你，你们，你们家，瓜瓜瓜瓜，也，也洗澡？”喜乐的训犬员刘畅结结巴巴的说道。 “对啊，瓜瓜现在是治安犬了么，去的地方人本来就多，它还总往人群中蹿，我还是提前给他洗个澡吧，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投诉了！”瓜瓜的训犬员一边说着，一边弯腰给瓜瓜脖子上套牵引绳。 阿布听了训犬的话，像是一下找回了场子，一个起身，围着瓜瓜“汪汪汪”的叫着，一边叫着一边幸灾乐祸的嘲讽“天道好轮回啊，苍天饶过谁？哈哈哈哈哈哈” “话说你家喜乐也去洗澡？喜乐一个刑侦犬，不用这么讲究吧？” “不，不，不是的，喜乐吃，吃，吃多了，要去跑，跑，跑步。”刘畅磕磕巴巴的解释道。 喜乐在下面“嗷呜嗷呜”的叫着，怎么都不肯主动起来，刘畅也习惯了，直接套上牵引绳，生拉硬拽的拉着喜乐出去夜跑。 直到喜乐被拉出去了，喜乐的声音还回荡在犬舍。“我今天根本就没吃多，今天谁也没有给我剩饭，我都没吃饱啊，我好饿，我没吃饱为什么还要夜跑？啊啊啊啊啊啊，我今天真的没吃撑啊！” 可是无论喜乐怎么鬼哭狼嚎的，刘畅执意认为喜乐是惯常偷懒，完全没有任何停下的意向。 田阳同情的看着喜乐离去的方向，今天被陈晓峰魔鬼训练一天以后，现在喜乐的悲伤，田阳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阿布，你找人的时候咬老太太了？”田阳疑惑的问道。 田阳想的是，警犬有时候喜欢咬着训犬员的裤腿或者衣服，可能当时候找人的时候，咬老太太衣服了，被老太太家人误解了。 阿布颤颤巍巍的伸出前爪子，举过头顶，“我发誓，我绝对没咬，我连她衣服我都没碰到。那老太太就躺在路边的草丛里。” “路边草丛里？”阿诺突然从田阳的背后探了个脑袋出来，重复了一下阿布刚刚的话。“你确定是路边的草丛？不是什么没人去的草丛？” 阿诺一问，田阳也意识到不对了。 “对啊，旁边路上都有大货车走来走去啊，不就是路边的草丛吗？”阿布不知道阿诺疑惑的点。 “阿布，阿诺的意思是，如果老太太就在路边躺着，那为什么来来往往的人都没看到呢？”田阳也觉得有点奇怪。 “对的，阳阳说的对，我们在去那个村子前，你记得吗，他们在路上说，报警是在前一天，村里人已经找了很久了，一直都找不到人，所以才报警的，而且我们去以前分局的警犬已经找过一轮了，没找到人，才动用了刑侦犬的。”阿诺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听着阿诺的分析，阿布也开始回忆之前的搜救过程了。 “我是先去了老太太家里，闻了老太太的衣服，然后那家人说在村里找一找，但是我能闻出味道不在村里的，我带着吕江往那条路上走的。” “停，阿布，谁让你在村里找？”阿诺抓住了主要信息。 “老太太的家里人啊，还有那些村里人！”阿布偏着头似乎在回忆什么。“我确定，是老太太的儿子，因为他抱着衣服坐在地上哭，他说我的老娘啊！” “然后呢？”田阳急切的问道。 “然后？然后我就带着吕江去那条路上了，那条路全是那种车，灰扑扑的，走车的路上全是小石头，两边的草长的很高，那个老太太就躺着草里面。”阿布一边回忆着，一边也在想着自己忽略的细节。 “老太太身上是不是全是灰？”阿诺紧接着问道。 阿布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道“不是！背后有灰，前面没有，因为他们把老太太扶起来时说的是，我给你拍拍后背的灰吧！” “我知道阿诺你想说什么了。”田阳总说是听明白点了“如果老太太已经失踪很久了，在那种全是货车道旁躺那么久，那么衣服上灰多的应该是前面，不是后面。但是刚刚阿布说，帮忙拍拍后面的灰，那就说明那老太太其实没有躺很久啊？” 阿诺赞许的看着田阳，应道“没错，现在肯定的是，那个老太太肯定没有他们说的那样，失踪那么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个理由把警察骗过去？” 阿布听着田阳和阿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这才意识到，那天自己沉浸在快速破案的喜悦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阿诺，你这么一分析的话，那咱们那天找钱的时候，也很奇怪啊？你还记得的那20万吗？那个村支书为什么早不去，晚不去，非得我们找到钱了才去？”田阳也开始回忆那天的情形了，那天的案件顺利的有点不像话，一点都不像要动用刑侦犬的程度。 “可能他们没想到我们会那么快的破案吧！毕竟要我去找钱的话，我肯定不可能那么快找到的。”阿布实事求是的说道。 “嗯，阿布说的对，让我去找人，我可能也没有阿布这么快，那条路都是货车道，灰层很多的话，我的嗅觉没有阿布那么灵敏。”阿诺听完阿布的说法，突然意识到，原来那天，但凡他两的任务换一下，根本不可能半天时间就结束。 “阿诺，瓜瓜不是说你的嗅觉和阿布差不多吗？”田阳有点不理解。 “嗯？我以前跟在陈晓峰在的地方，空气没有这里那么干，我的鼻子在这里有点不适应，灰尘太多的话，我辨别起来会比较慢。”阿诺朝着田阳解释，完全没有一点承认自己不如别的狗的不好意思，反而是很认真的肯定阿布的长处“阿布在这里长大，这里的气候干燥，阿布可以在很多灰尘里快速辨别。上次比赛阿布输了，不是阿布的能力不行，而是比赛的时候在基地，基地很干净，没有那些其他味道，那天基地还洒水了，所以我才能赢过阿布！” “老大，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本来就是老大你厉害的。”阿布一听阿诺的夸奖，耳朵立马站立起来，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尾巴却在后面疯狂的摆动。 田阳看着阿布一脸迷弟的样子，满脸都是被偶像夸奖以后的不好意思。 “你们说的是庵沟村吗？”角落里的苏牧突然插了一句话。 这边交流的三只狗集体看向苏牧在的角落。 苏牧是一只很是娇小的狗，属于苏格兰牧羊犬的一种，整体娇小漂亮，明明是一只公狗，但是“汪汪汪”起来总是一副夹子音。 大概因为声音太不爷们了，所以平时在犬舍里大家交流，苏牧大多数时候都在听，很少会说话。 苏牧睡觉的轮胎是最靠角落的，那个角落除了苏牧，就是苏牧带回来的一堆各种各样的石头。 大家出去执勤时，田阳无聊的时候，在犬舍里转了一圈，苏牧那个角落的石头，各种各样，大小不一，有的可以看出来里面是好看的绿色，田阳感觉看起来像是玉石的原石，有的则是黑乎乎的，看起来平平无奇。 后来从瓜瓜的嘴里知道，苏牧是一只探找矿犬后，田阳便不再敢小瞧苏牧的那一堆破石头，那里面指不定哪个拿出去，打磨以后，里面就是什么罕见的宝石了。 “对啊，就是那个村，苏牧你怎么知道的？”阿布疑惑的回道。 “那边最近在挖矿山，发现了新的矿石！我去过一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让进去了！”苏牧也有点好奇，挖出来的那些确实是玉石原石，但是感觉矿藏量不是很多。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田阳喃喃的说道。 “为财？”阿布试探的说道。 阿诺沉默的点了点头。 “你们说那些人类，有吃的有喝的，为什么还要一直折腾？”苏牧也沮丧的趴了下去，最近探矿的活明显多了很多，这几天总是在各种矿洞里面找那些被埋在下面的人。 “贪欲总是没有止境的。”阿诺想起以前和陈晓峰断的那些案件，很多查到最后，都是为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钱。 大家的心情突然就变得都不好了，犬舍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第27章 正当田阳准备睡觉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沉重的步伐，田阳支棱起脑袋一看，喜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就近扎进门口的轮胎上，仿佛多连一步路都不愿意走。 “嗯！”一声闷哼，紧接着就听到喜乐一边道歉一边乒乒乓乓的往出爬。 喜乐的后面，那只新来的叫卡尔的德牧站了起来，对着喜乐说道“你睡这吧，我重新找地方。” 说罢便矫健的跳出轮胎，在屋里找没有狗住的空轮胎。 “小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田阳看着空着的轮胎，又想起了小明，昨天到今天，已经两天一夜了。 “明天！”阿诺回应道。 “真的吗？”田阳不知道为什么阿诺可以那么肯定的告诉自己，小明没事，现在又很确定的说明天。 “是陈晓峰说的吗？”田阳能想到的就是可能陈晓峰和谁交谈，被阿诺听到了。 “不是，是经验！” “屁嘞，还经验，什么经验？受伤的经验？”田阳笑着趴下去，窝在阿诺和轮胎的中间。 虽然不知道小明明天会不会平安回来，但是阿诺的话就是有种让狗镇定的力量。 第25章 萨摩耶什么来头？ 因为阿布被投诉的事情，第二天早起跑完步以后，阿布和阿诺被陈晓峰和吕江早早的带去出外勤了。 陈晓峰前脚刚走，后脚田阳就感觉基地的天都蓝了，空气都好了，太阳都格外温暖了，田阳仿佛找到了以前上学的时候，班主任出去开会的自由了。 田阳早饭吃了半截，看到陈晓峰过来给阿诺套牵引绳和嘴套，就一边悄咪咪的瞟着，一边假装自己还没吃饱。 幸亏陈晓峰完全没有一点带萨摩耶的想法。 “把饭吃完！”阿诺在套上嘴套前最后嘱咐了一句，田阳胡乱的答应着。 田阳眼看着阿诺闪着金属光泽的嘴套离开视野，立马开心的跑回犬舍，四仰八叉的躺在轮胎里，准备睡一个回轮觉。 田阳走以后，剩下半盆狗粮没吃，喜乐在田阳的狗粮面前徘徊了许久，始终没有等到田阳回来，喜乐又跑回犬舍，想问问田阳自己能不能他剩下的东西，但是叫了几声，田阳都没有回应，好像睡的很熟。 喜乐失望的回到餐厅，把自己已经吃完的饭盆重新舔了一遍。 “你想吃萨摩耶的饭？”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喜乐抬头一看，是那只新来的德牧，叫卡尔的。 “嗯，但是阳阳在睡觉，阳阳没说我可以吃，我就不能吃！”喜乐老实的说道。 喜乐说完，又朝着萨摩耶的那只特殊的饭盆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一边不停的舔着嘴巴。 “萨摩耶的饭是基地特别做的？和我们的不一样？”卡尔有点好奇，走到那只饭盆前看了一眼，感觉和自己刚刚吃的没什么区别。 “嗯，阳阳的饭是最好吃的，阳阳饭盆里的骨头都是小小块的，阳阳的肉丁都是牛肉丁，阳阳的水果是最甜的，阳阳……” 卡尔听着喜乐在那一直阳阳，阳阳的，不悦的打断“你吃过？” “没有！”喜乐又吸溜了一下口水。 “你怎么知道？”卡尔有点奇怪。 “阳阳的饭都是阿诺挑出来的最好的，但是阳阳还总是吃不完。”喜乐像是回味一样。“有一次阳阳吃不完，趁阿诺不在让我偷偷吃了几口！” “为什么要趁阿诺不在？”卡尔虽然已经来了好几天了，但是依旧没有搞明白这个基地这么多狗的关系。 喜乐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卡尔“因为偷吃阳阳的东西，阿诺会揍狗的！” “萨摩耶和阿诺是什么关系？”卡尔问出了这几天最大疑惑。 那只叫阿诺的狗时刻和萨摩耶贴在一起，但是卡尔注意到，这只萨摩耶是一只公狗。 “阿诺说阳阳会发光！” 这是什么回答，卡尔更加疑惑。“哪里在发光？” “不知道，我看不见，你的还吃吗？”喜乐颤悠悠的指着卡尔的饭盆，饭盆里还剩一些牛肉。 卡尔看着喜乐眼睛里清澈的愚蠢，叹了口气。“你吃吧！” 喜乐在听到卡尔同意的一瞬间，立马一起起身，一头埋进卡尔的饭盆。 卡尔好像不喜欢吃牛肉，大块的牛肉和牛肉粒全都剩下了，牛肉的味道是喜乐最喜欢的味道。 一口气吃完，喜乐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抬头才注意到盯着自己的卡尔。 喜乐这才想到，刚刚太开心了，忘记把卡尔的肉叼到自己的饭盆再开始吃了。基地的狗对于自己的饭盆有个约定成俗的规定，你可以拿走我盆里的肉，但是你就是不能在我的盆里吃东西。 “我，我，我，我……”喜乐结结巴巴的开口，不知道怎么和卡尔解释刚刚自己的错误。 都怪自己，一时得意忘了形，昨天踩到卡尔，卡尔就没生气，今天卡尔还把剩下的牛肉留给自己，自己竟然忘记了，卡尔也是一只成年的厉害警犬了。 喜乐眼睛一闭，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你什么？你怎么和你的训犬员一样，说话结结巴巴的。”卡尔严肃的看着这只结结巴巴的警犬，明明老大一只，但是就是随时给人一种他很好欺负的错觉，吃东西的时候总是贼眉鼠眼的看着周围的同伴，一副随时准备上前吃剩饭的窝囊样子。 卡尔越想越生气，“你以后吃饭的时候别偷偷看别的狗，像贼一样。” “我，我没有。”喜乐有点委屈，喜乐觉得自己没有一直在偷看，只有快结束的时候才会偷偷看几眼。 “你干嘛总吃别的狗的剩饭啊？你是流浪狗吗？”卡尔一边质问，一边向前一步。 在卡尔的威压下，喜乐向后缩了一下，小声的解释道“我饿！” 卡尔被喜乐这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气的原地转了好几圈，想了一会，给出了一个办法。“我的留给你吃！不准再去别的狗的饭盆里捡剩饭了！” “为什么？”疑问刚问出嘴，就对上卡尔怒气冲冲的眼神，喜乐赶紧改口“好的！” 陈晓峰不在的日子，田阳睡了回轮觉起来，慢悠悠的跑到餐厅，把早上剩下的东西吃了两口，随便喝了两口水，又在基地的训练跑了一圈，跑圈的时候，故意当着其他训导员的面，等到所有的训导员都注意到自己来了，田阳才满意的离开训练场。 有了训导员作证，其他陈晓峰那里勉强能交代下去了。 能溜达的地方都溜达了一遍，田阳还晒了一会太阳，然后才跟着训练结束的大部队，回犬舍休息。 一到犬舍门口，田阳立马注意到门口的轮胎被搬开了，取而代之的是铺了一个床垫子，垫子上铺着床单和毛毯，一只杜宾犬正侧着躺着毛毯里。 “小明！”田阳惊讶的叫道“小明你回来了？” 田阳没想到真的在今天看到了活的小明，后肢一噔，跳上了小明的床垫子。 床垫子上，可以看到小明还是虚弱的躺在毛毯里，肚子上抱着白色的纱布，靠近以后，能闻到浓重的药味。 很快瓜瓜，苏牧也凑了过来，就连喜乐从去食堂的方向临时拐过来凑到小明旁边。 “我还以为你要当烈士了！”瓜瓜揶揄的说道。 “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美丽的小母狗等着哥呢！”小明一开口，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明明在一个全是公狗的警犬基地里，小明开口总是这个宝贝，那个美狗的过嘴硬。 田阳也习惯了小明的说话了，伸出爪子隔空指了指小明的腹部。 “我那天那看血淋淋的，还以为你伤的很重！但是阿诺说你没事，昨晚还说呢，你今天就能回来了，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田阳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你现在能动了吗？” “汪汪汪，还不行，我还要休息几天才能站起来。谁能和阿诺比啊，听说以前阿诺受伤，都是隔天直接站起来的。”小明感觉到腹部有点抽抽的疼，立马龇牙咧嘴的。 “喜乐，我这几天不在，都没有狗给你剩饭了吧，说罢，想不想哥！”小明歪着脑袋，朝着趴在头顶的喜乐说道。 “想，卡尔的饭给我吃。”喜乐看到小明回来也很开心。 “卡尔？卡尔是谁？我和你说啊喜乐，陌生人给的东西都不能吃，那些吃的里面都要耗子药，小心毒死你！”小明简直要为这个喜乐操碎了心了。 卡尔远远的站在门口，听着里面那只受伤的狗在喜乐面前胡说八道。 “喜乐，你还吃不吃东西了？”卡尔沉声喊道。 喜乐一听到卡尔不耐烦的声音，急忙朝着小明解释“我，我，我要和卡尔去吃东西了，小，小，小明你先休息。”说完一溜烟就跑走了。 小明一边看着喜乐离开的方向，一边问道“我怎么感觉我才离开两天，这喜乐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的！卡尔是谁？” 苏牧出来解释道“卡尔是基地新来的警犬，据说是纯种德牧哦，不过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厉害，现在就是喜乐和卡尔走的近。” 第28章 “哎呦，哎呦，就是这个声音，哎呦喂，好听啊。”小明一边砸吧着嘴，一边闭着眼睛听苏牧讲话“苏苏啊，你知道这两天我在医院最想什么？就想你的这把子声音啊，哎呀！” “滚！”苏牧一边沉声骂道，一边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角落的石头走去。 但是因为苏牧的声音本来就有点夹子，哪怕是说滚，也有股子意犹未尽的撒娇的感觉。 “苏苏，我说真的，我见识过那么多美狗，没有一个有你这把子声音的！”小明看着苏牧来开，急忙翻身想要解释，没想到扯着自己的伤口，顿时疼的次次次的大喘气。 田阳好笑的看着小明耍宝，好奇的问瓜瓜，“小明真的见识过很多漂亮狗狗？” “听他胡说八道，基地连蚊子都是公的！”瓜瓜翻了个白眼，不过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不过这次受伤了说不定就能见到？” “嗯？”受伤和见到漂亮狗狗有必然联系吗？那次去医院好像也没有看到有其他的狗啊！ “呵呵，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还要看他的训导员！” 田阳听了半天，还是云里雾里的。 第26章 犬舍来了安慰犬？ 这次的事情可能真的很棘手，阿诺和阿布执外勤一直没有回来。 昨天陈晓峰不在的时候，田阳浪了一天，今天依旧没人管自己后，田阳反倒是早早的起床跟着一群狗训练。 因为没有训导员，所以田阳能练习的只有体能，跑圈，跳跃，锻炼后肢力量。 中午田阳偷了个懒，没有出去训练。 正在犬舍里窝着打盹的时候，本来安静的犬舍突然嘈杂起来。 田阳懒懒的睁开一只眼，看到犬舍门口乌怏怏的站着一群狗。 田阳好奇的站起来看着门口的狗。 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几只黄色的金毛，但大多数都是和自己一样，纯白色的萨摩耶。 这群狗子很明前和犬舍的警犬风格不一样，基地的狗一般身形都很高大魁梧，阿诺和卡尔属于警犬当中的佼佼者，阿布，瓜瓜，小明、喜乐之类的都是正常的体型，饶是苏牧那样的小型犬，目光也是非常犀利，看向某一处的时候，周身的气势都异常凛冽。 田阳好奇的看着这群突然出现的狗，这群狗也好奇的看着田阳。 “姐姐你是提前来的吗？”一只白色的萨摩耶歪着脑袋，天真的看着田阳，奶声奶气的问道。 田阳脚一滑，直接从轮胎上滑下来趴在地上。 “姐姐？”田阳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只可爱的萨摩耶。 “啊，不是姐姐吗？那！妹妹？”这只萨摩耶好像压根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田阳刚刚爬起来的身体因为一声“妹妹”晃了一下。 “我！公的！”田阳抬起一只爪子指着自己强调道。 “哦，原来是哥哥啊！”萨摩耶倒是很是听劝，一看自己叫错了，立马改口。然后左右晃动自己的脑袋“哥哥，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田阳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萨摩耶，这萨摩耶怎么像那种小羊羔一样，只要一直“咩咩”一声，立马所有的小羊都跟着咩咩咩的叫。 因为那只萨摩耶几声“哥哥”，后面的所有萨摩耶不管在干什么，全部都附和的叫道“哥哥”“哥哥”“哥哥” 很快犬舍里各种腔调的“哥哥”此起彼伏。 田阳感觉自己像是掉进盘丝洞，到处回响着“哥哥”的叫声。 “那个，你们是？”好不容易等到萨摩耶停下，田阳立马问出来意。 “我们是来陪哥哥玩的。” “我们是来陪哥哥玩的。” “……陪哥哥玩的。” “玩的。” 这一波声浪结束以后，田阳立马闭紧自己的嘴巴，再不敢开口。 田阳看着眼前想复读机一样的萨摩耶群，有点好奇萨摩耶这种狗难道都是这样吗。 嘴巴时刻裂开，看起来像是微笑一样，眼睛一眨一眨的，脑袋左右晃动，像是放在桌子上会摆头的摆件一样。 旁边的金毛倒是沉稳一点，安静的趴在一边。 “汪汪汪，我们训练回来了。”瓜瓜的声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 听到瓜瓜的声音，田阳像是看到救兵一样站起来。 很快一群训练完的警犬就到了大门口，看着犬舍里面白花花的一群萨摩耶，瓜瓜惊叹道“哇哦！” 瓜瓜好像对于这样的情形一点也不陌生，“哇哦”一声以后，立马跑向中间的两只萨摩耶，“冬冬、夏夏，你们来找我玩了啊？”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轮番舔着那两只萨摩耶的脑袋。 田阳直接看懵了，这，这，这是老熟人啊！ 很快回来的陆续回来的苏牧和喜乐也一副熟门熟路的，除了一进门的惊讶以后，立马融入其中，喜乐老老实实的挨个问候每只萨摩耶“罗西你好啊。”“菲菲你好！”“亮亮你好！”“美美你好！”“静静你好！”“香香你好！”“耶耶你好！” 田阳越听这名字越熟悉，美美、静静、香香、甜甜……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刚来的时候，阿诺也是这样叫自己的！ 这群警犬是有什么起名障碍吗，见到所有的萨摩耶都是这几个名字吗？ 苏牧倒是没有像喜乐那样挨个打招呼，苏牧直接穿过一群萨摩耶，找到角落里趴着的一只金毛，黏黏糊糊的贴上去。 除了门口站着不动的卡尔和自己，感觉剩余的狗已经完全打成一片，没一会功夫就在犬舍里上蹿下跳，你追我赶的跑着。 整个犬舍全是狗叫声。 田阳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耳朵，感觉耳朵都“嗡嗡”的。 一转头，田阳突然注意到那只趴在地上的黑色拉布拉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小明的垫子，正趴在小明的身边，用舌头舔舐小明腹部包着纱布的地方。 而平时动不动就自称“爷，爸爸”的小明，一反常态的安静的躺着，任凭那只拉布拉多给自己舔毛，要不是颤抖的耳朵尖，和来回疯狂摆动的尾巴，田阳都以为小明这是昏迷了。 现在看来，这闭着眼压根不是昏迷，而是舒服极了的表现。 田阳悄咪咪的贴着墙边，准备溜达出犬舍，去外面透透气。结果刚到门口，就撞上卡尔。 其他警犬都在屋子里开心的玩耍，只有卡尔一只狗在门口孤零零的站着。 田阳这种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临出门了，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去和萨摩耶玩？” 刚说完，田阳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还能因为什么原因啊，肯定是和自己一样，没有熟悉的狗，融不进啊。 田阳刚想再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卡尔开口了。 “里面没有我相好！” “啊？”田阳被卡尔回答呛住了。 田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卡尔刚刚的回答里带着一股怒气。 田阳感觉卡尔说话有点夹枪带棒的感觉，明明大家只是普通的玩耍，非要说什么相好。 田阳耸了耸鼻子，斟酌的说道“其实，大家玩一会，就慢慢熟悉了，就成了好朋友了。” 说完又怕卡尔不信一样，指着地上和萨摩耶玩摔跤的瓜瓜说道。“你看就像瓜瓜啊，肯定是之前在一起玩的很好，成了很好的朋友，所以再见面才会这么开心。瓜瓜不就在和那只萨摩耶玩摔跤吗！” 卡尔转头看着田阳“哼”的一声，“摔跤？你怕不是瞎了吧，那叫交！！配！” 第27章 安慰犬是干什么的？ 因为卡尔的提点, 田阳重新审视瓜瓜和萨摩耶玩耍的动作。 额，好像确实不太像摔跤。 毕竟没有谁摔跤会一边压着对方，一边找各种机会给对方舔毛。 田阳看了一会, 这才意识到，这哪里是在摔跤，分明是在调情！ “说不定, 那是瓜瓜女朋友呢？人家情侣见面亲密一点罢了！”田阳看着瓜瓜的动作逐渐奔放，不好意思的移开眼睛。 “情侣？呵！”卡尔冷笑了一声, 盯着混迹在萨摩耶中的喜乐, 喜乐倒是不像瓜瓜那样动作奔放, 乖乖的坐着和一圈萨摩耶聊天, 但是旁边那只萨摩耶是没骨头吗？坐的那么斜，眼看着都快贴到喜乐身上了。 “狗屁情侣！”卡尔的心里突然有点暴躁, 很想进去把喜乐叼出来, 转头看到旁边低着脑袋的萨摩耶, 一股怒气突然有了发泄的地方。 “喂！田阳是吗？你在基地主要干什么？”卡尔语气不屑的问到。 “啊”田阳惊讶的抬起头“我, 我, 我……” 卡尔的问题问的突然, 田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田阳的脑子飞速运转, 自己怎么回答才能脱离眼前的尴尬。 “这基地，喜乐是缉毒犬, 瓜瓜是刑侦犬, 苏牧是探矿的, 你是做什么的？”卡尔看着萨摩耶一脸无措, 故意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你是什么犬？” 第29章 田阳答不上来, 只能沉默以对。 “哦，你是不是和这群萨摩耶犬种一样啊？”卡尔说到这里, 刻意停下来观察这只萨摩耶的反应。 卡尔觉得自己现在迫切的想要酣畅淋漓的打一架，用来发泄心中的烦闷。 基地里能和自己打个不相上下的，好像只有阿诺了，但是来了这么多天，这个阿诺没有任何想要打架的迹象。 基地里无理由的斗殴会被训犬员关到小黑屋里，卡尔虽然想打架，但是并不想进小黑屋反省。 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通过激怒这只蠢笨的萨摩耶，让阿诺能主动过来挑衅自己。 可惜，这只萨摩耶没有如预料的那样，恼羞成怒，然后朝着自己放狠话，让他的靠山来收拾自己。 反而是一脸开心的点着脑袋，附和道“对对对，我们萨摩耶是一个犬种。”一边说着，一边感激的看着自己。 感激？什么鬼？ 卡尔垂下眼皮，思考一番，疑惑的开口问道“你知道萨摩耶是什么犬种？” 田阳转头看了看犬舍里的一群萨摩耶，实在没看出来这群白色的毛绒绒在警局是什么角色，只能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安慰犬！”卡尔毫不留情的点破萨摩耶的身份，但是预想中的眼前萨摩耶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是没有出现。 “安慰犬？”田阳看着眼前的毛绒绒，确实挺治愈的，难怪当时自己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医生建议自己养只小动物，最好是萨摩耶或者金毛，原来这种漂亮的小狗狗不仅能治愈人类的不开心，在警犬中也是天使一样的存在啊！难怪会被叫做安慰犬，确实挺安慰的！ “原来是安慰犬啊！真好，我也想当安慰犬！！”田阳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 卡尔差点被眼前这只萨摩耶的自说自话给创死！！ 阿诺家的这只萨摩耶有点脑子不太好使啊，自己都挑明说萨摩耶是安慰犬了，他竟然还上赶着承认，还说什么我也想当安慰犬！！ 卡尔是真的很想摇摇这只萨摩耶的脑袋，看看这漂亮脑袋里装的是不是全是水！ “你现在已经是了，不用想成为！”卡尔继续不留情面的说道。 “啊，我已经是了吗？”田阳有点疑惑，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成功当上警犬里的安慰犬了吗？思前想后，可能萨摩耶这样的小狗，只要颜值在线，本身就具备治愈人的特质吧！ 果然好看的人更容易成功！ 好看的狗也一样！ 颜值是第一生产力，这个话田阳当人的时候觉得有点过于夸张了。现在仔细想想，大概是因为自己颜值不行，所以觉得美貌攻击有点夸大。 现在当狗了，自己也拥有了美貌，这才体会到，美貌果然是把利器，只有站在那里就有治愈别人的能力！ 估计前几天陈晓峰也是看到了自己颜值的力量，才忽然准备留下自己的吧！ 田阳美滋滋的想着。 卡尔看着这只美滋滋的狂甩尾巴的萨摩耶，好像完全没有听懂自己话里话外的恶意。 “你每天陪着阿诺睡觉，你不就是阿诺的安慰犬吗！”卡尔看着那条碍眼的尾巴突然越摇越低。 “呦，这就不开心了？怎么，我说错了？你不是阿诺一只狗的？你是这个犬舍的公共安慰犬？”话说出口，卡尔自己都觉的，对着这样一张脸，说这样的话，着实过分了！ “阿诺的安慰犬？”田阳看着卡尔喃喃的开口。 原来安慰犬是这个意思，田阳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甚至不敢直视卡尔的眼睛。 原来在基地这么多警犬的心目中，自己竟然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而不自知。 田阳的爪子不安的蜷缩着，如果地上有个洞，田阳甚至想现在就把脑袋埋进去，省得丢人现眼了。 卡尔看着头都快垂到地上的田阳，等不到萨摩耶的仗势欺狗，卡尔只能无趣的转移目标。 “喜乐，你还没聊够啊？饭还吃不吃了！”卡尔朝着屋子中间的喜乐喊道。 没过一会，就看到喜乐一溜烟的跑到自己的身边。 卡尔带着喜乐离开后，田阳低着头沿着墙根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溜回屋内，努力把自己藏进轮胎里。 谁也没有注意到田阳在干嘛，大家都沉浸欢乐中。 田阳一只狗藏在轮胎里，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玩闹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晚上，田阳认命的发现，这群萨摩耶今天好像不走了。 田阳开始的时候还只顾着自己羞愧，慢慢的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才感觉到，原来事情早有端倪，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从一开始，阿诺给自己起各种各样的名字，再到阿诺给自己留东西吃，喜乐那么喜欢吃东西的狗，从来都没有当着阿诺的面和自己抢过吃的。 那次夜谈时突然朝着自己发怒的阿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明明所有的警犬都是自己单独睡一个轮胎，阿诺和自己挤一个轮胎睡，好像大家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田阳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大家竟然一直把自己当做了阿诺包养的一只安慰犬了！！！ 阿诺没想到这次出外勤这么久，两天一夜，回来的时候，阿诺都没顾上吃点东西，就跑到犬舍找田阳。 还没靠近犬舍，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走近一看，好家伙，整个犬舍都被毛绒绒的萨摩耶占领了。 阿诺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这只不是，这只不是，这只也不是…… 等到把这些萨摩耶挨个看了一遍，都没找到自己的那只，阿诺第一反应就是陈晓峰趁自己不在，偷偷把田阳送走了。 正准备转身去找陈晓峰，忽然一抬头，看到轮胎上还站着一只萨摩耶，那只萨摩耶借助着轮胎的高度，垂着眼皮冷冰冰的看着下面，圆圆的脑袋，壮实的身体，乖乖并在身前的两只前爪，不是自己的田阳又是哪只？ 从阿诺一进门，田阳就闻到了阿诺的气味，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田阳不得不正视，自己现在确实越来越像狗了，辨别特征都开始靠气味了。 等了半天一直没有等到阿诺过来轮胎这边，田阳翻身起来，想看看阿诺在墨迹什么。 结果，好家伙，这是当着自己的面逛窑子呢！ 田阳就这样站在轮胎上，冷眼旁观阿诺在下面和一只又一只的萨摩耶对视，交流，离开！！ 阿诺挨个绕过所有的萨摩耶，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朝着门口走去。 呵，这是逛窑子没选到合适的啊！ 看到阿诺在下面逛了一圈才朝着自己走来，田阳气不打一处来，等到阿诺靠近时，突然发怒，借着轮胎的高度，伸出前爪，朝着阿诺抡去。 “让你骗我，让你骗我！你个骗子！”田阳一边打一边骂。 阿诺没想到出去两天回来迎接自己的会是田阳的暴揍。一边躲着田阳打下来的爪子，一边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次出去要两天啊，我以为一天就回来了，阳阳你别生气！” 田阳一听，呵，开始转移重点了，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田阳更加生气了。“谁他妈说你出外勤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我当安慰犬了！” 阿诺一下就顿住了，“安，安，什么安慰犬？你别胡说！” 田阳一看阿诺这反应，更加确信了，卡尔说的没错，狗界的安慰犬确实就是窑姐的意思。 “你还敢说没有，你没有你给我起什么香香，什么美美，静静，哦，还有甜甜！” 阿诺一边躲着田阳的爪子，一边解释道“真没有啊，我给你起这些名字，是因为你长的好看！” “我操，我还得谢谢你是不，你要不要脸啊，你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名字的，陈阿诺啊，陈阿诺，没看出来啊，你他妈经验很丰富啊！”田阳现在想起这些名字，立马就联想到阿诺在一群萨摩耶中沉迷的样子，下爪越发的狠了。 “我没有啊。”阿诺一边解释着，一边向后躲着田阳的攻击。 “你还敢躲？不心虚你躲什么？”田阳干脆跳下轮胎，一下扑到阿诺的背上，把阿诺压在下面揍了起来。 田阳一边挥爪子，一边质问阿诺，没注意到刚刚还热闹的犬舍现在静悄悄的。 陈晓峰被阿布叼着裤脚带到犬舍时，看到的就是眼前一幕。 一只萨摩耶骑在阿诺的身上，前爪一下一下的挠着阿诺。 下面的阿诺像是不敢还手一样，两只前爪抱着脑袋躲避。 而犬舍的另外一个角落，挤着一群萨摩耶，推推搡搡的，谁也不敢上前。 第28章 中秋节快乐 陈晓峰是委实没想到这只萨摩耶会这么厉害, 自己上前劝架，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把两只狗分开。 阿布在旁边着急的“汪汪汪”的叫着。 陈晓峰出去拿棍子的功夫，就看到阿布把吕江也给拉过来了。 “怎么回事啊？打起来了？谁和谁打啊, 还值当你用棍子？”吕江刚回来，衣服还没换，先是看着阿布进来一个劲的咬陈晓峰的裤腿, 还以为陈晓峰出面应该能解决，没一会, 阿布又回来叼自己的裤腿。吕江第一反应就是阿诺和那只纯种德牧卡尔打起来了, 想到两大高手对招, 吕江还有点小兴奋。 第30章 结果进了犬舍一看, 这打的也太凶残了吧！ 萨摩耶单方面殴打昆明犬！ 这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陈晓峰找机会试着把木棍插到萨摩耶和阿诺的中间，想要把两只狗分开。 幸亏, 这只萨摩耶虽然打红了眼, 但是理智还是尚存的, 看到陈晓峰插手了, 便顺势收了力道, 从阿诺的身上爬了起来, 站在一旁, 死死的盯着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阿诺。 “阿诺，过来！”陈晓峰也顺势给阿诺发出指令。 平时只要陈晓峰发出指令, 阿诺就会立马实施, 绝不拖延。 但是今天的阿诺却格外墨迹, 一边往自己这边挪动, 一边斜眼看着那只萨摩耶, 好像在等萨摩耶的命令。 陈晓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点好笑。“过来，阿诺！”陈晓峰重新发出指令。 这次在陈晓峰的指令发出后, 那只萨摩耶也“汪汪汪”叫了两声。 “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滚！”田阳怒气冲冲的吼了阿诺一声。看着阿诺灰溜溜的跑到陈晓峰的脚边，被陈晓峰扯着脖子上的项圈带出犬舍。 田阳现在都有点搞不懂自己生气的点。 被当做是阿诺的安慰犬固然是让人生气，但是一想到阿诺可能像瓜瓜，小明他们一样，曾经流连在安慰犬群里，田阳就气不打一处来。 正所谓是狗不可貌相，小明就算了，平时嘴巴上开玩笑大家都习惯了，真正碰到可爱的耶耶，竟然还罕见的不好意思。 瓜瓜和苏牧是真的没看出来啊，瓜瓜平时对所有狗子都和善，田阳一直以为瓜瓜除了喜欢八卦，大概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想到见到萨摩耶，竟然这么放得开，犬舍里就直接上爪了，完全不避着狗！ 苏牧平时连说话都是夹子音，个子小，野心一点也不小啊，那么大的一只金毛也敢上去套近乎！ 现在田阳已经不相信阿诺的话了，平时一副狗色不近的样子，谁知道私下是不是烟酒都来呢！ 被陈晓峰拉到外面的阿诺乖乖的让陈晓峰把身上的伤口检查了一下，饭也简单扒拉了两口，就急不可待的又往犬舍方向跑去。 陈晓峰拦不住，也就没管他，洗漱以后就直接回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路过犬舍，远远的看着门口趴着一坨，走近一看，在门口探头探脑，不敢进去的，不是阿诺又是哪个！ 陈晓峰有点气着了，走过去蹲在阿诺的旁边，拍了一下阿诺的脑袋问道“怎么，被赶出来了？连屋都不让你进了？要我说，你怎么就非得在那一只萨摩耶身上吊死啊！” 阿诺直接“嗷呜”一声，像是不满意陈晓峰的吐槽。 “怎么？我还不能说两句了？他为什么打你？”陈晓峰一边对着阿诺说话，一边用双手摩挲阿诺的背部。 陈晓峰想了想，这两天阿诺都不在基地，按理说惹到萨摩耶的机会几乎没有，生这么大的气，还动手了，该不会是因为这两天阿诺没回来吧？ “该不会是因为你两天没回来就和你闹吧？”陈晓峰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次的阿诺没有反驳，也没有吱声。 “我猜中了？真是因为这个啊？” 阿诺还是没有回应，反而是撒娇着把脑袋埋进陈晓峰的怀里。 阿诺也不知道怎么反驳，难道要告诉别人，自己不是因为没回来挨打，而是因为被田阳发现自己没把他当做正经配偶？说出去，估计要笑死狗了！ 陈晓峰沉默着撸了一会狗后，看到阿诺依旧没有回去的想法，只能问道“你打算今晚在外面睡一晚？” “汪汪汪”阿诺的回答很明显。 “好吧，跟我回宿舍睡吧！”陈晓峰无语的抱起阿诺，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进了宿舍的时候，吕江还没睡觉，在那躺着玩手机，看着陈晓峰抱着阿诺进来，好奇的问道“怎么把阿诺带宿舍了？” “呵，他被人家赶出来了，不睡宿舍就得睡大街了！”陈晓峰把怀里小一百斤的狗扔在地上，无语的吐槽着。 “被赶出来？谁啊？”吕江看着地下躺着的警犬，全然不见往日的威风。 “还能是谁啊，萨摩耶呗，因为两天没回来，回来以后又抓又挠的，关键是人阿诺还打不还手，气不气！我真是上辈子作孽了，养的狗都能给我气半死。”陈晓峰一边吐槽，一边用脚轻轻踢了下阿诺。 “人阿诺愿意，你现在这心态，跟恶婆婆一样！你管人家小两口吵架干嘛，人家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给你着急上火的！”吕江好笑的看着陈晓峰吐槽，平时陈晓峰话很少，也就是最近说到阿诺不争气的样子，才会话多点，吕江也顺便开起了玩笑。 “我要不是明天还有任务让他干，我管他干嘛！”陈晓峰好笑的辩驳着。 “哎，我突然想到啊，这以后阿诺执行任务是不是还得带着那只萨摩耶啊，不然这每次任务回来，都在犬舍里闹这么一出，也不是个事？”吕江听到陈晓峰说起阿诺的任务就有点发愁，这次出去庵沟村，整整两天，一无所获，明明知道这个村子有猫腻，就是找不到证据。 “呵，那他可真出息了，出门工作还得带家属！那以后生了崽子，难不成我还得给他带孩子？”陈晓峰真的越看阿诺这样子越来气，在外面威风凛凛的，怎么回来以后一副窝囊样。 “哈哈哈，那倒也不用，萨摩耶是公的，你家阿诺生不了崽子！不用你看孩子当月嫂。” “说到这个更来气！一只公萨摩耶也能给他迷的五迷三道的。不说了，睡觉睡觉，不能再想了，再想我该气的睡不着了。”陈晓峰瞪了一眼阿诺，可是阿诺把狗头埋进前爪里，完全无视陈晓峰，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陈晓峰就带着阿诺继续出外勤，不得不说，阿诺作为一只警犬是完全合格的，前两天还在发愁庵沟村的案件没有一个突破口，今天阿诺在庵沟村附近巡查的时候，路过采石场附近，直接对着一出临时搭起来的棚子“汪汪汪”的叫。 陈晓峰和吕江带着刑侦组的同事进去检查，呵，好家伙，一屋子，全是炸药！ 刑侦组的人赶紧拍照取证带回去研究。当晚就传唤了采石场的负责人。 晚上加班审讯的时候，阿诺明显感觉有点急躁，魂不守舍的样子。反倒是阿布，看见采石场的负责人进来的时候着急的上蹿下跳，就连吕江的脸色都变了。 “嗯？”陈晓峰挑了下眉。 吕江看着采石场的负责人进了谈话室，这才凑近解释道“这老板是上次庵沟村报案说老太太丢了的那位，后来投诉我们阿布有传染病的也是这位！” 陈晓峰看着激动的恨不得立马冲上去的阿布，了然的“哦”了一声。顺手把一直想往外蹿的阿诺拉了一下。 “峰哥，阿诺怎么了？外面不会有什么？”吕江看着阿诺一个劲的往外挪，不由得想到那天阿诺也是这样，结果自己一低头发现了那个打招呼的女尸。 “能有什么？你别自己吓自己！”陈晓峰又把偷偷挪到外面的阿诺一把拉进来。“他这出息样，这是惦记着基地的萨摩耶呢，今晚回不去，没和人家萨摩耶请假呢，回去他又得挨揍！” 吕江一听，一颗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一边拍胸脯，一边给陈晓峰提建议。“峰哥，要我说，以后出外勤还是带着萨摩耶吧，这我们诺哥也不容易，天天外面干活，回去还得挨打，我们也要体谅体谅我们的警犬同志！是不？阿诺？” “汪汪汪”阿诺表示赞同的叫了一声。 白天执勤的时候还没感觉，到了晚上，阿诺不由得会想，今天田阳不知道有没有消气，自己要是再不回去解释解释，就这么误会下去，田阳会不会以后都不理自己了。 这天晚上阿诺回去的时候，在犬舍门口徘徊了许久，一直没有进去。 倒也不是怕被田阳赶出来，主要是实在太晚了，这会田阳肯定睡着了，阿诺实在不想进去打扰田阳休息。 犬舍里别的狗可能不知道，但是阿诺是非常清楚的。 别看田阳每天窝在犬舍里睡觉，其实田阳的睡眠特别不好，晚上别的狗在屋里稍微走动一下，田阳都很容易就醒了，好几次被惊醒以后，田阳都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阿诺中途醒来，每次都能看到田阳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阿诺徘徊了一会，最终还是不忍心进去，万一阳阳这会睡着了呢？ 阿诺再次回到陈晓峰的宿舍外，用爪子扒了一会门，陈晓峰“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在门内响起。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么晚不睡觉干啥呢？”陈晓峰一边开门，一边克制着被吵醒的怒气骂骂咧咧。 “明天，明天，哦不，今天，今天出外勤就带着萨摩耶，我还不信了，这怎么还天天都不让你回去呢！”陈晓峰边说边往床边走去，顺脚踢了一下挡路的阿诺。 田阳这两天都没睡好，脑子里全是安慰犬的事，感觉整个狗都要不好了。 第31章 狗犯抑郁症是什么症状呢？ 田阳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迷迷瞪瞪的，就被大清早起来的陈晓峰直接套上警犬服拉着出外勤了。 第29章 泡在石灰里的小男孩 迷迷糊糊被带上车以后, 田阳一眼就看到了后座上窝着的阿诺和阿布。 看到车门打开，田阳出现在车外，阿诺最快反应过来, 麻溜的从后座上跳下去，蹲挤在后座和前座的夹缝里，然后前爪搭在后座上, 吐着舌头，给田阳卖好。 陈晓峰在后面催了一句“快上车。” 田阳倒也没有拿乔, 直接跳上车。 “阳阳, 你现在好厉害, 都可以自己上车了。”阿诺由衷的赞叹着, 之前几次上车，田阳都是陈晓峰抱着上来的, 最近的那次训练, 自己差点被匕首刺到时, 田阳想跳起来帮自己, 但是因为后肢没有力气, 所以没有跳太高, 没想到才两三天没见, 田阳自己就能自己跳上车了。 阿布看着阿诺献宝似的蹲在下面给田阳腾位置。 田阳跳上车，“阳阳好厉害, 能自己上车了。” 田阳趴在座位上, “阳阳, 你困了吗, 昨晚没睡好吗？” 田阳没理他, 直接把头转到座位这边时，“阳阳, 你还生气吗？我这几天很想你。” “阳阳，阳阳～” “阳阳～阳阳～” 阿布看着车窗在流逝的风景，这几天跟着阿诺执勤的那点英雄滤镜，随着耳边一声声阳阳碎了一地。 今天执勤的地点换成国道车检亭，一下车，过往的车辆带起的灰尘让田阳都睁不开眼。 换上带着反光条的警犬服，陈晓峰直接换岗开始执勤。 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拦住过往的车辆进行检查。 田阳也不知道要检查什么，每次陈晓峰拦住车辆，阿诺和阿布就上前围着车辆低头闻。 虽然不知道他两在闻什么，田阳也跟着他两低头闻。 全是灰土的气味，和阿诺还没有破冰，田阳梗着脖子，始终不肯开口问问阿诺到底在闻什么。 于是国道的检查亭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平时都是走个过程的检查厅，今天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一样，检查亭突然聚集了大量的警察，还有两只威风凛凛的警犬，外加一只可爱的白色的警犬。 刚开始被拦停的时候，货车的司机还嬉皮笑脸的开玩笑“呦吼，这么可爱的警犬啊，哈哈，办案的时候是打算迷死对手吗？” 陈晓峰和吕江还在面无表情的检查登记，一边的阿诺在第三次听到关于萨摩耶的调侃时，终于忍不住了，朝着那个流里流气的司机“汪汪汪汪汪汪”的狂叫。 陈晓峰冷眼看了一眼阿诺，直接朝着司机亮明证件“警察，临时检查，里面拉的什么？” “警察同志，什么也没拉啊”司机一边递烟一边凑近“哥们？行个方便呗！” 陈晓峰装作没听到，一脸严肃，例行公事的语气说道，“拉的什么东西，驾驶证拿出来。” 陈晓峰的话刚落地，就听到阿诺像是发现什么一样，朝着卡车的后车斗大声叫着。 陈晓峰大步朝着卡车走去，司机见状，赶紧跟在后面，一边试着拦截一边解释道“警察同志，真的没什么！” 田阳有点懵“阿诺闻到什么了？” 阿布淡定的回道，“什么也没闻到！” “你们今天查什么？” “什么也不查！训犬员没有给任何指示！”阿布一脸淡定的说道。 田阳看着陈晓峰一脸严肃的带着一群警力来到卡车附近盘查，阿诺则朝着卡车不停地嚎叫。 附近过往经停的车辆都放慢速度，围观着这辆货车检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陈晓峰终于给出了结果。 驾驶载货汽车载物超过最大允许总质量30%以上，未达到50%的，扣3分，处罚款1000元。 罚单开出的一瞬间，田阳明显看出来围观的司机看向阿诺惊讶的眼神都变了，这警犬真是神了，连超载都能闻出来！ 田阳“哼”了一声，“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不准你这么说我老大！”阿布一脸星星眼的厉声警告。 “超重30%，他要是能闻出来才有鬼呢！”田阳已经懒的和阿布这种脑残狂热粉丝辩驳了。 得益于阿诺的神力，后面排队等待检查的人一个比一个态度好，老老实实的报上自己的问题。 一群态度格外好的司机里，有个鬼鬼祟祟的平头男子就格外显眼。 田阳紧紧的盯着那人，看到那人不断地给周围的司机发烟，一边左顾右盼。 “那人的车有问题！”田阳缓缓的抬起前爪子，指着最后面的一辆车。 站旁边的阿布惊讶的转头看着田阳“你怎么知道？” “那人鬼鬼祟祟，不像好人！”田阳的答案让阿布很是不以为意。 那边负责开罚单的交警还在和超载的司机交涉，这边的陈晓峰正在接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陈晓峰的眉头都皱紧了。 刚刚那个发烟的小平头打听了一圈以后，突然一路小跑，爬上最后面的那辆车，打灯准备掉头。 “汪汪汪，那人有问题，要逃跑！”田阳赶紧汇报情况。 果然时刻关注田阳这边的阿诺立马咬住旁边陈晓峰的裤腿，把陈晓峰往后面拉。 陈晓峰注意到后面那辆卡车的反常，立马叫上吕江，开着一旁停着的警车追上去。 大车掉头还是有点慢，没一会就被警车超过去拦了下来。 警车一停，田阳就急不可耐的跳了下去，直奔刚刚看到的那个后轮胎，如果刚刚没看错的话，右侧的后轮胎上虽然沾满了白色的泥灰，但是还有点点红色。 田阳跑过去闻了一下，还是灰的气味，田阳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分辨不出气味。 阿诺也跟着田阳过去，看到田阳凑近轮胎闻气味，装模作样的凑到田阳旁边。 “阳阳，阳阳”刚喊了几句，突然像是闻到什么一样，凑到轮胎旁。 “是血！”阿诺很快给出判断。 姗姗来迟的阿布也给出了同样的结论“是血！” 阿诺向后倒退了一段距离，看着前面的卡车，一阵助跑，快到车尾时，后肢用力，向上一跳，如此同时，阿布也向上一跳，只见半空中的阿诺顺势踩到空中的阿布身上，借着这股力道爪子抓到卡车的后栏，然后身形灵活的从后栏空隙翻了进去。 很快卡车里面传开了阿诺的叫声“汪汪汪，有尸体，汪汪汪，叫陈晓峰。” 田阳立马转身朝着陈晓峰跑去，学着阿诺的样子，咬住陈晓峰的裤腿往后拉。 陈晓峰的反应也很快，喊话吕江控制司机，来到卡车后面，踩着轮胎，爬上卡车。 田阳不知道卡车里什么情况，只能看到从卡车上下来的阿诺和陈晓峰的身上都沾满了白灰，陈晓峰的脸色铁青。 下车以后直接打电话叫刑侦队过来支援，另外打了120。 “不是尸体吗？还叫120？”田阳有点疑惑，此时也忘记了自己和阿诺还没和好。 “嗯，我闻着是尸体，是个小孩，埋在白灰里。”阿诺对着田阳解释。 车下的吕江控制司机很是废了力气，连阿布也上去帮忙，咬住司机的裤腿往一边拉扯，司机重心不稳，直接被吕江用身体压制在地下。 陈晓峰下来以后第一时间说了车上有尸体，吕江听后立马把后腰挂着的手铐直接铐在司机和车道旁边的护栏上。 和刑侦队一块来的是庵沟村的一伙人，那些人一道过来后，阿布突然很激动的朝着那群人狗叫。 “是上次阿布帮忙找老太太的那户人。”阿诺看到田阳眼里的迷惑，解释道。 老太太被一个中年人扶着过来后，远远的看着陈晓峰他们，立马双腿一软，就要往地下跪去，多亏身侧的人扶着，才踉跄的过来。 “我孙子呢？强强呢？”老太太带着哭腔问道。 陈晓峰和吕江对视一眼，谁也没有直接回答。 “孩子父母呢？”最终还是吕江出面。 “我，我，警察同志，是我儿子，我我，咱两见过，前几天。”老太太旁边的中年人赶忙点头哈腰的回道。 “上次就是他投诉我！”一边的阿布恨恨的说道。“差点被吕江给我洗秃噜皮！” “怎么又是他们？”田阳不知道是因为当警犬的原因，还是这个村子就是这么多的问题。 “你也觉得他们村出事太频繁了对吧？”阿诺也在思考为什么来的又是熟人。 那边吕江已经尽量委婉的解释了现在的情况，老太太早就坐在路上，一手拍着大腿，一手指着吕江破口大骂。 中年男子倒是情绪稳定一点，要求上去看看具体情况。开始刑侦队不同意，因为120和法医都没到场。 后来实在架不住中年人的磨，只能派了两个警察协助中年人上车。 “啊～……，强强，我的儿……” 第32章 田阳在下面只听到一声极其凄厉的叫声，很快声音像是被中途卡段一样终止了，车上传来手忙脚乱的声音，“人中，人中，掐人中！” 田阳静静的在下面看着车上人仰马翻。 120和法医到了以后，地上的老太太和车上晕倒的中年人上了救护车，卡车上的尸体被抬了下来。 一人长的担架上，中间凹下去小小的一条，一个小人躺在里面，小小的一个，身上沾满了黑红色的血混着白灰。 陈晓峰从救护车那拿了块布，抖开，轻轻的盖在小孩的身上。 田阳突然有点难受！ 眼睛被侧面伸出的爪子堪堪遮住，“阳阳不要看！” 第30章 师哥，抽烟不？ 田阳和阿诺被栓在警察局的大厅里, 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开始田阳直接和阿诺拉开一截距离，阿诺被田阳身上的冷气压冻的不敢上前。 警局来来往往的人陆续被萨摩耶吸引, 开始还是有人试着用手机给萨摩耶拍照，后来有个小姑娘试着过来摸了摸萨摩耶，发现没有什么危险以后, 越来越多的人过来抱着萨摩耶合影。 “汪汪汪”后面一直威风凛凛的警犬突然朝着合照的人群狂吠。 “你们这是袭警，袭警, 放开那只警犬！！”阿诺看着那群没有边界的人类, 努力想要表达自己的意见。 人群中没人能听懂, 不过倒是确实被这只警犬的气势吓得退后了几步。 “那只是德牧吗？拍个照！”人群中大家讨论着。 “不是德牧, 不是德牧！”阿诺狂吠，“离萨摩耶远一点！” 田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没有搭理阿诺。 很快就有警员跑去通知陈晓峰, 陈晓峰可能在忙, 吕江过来把阿诺和田阳的牵引绳解开, 一路签到后院。 到了后院才看到同样被栓的阿布和卡尔。 没过一会就专门有人把狗粮送过来, 放到四只警犬的旁边。 吃东西的时候, 阿诺啃啃唧唧的一步一步的往田阳身边挪动。 田阳余光看到阿诺的小动作, 也没吱声，直至阿诺悄摸摸的靠到田阳身边。 “你看到卡尔了吗？”阿诺开始没话找话, 看着另外一根柱子上栓着的卡尔和阿布。 田阳没搭理, 直接就地趴下, 像是没听到一样。 阿诺看了一眼田阳, 悄悄的趴到田阳旁边。 “走开！”田阳刚想开口, 直接被阿诺凑近打断。 “嘘，有人来了！” 两个脚步声, 一个急匆匆的，就一个不疾不徐，但是一步一步很是沉重。 很快就看到楼道里陈晓峰的皮鞋朝着后院走来，突然后面的脚步声加快，三步并作两步，陈晓峰被后面伸出的一只手臂直接一推又一勾，一个身影带着陈晓峰超后院墙上一推，另外一只手直接把后院通过来的门“嘭”的一关。 “师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放开！”陈晓峰咬着牙说道。 “师哥出来干嘛？”那人背对着后院一手撑着墙，吊儿郎当的说道。 “抽根烟！放开！”陈晓峰手肘朝前冲了一下。 “我有一款烟，要不要试试？”那人的声音不仅没有因为陈晓峰的动作恼怒半分，反而包含着笑意，像是把玩什么。 “庵沟村的案子你怎么插手进来的？”陈晓峰的声音多了几分恼怒。 田阳被捡回来这么久，陈晓峰一直是冷静自持，尤其是个吕江在一起时，越发沉默。 那人似乎没有准备直接回答陈晓峰的问题，反而从兜里掏出烟盒，单手从里面抖出一根细烟，低头叼到嘴里，然后单手把打火机拿出来。 “啪嗒” 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直接头后仰，向上吐出一口烟。 “师哥？试试？”吸过一口烟的嗓音好像又带着一股魅惑的气息。 “什么？”陈晓峰看着对方，一时没有明白对方的意味。 田阳听这对话还没搞明白，就见那人直接把叼在嘴里的烟拿下来，放到陈晓峰嘴边，然后偏头靠近陈晓峰耳边，开口说道“试试我的烟！” 因为那人的偏头，直接半张脸漏了出来。 田阳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杨骁！” 感觉陈晓峰整个身子都僵住了，那根烟就这样靠在陈晓峰的嘴角，袅袅的冒着烟。 杨骁的眼睛直接注视着陈晓峰的嘴角，看到陈晓峰半天不张嘴，一个低头，陈晓峰的嘴角感觉被温热的东西沾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那根细烟就被顺势塞进嘴里。 “汪汪汪”田阳叫出口时，才意识到不对，看到陈晓峰和杨骁齐齐的看了过来，赶紧把整个脑袋向后转去，正好碰上贴上来的阿诺，慌不择路，田阳赶紧一头埋进阿诺的胸前。 “师哥现在开始喂萨摩耶了？”杨骁看着叼着半根烟的陈晓峰，哂笑了一声，“师哥真的越来越，可，爱，了！” 田阳整个身体都因为杨骁的话在颤抖。 这，这，这，这也太刺激了，怎么后院吃口饭，都能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 田阳很想把头转过去，好好看看陈晓峰的反应，但是又担心因为自己刚刚叫出声，坏了杨骁的事，被杨骁秋后算账。 “别装了，出来吧！”陈晓峰的声音响起时，田阳还有点害羞，半天才扭扭捏捏的从阿诺的毛里抬起头来，刚想承认，就看到吕江从阿布方向的柱子后面走出来。 “峰，峰，峰哥，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吕江结结巴巴的说完，就急忙朝着陈晓峰旁边的门跑去，想要从门上撤出去，结果用力拧了几下，门竟然没开。 “嘿，嘿，嘿嘿，峰哥，门关挺牢啊！”吕江尴尬的朝着陈晓峰开口。 “别费力了，说说案情吧！”陈晓峰一边抽烟一边开口。 “今天检查时接到张队长的电话，说庵沟村有人报警丢了孩子。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陈晓峰一边抖烟灰，一边看着吕江。 “啊，今天你接的电话是张队长打的？”吕江一边挠着脑袋，一边看着门“我也不知道，就想着，怎么这么巧，我和阿布这三年多在警队，总共也没接几个案子，自从和峰哥你搭档以后，这都多少功劳了，那具女尸案，后面的找人，81万现金案，还有这次石灰里的男孩。我就感觉一件接一件，一桩接一桩。” 陈晓峰抬头看看了吕江没说话。 “峰哥，我跟着你真是幸运啊，哈哈哈，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和阿布就跟着你把二等功，三等功都拿到了！嘿嘿！峰哥你以前的搭档肯定后悔死了！”吕江没有注意到陈晓峰听到搭档两个字时的停顿。 “陈晓峰以前的搭档是谁？”田阳疑惑的问阿诺。 “杨骁！”阿诺颇为遗憾的看着刚刚田阳靠过的胸膛。 “那你和卡尔？”田阳的立马联想到一些固定的搭配。 “没有！” “没有！”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田阳疑惑的看着格外默契的阿诺和卡尔，楞楞的回了一声“哦！” 阿诺和卡尔哪怕是被田阳这样怀疑，仍旧一副两狗不熟的样子。 “我和卡尔不是搭档！”阿诺看着田阳明显怀疑的眼神，急忙解释道。 “陈晓峰以前的警犬不是我，是喜乐的哥哥，雷霆！”阿诺完全不理卡尔，语言精炼的解释道“雷霆牺牲以后，陈晓峰和杨骁就不是搭档了，我和卡尔从来不一起执勤！” “哦！”田阳没想到原来中间还掺杂着牺牲的警犬，“抱歉，我不知道！” 田阳觉得自己有点点思想龌龊了，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能把卡尔和阿诺联系到一起。 “阳阳，狗不骗狗！我说的是真的！”阿诺看到田阳移开的目光，还以为田阳不相信自己的话，毕竟前几天解释萨摩耶的问题时，田阳就摆明不相信自己。 和阿诺想象的不信任完全不沾边，田阳完全是因为自己毫无根据的猜疑而羞愧。 “我信你，阿诺！”此时田阳的眼神和语气坚定的仿佛可以立马入党。 “阳阳，阳阳，你相信我啊，我，我喜欢……”阿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田阳打断。 “刚刚陈晓峰说今天执勤时就收到那个小男孩家里人报警了，你觉得小男孩怎么死的？”田阳感觉到阿诺想要说出什么话，着急忙慌的打断。 “嗯？被车压死的。”阿诺思考了一下给出判断。 “死了很久了？”田阳想到自己看到的卡车轮胎上影影约约的血迹。 “嗯，血都有味道了。”阿诺还是首先通过气味判断。 “你现在可以在灰尘里闻气味了？”田阳还记得之前阿诺说过的，以前在的基地和这边的环境不一样，不是很适应这边干燥灰尘多的环境，闻气味没有阿布厉害。 “嗯，陈晓峰最近一直带我在路上练习。”话虽这么说，阿诺还是不适应的耸动鼻子。鼻子上湿漉漉的。 田阳看了一会，赶紧移开目光。 第33章 “卡尔你怎么来这了？”田阳移开目光以后看向卡尔，早上走的时候，卡尔还在基地睡觉，昨天没有听到喜乐说卡尔今天有任务需要出来执勤，在市警局碰到也是很惊讶。 “小男孩失踪的案子报案以后，是我去现场协助查案的！”卡尔郁闷的开口。 这个阿诺真的是幸运到令人发指了。 明明最先报案时接警的是自己，在院子里发现端倪的也是自己，但是最后顺势截到卡车，发现男孩身体的却成了公路上查超载的阿诺。 相比杨骁听到陈晓峰破案的消息时的笑容，卡尔真的是笑不出来。 以前和雷霆一起破案的时候，也有过这样默契的时候，那会恨不得回去和雷霆好好打一架庆祝一下。 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没有当时的喜悦，倒是也想和阿诺打一架，但不是和雷霆的那种棋逢对手的较量。 更多的是想狠狠的揍这个占据雷霆位置，却又处处不逊色的狗东西！ 第31章 傻狗？还不进去？ 今天执勤结束比较晚, 回到基地的时候，错过了平时吃饭的点，四只执勤犬半夜才聚在基地的餐厅门口吃饭。 因为阿诺在石灰里趴了一圈, 所以晚上吃饭前，陈晓峰先带着阿诺去梳毛洗澡。 田阳偷偷过去看了一眼，在阿诺被发现之前, 又偷溜回来。 阿诺只看到一个毛绒绒的影子缩在门口，炸毛的尾巴摆动时, 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摆动。 阿诺装作没看到一样, 中途陈晓峰突然咳嗽了一声, 那个影子就惊慌失措的跑走了。 “喜乐？你怎么还没睡？”田阳溜回来以后, 看到卡尔的饭盆旁，喜乐正在大快朵颐。 “卡尔说他的饭盆里有牛肉干！”大概是因为加餐成功了, 喜乐的尾音都有点上翘。 相比于喜乐的暴风吸入, 田阳吃东西就有点心不在焉了, 一直朝着洗浴的方向看着。 “阳阳, 你是在担心阿诺吗？陈晓峰会帮阿诺处理好的。”喜乐看出了田阳的担心。 “嗯？哦, 嗯！”田阳应和了几声, 虽然田阳也相信陈晓峰的专业, 但是想到沾过石灰以后，如果处理不当, 洗澡的时候很容易灼伤皮肤, 刚刚躲在门后, 没听到阿诺在里面叫一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处理好了。 “你也是从昆明调过来的？”田阳想到下午和卡尔的交谈, 当时好像说过卡尔和喜乐的哥哥雷霆是搭档。 “是啊，我从昆明经过好几个城市, 才到了这里的！”田阳的话让喜乐想起一些事情。 “你是不是也想问我哥哥？”喜乐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和哥哥没有见过的，我出生没多久，他就执行任务牺牲了。刘畅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没有规定说我一定要像雷霆一样厉害。” 喜乐语气熟悉的好像经历过无数次回答一样，田阳突然就有点心疼，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是谁规定，一定要像一些人一样厉害呢？ “阳阳你不问了？”喜乐有点奇怪，通常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提雷霆有多么多么厉害，但是田阳好像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嗯？问什么？雷霆？不问，我并不想知道他有多厉害！”田阳恹恹的趴在饭盆前，想的却是以前。 以前，家里也有这么一位小叔叔，在最贫困的家庭，考最顶尖的大学。 每次家庭聚会，说起这位小叔叔的事，奶奶都会不厌其烦的把小叔叔从小与众不同的事讲述一遍。 田阳一点都不想听喜乐讲雷霆有关的事，雷霆的所有相关都会想山一样，压的田阳喘不过气来。 田阳的不按常理出牌倒是让喜乐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喜乐就埋头继续干饭。 “哎呦，喜乐，我的，我的，我的祖宗啊！你怎么又吃上了？”刘畅的声音响起时，喜乐不仅没有停下进食的宿舍，反而肉眼可见的加速了。 刘畅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喜乐嘴下的饭盆拿来，然后磕磕巴巴的对着喜乐絮絮叨叨。 喜乐被刘畅强行拉去训练场跑圈，喜乐走了，阿诺才跟着陈晓峰过来。 陈晓峰已经习惯了阿诺和这只萨摩耶连吃个东西都要等来等去的操作。 一边用干的毛巾给阿诺擦毛，一边看着阿诺大口大口的进食。 那只萨摩耶好像胃口又不太好，阿诺朝着萨摩耶“汪汪汪”了几声，便直接上前，收拾萨摩耶剩下的饭。 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响起，阿诺抬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危险以后，便继续给萨摩耶收拾剩饭。 “师哥！”杨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陈晓峰给阿诺擦毛的动作没停，也没搭理。 田阳虽然因为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心情不是很爽利，但是现成的瓜摆在眼前，田阳还是很难集中精力去心情抑郁。 跟着杨骁一块回来的还有卡尔，卡尔先是闻了闻饭盆上的气味，又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找到喜乐的身影，索性低头开始吃东西。 “师哥？”杨骁又喊了一声，这一声中竟然含着一丝委屈，好像在质问陈晓峰为什么不肯回应。 陈晓峰这次停下擦毛的动作，抬起眼皮，凉凉的看着杨骁“你这插手别人案件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 杨骁听着陈晓峰的话，一边压住嘴角的笑意，一边举起双手“冤枉啊！刑侦队的人过来找你，你又不在，领导才让我去的。” 陈晓峰没回复，重复着刚刚的擦毛动作，整个后院又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阿诺和卡尔吃东西的声音。 田阳这才发现，阿诺和卡尔竟然都在干饭，好像对陈晓峰和杨骁的事完全不感兴趣一样。 和他两一比，自己顶着个大脑袋，左看右看的动作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田阳的错觉，刚刚和杨骁对视的时候，杨骁的嘴角好像抬了抬。 田阳一哆嗦，“嗷呜”一声，急忙原地趴下，目视前方。 “你别吓他！”陈晓峰看着萨摩耶的反应，现在已经无比坚信，这只萨摩耶真的可以完全听懂大家交谈，无论是简单的指令？还是复杂的对话。 “我可不敢吓你的狗，我就是过来和师哥探讨一下案情！毕竟这个案件也全是咱俩搭档破解的！”杨骁上前摸了摸萨摩耶身上的毛，不得不说，这毛发就是比其他警犬rua起来舒爽。 杨骁的话题引到案件时，陈晓峰肉眼可见的严肃起来。 “这个村最近出事太多了，小孩死的这个时间太巧了，我们刚准备查石灰厂，就碰到用石灰运送尸体。”陈晓峰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你们去的时候，小孩家属情绪怎么样？” 杨骁回忆了一下回道“着急，但是不是特别着急，好像就是知道小孩在村里哪个角落，只是让我们去了排查一下。” “怎么说？” “孩子奶奶报的警，我们都去了，孩子爸爸才从石灰厂赶回去，像是刚知道孩子丢了一样。”杨骁摩挲着下巴“我们首先去排除的就是小孩最后出现的地方，老太太说小孩最后是去同村的好朋友家玩，我们在案发地发现了一丝血迹，当时就有点怀疑，但是孩子奶奶坚持说她在这家找过了，让我们别浪费时间！” “所以你们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排查来往车辆？”陈晓峰猜到了当初这通电话的起因。 应该是杨骁已经怀疑尸体可能被转移了，所以才会匆忙给自己打那个电话。 “你怎么确定的？” “车辙印，拉过石灰的车，院子里掉的都是灰，血迹开始是在院子中间的井边发现的，当时还怀疑过是不是掉井里了！”杨骁换了个蹲的姿势，随手从兜里掏出烟盒子，自顾自的点了一根。 “后来我们想，应该没人会把尸体抛到自己家的水井里吧！每天喝水，很容易暴露。” “那你可能猜错了，这庵沟村的水井，喝的人少的很呢！”陈晓峰打掉杨骁递过来的烟，“不抽。” “师哥！”刚刚还在交流案情的杨骁脸色也随之沉下来。“师哥，你是彻底不抽烟了？还是，单单，就不抽我这类型呢？” 虽然看不到杨骁的脸色，田阳还是被这两人的极限拉扯惊的一动不敢动。 这他妈说的哪里是烟啊，说的是人啊！！！ 半天没等到陈晓峰的回答，就连田阳都忍不住转头查看陈晓峰的脸色了。 “我开玩笑的，师哥！”没等到答案的杨骁立马识趣的退了一步。 “刚刚说到哪里来着？老太太反应是吧？我继续哈，这老太太硬气的很，非常肯定的告诉我们不可能掉井里，非让我们去移民区的新建房那找！他们这村干部移民工作做的不行啊，内部矛盾大的很！”杨骁观察着陈晓峰的脸色，专挑陈晓峰感兴趣的部分说。 陈晓峰想到的是但是阿诺找81万现金时，围观的人群第一反应也是去移民区找。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石灰场的？”杨骁看着陈晓峰怀疑的眼神，手指无意识的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伸手遮住陈晓峰的双眼。 第34章 “师哥，你别这样看我！”杨骁感受着手掌下面陈晓峰抖动的眼睫毛，“你们这几天在国道上没有目的的执勤，天天拦截大车，不就是为了等石灰厂自乱阵脚吗！” 陈晓峰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伸手挥开挡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虽然杨骁言语嚣张，但是陈晓峰不得不承认，和杨骁搭档的时候，这默契程度不是吕江能匹敌的。 这几天在外执勤，吕江到现在没明白执勤的目的，还以为就是单纯的查超载。 “案子是我和吕江的，我劝你最好别插手，你是知道插手的后果的！”陈晓峰毫不气弱的反盯着杨骁，发出警告。 说罢也不等杨骁回话，直接牵起阿诺和萨摩耶朝犬舍方向走去。 走到犬舍门口，陈晓峰直接蹲下，拍了拍阿诺的头，眼睛却是对着一边的萨摩耶说道“阿诺，今天应该能进去睡了吧！” 田阳的脑袋轰的一下，两只耳朵迅速站立起来，两只眼睛瞪的通圆，看着陈晓峰翘起的嘴角。 田阳很确信，陈晓峰虽然叫的是阿诺，但是话肯定是对着自己说的。 陈晓峰这是在点自己呢？这场对视，最终还是田阳先败下阵来，田阳愤愤的转头看着阿诺，这次不敢再给阿诺甩脸色了。 “进来吧！”田阳丢下一句，便率先进去犬舍。 后面陈晓峰拍了拍阿诺的头“傻狗，愣着干嘛？还不回去？” 第32章 狗有狗道！ 阿诺在陈晓峰的提点下, 犹犹豫豫的跟着田阳走进犬舍。 犬舍里，除了还在外面陪杨骁抽烟的卡尔，和训练场跑圈消食的喜乐, 其他的警犬早早的睡下来。 已经几天没有回来犬舍了，阿诺连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萨摩耶, 阿诺自觉的避让所有能碰到萨摩耶的可能性，垫着脚爬上轮胎。 田阳眼神冷冷的盯着阿诺想要伸进来的爪子, 阿诺犹豫片刻, 最终还是把爪子收回去。 “阳阳, 我睡哪里？”阿诺吐着舌头想要往田阳身边靠。 田阳这几天算是明白了, 一切误会的开始，都是自己和阿诺共享轮胎开始的, 自己以为是好兄弟挤一挤, 哪里想到这帮警犬思想那么奔放。 “不管, 反正不能睡我的轮胎！” 说罢, 田阳赶紧闭着眼睛, 直接忽视阿诺委屈的表情。 身边许久没有动静, 好一会, 才感觉到阿诺翻身跳下轮胎。 虽然还是很好奇阿诺最终睡哪里，但是田阳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关注阿诺。 早上醒来的时候, 田阳从轮胎里爬出来, 差点踩到紧紧的贴着轮胎的阿诺, 田阳这才知道, 原来阿诺昨晚没去找其他轮胎。 虽然心里有所动容, 但是田阳还是直接跨过阿诺走了出去。 今天还是跟着陈晓峰外出执勤，不过今天没有和阿布去国道差车辆, 而是和杨骁，卡尔一起去刑侦队处理昨天的案件。 刑侦队昨晚应该是一晚没睡，一进去就是一股浓重的烟味。 昨晚陈晓峰和杨骁离开时，刑侦队正在对货车司机连夜审讯的，今天一早到了，陈晓峰就询问案件进展。 货车司机是庵沟村石灰厂的卡车司机，石灰厂地处庵沟村，所以当时建厂的时候，开出的条件就是给庵沟村的村民安排就业岗位。 袁建伟就是趁着那次石灰厂开厂进去的，开始是给石灰厂开车，后来庵沟村的人觉得给人开车太亏了，闹了一通，就变成合作了，司机自己买货车，按单给石灰厂拉货，平时也可以出去接点私活。 昨晚审讯的结果，袁建伟交代的是，昨天开货车回自家院子里的时候，小孩在视野盲区里，不小心撞了一下。 “撞？”陈晓峰重复了一句？ “他说的撞，法医通过外部判断是碾压，至于是不是单独碾压？还需要进一步的解剖，看看脏器的具体情况才能判断。”回答陈晓峰的是刑侦队的高乐，上次破81万的时候，和陈晓峰临时搭档过，回来以后对陈晓峰很是推崇，所以这次的案件碰到一块以后，便主动的把案件进展和陈晓峰介绍。 “什么时候解剖？”陈晓峰直觉这个袁建伟有所隐瞒，昨天从石灰里找到小男孩尸体的时候，有一截手臂感觉像是完全没有骨头支撑，而且腹部也有异常的凹陷。 “家属不同意，估计够呛了！”高乐抽出一支烟，递向陈晓峰。 “他不抽！”杨骁在高乐伸向陈晓峰的时候，就出手拦住了。 陈晓峰瞪了杨骁一眼，和高乐解释道“警犬对气味比较敏感，抽烟身上有味，我们一般不抽。” “哦哦，这样啊，嘿嘿，昨晚熬了个大夜，太困了。”一边说着，一边把烟叼着准备点着。 突然又想想起什么一样，看了一样乖乖卧在一旁的三支警犬，把点着的烟按灭，“瞧我，嘿嘿，我也不抽，免得影响警犬，峰哥你这阿诺现在可是咱们刑侦队的明星犬，连破三个大案，前几天我们张队还说呢，等结案了上报情况，给阿诺申请个三等功呢？这才没两天，阿诺又破了这案子，哈哈，这下三等功要变二等功了！” 高乐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把屋里的窗户打开。 田阳这才喘了口气，这屋里的烟味实在是大，要不是因为想听案情进展，田阳真的恨不得立刻去外面呼吸一会新鲜空气。 “高乐你开窗干嘛，疯了？我补觉呢！”旁边的桌子下面突然坐起一个人，冲着高乐嚷道。 “你在这睡啊？去后面宿舍睡去，咱们的警犬同志不能闻烟味，我开窗透透气。”高乐指了指地上的三只警犬。 “人不如狗……”被吵醒的人一边嘟囔一边起来披上衣服往外走。 “嘿嘿，你还真不如他！”高乐也不恼，乐呵呵的回道。 往外走的人路过看到阿诺，也乐了。“原来是阿诺啊，你早说啊，你要早说是阿诺，那我高低得把窗户打开。 “其实也没必要，偶尔闻闻没关系。”陈晓峰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高乐便立马反应过来，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峰哥没事！我继续说哈！”高乐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这案子呢现在也算是僵这了，家属不同意解剖，那老太太开始还哭天抢地的，让我们给她大孙子做主，我们说道解剖，又死活不同意，神神叨叨的，搞封建迷信那一套，说小孩不能解剖，不然下辈子投不了胎！” “孩子爸爸的态度呢？”陈晓峰想的是孩子爸爸应该不会像老人这么迷信。 高乐摆摆手，“一样，全听老太太的。估计这案子最后都得私了，赔点钱就结案了。 “那就让他结不了案呗！”杨骁冷冷的插了一句。 “为什么？”高乐很是奇怪，一般这样的案件，如果双方愿意私了，其实刑侦队也不会插手。 “因为案件有疑点，这小孩爸爸是石灰厂的负责人的小舅子你们知道吗？”杨骁看着高乐问了一句。 “啊？”高乐也懵圈了，赶紧翻出案综，翻了几页，“没说啊？” “你怎么知道？”陈晓峰知道杨骁不会在讨论案情的时候随意说模棱两可的话。 “昨天去现场勘察的时候，听人们讨论的。你们没查到，是因为这小舅子名不正言不顺，他妹妹不是人家正儿八经的老婆。” “三？”高乐惊讶道，“就在同村找小三啊？这上面说石灰厂的老板老婆就是庵沟村的。” “有钱人这种事还见得少吗？你们没查不出来的还多呢，这老板以前是庵沟村上门女婿，孩子都是随袁姓，也就是这几年发达了，这小三生的孩子可没随袁姓呢？”杨骁哂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 “骁哥！你太厉害了！昨天咱两一块去的现场，你怎么就知道这么多？”高乐摸了摸脑袋。 杨骁朝着高乐笑了一声，然后和陈晓峰对视一眼。 田阳真的觉的自己可能真的要眼瞎了，为什么总能撞到这种眉目传情的画面啊，这两人很明显在隔空借着眼神传递信息，这高乐，连同自己，都是他两play中的一环吧。 “他两以前也这样？”田阳看着旁边的阿诺和卡尔问道。 “我不知道，我跟着陈晓峰的时候，陈晓峰已经和杨骁闹掰了！”阿诺老老实实的回道。 “我也不知道，那会没注意！”卡尔倒是罕见的开口了。 “小三是什么？”阿诺对刚刚讨论中反复出现的词有点迷糊。 “就是插进别人家庭的第三个人，就叫小三。”田阳难得碰到有阿诺没接触而自己又恰好懂的过词。和警犬在一起以后，田阳才知道警犬真是聪明的有点过分了，要不是语言不通，和人类无障碍交流根本不是问题。 “你看我干嘛？”卡尔突然对着阿诺叫了一声，“放心，我不想插进你两中间，没有当小三的兴趣！” 田阳听了卡尔的话，赶紧看向阿诺，正好撞到阿诺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眼神，一副防备卡尔的眼神。 第35章 田阳看着阿诺和卡尔的眼神小剧场，不得不感慨，果然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这么会学以致用，这tm当狗真是可惜了。 “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那袁建伟就是一个普通的给石灰厂开货车的，这家人一副私了的样子确实不对啊！”高乐这才明白杨骁刚刚说的，为什么要拖着让案子不要轻易的结了。 “找什么理由呢？又能避开解剖，还能拖着不结案？”陈晓峰有点头疼。 “峰哥，这就是我的强项了，你看你和骁哥查案这么厉害，也该轮到我发挥作用了，要拖着还不简单吗？杀人，抛尸，还有是否酒驾？再不济还能查前科，谁知道有没有重复作案的可能性啊？把庵沟村附近几个村子失踪人口全排查一遍，至少能拖十天半个月。”高乐兴致勃勃的给陈晓峰和杨骁出主意。 “酒驾？当时在公路上没测出来，怎么查？”陈晓峰对于高乐说的方法很是惊讶。 “噗呲”杨骁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师哥你放心，有的是办法查！” 陈晓峰看着杨骁吊儿郎当的样子，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不过是徒增笑柄，便就此打住。 “峰哥你放心，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咱们破案虽然不像峰哥那么正统，但是也有我们的办法。保证给你拖到你说停的那天。”高乐这两次跟着陈晓峰和杨骁办案，发现两人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陈晓峰就属于特别正统的那种，从第一次发现女尸时的处理步骤就能看出，但是反观杨骁，不安常理出牌，昨天看现场的时候感觉还不明显，今天讨论案情时才发现杨骁的厉害。 第33章 强扭的瓜不甜？ 高乐大概明白了陈晓峰和杨骁的想法, 顾不上休息调整，就跑出去找杨骁汇报工作。 “你刚笑什么？”陈晓峰一边牵着阿诺和萨摩耶出去透气，一边问杨骁。 杨骁跟着陈晓峰出去, 卡尔自动的跟着杨骁往出走。 “笑什么？你不也觉得高乐太滑头了？”杨骁调笑了一声，之前没见过不太清楚，刑侦队的大队长张挺下面的二把手, 出去查案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次一交流, 也才意识到, 高乐这二把手当的是货真价实, 张挺那么轴的人下面确实需要这么一个圆滑的却又适度的, 不讨人厌的人。 陈晓峰没回话，自顾自的带着警犬来到后院, 知道杨骁在背后, 也不急着回去, 蹲下来用手指帮萨摩耶梳毛。 在庵沟村查81万的时候, 张挺就派高乐过来协助自己了, 当时看着高乐在关键时刻, 对着村民无理的要求, 游刃有余的应对，就觉得高乐和张挺的搭档方式很像杨骁和自己。 陈晓峰不喜欢刚刚杨骁形容高乐时说的滑头, 就像当时不喜欢其他人形容杨骁时说的鸡贼一样, 如果非要一个词来形容杨骁和高乐这类人, 陈晓峰会觉得圆滑更好一点。 田阳当狗这么久, 还是第一次被人撸毛, 这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在极度劳累的时候, 用那种能放出微弱电流的小梳子轻轻按摩头部的时候的感觉，就像有一股电流从陈晓峰接触的点开始，扩散到全身。 田阳舒爽的缓缓的闭上眼睛，脑袋也不由自主的朝着一侧微微歪去。 阿诺看着田阳嘴角向上翘起，眼睛眯的像月牙一样，毛绒绒的脑袋微微倾斜，阿诺的眼睛越看越亮，“阳阳，你这样真好看！” 田阳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阿诺，没有搭理。 田阳一直觉得狗界的审美和人类审美有点出入，阿诺对美的理解可能有点偏差。 果然，阿诺的话没落多久，就听到一旁站着的杨骁笑道“师哥，你这萨摩耶歪着脑袋，翘着嘴角，眯着眼睛的样子，真的看起来好蠢啊！哈哈哈哈哈” 杨骁的话一落，田阳脑袋立马一转，眼睛一睁，直勾勾的看着杨骁，田阳自我感觉，已经用了自己能使出的最严肃认真的表情了。 没承想，杨骁更乐了。 “呦呦呦，师哥，快看，生气了，哈哈哈，快看这圆溜溜的大眼睛，这微笑唇，哈哈哈，我发现这萨摩耶生气的表情好像更可爱了，你是怎么养出这么一条这么矛盾的萨摩耶的，嗯？怎么说呢，清澈的愚蠢，浑浊的狡猾！” 笑完萨摩耶后，杨骁看到陈晓峰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便顺势蹲下和陈晓峰一起帮萨摩耶梳理毛发。 田阳差点被杨骁一番话给气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就连发脾气都会被看成装可爱！！！！！ 杨骁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陈晓峰的态度，平时不总和杨骁针锋相对吗？怎么关键时刻，人家都这样说你的狗了，是什么力量让你保持沉默的？？？ “以后不要用可爱形容我！！”田阳义正辞严的对着阿诺说道，对着陈晓峰和杨骁撒不出的气，田阳一股脑全倒给阿诺了。 “可是？” “没有可是！！！可爱这个词不是用来形容公狗的！！”田阳决定从现在开始纠正阿诺的错误用词。 “可是？”阿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田阳再次无情的打断！ “没有可是！！我说过，从今天起，不准再夸我可爱了！！请夸我勇猛，帅气，野性十足！！”田阳能够想到一切和可爱不搭边的词。 “可是？”阿诺的话最终还是在田阳威胁的眼神中咽了下去。 卡尔白了阿诺和田阳一眼，那只萨摩耶还在和阿诺进行已经没有营养的对话，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头顶被杨骁恶作剧一样扎了一个小揪揪，上面别着杨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个粉色发卡，没有任何威武、勇猛可言，反而越显可爱了。 阿诺好几次想提醒田阳，都被田阳不走分说的打断了，后来也不再提醒不得不说，田阳真的是阿诺见过最可爱的一只狗狗…… 田阳和阿诺还在这因为可爱和威猛扯皮，只听到后院的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人还没出来，吕江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峰哥，我拿到监控了” 和吕江一起扑出来的是一早上没见的阿布，阿布凑到阿诺身边转了一圈，像是闻到什么不好的味道一样，躲的远远的。 “警犬真的一点烟味都闻不了？”田阳感觉阿布的反应有点夸装了，自己刚刚也在屋里待了半天，除了刚进去时有点不适应以外，出来以后就再也闻不到烟味了。 在外面散了这半天味道，没想到阿布回来还是一下就闻到了。 “要看犬种，如果是专职缉毒或侦探的犬的话，确实要保持鼻子的灵敏度，烟味对于我们来说有点太浓了，长时间在烟味的屋子里，鼻子慢慢的就被同化，变得迟钝，以后再碰到类似的味道，也会忽略不见。”阿诺给田阳解释道。 “忽略不见就不见呗！同化了就同化呗！”田阳有点不以为然，放人的时候，最开始田阳也不抽烟，后来宿舍抽的人多了，田阳也就习惯了，去了单位以后，不仅能在抽烟的房子里工作，偶尔烦闷时，也会点根烟解解烦。 “不能同化！”阿诺义正言辞的纠正道。“很多毒品走私会把毒放到味道重的东西里，有时候是烟，有时候是其他东西，我们要时刻保持清醒，不能被周边的环境同化了！” 田阳没想到会从阿诺嘴里听到这样一席话，不要被周边环境同化？ 那边的吕江不知道叽叽喳喳和陈晓峰汇报什么东西，田阳的思绪全被刚刚阿诺的话占据。 等到反应过来后，才看到吕江一脸献宝的把手上一个优盘递给陈晓峰。 “峰哥，你猜的真对啊，幸亏去的早，再迟一步，那条路上的监控就要识趣的坏掉了！” “几天的监控？七天？”杨骁指着优盘问道，一般国道上的监控最多会保留七天，如果没有专门拷贝的话，就会被七天后的内容覆盖掉。 “不止哦，这个月的都在里面！”吕江得意洋洋的说道。“幸亏我和峰哥这几天在支援国道执勤检查，和那伙人混熟了，一般的路段都是七天覆盖一次，但是庵沟村出来的那段国道路段，因为平时大货车走的比较多，所以交通事故也比较频繁，经常需要追溯到好久之前的监控，所以是一个月一拷贝，之前的说已经交上去了，拿不到，不过这个月的还没交，我就都拷过来了。” “看看吧，等找到端倪了，再找张挺从正规渠道拿以前的监控录像！”陈晓峰接过吕江手里的优盘。 本来拿监控这个事，陈晓峰是准备自己亲自去要的，但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被杨骁拦住了。 用杨骁的话来说，吕江是本地人。很多事情本地人出面会比两个外来户更方便。 “进去找电脑看看监控吧，把视频按时间分三段，我看最近几天的，然后是杨骁，最前面的吕江你看，主要看袁建伟的那辆车，车牌号记得吧？红色东风，9803！”陈晓峰把任务分配清楚后，顺手把自己的两只狗拴在了后院。 关于陈晓峰每次离开都把自己和阿诺拴起来这一举动，田阳觉得完全是掩耳盗铃！ 第36章 阿诺，卡尔这样的大型恶犬就算了，自己一只萨摩耶，有拴的必要吗？ 因为阿布嫌弃阿诺和田阳身上的烟味，所以这次罕见的没有拴在阿诺的附近，而是远远的待在了院子的另外一端。 卡尔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见阿诺和田阳，训犬员在的时候，还会凑过来，维持表面的平和，杨骁一走，连装不都不想装了，直接背对着阿诺超另外一个方向趴着。 后院里，田阳和阿诺被强行拴在一起。 如果只是普通的栓在一起，田阳也不会生气。关键是刚刚临走时，陈晓峰突然拍了拍阿诺的脑袋，嘱咐了一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 田阳立马明白陈晓峰这样做的心思，这狗子，从小养大的，情分果然不一样，明明做错事的是阿诺，但是陈晓峰就是不分青白的向着阿诺。 “哼，别以为栓在一起，我就原谅你了，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田阳直接给了阿诺一个后脑勺，头也不回的转向另外一边。 “阳阳你怎么知道不甜啊？”阿诺好奇的问道，本来想用这个问题打破这几天的冷战，没找到田阳一天，直接被起到跳脚。 “怎么着？还想强行扭瓜？哼！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蛇鼠一窝！狐群狗党！朋比为奸！猫鼠同眠！臭味相投！没一个好东西！！” 阿诺伸出爪子，抹了抹脸上的吐沫星子。 委屈的说道“没想强扭，就问问瓜甜不甜！” 第34章 吹牛逼没兑现？ 长时间的连续看监控视频, 尤其是这种公路上的行车视频，哪怕是把近一个月的视频分成三段查询三个人同时看，也花了一上午的时间。 中午过了饭点, 高乐带着盒饭找过来的时候，三个人才将将看完。 “峰哥，骁哥有什么发现吗？”高乐一边帮忙打开盒饭的盖子, 一边用一次性的纸杯帮忙接水。 “唔～，饿死了。”吕江一边往嘴里扒拉饭, 一边说话“看了一上午, 眼睛都快看瞎了, 啥也没发现, 就看到袁建伟的那辆红色东风来来回回的跑，还挺勤快的！” “我看的是最近这几天的, 我先说出事的这两天, 袁建伟的车在咱们发现他的前一天来来回回路上跑了四趟, 最后一趟回去的时间是晚上八点, 从凌晨四点多出来, 一直干到晚上八点, 中间几乎没休息！”陈晓峰一边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眼角, 一边接过高乐的水喝了两口。 “峰哥你怎么知道他中间没休息啊？”高乐对陈晓峰的结论有点疑惑。 “时间差！”杨骁接了一句。 陈晓峰抬起眼皮看了杨骁一眼，转头朝着高乐解释“嗯, 时间差, 四次监控间, 没两次的时间差都差不多, 除非中途休息的时间一样长, 货车司机开车时，除了因为长时间驾驶, 北斗提醒强制休息二十分钟，一般时候都不会休息，吃饭上厕所都会在这二十几分钟里解决。” 吕江塞在嘴里的饭突然难以下咽，难怪自己没有发现，全程只顾着找车了，就记录了一下出现的次数，压根没想到要记录出现的时间和日期。吕江心虚的把端着的盒饭放到桌子上，“我，我，我再去看看？” “吃吧，不急，听完再看！”杨骁用筷子点了点吕江的盒饭。 “还有一点，虽然袁建伟一副赚钱不要命的样子，但是也会安排休息时间，大概是来两三天，就会注意一天，所以我这边的录像里，有三天袁建伟的车都没有出现。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就是，咱们抓到袁建伟的那天，往前数三天，他都有出车，按道理那天应该休息的，我怀疑是那天他压死人，所以临时决定出来跑一趟活，顺便抛尸！”陈晓峰把自己的发现和疑虑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看着高乐问道“法医有没有办法不用解剖，只通过外表的伤口判断死亡的时间？” “这个吧，我也问过，按道理是可以的，但是吧，巧就巧在这袁建伟抛尸的手法上，小孩是在石灰里被发现的，所以很多的伤口都被石灰给盖住了，你们也知道，石灰一定程度是能防腐的，所以还真没办法准备判断死亡时间，甚至连时间段都给不出，所以法医才一直主张解剖！”高乐为难的说道。 陈晓峰也没失望，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像是早就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 “还有一种可能！”杨骁用食指敲了敲桌面，“可能小孩真的是被袁建伟不小心压死的，不过死亡时间不是他们说的昨天上午天没亮的时候，而是前天晚上，天黑以后！” 陈晓峰像是突然被点醒一样，立马坐直，整个身体朝着杨骁的方向前倾。 “哦哦哦，这个我知道，我理解骁哥的意思。”吕江刚刚听了半天一直插不进去，这会好不容易听懂了，赶紧发表自己的想法。“骁哥的意思是，如果是昨天上午压死的，那就是代表袁建伟是四点多出车的时候压的，那个时候小孩根本不可能一夜没睡没回家，就在车下玩！” “还有还有。”高乐也兴奋的说出看法“峰哥刚刚说了，昨天袁建伟按道理应该是休息才对，所以不可能早起去开车，最大的可能就是前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压死了，所以昨天才会打破这个作息规律，临时出车拉货，就是为了抛尸！” 陈晓峰想了想，问出疑点“两个疑点，第一，如果是前天晚上压死的，为什么不连夜抛尸，反而是等到天大亮了，我们都开始检查了，才跑出来。第二，如果前天是不小心压死的，一般人的第一反应是送医院，看看还有救没，而不是直接抛尸吧！” 说完两个疑点，陈晓峰又像想到什么一样，问高乐“袁建伟的犯罪记录查的怎么样了？” “哦哦，查了，没有任何犯罪记录。”高乐赶紧调出电脑里查到记录，放到吃饭的桌子上，用鼠标点开里面的文件“而且啊，这个袁建伟平时真的是遵纪守法，来大卡这么久，一般司机都多少有点交通罚单什么的，这个袁建伟连一个交通罚单都没有！” 四个人凑在电脑前看了半天，集体向后靠去，好像突然又进入了死胡同了。 “难道我们想错了，袁建伟真的是老手作案？”杨骁按着手上的关节，发出“咯”的响声。“老手作案，所以才会在平时的履历上完美的包装成一个守法的人，所以才会懂得用石灰来处理尸体，掩盖死亡时间，甚至就连白天抛尸都是计算好的，纯纯就是为了挑衅？” 杨骁的推测让几个人面面相觑，高乐摸了摸胳膊，“骁哥，你这说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骁哥你看监控有什么发现吗？” 杨骁笑了一声，一边伸手把陈晓峰面前放着的一次性筷子掰开，又放回陈晓峰的饭盒上，把整个盒饭都往陈晓峰的方向推了推，示意陈晓峰赶紧吃，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这发现就更有趣了，有五天天的时间，这小红卡车一天出现四趟，中间时间差卡的死死的，像是一点也不休息。还有剩下的四天，一天就跑一趟，早上十点多才出门，早上四点不到就回来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这袁建伟从十四号那天，突然就觉醒了，开始奋发图强了！相信勤劳致富了！开始试着用双手创造财富了！” 杨骁的调侃说的吕江和高乐都楞住了。 “我现在越来越相信刚刚骁哥的推断了！”高乐喝了口水压了压心底的震惊。“如果这个袁建伟真的是一个老手，说明这个案件压根就不是什么冲动作案，这tm是早有预谋啊！从十四号开始就改变作息了，那只能说明，谋划的开始比十四号要更早啊！” 吕江看着桌子上齐齐看向自己的三人，磕磕巴巴的说道“我再去看看我的那段时间！” “先吃饭吧！”陈晓峰打了个圆场，示意大家先吃饭。 盒饭的饭菜但是营养均衡，荤素搭配，有青菜，有肉，还有米饭和汤。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厨师好像格外偏爱胡萝卜，青菜炒胡萝卜，牛肉炖胡萝卜，汤里都有胡萝卜丝。 陈晓峰拿着筷子，半天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开始下手。 正当陈晓峰犹豫的时候，右侧突然推过来一个饭盒，饭盒里面的胡萝卜条，胡萝卜块，胡萝卜丝都被挑走了，剩下绿油油的小油菜，大块的牛肉，清澈的汤。同时，自己面前的饭盒也被那只手顺势拖走。 陈晓峰抬头看了看埋头吃饭的杨骁，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开吃。 吕江大概是心虚，快速把饭扒拉进嘴里，几口吃完就赶紧回到电脑前重新开始看视频。 餐桌上就剩下陈晓峰和杨骁，杨骁吃东西块，在吕江刚放下碗的时候，就也跟着放心空的饭盒，端起纸杯子，悠闲靠在椅背上，看着陈晓峰的方向，半天都没有动，好像还在想刚刚讨论的案件。 杨骁看着陈晓峰慢条斯理的一根一根的夹起小油菜放到嘴里，一口蔬菜，一口肉，一口大米，一口汤，像是被输入什么固定吃饭程序的机器人一样。 以前只觉得想陈晓峰这样的吃饭方式真的是无趣极了，一点也不过瘾。现在再看，却觉得这个人怎么连吃饭都这么一板一眼的，真的是可爱极了。 第37章 有点像陈晓峰最近养的那只萨摩耶，明明只是歪着脑袋站在那里，却浑身透漏着愚蠢和可爱！ 想起萨摩耶，杨骁突然想起被遗忘在后院一上午的四只警犬。“对了，狗喂了吗？” 陈晓峰吃饭的动作一顿，吕江点鼠标的手也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吱”的一声，凳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只见高乐腾的一下蹦了起来“我妈呀，瞧我这脑子，我把咱们的警犬同志忘了个一干二净！” 杨骁也意识到问题了，赶紧坐直身体，又问了一遍“没喂？真没喂？” “嗯，没喂呢，我给忘记了，警犬吃啥呢，我现在去后厨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不！”高乐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 陈晓峰和杨骁对视一眼。 “你去！” “你去！” 两人难得这样的默契！ 看到对方和自己说出一样的话，齐齐的转身朝着吕江说道“你去！”你去！” 高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嘀咕着，不就是喂狗吗，至于这么推诿吗？ “啊！”吕江看着伸向自己的两只手，急忙拿出自己的挡箭牌，“我，我还得看视频呢！” “我替你看！” “我替你看！” 又是默契的一句话。说完以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急忙默契的移开视线。 等到吕江跟着高乐从后厨出来，提着一桶骨头和一桶肉汤，带着四个铁盆朝后院走的时候，高乐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刚刚怎么峰哥和骁哥都不愿意过来喂狗啊？喂狗多好玩呢！” 吕江提着一桶骨头，气喘吁吁的看着高乐，哂笑一声。“喂狗好玩？那是正常饭点的时候，喂狗才好玩了！你自己瞅瞅现在几点了！” 看着高乐真的放下桶准备拿出手机看时间，吕江直接气笑了。“别看了，赶紧走，等你喂完你就知道了。” 高乐只好重新提起装满肉汤的桶，将信将疑的跟着吕江朝后院走去。 厨房不知道没有收到警犬的报饭，所以没有单独给警犬做，去厨房拿饭时，高乐才知道，原来狗吃饭需要这么惊喜，人能吃的好多东西，狗竟然不能吃，剩饭剩菜因为油盐太重，直接就被pass了。最后只能把厨房的大师傅薅起来，收拾了一堆牛骨头和肉块，放到几个高压锅里炖了炖，赶紧倒出来晾了晾就倒桶里提了过来。 刚到后院，就看到后院的三个角里栓着四只警犬，卡尔和阿布各自占据一个角落，剩下阿诺和萨摩耶占据一个角落。 高乐出来的时候，四只警犬还没什么反应，等到看到吕江出现，立马像是炸窝了一样，齐齐的站起来，朝着吕江狂吠。 后院响起来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前面楼里，凑在一起看视频的陈晓峰和杨骁一顿，转头对视了一眼，心虚的赶紧重新看会屏幕，半响，听到外面的狗叫声慢慢的变弱，才笑了一声“好像骂的挺脏的啊！！！” “能不脏吗？这都四点多了，才吃上午饭，估计这仇要记好几天呢！” 高乐生平还是第一次从狗的叫声中听出了责备。明明什么都没听懂，又像是什么都听懂了。 吕江自知理亏，进了后院，只顾着低头做事，把四个饭盆一一摆开，然后把桶里的骨头和肉汤分装到饭盆里，听到狗叫也不好还嘴，只等到狗粮分好，四只警犬也叫累了，这才上前默默地上前把栓狗绳解开。 “吕小江！！！你还是人吗？？你自己看看几点了？？你想饿死我啊！！！”阿布在看到吕江的第一时间就急得上蹿下跳，要不是牵引绳长度的限制，早就一下扑上去了。 “呦，这会才来啊，你怎么不等到太阳下山再来啊！！提这么重的桶累不累啊，我觉得肯定不累，毕竟你自己早早的吃饱了，哪里能想起我们还饿着肚子呢！”卡尔没看到杨骁，只能把怒气发到吕江身上。 “陈晓峰呢，陈晓峰呢！！！当年带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说好了再也不让我受伤呢？？结果呢，这才几天啊，饭都不给吃了！！！吕小江你让陈晓峰出来，别以为他躲在里面，我就不知道他在！！陈晓峰出来！！！”阿诺的怒气是卡尔和阿布的两倍，从饭点开始，阿诺就给田阳许诺，为了表示歉意，要把今天午饭里的好吃的都给田阳吃，结果呢，左等右等，别说午饭了，水都没等到一口。自己吃不上饭忽然难受，但是更让狗难受的还是吹出去的牛逼没能兑现。 “今晚要不把他们留这？咱们装作执行任务没赶回来？”陈晓峰听着外面阿诺激动的叫声，越听越觉得这个梁子恐怕一时半会解不开了。 “我觉得行！把吕江也留下，咱两走，这样他们就会以为咱两出去执行任务了，把他们托付给吕江了，是吕江忘了喂狗粮了！”杨骁表示很是赞同，虽然刚刚卡尔的叫声没有阿诺那么尖锐，但是也是嘀嘀咕咕半天不知道在说什么，估计没说什么好话。 “好，我同意！” 第35章 没有相好的安慰犬 吃完东西以后, 吕江被阿布咬住裤腿，听着三只警犬“嗷呜，嗷呜, 汪汪汪”声情并茂的叭叭叭了半天，这才从后院脱身出来。 等到吕江回到办公室，发现刚刚还在看视频的陈晓峰和杨骁早已不知去向, 打了两人的电话，都被挂断了, 吕江也不知道后面的安排是什么, 只能暂时带着四只警犬在刑警大队住了下来。 刑警大队给人住的地方都是几张上下铺, 给狗住的地方就更拥挤了, 值班亭旁边的小屋子里，巴掌大的地方, 阿布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 就朝着吕江“汪汪汪”的叫。 “你自己看看, 你自己看啊, 能住吗？” 杨骁和陈晓峰都不在身边, 卡尔和阿诺倒是识相的主动进去, 门外就剩阿布一个在不依不饶的和吕江讨价还价。阿诺一进来就占据了门对面的另一侧的角落, 阿诺之前在基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田阳睡觉喜欢靠近门口, 但是又不喜欢对着门口的位置。所以阿诺一进门, 直觉这个位置应该是田阳会喜欢的。 果然田阳在环视一圈以后, 朝着阿诺占好的位置走了过来。 卡尔顺势占了阿诺对面离门比较远的位置, 现在立秋了, 这个城市不像之前的基地，四季如春, 入夜以后会感觉有点冷，卡尔不是很适应，所以思考再三，还是选了远离门口的位置。 “汪汪汪，不行，住的太差了，今天吃的玩，住的也不好，吕江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阿布还在门外对着吕江上蹿下跳的，叫声中多了几丝撒娇的意味。 “好好好，我知道，明天给你吃好的好不好。”吕江一边摸着阿布的脑袋安抚，一边微信上打字问陈晓峰的去向。“阿布阿，你再不进去，房间就被他们三个占满了，你今晚就只能睡外面了。” 阿布转头看向屋内，果然，除了门口直对着的位置，其他两个位置已经被卡尔和阿诺占据了，只能不情不愿的往里走。“汪汪汪，你别忘记啊，明天给我吃好吃的。” 不同于阿布的不情不愿，卡尔的无动于衷，阿诺还是很感谢这次外勤的，要不是这次的外勤，或许今晚回去基地，自己还要被田阳赶走去睡别的轮胎了。 在这样小的房间里，其他角落都别占据的情况下，阿诺顺势窝在了田阳旁边，田阳看了看屋里的情形，倒是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阳阳，你冷不冷？”夜幕降临以后，阿诺开始试着打破眼前的沉默，没话找话。 田阳睡觉的时候，还是保留着当人的习惯，喜欢躺着或者侧着睡，现在因为阿诺在旁边，躺着的话，翻着肚皮的样子实在算不得好看，所以田阳朝着墙的一侧侧身睡着，对于阿诺的没话找话也没搭理。 “阳阳，你说这个案件的下一步，陈晓峰他们准备怎么办呢？”阿诺换了个话题，田阳虽然还是没有吱声，但是耳朵却不由自主的立了起来。 阿诺看着田阳立起来的耳朵，看的出来这次的话题应该是比较感兴趣，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上午他们说要看监控，今天一天都没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出去找证据了？” “我觉得不是吧，找证据的话，吕江为什么不去啊？”另一侧的阿布无聊的舔着爪子上的毛，听到阿诺的推断，提出自己的疑问。 阿诺转头看了一眼阿布，没有回答，继续对着田阳的耳朵说道“看监控肯定是想了解那辆车平时的行车习惯，根据平时的习惯，找到反常的点，然后作为突破口。” 这次田阳不仅是耳朵在动，尾巴也无意识的上下甩动着。 阿诺决定再接再厉。 阿布本来以为阿诺是准备讨论案情，结果自己接了一句以后，阿诺像是没准备和自己接话一样，绕过自己对着田阳自言自语。 另外一侧的卡尔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瞥了瞥嘴巴闭着眼睛趴了下来。 “如果是出去找证据的话，为什么吕江没去啊？”田阳问出自己同样的疑问。按道理，有了可疑的证据，吕江这个本地人在场的话，肯定会比那两人单独出去更加方便。 第38章 “额，可能吕江有别的安排吧！”阿诺心虚的说道，刚刚那一系列推断全是为了吸引田阳的注意，倒是不像平时那么严谨。 “哼！”刚刚没得到阿诺回应的阿布，本来已经背对着阿诺准备睡觉，忽然听到阿诺回应田阳的提问，猛的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阿诺，像是想通什么一样，又转过去，背对着阿诺继续睡觉。 阿诺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阿布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只让狗满生崇敬的警犬了。 “果然，感情就是一只警犬最大的绊脚石。”阿布恨恨的想着。“或许卡尔这样无情的警犬才是自己应该追随的对象！” 阿布抬头朝着卡尔的位置看了一眼，卡尔还是之前闭着眼睛的状态，虽然眼睛是闭着的，但是耳朵却是竖起来的，就连休息时都在关注周围的动静，果然，一只合格的警犬，就该像卡尔一样警觉，而不是像阿诺一样，整只狗都快贴到那只萨摩耶的背上了。 阿布不知道卡尔现在心中想的根本不是周围环境的动静，而是刚刚田阳的问题。为什么陈晓峰和杨骁找证据时不带着吕江，这个可太好解释了，这完全就是那两人一贯的作风，经常背着其他一起出去，有时候确实是出去找证据了，更多的时候是找个地方干些其他的事情。像今天这样被留着这里也挺好的，不然又得去给两人在外面放风，以前雷霆还活着的时候，卡尔经常和雷霆一起在外面，现在剩下自己一只犬了，卡尔不太想跟着，因为会时不时的想起雷霆来。只是不知道自己今晚不回去，喜乐没有自己的投喂，会不会饿着。 “什么安排？”田阳追问道。 “额。”阿诺还没来得及理顺逻辑，自然也不可能立马编出什么理由，只能心虚的敷衍道“这个还要根据明天的情况才能知道。” 没有得到合心意的回道，田阳没再追问下去，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半响了，田阳听到阿诺在后面嘀嘀咕咕道“……萨摩耶为什么会生气？” 田阳一个转身爬了起来“哼，你不是对萨摩耶很熟悉吗？什么美美，甜甜，静静，丽丽的，您还有不知道的事啊？” “没有丽丽。”阿诺弱弱的纠正道。 田阳一下给气笑了，感情自己一通发火，阿诺还当自己在玩呢。 “没有丽丽怎么了，您有的是萨摩耶，别以为我不知道，小明都和我说了，你们每只警犬都有相好的安慰犬，没有丽丽，您不是还有香香什么的吗？”田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是就是有种被阿诺背刺的感觉。从小明嘴里知道安慰犬的实质以后，田阳就控制不住的猜测，阿诺身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一位存在，在这个基地，甚至来这边，遇到自己前，在之前的基地里，或许不止一位？ 田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独处时胡思乱想的越来越少，失眠的症状也慢慢的没有了。 田阳记得自己刚变成狗的时候，还会像以前一样，没来由的心情不好，没来由的控制不住脾气，没有来的犯懒不想动。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和阿诺一起讨论案件，没事干的时候，也可以静静的躺着，晚上睡觉几乎不再失眠，不用因为担心第二天的安排而焦虑的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阿诺和自己的状态一样！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阿诺可能有自己的安慰犬。 就像上学那会，一个宿舍玩的好的哥们，忽然有了女朋友，然后生活的重心就会开始改变，慢慢的吃饭、上课都会陪在女朋友身边，甚至游戏、运动也慢慢的变得和女朋友有关，明明还在一个宿舍里，却越来越没有交集。 与其说田阳是在生气阿诺有安慰犬没有告诉自己，或者是把自己当成安慰犬有点侮辱犬了，但是只有田阳知道，自己是在害怕，害怕阿诺的改变，因为自己好像已经适应这样的一种状态了，并且，目前并不准备发生改变。 在害怕的事情发生前，田阳先建起一堵围墙，把自己围起来。 “阳阳你怎么了？”阿诺不懂田阳生气的点，想了想田阳之前说过的，忐忑的问道“阳阳你是又在抑郁吗？” 阿诺记得田阳生气的时候说过，让自己尊重他的抑郁。 田阳直接被阿诺的话气笑了，“是，我在抑郁，麻烦你不要理我，让我安静的抑郁可以吗？” “哦。”阿诺看着田阳背过去的身影，怏怏的趴了下去。想到田阳刚刚的控诉，虽然知道田阳现在未必想听自己说话，还是忍不住小声的解释道 “我没有相好的安慰犬。” 过了很久，田阳又听到后面阿诺小声的嘀咕着。 “只有你！” 第36章 萨摩耶受伤 田阳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没想到刚躺下一会，就陷入了沉睡。 田阳只感觉睡梦中迷迷糊糊的，中间有点冷, 但是很快就感觉有个暖和和的东西靠过来，田阳习惯性的蜷缩起来靠近热源。 感觉没睡多久，就被一声声的狗叫声和嘈杂的人声吵醒了, 刚睡醒的田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环顾四周以后, 意识才逐渐回笼, 这是在刑警大队的门房里呢。 门外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 有人声, 有狗叫，田阳竖起耳朵听了半天, 这才辨别出来, 外面有阿诺的声音。 “卡尔, 咬住那两人的裤腿, 不能让他们跑了。”阿诺的声音在黑夜里又急又快, 中间夹杂着刺耳的叫声。 “啊, 啊, 啊，这死狗在咬我腿。” 田阳环顾四周发现, 屋里除了自己, 其他三只狗都不见踪影。 等到外面的声音慢慢的平静下来, 隐约传来“警察, 都不许动！”, 田阳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从虚虚掩着的门缝里钻了出去。 门外灯火通明, 阿诺咬着一个男子的裤腿，男子已经被阿诺带的跌倒在地上，一手遮着自己的脸，一手还在地上不断摩挲，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没被阿诺咬住的那条腿，不停的向下踹着，阿诺一口咬住裤腿不肯放松，一边还要不断躲避另外一只腿，田阳看到有两次，那人的脚擦着阿诺的背部恶狠狠的踹过去。 田阳的心都揪了起来，想着找个时机扑上去帮帮阿诺。 另一侧卡尔和阿布朝两个方向咬着一个女人的两只裤腿，那个女人也是同样的被掀翻在地，不一样的是两条裤腿被咬着朝着不同的方向拉扯，不能像那个男人一样用腿去攻击下面的卡尔和阿布，不过这个女人的叫声特别凄厉，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样。 周围围着的是一圈警服都没穿利索的警察。 田阳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阿诺这边，一直试着在附近徘徊，想要找机会扑上去咬住那只总想偷袭阿诺的腿。 田阳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条乱蹬的腿上，没有注意到挣扎的男人在地上摸到不知道什么东西，用尽全力朝着下身咬着腿的那只警犬砸过去。 工作的时候，阿诺的注意力是很集中的，在最初安排好后，看到卡尔那边不需要自己帮忙，就全力对付这个男人，开始的时候，这个男人还试着脱下身上穿着的皮衣，不断甩动皮衣去驱赶自己，阿诺抓住机会跳起来咬住皮衣，借助男人甩动皮衣的力道，顺势把皮衣从男人的手里扯了下来。 然后抓紧机会趁着男人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冲过去撞击他的小腿，男人一个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阿诺咬住男人的一条裤腿就往一侧拉扯，很快男人就失去了镇定，着急忙慌的用另外一条腿挣扎，阿诺巧妙的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蹬踹，余光注意到男人好像在摩挲什么，砖头飞过来的一瞬间，阿诺放开咬住的裤腿，向一侧躲去，成功的避开砖头的攻击，准备重新上去咬住裤腿。 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啊”的一声，同时伴随着被砖头砸中的闷哼声。 阿诺找机会向后看了一眼，还以为又是哪个碍事的警察被自己躲开的砖头砸中了。 身后没有警察，一团白绒绒的物体蜷缩在一旁，身侧静静的躺着那块砖头。 是田阳！ 阿诺压根没注意到田阳是什么时候出来，又是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后的。 注意到田阳被砖头砸的好像爬不起来了，阿诺第一反应就是想要上前看看田阳。 可以另外一侧的男人因为阿诺的这一愣神，抓住机会，收回双腿，撑地正准备站起来。 阿诺两边衡量片刻，最终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向男人扑过去。 男人没想到这只狗又卷土重来，看到一条大型犬朝自己扑过来时，第一反应就是伸出胳膊，企图阻挡这种攻击，等到意识到自己手臂的阻挡无济于事，想要收回来时，早被扑过来的警犬一口咬住胳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立马传来一声惨叫，和刚刚被咬住裤腿带的起不来情形不一样，胳膊上传来的痛感让男人保持不了一点风度，突如起来的叫声完全覆盖了一侧女人的叫声。 第39章 田阳也被吓了一跳，强撑着肚子上的疼痛站了起来，只见吕江抓住机会压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把男人的一只胳膊掰到身后，另外一只手压着男人的后脖颈。 阿诺看到男人被吕江压制在地上，这才松开咬着的手臂，从围过来的警员的腿缝间钻出去，朝着田阳跑过去。 “阳阳！”阿诺的声音都在抖，阿诺想上前看看田阳受伤的地方，但是看着田阳蜷缩的身体，竟然一下不知道从哪里下嘴查看。“阳阳你哪里疼，阳阳你让我看一下。” 田阳的肚子一抽一抽的疼，眼前发黑，看着阿诺跑过来以后，大致确认一下阿诺好像没有受伤，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阳阳，阳阳，阳阳！”阿诺吓坏了了，阿诺从来没见过哪只狗像田阳现在一样，嘴里一直往出吐东西，四只爪子都在不停的抽抽，眼睛紧闭，肚子跟着呼吸一起一伏的。阿诺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只能一声一声的叫着“阳阳，阳阳。” 半夜爬起来的警察没人注意阿诺这边的情况，大家都被深夜摸到警局的一男一女吸引，还是卡尔和阿布听到了阿诺的叫声，过来查看情况时，才发现田阳的异状。 阿诺早在田阳吐出来的时候，就被吓的六神无主，全靠着阿布咬着吕江的裤腿叫人过来。 卡尔代替了吕江刚刚的位置，紧紧的盯着那个被手铐烤住的男人，男人的一侧胳膊上，血迹透过衬衣渗了出来，可以明显的看到四个尖尖的牙印。 卡尔回头看了一眼阿诺，警犬在最开始接受训练时，就被反复训练怎么做到只咬衣服不咬肉，卡尔觉得阿诺这样的警犬，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才对。 但是看着被吕江抱起来的萨摩耶，还有焦急的跟着吕江后面的阿诺，卡尔又感觉，或许不是因为不小心？ 刑侦大队不像基地，设有专门的兽医门诊，吕江抱着萨摩耶一路飞奔到旁边的附属医院的急诊，直接被值班的护士拦在门口，因为急诊不接待动物。 陈晓峰和杨骁的电话都没人接，吕江着急的打电话找高乐协调，大半夜的高乐也没有办法，只能把刑侦队值班的法医从床上拉起来，赶到附属医院的急诊科。 因为犬类不能进入医院，所以吕江抱着萨摩耶蹲在医院急诊科门口的地方，着急的一遍又一遍的催高乐快一点，中途田阳突然四肢抽搐的动了一下，紧接着嘴巴里又吐出一堆东西，之前在刑警队，吐出来的东西里还能看到晚饭的残渣，这次吐出来的已经完全看不到食物的痕迹，全是清液。 值班的护士注意到，大概也觉得可怜，便出门教这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把怀里的警犬平放到地上。 “快放地上，你这样抱着，它容易被吐出来的东西堵住喉咙，会导致窒息的。” 吕江听罢，立马把萨摩耶小心的放在地板上。 阿诺赶紧凑过去，伸出舌头想要帮田阳舔一舔，阿诺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帮田阳减少疼痛，如果可以的话，阿诺宁愿刚刚那块砖头砸中的是自己。 阿诺轻轻的舔舐着田阳的脑袋，想要帮田阳减轻疼痛，可是地上的田阳一动不动，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外界一样。 护士端着一个小盘出来，刚想蹲下看看这只萨摩耶的情况，被萨摩耶旁边窝着的大黑狗吓了一条，连着往后退了几步，端着的小盘里的东西地里桄榔的倒了在托盘里。 “呀，这怎么还有只大黑狗呢？太吓人了，我可不敢过去，警察同志你要不自己给萨摩耶处理吧。”护士这才注意到萨摩耶旁边还有两只警犬，蹲在萨摩耶旁边，眼睛凶光闪闪，像是随时要扑上来吃人一样。 阿诺一愣，抬头看着躲的远远的护士，立马像是听懂了一样，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段距离，远远的离开田阳身边，看到护士迟迟不敢上前，只能一溜烟从门中出去，站在玻璃门的外面，隔着玻璃看着里面，像是在告诉护士，自己不会随便咬人。 护士看着那只黑色大型犬一连串的操作，也懂这这个警犬想要表达的意思，“我离开，请你救他！” 护士喃喃的说道“这狗还挺通人性的。” 吕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蹲下来帮护士打下手。 护士轻轻的托起萨摩耶的脖子，帮助萨摩耶把嘴巴里的呕吐物清理出来，又检查了一下萨摩耶的身上，没找到明显的伤口。 “没伤口啊，是吃坏了吗？”护士疑惑的问道。 “啊，不是，好像是被砖头砸到了，砸到哪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吕江赶紧把受伤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护士试着按压了一下萨摩耶的背部，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然后是四肢，然后是头部，最后按到肚子时，萨摩耶忽然抽搐了一下。 “好像是肚子，这得做个b超才能看出来吧。” 看着护士在里面检查，阿诺焦急的在玻璃门外面走来走去，直到田阳又一次抽搐，阿诺着急的贴在玻璃上，紧紧的注视着里面的田阳。 阿布在阿诺主动走出来的时候，就被吕江一并赶出来了，这会虽然也担心田阳的安危，但是也只是静静的卧在一旁，看着阿诺一只狗在急躁的走来走去。 高乐办事还是很快的，没过一会，就领着一个人拿着个盒子一路小跑的进来了，远远的就看见门外的两只警犬，走过来一看，门里正是吕江和萨摩耶。 高乐赶紧带着法医老韩进去。 “怎么样怎么样？”一进去高乐就着急的问道，“我们队的医生就老韩在，看看老韩能不能帮上忙。” 吕江看着大喘气的法医，再看看高乐提在手里的工具箱，踌躇的说道“还没死呢，现在就叫法医来解剖，会不会太早了？” 高乐被吕江的话直接雷到当场。 “什么解剖啊！我是叫老韩过来帮忙抢救的！今晚把萨摩耶解剖了，明天峰哥来了能杀了我！” 吕江看了看门外紧紧的贴在玻璃门上的阿诺，没好气的说道“不用等明天，今天救不活，门外的阿诺就能把咱两活活咬死！” 老韩没管高乐和吕江的对话，直接蹲下去和护士配合着一起检查起来。 “感觉像肚子伤了，是不是得做个b超看看？”老韩摸了一会询问道。 “可是这是狗啊，急诊不接收狗的！”护士为难的回道。 高乐一听，立马起身，朝着急诊部走去，没过一会，两个护士，一个医生推着一个病床跟着高乐出来了。 几人出来以后，有序的把地上的萨摩耶抱起来放在病床上，推着移动的病床往里走，老韩和护士都跟着身后走了进去，吕江和高乐也跟着往前走了几步，被拦在急诊的检查室外面。 阿诺看着田阳被抬起来推进去，本来想跟着进去，但是想到刚刚因为自己的靠近，不敢抢救田阳的护士，脚步便有点犹豫，最后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在外面等消息。 既然不能代替你受伤，起码不要干扰你抢救！ “你刚刚和医生怎么说的，怎么又同意抢救了？” 吕江疑惑的看着高乐。 “嗯？我就说外面是军犬，不是普通警犬啊！军人依法优先，军犬也该有点特权吧！”高乐开玩笑的指着急诊室墙上“军人优先”的标语说道。 “真的？”吕江还有点疑惑，如果这样说就能同意的话，刚刚自己也不至于抱着萨摩耶连医院都进不去，毕竟就口才来说的话，吕江并不觉得自己会差。 “呵呵，不然呢？”高乐笑了两声，“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和峰哥交代吧！刚走一晚上，就把峰哥的狗照顾到急诊室了。” “啊！”吕江嚎了一声，这事情单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第37章 萨摩耶转院！ 萨摩耶进去没一会, 吕江就收到了陈晓峰的电话，磕磕巴巴的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后，顶多半小时, 就有辆车停在医院的门口，陈晓峰从副驾驶座上开门走了下来，程晓峰走过来的时候, 那辆车朝前开着好像在找临时的停车位。 “峰哥你是从基地过来的吗？”吕江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从挂电话到陈晓峰过来, 22分钟, 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警犬基地到刑侦大队, 至少40分钟。 “不是，今晚什么情况？”陈晓峰简短的回复, 好像不愿多说。 “峰哥, 是死者的奶奶和叔叔, 我过来的时候, 我们大队长在那审问呢, 好像是大半夜来刑侦队偷尸体来了！”高乐赶紧上前解释, 刚说了两句话, 就看到杨骁甩着手上的车钥匙远远的走了过来。 吕江的注意力被过来的杨骁吸引，看着杨骁手里的车钥匙, 愣头愣脑的问“骁哥, 你怎么来了？刚刚车上的是你啊？你和峰哥一起来的？” 高乐听着吕江一连几个问题, 个个都在雷区上蹦跶, 眼见这陈晓峰和杨骁都没有回答的样子, 赶紧上前岔开话题。“骁哥，车不好停吧？这一片晚上就是这样, 老城区了，没有停车位，一到晚上路的两边全是车，贴罚单都没用。” 第40章 杨骁哂笑了一声，赞赏的看着高乐回复道“停车倒是小事，消防才是大问题吧！” “呵呵呵，您说的对！改天和消防那边说一下。”高乐想的是今天下午在张挺那看到的关于陈晓峰的档案，一改往日插科打诨的样子，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晚上的情况，简明扼要的和陈晓峰说明情况。 吕江诧异的看着一旁滔滔不绝的高乐，刚刚竟然用的是“您”，这么久了，吕江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高乐和人说话，也会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吕江把高乐的异状归结到晚上没睡好，所以才会这么言简意赅的解释情况，早点解释完，早点回去休息。 嗯！一定是这样的！ “刚进门就被警犬察觉？”杨骁抓住了高乐刚刚说的关键词，“你不是说从大门直接进去了吗？警犬住后院，这么远的距离，警犬先发觉？你们后赶过去？” 杨骁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奇怪，刑侦大队的建筑构造里，后院和大门的距离，已经不仅是隔几栋楼的问题了。 “不是啊，警犬住门房啊，我们住后院宿舍楼！”吕江好容易抓到自己知道的信息。 “门房？警卫亭？”杨骁想了想刑侦大队的大门，有点不太明白吕江的解释。 “不是警卫亭，大门进去右手边，有个小屋子，放杂物那个！”吕江手舞足蹈的给杨骁解释。 高乐现在恨不得上前把吕江的嘴捂住，要不是知道吕江的为人，这会都要怀疑吕江是故意给自己上眼药了。 “那个屋子啊！”陈晓峰想了想问道“我记得那个屋子不是特别小的吗？能住下四条狗？” “挤挤呗！”吕江大大咧咧的说道，完全没看到高乐僵在脸上的笑。 陈晓峰和杨骁对视了一眼，没再继续这么话题。 陈晓峰环顾四周，发现门外贴着玻璃的阿诺和趴在一旁的阿布，“他两怎么在外面不进来？” “医院不让狗进呗！”高乐正想解释，又被口快的吕江抢了一步。 “你们看着我干嘛？”吕江看着对面的三个人，陈晓峰和杨骁一脸无语的表情，吕江姑且可以理解为对医院这个制度的不理解，但是高乐的表情就很难解释了，吕江竟然从高乐眼睛里看到了责备。“不是，这是人家医院的规定！” 高乐沉沉的叹了口气，带着吕江这样的队友，自己今晚给陈晓峰留下的印象高乐都不敢想有多差了。 四人在急诊外面待了一会，就看到老韩和一名医生走了出来。 陈晓峰开始没认出来，两个医生都摘了口罩后，陈晓峰才认出来其中一个是这几天打过交道的法医老韩，那个主张解剖死者，因为死者家属不同意被驳回的法医。 “那是老韩吧？”陈晓峰指着对面讨论的医生，问旁边的人。 “是老韩，我带过来的，不是解剖，是来参与抢救的。”高乐赶紧抢在吕江开口之前解释。“队里没有兽医，也没有值班的医生，正好老韩在，想着过来帮帮忙。” 说话间老韩和急诊科的医生走了过来，急诊科的医生把一叠检查报告递过来。 陈晓峰伸手接住，随意翻的看了看，有纸质的单子，也有拍的片子。 “我们做了b超，也做了血液检查，还有x光，这只狗是被砖头砸中了腹部，外面没有明显的伤口，也没有出血和吐血症状，但是有呕吐，还伴随着四肢抽搐，检查结果显示有点出血，我们排查了脾脏破裂的情况，现在怀疑是肠道扭转和内脏损伤，但我们毕竟也不是专门的兽医，狗狗内部的情况了解也不是很多，还是建议找专门的兽医再看看。”急诊科的医生简单的把检查结果说了一遍。指了指陈晓峰手上的检查单，嘱咐道“找兽医的话，这些单子也能用，剩下排除其他可能的时间。” “情况危急吗？是不是考虑先尝试用药？”陈晓峰听明白后，捡重点的问了两个问题。 “暂时没有危险，现在呕吐和抽搐都好一点了，内脏出血应该也不多，后期可以喂食阿莫西林消炎治疗，或者持续呕吐还需要输液，防止脱水。我的建议就是最好是找专业的兽医看看。”急诊科的医生说的话还是比较保守，一直强调要找专业的兽医，杨骁猜测大概是现在病情比较稳定，但是又估量不好后续会不会突然恶化。 “那您看，现在适合移动吗？我们可以把他带回警犬基地去治疗，但是基地离这边比较远，开车最少半小时，中途会不会？”陈晓峰还没开口，杨骁当机立断的决定移送到基地。 “半小时应该是没关系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过去，有点突发情况我也可以处理一下。”老韩扶了扶眼镜，对着杨骁说道。 “行，麻烦韩老了！”杨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联系基地的兽医，说明情况。 高乐听到杨骁的话，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杨骁。 杨骁的档案高乐也有点了解，毕竟陈晓峰大多数的行动里面都能看到杨骁的名字，高乐猜过杨骁的家世，但是就现在看来，前面还是叫老韩，转个弯立马叫韩老，这变化，恐怕不仅仅是家世的问题了，可惜吕江实在是个木头，守着这么两个人，还能把事情办成这样。 回去的车上，受伤的萨摩耶占据了后座的大部分的位置，老韩也是堪堪挤在门口，前面是陈晓峰和杨骁，还是杨骁负责开车，阿诺从萨摩耶被小车车推出来时，就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一路跟着上了车，挤进后座，卧在地上，把头搭在后座上，眼睛都不错的看着萨摩耶。 吕江被留下，带着阿布和高乐一起返回刑侦大队，跟进后面的案情。 凌晨的城市已经有环卫工出来工作了，偶尔有车开过，城区里的红路灯比较多，感觉刚刚开始起步，走不了两分钟，就又停下了，不过杨骁开车很稳当，起步、停车都没有一点颠簸。 从城区绕出去，杨骁直接把车开上环城高速，上了高速，车子的速度才快了起来。 车里除了萨摩耶粗重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 阿诺的心里害怕极了，轻轻的把自己的鼻子和田阳的鼻子对着，感受着田阳的气息。时间被拉的格外的长，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忽然前面传来“叮叮叮”的声音，打破了车上的宁静。 六点了，阿诺心里想着，这是陈晓峰手机上的闹铃声。 “阳阳，六点了，太阳要升起来了！”阿诺凑近田阳的耳朵，喃喃的开口。“阳阳你快点醒来啊，以后我……” 田阳的意识其实是清醒的，就是怎么都睁不开眼，像是一直走不出黑暗一样，阿诺在耳边报时的时候，田阳好像真的感觉到太阳再升起，黑暗被一束光撕开，刚想仔细听听阿诺后面说了什么，就感觉车子一个颠簸，那股恶心的感觉又来了，不过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了，田阳只是张嘴干呕了一下。 “开稳点！”陈晓峰转头看了一眼萨摩耶，嘱咐杨骁。 “你对这只萨摩耶很关心？什么时候开始养宠物狗了？”杨骁打着方向盘，向着高速的etc口转过去，准备下高速。 “不是宠物狗，是准备培养当警犬的！”陈晓峰没转头，还是头向后转着，盯着后座上的萨摩耶，一边的法医老□□用手托扶着萨摩耶的脑袋。 这话陈晓峰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基地的人都以为陈晓峰留下萨摩耶是为了阿诺，就连吕江都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人会把萨摩耶当做警犬看待。 “很聪明？”杨骁没有反驳陈晓峰，萨摩耶不能当警犬，在杨骁看来，没有那么绝对。 “嗯，能听懂人说话，还能感知情绪的变化！”陈晓峰平静的叙述着最近观察的结果。 杨骁没再接话，虽然陈晓峰没有继续解释下去，但是杨骁已经大概猜出陈晓峰后面对于这只萨摩耶的规划了。 下了高速没一会，车辆就驶入基地的大院，杨骁开的车不是基地的车，也不是之前登记过的车，所以在大门上被警卫拦下来进行登记。 门口放行后，杨骁直接把车开到基地医院的门口，基地的门口站着三个兽医，除了值班的医生以外，善于处理内伤的两位兽医也被早早的叫了过了。 车辆刚刚停稳，兽医就推着警犬专用的病床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从后座上把昏迷的萨摩耶抱上病床，推着往医院走去。 大概是一系列的动作让萨摩耶感觉到不舒服了，移动病床往医院门口推的路上，床上的萨摩耶突然睁开眼睛，一束太阳光打进萨摩耶的身上。 六点零九分，太阳升起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38章 恶犬咬人？ 陈晓峰把刚刚急诊医生的一系列检查单给了基地的兽医, 老韩也把相关检查的情况和基地的兽医交流了一下。 没一会，陈晓峰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吕江发来信息, 一段文字和一个视频的压缩包。 “高副队长要的大院的监控画面，受伤的那段单独剪的。不涉密！” 第41章 陈晓峰点开压缩包，里面是一段不到两分钟的视频, 是从萨摩耶从大门侧面的门房中走出来开始，急躁的围着阿诺打转, 一副准备上前帮忙的样子, 地上被阿诺咬住的男人摸到一块砖头, 砸向阿诺, 结果被阿诺避开，正中后面的萨摩耶。 和凑过来的杨骁一起看完视频后, 微信提醒陌生人的好友申请, 陈晓峰点开以后, 发现备注是“刑侦大队, 高乐。” “哼！”杨骁看着陈晓峰点了通过好友申请, 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 “这高副队长还挺积极！” 陈晓峰没搭理杨骁, 通过好友申请后的高乐没有寒暄，直接发了张图片, 点开以后发现是半块砖头, 感觉像是摸黑拍的, 旁边还有吕江的半只手, 用手机给那块砖头打着光。 下面的文字也没有拖泥带水, “峰哥，应该是这块砖头砸中萨摩耶的。不知道对兽医确诊病情有没有帮助。” “哼, 这个高乐用心不良！”杨骁看着陈晓峰给高乐回微信，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你想的太多了吧，就是正常的交流！”陈晓峰没好气的回了杨骁一句。 “正常的交流？正常的交流为什么刚刚不让吕江顺便把照片发给你，非得加你微信发呢？”杨骁太了解陈晓峰了，陈晓峰的微信很少会添加陌生人，就连同事都很少，有事都是直接打电话。不得不说这个高乐真的是算无遗漏了，先让吕江把视频发给陈晓峰，然后卡着吕江发视频的时间点提交好友申请，这样就确保陈晓峰一定能看到，好友通过以后，也没有发些寒暄的话惹人烦，而是直接把拍的证物发过来，故意拍到图片上吕江的半只手，让一切都变的合情合理。 陈晓峰没有就着杨骁的问题继续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杨骁，两人目光对视一会，最终还是杨骁先移开了。 杨骁沉默的坐在兽医院的椅子上，没再就刚刚的问题继续和陈晓峰做无谓的辩驳。 高乐把所有可能引起反感的细节都计算进去了，再辩驳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反而你一言我一语的，牵扯出一些旧账来。 这几天好不容易借着案件缓和了一下和陈晓峰的关系，杨骁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的人，再让陈晓峰想起一些以前不好的事情。 兽医院到底比较专业，一会功夫就出来和陈晓峰说检查的结果，陈晓峰顺势给兽医看了手机里的图片，“是被半块转头砸中了肚子，距离大概是不到两米，力道看起来也不重，视频放慢以后，可以看到，是砖头棱角的地方先碰到肚子的，可能是这个原因才会导致受伤比较严重。” 兽医拿着陈晓峰的手机反复看了两遍，然后把手机递过来。 “现在体征比较平稳，这边也做了准备，应该没事，出血点不大，还是保守治疗，休息为主，我这边和其他医生排开时间，24小时内会一直观察。” 陈晓峰松了口气，低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脚边的阿诺，正抬着头仔细的听着医生说话，变蹲下摸了摸阿诺的脑袋。“听到了吗？没什么事，还要观察！你要不要休息？” 陈晓峰的话音一落，阿诺的脑袋晃的像拨浪鼓一样，表示自己不需要休息。 “那你在这待着吧，我送韩医生去休息一会。” 说罢起身和法医老韩握手，“多谢韩医生了，这一晚上没睡跟着操心，基地的食堂这会有饭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开车送你回去。” 杨骁见状也站了起来“一会我送吧。” “不用，我自己的狗不用你帮忙！”陈晓峰一改之前的语气，整个人又恢复到杨骁刚到时的疏离。 杨骁看着陈晓峰和老韩离开的背景，叹了口气，上次听到这句话，还是雷霆牺牲的时候，没有尸体，但是需要立一个碑，所以把雷霆平时的玩具和警服放到箱子里，抱着箱子往墓地走的时候，杨骁准备搭把手，陈晓峰说的也是这句话，“我自己的狗不用你帮忙。” 后来杨骁才知道，那天从墓地回来以后，陈晓峰就打了调转报告！ 最后老韩没让陈晓峰送，也没让杨骁送，原因是两人一晚上没怎么休息，疲劳驾驶容易出事。 “陈警官不要以为我们法医每天和死人打交道，就不关注安全，我们法医一般才是最珍惜生命的，你带的那只警犬啊，也是这样，同伴受伤以后，片刻不离！往往这种从事危险人物的警犬，才会比普通的狗更加珍惜生命。” 陈晓峰又去了一趟兽医院，确定萨摩耶没什么问题后，拉着阿诺强制回去宿舍休息，吕江不在宿舍，其他人已经开始早起训练了，宿舍楼里很安静，阿诺被陈晓峰安置在宿舍门边的位置，便躺在床上休息。 陈晓峰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秋天的太阳不想夏天，亮度很足，热度却不像夏天那么烈，只感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摸过手机，已经下午两点了，没有电话，没有信息，应该是没什么着急事。 这个点，食堂已经没饭了，陈晓峰起来洗漱收拾了一下，给自己泡了一桶泡面，给阿诺放了点狗粮，和着牛奶，搅和了一下。 阿诺早在陈晓峰开门后，就一个劲的往兽医院的方向走，被陈晓峰拉着牵引绳子拉到食堂。 看到陈晓峰做的简易版的狗粮，阿诺试着用爪子把饭盆往门口方向推动，一边推一边朝着陈晓峰“汪汪汪”的叫。 “你想让萨摩耶吃？”陈晓峰蹲下摸了摸阿诺的脑袋。 “汪汪汪”阿诺疯狂的点了头。“阳阳还没吃饭。” “他不能吃这些，他现在受伤了，吃的东西要兽医同意才行，你吃你的，吃完我带你去兽医院。”陈晓峰一边自言自语的对着阿诺说话，一边把阿诺推出去的饭盆有拉了回来。 阿诺理解了陈晓峰的意思，低头埋进饭盆里开始吃东西。 吃到一半，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没一会，吕江牵着阿布和卡尔走了进来。 “阿诺也没吃饭呢？”吕江看到陈晓峰好像很意外，弯腰把卡尔和阿布嘴上的嘴套卸下来，又去旁边的狗粮袋子里倒出两盆狗粮，环顾了四周，不好意思的问“峰哥，阿诺的牛奶哪来的。基地提供牛奶了？” 陈晓峰指了指脚边的箱子，“没，是我买的，拿吧。” 吕江这才注意到陈晓峰脚边有个牛奶箱，从里面拿出两桶牛奶，看了看牛奶的包装，好家伙，金典牛奶，小一百块一箱，比自己喝的都贵，再看看生产日期，10天前，这是刚产出来，不是过期了，吕江嘀咕着打开两盒，倒进阿布和卡尔的饭盆里。 “多拿点呗，那两盒够干啥，连狗粮都盖不住。”陈晓峰随手又丢了四盒过去。 “怎么突然回来了？刑侦大队那边现在谁在？” “峰哥你不知道？”吕江一边往狗粮里加牛奶，一边惊讶的看着陈晓峰。“咱们又被当事人投诉了，我们被赶回来了！” “嗯？” “就昨晚那两货，老太太带着小儿子大晚上的来偷尸体，被咱们的狗咬了，打了市政热线投诉咱们。”吕江一边捏着牛奶盒往盆里挤牛奶，一边委屈的告状。 “我和骁哥说了这事了，我以为你知道呢，还以为骁哥有办法，结果骁哥告诉我，让我先回来。” 陈晓峰一边听着吕江告状，一边打开手机，找到杨骁的微信，没有消息，未接电话也没有。 “多大点事！半夜作案，警犬执法怎么了！”陈晓峰不以为意。 “这次不一样，峰哥你看这两天的新闻了吗？那个女童被烈犬咬伤的事件，这几天所有地方都在进行专项整治呢，咱们正好撞风口上了，说不定要吃一个处分呢！” “咬伤了？”陈晓峰打字的手一顿，昨天吕江发的视频只截取了萨摩耶受伤的过程，所以陈晓峰不知道前后到底有没有咬伤人，不过警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没有指令不可能会咬人的。而昨天在场的四只狗里，只有吕江的警犬属于训犬员在场可以发布指令的状态，所以陈晓峰第一反应是吕江的狗咬人了。 “嗯，咬了，胳膊上老深的四个窟窿。医生要包扎时还拿乔呢，死活不肯，非得要拍照留证据，那老太太大半夜的坐在审讯室，大腿都快拍烂了。”牛奶倒完了，吕江看了看周围，没找到筷子，便准备把伸手进去，用手搅拌。 陈晓峰预判了吕江的动作，赶紧把自己手上准备吃泡面的筷子丢过去。“用筷子。” “卡尔怎么也回来了？”杨骁的名字在嘴边徘徊了许久，陈晓峰最后也问出来，直接问了卡尔。 “连坐了呗，同伙犯罪，一块被举报了。”吕江一边搅拌，一边愤愤不平的抱怨。 “呵，那你给卡尔吃点好的，毕竟是被阿布牵连的，话说阿布怎么老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理由被投诉啊？” 吕江搅拌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陈晓峰，对方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吕江认真的解释道“峰哥！不是阿布，是你的阿诺！我们都是被你的阿诺牵连的。是你家阿诺咬人了！” 第42章 “阿诺？”陈晓峰确实有点惊讶，低头看了看一边干饭，一边朝外面看的阿诺，好像根本不关心自己和吕江的谈话。再联想躺在医院的萨摩耶，瞬间猜到阿诺咬人的原因。“你倒是很爷们！” 说着解开阿诺脖子上的牵引绳，拍了拍阿诺的背。“去吧！” “峰哥你怎么这么淡定？上午那两人一直在找阿诺，就坐在大厅，还打了市长热线，是骁哥过去处理的，骁哥让我先回来。” 陈晓峰看了眼吕江，“不然呢，把阿诺交出去？” “当然不行了！”吕江立马反驳。“他们要处分就处分，要扣钱就扣钱，别想让我们把狗交出去。” 陈晓峰笑了一声没再吱声。 阿诺得到了陈晓峰的许可，飞奔着朝着兽医院跑去，兽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认识基地的狗，看到阿诺来了也主动的给阿诺开门，放阿诺进来。 阿诺嗅着田阳的气味来到一楼旁边的一间房，进去没找到田阳，便咬住路过的护士的裤腿。 “哎呀，阿诺啊，你找萨摩耶是不？换到二楼了。”护士担心阿诺没听懂，热心的带着阿诺上了二楼，找到中间那间萨摩耶的病房。 病床上的田阳还在熟睡，肚皮上连着几个线接着仪器，仪器滴滴答答的响着。 阿诺看了一会，便趴在病床下陪着。 刚刚在陈晓峰的宿舍里，那么安静的环境，阿诺一直都睡不着，现在趴在田阳的病床旁边，听着仪器的滴滴声，阿诺反而有点困意。 第39章 黏黏糊糊的梦 陈晓峰开始没把这当回事, 也没去和刑侦队对接处理，倒是杨骁这几天一直不见身影，吕江也休息下来, 基地给了几天假，吕江借着假期回家休息了，把阿布和卡尔留给陈晓峰照顾。 陈晓峰的生活又回到了刚到基地的那段时间, 甚至比那段时间还闲，那会还需要每天带着阿诺训练, 现在只需要到了时间喂狗就行, 训练都免了, 阿诺吃完饭就跑的不见狗影, 陈晓峰每天早上和晚上回去兽医院两趟，看看萨摩耶的情况, 每次去都能在病房里看到阿诺的身影。 除了第一天昏迷不醒以后, 第二天开始萨摩耶就醒了, 不过还是不大愿意走动, 喜欢卧在病床上, 触摸肚子时非常敏感, 疼痛, 精神沉郁，食欲不振。 兽医院的医生也是采用了保守治疗, 开了止痛和止吐的药物、连着输了三天液。 萨摩耶表现的非常配合, 配合到陈晓峰都怀疑萨摩耶的皮下其实是一个人吧, 吃药时候压根不需要护士帮助, 自己就能按时的吃, 吃完还知道喝点水把要点顺下去，输液的时候也是, 第一天输完以后，右爪子漏针了，有点肿，第二天的时候就知道要伸出左爪子，输液的过程超级配合，也不乱动，当然也不排除，受伤太重了，动不了的情况。 三天下来，兽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在夸萨摩耶有灵性，懂人话，是整个基地最配合的病犬。 卡尔和阿布这几天也总见不到狗影子，后来才知道是刘畅每天带着去训练，和喜乐一起。训练了两天以后，阿布就总不愿去跟着刘畅训练，经常一只狗窝在犬舍里，陈晓峰撞见两次后，就单独带着阿布去训练了。 不得不说，罗威纳犬确实一种相当强悍的工作犬，陈晓峰不知道之前吕江是怎么训练了，带了一下午，就发现阿布是非常的沉着和果敢，具备了一条优秀警犬的所有特征，就是很多技能感觉没有被挖掘出来。 例如水上的项目，阿布就明显不太擅长，大概也因为基地地处北方的缘故，陈晓峰试着在基地后面的水塘里帮助阿布训练，在水塘中设置了实战的情景，布设了一些条件，水塘太小，没办法练习宽阔水域的远距离泅渡，只能练习水中的扑咬控制，装备的投送和登船训练。 开始训练时阿布还不是很习惯在水中作战，陈晓峰也跟着跳下水以后，站在水塘里，反复的把手里的装备包扔出去，发布号令让阿布叼回来，重复了一下午以后，阿布已经能够顺利完成简单的装备投送，不过水中的扑咬和登船训练还是不太好。 但是进入深秋以后，水塘中也只有中午能待一会了，早晚气温降低，基地本来就地处偏移，日夜温差就更加明显了。 看着太阳慢慢的西行，陈晓峰适时的结束了训练。 水中泡了一下午，不仅阿布全身湿淋淋的，陈晓峰自己也是，泡在水里的下半身早已湿透，在水里时没有感觉，从水中出来以后，风一吹，感觉腿上凉飕飕的。 牵着阿布往回走的路上，路过停车场，正好碰到几天没见的杨骁，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半开，一只脚搭在车窗玻璃上，躺在驾驶座上，正在抽烟。 看到陈晓峰过来的时候，杨骁好像很意外，不慌不忙的把车窗上的脚撤了下来，手里的烟头仍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就这样站在停车场等陈晓峰过去。 陈晓峰看了看通向宿舍楼的路，最终还是转了个方向，朝着停车场走去。 “傻狗掉水里了？”杨骁用脚尖踢了踢陈晓峰牵着的阿布，阿布身上湿淋淋的，狼狈极了。 地下流下两滩水，一滩是阿布的，另外一滩在陈晓峰脚下。 杨骁这才注意到陈晓峰下身的裤子湿淋淋的往下流水，因为是深色的迷彩服裤子，刚刚距离远时，杨骁真没注意到陈晓峰的情况。 没等陈晓峰回答，杨骁就一步上前接过牵引绳。 “这天气还练什么水上的项目，快回去洗澡。这狗我带去洗澡，你别管了。” 陈晓峰本来就是想过来借着机会和杨骁说开的，便顺势把阿布的牵引绳交出去。 “你会洗吗？以前卡尔都是随便洗洗。”陈晓峰怀疑的问道，陈晓峰太了解杨骁了，给警犬洗澡这种事，杨骁根本做不好，卡尔完全是放养，之前洗澡就全靠蹭。 “这有什么，用水冲冲得了。”听陈晓峰主动提起以前，杨骁的心情也不由的放松下来，看着陈晓峰的神色不像不高兴，便主动提前几天的事。“反正这条也不是你的狗了！” 陈晓峰笑着的脸愣了一下，才意识道杨骁是在调侃自己前几天说的气话。 “我的狗不用你管。” “反正这也不是你的狗了！” 陈晓峰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想说点什么，就被杨骁催促着。“别傻站了，赶紧回去换衣服洗澡，着凉感冒了你就舒服了？” 洗完澡以后，看手机上的信息，陈晓峰这才看到上午基地的通知，晚上所有的警犬和训犬员都要参加晚上的安全教育。 陈晓峰想起刚刚在停车场见到的杨骁，难怪呢！ 晚上7点的时候，陈晓峰按时来到会议室，到了才发现，会议室早已坐满了人还有狗。 很多这几天见不到人也都来了。 陈晓峰看了一眼警犬那边，一张病床尤其突兀，病床上躺着自己那只萨摩耶，病床下围着一圈警犬在慰问，阿诺挤在一圈警犬里，着急的“汪汪汪”的叫。 陈晓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指着萨摩耶良久说不出话来。 “峰哥！”吕江从后面冲过来，拍了一下陈晓峰的肩。“你知道吗峰哥，我刚刚竟然看到骁哥给我家阿布洗澡了，我都以为我眼瞎看错了。” “吕江，我的萨摩耶……” 陈晓峰的话还没问完，就看到吕江一脸不好意思。“啊，对，是我，萨摩耶是我推过来的，刚刚骁哥说是你带着阿布训练，他才帮忙洗澡的，我想着帮你做点什么？” 说完还一脸求夸奖的表情看着陈晓峰。 陈晓峰扶额叹了口气，“我刚报备了，萨摩耶受伤了，暂时不参与！” “啊！”吕江顿时石化在当场。 这几天本来还操心基地的阿布，自从知道陈晓峰在单独带阿布训练以后，吕江在家休假休的很是安心，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工作，要不是今天通知参加安全教育，吕江还想着连着周六日再多休息几天。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杨骁在给阿布洗澡，相比于陈晓峰，吕江对杨骁更怵一点，所以心虚的从杨骁手里把阿布接过来。洗完澡以后，又积极的从兽医院把萨摩耶早早的接到会议室，就等陈晓峰来了以后卖一个乖。 “那那那那，那怎么？峰哥，我再给推回去？” “算了，来都来了，听完再回去吧。”陈晓峰摆摆手，走到病床前看萨摩耶的恢复情况。 刚被病床上的萨摩耶反过来，就听到下面传来阿诺刺耳的叫声“嗷嗷嗷嗷”，更狼叫一样。 再看手里的萨摩耶整个身子缩在一起，陈晓峰还以为是不舒服，把萨摩耶的两只前爪抓住拿开以后，肚皮上白白的，看起来好像没有不舒服的点。 反倒是随着陈晓峰掀开萨摩耶遮着肚皮的爪子，周围的狗叫声越发嘈杂起来。 陈晓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萨摩耶可能不是不舒服，只是肚子上的毛因为做b超被剃掉了，现在肚皮上光溜溜的，单纯的害羞！ 第43章 “放下，放下！”阿诺在陈晓峰的腿边着急的叫着，看到周围狗子看着田阳的肚皮眼睛都直了，气急败坏的警告周围的警犬。“别看，不准看，都转过去！” “哇哦，看不出来啊，阳阳的肚皮好白啊！” “原来萨摩耶的白毛下面的肚皮也是白的啊，那我是黑毛的话，是不是肚皮也是黑的。” “我怎么感觉阳阳的肚皮好可爱啊！” “可爱有什么用，没听到阿诺叫吗？可爱你又不能舔！” “你还想舔？”阿诺暴躁的转头查找声音的来源，“谁想舔，来，来我这说！” 陈晓峰听到阿诺像是发怒一样“汪汪汪汪汪汪嗷嗷嗷嗷嗷”的叫了几声，紧接着周围的狗子像是被强行闭麦一样，静悄悄的，只剩下眼神交流。 陈晓峰强忍着笑意，把萨摩耶放在病床上。 阿诺这时也不扒拉陈晓峰的裤腿了，而是向上一跃，直接跳到了病床上，伸出前爪子虚虚的压着萨摩耶的背部，用一个王者的姿态，向下俯视的一众警犬。 陈晓峰虚卧住拳头，放在嘴边磕了两声，用来掩饰笑意。然后又伸手把阿诺压着萨摩耶的爪子抬起来。 “你别给他压坏了。” 陈晓峰想了想，随手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外套，盖在萨摩耶的身上，把萨摩耶挡的只漏出个脑袋。 “这样就好了吧！快下去，你这么大一只狗，小心把床压塌了。” 阿诺能听懂陈晓峰的话，但是阿诺更能看懂下面一圈狗的眼神，刚刚看到田阳肚皮的眼神是骗不了狗的。 阿诺自己也是狗，前几天在兽医院偶然有一天发现田阳被剃光毛的肚皮时，眼睛像是被刺眼的光闪过一样的感觉，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天不管干什么，时时刻刻都能想起田阳的肚皮来，就连晚上做梦都是，黏黏糊糊的不知道梦到什么，只记得梦里白花花的肚皮在眼前晃呀晃，晃的狗心痒痒的。 “在座的每一个，都不准再想了！”阿诺恶狠狠的警告下面的一圈警犬，露出自己尖锐的獠牙，“否则……” 刚刚还注视着病床的一众狗子，立马识相的移开目光，私下胡乱瞟着。 第40章 警犬安全教育 因为开会前, 阿诺的一通警告，这个会议开的很是顺利。 会议开始后，田阳也偷偷摸摸的从陈晓峰的上衣里钻出来, 鬼鬼祟祟的四周环顾了一下，看到没有狗注意自己这边，这才看向前面。 田阳也没想到, 自己都当狗了，还会有这样社死的瞬间。 一条狗被剃掉毛当众抓了起来, 这和一个人脱光衣服去街上裸奔有什么区别。 阿诺刚刚的挺身而出, 还有陈晓峰在关键时刻的一件衣服, 总算是解救了田阳于尴尬之中。 安全教育大会, 看起来是给狗开的，其实本质还是给人开的, 所以少不了那些开会的程序, 清点人数和狗数, 主持人串场, 领导讲话。 田阳还没听就已经熟悉了整个会议的流程了, 趁着大家没注意, 田阳悄悄的把头搭在病床的栏杆上, 对着床下守着的阿诺，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像是怕被阿诺听到一样, 赶紧缩回衣服里面, 蒙住脑袋。 感觉过了好一会了, 田阳在衣服里面都有点缺氧了, 脸都有点热乎乎的, 这才钻出来。 刚钻出来，就赶上台上放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牵着小女孩的妈妈从单元楼里走出来, 刚出门，旁边绿化带里蹿出来的一只大黑狗，大黑狗直接冲过去一口咬住小女孩，拖着往草丛方向走去，那位妈妈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惊慌失措的用手里的东西砸大黑狗，试图把大黑狗的嘴掰开，都无济于事，此时画面里跑过来一只白色的拉布拉多，一直在周围徘徊，看着像是想要上去帮忙，但是一直没有过去，又跑过来两个人，帮着那位妈妈一起拍打大黑狗的身体，在撕咬一会以后，大黑狗终于放开了小女孩，避开人群跑出了画面。 视频结束了！ 田阳看的目瞪口呆，刚刚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自己从大黑口的眼睛里看到的完全是对待一件物品的眼神，一个家养的狗，竟然把小孩子当做物品一样在撕咬，田阳简直不敢相信。 环顾四周，训犬员虽然看的也是一脸沉重，但是完全没有自己眼中的意外的神色，很明显，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视频了。 再低头看看底下的一众警犬，也是看的默不吭声，一个个看完以后，还是左顾右看的，好像完全不懂为什么要给自己看这样的视频。 这时上面的发言人关掉视频开始重新讲话。 “相信在座的各位可能都看过这个视频，就是这几天网上流传的震惊全国的黑狗伤人案。我认为这件事发生的最大问题，不是狗的原因，是人的原因！” 说完环顾下面的一众训犬员。停顿片刻又重新开口。 “咱们基地是警犬基地，说到底，也叫训犬员基地，我们训的是犬，更是人！” “我不检查都知道，咱们基地中很大一部分人，出警时，警犬不牵绳，不带嘴套，你们要知道啊，你们牵的不是普通的宠物犬，是警犬，有战斗力的犬！” “人们常说，警犬就像我们训犬员的武器一样，我还是那句老话，武器是把双刃剑，武器本身没有罪，关键是看那些持有武器的人，他们的想法！” 田阳被周围环绕式的音响传出的声音，振的汗毛都快起来了，真的是句句不提人，句句在说人！ “在这里，我要说一声，前几天我们基地的警犬在执勤时也发生了一件类似的案件。” 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打开一个新的视频。 田阳疑惑的抬头看向前面的屏幕，一男一女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墙根上走过来，突然大门口侧面的房间中冲出一只狗，朝着两个叫起来，是阿诺，紧接着后面陆续出来卡尔和阿布。 是那天晚上的视频！ 田阳低头看了看阿诺，阿诺正一本正经的看着前面的画面，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注视。 田阳狐疑的抬起头继续看视频，那一男一女可能没有想到会冲出来三只狗，吓的想要转身离开，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拿着根木棍重新返回来，试着越过三只狗往后面走。 那个女人拿着木棍一直乱挥，卡尔和阿布左右夹击，逼着女人的木棍从手上滑落，然后一左一右的咬住女人的两条裤腿，女人重心不稳，直接坐在地上，然后卡尔和阿布一左一右的扯着裤腿，防止女人站起来。 另外一边阿诺一只狗对付那个男人，男人先是试着脱下上身的夹克甩动意图驱赶阿诺，只见阿诺跳起直接咬住衣服的下摆，顺着衣服甩动的力道把男人手里的衣服扯下来，然后猛的朝着男人的腿部撞过去，男人一个不稳，也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才看到视频里陆续从各个方向跑来一批值班的警察，试着困制两人。 然后田阳看到自己慢悠悠的从侧面的门探出了一个狗脑袋，环顾左右，看到没有危险了，才从门中挤了出来。 下面的一圈警犬一边看视频一边讨论。 “是阿诺第一个发现的，阿诺还是一如既往的警觉。” “刚刚卡尔和阿布配合咬掉棍子的那招，真厉害！” “我还是觉得阿诺咬掉衣服的招式厉害！” “他们三个不愧是我们基地的三巨头啊，高手过招，真的是招招致命。” “没错，这中间但凡有哪个环节没配合好，都可能导致失败。” “门口那个白色的是谁？” “田阳啊！你看那个脑袋！”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田阳也参与这次的战斗了，而且还受了重伤。” “可是视频里战斗已经结束了！” “你懂什么，后面肯定有反转，说不定会突然闯进他们的同伙，然后田阳肯定是在和同伙搏斗的时候受伤的！” “可是我感觉田阳的战斗力不是很强啊？”有的警犬提出自己疑惑，立马被其他警犬反驳。 “田阳身上的伤是不会说谎的，你刚刚没看到吗，整块肚皮上的毛都被剃掉了！” “对啊，对啊，而且在医院养伤好长时间了，一般的伤大家都是住一两天就回来犬舍了。” “就是，小明上次被刀子捅了，那么大的伤口，都才住了三天，田阳住了一个多礼拜了吧？” “别说了，快看！” 田阳恨不得上去把视频暂停了，到底是哪个人才啊，会想到把这个视频作为安全教育的样本，这些人是不是压根不知道，这群警犬根本看不到任何关于安全的东西，全是关于阿诺、卡尔、阿布三狗和歹徒搏斗的招式。 让田阳害怕的画面还是正常播出了，男人挣扎过程中，摸到一块砖头，朝着脚下的阿诺扔过去，阿诺灵活的一闪，半块砖头直直的砸中后面田阳的肚子。 刚刚还在讨论田阳受伤原因的一众警犬，此时，集体沉默了！ 第44章 虽然大家都不说话，但是田阳仍旧能感觉到，大家的沉默震耳欲聋！ 田阳不敢回头看大家的反应，只能尽力的把自己缩到身上盖子的衣服里，只漏出两只滴溜溜圆的眼睛。 后面的剧情是田阳不知道的，当时被砸中以后，一下就懵了，疼的两眼发黑，不知道后面大家是怎么制服这两人的。 只见屏幕中的阿诺在自己和男人中间犹豫片刻，突然转头冲向准备站起来的男人，男人伸出手臂挡在身前，阿诺一扑，直接咬了上去。 男人的惨叫声立马通过周围的几个大音响回荡在礼堂。 和刚刚大黑狗咬小女孩的感觉不一样，这会田阳只感觉好像出了一口恶气！ 视频的结尾是吕江协助阿诺制服男人，然后镜头放大，阿诺带着血迹的利齿出现在屏幕上，配上眼里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凶光，被定格在最后的画面里。 台上的讲话人“喂喂喂”的试验话筒，一边的训犬人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视频，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反观警犬这边，就感觉格外沉默了。 刚刚还在讨论招式的警犬，突然一个个都不再说话，紧紧的盯着屏幕上阿诺被放大的表情。 阿诺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视频，看到在田阳受伤的全过程，在自己躲开的一瞬间，那块石头狠狠的砸向田阳的肚子。 阿诺不敢想象田阳当时有多疼，可是当时的自己完全没注意到，只是看到田阳蜷缩起来，思考再三后，还是选择去执行任务。 阿诺现在愧疚到甚至不敢抬头看看病床上的田阳。 其他的警犬则是被大屏幕上阿诺最后定格的样子吓住了，大家都知道阿诺厉害，刚来的时候，所有的训练都是第一名，后面参与警犬大赛，在那么多警犬里拔得头筹，再到最近，陆续破了几宗大案子。 但这一切的认知全是建立在大家口口相传中，除了阿布和新来的卡尔，其他的警犬并没有机会和阿诺合作，所以没有警犬知道，原来阿诺在执勤时气场全开是这样的厉害。 这眼神，这獠牙，这表情，包括獠牙上沾的血迹，每一个细节都是都大家的震慑。 大家背着阿诺小心的相互传递眼神，爪子动都不敢动一下，打心里开始觉得这个一起生活的同伴是如此的恐怖。 第41章 警犬咬人处理结果 上面的讲话还在嗡嗡嗡的继续, 主要强调的是阿诺这次警犬伤人的情节很是恶劣，训犬员应该负起责任，其他的训犬员要以这次的事件去严格要求自己之类的。 田阳的全部精力已经被刚刚的视频和大家的讨论占据了, 所有的警犬都知道自己受伤的原因，会议结束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社死的时刻了。 谁能想到自己受伤的原因根本不是搏斗歹徒, 而是看热闹的时候，没有及时躲开被误伤到的。 田阳觉得自己就像第一个视频里的拉布拉多犬一样, 只是路过那个地方, 看了个热闹, 就被当做同伙抓了起来, 也不知道后面怎么处理，会不会因为找不到那条黑狗, 这只拉布拉多就被当做同伙给处理了。 一想到自己迟早有出院的那一天, 肚子上被剃掉的毛应该不会那么快就长起来, 那以后, 大家岂不是天天可以看到自己光秃秃的肚皮, 同一个犬舍里住着,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每看到一次，就会想起这个视频一次。 田阳丧气的摊在病床上, 今天又是不想做狗的一天, 太太太太丢狗了！ 安全教育的尾声是关于这次警犬失嘴咬人事件的处理结果公布。 下面那群警犬还在一个个的眼神交流, 目光全然没有集中在前面的银幕上, 卡尔的眼睛都快粘在喜乐身上了, 好像对前面的视频一点也不感兴趣，阿诺倒是一直看着前面, 但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都是游离的。 田阳叹了口气，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最后的处理结果。 因为执勤伤人，陈诺，卡尔，吕布，陈萨摩四只警犬全部暂停执勤工作，由训犬员重新进行交叉培训。 对于警犬执勤咬人时，训员犬不在场的问题，扣除训犬员陈晓峰半年的奖金。训犬员吕江在现场却没有有效控制警犬，扣除奖金三个月。 关于赔偿问题，参具人身损害赔偿项目及标准，赔偿伤者袁某强医疗费用、误工费用、护理费用、交通费用、精神损害抚慰金共计25643元。赔偿金由隶属于公安机关的警犬基地对伤者袁某强进行国家赔偿。 …… 后面的处理结果田阳再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刚刚的结果。 四只警犬？ 最开始听的时候田阳还没回过味来，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处理结果里面提到的陈萨摩就是自己啊。 所以是把自己判作是陈晓峰的警犬，像阿诺一样，跟着陈晓峰一起姓陈？ 警犬，原来自己真的入编了！ 田阳没想到，竟然是在处罚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陈晓峰早就把自己当做警犬报上不去了，而不是没有身份的野狗。 比起处罚的结果，田阳对身份上的认可更加意外。 大会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突兀的结束了，结束后，陈晓峰被留下来谈话，田阳还是吕江负责推回兽医院。 杨骁不参与这些，看到陈晓峰被叫到一边谈话时，就一个人留在会议室旁边，也不管卡尔的去向。 最后的结果就是刘畅和吕江，推着萨摩耶，带着阿诺，阿布，喜乐，卡尔一群警犬，乌怏怏的往兽医院走去。 刘畅对刚刚的处理结果好像很不理解，平时刘畅并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因为讲话不流畅的缘故，刘畅更喜欢和狗接触，和同事的交流则是能省则省。 “吕吕吕吕……”刘畅很努力的吕了半天，都没叫出吕江的名字。 “不用吕了，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这么处理？”吕江直接打断刘畅的话，代替刘畅问出来。 听到不用自己张口，刘畅赶紧点了点头。 “这已经是骁哥这几天周旋以后的结果了。”吕江遥遥的指了指站在会议室门口的杨骁。 “这个呢，没办法，峰哥的处罚已经算轻的了，根据我国相关法律规定，警犬属于警用器械，而且警犬必须随警作战，一般不会有警犬单独行动的情况。这事的问题现在就是阿诺行动时，峰哥不在场，你想想啊，既然警犬属于警用器械，那么就应该参照警械的相关规定来管理吧？” 刘畅虽然不太同意把警犬定性为警用器械这一观点，但是相关的法律法规都是这么归类的，只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那警用警械管理规定你知道吧，第二条是什么还记得吗？” “所配发的保卫警用器械要摆放在指定的位置，并由每班指定班组人员专人看守，严禁器械混乱使用。”刘畅平时虽然正常交流时总是磕磕巴巴的，但是在背法律法规，管理规定方面是一点也磕巴，日常流畅又准确，所以经常会被在各种会议上临时点名给大家背某一条法律或者规定。 “对啊，你看严禁器械禁止混乱使用，警犬是不是属于警用器械，所以警犬也不能乱用，阿诺属于峰哥的警犬，也就是峰哥的警用器械，峰哥不在场，别人也不能乱用他的器械，也就是阿诺。不能因为当时我在现场，就能证明阿诺的行动是基于训犬员指令并且合法的。你明白吗？”吕江盯着刘畅的眼睛解释道，如愿在刘畅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怎么，怎么，怎么能，能，这样，歪，歪，歪理！”刘畅着急起来时，磕巴的毛病就越发严重了。 “歪理是吧，没办法，这是人家袁建强说的，袁建强就是那天被阿诺咬的那个人，是个大～律～师！”吕江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提到律师的时候，吕江还可以拖长音。 “人家大～律～师说了，警犬咬人分三类，第一呢，警犬咬伤的是违法犯罪嫌疑人，比如案例中的抢劫犯。那这个时候警犬咬伤违法犯罪嫌疑人属于正在依法执行任务，不属于违法使用警械造成公民身体伤害，一般是不需要进行国家赔偿的，不过犯罪嫌疑人被咬伤后确实需要治疗的话可以按照法律程序进行治疗。”吕江平静的叙述着当时袁建强的话，虽然语气已经尽量平静，但是还是从字里行间的重音听出对袁建强的不屑。 “那，他，他，不就是违法，违法，犯罪，嫌，嫌，嫌疑人吗？”刘畅忍不出打断吕江的话，气愤的说道。 “怎么证明？因为他偷尸体？现在人家不承认偷尸体啊，人家只是半夜睡不着，想起死于非命的大侄子，过来看看不行吗，谁规定晚上不能来警察局看望死于非命的亲人的，你怎么证明他们是想偷尸体？” “还能这样？”刘畅听得目瞪口呆的，都忘记自己是在推萨摩耶去兽医院的路上，气愤的用手拍了一下推着的病床，把病床上同样听得目瞪口呆的田阳也吓了一跳，发出“嗷呜”的叫声。 “看看你这心态，这就生气了？生气的还在后面呢！”吕江嗤笑了一声，继续徐徐说道“警犬咬人的第二种情况呢，就是非嫌疑人的普通公民故意挑逗警犬导致被警犬咬伤。如果原本警犬只是正在依法执行任务，但是有一些不是犯罪嫌疑人的普通群众故意上前去挑逗警犬，导致警犬发怒将其咬伤，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不一定能获得国家赔偿了。” 第45章 “他他他，不会说，说，他是第二种，种情况吧？”刘畅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他，他，都闯刑侦大院了，怎么，怎么能判定是开玩笑，笑的故意，故意挑逗呢？” “哼。”吕江冷笑了一声，“你太小看人家大～律～师了，人家说了，故意挑逗是带有一定目的性的，是以挑逗警犬为目的，人家挑逗警犬了吗？没有！人家只是也闯刑侦大队，有规定说普通居民晚上不能去警察局吗？没有！所以，人家不属于第二类！” “还~能~这~样？”刘畅感觉自己的三观在这个夜晚被这个叫袁建强的律师按在地上反复的摩擦。 “要不人家是律师呢？人家～大～律～师说了，他这个情况属于第三种，警犬咬伤的是普通守法公民。注意啊，守法！就比如他，袁建强就是一名普～通～守～法～公民，晚上来警察局溜达，被没有训犬员看守的警犬意外咬伤，虽然他也能理解警犬不是故意的，警方也没有违法使用警犬，但是他这个普通守法公民实际上确确实实是受伤了，属于无辜受害人，公安机关作为警犬的管理机关应该对他进行国家赔偿。”吕江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大，愤愤的用食指不断戳着田阳病床上的铁栏杆。田阳默默的往后面移动了一下，生怕吕江一个不小心，手指戳到自己的眼睛上。 “他，他，他怎么还，还……”刘畅伸出来的手指都在随着磕磕巴巴的声音在发抖。 “倒打一耙！混淆是非！反咬一口！反戈一击！对不对？”吕江一连说了好几个词表达自己的愤怒。 当时袁建强说出最后的结果时，吕江都快气的恨不得扑上去打这个狡猾的律师一顿，还是杨骁拦住了自己。 后来吕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不利于断案，被刑侦队劝出去了，留下杨骁一个人在里面处理。 虽然那天回基地前，杨骁千万叮嘱吕江不要把这件事和陈晓峰说，但是吕江实在是憋的慌，回来以后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赶紧请了假回家休息，避开陈晓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漏嘴。 但是今天，最后的处罚结果也公布了，陈晓峰也被留下来谈话了，吕江也就没有了顾忌，正好赶上刘畅和自己一道回去，哪怕知道刘畅说话不利索，不是个很好的吐槽对象，但是吕江还是忍不住的抓住刘畅吐槽。 “我算是发现了，这大律师这张嘴啊，是真厉害，颠倒黑白，张口就来。不仅不能追究他夜闯警察局，警察局作为警犬的管理机关，还得给他赔偿。” “赔赔，赔，赔，的也太多了吧！”刘畅嘀嘀咕咕着“25643啊，比，比我五，五，五个月，工资，工资还，还多。” “呵呵，要不说人家律师赚钱呢，人家说了，医疗费用包括康复费、整容费及今后治疗的费用。误工费用是根据误工时间和收入确定。人家是律师，有固定收入，非得按照实际减少的收入计算。还有护理费用，非得说他疼的不能动了，还请了个护工，一直要护理到他恢复自理能力止。” “他是，是，被，被咬，咬胳膊，了，又，又，又不是，咬咬腿了，怎么不能，能动啊。”听到请护工的时候，刘畅再也憋不住了。推着萨摩耶的病床又被迫停了下来。 “可不是么，要我说啊，当时就该让阿诺咬他的嘴巴，他的胳膊疼死了，他的嘴巴可没死，他还会诬陷警犬，可怕得很呢！最离谱的是还有交通费和精神损失费。刘畅你知道交通费是什么？” 刘畅不知道怎么回答，所幸吕江也没指望刘畅回答，反问了一句就继续说道。 “交通费用是受害人及其必要的陪护人员就医等费用。这几天打狂犬疫苗，人家每次都是从庵沟村打车过去，庵沟村啊，你去过吗，老远呢，去疾控中心都得走高速啊，这么远，来回都打车，这得多少钱啊。还有精神损害抚慰金，哎呦呦，说什么没有具体的数字化标准，得根据他后面的康复情况和心灵的伤害程度来决定，还说什么，考虑到你们警察也是为人民服务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少要点。tmd，少要点，要了两万多快三万。心都黑透了。”吕江生气的骂骂咧咧，忽然一转头，看到陈晓峰和杨骁远远的走过来，赶紧打住话头，拉着刘畅，推着萨摩耶往兽医院跑去。 “快，咱得走了，峰哥和骁哥来了，可别让骁哥听到我在这偷偷嚼舌根。” 第42章 萨摩耶又吐了 陈晓峰远远的看见前面吕江和刘畅带着一群警犬, 推着个小型的移动病床，惊慌失措的往前走。 “他两这是去哪？那不是去兽医院的方向吧？”陈晓峰来不及开口叫住吕江，就看到前面吕江慌不择路的拐到前面的小花园的方向。 “那边都是石子路吧, 推着个病床能走吗？” “你别管他两了，带着那么多警犬，还怕走丢了不成？”杨骁刚刚在外面等了很久, 听到里面谈话的声音很是平静，没有争吵, 没有辩驳, 也就没有冒失的进去。 在外面抽了两根烟, 才看到陈晓峰走出会议室, 杨骁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处理阿诺咬人这事，从开始就是杨骁这边接手的, 中间因为和陈晓峰闹的有点不开心, 一直没有机会和陈晓峰说, 一拖就拖到今天, 会议上感觉到可能会直接公布结果, 中途几次想要开口都没找到机会。 现在看陈晓峰的反应, 好像并没有特别的生气。 “你不生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陈晓峰对于今晚的处理结果倒是觉得无所谓, 陈晓峰更多的想的是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吕江那几通电话, 自己和杨骁到底会做到哪一步？ “好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 明天开始就要交叉训练了。我要去训练阿布去, 我这几天发现阿布有很多的潜能没有被激发出来, 好好训练的话，未必会比卡尔和阿诺差。”陈晓峰抢在杨骁开口之前, 先开口定下自己的安排。 那边吕江为了躲开陈晓峰，推着萨摩耶慌不择路的拐到花园的石子路上，病床“吱吱呀呀”的在石子路上歪歪扭扭的前进，病床上的田阳快被颠吐。 “汪汪汪汪汪汪，我要吐了。”田阳刚把话说出来，胃里一阵翻腾，“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吐，吐，吐，吐，吐了。”刘畅拉住吕江的胳膊，指着病床上的萨摩耶结结巴巴的说着。 “汪汪汪汪汪汪，阳阳，阳阳，阳阳你怎么了，阳阳。”阿诺一个站立，前爪子扒住病床的栏杆，阿诺的心一下就揪起来了，从刚刚在会议室看到田阳受伤的全过程开始，阿诺的心就一直揪着，整颗心脏像是被泡在水里一样，找不到一个着落的点。 一路上，吕江和刘畅愤慨激昂的的讨论，阿诺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听到田阳在上面喊着他要吐了，阿诺仿佛又回到那天晚上，眼睁睁的看着田阳一口一口的往出吐，害怕到爪子发抖，却什么都做不了。 “阳阳怎么又吐了，是不是又不行了！”阿布也给吓着了，上次去医院的时候，亲眼看到田阳吐得昏天暗地，这都休息这么久了，怎么还会吐成这样，阿布感觉，田阳这个伤是真的很重了，说不定，这只狗要费了。 卡尔和喜乐是第一次见到田阳发病，之前只是听阿布嘟囔过几句，这次见到着实吓了一跳，毫无预兆，走着走着，反应就这么大。 卡尔同情的看了一眼阿诺，养着这么一只身娇体弱的萨摩耶，得多心累啊。 “田阳下午出了肉肉啊。”喜乐看着田阳呕吐在地下的东西，看到里面没有消化的肉糜，羡慕的看着田阳，生病真好啊，可以吃这么多好吃的。 吐过一波以后，田阳感觉自己好一点了，刚刚颠簸的那点恶心的感觉压下去了，刚想安慰一下趴在床边的阿诺，就感觉自己忽的一下被抱到半空中，紧接着就被摇摇晃晃的抱着往前跑去，刚压下去的那点恶心，又返上来了。 “要死了！”吕江一看到萨摩耶开始呕吐，立马吓得半死，陈晓峰都给萨摩耶报了生病不出席了，自己自作主张的把萨摩耶推过来，没想到临了临了，说话就要回兽医院了，出事了，吕江都怀疑是不是萨摩耶肚子里的内伤没好全乎，这一路又让自己给颠坏了。 抱着萨摩耶跑回医院的路上，田阳又吐了一次，吐完以后，就听到吕江一路惨叫着“医生，医生，医生，救狗命了，医生。” 等到田阳躺着医院的病床上，被兽医院的医生全身上下一通检查，又是拍片，又是喂药的，缓过来的时候，都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田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吕江在自己床边，双手合十，一边踱步，一边祈祷的，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值夜班的医生过来时，吕江失态的一把抓住医生的袖子，“医生，你老实跟我说，这狗是不是不行了，没事，我能承受。”说完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连忙摆头“不行不行，别和我说，我不能承受，萨摩耶要是死了，我真的会被峰哥打死的。” 值夜班的医生受不了吕江的一惊一乍，翻了个白眼，把吕江揪着自己的袖子的手拉下来，没好气的问道“那你到底让不让我说啊，要不我直接找陈晓峰说去？” 第46章 “不不不，你说，你说，我能接受，好坏我都能接受。”吕江一听到兽医要去找陈晓峰，立马转了口风。 “检查结果显示没事，肚子里的伤口也好了很多。”兽医把检查单递给吕江。 “没事？呵呵呵，没事啊，那太好了，嘿嘿。”吕江开心的翻着检查单，虽然看不懂里面说的什么，但是不妨碍吕江翻看。“不是，没事的话，为什么萨摩耶会吐啊，你不知道啊，刚刚这一路上吐的我快吓死了，我以为萨摩耶要挂了。” 兽医扶了扶眼镜，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能，大概，或许被你颠吐的？” “啊！” 田阳伸出两只前爪把眼睛捂住，仿佛这样就可以听不到医生的话，今晚实在是丢了太多人，田阳现在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剃光毛的肚皮被大家看到丢人，还是大屏幕放出自己受伤的过程更丢人，或者是现在，因为路不平，颠簸了一下，吐了一路，被训犬员以为自己要挂掉了，连夜送急诊更丢人。 脑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田阳抬起眼皮一看，阿诺正趴在自己的身边，用舌头舔着自己脑袋上的毛发，田阳不自觉的往阿诺的方向靠了靠，潜意识里已经把阿诺当做是自己在基地的一座靠山。 吕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总算一颗心放了下来，和刘畅沟通以后，带着一众狗子返回犬舍，阿诺还是照例被留在医院陪床。 吕江走后，病房陷入了沉寂，像之前的陪护的几天一样，除了外面大厅里，值班的医生偶尔发出的声音，病房内静悄悄的，今天的田阳格外黏糊，在阿诺准备跳下病床时，突然伸出一只爪子搭在阿诺的爪子上，没有后续的动作，也不说话，阿诺等了一会，看到田阳没有挪开爪子的意思，又重新趴回到田阳的身侧。 躺了许久，田阳的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过了许久，忽然听到慢悠悠的问道“你会不会也觉得太弱了。” “不会啊，狗吃五谷杂粮，哪会有不生病的，再说那块石头那么大，我们狗狗的肚子本来就脆弱，内伤也比外伤更难将养。”阿诺是打心眼里没有觉得田阳是个弱者，只是心疼田阳自从来了基地以后，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其余的时间自己还在让他生气。 田阳没再回复阿诺的话，田阳更多的是在想，当时感觉到自己情绪有点不对劲时，有和父母提过这个事，当时他们是怎么回答的呢？ 为什么别人都好好的，就你事多？ 好像是这句话吧，当时是真的记了很久，耿耿于怀到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甚至那天晚上仓促中吃了那么多药，临睡着前想的还是家里人讲那句话时的语气和眼神。 可是变成狗以后明明没多久，当时梗在心里难受了那么久的话，竟然有点记不清了。 感觉阿诺好像时时刻刻可以帮自己找到理由，呕吐了，第一时间问的也是难不难受，好像受伤这么久，从来没听阿诺问过自己，为什么别的狗都没事，偏偏就你事那么多。为什么别的狗只要休息三天就够，你怎么这么久了还要躺在医院？ “阳阳？”阿诺没有听到田阳的回答，着急的想要转过身来，看看身后田阳的状况。 “没事，睡吧！”田阳一把按住阿诺。 一大早起来，大家就根据陈晓峰的安排，开始正式的轮换训练，陈晓峰还是依着前几天的计划，带着阿布进行水上训练。 吕布只能去训练卡尔，把阿诺留给杨骁。 陈晓峰倒是去兽医院问了，看看萨摩耶能不能参与一些基础的训练，吕江在陈晓峰背后，对着值班的兽医疯狂的摆手，做出求救的手势。 兽医院一副了然的样子，告诉陈晓峰，萨摩耶还没好全乎，暂时不建议这么着急的接受训练。 “这么久怎么还没好全呢？”陈晓峰以前没有养过萨摩耶，不知道这种狗狗为什么会这么脆弱。 “外伤易救，内伤难好！”兽医高深莫测的给出答案。 陈晓峰也没追问，摸了摸病床上看起来比昨晚更加虚弱的萨摩耶，然后牵走了阿诺，过去交给杨骁，把之前阿诺的训练计划和杨骁交代了一下，便牵着阿布先走了。 等到陈晓峰离开，杨骁这才转身看着吕江，刚刚吕江的那一系列动作，背着陈晓峰，但是却一点都没背着杨骁，杨骁看在眼里，也没追问，只是留下一句“那只萨摩耶陈晓峰还有其他计划，你最好别不要动它的脑筋。” 说罢又低头和卡尔交代了一些东西。 吕江牵着卡尔，一人一狗站的笔直，被杨骁说了半天，谁也不敢还嘴，等到杨骁牵着阿诺离开，一人一狗这才不约而同的泄了一口气。 第43章 你知道吗？我爱他！ 交叉训练的初衷还是为了训练警犬对于不同训犬员的服从程度, 防止在训犬员不在现场的情况下，警犬出现无人指挥的状态。尤其是对于一些攻击性比较强的大型猛犬。 吕江默认为这个所谓的交叉训练就是给阿诺和卡尔准备的。 阿诺是昆明犬，卡尔是德牧, 都是属于a级警犬，在服从性上，大多数都是只服于从小带到大的那个训犬员, 训犬员不在的情况下，别的人未必能指挥动他们, 他们更多的会根据自己的经验来自主判断是否需要发起攻击。 吕江昨晚听到这个交叉训练时, 没感觉能执行下去, 只是不知道昨晚怎么沟通的, 陈晓峰竟然真的开始训练阿布了，吕江也不知道杨骁会怎么训练阿诺, 但是让他去训练卡尔, 吕江觉得压力很大。 等着杨骁牵着阿诺离开以后, 自主权完全交给了吕江, 吕江先带着卡尔跑了5公里热身, 然后从初级科目开始训练, 随行、坐、卧、立、来、叫、定、衔取、握手、休息、翻滚、s步、人体障碍、扑咬。 初级的科目对于卡尔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卡尔对于这样的训练很是不屑, 但是刚刚杨骁走之前嘱咐了半天, 卡尔不得不配合吕江这些白痴一样的训练科目。 在吕江第三次喊出“握手”, 并伸出右手时, 卡尔终于忍无可忍, 冷漠的盯着吕江，良久以后, 看到吕江尴尬的想要收手时，这才慢悠悠的伸出右爪子，搭在吕江的手上。 吕江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触这种顶级的警犬，结果被这只警犬狠狠的鄙视了一通。 “握手”事件后，吕江也不敢再给卡尔练习初级的训练了，直接跳过中级，进行高级训练。 高级训练包括随行、坐、卧、立、来前、来左、侧靠、叫、延缓、定、衔取、握手、休息、翻滚、s步、人体障碍、坐力、匍匐、前进、后退、拒食、定点排便、搜索、扑咬、护主、断绳救人、鉴别、追踪。 吕江生怕被卡尔看扁了，千挑万选，从高级的训练项目中选中了断绳救人这一项目。 吕江思考再三决定自己亲自上阵，代替假人模型，充当这个被救助的角色，想要依靠这次的训练，培养自己和卡尔的感情， 担心绳子结打的过于简单，被卡尔轻易解开，吕江专程找了刘畅，让刘畅给自己打了一个超级难解开的绳结，把自己绑在了模拟训练场的凳子上，然后又提前在模拟训练场设置了一系列的障碍。 绑绳结的时候，刘畅还有点担忧，绳子绑的会不会太复杂了，卡尔会不会解不开，要不要降低难度。 “不用，像卡尔这样的警犬，聪明的超出咱们的想象，你别老用看待喜乐的标准去看待卡尔！”吕江觉得刘畅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同时拒绝了刘畅要留下来帮助卡尔的建议。 大概是这次的难度真的难住了卡尔，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卡尔还没有越过前面的障碍来到吕江被绑的位置。 吕江不由得沾沾自喜，内心窃喜的想着，这也算是给卡尔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只有第一天就用这种高难度的训练难住卡尔，后面才能真正的收服卡尔的心。 另外一边，陈晓峰带着阿布来到后面的水塘里，陈晓峰对警犬的训练一向奉行的就是以身作则，所以哪怕知道深秋的水塘里温度不是很高，还是穿着单薄的训练服直接下水，不过这次和那天不一样的地方是，陈晓峰提前在岸边准备了两块大毛巾，一块是给自己准备的，一块是给阿布准备的，方便训练结束后从水里出来时擦一擦。 上次水上训练时，只是单纯的训练了宽阔水域警犬远距离泅渡，水中的扑咬控制，这次陈晓峰提前在水中设置了浮船，不同形状，不同重量的装备，准备进行装备投送和登船训练。 阿布对于新的具有挑战性的训练充满热情，开始时还有点叼不住装备，陈晓峰亲自泅进水里，用牙齿叼住装备凸起的角，扯着装备划动四肢向前游，阿布照着陈晓峰掩饰的动作练习了两次后，就慢慢掌握了其中的技巧，开始调整物资和自身的平衡。 训练了半天以后，眼见着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陈晓峰依旧没有出水的意思，阿布疑惑的朝着陈晓峰叫了几声。 第47章 “汪汪汪汪汪汪，不吃饭吗？” 叫完以后又担心陈晓峰没有听懂，做出一个嚼东西的动作。 陈晓峰摸了摸阿布的脑袋，解释道“我知道到点吃饭了，但是阿布，我们在执行任务时，不是每天都可以按时吃饭的，精力不济的时候，我们更需要克服自身去完成任务，挑战自己的精神极限远比挑战极限环境更艰难。” 阿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重新叼起装备包开始游泳，装备包泡了一上午的水，多少有点湿重，再加上身上的毛发长时间的泡在水里，阿布感觉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拽着自己往水的深处走。 又一次咬脱装备后，阿布的爪子一软，那只无形的手一下就把阿布拉进水里。 在呛了几口水以后，阿布挣扎的从水面浮出来，慌乱中四处挥动爪子，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浮起来以后，喘了两口气后，阿布环顾四周，才发现刚刚还在头顶的装备包竟然漂了老远，阿布抬起自己的爪子看了一眼，想起刚刚呛水时，爪子上的触感，突然反应过来，原来水中水中装备投送和陆地上还是不一样，在水里，水确实是阻力，泡了水的装备包还有自己，全都变得有点重，但是如果能借助水的力量，其实水也是助力，就像刚刚那样，只是用爪子稍微碰了一下装备包，装备包就自己漂了那么远。 阿布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觉醒了，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阿布火速游到装备包旁边，观察了一下登陆船的方位，然后用爪子往登陆船方向稍微推了一下装备包，就看到装备包荡荡悠悠的往前浮去。 阿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不断用爪子拍动装备包，看着装备一点一点的靠近登陆船。 到了登陆船附近，眼看着就等上船了，一旁袖手旁观半天的陈晓峰突然走了过来，不断用手在水里扒拉，很快荡起的水纹就漾了过来，装备包被漾过来的水流强行改变了方向，朝着登陆船相反的方向浮去。 阿布赶紧上前推动装备包，试图把装备包再拍打回来。 可是阿布越努力，陈晓峰这边捣乱的手就动的越快，眼看着依靠水的力量要不行了，阿布赶紧一口咬住装备包，带着装备包朝船边游去。 陈晓峰看着阿布的变化，也停止拨动水面，等到阿布成功带着装备包登船以后，这才走过去，站在船边，拍了拍阿布的脑袋，顺便拿出船上提前准备好的肉干，递到阿布的嘴边。 “非常棒，阿布，刚刚非常棒！”陈晓峰不断的用言语去强化对阿布刚刚行为的表扬，辅助以食物的奖励，强化阿布对于刚刚行为的认知。 等到阿布把递过去的牛肉干都吃完了，站在船上朝着水里的陈晓峰疯狂摇动尾巴时，陈晓峰才终于停止了“非常棒”的夸奖，开始用简单的语言来解释刚刚的行为。 “阿布，在水里，有很多变化的因素，不能像在地上一样，叼着跑就完事了，水里你要学会让水去帮你运送物资，就像你刚刚用爪子推，就非常棒！”陈晓峰捧着阿布的脑袋慢慢的给阿布解释，陈晓峰不知道阿布能不能听懂，之前训练雷霆和阿诺的时候，没有这么问题，简单的沟通都没有问题，陈晓峰对阿布不熟悉，只能反复使用“很棒”“做的对”这种正向性的简单词汇强化阿布的认知。 “但是你看看，一直叼着，或者一直推着是不是都不行啊，所以你要学着看水流的变化，水流变了，你的策略就要变啊！刚刚做的就非常棒！” 阿布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有人和自己说这些话，原来当警犬不仅是要服从，还需要自己去思考。 陈晓峰的话，其实阿布不是全部都能理解，但是阿布大概能知道陈晓峰的意思，阿布现在有点迷糊，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服从？还是该独立思考？ 不过阿布知道，刚刚陈晓峰喂的牛肉干真的是很好吃，比之前吃过的任何牛肉干都要好吃！ 阿诺的训练就没有阿布这么内容丰满了，起码阿诺这么认为，杨骁好像对怎么训练警犬没有任何规划，想到什么练什么，后退，休息，前进，休息，坐，休息，卧，休息，翻滚，休息，扑咬，休息…… 每练习一个项目，就休息一次，练习时间五分钟，休息时间五十分钟…… 阿诺感觉这样的练习毫无意义，纯粹是浪费时间，怎么就不能集中训练结束以后，再集中休息呢，这样集中休息的时候，自己还能去医院看看田阳。 除了休息时间长意外，阿诺最受不了的就是杨骁的自言自语，这人平时在陈晓峰面前时，一副冷酷话少的样子，没想到陈晓峰不在身边时，对着一只狗都有那么多话。 练习后退，“我第一次进基地时，那会还没带卡尔，是晓峰哥带着雷霆过来给我演示的，当时演示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后退……” 练习翻滚，“有一次去北海执行任务，峰哥牵着卡尔和雷霆，发布口令的时候忘记松开绳子了，直接被雷霆拉到泥沟里，滚了一身泥……” 练习扑咬，“雷霆当时练习扑咬的时候，在我胳膊上划了口子，峰哥当时紧张了很久……” 阿诺知道自己不该消极怠工，也知道自己要积极配合，但是，这个杨骁，张口雷霆闭口峰哥，阿诺是真的忍不了一点。 阿诺中途反驳过几次，“我是阿诺，不是雷霆！” 但是没有用！ 阿诺觉得这一天的训练真的很是心累，明明自己就在杨骁的眼前，但是杨骁就是看不到自己，总是透过自己不知道在想谁。 好不容易熬到下去结训，听到开餐的哨声响起，阿诺头也不回的朝着餐厅走去，走了一会，才发现杨骁没跟上来，还坐在那个位置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这人连吃饭都不积极啊！ 阿诺叹了口气，重新回到杨骁脚边卧下，没办法，吃饭的时候，所有的警犬都在一起，要是让陈晓峰看到自己一只狗没有带训犬员回去，估计要念叨很久了！ “怎么又回来了？”杨骁看着卧在自己脚边的阿诺，伸手摸了摸阿诺的背。 “别摸我，我为什么回来你心里最清楚！”阿诺抖了抖背，朝着杨骁“汪汪汪汪汪汪”叫了几声。 沉默了良久，杨骁突然开口“如果他也可以像你一样，能回来我身边就好了！” “你知道吗？我很爱他！” 第44章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大概是杨骁说那句话的时候表情里有太多悲伤, 阿诺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同情杨骁了。 阿诺想了想今天一天杨骁说过的话，分别提过陈晓峰十五次，提过雷霆十六次, 提过卡尔五次，阿诺仿佛已经知道杨骁所说的“我很爱他”是指谁了。 听说雷霆已经牺牲很久了，难怪杨骁看起来那么悲伤呢！ “狗死不能复生, 你不要难过！汪汪汪”出于同情，阿诺还是安慰了一句, 最近因为田阳受伤, 阿诺是一点接受不了狗也会死这一事实。 “汪什么汪”看到阿诺回应自己, 杨骁把阿诺的脑袋抬起来摸了摸阿诺的耳朵, “知道我为什么不带你去吃饭吗？因为晓峰今天是水上训练，肯定会顺带训练意志力, 没那么早结束！” 阿诺听完以后, 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自己刚刚是怎么会觉得杨骁的样子很脆弱的, 诡计多端, 哪里脆弱了！ 阿诺挣脱杨骁的控制, 直接把头拐到一侧, 开始单方面忽视杨骁的存在。 终于等到陈晓峰训练结束，远远的就听到阿布的叫声, 感觉到身后的杨骁站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手脚, 牵着阿诺慢悠悠的往食堂走去。 杨骁把时间卡的刚刚好, 到了食堂门口, 正好看到陈晓峰牵着阿布往里走。 “晓峰哥！” 陈晓峰停下脚步，看到后面赶过来的杨骁。 阿诺一天没见陈晓峰, 竟然罕见的跑到陈晓峰身边不断用脑袋蹭陈晓峰的裤腿。 “今天训练怎么样呢？” 陈晓峰是对着阿诺说的，旁边的杨骁没有接话，等到陈晓峰抬头看向自己，这才开口。 “还行，就是总往医院那边看！” “汪汪汪汪”阿诺朝着杨骁连叫几声，这人是真狗啊，连狗都陷害，谁往医院方向看了？这话怎么听起来感觉自己训练不用心一样？到底是谁不用心啊？ “师哥，要不明天我去找你一起训练吧，有你在，阿诺也能集中注意力！”杨骁忽视阿诺的狂吠，笑着和陈晓峰建议。 陈晓峰看着阿诺思索片刻，开口便拒绝了。 “还是算了，本来就是交叉训练，还是不要来我这了，不行的话明天把萨摩耶带过去在旁边待着，萨摩耶躺这么久了，也可以出来晒晒太阳活动一下了。” “啊？啊！好！”杨骁很快控制住自己失望的情绪，笑着回复道“那感情好啊，阿诺还偷笑了！” 本来阿诺还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想要扑上去和杨骁好好理论一番，突然两人的决定一个大拐弯，直接决定把田阳送过来，阿诺准备扑上去的东西一顿，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把伸出去的爪子又收了回来，乖乖的坐卧在地上，疯狂的摆动尾巴，表示自己很听话，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第48章 阿诺和阿布进去才发现，卡尔竟然也是训练到这会才来吃饭，卡尔不知道什么毛病，最近吃东西都细嚼慢咽的。 阿诺和阿布已经饿了快一天了，围着饭盆就开始疯狂炫饭，阿诺还好点，速度快是快，整体还比较斯文，尽量让饭盆里的东西不要撒在外面。 阿布吃饭就没有任何形象了，脑袋都埋进饭盆里，吃的一脑袋汤汤水水。 可能是考虑到今天训练确实是累了，陈晓峰中途过来给三只警犬又加了一次餐，加餐时，忽然看到门外喜乐探头探脑的，旁边的卡尔“汪汪汪”两声，就看到喜乐一溜烟进来，凑到卡尔的饭盆里开始吃东西。 陈晓峰加饭的手一顿！ 卡尔的习性，陈晓峰比杨骁还清楚，别说分享了，吃剩的都不会给别的狗舔一口。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陈晓峰突然觉得卡尔有点陌生，原来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很多事情已经悄悄发生改变。 卡尔是这样，不知道杨骁是不是也是这样！ 陈晓峰最终还是给卡尔多放了几块狗骨头。 加完餐，陈晓峰也没着急回去，而是躲在旁边看着四只狗吃东西，抽了根烟出来拿在手里把玩，也没点燃。 许久外面突然听到有脚步声，抬头一看，竟然是刘畅。 一进门就“我的～祖宗啊？又，又在吃，今天都吃多少了？” 刘畅对着喜乐说话的时候，总是特别顺畅。 “让他吃呗，难得卡尔愿意分。” “卡尔？”刘畅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卡尔“卡，卡～尔，你，你，怎么在，在这啊？训练结，结束了？吕，吕，吕，吕哥呢？” “吕江？”陈晓峰这才意识到，好像没有看到吕江啊？“没见到啊！” “坏，坏，坏，坏，坏了！”刘畅着急的话都没说完，也顾不上管喜乐，转身就跑。 陈晓峰不明所以的看着门口，刘畅好像很着急，连撞到进门的杨骁也来不解释，直接鞠了一个躬，就往外跑去。 杨骁但也没追究，进来也没追问陈晓峰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去，直接蹲在一旁，给卡尔的饭盆里添了点骨头汤。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待了一会，谁也没说话。 直到外面传来吕江骂骂咧咧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刘畅不流利的道歉声。 “吕，吕，吕，吕，吕，吕，吕哥，我，我，我，我，我不是，不是，不是有，有，有意的。我，我，……” “你别说了，还嫌我不够丢脸吗！”吕江开门进来的时候，还在转头和刘畅嘱咐，“这事你谁也不准说，尤其是峰哥和骁哥！” 刚说完，转头就看到蹲在警犬旁边的两人。 “峰哥，呵呵，骁哥，呵呵呵，好，好巧啊，你们也来吃饭啊？”吕江尴尬的朝两人打招呼，刚说完，就直想抽自己嘴巴，这是什么话啊，谁会来狗吃饭的地方吃饭呢！ “什么事不能让我两知道啊！”陈晓峰撑了撑蹲麻的腿，站起来蹲了两下脚。 吕江看着陈晓峰面无表情的起来，刚想隐瞒，有看到陈晓峰突然狠狠跺了两下脚，刚想隐瞒的心思立马一紧，噼里啪啦的就一股脑的全交代了。 “峰哥，我和卡尔做断绳解救训练，我让刘畅把我绑起来当人质，结果卡尔压根没去找我，我在后院被绑了一天！” 吕江闭着眼睛噼里啪啦一通交代，交代完以后，周围鸦雀无声，这才睁开眼睛小心的观察陈晓峰的反应。 陈晓峰直直的看着吕江，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旁边传来“噗呲”一声笑，才捏着眉角移开眼睛。 杨骁死死的抿着嘴角，压住笑意，身体抖动了半天才平静下来，掩耳盗铃的解释道“嗯，我刚刚没笑啊。” “骁哥，你不用憋了，我都听到了！”吕江一边揉着被绑了一天酸痛的手腕，一边委屈的说道。 “不，不，不是，不是我说的。”刘畅抓住机会就解释，生怕吕江误会是自己把他被卡尔戏弄的事泄露出去的。 “我知道不是你，你也是，一天没见我，也不知道早点去找我！”吕江现在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任谁被绑在废屋里一天，这么晚才被发现，出来以后难免会有怨气。 “所以，你和卡尔训练断绳救人，你把自己绑住了，一个人在那待了一天？”陈晓峰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去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这事也怪我！”杨骁适时的开口，“是我没和吕江说清楚，卡尔还不会那么难的项目。” 陈晓峰听着杨骁一本正经的在那胡说八道，别说卡尔了，这个基地，估计连喜乐都会断绳救人，这一项是解救人质的必须项目，每只警犬，不管会不会承担搜救任务，都会进行训练，卡尔会不会这个项目，陈晓峰心知肚明。 “卡尔不会啊，嘿嘿，我说呢，我就说卡尔要是知道我在那边，肯定会来找我的。”吕江听完杨骁的话，立马借坡下驴。 陈晓峰头疼的看着地下的警犬，阿诺伸着脖子往外看，卡尔用一副慈祥的眼神看着喜乐炫饭，阿布这是一脸的迷茫。这才一天，这都些什么事啊！ “这样吧，明天一起训练吧！阿布这边明天继续训练水上项目，你两看看阿诺和卡尔要不要参与？”陈晓峰最终还是妥协了。 “要！” “要！” 陈晓峰的话才刚落，吕江和杨骁就急巴巴的附和。 “好吧，那明天早上先去十公里热身，再一起去后面水塘训练，带好毛巾，最近水里温度不是很高。”陈晓峰安排完计划，看到没什么事，转身离开，杨骁紧随其后。 阿诺一看杨骁和陈晓峰走了，虽然没有得到可以离开的指令，也知道自己可以撤了。一溜烟跑出食堂，抄近道直奔医院而去。 天都黑了，阿诺才蹦跶蹦跶的跑来医院。 田阳今天已经试着在地上走路了，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恶心，就是躺的时间有点长了，爪子有点发软。 中午吃饭时没有等到阿诺过来，晚上的时候还是没等到，晚饭田阳吃的不多，因为担心晚上肚子不舒服，吃多了容易吐。 吃完东西，田阳就顺着墙根来回溜达，几次经过楼梯口，有意无意的朝着楼梯口看了好几次，中午看到阿诺跑了上来。 阿诺上楼梯速度很快，三步并做两步，一步要跨两个台阶。 转眼就开饭了田阳旁边，“噗呲噗呲”的大喘气了一会，才问道“阳阳今天好好吃饭了吗？” “吃了！你下次不要跑这么着急，今天不是训练一天了吗？跟着杨骁训练累不累？”田阳看到阿诺也是很开心，关键是变成狗以后，和人类没法交流，今天一天田阳都没说一句话。 明明温度正合适，阳光也明媚，环境又干净，兽医和护士也很和善，但是田阳就是感觉在医院待着很孤独。 “阳阳”阿诺突然一脸严肃的喊道。 “嗯？”田阳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怎，怎么？” “阳阳，你明天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训练啦！”阿诺突然绽放笑脸，开心的和田阳宣布这个揣了一路的消息。 “你吓死我了！你太烦狗了，我以为是坏消息呢！”田阳送了一口气，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因为阿诺的到来，感觉刚刚轻轻冷冷的走廊，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阿诺一边陪着田阳在楼道里散步，一边绘声绘色的给田阳讲今天发生的事。 “阳阳，你不知道，杨骁和陈晓峰说我偷懒时，我差点以为杨骁要陷害我，我都快冲上去咬他了，结果，你知道吗，陈晓峰竟然说，明天带着你一起去，让我去训练，你可以在旁边晒太阳……”阿诺说到开心的地方时，有很多活泼的东西，会伸出爪子模仿陈晓峰的动作，还会晃着脑袋模仿杨骁说话。 “哎呀，你别动不动就咬啊咬的，前几天刚因为咬人被投诉了，你都忘记了？还要赔人家钱呢……” “好好好，我下次没有指令，绝对不咬人！” “我也没有这么说，有危险的时候也可是可以的。” “好，听你的！” 田阳听着阿诺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件一件的讲给自己听，感觉虽然一天没见，但是阿诺身上就发生了好多有意思的事。 “所以卡尔真的是因为没学过断绳救人，才没去救吕江吗？”田阳听到关于卡尔的事时，还真的以为是卡尔没有听懂指令。 “哼，怎么可能，卡尔就是故意的。”阿诺不屑的回道。 “我们所有警犬都学过，卡尔怎么可能不会，杨骁在帮卡尔撒谎呢！” “那卡尔学过指令，为什么不去呢？”田阳还是不太理解。 “故意的呗，故意把吕江晾那里，自己跑出去玩呢！今天喜乐休息，卡尔肯定跑去和喜乐玩了。”阿诺愤愤的说道。 田阳有点好笑的看着阿诺气鼓鼓的样子，“你生什么气啊？你不会是气卡尔没找你玩吧？” 第49章 “怎么可能！”阿诺回应的很干脆，“我才不会和卡尔玩，我生气的是我今天都没机会找你玩！” 田阳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酥麻酥麻的。 刚刚阿诺提到杨骁和陈晓峰告状，说阿诺训练时走神，一直瞅着医院的方向。田阳还以为是杨骁开玩笑，只是为了换取和陈晓峰一起训练的伎俩。 没想到阿诺会真的时时刻刻的牵挂着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突然拥有了很多东西，让人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阳阳？”阿诺看着田阳半天不回话，推了田阳的爪子一下，“你累了？” 田阳看着阿诺担忧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嗯。有点累。” 回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睡了一天了，说累谁会相信啊？ 刚想纠正刚刚的话，阿诺已经开始催着田阳赶紧回去休息了。 或许，也不是没人信！ 愿意相信的，自然会相信！ 躺在病床上，听着旁边阿诺均匀的呼吸声，田阳竟然真的感觉有点困意。 “阳阳，我很爱你！” 寂静的夜里，耳边突然传来阿诺悠悠的声音。 田阳突然一个激灵，刚酝酿起来的困意一下就没了，惊慌失措的翻身起来，死死的盯着阿诺明显清明的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谁，谁，谁教你这么说的。” “嗯？怎么了？不能说吗？杨骁今天就是这么说的。”阿诺有点不太理解田阳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动。 “杨骁？他和你说？他爱你？”田阳第一反应是杨骁是不是有病，怎么对阿诺一条警犬说这样让狗误解的话。 “不是对我，是对雷霆！杨骁说，你知道吗？我很爱他！”阿诺一字一句的给田阳转述杨骁的话。 “啊？”田阳有点迷糊了，反复和阿诺确认道“你确定，我很爱他，这个他是雷霆？” “对啊，今天我训练的时候他一直在提雷霆，十五次！”阿诺担心田阳不懂，伸出前爪子给田阳比划，提了三个前爪子这么多次。 “杨骁爱雷霆？”田阳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听错了？” 阿诺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肯定没有数错。 “那难道是爱屋及乌？”田阳自言自语道，上次在警察局后院，自己明明看到陈晓峰和杨骁接吻了，虽然只是很快的碰了一下，但是绝对是嘴巴碰嘴巴了。 “杨骁可以说他爱雷霆，我为什么不能说我爱你？”阿诺关心的还是自己刚刚说我爱你时，田阳激烈的反应。 田阳不知道怎么和阿诺解释，爱这个词，从来不是用来形容兄弟或朋友的！ “反正不行！”最后也没说清楚，只能囫囵的毫无理由的反对。 “好吧~_~”阿诺悻悻的趴下去不再说话。 田阳看着阿诺的后脑勺，为刚刚自己因为阿诺一句“我爱你”突然紧张的心情松了一口气。 原来，阿诺以为的“我爱你”是这种训犬员对警犬的爱啊。 不知怎的，田阳竟然觉得心里有种不明意味的失望。 第二天早上醒来，陈晓峰果然来医院和医生沟通关于接萨摩耶出去晒太阳的事了，阿诺从陈晓峰来了，就一直开心的围着田阳转圈。 得到了医生肯定的回复以后，田阳跟着陈晓峰走出了医院。 早上的晨跑田阳不参加，就看着阿诺他们三个在训练场热身。 太阳慢慢的升起来后，外面的温度也热了起来，结束了热身训练以后，便跟着陈晓峰一起去后面的水塘，虽然训练地点在一起，但是三组还是各自训练各自的。 阿布还是强化昨天的水中运送和登船训练。 卡尔今天换成了原地扑咬。 阿诺则是断绳救人。 田阳不需要参与训练，在旁边晒晒太阳，三组训练轮流看看，就算完成了任务。 训练到一半，突然看见远远的走来一群人。 走近了才看清，竟然是基地的负责人陪着刑侦队的张挺，高乐过来了。 一伙人一到，高乐立马拿出手里提的一桶东西放到地下。 田阳闻到了熟肉的香味。 虽然肉的香味很浓，但是没有指令，阿诺，阿布，卡尔谁也没有动。 陈晓峰和杨骁，一个泡在水里，一个手被绑住练习断绳，谁也没有主动上来搭理的意思。 反而是吕江，赶紧把被卡尔咬的稀巴烂的臂套摘下来，忙不迭的过来。 “领导，张队长，高副队，这是来基地视察工作？” 在场的一群人和吕江说了一句，问了一下训练的项目，但是也没责怪陈晓峰和杨骁的失礼，反而是在一旁看着两人训练，大有一副你不理我，我就不走的意思。 杨骁是先过来的，阿诺看着人来了，三下五除二，几口咬断绑着杨骁的绳子。 “几位领导，今天这是来？”杨骁笑着过来打招呼，脸上看不出什么。 随后陈晓峰也上岸走了过来，三只警犬没有过来，还在各自训练的地方。 “我们张队知道咱们警犬喜欢我们刑侦队师傅做的肉，这不，今天带了一大桶，专程提过来的，早上刚做的，没放盐！”高乐笑呵呵的把桶上盖着的盖子打开，香味一下就蔓延开来。 陈晓峰看了看肉，没说什么。 “唉，阿诺他们怎么不过来吃啊？”高乐眼看着自己打开盖子，但是警犬还是站在原地，完全没有过来的迹象。 “他们可都是大型犬，会咬人的，怕过来吓着你们！”杨骁似笑非笑的解释道。 杨骁一句话堵的高乐都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三人和三只警犬的处罚是刑侦队报上去的，当时和杨骁对接过，后来实在没办法了，被那个叫袁建强的律师找到漏洞，尽管斡旋好几天，但是恰逢网上的黑狗咬人事件闹的沸沸扬扬，袁建强叫嚣着要去网上伸张正义，没办法，只能妥协，最后依旧没有改变处罚的结果。 高乐干笑了几声，忽然看到旁边站着一只萨摩耶，急忙拿起桶里的一块肉，送到萨摩耶的嘴边。 “噂嘬嘬”的逗萨摩耶吃肉。 田阳看着几个人在上面阴阳怪气的打太极，仿佛看到了以前和兄弟单位合作的画面，不过不同的是当时自己是参与者，只感觉到压抑和尴尬，现在的自己是旁观者，竟然发现这样的修罗场面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也不知道这个高乐是怎么想的，突然就把自己这个局外狗拉进了战局，给自己面前递了一块肉。 刑侦队的厨子确实不错，做的肉块闻起来是真香啊，但是田阳就算再傻再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张嘴咬这块肉啊？ “哎呦，这怎么还用这手段来考验咱们的干部啊？”杨骁开玩笑的说道。 高乐看着萨摩耶完全没有要张嘴的意思，只知道歪着脑袋萌萌的看着自己，咧着一张嘴傻笑，好像完全不懂自己的意思一样。高乐只能悻悻的把肉扔回桶里，然后干巴巴的说道“这萨摩耶定力还挺强！” 虽然高乐心里想的是，萨摩耶怎么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但是今天是过来赔礼的，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嗯，我们基地的警犬，服从性都很高的！”陈晓峰淡淡的解释，也算是接了高乐的话，给了一个面子。 杨骁听到陈晓峰接话，知道陈晓峰的意思是这事该过去了，便也不再揶揄高乐。 “萨摩耶也是警犬啊？”高乐有点惊讶，还是第一次看到把萨摩耶当警犬培养的，“我一直以为这只萨摩耶是其他三只警犬的安慰犬。” 话说出口了，高乐才意识到不对，急忙补救，“我不是那么意思，我就是觉得没见过萨摩耶当警犬，比较意外。” 杨骁也不准备在这种小事上再争锋相对，“当时还有人说没有比德牧更厉害的警犬呢，后来我们也培育出自己的昆明犬了，说不定过段时间，你就会见识到萨摩耶参与案件了。到时候别大惊小怪。” 高乐一听，也有意下台阶，急忙回道“所以萨摩耶现在已经开始培养了？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不知道现在培育到什么程度了。” “对，不过培育过程是机密，a计划，你懂的！” 田阳听的一头雾水，什么a计划，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陈晓峰好像也没说过。 原来陈晓峰给自己警犬的头衔和编制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计划把自己培育成一只警犬啊！ 田阳想起刚刚看到的阿诺他们训练的场景，有点不敢想象，当时候培育自己的时候会有多苛刻。 原来这世上所有给编制的岗位都不是那么好干的。 当时做人的时候就是，现在当狗了，竟然还绕不开！ 田阳楞神的一会，上面的一群人已经开始讨论其他事情了。 田阳集中注意力听了一会，才理清楚，原来今天刑侦队的人过来主要是调用警犬协助后面断案的。 上次石灰中的小男孩一案，一直拖着，借着这个案子，又盘查了庵沟村一带的其他失踪案件，希望能借助警犬的力量去破案。 第50章 陈晓峰的意思很明显，不是不帮，是现在的舆论不太利好，那个袁建强揪着咬人这一点不放，在舆论平息以前，阿诺实在不太适合出现。 张挺的意思是，阿诺不行的话就调阿布，卡尔是调不动的，卡尔和阿诺不一样，卡尔现在还是属于军犬，不在调用的范畴里。 “阿布也不行！”吕江一听要调阿布，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阿布是罗威纳犬，网上咬人的黑狗就是罗威纳犬。这几天大家对罗威纳犬的很是不喜欢，舆论还不如阿诺呢！不能去，不能去！” 高乐听到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也有点着急“那总不能让萨摩耶去吧？” 田阳扬起的嘴巴瞬间耷拉下来，这高乐怎么啥事都能想到自己啊。 所幸陈晓峰及时的开口了“萨摩耶不行，受伤了，伤还没好！” 说到了萨摩耶的伤，对面刑侦队的人立马矮了一截，心虚的互相对视了。 最后还是基地的负责人拍板了，“我们基地还有其他警犬，除了他们四只，让刑侦队再挑两只，晓峰你来负责。” 陈晓峰带着一群人去犬舍挑警犬，独留下四只狗在这个地方。 因为刚刚结束训练后，被下达了不许移动的指令，所以一伙人离开，也不见阿诺，卡尔，阿布移动一下。 田阳不受限制，本来不想上去，担心因为看热闹再出什么差错，但是实在好奇他们最后会挑谁，便屁颠屁颠的跟着走了。 阿诺在后面嗓子都快喊哑了，都没把田阳叫住。 一群人来到犬舍开始挑选，但是犬舍里的警犬今天都有执勤任务，田阳看着张挺和高乐对着墙上的警犬简介悄咪咪的讨论。 每当这个时候，田阳就要万分感慨当狗的好处了，耳朵是真好啊，人类以为的悄悄话，狗狗听起来就是正常的说话啊。 “挑这个，这个看起来就凶！” “那只太瘦了，这只好，看起来能吃又能干。” “这只脸也太大了吧，把照相框都挤满了，会不会有点太能吃了？” “能吃是福！能吃就能干！” 田阳看着那两人对着喜乐和苏牧的照片窃窃私语，一时间竟然没有搞懂刑侦队需要的到底是什么犬种。 最后看到张挺自信的指着喜乐的照片对陈晓峰说，他们决定了，要这只狗狗支援。 陈晓峰和杨骁两人到底见过大世面，竟然一脸赞许的同意了。 双方达成了意见一致，其乐融融的握手，然后欢送。 田阳回到训练点的时候，阿诺还在焦急的原地转圈，一副明明想出来，但是又被命令封印在原地的样子。卡尔和阿布倒是一脸平静，尤其是卡尔，一副完全不关注的样子。 “阳阳，阳阳，没挑你吧？” 田阳摇了摇头，反而是偏头看了卡尔一眼，踌躇的说道“挑了喜乐。” “什么！” 一声高亢的叫声把田阳吓一激灵，田阳发现狗界真的是存在血脉压制的，像卡尔这样的德牧血统，平时相处熟悉以后倒是没什么感觉，赶上卡尔发怒或释放气场时，田阳竟然感觉自己没出息的双腿都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贴到阿诺的身后，好像这样就能让阿诺挡住自己。 “汪汪汪汪汪汪，你吼他干嘛，汪汪汪！”阿诺看到田阳被吓的直往自己身后藏，立马出手压制卡尔。 一瞬间，训练场的气氛都有点凝重，卡尔和阿诺，一只德牧，一只昆明犬，站的笔直，全身紧绷，爪子收紧，上身压低，死死的盯着对方，仿佛下一秒就能立马冲出去扭打起来。 阿布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不过没有上前，反而是向后退了几步，看样子是准备看戏，没打算参与。 田阳的心慌张的蹦着，虽然一直听大家说阿诺很厉害，但是田阳气其实没有真正看过阿诺打架，也不确定阿诺和卡尔的战斗力谁更厉害，以前一直知道德牧时一种厉害的狗，昆明犬了解的也不多，田阳生怕万一打起来，阿诺会吃亏，很想上前劝说，但是也看出来现在的形势不适合自己上去。 剑拔弩张之际，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哨声，是吃饭的哨声。 刚刚还在对峙的气氛被哨声打断后，就很难再续上了。 训练场后面的草丛后突然站起两个人，竟然是刚刚一直找不到人影的陈晓峰和杨骁，原来两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躲在草丛后面看戏呢。 “得，打不起来了，吃饭去吧，都别瞅着了！” 田阳真是服了这两老六了，听这语气，怎么感觉没打起来，他们还有点失望啊。 因为喜乐被刑侦队调去参与破案了，所以本该属于喜乐的工作就需要其他警犬去接手了。 基地现在闲置的警犬只有阿诺、卡尔、阿布、田阳四只还在处罚期的。 陈晓峰看了看刘畅对接过来的喜乐的工作任务，喜乐是史宾格犬，是一只缉毒犬，主要的工作就是在海关安检处搜查毒品及□□品。 这种任务不是随便一只警犬就能执行的，必须通过基地的警犬考试，对于海关可能出现的各种毒品的气味了如指掌，在嘈杂的环境中快速通过气味辨认。 海关那边本来怎么都不肯放狗，最后还是基地抬出了陈晓峰和杨骁的名头，海关这才同意用阿诺和卡尔两只警犬换喜乐一只。 最后去的时候，还是四只警犬都去了，阿诺和卡尔本来就是从云南调过来的，专业能力肯定没话说，带着阿布是陈晓峰的意思，陈晓峰最近痴迷于培养阿布的各项能力，用陈晓峰的话来说，阿布的发展空间还很大，有望成为一只独当一面的全能型警犬。 田阳就不用说了，属于走哪带哪的，被基地的人戏称为陈晓峰柔弱不能自理的“好大儿”。 去的时候是一起去的，去了以后阿诺和卡尔就直接免考核走马上任，独留陈晓峰带着阿布和萨摩耶守在第一道关卡。 海关的安检有点像机场的安检，不同的是比机场的安检更加严格。 入口处的第一道安检有两种方式：x射线扫描和全身扫描。两种方式都是判断是否有违禁品或危险品。 检查行李和物品的，在物品穿过时会显示物体的内部结构和形状。不同的物质会有不同的颜色，比如金属是蓝色或黑色，有机物是黄色，无机物是绿色等。田阳站在安检员后面也可以看到屏幕上的各种颜色和形状，不过对于颜色的感知，田阳感觉自己确实是不太好，黑、白、蓝、黄和灰看的很清楚，但是红色、绿色和橘色就有点区分不开，只能感觉到在亮度上面的差异。 除了行李的安检员，还有一道安检门，是用来检查人体的，田阳可以清晰的看到，人在穿过安检门是，屏幕上清晰的显示人体表面以及皮肤下的物体。 田阳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安检门有这个作用，这样一来，大家有序穿过安检门时，就可以通过机器可以发现一些隐藏在衣服或身体内部的物品，比如金属、液体、塑料等。但是看得时候只可以看到人体的轮廓和物体的轮廓，但不会看到人体的细节或隐私部位。田阳感觉这个超级人性化，既起到了检查的目的，又不会泄露大家的隐私。 田阳很想知道狗通过这个门是什么样的，趁着陈晓峰没注意，赶紧和阿布咬耳朵，撺掇阿布去试试。 阿布开始死活不同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后来田阳提出置换，表示自己也会过去走一走，让阿布也看看。 阿布想了想陈晓峰前几天说过的，警犬要服从，也要思考，最终还是答应了。 趁着陈晓峰和一个检查人员说话，心思不在这边，阿布快速的从门上溜出去，又溜进来，结果田阳反悔了，说没看清，让阿布过门的时候慢一点。 阿布只能重复刚刚动作，刻意放慢速度。 田阳发现屏幕看起来好像和人也没什么区别，雾蒙蒙的一坨。 阿布走进来以后，就一直催促着田阳过去也走一边，田阳倒是守信，直接过去进出走了两遍，重新溜进来以后，就看到阿布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的肚子部位。 田阳因为之前被剃毛了，有点剃毛羞耻，走路总是不自觉的夹着腿，被陈晓峰注意到以后，就给田阳穿了一件衣服，从背部包到肚皮上，只漏出四只爪子，头部和屁股。不过这个衣服是粉色的，田阳穿的时候依旧觉得很是羞耻，但是和露肚皮比起来。粉色倒是也能勉强接受。 今天因为要出勤，所以在那边粉色衣服外面又穿了一件警犬服，不一样的是阿诺、卡尔、阿布的衣服上的字样是“缉毒犬”，田阳衣服上的字样是“警犬”。 阿布一直看着田阳的肚子，田阳突然又有点不好意思，加紧四肢护住肚皮的位置，挡住阿布的视线。 “陈晓峰给你的衣服下面装了肉干！”阿布用肯定的声音说出这个让他惊讶的事实。 “啊？”阿布这么一说，田阳突然想起，里面那件粉衣服靠近肚皮的位置确实有个小兜，早上走的时候，陈晓峰往里面装了田阳要吃的加了药的肉干。 第51章 兽医院检查田阳的身体，说身体不好是缺东西，把加了药的肉糜压成肉干，做成小零食的样子，装到透明的袋子里，田阳每天要定时吃两根，今天不在基地，所以早上陈晓峰就把萨摩耶要吃的都装进萨摩耶的衣服里面了。 “陈晓峰给你放了好吃的，没有给我放！”阿布的声音都带着委屈，之前不知道的时候，阿布也不难过，但是刚刚看安检机器，田阳的肚皮下面明显有东西，是肉干的形状，阿布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辛苦训练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获得陈晓峰的认可。 陈晓峰只给自己喜欢的萨摩耶准备零食，没有给自己准备。 如果以前的话，阿布也无所谓，毕竟自己不是陈晓峰的警犬，陈晓峰不准备很正常，但是！最近明明调换训犬员了，自己也是陈晓峰在训练，为什么准备好吃的时，还是没有自己的份？ 陈晓峰和安检人员沟通完以后，一低头就看到阿布在下面仰着头盯着自己，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蓄满泪水，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样，在看另外一边的萨摩耶，歪着脑袋，看到自己看过去，心虚的偏头看向其他方向，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这是？罗威纳犬被萨摩耶欺负哭了？ 第45章 奇怪的奶粉！ 大概是萨摩耶的样子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 吐着舌头，咧着嘴，眼神清澈而又愚蠢, 实在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陈晓峰实在是没办法把阿布的异样和萨摩耶联系起来。 和负责人交接完以后，陈晓峰带着阿布和萨摩耶来到旅客携带物的行李转盘开始进行检验。 其实今天过来顶替喜乐空缺的主要还是卡尔和阿诺, 阿布属于顺带过来的，陈晓峰一向认为最好的训练必须和实战结合起来, 尤其是海关的搜查工作, 训练永远是落后的, 你永远也想不到, 在海关，各种违/禁的物品会以什么形式出现。 行李转盘这已经有了两只工作犬了, 阿布的加入并不是主力。 海关旅客携带物的查验模式一般是综合查验, 采用的是“人-机-犬”的形式, 阿布要参与的是最后的一个环节, 犬检。要检查的是所有可疑的东西, 动植物及其产品。 田阳没有从小培训过嗅觉, 对于这一块完全是一个盲区, 所以一到行李转盘区域，就被陈晓峰栓在了一处栏杆处, 看着陈晓峰带着阿布开始工作。 田阳没想到自己的上班会是这样的, 就这样无聊的被栓在一个固定的地方。 田阳被栓着的位置不是人流密集的地方, 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都是一只狗无聊趴在地上。 相比于田阳的悠闲, 阿诺这边忙的快飞起来了，阿诺和卡尔分别负责两条检验线的行李检验, 海关的气味其实很复杂，一件行李从机检舱出来后，扑面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气味，阿诺需要根据之前的培训还有执勤经验，快速分辨出里面有没有可疑的气味。 太长时间没有在海关执勤过了，所以刚开始，阿诺还有很多的气味不是很确定，等到货物经过以后，会拉着杨骁回去重新确定一遍，一上午拉着杨骁来来回回的跑了十来趟。 每次阿诺返回去重新闻气味时，就感觉周围一顿紧张，一副随时上去准备拆开检查的架势。 后来大家慢慢的适应，觉得阿诺可能是一只比较严谨的警犬吧。 警犬工作的时间并不会持续一整天，在下一只警犬过来交班前，杨骁中途停下来两次给阿诺补充了食物和水。 眼看着就要到交班的时间了，杨骁已经拿出手机准备联系陈晓峰了，忽然感觉下面的阿诺又返回去一处已经过去的行李处重新开始闻，杨骁也没当回事，一手牵绳，一手打字，跟着阿诺走过去。 “附近有个摩托车基地，待会结束去跑两圈？”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杨骁又发了一句“警犬让吕江开车带回去。” 对面还是正在输入，隔了一会收到一句“好。” 杨骁收了手机，准备牵着阿诺去交班，拽了一下绳子没拽动，低头一看，阿诺坐在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前，一只前爪子搭在箱子上，正抬头看着自己。 杨骁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感觉刚刚的邀约可能要黄了。 “你确定这个？”杨骁半蹲下来，指着那只普通的黑色行李箱。 “汪汪汪。”阿诺用爪子拍了拍那只黑色大箱子。 “好，那就开吧。” 陈晓峰也没墨迹，直接协调人员过来进行复检，行李箱被带回去重新过了一次机器检查，一伙人趴在机器检验的显示器上，看着行李缓缓通过。 “这是什么？”杨骁指着机器上显示的一个又一个的柱状的物体。 “奶粉罐！”机检人员对于这种形状的物体已经很熟悉了，哪怕没有拿出来，也能熟悉的确认。“很多人出国的时候都会购买奶粉，很多代购也会通过这种形式购买，奶粉的数量没有超过规定！” “开箱吧，查查奶粉！”杨骁在这些方面一向果断。 “现在吗？”机检的人员不熟悉杨骁，对阿诺也不了解，只是感觉机器和人工都确认没问题了，就根据杨骁一个人的意见就开箱，有点草率了。 “开吧！” 大家对视一眼，快速去查行李的所属信息。 “姓陈，我们核对了旅客信息，发现这个人没有向海关申报任何物品啊，而且一个半小时以后会从这里转机前往深圳。”工作人员快速查出行李持有人的信息。 “可以快速锁定一下吗？” “不行，他走了入境的无申报通道，现在下一趟航班还没开始检票。要不要广播通知一下，让他过来处理开箱。” “不要！直接开，广播完估计人要不见了，通知下一趟航班的检票人员，检票的时候行动。”杨骁一听走了无申报通道，立马制止广播通报，看来里面藏着的东西罪名很大了。 一旁的几个海关人员交换了一下眼神，一时之间竟然谁也没有动。 “开！责任我承担！”杨骁不问也知道对方在顾忌什么，无同意开箱，查出点什么还好说，没查出来就麻烦了。 听到杨骁的话，大家这才开始行动，打开执法记录仪，两人协助杨骁开箱。 打开行李箱，箱内的奶粉罐全都用塑料薄膜包裹，奶粉罐和行李箱的周围用了多层防撞泡沫袋，除了奶粉罐，行李箱内还放着巧克力、香烟、衣服等，看起来和普通的出国代购用的行李没有什么差别，带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国外热门的。 “还拆吗？” 奶粉罐是密封的，要检查里面的奶粉，必须拆掉密封的锡纸膜，一旦拆掉，就是必须要查出点什么来了，不然和旅客没法交代。 阿诺不知道这群人类在犹豫什么，都这么明显了，感觉像是准备停手一样，阿诺直接上前凑近那些奶粉罐又闻了闻，气味已经很明显了，阿诺伸出爪子搭在其中一个奶粉罐上，朝着杨骁“汪汪汪汪汪汪”的叫着。 杨骁直接上手拆开阿诺指着的那个奶粉罐的包装，把手伸进奶粉里摸了摸，拿出手时，手里捏着一个塑料袋的密封包。 大家立马反应过来，奶粉里独立包装的白色粉末，这tm是查出一个王炸了啊。 “我去拿试纸。”有反应快的已经快速去旁边的装备箱里找试纸了。 “我去通知下趟航班的检票员，算了，我带人去。” 后续的处理自然有人会安排，杨骁没再插手，而是打开塑料袋的密封包，凑近闻了闻，蜂胶气味，确定不是奶粉了。 杨骁又把塑料袋凑到阿诺的鼻子附近，果然，阿诺叫了起来。 拿试纸的警员用药匙从粉末里挑出一点点，把粉末溶到烧杯的纯净水里，搅拌溶解以后，又从密封包装里取出试纸，把试纸上画有箭头的那一端插入溶了粉末的水里，小心的倾斜烧杯，让水液不要超过试纸上的刻度线，看时间等了二十秒，把试纸拿出来，放到一旁干燥的玻璃板上。 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盯着玻璃片上的试纸看着，才刚刚过去半分钟，检测区的显色结果就出来了。 “握草”旁边有人失声叫了一声，“纯度这么高！” 杨骁也有点意外，要知道四十秒就显色的，那就说明是强阳性啊！ 一般的弱阳性，是需要五分钟以后才能看到结果。 杨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放到奶粉罐里，偷运这么大分量，这么高纯度的毒～品。 旁边的负责人已经用对讲机直接开始部署，在下一趟飞机检票前确认嫌疑人的位置。 “带着行李箱去警务室！”海关的警察忽的又来了一群，拍照的拍照，保存证物的保存，杨骁正准备牵着阿诺跟上去，忽然看着阿诺又朝着另外一个行李箱走去，用爪子拍了拍箱子，这个箱子和刚刚那个完全是两个风格，大红色的，箱子上面痕迹斑驳，感觉被使用了很久，箱子整体还用一层红色的打包带密封着。 第52章 用打包带密封是出入境时很多旅客的选择，就是害怕箱子离手以后，被其他人趁机放进去一些违/禁品，到时候箱子是自己的，证件也是自己，长嘴也说不清楚，所以很多人在出入境时都会在行李箱外面用打包带密封住，防止被人陷害。 海关做久了，对这点比较熟悉的话，对于这些打包带封住的行李箱会更多的认为这种箱子比较安全。 毕竟在海关，持有非法物品的人一般比较心虚，少不得会在海关检查前单独把东西从行李箱里拿进拿出，寻找各种机会蒙混过关。 用密封条封住的行李箱，一般里面的东西都尽量合规范，毕竟要是被当场要求开箱子，光是拆密封条也会很麻烦。 杨骁也跟着阿诺拍了拍这个箱子，“这个里面也有？和刚刚一样？” 后面还在处理箱子的海关人员简直要懵了，这批行李箱全是安全通过机器检查和人检查的，刚刚这个奶粉罐里找出那么多纯度高的毒……品已经吓死人了，要是再找出一批，都不敢想象这是个多大的案件了。 阿诺开始并不是很确定，只是能闻到一点点气味，黑色的箱子开箱后，阿诺才确定，这丝丝蜂蜡的气味完全是一样的，这才确定这个被裹的严严实实的行李箱里不简单。 “汪汪汪，你在怀疑我？”阿诺朝着杨骁叫了几句，对杨骁怀疑的语气很是生气。“开，现在就开！” 不管最后能不能开出东西来，现在海关的人已经完全不敢怀疑阿诺的叫声了。 行李箱提到行李台上，先扫描行李码。 “滴！”的一声，行李人的相关信息弹了出来。 “还是那个姓陈的。”负责信息查找的工作人员这才意识到不对，“不是，他报的是无行李入境啊，这到底有多少行李啊？” 突然所有的怀疑立马就明确起来，被封住的箱子甚至没有拆封，直接被运送到警务室。 “查，再查，看看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行李，和他一趟飞机的，所有行李重新查，下一趟转深圳的飞机先通知航空管制，晚点没问题再开始检票。快，快，动起来，再慢人就跑了。” 海关这边忙着锁定嫌疑人，行李重新过检。杨骁则带着阿诺慢悠悠的往警务室走。 阿诺后面交班的警犬已经到了，交接完以后，杨骁给陈晓峰发微信，让陈晓峰一起去警务室。 外面几排特警执勤，警务室里这才开始重新搜查这两个行李箱，整个海关高级别的警长几乎全都就位，看着检测员从箱子的奶粉罐里掏出一包又一包夹杂在奶粉中的粉末。 那个被密封条封住的行李箱也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是日常的衣服，巧克力，还有十五罐奶粉。 杨骁听到后面传来惊呼“又是奶粉！” 杨骁心里默数了一下，两个行李箱有三十罐奶粉，依照自己第一次检查出来的那包粉末的重量，心里估算了一下，好家伙，至少几十斤了，这都不知道要吃多少回花生米了！ 等到所有的塑料袋被掏出来，抽了其中的十个塑料袋中的粉末，用试纸检测了一下，三十秒，全都显色，看来是同一批次的了。 周边围着的人脸色已经开始不对劲了，等到检查员把成分和重量报出来的时候，周围传来了统一的吸气声。 成分是可/卡-因，纯度在57.5%到59.5%不等，30小袋，总净重25234.6克。 “我去，25公斤还多啊！” 负责的警长把头上帽子一摘，扔到桌子上，厉声吩咐到“抓！全力以赴，不计任何代价，务必抓住！” 第46章 精神抚慰犬！ 后面的事情就不是杨骁能参与的了, 杨骁带着阿诺从警务室出来后，看到陈晓峰正蹲在地上和萨摩耶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晓峰其实身高一点都不矮，一米八还多点,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蹲下时，都给人感觉很小一只, 就像现在，在人来人往嘈杂的大厅里, 一个人蹲在角落里, 对着面前的萨摩耶说话。 下午西晒的阳光照进来, 那个角落被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 要不是阿诺着急的往那边跑, 扯的牵引绳都绷直了，杨骁是很想就这样远远的再看一会的。 “等很久了？怎么不进去？”杨骁扯不住阿诺, 只好跟着阿诺过来, 双腿岔开蹲在陈晓峰靠后的地方, 从侧面看, 以一个包围的姿势把陈晓峰框在自己的范围内。 “出来了？听说是个大案子啊, 我进去不合适。”陈晓峰把阿诺也搂在怀里用力撸了几下, 这才放阿诺过去和萨摩耶贴贴。 “这有什么不合适, 你才是阿诺的训犬员。”杨骁把阿诺的牵引绳顺势递到陈晓峰手里，随着陈晓峰的侧身, 这才看到对面的萨摩耶脸上, 白色的毛发上沾满了红色唇印, 脖子、四肢、屁股、尾巴上沾满了各种各样的彩色贴画。 “呦吼！哈哈哈哈哈！”杨骁乐了起来, 眼前的萨摩耶好像突然崩断了杨骁脑子紧绷了半天的那根弦。“这是谁干的呢？哈哈哈哈哈, 这红色的不会是口红印吧？真逗啊，这贴纸谁贴的, 怎么给欺负成这可怜样了？” 田阳也有点无语，明明自己已经被栓在了人流量少的角落了，但架不住再偏的角落都有人去。 最开始来的是一个小姑娘，看到自己后，先是远远的拍照录视频，后来可能是看到自己没人看管，竟然大着胆子过来直接蹲在身边合影自拍。 田阳没打算搭理她，但是狗狗对于“嘬嘬嘬”的声音是真的没有抵抗力，对方只是嘬了几下，田阳就忍不住转头朝她看去，女孩大概是拍到了一些好看的照片了，兴奋的搂着自己的脖子，嘟着嘴巴装作亲亲的姿势又拍了好几张。 田阳也想过要反抗，但是考虑到这几天因为那条黑狗咬人事件，萌宠界的风声有点紧，连阿诺这样犬功赫赫的警犬，都因为咬了嫌疑人被发配到基层执勤了，田阳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配合着女孩拍了一会照片。 没想到女孩走的时候竟然高兴的捧着自己的脑袋“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 田阳当场就给亲呆了，上辈子活那么久，田阳还从来没有被哪个女孩这样亲过。 等到田阳缓过来后准备辩解，女孩早已嘻嘻哈哈的跑远了。 “我是公的！公的，萨摩耶也有公的！”田阳弱弱的辩解着。 没料到嗷呜嗷呜的叫声没有把女孩叫回来，倒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一只白色的萨摩耶可能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但是一只穿着粉色小裙裙，外面还套着警犬服，顶着一脑袋口红印的萨摩耶，可就太让人注目了。 有一就有二，很快就有其他小姑娘过来效仿着拍照，受到第一个小姑娘的影响，后面人仿佛在走什么固定打卡流程一样，每一个都是上来以后，先嘟嘟嘴拍照，临走的时候，抱住田阳的脑袋猛吸一口，再胡乱的亲一通。 这个仪式持续到后面，竟然还会有人在拍照前刻意补一下口红，以确保在拍完照片亲亲的环节，能留下显眼的印迹。 田阳也想过要躲，但是受到牵引绳限制，只能在这方寸范围内挪动地方。 后面小朋友过来拍照玩耍的时候，田阳越发的一动不敢动了，小朋友不像小姑娘一样，喜欢涂着口红亲脑袋，小朋友更喜欢用自己喜欢的东西去装饰打扮狗狗。 别小发夹，扎小辫子，戴小帽子，贴小贴画…… 陈晓峰牵着换岗结束的阿布回来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只花里胡哨的萨摩耶。 和早上自己牵出来的白白净净的相比，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是毫不相关了。 那会正好收到杨骁的消息，让陈晓峰结束以后去警务室，陈晓峰猜到可能是有什么发现，也就不着急了，带着阿布远远的站着，看着人群里尴尬到快抠出一栋城堡的萨摩耶。 陈晓峰上前解救，还是看到萨摩耶被一个小男孩不知轻重的一把抓住脑袋上的毛，拖着往前走，陈晓峰急忙上去行礼标明身份。 小男孩的父母尴尬的表示不知道萨摩耶是警犬，以为是cosplay警犬呢。 在成功吓哭一个小男孩后，陈晓峰这才解开萨摩耶的牵引绳，带着萨摩耶往警务室这边过来。 在等杨骁出来的时间里，陈晓峰蹲坐在萨摩耶前面，试着用湿巾和纸巾帮萨摩耶把脑袋上的口红印擦一擦，大概是现在的口红真的是做的很高级了，大多数都是防水的，用湿巾擦了半天，竟然也没什么效果。 阿诺出来看到田阳的第一件事就是扑过去贴贴，中途被陈晓峰强制的拉过去狠狠的撸了两下，阿诺敷衍的转身舔了一下陈晓峰的脸，又迫不及待的转向田阳。 “阳阳，阳阳，你怎么脸红了？是热的吗？” 田阳无奈的白了阿诺一眼，阿诺这种钢铁一样直的警犬，跟着和杨骁暧昧不清的陈晓峰，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女的吧，更何况是了解口红呢。 “不是脸红，是毛红了！”田阳简单粗暴的和阿诺解释。 第53章 “为什么毛会变红？是热的吗？”阿诺没见过毛毛变红的萨摩耶，不过白里透红的毛毛看起来是真的好看呢，感觉田阳整个狗都透这一种说不出嘴的温婉。 “是被亲的！”田阳还没来及回答，就被一边冷落的阿布抢答了，不仅抢答，阿布还模仿那些女生拍照时的嘟嘟嘴，把嘴巴闭起来，仰着脑袋示范“就是这样亲的！” 虽然阿布的示范很是抽象，阿诺还是一下就看明白了。 阿诺一双眼睛立马瞪的像两个铜铃一样大，惊讶的看着田阳，“阳阳，你竟然让他们给你舔毛？” 田阳也是服了阿诺和阿布了，明明都长着嘴巴，非要用表演的形式沟通，到底从哪里看出来，刚刚那个动作是在舔毛啊？再说人小姑娘是有多想不开呢，给自己一只狗舔毛。 “阿诺，你的两只眼睛不要了，可以捐出去！阿布，你那个狗脑袋不要了，也可以捐出去！” 陈晓峰好笑的看着萨摩耶“汪汪汪”的一声，把另外两只警犬叫的谁也不敢吱声。 “这萨摩耶倒是脾气好啊，被折腾成这样也傻呵呵的！”杨骁帮着把萨摩耶身上沾着的贴画往下撕。“你是不是准备把萨摩耶往精神抚慰犬方向培养？” 陈晓峰擦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杨骁一眼“这么明显吗？” “新的犬种啊，还不错！想好怎么培养了吗？” “现在不就在培养吗？这么不明显？” 两人像是打哑谜一样的相视一笑，田阳反而是一头雾水。 正在培养？田阳没感觉到自己是在被培养的阶段，或许是有什么地方自己忽略了。 阿诺虽然被田阳吼了一声唬住了，但还是不甘心，趁着田阳愣神的功夫，抓紧机会，挤开一旁给田阳揪毛毛的杨骁，扑过去，抱着田阳的脑袋就开始舔。 田阳被吓了一跳以后倒是也没有挣扎，主要是阿诺平时就有舔毛的习惯，这大概是狗狗之间的一种日常生活的动作吧，田阳记得以前好像看过，猫咪界的话，一般是地位高的猫咪给地位低的猫咪舔毛，舔毛是一种权利的象征，田阳倒是也不在意什么地位高低，当人的时候都没争过，都混到当狗了，再去争这些就更没有意义了。 “我去，阿诺住嘴，快别舔了，啥都舔，小心毒死你！”陈晓峰和杨骁手忙脚乱的把阿诺从萨摩耶的身上拉起来，远远的拉到一旁，一个去检查阿诺舔过口红的舌头，一个去看萨摩耶有没有被压坏了。 等到吕江带着卡尔过来时，广播上正好传来飞往深圳的航班旅客开始登机的消息。 “a地到深圳的旅客朋友们你们好，航班号xxxx现在开始登机，请前往第45号登机口检票登机！” “看来是控制住了！”杨骁抬头听了一会，确定是刚刚查过的那趟到深圳的航班，感慨了一句。“阿诺你这次又立大功了！” “你猜刑侦队多久摸过来？”陈晓峰开着玩笑。 “哼，多久过来咱都不回去，晾一晾他们，今天才是喜乐第一天呢，基地还有那么多警犬没去吃过刑侦队的伙食呢，这才哪到哪呢？”杨骁不屑的回道。 “看来上次去交涉，给我们杨队长气的不轻啊！”陈晓峰开着玩笑。 杨骁没有反驳，也没再回话，撸着阿诺的动作却是慢了下来，真的太久没有听过陈晓峰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调侃着说“我们杨队长……” 吕江永远在杨骁想要静静享受的某一瞬间的时候，突然煞风景的跑出来。 “峰哥，骁哥，这附近有家粤菜馆，我们要不要去试试？” 吕江刚说完，就感觉杨骁的脸色不对，刚刚过来前明明看到这边两人氛围挺好的。 “我去开车！”杨骁看了吕江一眼，扔下一句话，直接就走了。 吕江赶紧凑到陈晓峰身边紧脏兮兮的问道“我骁哥怎么了？呦，萨摩耶怎么这样了？脸上这是口红吗？这得去宠物店用用卸妆液洗吧？” 卡尔一言难尽的看着叭叭叭的吕江，这跟刑侦队的高副队长怎么比？你就说怎么比吧！ 陈晓峰但是对吕江宽容，拍了拍吕江的肩膀询问附近的宠物店哪里可以给萨摩耶洗澡…… 第47章 公的为什么不能看公的洗澡？ 最后还是哪里都没去成, 从上车以后，杨骁就没提过要去俱乐部跑两圈的事，萨摩耶也没洗成澡, 没想到机场附近宠物店的生意会这么火爆，不是寄养的就是洗澡的，排队取号以后, 想着去粤菜馆看看，结果餐厅委婉的拒绝宠物进入, 陈晓峰和吕江倒是无所谓, 直接叫了外带, 就是感觉杨骁一直在沉默着, 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回到宠物店, 萨摩耶的号过了, 还得重新排, 陈晓峰不想等了, 直接买了店里的清洗液和香氛, 准备回基地自己给萨摩耶洗。 回去的路上, 上高速时天已经黑了, 田阳坐在靠窗的一侧，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灯, 阿诺好像对人类小孩的这种贴纸很感兴趣, 一直在把玩田阳贴着贴纸的尾巴, 田阳试图把尾巴抽出来, 可是没一会就又被阿诺抓住了。 “刚刚陈晓峰是不是只准备给田阳一只狗洗澡？我看到他只取了一个号！”寂静的车里阿布突然来了一句。 因为有白天的小零食事件, 田阳自己也有点心虚，装作没听到一样, 没敢接话。 “我和阳阳一起洗！”阿诺的重点永远在田阳身上，显然完全没有听出来阿布语气中的怨念。 阿布今天工作了一天，努力的检查行李，从里面找到了一个外来的葫芦，还有试图蒙混过关的烟草，阿布本以为今天肯定会收到陈晓峰的嘉奖，但是从收队开始，陈晓峰就靠在墙上看萨摩耶，萨摩耶明明一下午什么都没做，陈晓峰还是从萨摩耶的小衣服里掏出肉干奖励，刚刚去洗澡的时候也是只叫了一个号，虽然最后萨摩耶也没洗成吧，但是阿布就是觉得不开心，因为陈晓峰压根就没想过给自己吃小零食，也没想过给自己花钱洗澡。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回了基地，吃东西的时候，阿布都没吃完，就停在一边了，陈晓峰过来收饭盆的时候也没在意，直接把阿布没动的那一小份加餐倒喜乐盆里了，喜乐今天去刑侦队好像饿着了，回来以后头也不抬的猛干饭。 洗澡的时候，田阳这边毛都打湿了，突然看到澡堂门口有个狗脑袋，叫了一声阿诺，在外面消食的阿诺一下扑上去，咬在阿布的后脖颈上。 “嗷嗷嗷”外面的阿布被咬的嗷嗷叫。 里面陈晓峰还在和萨摩耶脑袋上的口红印做战，宠物店给的洗液也不是特别管用，抹上去要磋磨很久，红色才会淡一点。 田阳在里面听着阿诺和阿布对骂。 “凭什么咬我？” “谁让你看阳阳洗澡的！” “我才没看他呢？” “那你在看谁，你别说你在看陈晓峰！” “我凭什么不能看，都是公狗，他有的我也有，我凭什么不能看！” “公的也不能看！”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嘀嘀咕咕被水流声盖过去，田阳也有点听不清了。 当狗以后田阳才开始爱上洗澡，可能主要也是因为洗澡时不用自己动手。 隔了一会，阿诺踱着步来到淋浴室，陈晓峰叫着让阿诺离远点，别被水浇了，今天没有给阿诺洗澡的计划。 “听到了吗，离我远点，别偷看我洗澡！”大概是温度适宜的水淋在身上太舒服了，田阳也学着陈晓峰的语气转头逗阿诺。 “我不，大家都是公的，为什么不能看！” 阿诺很倔强的拒绝，除了第一次洗澡阿诺陪在田阳旁边后，后面每次洗澡田阳都拒绝阿诺进来观看！阿诺自然是老实的听话，每次都在外面跑圈，大概跑二十圈的话，就能听到里面陈晓峰给田阳吹毛的声音，那就是洗完了。再在门口等好久好久，才能等到陈晓峰牵着田阳出来。 虽然每次洗完澡以后的田阳白绒绒，香喷喷很好看，但是洗澡的时间真的是太长了，阿诺肯定，田阳洗澡的时间绝对比基地所有警犬加起来都长。 刚刚的阿布一通辩驳，阿诺才意识到，确实是啊，大家都是公的，你有的我都有，我为什么不能看你洗澡啊？ 田阳给逗笑了，把头搭在池子边缘，用阿诺刚刚堵阿布的话堵回去，“都是公的也不能看！” 好半天了，阿诺才嘟囔着回了一句“我不，我和阿布不一样！” 田阳也没再搭理，专心享受自己的洗澡时间。 阿诺看着田阳安静的站在池子里，水汽氤氲间恬淡的眉眼，“很舒服吗？” “嗯！”田阳懒洋洋的回道。 阿诺就这样站在门口全程看完田阳洗澡和吹毛。 都结束以后，陈晓峰又拿出一个天蓝色上有黄色小碎花，背上还有一个波点的大蝴蝶结的小衣服给田阳穿上遮肚皮。 田阳看着陈晓峰的蜜汁审美，虽然不是很认可，也不得不接受。 比起露肚皮，什么小碎花，小蝴蝶结，也不是不能接受。 第54章 今晚是田阳阔别多日，重新回到犬舍去睡觉的第一天，不知道是出于对自己身体的考虑，还是出于对三小时洗澡吹毛劳动成果的呵护，田阳竟然在自己的轮胎里看到了提前铺好的小毯子，在这个夜晚已有凉意的时间了，可谓是无比的惬意了。 阿诺一回来，就二话不说的和田阳挤进一个轮胎，任凭田阳提出各种理由都装作听不到，最后还真的在轮胎里成功赖了下来。 虽然躺下来了，但是田阳一时也没睡着，脑子里想的都是下午陈晓峰和杨骁的对话。 “你准备把萨摩耶培养成精神安慰犬？” “你看出来了？” “你准备怎么培养？” “已经在培养了啊？你没看出来？” 田阳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有被培养的痕迹，还是说陈晓峰确实已经培养了，只是自己没有感觉出来？ “你说陈晓峰真的是准备培养我吗？我都没感觉出来啊？你们平时是怎么被培养的？” 半天没等到阿诺的回应，田阳又叫了几声“阿诺？” 回应田阳的是阿诺的呼呼呼的声音，大概是太累了，阿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 “反正不是像你这样每天闲着吃肉干和洗澡！” 阿诺没给回应，相隔不远的阿布但是悠悠的回应了。 得？还在计较陈晓峰偏心的事呢？ 田阳很是理解阿布的这种情绪，这个时候自己最好是不要辩解，不要说什么“那他要对我好，我有什么办法？” 阿布似乎真的很委屈，隔了一会没得到田阳的回应，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陈晓峰训练我，都是泡在水里一天都不能出来，要完成很难的任务才能吃到肉干。要很努力才行！” 田阳听着阿布细数这几天训练的细节，才慢慢的意识原来狗狗也有自己的心事，也有负面情绪消化不了的时候，和人是一样的。 “训犬员肯定是攒一个大的奖励给你！你做的这么好！”田阳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真的？”阿布的语气有点将信将疑。 “对啊，你看，你在小时候，会走，会跑，会握手，训犬员是不是都会给你奖励？那是因为那些动作对小时候的你很难，但是现在肯定不会因为你会握手给你吃东西啊！因为你在他心里已经长大了，他对你有了新的标准和要求！” “好像是唉！那你呢，你也长大了？”阿布已经有点信服田阳的理由了，但是对于田阳这么大一只犬，只是安静待着就能得到奖励很是不解。 “我？我不一样啊，我从来没有被训练过，所以这只是刚开始，而且陈晓峰对你的要求肯定和对我不一样，他肯定希望你能成为一只独当一面厉害的警犬！” 田阳有点理解陈晓峰的决定了，心思细腻，能快速感知周围生物的情绪变化，这才是陈晓峰决定往精神安慰犬方向培养自己的重要原因吧！ “我怎么可能治愈别人，我自己都是一团糟！”田阳望着犬舍的天花板自言自语着。 第二天一大早，犬舍的警犬就被哨声叫起来晨练，今天在海关的班是中班，下午两点才会去交班，田阳昨晚没睡好，哨声也没理，仗着兽医院的医嘱，连每日晨起的散步都免了。 睡到估摸着吃早饭的时间，田阳才慢吞吞的起来往餐厅走。 今天早上的餐厅格外热闹，田阳看到几天不见的张挺和高乐竟然又是一大早就来了。 “恭喜恭喜啊，恭喜阿诺啊，这才几天没见，我听说又立功了。”高乐总是一副人来熟的样子，一边夸奖一边竖起大拇指。 “侥幸侥幸！”杨骁一边捏着油条泡豆浆吃，一边摆手。 “这可不是侥幸啊，我听说啊，四十几公斤的可卡/因啊，昨晚连夜审的，抓起来就全招了，移民巴西的华侨，经常各种粉末“嗨一下”，还参与过贩卖，得亏不是在我们这，不然早吃好几回花生米了！” 陈晓峰和杨骁对视一眼，这些信息连杨骁这个亲自参与搜查的还不知道，高乐竟然已经连审讯内容都知道了。 一旁的吕江叼着根油条早就楞住了，昨天这么大事，回来是一句话都没听杨骁说起啊，看陈晓峰这反应，竟然连陈晓峰都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吕江上下扫视了高乐一眼，一副看泄密者的眼神。 “你这什么眼神啊？怀疑我？呵，昨晚连夜送过来的，我们和海关熬夜审的，要说起来，这里面就你一个无关人员，要不是你们现在互换训犬员，你都听不到！”高乐也是后悔，当时阿诺咬人的事主要是舆论发展太快了，官网都被冲了，逼着给个交代，要不然根本不需要这样隔三差五的来卖好。 “上家问出来了吗？”杨骁把豆浆碗放下，抹了一把嘴问道。 “问出来。”杨骁肯接话，高乐赶紧开始汇报“是巴西的贩～毒～集团，让他带着东西转机去深圳，再返回圣保罗。 “那就好！”杨骁把吃完的碗收拾好，顺便看了眼陈晓峰的餐盘，一起收拾了摞起来起身往餐盘回收处走去。 “这，这就走了？”高乐看着杨骁利索的反应，根本没有预料到。 “嗯，张队长，高队长，今天还要去海关执勤，我们得走了，一会该迟到了。”陈晓峰温和的朝着张挺，高乐解释，解释完还催了吕江一句“快点吃，就剩你了！” 吕江很想问问，今天不是中班吗，这个点去会不会有点早，但是看着杨骁和陈晓峰已经走出食堂，赶紧快速扒拉了两口，餐盘一拿“张队，高队，我先撤了！”说完都不等两人回话，一溜烟就跑。 独留下餐桌上还在愣神的两人。 第48章 萨摩耶觉醒！ 大早上被刑侦队的人一打岔, 一行三人四狗只能提前出发，开过昨晚定的粤菜馆时，停下来赶着最后一波点餐, 吃了一顿迟到的广式早茶。 如果说刚刚在基地时吕江还没反应过来，那这一路上，吕江也慢慢的琢磨清楚了。 “峰哥, 咱们现在是不是在吊着他们啊？”吕江只敢找陈晓峰问。 “怎么？看不下去你去刑侦队透个信去呗，这样指不定等我两走了你也能提个大队长！”点完餐的杨骁回了一句。 吕江难得反应快, 立马表忠心, 就差举起手发誓了。 “那哪能啊, 我就不是那样的人！我早就看刑侦队那帮人不顺眼了, 总觉的咱们警犬基地不行，有啥大案件从来想不起咱们。也就是峰哥来了, 带着阿诺连着破了几个案子, 这才开始隔三差五的往基地跑, 你问问他们, 峰哥来以前, 他们知道警犬基地的大门是朝哪开的吗？” 吕江一口一个咱们, 咱们基地, 咱们警犬……倒是把陈晓峰给逗笑了。 “你要这么不解气，咱们多拿乔几天, 什么时候解气了, 再回应他们, 让我们吕大小姐也嘚瑟嘚瑟？”陈晓峰可以把“咱们”加重。 陈晓峰的话把桌子上吃饭的气氛带了起来, 感觉大家都轻松了些许。 吕江有时候挺佩服自己, 怎么就总是一开口就让整个气氛回到冰点啊。 “那我们拖着不回去，那个石灰里的小男孩怎么办？咱们上次不是就发现那辆大货车出车的时间变了吗？” 看着陈晓峰和杨骁都不说话, 吕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又没有眼力见了。 “那案子这两天我问了，一百一十万，私了啦。挺好的，打官司赔都不一定有这么多。”杨骁嚼了两口蒸排骨，吐出骨头说道。 “私了？那老太太不是哭死哭活的，没了大孙子就私了？果然大律师就是厉害！”吕江有点震惊。 “不然呢，等着咱们挖出萝卜再带出点泥？”杨骁随手给陈晓峰添了点茶。 “那咱们查的东西？” “放心吧，拆东墙补西墙，总有漏出马脚的一天。”杨骁对于错失这次的机会毫不在意，好像对当下的状态更加享受。 今天执勤田阳被栓在了行李转盘的旁边，陈晓峰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田阳就蹲在行李转盘旁，看阿布在转盘上一直逆向走动，挨个去闻转盘里箱子，有的是皮箱，有的是纸箱，陈晓峰牵着绳一直站在阿布的身边，下午的入境旅客比昨天上午的要多一点，转盘的速度在行李增加以后也加快了。 田阳看着在转盘上快速倒腾腿的阿布，想的却是如果把手机的微信步数打开，把手机放到阿布的警服夹层里，阿布应该轻轻松松占榜第一了。 当田阳还在发愣时，突然看到阿布往一个海绵宝宝的卡通黄色小箱子旁一坐，不走了。 陈晓峰熟练的把皮箱从转台上拿下来，联系海关人员喊持有人过来开箱。 大概是有了昨天阿诺那一出，今天大家对阿布的反应明显比昨天更加迅速，没几分钟，就看见一位烫着卷发的大妈拉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胖子男孩跑过来。 陈晓峰站在行李旁，公事公办的拿出信息单开始核对。 第55章 “黄色18寸海绵宝宝行李箱，是你们的对吧！” 陈晓峰一句话刚说完，从刚刚开始，脸色就绷不住的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我说不能带的，我奶奶非要装我箱子里！呜呜呜呜，警察叔叔你们是要抓我坐牢吗？” 小男孩的话一出，周围死一般的寂静，说了不能带，非要带，这话听着东西可不那么光明啊。 田阳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散落在各处的人，突然一个个都把手悬在腰间，往这个地方靠近。 我嘞个豆，田阳暗暗称奇，这啥时候附近这么多便衣的。 陈晓峰稳了稳，蹲下来看着小男孩，但是蹲下来有点矮，感觉有点仰视，田阳看见陈晓峰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又站了起来，半弯着腰，和小胖子说“小朋友，里面有不能装的东西是吗，我们现在需要开箱检查哦！” 田阳身上的毛一抖，这陈晓峰夹着声音和小孩说话怎么这么苏啊。 “白，白，白色的！呜呜呜”小胖子哭的情难自制，胖手背抹着眼泪，磕磕巴巴的说，“白色的放袋子里。” 田阳也不由得向前靠近了几步，被脖子上的牵引绳一拉，生生拽住。 白色？袋子？这是送上门的一等功啊！ 现在海外这么猖獗吗？昨天阿诺那边才查获四十多公斤，审讯还没审明白呢，这怎么又利用小孩的行李呢？ 陈晓峰抬了抬下巴，示意身边的海关人员开箱。 “小朋友，密码可以说一下吗？” “警察同志，真没有东西，都是老家的土特产，不用开箱。”旁边的卷发大妈还没搞懂事情的始终，缓过气来操着不知道哪里的一口方言，一手抓住陈晓峰的胳膊。 “您好，阿姨，这边是警察执法，您这是在妨碍执法！” “阿姨，我们就查查，没有违规的东西就给你放行了。” 旁边的两个海关人员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左一右的把卷发大妈扯着陈晓峰胳膊的手拉下来。 陈晓峰这边顺势蹲下，查看行李箱的电子锁。 “密码是……” 小胖子的密码还没说出口，就看到陈晓峰用手扒拉了几下密码盘，“啪嗒”一声，箱子开了。 “密码是四个，四个，四个八。” 陈晓峰那边都把箱子打开了，小胖子才抽抽噎噎的说完密码。 田阳前一秒刚被陈晓峰无密码两秒迅速开锁的操作惊呆，后一秒听到密码后，“哦”，“呵呵”，“猜的”，“装的”！ 小孩的箱子里装的全是各种塑料袋包的东西，没有一件玩具，画册之类小孩专属的东西，田阳看着陈晓峰和另外一名海关人员蹲在箱子让，一个一个的把那些塑料袋解开，查看里面的东西，放到阿布的鼻子下面闻。 田阳的心情都随着陈晓峰的动作紧张起来，田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大场面，很难不紧张。 “这是什么？”陈晓峰提起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刚凑到阿布的鼻子旁边，阿布就了两声。 “阿布，阿布，是什么？”田阳在这边着急的转圈，看见对面的人脸色有点奇怪，赶紧问阿布。 要不是牵引绳限制了自由，田阳早就冲到第一线去吃瓜了。 “有怪味的东西！”阿布也远远的回了田阳一句。 “有怪味的东西是什么？是不是毒……” 阿布还没回答，一旁看着的大妈已经给出了答案。 “就是葱丝，临走没吃完，我切成丝带回来了。” “呃”田阳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突然就冷静下来了，搞了半天，这么大阵仗，白色的，在塑料袋里，我不要装，奶奶非要给我箱子里装的东西，竟然是葱丝。 旁边的工作人员一脸无语，连悄悄围过来的便衣都默默地退后了。 “阿姨，大葱属于植物，不能带，您这边我看到也没有提前申报，那您这个我们得没收了！”海关的小姑娘耐心的给大妈解释。 “哎呦，我想着浪费了可惜呢！那你没收了，你晚上回去炒菜吃？”大妈还沉浸在葱丝即将被没收的惋惜中。 “我？”劝说的小姑娘一噎，“不是我拿回去炒菜，是谁也不能拿，没收了，植物要全部被销毁的！” 这边查出大葱，几个检查行李的人也松了一口气，直接准备把箱子合起来。 结果被陈晓峰的手一拦，“开箱了，还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查查吧。” 最后海绵宝宝的箱子被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其他东西，奶奶孙子两人这才被带离这边，由海关那边给出相应的处罚。 田阳热闹看了一场空，无聊的趴在地上。 陈晓峰则是带着阿布继续上行李盘检查。 谁知一向听话的阿布，这次竟然没有拽动。 蹲在地上，摇着尾巴看着陈晓峰。 陈晓峰装作没看懂，蹲下抹着阿布的头，问阿布怎么了？ “阿布，怎么了？” “汪汪汪，没有奖励吗？” “是累了想休息吗？” “汪汪汪，不累，不休息，你是不是忘记奖励了？” “不是累了啊，那是渴了？” “汪汪汪，不是渴了，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忘记什么了？” “那是哪里不舒服吗？” “汪汪汪，你还没给我奖励，我刚刚查到东西了。” “没有哪里不舒服啊？那这是怎么啦？” …… 田阳看着陈晓峰和阿布一人一狗驴头不对马嘴的交流，实在是着急。 “奖励！奖励！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他要奖励！” 田阳吼完以后意识到，自己和陈晓峰说话，陈晓峰也同样听不懂啊？就是不知道自己和陈晓峰到底谁是驴头，谁是马嘴了？ 田阳急的在原地直转圈，陈晓峰余光看着着急的萨摩耶，又重复的问阿布 “你是不是想回家了？” “我的天啊，奖励啊，这么难懂吗？”田阳朝着陈晓峰的方向“汪汪汪”的叫了几声，吸引陈晓峰的注意力。 看到陈晓峰看过来了，赶紧躺倒，前爪指着自己的肚皮位置。 “奖励，奖励，就是小零食，我的小零食。” 陈晓峰笑着看萨摩耶在那表演，一会爬起来，一会躺下，用爪子指着自己的小肚子。 还以为萨摩耶要很久才能开窍，现在看来，这萨摩耶是真的能听懂人说话的，这才一天，就知道自己要让他往哪个方向发展了。 要知道有同理心，能够感知同类情绪并愿意给与帮助，并不是所有狗狗都能做到的。 这比陈晓峰预想的要快了许多。 昨天陈晓峰不是没注意到阿布的情绪问题，但是存着培养萨摩耶的心思，陈晓峰一直没有给阿布投喂，包括昨晚阿布在澡堂门口探头探脑时，陈晓峰看到萨摩耶还没什么反应呢？ 看来是昨天从澡堂回去以后，在犬舍里察觉到阿布的情绪不好了，今天这才急巴巴的给阿布争取。 “哦哦，是奖励啊，哎呀，看我给忘了，阿布刚刚的表现非常棒！”陈晓峰一边装模作样的装作刚想起来，一边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零食，喂到阿布的嘴巴里。 田阳看到阿布终于得到了奖励，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刚爬起来的时候，陈晓峰表情是不是在憋笑？ 第49章 喜乐病了？ 从得到奖励开始, 阿布的尾巴就没停下来摆动，上下摆，左右摆, 转圈摆，各种花式摆。 田阳就趴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阿布在大转盘上像个电风扇一样疯狂摆动尾巴, 检查物品也越发的仔细，像是一点也不会累一样。 这可怕的精神力的作用啊！ 田阳也不得不感慨, 这陈晓峰确实是很会拿捏啊, 明明是正常该给的小奖励, 拖着不给, 就用了延迟满足这一招，就让阿布一次性体会了, 学会等待, 压制欲望, 克服眼前困境获取长远利益。 只是不知道陈晓峰对自己用的又是哪一招呢？ 不过也无所谓, 田阳没有觉得反感, 没有任何压力的就接受了。 今天吕江学聪明了, 没再提议去尝什么新开的粤菜馆了, 早早的定了云南菜，一下班, 顺路就取上直接回基地吃。 海关执勤的日子持续了快一个礼拜。 这两天因为回来时总是错过饭点, 所以每次陈晓峰他们都赶不上食堂的饭, 只能在回来的路上随便带点。但是警犬的饭是基地特殊做的, 每天会单独留一点, 不够吃的会再拌上狗粮。 田阳一回来就等在自己的陶瓷盆旁，和其他三只不够吃不同的是, 田阳要在合适的时候把爪子搭在陈晓峰手上，告诉陈晓峰，够了，别再加狗粮了，吃不了。 田阳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运动量实在不够，每天在行李转盘那一栓就是一整天，中间还有加餐好几次，实在是吃不下这么多。 “减肥？”陈晓峰被压住几次以后，也知道萨摩耶最近不爱吃东西了“萨摩你不胖，你就是毛多，显的！别学外面那些狗子一样瞎减肥，他们那是没东西吃，饿的！你好好吃你的。” 第56章 每当这个时候，陈晓峰就像一个老妈子一样语重心长的告诉田阳饭不能停。 田阳很想让陈晓峰睁大眼睛看看自己，到底是真的胖了？还是因为毛多？这几天洗澡的时候心里没点数吗？ 有一种饿叫训犬员觉得你饿。 田阳吃不完剩下的照例被阿诺照盘全收。 和田阳相反的就是喜乐了，每天晨练还没开始，就被刘畅拉出去，晚上田阳他们都快睡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回来以后累的一句话都不说，倒头就睡。 今天可能是因为周末的缘故，喜乐回来的还早点，赶上和田阳他们一波吃饭。 相比田阳文绉绉细嚼慢咽，喜乐恨不得扎进饭盆里。 不过大家都习以为常，毕竟喜乐一向吃饭都比较积极。但是卡尔中途停下好几次，看样子是想问喜乐够不够吃。 不过没等卡尔开口，一向给喜乐限制饮食的刘畅就主动过来给喜乐加餐了。 晚上大家终于有时间碰到一块夜谈了。 苏牧讲的还是他的石头，这个石头气味香，那个石头气味臭，田阳也去闻了一下，没感觉出啥香臭来，就是两块石头，带着点硫磺的气味。 大家最疑惑的还是喜乐，“刑侦队的任务那么忙吗？喜乐你每天走的好早啊！” “还行！”喜乐吃饱了，懒洋洋的趴在轮胎上。“就是太饿了！” “你在哪里不饿呢，以前你也是每天饿！” “这次不一样！”喜乐费力的爬起来，认真的说“刑侦队不给狗吃饭！” “不可能吧？”田阳觉得有点奇怪。“上次我们四个去刑侦队是有给吃饭的，就是特别晚，半下午了才给我们吃午饭，确实有点饿！” “不是不是，就是没饭，一天都不给吃口饭，只给喝水了。”喜乐摇着脑袋。 喜乐的体型在警犬里属于中大型，摇脑袋这样的动作一般的大型犬做起来会显的更加凶猛，但是喜乐不是，喜□□着一股委屈。 “你不会在刑侦队这么几天，天天吃不上饭吧？”阿布也有点好奇，爬起来看向喜乐。 “嗯嗯，我就早上走之前吃饱，晚上回来吃饱，白天在刑侦队只有刘畅给的小零食，刘畅会给我在小饭桶里带肉。”喜乐一边说，一边用爪子比划小饭桶，示意小饭桶超级小。“这么一点点大，吃两口就没了！” “好惨啊！”阿布被喜乐的形容吓着了，自己在海关，每天白天都有加餐，查出东西还有陈晓峰的小零食奖励，就这，晚上回来基地还是感觉有点饿，没想到喜乐更惨，在刑侦队连饭都吃不上。 “你的训犬员呢？那个结巴，怎么不管你？”一道低沉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卡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一双眼睛盯着喜乐问道。 “刘畅和我说话从来不结巴，你不要叫他结巴！”喜乐的第一反应是先维护刘畅，这是卡尔第一次这样叫刘畅，能看出卡尔好像很生气，但是喜乐本能的还是不喜欢卡尔这样叫自己的训犬员。 卡尔看着喜乐因为一顿吃的太多，肚子鼓鼓囊囊的只能卧着的样子，自己都这样了，竟然还在维护训犬员。 卡尔也不和喜乐废话，几步跑过去，咬着喜乐的后脖颈就往院子里拖。 喜乐也是倔强，就算是被卡尔咬住了后脖子，也不能改口，死活不说一句刘畅不好。 田阳见状，赶紧冲出去调解。 “卡尔卡尔，松嘴，我们可以用其他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田阳不敢一下冲上去让卡尔松嘴，但是阿诺敢。 看着田阳着急的跟在喜乐和卡尔身边，好几次差点被带到。 阿诺加速跑过去，扑上去一口咬住卡尔的背部，卡尔吃痛的松了嘴，被迫放开喜乐，顺势反爪一抓，没抓到阿诺，但是也避着阿诺放开了嘴。 脱身的卡尔压低上身，收紧爪子，盯着阿诺，像是下一步就要冲上来和阿诺打起来。 其他警犬也迅速起来围拢过来，眼看着期待已久的高手对决就要上演了。 “我有办法让喜乐不用再去刑侦队！”田阳的声音像一块海绵，明明声音不高，但是瞬间就把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吸走了。 卡尔转头看向田阳，像是有点不相信，但是看着田阳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再联想这几天阿布对田阳突然的信任感，想想喜乐现在的处境，卡尔还是暂时的收起自己身上的戾气。 “什么办法？” “就拖着不起床，装病，不上车，只要喜乐把不想去的意思表达出来，就可以不用去！”田阳赶紧说出自己的想法。 “哼，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知道警犬训练第一课是什么吗？服从！任务比天高，任何时候，服从训犬员指令，完成任务都是第一位！”卡尔还以为田阳能说出什么办法，没想法竟然是赖床，装病……这种小儿科，这样的办法，在第一次通过考核成为警犬后，就不再管用了！这只萨摩耶真的是被阿诺养废了，如此愚昧无知！ “如果训犬员也不想让你去呢？”田阳反问一句。 “训犬员怎么可能这么想？”卡尔下意识的反驳。 “训犬员就是这么想的！”田阳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和眼神坚定到可以入党。 大概就是这样的语气和眼神，让围观的警犬开始思考这件事。 刘畅真的想让喜乐去刑侦队吗？ “喜乐的长处一直都是缉～毒，搜查，在海关才能发挥喜乐最大的作用，这个你知道，训犬员可能不知道吗？”田阳看见卡尔不再那么快速的反驳自己，就尝试着用反问的办法引导卡尔去思考。 “如果刘畅很想让喜乐去刑侦队，那为什么不给喜乐准备食物，每天都在凑合的过呢？如果他准备在刑侦队长久的干下去，是不是多少会带点狗粮，带个饭碗过去呢？” 刘畅的做法给田阳的感觉就像当时部门新入职的同事，上班连水杯都不带，饭盒也不拿，渴了点饮料，饿了点外卖，果然没几天，试用期都没过就离职了。 “刘畅什么都不带，是不是因为刘畅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在刑侦队待很久？” “有没有一种可能，刘畅也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光明正大可以不去的机会？” 阿诺听完田阳的分析，惊讶的抬起头，顺着田阳的说法问道“所以喜乐装病就是给刘畅创造这样一个光明正大不去的机会？” “没错！”田阳接着阿诺的的回应快速说出装病计划的可实施性。 “万一训犬员看出喜乐是在装病，让兽医检查怎么办呢？会不会惩罚喜乐？”瓜瓜也有点明白田阳的意思，但是长久以来的训练，还是让瓜瓜觉得这个办法不是那么靠谱。 “放心吧！第一，兽医查不出来，第二，训犬员肯定不会惩罚喜乐。大家不信，可以明天一起看看效果！”田阳扬着声音大声的说道，一点也不敢让自己的声音气势弱下来。 “反正喜乐想要的结果也就是明天不去刑侦队，卡尔你今晚拉着喜乐去找训犬员，和明天直接装病不起床，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不试试呢？” 看着喜乐趴在一边，一副今晚死也不会去找刘畅的样子，卡尔想了许久，最后一言不吭的绕过喜乐，直接走回犬舍，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意见。 卡尔一走，其他警犬也慢慢的散去。院子里只留着喜乐，田阳，和阿诺。 像是犹豫很久，喜乐终于在田阳往回走的时候开口了。 “阳阳，我，我，我不会装病！” 田阳看着喜乐一脸老实样，委屈巴巴的告诉自己不会装病，就知道喜乐估计从来都没有违背过训犬员的指令。 “你不用装，只要在刘畅过来找你的时候，趴在窝里不起来就行，记住了，不管刘畅说什么，你都不要起来。” 因为临睡前田阳和卡尔的赌约，晚上大家睡的都不是很踏实。 天刚蒙蒙亮，田阳就被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吵醒。 “喜乐！起床了！” “喜乐！” “喜乐，起床了！” …… 是刘畅过来叫喜乐的声音，田阳只隐约听到刘畅叫了几声，一直没有听到喜乐起床的声音。 犬舍里的呼吸声突然就轻了，看来大家都起来了，都在竖着耳朵听门口的动静。 “咦，喜乐，你今天怎么不起床啊喜乐？” “喜乐？” …… 喜乐早在听到刘畅的脚步声时就醒了，但是想到昨晚田阳的计划，还是重新躺下。 刘畅叫了几声，喜乐撑着一直没起，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样才能让刘畅觉得自己生病了？ 喜乐自己几乎没生过病，基地的其他警犬也都是身强体壮，平时会受伤，但是很少生病。 喜乐唯一见过生病的警犬就是田阳了。 田阳刚来犬舍的时候，说自己得了抑郁症，就是每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虽然喜乐不知道抑郁症是什么病，但是这是唯一可以参考的模板，喜乐回想着田阳当时的状态，四肢耷拉，脑袋埋进前爪里，一副世界怎样，与我无关的样子。 第57章 果然，刘畅问道“喜乐，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一会，大家就听到刘畅给陈晓峰打电话的声音“峰，峰，峰哥，我们，我们家，喜乐生病了，今天，今天不，不，不能去，去刑侦队了！” 昨晚的赌约，田阳赢了！ 第50章 悲秋综合征 陈晓峰清早接到刘畅的电话, 喜乐生病了。 当时刑侦队挑警犬的时候，就是陈晓峰负责的，现在被挑中的警犬生病了, 不能去执勤了，自然也是找陈晓峰报备。 陈晓峰去了兽医院没找到刘畅，打电话问才知道还在犬舍里。 “是不是来医院一趟会更好点？”陈晓峰站在兽医院门口, 捏了捏额头，隐晦的问道。 “不, 不用了吧, 峰, 峰哥, 我觉得，喜乐, 喜乐可能是昨晚吃, 吃坏肚子了, 休, 休息一下就会好点, 就是, 就是今天实在是去不了。”刘畅看着两只耳朵精神的支棱着, 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的喜乐，心虚的对着手机说道。 不知道陈晓峰那边和刘畅说了什么, 刘畅挂了手机以后, 唉声叹气的蹲在喜乐旁边, 给喜乐套上牵引绳。 喜乐还记得昨晚田阳的嘱咐, 无论如何都不要起床。 所以任凭刘畅怎么拉, 怎么哄，喜乐就是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躺着。 “你输了！” 卡尔看着喜乐被刘畅费力的抱起来, 扛着走了出去，回头对田阳冷冷的说道。 “还没结束了？”田阳像是一点也不担心，麻溜的从窝里爬起来，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都要到兽医院了，只要一见到医生，所有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卡尔愤怒的朝着田阳吼道。“到时候喜乐不仅要去刑侦队挨饿，还会因为说谎被训犬员惩罚，这都是因为你出的坏主意！” 早在卡尔朝着田阳吼的时候，阿诺就麻溜的挡在田阳的身前，朝着卡尔龇起自己的獠牙。 “你等着看就行，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能判定胜负！” 在卡尔看来，这只萨摩耶纯粹就是靠着阿诺的力量在拖延时间，可气的是昨晚自己竟然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话。 兽医院门口，陈晓峰看着刘畅扛着一只狗气喘吁吁的走来，刘畅的后面跟着一群警犬，这架势，陈晓峰眼皮跳了跳，这架势也太像送行了。 陈晓峰快步上去，帮着刘畅把喜乐接过来，放到兽医院的病床上，兽医早等在一旁，在兽医掰开喜乐的嘴巴看了牙齿，用听诊器在喜乐的肚子上听了半天，最后当着一众警犬的面，超级浮夸的问喜乐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看起来都瘦了，肚子里也有杂音，呼吸听起来也不是很顺畅……说不出什么具体问题，暂时需要观察几天，总之，不能够正常去执勤了！ 事件的走向就是这么离奇，本来大家跟过来都是等着兽医拆穿田阳的谎言，看看到时候卡尔会怎么和阿诺打架，结果，这个医生神神叨叨半天，不说有病，也不说没病。 不过田阳的目的好像还是达到了，喜乐真的不需要去执勤了，不仅今天，未来的几天都能休息了。 大家看向田阳的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 陈晓峰把喜乐在病床上的照片拍了几张，发给高乐。拍了拍刘畅的肩膀，让刘畅好好照顾喜乐，也没再具体问医生喜乐的病情，转身离开兽医院。 喜乐虽然休息了，但是其他警犬还要工作。 去海关的路上，卡尔一改刚刚恨不得打败阿诺再掐死田阳的气势，时不时的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田阳。 “兽医为什么会那样说？”卡尔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因为是陈晓峰先去的医院。” “他为什么这么做？”卡尔的分析能力还是很快，田阳提示陈晓峰先去了兽医院，有时间去做很多事，包括去和医生提前沟通，但是卡尔不明白的是，陈晓峰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陈晓峰想回刑侦队，但是又不想这么快，这么轻易的回去！” 晚上的时候，陈晓峰看着哐哐进食的喜乐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早上分配任务，去刑侦队执勤这个光荣的任务落在了苏牧的身上。 苏牧是队里唯一一只苏格兰牧羊犬，和其他警犬不一样的是苏格兰牧羊犬体型没有那么大，在基地里算是中型犬了，也是基地里唯一一只探找矿犬。 苏牧的工作并不是每天都需要出去探矿，所以去刑侦队轮班的任务就落到了苏牧的头上。 田阳他们四只狗则还需要顶替喜乐去海关，毕竟喜乐“生病”了，需要静养几天。 某一天回来的路上吕江兴高采烈的告诉杨骁，今天卡尔在海关检查的时候，查出来6只装在矿泉水瓶中虫子，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矿泉水瓶里？还活着？”杨骁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回吕江。 “活着呢！当时我们那组有个人以为早就闷死了，差点打开，还是我看见翅膀动了一下，喊了一声，要不然扑棱出来问题就大了。”吕江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 “那矿泉水瓶里填满了木屑，那虫子黑乎乎，又臭又丑，结果你们猜申报的什么？申报单上填写的是玩具！” “还真有人买虫子当玩具，我和你峰哥当时候出去执勤的时候就见过一个呢。”杨骁就这样语气平淡的提起当年。“晓峰你还记吗？那个养蚂蚁的。” “真假啊，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杨骁没接话，像是在等陈晓峰开口验证他说的都是真的。 “嗯？嗯，有，叫什么‘异宠饲养员’，专门养一些不太常见的宠物，小一点的虫子，蚂蚁，蜈蚣，蝎子，甲虫什么的，大一点的就是蛇，狮子，老虎，豹子。”坐在后座的陈晓峰一边说，一边抬头，恰好在车内后视镜里杨骁的眼神碰在了一起。 田阳看着这两人当着吕江和四只狗的面，明晃晃的在镜子里眼神焦灼，奇怪的是这次陈晓峰竟然也没有主动的避开。 杨骁在移开视线前缓缓的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 田阳一看这个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养蚂蚁的人有什么故事呢？”田阳有点好奇两人这眼神的由来。 田阳没打算听到什么回复，纯属自言自语。 没成想一向不喜欢搭理田阳的卡尔竟然说话了。 “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一个人养蚂蚁，陈晓峰的手碰过蚂蚁以后，红了一大片，杨骁把陈晓峰的手指含在嘴里用口水消毒。”卡尔的表述真的就是在表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就像一个冷酷无情的阅读机器。 但是这台阅读机器带来的信息量这么大。 田阳震惊的转过脑袋看着卡尔，“你说怎么消毒来着？” 卡尔莫名其妙的看了田阳一眼，“一根一根的舔一下啊，用口水消毒。” 我勒个逗，这么涩情吗？ 田阳已经不敢去直视车上的两人了，为什么自己总能发现一些黄色的蛛丝马迹呢？ 田阳试着想了想阿诺给自己舔爪子尖，脑海里刚浮现出一点画面，就惊恐的赶紧甩头把画面摇出脑海。 为什么总是忍不住要根据陈晓峰和杨骁的相处来想象自己和阿诺啊，这到底什么毛病啊？田阳痛苦的想，一定是最近过得太轻松了，人就不能一天天的无所事事，狗也一样！ 但是海关实在没有田阳可以胜任的任务。田阳只能每天就在行李转盘这趴着。 事情改变的契机是那天一个穿着很简单的干净男生，在等行李的时候，男生就在一直焦急的看手机，拿到行李就着急的往外冲，没走几步，就在离田阳几步远的地方，接了个电话，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突然蹲下把头埋进胳膊里。 沉默的男孩迅速引起了陈晓峰的注意，陈晓峰试着把田阳牵了过去。 “你要不要摸摸我的狗狗？” 男生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在看到田阳的一瞬间，突然伸手把田阳搂了过去，把头埋在了田阳的背部。 几乎是同时，田阳感觉到自己的背上有温热的液体渗了进来。 他哭了！ 田阳一动不敢动的站在男孩身边，感受着一股又一股的热流。 男孩很快的调整过来，最多不过五分钟，田阳却觉得这个时间格外长。 男孩抬头的时候，除了眼睛红红的，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 “我好了，谢谢！” 或许有的人就是这样，就连哭泣都要小心翼翼。 那天过后，陈晓峰慢慢的发现田阳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懒懒的不愿意动弹，有一天就把田阳一只狗留在基地陪喜乐一起休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田阳越发的精神不济了。 陈晓峰去问了兽医，给出的答案是大概情绪过许敏感，又正赶上秋天，田阳有些许“悲秋综合征”。 “北方的秋天会因为气候变凉，落叶掉光，给大家一种秋风萧瑟的感觉，这种情绪属于按季节出现的生物和情绪的混合性障碍，人的话表现就是抑郁，焦虑，没有理由的心情低落，负面情绪堆积，找不到宣泄的渠道。” 第58章 陈晓峰越听越觉得离谱，“人这样？狗也会这样？” “这有什么区别吗？”兽医直接反问，“这样的情绪不是他自己想要的，是季节原因带来的，或者是工作经历带来的，吃饭少，不爱动只是表面的症状，小狗的内心收到的情绪折磨只会比表面更严重。” 兽医顿了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知道你想培养他当精神安慰犬，你不就是看中了他情绪感知能力强吗？你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要求他情绪感知能力强，而在你不需要的时候，又拒绝去承担强感知能力带来的负面影响吧！” 医生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了陈晓峰的心头。陈晓峰半响没有说话。 第51章 体验治安犬 陈晓峰开始有意识的带着萨摩耶每天晨跑, 中午吃完饭，会带着萨摩耶去晒太阳，看看外面的风景。 田阳也知道自己的问题, 那天兽医和陈晓峰交流时，田阳全程都能听到，田阳很感激, 有人能站在自己的角度，说出他也不想这样。 确实, 从第一次确诊抑郁症开始, 田阳每一时刻都在努力自救。 所以医生说要多运动, 多呼吸新鲜空气, 多晒太阳的时候，田阳很努力的去配合陈晓峰的计划。 海关的工作和刘畅交接以后, 终于告一段落。 本来的计划是歇一歇回刑侦队, 但是陈晓峰考虑到萨摩耶现在的状态, 和瓜瓜的训犬员协商了一下, 决定带着阿诺和萨摩耶去参与治安执勤, 带着萨摩耶多走走看看。 杨骁不知道有什么事, 从海关回来以后, 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是抓不到人影。 陈晓峰本来想想和他商量看看卡尔要不要也参与, 结果几次都没找到杨骁。 治安执勤不像海关那样, 对于警犬的专业能力要求那么高, 会让萨摩耶这样半路出家的警犬参与度更高点。 田阳不知道陈晓峰的谋划, 只是感觉这几天经过锻炼, 晒太阳，有意识的多交流以后, 那股郁结于心的气好像突然就散了。 给陈晓峰划分的这片街区之前比较荒，现在还算比较热闹，旁边有个高铁站正在修建，附近的原住民还没有搬走，但是规划的商场已经开始同步修建了。 和刑侦队旁边的老街区不一样的是，老街区虽然乱，但是乱中有序，这里就是感觉一切乱糟糟没有秩序的样子。 这次和陈晓峰搭档的不是吕江了，是这边城中村这边的民警赵亿。 “哥，咱这片呢，大事没有，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加上外来务工的人多，人口成分比较复杂，所以你就看吧，一天天的，一咋滴就报警，咱那警局电话一天就没歇着的时候，一般都是出一次警，一天都在外面了，咱们呢，就这周搭档值白班，下周就换夜班。” 陈晓峰无可置否，基层小案子多，情况也复杂，阿诺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训练过，这对阿诺是个非常好的机会。至于萨摩耶，陈晓峰看中的也正是一天都在外面执勤的特点，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感受不同的情绪，另外又不像海关约束那么严，对萨摩耶来说工作环境比较轻松。 赵亿说的真的一点没错，别看这个派出所小，但是是真忙。 早上来了还没喝口水，就有人报警，陈晓峰对路况不熟悉，所以赵亿直接开车，一路上七拐八绕的进了一个巷子。 下车以后，赵亿看着陈晓峰牵着两条警犬不方便，当即表示可以帮忙。 “哥，我能牵这条威风的不？”赵亿看着阿诺的眼睛一点也不像临时起意，“我老早就想牵这条警犬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真的警犬，真威风啊！” 陈晓峰帮阿诺带好嘴套，这才把牵引绳交给赵亿。 从停车的巷子下车，还要再往里走一段路，大概这一片治安是真的不怎么样，旁边的很多人家都养了狗护院，从踏进这条路开始，两边的狗叫声就没停过，中间阿诺愤怒的吼了两声，成功的让附近的所有狗闭麦。 阿诺开始工作的时候，气场真的是超级强，饶是田阳平日和阿诺已经厮混习惯了，还是被阿诺这一嗓子“闭嘴，再吼咬死你们”给吓着了。 报警的是个老太太，说楼上从凌晨开始就有“duangduang”的声音，还有一直有水流声，她怀疑是楼上有命案，在杀人分尸。 “我前几天看电视啊，那在家杀人分尸的都是用刀剁，用水冲啊，我们楼上两点都符合，你们上去抓人吧。”老太太信誓旦旦的说着。 陈晓峰登记的手一顿，老太太这推断还挺合情合理的。 等到陈晓峰和赵亿爬上楼，敲了半天门，一对年轻夫妻开的门，开门就一脸无语的看着门外的警察，陈晓峰还没来得及说明来意，就看到那小夫妻翻着白眼翻“又是楼下的老太太是不？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额，说楼上有剁东西的声音……”陈晓峰尽量委婉的表示老太太的意思。 “剁东西，对啊，剁排骨啊，也不早了吧，八点我们才开始剁的，警察同志评评理，上次我们挪了一下家具，非说我们在非法装修，再上次，开门声音大了点，报警说我们家进贼了，现在排骨也不能剁了是吗？” 陈晓峰闭着嘴巴，等着小夫妻发泄完了，这才表示需要警犬进去再看看，确保没有问题，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噪音打扰。 说着直接把身后的萨摩耶拉进来，“你们可以摸摸这条警犬，我们让另外一只警犬进去看看就行。” 田阳就这样被强制塞到小夫妻的旁边，女的没什么动作，那男的但是对萨摩耶很感兴趣，蹲下就开始抚摸田阳的脑袋。 阿诺由赵亿牵着进来屋子，在屋里各个房间闻了半天，确实只有厨房有一盆被剁开的排骨。 最后还是照例教育了一下，让以后注意邻里关系。 出了单元门，田阳才朝着阿诺吐槽，刚刚那男的剁完排骨都没洗手吧，全是肉腥味。 阿诺带着嘴套，不能舔田阳，只能用爪子在田阳头顶摸了两下，“晚上回去让陈晓峰给你洗澡！” “那女的还嫌弃你进去踩他们的地，他们的地比咱们的爪子还脏，她老公的爪子还一股排骨味……”田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嫌弃那男的用排骨味的手摸自己，还是嫌弃那女的在看到阿诺进去以后无意识的闪躲和脸上的嫌弃。 老太太这边的事刚结束，还没回警局，就接到指令去附近一家居民楼，有人报警说家里被非法闯入了，锁被撬了，东西丢了。 去了以后是在一户合租的屋子里，三个卧室租给三个人，两个卧室的门大开，里面东西扔的乱七八糟，去了第一件事就是让警察拍照取证，陈晓峰表示执法记录仪已经打开，已经在进行记录现场了，门上的锁确实有被撬过的痕迹，问了具体的情况，两人信誓旦旦的指认是二房东撬了，非得让陈晓峰用警察的名义联系二房东，表示二房东前几天放过话，最近不接他们的电话。 赵亿对这类型事很有经验，一看就知道是私人恩怨，基本已经定案，直接就把报案人带回警察局，让处理的警察去联系二房东过来警察局，当面进行对峙。 回去警察局正好赶上警局在处理家暴，夫妻两直接在大厅就扭打到一起，整个警局乱成一锅粥。 帮着分开扭打的两人，陈晓峰这才有时间坐下来休息一会。 田阳能感受到陈晓峰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工作，他或许更加适应刑侦队这样的部门。 田阳也不太喜欢！ 第52章 穷和敷衍是两码事。 陈晓峰养了养神, 调整了一下情绪，睁开眼时正好对上萨摩耶的眼睛，竟然在一只萨摩耶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 “过来！”陈晓峰朝着萨摩耶抬了抬下巴, 看见萨摩耶疑惑的左右看，好像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叫谁。 “别看了，叫你呢！”陈晓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撑起身体, 把东张西望的萨摩耶的前腿一拉，直接拽了过来。 “汪汪汪, 你太粗鲁了！” 田阳猝不及防的被拖拽过去, 脑子没跟上, 正生气的和陈晓峰较劲, 忽然看到陈晓峰认真的盯着自己低沉的说道。 “别动，帮你擦擦眼屎。” 陈晓峰看着这只萨摩耶一动不敢动的样子, “噗呲”一声, 实在忍不住了, 这只萨摩耶怎么说什么都相信啊。 萨摩耶可能也感觉到自己被耍了, 挣扎着想要跳了下去, 陈晓峰急忙一把搂住萨摩耶, “别动, 让我抱一下。” 田阳最受不了这种示弱的语气，明明自己都是一团糟, 但是一旦有人用一种弱者需要帮助的语气说话时, 田阳就忍不住共情。 陈晓峰感觉到萨摩耶对于这样亲密的搂抱触碰不是很适应, 身体僵直着。 赵亿开门出来的时候, 田阳趁机挣扎着从陈晓峰的怀里出来, 跳了下去。 “哥，进来看看, 我买的狗粮警犬能吃吗？”赵亿像是第一次养狗的小孩，从早上牵了一会阿诺以后，就完全把阿诺当成自己养的狗，就刚回来的一会功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买的狗粮。 第59章 田阳以为只是买了一袋狗粮，结果回去时才看到桌子上摆着各种品牌的十几袋狗粮。 “这是？”陈晓峰指着那张用来登记的桌子上堆着的袋子。 “狗粮啊！” “这全是吗？”陈晓峰目测有十几种，而且全是二十公斤的那种大袋子正装，不是小袋子的体验试吃装。 “对啊，我不知道阿诺平时吃哪种，宠物店老板推荐的，你看这个，这个写着警犬专供，蛋黄牛肉粒三拼粮，还有这个是冻干鸡肉牛肉三拼粮，这边的几种老板说是专门给德牧吃的，这一袋是加了益生菌膳食的，可以呵护狗狗肠胃，减少肠道胀气，这种是加了蔬菜水果，可以帮助狗狗丰富肠道消化需要的膳食纤维，补充维生素的，这一袋是加了鸡油鱼油的，而且低盐，可以减少刺激泪腺，帮助消除泪沟的，这边这几袋都是狗狗的零食，有鸡肉排骨，鸡肉牛皮棒，鸡肉哑铃，鸡肉肠，鸡肉脆饼，鸡肉香蕉，鸭肉红薯，深海鳕鱼排，鸡肉奶酪骨……”赵亿把桌子上的袋子一个一个的提起来，挨个介绍过去，试图告诉陈晓峰，这些东西不是只有包装不一样，每种狗粮有它各自的作用。 “好好好，打住，打住，赵亿！”陈晓峰赶紧制止赵亿再说下去，“赵亿，你知道吧？阿诺最多待两周……” 赵亿被打断了也不恼，“知道啊，两周不也得吃东西嘛。” “警犬有自己的补助……”陈晓峰试图告诉赵亿，警犬并不是缺吃少喝的流浪犬。 “有补助那不是在基地吗，来了我们派出所我们得管饭呢。哎呦，饭盆，你瞧我，最重要的东西忘记了。”赵亿一拍脑袋。 “别买，千万别买了，随便拿个不要的盆就行。”陈晓峰生怕赵亿再跑出去买一堆没用的喂食器，赶紧阻止。“警犬吃东西不用那些花里胡哨的自动或手动喂食器，拿个不用的盆洗洗就行。” “那哪行呢，不用喂食器也不能随便拿个盆洗洗啊，那多不卫生啊。我去拿我的饭盒，我有个超级大的饭盒，刚买的，就用了一次，用那个装，哥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找。”赵亿说完不等陈晓峰拒绝，一溜烟跑出去，骑着小电驴走了。 赵亿刚走，调解室走出一位女警，拿着个水杯，走过来才发现饮水机旁边的桌子上堆满了狗粮，陈晓峰见状，赶紧把狗粮从桌子上搬了几袋下来，随手扔在墙角。 “张姐你要打水吗，这狗粮堵路了，我搬开扔一边吧。” 刚刚还一脸烦躁的女警突然向前一拦“别别别，堵什么路啊，没堵，那边还有饮水机，我去那边接就行了，这吃的东西怎么能扔地上呢。” 陈晓峰解释道“没事，这是狗粮，不是人吃的，而且有包装袋，放地上也不脏。” “狗吃的也不行啊，有包装袋也要放桌子上啊，这是狗狗要入口吃的东西。”女警一边说着，一边把地上的狗粮提起来，用手拍拍袋子上的灰。 “哎呀，警犬光吃狗粮干不干啊，不喝点稀的吗？” 陈晓峰赶紧解释“哦，他们喝水就行。喝水就不干了。” “牛奶喝吗？我看到好多宠物博主喂狗狗，都是用牛奶伴着狗粮吃。我有牛奶，等我去拿啊。”女警说罢，水也不打了，杯子往旁边一放又跑去找牛奶了。 陈晓峰都来不及阻止，两人就都跑的没影了。 赵亿说的很快，果然是很快，也就十分钟，外面就有小电摩回来的声音。 赵亿进来就把袋子里装的饭盒拿出来，确实很大，像那种海口大碗，拆开以后是个双层的，赵亿给阿诺和田阳都拿了一个。 “放哪，我找个凳子等他们能够得着吗？” “地上，就放地上。”陈晓峰赶紧阻止，示意赵亿就放地上上就行。 去找牛奶的那个女警也回来了，提着两箱奶放桌子上，“这箱是高钙奶，这箱是全脂的，我也不知道警犬可以喝哪个，都带来了，小陈你随便拿呀，赵亿啊，你把你饭盆拿来了，你饭盆装了狗粮待会你拿什么吃东西啊？” 还蹲在地上研究狗粮的赵亿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我吃饭随便找个盆洗洗吃饭得了，大男人谁讲究这。” 田阳想起之前在刑侦队的时候，陈晓峰他们看监控视频看的忘记了时间，他们三个没想起来，中午饭点的时候，刑侦队的人进进出出后院没有一个人问过警犬要不要吃饭的。 后来喜乐去了刑侦队也是，因为只有一只警犬，所有的饭都是和人吃的饭一锅出，重盐重调料，喜乐去了饿了那么久的肚子，每次都是刘畅早起从基地带饭和零食再过去执勤。 原来对狗的态度怎么样，从吃饭这一件小事就能看出来。 穷和敷衍，完全是两码事！ 赵亿虽然能看出来明显是更喜欢威猛的阿诺，但是在喂狗粮，喂零食，所有的待遇方面，对田阳和阿诺都是一样的。唯一不一样的大概就是时常用各种蜜汁眼光看着阿诺，阿诺吃东西的时候，总是一副我好大儿吃的真香，老父亲与有荣焉的眼神。 赵亿和陈晓峰下午的第一次出警没有带警犬，赵亿的理由是刚吃了饭，正是犯困的时候，人倒是无所谓，但是得让警犬歇歇。 第二次出警时，赵亿觉得警车里闷的慌，坚持和陈晓峰一人一台小电驴去出警，阿诺直接站在后座上，爪子钩着前面赵亿的警服，田阳感觉那样不安全，不确定自己可以抓得住陈晓峰，只能乖乖的蹲坐在前面的小挡板上。 不知道是因为有了上午的经验适应了，还是因为一起出警的人确实是上心，田阳感觉下午没有那种焦躁的感觉了。 秋天的中午没有早晚的冷，又不像夏天那么热，骑着小电驴出去，微风吹拂在身上，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大概是心境变了，下午的报警人也不像上午的那样胡搅蛮缠，有不小心摔坏商场东西的，报警以后，双方协商，付了70%的赔偿就结案了。 有网吧报警偷窃的，赵亿连监控都没看，直接大喇叭喊着网吧所有人站成一排，告诉他们警犬什么都能闻出来，然后牵着阿诺一个一个挨着闻，阿诺只是叫了一声，吓软三个小偷，不仅把这次丢的手机找到了，还找到之前丢的钱包，电脑…… “神，真神！”赵亿越发的喜欢阿诺了，带着阿诺破案就是快。 呼叫了其他同事开着警车过来带人，陈晓峰留着看守嫌疑人，赵亿就带着阿诺去附近转悠。 等到警车过来，赵亿带着阿诺也转悠回来以后，阿诺的狗脖子上多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上面刻着“天降神犬”。 田阳听着陈晓峰叹着气“你又在哪给他买的这个牌子，别被卖狗粮的老板忽悠买一堆没用的东西。” “嘿嘿，刚好碰到了，你看着刻字，多应景。阿诺刚刚有多威风，就是天降神犬。”赵亿决口不提在什么地方买的，反倒是一直夸阿诺。 “哥，我刚搜新闻了。”赵亿压低声音靠近陈晓峰，伸手挡住口，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哥，我看到了，新闻上说的，前几天海关截获的毒—品，旁边的警犬就是阿诺。我绝对没看错。” 陈晓峰也学着赵亿的样子压低声音回道“知道就好，不要声张！” 赵亿的申请一下就惊了“真的是啊哥，我天啊，真是阿诺啊，我就说是，他们非说长的像，这么多啊”赵亿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四个手指头，“这么多啊，这么大的案子啊，我天啊，我还是在新闻里看见过，我竟然摸到了新闻里的警犬。” 赵亿一下变得手足无措，“这得一等功吧？我天啊，我竟然牵着活着的一等功啊。” 陈晓峰好笑的看着赵亿在一旁一会坐下来，一会站起来，一会摸着阿诺的背，一会又像是不敢触碰一样，对着阿诺傻笑。 “对了，哥你刚说啥，不要声张对不对，我想了想，确实不能声张，这个牌子确实有点招摇了，金黄色的太扎眼了，容易引来暗处的敌人，我听说啊，那些毒/贩都藏在暗处，咱不能这么招摇。”说着上前解下阿诺脖子上的牌子，转身戴在田阳的脖子上。 “嗯嗯，萨摩耶是白的，带着不扎眼，赶明我给阿诺再买一个。” 陈晓峰也抓住赵亿的特点了，赶紧凑到赵亿耳边，“不能再买了，你看那些特警队的，身上什么挂饰都不带，就是防止被认出身份来，特警犬也一样，不能带！” “哦哦哦，明白，明白！”赵亿赶紧比了个ok的手势，顺便警惕的看了看周围。 以前的赵亿看这个小破地方，总觉的没啥大出息，每天的案件都是鸡毛蒜皮，东家长，西家短的，现在因为阿诺的到来，赵亿再看这个地方，就感觉这个地方真的是人人透着古怪，指不定哪个就是那些新闻里的大毒—骁派来潜伏在人民群众中的卧底。 田阳不知道赵亿的世界观已经发生重大变化，脖子上突然带着一个亮晃晃的东西，像塑料的，又像是金属的。 第60章 “怎么感觉有点分量啊，是不是在铁外面涂了黄色的颜料啊？阿诺你们在哪里买的？”田阳一边问一边试着用牙齿咬了咬前面垂着的牌子。 太用力了，一口下去，牌子有点微微变形，牌面上多了两个牙印坑。 我去，好像是真货！ “前面拐弯那间金店买的！”阿诺开心的看着田阳，这块牌子刚刚挂在自己脖子上时，阿诺就不是很喜欢，但是牌子很好看，黄灿灿的，阿诺当时想的就是，带着田阳的脖子上，配着田阳白色的绒毛毛，肯定很好看。 果然，阳光打在田阳的身上，白色的毛，金色的挂牌在毛中间隐隐约约的闪现，漂亮极了。 “阳阳你戴着这个真好看！” 能不好看吗，田阳翻了个白眼，这tm从链子到牌子都是纯金的啊！挂哪里都好看好不好！ 真是没想到，当人的时候，一件贵的饰品都没买过，这会变成狗了，竟然还收到金项链了，还带着金吊坠，当然如果吊坠牌上的字不是这么中二就更好了！ 第53章 阿诺变诺哥 晚上回去犬舍时, 田阳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果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尤其是苏牧，绕着田阳走来走去, 几次想上前舔舔那块黄灿灿的牌子，但是都被阿诺的眼神劝退了。 田阳都没敢炫耀派出所成堆的狗粮和零食，怕说出来招狗嫉妒。 第二天去派出所的时候, 田阳再次感受到了基层民警的热情，田阳和阿诺吃饭的小碗下面添了一个十几厘米高的小饭桌, 高度适宜, 田阳的身高微微低下头就能吃到, 托阿诺的福, 当狗以来还是第一次上桌吃饭。 今天扭打到派出所的是一个老太太和一个精神小伙，原因是精神小伙总是喂附近的几只流浪狗, 流浪狗今天突然窜出来吓哭了老太太的大孙子, 老太太给流浪狗喂加了药的肉肠, 被精神小伙看到了, 老太太干脆把精神小伙和流浪狗一起扭到派出所。 赵亿现在有了阿诺, 恨不得时刻牵出去显摆, 这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哪能轻易放弃，当即表示要现场鉴定一下那肉肠里到底有没有药。 整个派出所报案的人围成一圈, 就看着阿诺在那做现场鉴定, 阿诺低着头, 鼻子凑近火腿肠闻了闻, 像是有点疑惑, 然后又抬起头，用爪子扒拉着火腿肠, 把里面粉色的东西扒拉出来，又重新凑近火腿肠和粉色的药片闻了闻，最后把爪子放在了火腿肠这边，叫了一声“汪汪汪，这个有毒。” “哥，什么意思啊。”赵亿不知道阿诺这一通操作的意思，这叫声到底是有没有毒啊。 陈晓峰见状，去一旁拿了一个塑料袋套在手上，把地上的火腿肠捡起来，问阿诺“是这个有问题吗？” “汪汪汪，有毒，不能吃，会死狗。” 陈晓峰理解了阿诺的意思，把火腿肠放地上，又拿起那个夹在火腿肠里的粉色的硬块问阿诺有没有毒。 阿诺这次不叫了，示意陈晓峰这个东西没有毒。 赵亿理解了，火腿肠有毒，火腿肠里夹的东西没有毒，这现场鉴定的结果和老太太的说辞不一样了。 赵亿没有在阿诺有没有闻对上面质疑，而是转身就找老太太重新问话。 赵亿在信任阿诺这一点上，确实没话说，任何时候都对阿诺的判断毫不怀疑。 但是田阳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这要是闻错了，阿诺这神犬的名声可就没了，田阳回头留恋的看了看小茶几上堆着的狗粮，还有那放着饭碗的小桌子，这神犬的名声没有了，这待遇估计也够呛，哎，还没开始享受，就要被收回去了。 “阿诺啊，你的鼻子靠谱吗，你会不会闻错了啊，刚刚那老太太说她把药片夹在火腿肠中间了，中间那个粉色的才是毒，外面那个火腿肠是能吃的。”田阳想的是担心阿诺辨别错的事。 阿诺走过来舔了舔田阳的鼻子，“你说的不对，阳阳，外面的火腿肠是有毒的，不能吃，会死狗的。里面是没毒的。” “还不老实交代？我们这边的专家都鉴定完了，火腿里面夹的东西没毒，火腿才是有毒的，怎么？非得把鉴定报告给你拍桌子上才肯交代吗，到时候可就是故意投毒了。”赵亿对于阿诺的鉴定深信不疑，在小屋子里又拍桌子又大声吼的。 没一会，赵亿推开门走了出来。嘚瑟的来到陈晓峰面前，“我就知道我诺哥肯定没错，这老太太，为了毒死狗，把火腿肠在农药里泡了半天，火腿里夹的东西就是普通的糖果，幸亏我诺哥厉害，不然咱们拿着糖果去做鉴定，还真让他逃脱了。” 赵亿说完，直接上前给阿诺套上牵引绳，“走，诺哥。” 赵亿现在俨然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不过阿诺的原则性很强，陈晓峰不动，赵亿叫诺哥也没什么用。 陈晓峰把萨摩耶安顿好，跟着赵亿一起出去，找剩余的毒火腿了。 田阳一个人在警局没事干，只能观察这里来来往往的人。 那边那对夫妻又来了，昨天就因为家暴动手，报警以后女方好像还去医院验伤了，后来不知道怎么调解的，和好又回去了，才隔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带着个小孩，夫妻两在那边吵的时候，有警察把小孩安排在不远处的小凳子上。 大概是因为陈晓峰和阿诺相继离开，小女孩偷偷挪到田阳的旁边。 刚过来的时候，还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田阳，后来看到田阳不像咬人的样子，突然就蹲过来，用手摸了摸田阳挂在脖子上的金链子。 “我妈妈也有一个金项链。”小女孩颇为骄傲的炫耀道。 田阳看了看一边吵的完全顾不上小孩的两个人，或许这世上所有的爱情最开始时都是甜甜蜜蜜，最后却都是仓促收尾。 小女孩摸上来的时候，田阳没有反抗，反而朝着小女孩的方向走了走，舔了舔小女孩的手，小小的手，冰凉冰凉的。 “咯咯咯”小女孩开心的笑着，再次试着抱住田阳的脖子，田阳脖子勒的有点不舒服，便动了动脑袋，从小女孩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一低头，看见小女孩穿着凉鞋的两只脚。 这会天气已经进入深秋了，早就过了穿凉鞋的季节了，可是这个小姑娘却好像被遗忘在夏天。 田阳挪动了一下位置，在小姑娘的脚边卧下，试着用肚皮下的温度帮小女孩暖脚。 小女孩也很喜欢狗狗，贴着狗狗坐在地上，看着一旁从争吵开始慢慢扭打在一起的父母，像个小大人一样感叹道“他们总是这样！” “小狗你有妈妈吗？你爸爸妈妈也会这样吗？” “你说待会警察叔叔要是问我，跟爸爸还是跟妈妈，我怎么选？” 大概是感觉到田阳身上的暖和，小女孩慢慢的整个身体靠在田阳身上。 “我讨厌爸爸回来，回来就和妈妈吵架。” “我们幼儿园的小宇老师就从来不会这样，为什么小宇老师不能当我爸爸。” 田阳听着小女孩在旁边对着自己絮絮叨叨的，或许有时候能给需要自己的人提供一个这样絮叨的机会也是好的吧？ 之前心理医生劝自己养个宠物时，是不是也是出于这样一个心里，肚子里的话总要有个倾听的对象。 不需要能听懂，只需要听着就好。 派出所的那个女警在劝人方面很是有一套，昨天就是三言两语就劝的两人和好回家。 现在又是这样，刚刚还恨不得掐死对方的两人，被女警分开谈话以后，再见面，两个人竟然都露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刚刚两人吵的那样厉害。 “爸爸妈妈。”小女孩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两夫妻好像这才想起还有个女儿一样，亲昵的把小女孩抱起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田阳突然就明白了陈晓峰带自己来这里的意义。 这个世上有很多受伤的心和灵魂需要这样一个自己这样的角色去帮忙修补。 世界破破烂烂，小狗缝缝补补。 阿诺的行动很快，小女孩一家三口走了没多久，阿诺就回来了，后面跟着的赵亿提着的小袋子里装着几截掰开的火腿肠。 赵亿拿着证物一把推开那扇玻璃门。 隐隐约约里面有声音传出来。 “……万一狗没吃，人不小心吃了……” “……附近那么多小孩在那玩……幸亏我们去的早……” “……狗，毒死……” “……危害……公众……” “阿诺，毒死谁了吗？”里面的声音影影错错的，田阳一时辨别不了。“是附近流浪狗吗？” “没有，流浪狗精明的很，我们去的路上，这一条路的狗都在讨论那边的火腿肠，大家早就闻到气味不对了。”阿诺惆怅的看了眼田阳，那群流浪狗讨论的时候，阿诺听到他们提到田阳，派出所的那条白狗，一看就是家养的，肯定闻不出来，附近只有他可能被毒死。 阿诺想了许久，好像确实是这样的，田阳变成狗狗以后，确实是什么也不会，如果附近有哪只狗狗可能误食，大概真的只有阳阳了。 第61章 “阳阳，你出去不要随便乱吃，不要去翻垃圾桶，不要吃地上的东西，不要……”阿诺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要操碎了。 “阿诺你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去翻垃圾桶啊？我也不会乱吃东西啊。”阿诺出去一趟以后回来感觉情绪都格外焦虑了，田阳能感觉到阿诺的焦虑，就是不知道这种情绪的由来。 不过没事，田阳一个箭步上前，抬起头用额头在阿诺的脖子处碰了碰，又舔了舔阿诺下巴处的毛，如果自己可以治愈焦虑和不安的话，田阳希望第一个就让阿诺感觉到。 田阳的主动确实很大程度安抚了阿诺的情绪。 阿诺看着田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阳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吃到那些东西的。” 田阳不懂阿诺这无厘头的话到底源于什么，还是尽力的用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去不断触碰阿诺，让阿诺安心。 里面调解的人很快出来了，老太太一脸丧气，精神小伙则一口一个警察同志的叫着。 临走还跑来阿诺这敬了个礼。 赵亿一连两天借着阿诺的帮助破了两个案子，这会一个劲的见人就夸。 “知道我们警局新来了警犬吗？我诺哥，对，就威风的那只。”说着伸出大拇指，“我诺哥是这个！！” 田阳看着赵亿逢人就夸的嘚瑟模样，打趣阿诺，“看你小弟，哈哈哈，这么卖力，到时候你走的时候不送他个三等功，都是你这当大哥的不是了。” 阿诺的心思也不在赵亿身上，听到田阳调侃，转头看了一眼，“走的时候再送！” “啊！”阿诺的说辞让田阳有点惊讶，“这附近还真有三等功啊？” 第54章 田阳：有点想家了。 下午要出去巡视的时候, 阿诺突然对着陈晓峰狂叫，死活都不愿意让陈晓峰带着萨摩耶一起，上午搜索火腿肠的时候, 阿诺已经对附近的环境有了初步的了解，有毒的火腿肠，散发了酸臭味的剩饭, 街边的灌木丛里甚至有流浪狗的尸体。 附近的流浪狗成群的聚在一起，开始阿诺吼两声他们还会害怕的散逃开来, 后来发现阿诺被牵引绳拴着, 嘴上还带着嘴套, 行动完全受到身后人类的限制, 那群流浪狗便不在害怕，开始肆无忌惮的讨论着新来的这两只狗。 “新来的那只白毛毛, 很好欺负的样子。” “那只白毛毛, 要是没有人类护着, 我自己一个就可以咬死他。” “哼, 你们怎么总想着咬死啊, 要我说, 最爽的是咬哭吧, 咬到他哭着求我松口。” “还是你厉害，咬死有什么意思, 让那只白毛毛给我舔毛才刺激呢。” …… 阿诺第一次有了想要咬死狗的冲动, 但是陈晓峰在后面一直拉着, 阿诺没有机会动爪。 以前执勤的时候, 阿诺恨不得时时刻刻让田阳跟在自己身边, 但是这次，阿诺只要想到田阳出去, 那群脏兮兮的流浪狗就会隐藏在各个角落，偷偷看着田阳，说一些让狗生气的话。 “阳阳不准出去。阳阳在这里待着。”阿诺咬着田阳的牵引绳一直往回拉，给陈晓峰示意不准田阳出去执勤。 陈晓峰能看懂阿诺的动作，只是不理解这动作由来的原因，这次要出发去的是一个老人家里，陈晓峰想让萨摩耶接触不同的人，所以哪怕阿诺反对，陈晓峰还是带着萨摩耶一起出了门。 眼看着陈晓峰坳不过去，阿诺拒绝出行的时候带上嘴套，因为赵亿的偏袒，阿诺最终都没有带上。 出门以后，赵亿很快就后悔了，从警察局到报案人家里的一条路上，没有嘴套约束的阿诺整整“嚎”了一路，声音雄厚又又具有威胁性，趴在赵亿的背上，一路对着两侧的流浪狗发出威胁的叫声。 赵亿猜测估计就像大佬放话一样，“再看眼珠子给你们挖掉！” 这些田阳都不知道，田阳躲在陈晓峰的小电驴的脚踏板上，既要保持自己四只爪子都站在上面，还要保持身体平衡，还要应对陈晓峰突然的刹车和减速。 田阳发现陈晓峰这人看起来稳重成熟，但是开小电驴是一点也不稳，经常急停急开的，坐在陈晓峰的脚踏板上，总是要额外多操几份心。 小电驴一停，田阳就迫不及待的从电驴上跳了下来，习惯性的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把那些被压塌的毛毛抖起来。 阿诺则是一跳下来就跑到田阳旁边站着，周围环视了一圈，没有再看到那些让人讨厌的家伙，这才低头蹭了蹭田阳的脑袋。 今天报警的是一个80多岁的老人，颤颤巍巍的，陈晓峰一开门就上前扶住老人，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老爷爷摔了。 “我的钱被骗了，他们骗了我的钱。”老人反反复复就是这两句。 田阳环视老人的家里，地上干干净净的，就算是没有子女经常过来照顾，也应该是有保姆等角色的。 赵亿委婉的问老人子女在不在，家里还有什么人。 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拄着拐杖一步步的挪动到房里，半天才拿着一个手机出来，微颤抖的手点开手机，指着手机通讯录里说最上面的是儿子。 赵亿借了老人的手机说给老人儿子打个电话，房间里留下陈晓峰。 “不，不记录吗？”老人虽然身体不甚灵活，脑子还是能转开的，看到陈晓峰只问话，不记录，指着陈晓峰的手问道。 陈晓峰赶紧随手掏出记录仪和手机，一字一句的大声喊道“现在都用电子科技记录了，不用笔和本了。” “别喊，我听得到，我没聋。”老人明显有点不买账，但是看着陈晓峰手里的机器一直闪着红点，倒是也没逼着非得用纸记录。 田阳第一反应是电信诈骗，听着听着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大爷您被骗了多少钱？” “至少三千！”老人伸出三个手指给陈晓峰比划着。 “您还记得怎么被骗的吗？” “我卖菜，粮食，我大清早的推着车去城里卖菜，我着急啊，我着急用钱啊，我怕不够，我还拉着猪。”老人的话突然就语无伦次起来，逻辑前后不一致，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絮絮叨叨的。“天真冷啊，那猪就那么壮，起码400斤，但是他们非得说有水分，说不到400斤，哦，还下雪了，雪那么厚，哎呀，冻得脚都疼啊，非要给我一百块钱，我说了没钱找，拿着肉，我就数那个钱。” 陈晓峰已经意识到老人不对了，不像是清醒的状态。正好赵亿打电话回来了，让陈晓峰等等，说已经联系到老人的儿子了，正在往回赶的路上。 看见两个警察又把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老人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不记录了？是不是我的钱找不回来了？” 赵亿立马和陈晓峰分开，“没啊，大爷，你说，我们记着呢！” “哦哦，我那个钱，给我的是假的，我都不知道，我去了学校了，给老师交，老师不收，说是假的啊，□□你们管不管呢？”说到□□的时候，老人突然就格外激动，用拐杖锤了好几下地面。 赵亿赶紧上前，试着拍拍老人的背，让老人别激动。“大爷，要喝水不。” “我不喝水，我的那头猪啊，你不知道养的多好，白生生的，喂了快一年，这么大，这么胖。”老人还是沉浸在自己卖猪的回忆里，并试图给警察比划自己猪的样子，左右环顾没找到对比物，正好看到茶几旁卧着的萨摩耶，“喏，就像他一样！” 田阳的狗头猛的一转，看了眼周围，很明显，白生生的，能扯上关系的可不就只有自己嘛？ 田阳一时还不能接受，直到老人又重复喊了一句“猪猪，过来！” 齐刷刷的目光突然都想田阳投了过来。 在陈晓峰的眼神施压下，田阳磨磨蹭蹭的站起来，绕过茶几，慢吞吞的走到老人面前。 一双苍老的手轻轻的覆在田阳的背上。 手很干，覆在背上的力道很轻，像是怕压坏了手下的东西。 “我以前也养过一只狗。”老人可能是真的糊涂了，刚刚还在说猪，突然又开始说狗。 “村里的小土狗，我小时候养的，后来没吃的，家里人要扔了，我没舍得，又偷偷带回来。就是这么大一只，也不咬人，天天跟在你身后，后来啊，村里来了收狗的，十几块钱就卖了。” “那时候不是吃不起饭吗，还有人买狗啊，买狗干嘛？”赵亿打趣着老人前后说话矛盾。 “还能干嘛，卖给那些人，左不过给吃了狗肉了。”老人的回答透漏着些许的委屈。“我时常想啊，还不如当时扔了呢，不要再捡回来，还能留条命，被我捡回来也什么好，命也丢了。” 可能是小时候的记忆过于深刻，哪怕是隔了几十年过去了，说起那条被卖掉的狗，老人的手还在打颤，眼睛也有点湿润。 田阳叹了口气，用后腿撑着，跳到沙发上，把头挤进老人的怀里，为着这时隔半个多世纪后一个老人对一条小狗的愧疚。 第62章 果然刚刚还在愧疚的老人，看到萨摩耶主动靠过来，又是舔手，又是撒娇的，一下就忘了刚刚的话，“是不是想让爷爷喂你吃的啊，你看看你胖的，你爸爸不让你吃糖，你就跑爷爷这来撒娇啊。” 老人突然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抖着手一层一层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饼干，递到萨摩耶的嘴边。 “吃吧，小可怜，趁你爸爸不在，赶紧吃。” 田阳凑近闻了闻，就是普通饼干的气味，正准备下嘴…… “阳阳不要吃！”别栓在门口的阿诺很着急的叫了两声，阿诺没有闻那东西的气味，本能的不敢让田阳下嘴。 阿诺的叫声把老人吓了一跳，陈晓峰见状赶紧上前帮阿诺把嘴套套上，套上嘴套的阿诺，嘴里还呜呜呜呜的叫着“阳阳不要吃！” “不怕不怕，爷爷抱你，不怕不怕！”老人突然把怀里的萨摩耶一下抱起来，紧紧的搂住，朝着阿诺的方向，用拐杖狠狠的一敲“你走开！” 赵亿和陈晓峰交换了一下眼神，赶紧走到一边接着给老人的儿子打电话。 陈晓峰想要上前把萨摩耶抱出来，但是老人此时很是警惕，一看到有人准备过来，立马用拐杖胡乱的敲着“都走开，不准抢我的猪，我告诉你们，我的猪400斤，你们别想蒙我。” 田阳在老人的怀里其实没有什么感觉，虽然老人敲拐杖的动作看起来很是危险，但是搂着田阳的手却是格外的轻柔，时不时的用手抚摸田阳的脑袋，安抚田阳不要害怕。 田阳也就乖乖的坐在老人的腿上，田阳没有觉得害怕，只是看着这样一个老人，像是一直在为了别人在抗争，为了小时候养过的小狗，为了自己喂的白胖胖的猪，为了孩子，为了孙子…… 大概真的是怀里安静的田阳起到了镇定的作用，老人慢慢的放下手里的拐杖，双手搂住怀里的狗，低下头，用脸颊去触碰萨摩耶的毛。 “他们给了我假的钱，还骗了我的猪，他们骗了我的钱……” 安静以后的老人又开始絮叨刚刚的事，关于卖猪的事，关于骗钱的事。 “你们怎么又不记录了，是不是不想给我找回我的钱了，我要报警。” 大概是一直得不到解决，看不到警察为了自己的事在努力，老人有点急躁了。 “记，记，正记录了，您说！”陈晓峰这会也开始顺着老人说话。 “那你怎么不问我问题？” “额。”陈晓峰赶紧拿出记录仪，“那我问您啊，骗您钱的人是谁，您还记得吗？” 老人一下就给问住了，回忆了一会不是很肯定的说道“我不记得了，但是他好像手上有个痦子，他给我递钱的时候我看到了。” “哦哦哦。”陈晓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他差您多少钱啊，就是□□加上猪少的斤两。” “三千呢！”老人说这个数字的时候一点也不糊涂“当时我去给娃子交学费，要交三千，我差三千呢！” “哦哦，行，我记下了啊。”陈晓峰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回去就调监控，给您找回来？” “哎哎哎，好好好，那麻烦您了！您真是个好人呢！”老人好像终于找到了帮助自己的人一样，一个劲的感谢。 “哥，您去哪里调监控啊？这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赵亿凑近陈晓峰耳边嘀咕。 “他老糊涂了，你也老糊涂了？调哪门子监控，那儿子呢，还没回来？” 正说着，房间的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借着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夹克衫的中年人提着一袋子菜走了进来。 看到屋里的警察，菜都来不及放地上，赶紧上来表示歉意。 “警察同志啊，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太对不起了，我爸爸有点老年痴呆，我没想到他会报警，就买个菜的功夫……” 陈晓峰一看明事理的人回来了，上前把老人儿子叫到一边。 “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老人看着两警察和儿子去门口说话，有点急，想要站起来跟着过去。 “汪汪汪”田阳赶紧抓紧机会叫了两声，顺便用爪子搭在老人手背上。 “哎呀，乖乖啊，饿了是不是，饿了爷爷给你找好吃的。”老人果然很快忘记了刚刚的事情，看着萨摩耶摇着尾巴，朝自己微笑，老人心的都软了。 趁着老人去卧室给自己找吃的，田阳快速跑到阿诺旁边，隔着阿诺的嘴套舔了舔阿诺的脸，“阿诺，不要担心，我不会吃东西的，没事的。” 阿诺从刚刚开始看到老人准备喂田阳东西就开始急躁的原地转圈，被陈晓峰套了嘴套以后，越发着急。 田阳看在眼里，老人离开以后，第一时间过来安抚阿诺。 陈晓峰和老人儿子在门口的谈话声传了进来。 “我爸有点老糊涂了，三十几年前的事情，一直到现在都记得，我也没想到他记得，诊断得了老年痴呆以后，就一直念叨着这个钱。当时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学费三千多，我爸为了凑学费，把养了半年的猪和家里的粮食拿到城里卖，没想到让人用□□给骗了。当时还不知道，是送我上学时，交学费的时候被老师用验钞机验出来的，唉，当时对我家来说，确实是一件打击挺大的事，不过后来学校老师帮忙申请了助学贷款，我一直以为这件事解决了，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隔了三十多年了，老年痴呆了，很多东西都忘记了，这事一直没忘。” “你们子女没有想过给他把这个钱补上吗？大爷这症状还挺严重的。”赵亿试探着说道。 “怎么没想过，补过几次，你别看平时糊涂，补钱的时候可清醒了，骂我们骗他，说我们像那个骗他钱的人一样，心都黑透了。我都没想过他会报警，我就买菜的功夫，估计是早想报警了，专门等着我出门，唉，人年纪大了，也不想想这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报警能干嘛？” “或许，我们可以帮忙呢？可能老人心里还是觉得警察能帮忙解决他的问题吧？”陈晓峰犹豫的提出“我们是不是可以告诉他，案子破了，借我们的手把钱给他呢？”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警察同志，你们要是愿意帮忙可就太好了，我现在就给你们拿钱，你们直接给我爸，也了了我的心事，要不这样闹下去，他倒是忘记了，等我以后老了，老糊涂了，该成我的执念了。”老人儿子说着就准备进去拿钱。 陈晓峰赶紧阻止，“今天不行，今天他才刚报案，我们就算给他，他估计也不信，咱们就算是做戏，也要做真点。等过几天了，他要是总念叨警察怎么还没消息，您给我们打电话，到时候我们上门。” “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了，让你们白跑一趟，还要帮我做这样的事。” 那边的谈话还没结束，“哒哒哒”的拐杖敲地的声音传了出来，老人拿着东西出来了。 田阳赶紧欢快的迎上去，对着老人疯狂的摇尾巴，“汪汪汪”的提醒门口的人。 最终田阳也没吃老人拿的东西，走的时候老人送出来的，嘱咐陈晓峰他们，案件有了进展要第一时间和他说。 陈晓峰用萨摩耶属于警犬，公职人员，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拒绝了老人装着饼干的袋子。 回去的路上田阳沉默了一路，到了警察局时，阿诺过来贴贴蹭蹭，田阳也没有反应。 “阳阳，你是想吃刚刚的小饼干吗？我把我的好吃的都给你好不好？”在阿诺的心里，田阳不开心，只可能是因为刚刚出外勤时没吃到东西。 “阿诺，我有点想家了！”田阳怅然若失的说道。 看到那个老人，田阳想起来自己的爷爷，生病以后也总是糊涂，记不清一些事，一直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每次回去总是从屋里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的东西给自己。 以前自己生病的时候，田阳总是想不出自己在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刚刚回来的路上，田阳突然就很想去看看爷爷，那个不认识自己，却总是惦念的老人。 “阳阳，你家在哪里？我带你回家！”阿诺想了半天，阳阳想家了，自己能做的可能就是陪阳阳一起回家了。 田阳噗呲一声笑了，“你怎么带我回家？你知道我家在哪吗？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吹牛！” 明明知道阿诺说的话实现不了，田阳还是感觉心里暖暖的，想家的时候，有只狗义无反顾的告诉自己，“我送你回家！”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动的事吗？ 第55章 田阳的爱马仕项圈。 田阳以为自己晚上会睡不着, 或者睡着以后会梦到一些东西，毕竟白天从老爷爷家里回来后，田阳自己也能感觉到情绪不是很高涨, 但是没想到的是，晚上竟然没有失眠，直接一觉到天亮了。 今天一到警察局, 就看到赵亿就悄咪咪的拿出一条新的项圈和牵引绳给阿诺带上，田阳凑过去一看, 好家伙, 上面lv的loge清晰可见。 第63章 当然赵亿也没忘记田阳, 不过田阳这条上面没什么标志, 但是依靠田阳对赵亿的了解，赵亿对警犬从来不捧高踩低, 绝对不会区别对待自己和阿诺的, 自己这个没有标志, 不一定是因为便宜, 只可能是什么自己没见过的牌子。 陈晓峰出去一趟再回来时, 赵亿已经偷偷给两只警犬换好了项圈和牵引绳, 因为颜色低调且与原来的颜色相近, 陈晓峰一时也没发现。 “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陈晓峰啊？”田阳看到陈晓峰一直没发现，犹豫的问阿诺。 突然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 田阳有点不安, 不知道陈晓峰这样的基层训犬员工资多不多, 见没见过这种名牌的东西。 “说什么？”田阳收到新项圈的焦虑阿诺不是很懂。 “赵亿送我们的项圈很贵, 是特别奢侈的牌子。”田阳认真的给阿诺解释, 担心阿诺理解不了奢牌，田阳还用阿诺平时知道的东西解释。“就你脖子上这条, 叫lv，一个项圈大概就是陈晓峰一个月的工资吧，换成狗粮，咱们可以吃一个月那么久。” “哦！是吗？”阿诺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好像还是对于这个项圈的价格不是很在意。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陈晓峰啊？趁现在才刚带上，还没弄脏，我们告诉陈晓峰，陈晓峰还能马上摘下来还给赵亿。”田阳絮絮叨叨的，田阳自己以前就是一个基层的工作人员，看起来职位光鲜亮丽，但其实到手的工资也就是三四千，刨掉衣食住行，其实每个月没剩多少，要让田阳买两条奢牌宠物项圈，估计攒钱要攒半年多才够，正因如此，田阳不像让陈晓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着这么多的压力。 “不要！”阿诺果断的拒绝。 “啊？”阿诺的拒绝在田阳的预料之外。 “不要提醒他。我不想换回原来的项圈。”阿诺又重新强调了一次，认真的看着田阳，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既然阿诺都这样说了，田阳自然不会反驳。 中午午饭过后，警察局来了一个熟人，是前几天的精神小伙，和大妈因为流浪狗闹到警察局以后，阿诺帮助鉴别毒香肠后，小伙最后牵着流浪狗走了。 今天牵着流浪狗过来溜达，给陈晓峰他们展示他新办的养狗证。 那只黄毛流浪狗完全看不出前几天的狼狈，穿着小衣服，毛色也油光发亮，只有头顶的斑秃还能看出之前流浪的痕迹。 那个精神小伙还在和陈晓峰他们寒暄，这边黄毛小狗也在试着靠近田阳和阿诺套近乎。 “两位警官……”黄毛一开口，阿诺凶狠的朝着黄毛狗叫了一声。 “走开，离他远点！” 黄毛狗狗被吓得向后一哆嗦，赶紧藏到主人的腿边。 阿诺这样的狠角色，别说是警犬了，就算不是警犬，一般的狗都知道不能惹。 黄毛狗以前流浪的时候是绝对没有胆子像刚刚那样凑过去的，可能是这几天有了新的主人，感觉有了靠山，这才得意忘形的过去搭话。 阿诺这几天对流浪狗没有一丝好感，哪怕是这只之前流浪过，现在已经有主人的黄毛，也没有改变阿诺的态度。 阿诺的叫声很快引起那群相互寒暄的人的注意，精神小伙看过来的时候，眼尖的发现了阿诺的新项圈。 “呦，我没看错的话，这警犬的项圈是lv的啊，这得五六千吧？”一边说着一边想要走近仔细看看。 “汪汪汪”阿诺对着黄毛的主人也没有一点好脸色。 “lv？”陈晓峰一头雾水的走过来，蹲一下身检查阿诺的项圈，尽管阿诺百般不配合，但是陈晓峰还是看到了项圈上的lv的标志。 田阳有心虚，像是做了对不起陈晓峰的事一样，赶紧低下头舔自己的爪子。 然而田阳再怎么躲避，还是没躲过精神小伙毒辣的眼睛。 “咦，这个萨摩耶脖子上的项圈我看着像爱马仕的新款啊？” 田阳舔爪子的东西一顿，爱马仕？新款？妈呀，田阳顿时感觉脖子上的项圈有千两重！ 还是低估了赵亿了，以前只知道赵亿不是那种区别对待狗的人，现在才知道，这哪里是不区别对待啊，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啊，竟然还蹭到一条爱马仕的项圈。 很快田阳就感觉陈晓峰过来翻自己的脖子，田阳不敢像阿诺那样梗着脖子不配合，只能心虚的低着头。 陈晓峰抬着头看着一旁一脸心虚的赵亿。 “啊，啊，这，这都是a货，那个高仿，啊，对，就是高仿，不值钱！”赵亿赶紧解释。 “不是吧，我看不像啊？”精神小伙听完，还想争辩，伸着胳膊指着田阳的脖子，“就这个爱马仕的牛皮橙项圈，我前几天还在店里看过啊，就是这个，还有个替换的彩色编绳款的，那个要四千五，这个牛皮橙的要一万三，我绝对不会看错的，这个是有两个号吧，一个s码，一个m码？这个萨摩耶带的是s码吗？” “不是，是m！”赵亿回答了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看着陈晓峰皱眉，赵亿赶紧一把抓住精神小伙的胳膊，岔开话题，“唉哥们，你这胳膊上怎么包着纱布啊，受伤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精神小伙倒是也单纯，听到赵亿提起他的胳膊，很快就转移注意力。“哦，我这胳膊啊，没受伤，嘿嘿，我这几天纹了个纹身，不能沾水，我就用纱布包起来，里面还有层保鲜膜，过两天就能拆了。” “哦，纹身啊，纹了什么？青龙？白虎？”赵亿一边找话题，一边偷偷看着陈晓峰的反应，看到陈晓峰站了起来，没有追究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嘿嘿，不是那些，是一个图案，你知道吗，我前几天收养我们家小黄的时候，我才发现，小黄不是流浪狗，是有主人的，不过是被他主人弃养了，不仅弃养了，还在狗狗身上纹了个纹身。”小伙说着，蹲一下身一把把小黄狗抱了起来，给赵亿和陈晓峰展示狗狗屁股上的纹身。 “看到了吗，就是这个标志。我就说么，为什么都是流浪狗，我们家小黄就是总被欺负，我现在明白了，是因为我们小黄身上留着前主人的纹身，那群流浪狗看不起我们小黄。所以我收养小黄的时候就做了个决定，我找纹身师在我胳膊上纹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标志，这样大家就不会知道小黄是被弃养的。” 小伙激动的说完，结果陈晓峰和赵亿谁也没有吱声。 “怎么啦？我告诉你们哈，流浪狗也是有自尊的，他们也是需要归属感的，你要养小动物，就要做好一心一意对他的准备！我最看不起那些弃养的人，给小狗狗纹了纹身，却不负责的弃养，对小狗造成的伤害是永久的！” “额！”赵亿忍不住开口打断，“额，那个，这个，这个标志哈，这个标志它不是纹身！” “啊？那这是什么？”小伙子好像没有反应过来。 赵亿看着小伙子呆萌的样子，眼睛一闭，心一狠，直接开口说道“这是绝育的标志！宠物医院会定期给一些流浪狗做绝育，做过绝育的都有这个符号。” 田阳直接被这个剧情走向干懵了，前一秒还在为小伙子的爱心感动，下一秒立马觉得下身一紧，赶紧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幸好，幸好，幸好，幸好自己穿成的这条流浪狗，还是齐全的！ 阿诺被田阳的动作搞的有点奇怪，看到田阳惊慌的低头看自己的屁股，阿诺也凑过去，田阳抬头的时候正好和阿诺的脑袋碰了个正着。 “啊，我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tm往哪里看呢？”田阳被阿诺下了一跳，赶紧合拢后腿，挡住自己中间的零件。 “阳阳，什么是绝育？”阿诺对这个引起田阳这么大反应的词很是好奇。 田阳有种被小孩问“爸爸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的羞耻感，这种羞耻的问题到底该怎么回答啊。 “啊，我，基地没有警犬被绝育吗？绝育，绝育就，就，就是给狗狗做个小手术！”田阳解释的磕磕巴巴的，看阿诺好奇的样子，应该是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所以才会好奇。 “这是流浪狗绝育的标志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陈晓峰凑近小黄狗仔细看了看图案。 “对啊，哥你没见过？警犬不绝育？”陈晓峰没见过，赵亿也有点奇怪，按道理，养狗的应该都熟悉。 “哦，没有，基地的警犬不绝育，警犬要保持战斗力，绝育以后战斗力太弱了，而且好的警犬还需要保留他的基因，便于后面优中选优，培养出更好的后代！”陈晓峰给赵亿解释警犬不绝育的原因，尽量避开小伙子胳膊上的纹身，精神小伙从刚刚知道纹身的含义以后，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双眼透漏着不可置信。 看着小伙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赵亿安慰道“小伙子，你这个纹身啊，我听说纹身得上好几遍色呢？你要不趁着还没上色？改个图案？或者直接洗了？” “迟了！”小伙子沮丧的说道“我让师傅做了加急，色都补了三次了。” 第64章 赵亿憋着笑拍了拍小伙的肩膀，半天没说出安慰的话。 送走了小伙子，陈晓峰这才开始发难。 “说吧，什么时候买的？多少钱？”陈晓峰重新蹲下身检查阿诺的项圈，看动作是想要把项圈摘下来。 “嘿嘿，真没多少钱，我都说了，仿的，不是正版。”赵亿心虚的不断用手搓着裤子。 陈晓峰也没搭理赵亿，直接动手开始解阿诺的项圈。 没想到阿诺罕见的不配合，一直动，不断挣扎，就是不给陈晓峰机会。 “汪汪汪，我不要换，我就要这个，汪汪汪。” 赵亿看到阿诺不配合，也来劲了，上前说好话“哥，哥，别换了，你解下来也没用，我这退不了，小票我都扔了，你解下来，总不能我带吧，哥，哥，你就让阿诺带着吧！你要是怕影响不好，那离开我们派出所再摘了呗！” 陈晓峰看阿诺反常的挣扎，以为阿诺也喜欢这个项圈，被阿诺和赵亿联合气的叹了口气，“唉，主要是影响不好，你们看哪个基层警犬的项圈是lv和爱马仕啊？阿诺啊，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奢牌控啊？” 赵亿赶紧打圆场“唉，哥你这说的，我诺哥懂什么奢牌啊，估计就是皮质软带着舒服，哥你要是怕影响不好，回了基地再换呗？再说我买的这个颜色，和你们本来的项圈颜色本来就差不多，我就是怕扎眼，要是不凑近，谁还注意这？” 最后还是陈晓峰妥协了。 田阳倒是无所谓什么爱马仕项圈，只不过是好奇阿诺的反应。 “为什么非要这个项圈？” “这个容易咬断！”阿诺的答案有点奇怪。 “容易咬断？咬断项圈要干嘛？” 阿诺没再继续回答，反而是揪着刚刚的疑问。 “阳阳，什么是绝育？” 额？这该怎么回答啊？总不能告诉阿诺，绝育就是摘掉蛋蛋吧？ 田阳也学着刚刚阿诺的样子，目视前方，装作没听到一样。 第56章 田阳思考狗生！ 在连续上了一个星期的白班以后, 田阳和阿诺正式开始跟着陈晓峰上夜班。 田阳以前一直是一个守法的公民，在田阳的认知里，守法是顶顶重要的一项, 所以田阳以为别人也是这样，夜晚的警察局应该不会像白天一样。 值夜班的第一天，田阳就被吓着了, 从晚上十点到了警局开始，电话就没断过, 来来去去的人, 整个警察局热闹极了。 “为什么晚上还有这么多人？”田阳有点不解。 “因为夜色是犯罪最好的保护色！”阿诺看着来来去去的人说道。 阿诺总是能说出一些特别有哲理的话, 有时候田阳也会惊讶, 怀疑阿诺是像自己一样的存在，后来田阳慢慢的发现, 这不过是阿诺太多次执勤的经验积累罢了。 后半夜的时候, 人渐渐地少了, 门口徘徊了半天的一个身影, 犹豫的推开玻璃门, 站在门口怯怯的问“警察同志, 我可以在这里凑合一下吗？天亮就走！” 是一个穿着深灰呢子大衣的姑娘, 体形修长，披着的头发柔顺, 完全看不出一点流浪在外无处过夜的痕迹。 陈晓峰还在那边整理登记表, 听到声音, 抬头看了一眼, 顺手指了指大厅的凳子, 没有寒暄和关心，就这样随意指了一下, 表示同意。 姑娘小心翼翼的挤了进来，坐在靠近门的椅子上，陈晓峰反常的一直没有过去询问。 田阳再转头的时候发现姑娘已经坐到靠里面的椅子上了。 变成狗以后，田阳的作息规律到可怕，几乎没有熬过夜，所以很快田阳就困的受不了，一直打瞌睡。 阿诺看不下去了，靠近田阳身边，撑着田阳好像随时都要倒下的身体。 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时，田阳被吵了起来，睁着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陈晓峰在那边接电话登记，连着问了两次“地址能说吗？” 挂了电话，陈晓峰带着另外一个执勤的警察准备出警，临走的时候看了眼不清醒的萨摩耶，最后还是只带了阿诺离开。 “阳阳，去椅子上睡！”阿诺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田阳。 田阳反应了半天，慢悠悠的走到大厅的凳子旁，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跳上去，蜷缩在椅子上又重新迷迷糊糊的睡着。 再次听到外面车响的时候，田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身上像是被什么压住一样，格外沉重。 转头看了一圈，才发现，睡觉前那个坐在中间椅子上的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自己旁边，压在自己的身上，睡的正熟，连门外的车的声音都没听到。 陈晓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萨摩耶被那个警惕的姑娘搂抱在怀里，姑娘好像睡着了，萨摩耶一本正经的瞅着自己，不敢挣脱开来。 陈晓峰拉住准备跑过去找萨摩耶的阿诺，把阿诺拴在离姑娘最远的位置，独留萨摩耶在那边。 “哥，回来了？我要不要过去给那姑娘搭件衣服？”赵亿迷糊着起来，看到大厅里抱着狗取暖的姑娘，深秋的天气，警察局的大厅还是很冷的。 “不用去。”陈晓峰顿了一下，“她在外面徘徊那么久才敢进来，今天值班的都是男的，估计也是外面太冷了，你太热情了，小心给她吓走。” 田阳听着陈晓峰解释，这才理解为什么从刚刚开始，陈晓峰就一直表现的很冷淡。 或许这种陌生人的冷淡才能让这个不知何种原因，大晚上流浪在外面的姑娘放心戒心，在这个不算太暖和，但也不寒冷的地方，安心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之前受伤的时候，其实田阳是有段时间自我否定的，觉得自己就算当狗了，也是一条废材狗，不像阿诺和卡尔那样，有些过硬的能力，甚至连喜乐和苏牧都比不上，他们甚至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其他的狗都有自己努力的方向，经过努力以后成为下一个阿诺或者下一个卡尔。 只有田阳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努力的空间了，不管怎么努力，都不会成为一条合格的警犬。 所以在陈晓峰把自己定义为警犬时，田阳第一感觉就是陈晓峰在可怜自己，哪怕是这样，田阳也是想努力的，知道陈晓峰的计划是精神安慰犬时，田阳就一直在思考自己作为一只精神安慰犬的优势在哪里。 前几天的下午，主动喂食的老人，在这个深秋的夜晚，主动靠过来的姑娘，田阳好像知道了自己的优势。 亲和力！ 大概是得益于外形的优势，白色毛绒绒的萨摩耶，总是给大家一种这种狗狗没有心眼的感觉，所以对于大多数的人来看，萨摩耶绝对是有亲和力的。 可能对于很多人看来，觉得有亲和力的狗狗多了去了，萨摩耶，金毛…… 但是狗狗也怕对比，和阿诺这样一只战斗力爆表的昆明犬时刻站在一起，自己的亲和力就会反常的增长。 就像这个姑娘，在一个陌生的，全是男人的环境里，哪怕知道是警察局，还是会担心安全，这个时候，可能警察局里，自己就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放下戒心依靠的存在。 可能但凡换个环境，都不会有人觉得萨摩耶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 但是警察局，刑侦队，审讯室，甚至监狱，这些地方不一样，在一个这样的环境里，如果有一只萨摩耶，确实可能让那些嫌疑人产生一种有依靠的错觉。 田阳好像瞬间明白了陈晓峰的良苦用心。 所以要成为一直精神安慰警犬，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这种亲和力，用各种小动作形成暗示，告诉对方，这个地方，我是你唯一的依靠。 田阳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把呼吸调整的规律又平稳，给背上睡觉的姑娘传递一种安心的信号。 天很快就亮了，姑娘一直没有醒，睡的非常熟，直到接班的警察进来，警察局重新热闹起来，背上的姑娘才突然惊醒，醒来以后看到陌生的环境，第一反应是赶紧抱紧手里抱着的东西。 等到意识清醒，才想起自己这是在警察局睡着了，再看怀里抱着的东西，正是昨天晚上那只白色的萨摩耶，萨摩耶身上还穿着警犬标志的衣服，衣服上有一小块颜色有点深，姑娘不好意思的用手擦了擦那块深色的位置。 姑娘站起来道谢的时候，陈晓峰还是昨晚那副淡淡的神色，没有调侃，也不热情，但是就是让人觉的安心。 因为昨晚一直在尝试用各种办法释放让人安心的感觉，田阳的身体维持一个姿势，这会突然能自由活动，四肢都有点僵。 阿诺从后半夜开始，被陈晓峰强制拴在离阿诺最远的角落，憋着一晚上，看到那个姑娘走了，这才一直扑棱着朝田阳的方向跑，但是脖子被牵引绳拉住了，一时也过不去。 其实阿诺能够咬断牵引绳，这个牵引绳是昨天赵亿新换的，和基地特质的警犬牵引绳相比，阿诺有信心几口就能咬断。 但是阿诺想了想自己的计划，现在还不是咬断牵引绳的时候，这会轻易咬断了，除了让陈晓峰更加戒备以外，毫无用处。 第65章 回去的车上，阿诺和田阳卧在后座上，阿诺疯狂的舔着田阳的脸，耳朵，背，爪子，像是要把昨天没在一块睡觉的漏都补上一样。 陈晓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笑了一声，陈晓峰刚开始还会骂两句阿诺，骂阿诺没出息，恋爱脑，现在习惯了，倒也不说什么。 今天回基地，竟然在基地门口碰到了一个一周都没出现的人。 杨骁就站在基地门口，像是在专门等陈晓峰，看到陈晓峰的车回来，直接绕过去上车，坐在副驾驶上。 从基地大门到停车场，一路上杨骁都没说话，陈晓峰也默默的开着车。 看到陈晓峰停车熄火，杨骁这才开口“老杨去昆明了，接手了缅甸的那个案子！”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杨骁后面再没说什么。 田阳看着陈晓峰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用力，骨节都有点发白。 沉默了半响，田阳才看到陈晓峰松开方向盘上的手，顺手拔了下面的车钥匙，轻飘飘的回了一句“挺好！” 说罢，直接开门下车，走了一段路，又突然想起来把狗落下了，又返回来打开车后门，把阿诺和田阳拉下来，“嘭”的关上车门。 田阳还想回头看看后面的杨骁是什么反应，结果几次回头，直到要拐弯了，都没看到杨骁从车上下来。 值了夜班以后，阿诺在白天开始补觉，田阳昨晚睡过了，其实不是很困，但还是被阿诺压在轮胎圈里强迫一起睡觉。 前一秒还觉得不困，甚至还有精力去训练场跑两圈，后一秒，在阿诺平静的呼吸声中，田阳也觉得困意袭来。 熬夜真的是耗费精力，不仅是人，狗也一样。 阿诺一晚上没睡，白天一觉睡的直接错过了午饭，半下午了，太阳都快下山了，这才慢悠悠的醒来。 其他警犬这个时间差不多就该回来了，基地的伙食也考虑到各个警犬的执勤时间，因为阿诺和田阳晚上要去值夜班，所以早早的备下狗粮。 中午错过的那顿已经收拾起来了，晚上的伙食很丰富，有中午的肉块，还新加了热腾腾的肉汤和大骨头。 刚醒来田阳胃口不太好，吃了两口就待在一旁看阿诺吃，阿诺吃东西永远给狗一种很香很好吃的感觉。 田阳看了一会，又突然来了胃口，又趴在自己的白瓷饭盆前吃了一会。 今天左等右等，陈晓峰一直没有过来，天黑了一会了，外面突然传来赵亿的声音。 “那个，我是派出所赵亿，陈晓峰让我过来接阿诺和萨摩去上班！” “啊，哦哦哦，对对对，他今天有事去不了，我过来接警犬！” 第57章 阿诺，你是傻子吗？ 门外拦住赵亿的人是吕江, 吕江感觉这操作有点奇怪啊，陈晓峰晚上的值班请假了，竟然让派出所的人直接过来接阿诺和萨摩耶去值班, 本来想和陈晓峰再次确认一下，但是这个赵亿说他给陈晓峰打过电话了，是一个男的接的, 说陈晓峰在休息。 赵亿就多嘴问了一句，陈晓峰不来, 那警犬怎么办？还来不来？对面的男人嗤笑了一声回道“你要是惦记警犬, 自己来警犬基地接走不就得了。” 赵亿一想也是啊, 总不能让警犬自己打车过来上班, 所以挂了电话就开车过来了。 吕江听赵亿这么一说，心里已经清楚接电话的是谁了, 和杨骁打电话确认了一下, 进去牵了阿诺和萨摩耶出来交给赵亿。 赵亿不管这警犬基地的弯弯绕绕, 只顾着自己开心的牵着警犬上车, 到了市区的时候, 时间还早, 赵亿抓紧时间叫了一帮朋友过来观摩警犬。 可惜那帮人不识货, 看完以后竟然说看起来和普通的狗没什么区别？ 赵亿之前答应过陈晓峰，不会把阿诺前几天助力击破海关贩/毒案的事情说出去, 这会只能抓耳挠腮的一个劲的强调阿诺厉害, 但是具体厉害在哪, 又不能说。 赵亿觉得憋屈极了, 伸手打掉那帮朋友想要摸阿诺的手, 没好气的阻止。 “这是警犬，瞎摸什么？再摸算你袭警了。” “咦！”“嘘！”…… 赵亿看不得这伙人不在意的样子, 干脆扔下一堆朋友，自己牵着阿诺和萨摩耶自顾自的开车准备走。 “不再玩会？” “玩什么玩。我要去值班了！” 赵亿开车走了老远，心里那股气还没下去，一伙大老粗，懂什么叫警犬吗？山猪吃不了细糠。 赵亿的朋友全是和赵亿一样的拆迁户，因为火车站的规划，赵亿家在的那个片区被拆迁了，赵亿家老房子多，拆迁以后，不仅分了其他区两栋楼，还分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 赵亿的朋友全是这样的，家里有房，手里有钱，不工作就这样闲着，这辈子都花不完。 赵亿也是被家里强行塞进派出所的，不指望赵亿赚钱养家，只要好好的待在派出所里，不要惹事就行。 赵亿以前还羡慕这帮不用工作的朋友，不上班的时候，就喜欢和这帮人混在一起。 但是今晚赵亿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赵亿觉得这帮人不行，眼神不好，守着这么宝贝的警犬都看不见。 这可是集缉/毒、防/爆，搜捕，追踪，鉴别于一身的警犬啊，可不是那些啥也不懂的宠物狗可以碰瓷的。 就连萨摩耶，赵亿都觉得萨摩耶身上肯定有过人之处，不然陈晓峰怎么去哪里都牵着，还有阿诺，也对这只萨摩耶特别黏糊。 这帮人刚刚竟然用他们养的泰迪和藏獒来类比，且不说泰迪，压根连阿诺的一根爪子都比不上，就说这个藏獒吧，那和阿诺也不是一个层级的，野性未脱和协助断案，二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赵亿暗暗的下定决心，以后少和这些不识货又自大的家伙们一起厮混。 赵亿自己在前面开车，压根不知道后面阿诺和田阳讨论的火热。 “那群人里有人吸/毒。”阿诺刚刚在人群里走了一圈，大致的闻了闻，对赵亿的这帮朋友有了个大致的判断。 “吸/毒？谁？谁？哪个？是哪个眯眯眼吗？”田阳听到阿诺的话都惊讶了，刚刚人那么多，你一句我一句的，田阳都来不及把人分辨清楚，阿诺就已经完成了这群人的初步判断了。 “眯眯眼？什么眯眯眼？是那个一直在动的，抬手的时候手有点哆嗦。吸/毒的人都是这样，时间长了的话，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阿诺刚刚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就是那个一直晃的人，不是为了活跃气氛的晃动，是那种对身体控制不了，无意识的晃动。 “一直动的？”田阳听了阿诺的描述，一脸懵逼，“刚刚那些人都在晃动啊？” “那个人的眼睛没有神，脸有点不正常的肿。”阿诺又想了想这个人的其他特征，找了一个最容易看到的。 “脸肿？”田阳回想了一下“我觉得那群人的脸都很肿。” 直到最后下车时，田阳还是没有分辨出阿诺说的人到底是哪个？ 陈晓峰可能真的是一个劳碌命，昨晚陈晓峰在的时候，警察局的报警电话一晚上几乎没断过，除了上门报警的，大半夜还出了一次外警。 今天陈晓峰不在，感觉警察局好像也没有那么忙，才十点多点，电话就不响了，也没什么人进来报案，今天值班的人除了赵亿还有三个警察，大家都是白天睡饱了，晚上过来值夜班。 有案件处理的时候，感觉时间还过的快点，没有案件处理，直接坐在位置上，等天亮交班就格外难熬了。 在第四次问时间，得知还不到十二点时，赵亿坐不住了，拉着旁边一个小胖子起来一起出去外面街上巡逻一下。 小胖子可能也有点无聊，两人带着执法记录仪，出去骑了两台警用摩托车，带着阿诺和萨摩耶出去外面巡逻去了。 晚上的城乡结合部闪着五颜六色的灯光，看起来格外热闹，忙碌的一天的人们有的这个时候才结束了一天的辛劳，急匆匆的往回赶，路边的烧烤摊这个季节生意也不太好了，不见夏天的热闹，但是还是有几桌顾客。 赵亿顺路打包一点烤串，嘱咐老板有一半的串不要放任何调料单独打包。 经过跨江大桥的时候，赵亿干脆把警用摩托停在大桥边，带着一大包的烤串和小胖子一人牵着一条狗，站在大桥上吹着风吃烤串。 “有两瓶啤酒就更好了。”小胖子嚼着肉串感慨。 “咱这是在值班呢，想啥呢？待会还要骑车回去呢。”赵亿一边回着，一边把单独包装的没有加调料的肉串拿出来，手上套了个塑料袋，把肉块从签子上撸下来，然后把手上的肉串喂给阿诺和田阳。 “狗不能吃调料啊？”小胖子一边吃，一边看着赵亿喂狗，刚刚赵亿单独找老板嘱咐时，还没觉得什么，这会才知道，原来没有调料的这个是喂狗的。 “嗯，不能吃，狗狗和人不一样，狗狗的消化系统是十分敏感且微妙的，辛辣的调料可能引起肠胃刺激，导致消化不良，腹泻以及呕吐。”赵亿解释着。 第66章 “你怎么知道？家里养狗了？没听你说啊？”小胖子疑惑的问道。 “没啊，我在网上查的，前几天我想喂萨摩耶吃酸奶，陈晓峰说狗不能喝酸奶，我下来就查了查，原来很多咱们人能吃的食物，狗狗都不能吃。尤其是他们这样的警犬，为了保持鼻子的灵敏，稍微咸一点的肉都不能吃。”赵亿又撸了两串肉下来，放在手上喂食。 “哎哟，你对着警犬是真上心啊。”小胖子感慨道。“我这也算是拖了他两的福，还蹭了你一顿烧烤。” 赵亿没再说话，一心一意的喂阿诺吃东西。 田阳吃了两口就不乐意吃了，田阳以前吃过有调料的烤串，所以这种没有调料的对于田阳来说，并不是很有吸引力。 但是阿诺不一样，阿诺从来没吃过这种肉块，用火烤出来的，带着一点点烧焦的气味，还有点烟火味。阿诺吃的很是开心。 田阳不吃东西，就开始站在桥上左右张望，这座桥还是以前坐公交的时候路过。 是出外勤的时候路过这里，当时坐在公交车的后面，看着桥上的灯一盏一盏的过去，心里极其的不平静，想到回去就要一个人面对黑乎乎的屋子，第二天还要再重复今天的工作，田阳内心有股冲动，想一下就从这个桥上跳下去。 幸亏公交车在这种大桥上一般是不停的，直至下了大桥，田阳的内心还在遗憾，如果刚刚车辆停一下，或许自己已经跳了下去，已经结束这一切，所有的难受都会解脱。 但是现在田阳重新站在这座桥上，心境早已不似当年，完全没有了当时一门心思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不过田阳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 田阳从刚刚开始，就在注意桥边栏杆旁玩手机的中年人，穿着薄薄的一件衬衣，站在桥上，风吹过来，跑到衬衣里面，衬衣都吹的鼓鼓的，这个人像是一点没意识到冷一样。 田阳能感觉到这个人心里的苦闷，他在犹豫，在等一个下定决定的机会。 就像田阳当时在公交车上的心境一样，当时只要公交车停下，田阳可能立马就能抓住这个机会，把所有心里想的付诸于行动。 所以田阳感觉到，这个人应该也是在等。 “阳阳你在看什么？”阿诺吃了一会看到田阳一直盯着桥上的一个人看。 “那个人要跳了。”田阳没有回头看阿诺，还在死死的盯着那个玩手机的人。 阿诺也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人的动作比较松弛，双脚平稳的站在桥面上，眼睛盯着手机，也没有左顾右盼的动作，阿诺没看出来这个人有跳河的前置动作。 “没有吧？” 田阳没再回答。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玩手机的男人看着响铃的手机，没有接听也没有挂断。 直到手机铃声停了，男人好像松了一口气，准备伸手按亮手机时，突然手上的手机一滑，一个没抓住，手机直接从手上滑了下去，在栏杆上碰了一下，直直的向下掉进桥下的水里。 男人好像很是慌乱，先是探身向下看了看，然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竟然起身准备爬上护栏。 田阳都来不及和阿诺解释，飞快的冲过去，向上一扑，一口咬住了男人还没来得翻上的一只裤腿。 “汪汪汪汪汪汪。”阿诺也立马反应过来，发出叫声提醒赵亿，同时飞快的跑过去，和田阳一样咬住那只裤腿。 赵亿连忙指着那个趴在栏杆上的人喊道“别，别，别，哥们别跳啊。” 等到赵亿跑过去一把抓住男人裤子上的皮带时，小胖子警察才反应过来，把手里的烤串一扔，跑了过来，帮着赵亿抓住男人的胳膊，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合力把男人从护栏上扯了下来。 担心男人会挣扎，小胖子还利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压在男人身上。 男人被压在身下，没有挣扎，也没有呼叫。 感觉到不对劲，小胖子这才从男人身上爬起来，但是抓着胳膊的手还没松开，担心自己一个不注意，这人又翻上栏杆。 刚刚这突发情况，惊的赵亿出了一身冷汗，平复了呼吸以后，这才开口问道“不是，我说哥们，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这大晚上的来这跳桥来了，这也幸亏我们在旁边，不然你这现在已经在河里了。” 男人没有辩驳，沉默不语，赵亿和小胖子对视了一下，干脆起身拉着男人起来，亮出证件“跟我们走一趟？” 从被扯下来，到被赵亿强制带回警察局，男人一路上都没有出声。 “阳阳，你刚刚怎么知道他会跳下去的？你怎么知道他的手机会掉下去的？”阿诺对刚刚田阳的异样很是疑惑，刚刚阿诺自己也观察了，明明没有那些跳之前的动作。要不是那通电话忽然进来，导致手机掉下去，这个人完全不像要跳河的人。但是关键是田阳怎么知道会有电话进来，手机会掉下去呢？ 田阳直到回到警察局，还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刚刚就差一点，如果不是阿诺及时跑过来咬住裤腿，可能自己已经被那个男人直接拉着掉下去了。 “不是因为手机掉下去，他才会跳河。”田阳看着坐在大厅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男人，男人的两只手搅在一起，不断的用力，头低着，像是不敢面对接下来的询问一样。 “刚刚那个时候，可能一片落叶掉下去，他都会跟着一起跳的。”田阳喃喃的说道。 “为什么？”阿诺有点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跟着一片落叶就跳下去呢。阿诺的认知里，人是很脆弱的，从刚刚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哪怕下面是河水，一个不慎，都会摔死或者淹死。 “可能……”田阳转身看着阿诺，声音略带悲伤的说“可能那个时候，一片落叶就是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吧！” 阿诺不懂田阳在说什么，只能够感觉到田阳的话语里的悲伤。 阿诺上前压在田阳身上，快速舔了几下田阳的脑袋“下次不要一只狗自己上去，很危险，刚刚要不是我过去，你可能已经被他帯下去了。” 田阳被糊了一脸的口水，挣扎了一下，没起来，好笑的看着阿诺说道“刚刚太着急了没想那么多，那如果我真的被带下去了，你怎么办？” 田阳这个时候被阿诺一闹，其实心情已经好转了很多，这才又闲心和阿诺开玩笑。 阿诺盯着田阳看了一会，沉声回道“我会跳下去救你！” 田阳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惊讶的看着阿诺，阿诺一脸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不要命了，这么高跳下去，受伤怎么办，你傻啊，你可以从桥上绕下去，然后从岸上跳下去救我。” “那样太慢了，我怕等我下去，阳阳你就不见了！”阿诺也在思考刚刚田阳的建议的可行性，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你是傻狗吗？”田阳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反复的说着“阿诺，你是傻子吗？” 第58章 怎么会有人完全理解你的苦？ 1　　赵亿和小胖子在警察局盘问了半天, 没有从男人口中问出一句话，自然也没问出他的住址和家人的联系方式。 大晚上的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 谁知道出了警察局的门以后，会不会还会想不开。 以后想不开是以后的事，但是最起码今晚不能出事。 到后面, 赵亿和小胖子也放弃了，干脆回到值班的工位上各忙各的。 后来不知道赵亿想到什么, 突然出来, 蹲在田阳旁边絮叨“陈晓峰说你是抚~慰精~神的警犬, 抚慰精神是不是也可以治疗精～神病啊？你要不要挑战一下外面的神～经病？” 田阳很想告诉赵亿, 一时想不开不等于这个人有精～神病，有精～神病也不代表这个人就是神～经病。 赵亿絮叨完, 也不知道这种警犬同意后会有什么特殊的动作, 干脆假装萨摩耶已经同意了, 牵着萨摩耶到了大厅里坐着的人身边。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 没搭理赵亿伸出来的手, 赵亿只能把萨摩耶的牵引绳强硬的塞进男人的手里。 阿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放心, 想要凑过去贴着田阳, 结果被返回去的赵亿一把拉住，拖回值班室里。 “阿诺啊, 你不能过去, 萨摩耶过去会让人敞开心扉, 你要是过去, 估计他要在心扉里砌墙了, 你在旁边太有压迫感了，没有人会在你面前敞开心扉的。” 田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可怜的男人, 男人还在低着头，田阳原地卧下，仰着脑袋悄悄的偷看。 后来脖子有点酸，田阳悄咪咪的贴着男人的腿趴下。 一只白色的毛绒绒温顺的卧在脚边，很难有人能抗拒这种顺从。 男人看着温顺的狗狗，摸了摸狗狗的脑袋，想起兜里有个剩下的火腿肠，拿出来拆开喂给狗狗吃。 看到脚边的狗几口吃完那根火腿，又抬头看向自己，男人无奈的摊开手，“看，没有了。” 田阳晚上吃的很饱，没有火腿也不在意，继续趴在男人的脚边。 第67章 田阳本意是打算像上次一样，直接趴着睡一会，等男人自己想看，但是没想到男人兴致很好，竟然开始逗狗了。 “嘬嘬嘬，握手！”男人一边发出嘬的声音，一边对着田阳伸出一只手。 看到田阳没有反应，竟然用自己的左手搭在右手上，给田阳做示范。 这幼稚的游戏看的田阳一脸尴尬，在男人第三次伸出手求握手时，田阳考虑到男人脆弱的心灵，无奈的伸出自己的爪子，搭在男人的手上。 对方好像很高兴，又重复练习了几遍，田阳每次都很配合。 玩了一会，男人似乎又有点不高兴了，沮丧的对着田阳说道“你这么聪明，我都没有好吃的可以奖励你。” “你知道吗，我有个可爱的女儿，像你一样。”说完这句话，男人像是又陷入了回忆。 田阳一整个无语，大家为什么看到雪白毛绒绒的萨摩耶，第一时间就是联想到可爱的女儿啊，萨摩耶也有公的啊，自己是一个纯爷们啊。 但是男人好像浑不在意，“我女儿没有了。”说完这句话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工作也没有了，股票还赔了，我爸妈身体不好，生病了。” “我女儿没了，不在了。才6岁。” “就是发烧了，怎么就没了呢？”男人的声音很低，要不是田阳支棱着耳朵，田阳也要听不到了。 田阳听着也觉得无能为力，人活在这世间，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若不身在其中，何来感同身受。 田阳越来越觉得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感同身受就意味着要吃他吃过的苦，走他走过的路，受他受过的难。 所以怎么会有人能完全理解这个人的苦的呢，自己也不行啊！ 这段路，注定要这个人一个人走下去啊，这段苦难，也注定要他一个人去消化。 田阳当狗以后其实是不习惯像阿诺他们一样，动不动的就舔来舔去，不习惯舔同类，也不习惯舔人类。 但是这个时候，感受着男人的悲伤，田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如果自己这会是个人的话，可能会给他一个拥抱，或者握着他的手，传递一点力量和温暖。 但是作为一只狗，田阳除了舔舐，找不到其他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办法了。田阳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男人搭在膝盖上的手腕，然后把自己的爪子搭在男人的手上。 警察局的门在天刚刚有点亮的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阵凉风突然卷了进来，陈晓峰带着一股凉意进来。 陈晓峰带着热腾腾的早点放在大厅的凳子上，值班室里睡的迷迷糊糊的赵亿被叫了起来。 陈晓峰把手里的豆浆和包子递过来的时候，抱着田阳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 “还有我的？” “嗯，都有！”陈晓峰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过夜，但是左不过都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对于这种事，陈晓峰一向不会多嘴问。 发完早点陈晓峰和大家道歉，因为昨晚有事没有过来和大家一直值班。 “峰哥这是用吃的堵我们的嘴啊。”赵亿一边吃了早点，一边插科打诨。 “嗯，算是啊，堵住了吗？堵住你们的嘴，吃完饭就早点回去睡觉吧。” 男人拿着温热的豆浆和一小袋小笼包，看着那边热闹的人群，听到陈晓峰说“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的时候，有个明显的吸鼻涕的声音。 隔了一会，田阳看到男人拆开豆浆的盒子，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那一小袋小笼包里拿出一个，递到田阳的嘴边，“吃吧。” 田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包子，只知道阿诺他们不能随便吃，但是自己又不像阿诺他们一样，要保持一个灵敏的鼻子，所以田阳毫无心理压力的一口叼过来塞进嘴里，担心被陈晓峰看到，还专门背对着值班室。 等到和男人把一小袋包子分的吃完，男人摸了摸田阳的脑袋，“我该走了。” 田阳嘴里最后的一个包子还没吃完，就看到男人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朝着值班室走过去，客气而又温和的和赵亿借电话，说昨晚手机不小心掉桥下了，给家里人打电话报个平安。 赵亿一听忙不迭的把警察局的固话递过来。 男人看了看固话，委婉的提道“我想借您的手机打个电话，固话打过去会显示号码吧，我老婆最近心情不好，爸妈也在生病，我担心他们多想。” 一旁的陈晓峰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以后递过去。 男人拿着手机拨通电话，语气温和的和对面解释“嗯，是我，昨晚加班了，早上才发现手机丢了，对，嗯，借着同事的手机打电话的，嗯，我一会回去，不要担心，嗯，想吃什么？我带回去。嗯，嗯，嗯！” 一旁的赵亿一边吃东西，一边和陈晓峰使眼色。 等到男人挂了电话，赵亿咳嗽了一声，试探的问道“哥们，这么早不好打车，我开车送你回去？” 男人笑了一声“不用，我出去看看等不等打到车吧，坐着警车回去，我家人该担心了！” “看您这说的，我们又不是只有警车，我们一会就交班了，等我们交了班，我下班顺路带你回去呗。”赵亿一听，对方还会注意家人的感受，立马也就不担心了。 “您知道我住哪吗？说不定不顺路呢？”男人也轻松的笑了一声。 “顺路，住哪都顺路，放心，我现在就和他们交班，待会和你一起走，完事我再把警犬送回基地，昨晚我从基地接过来的，今天我得送回去，完璧归赵，是这个词吧？峰哥！” 沉寂了一晚上的气氛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的活跃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交班的警察也陆续到了。 陈晓峰好像很忙，一大早来了警察局一趟，知道赵亿白天没事时，干脆连狗都没接，直接安顿给赵亿照顾，自己开车又走了。 警犬留下正和赵亿的心意，赵亿送完人，连基地都没回，直接带着两只警犬就回家了。 在赵亿家的大院子里，田阳和阿诺从进门开始就得到了盛情的款待，赵亿的爸爸是一个胖乎乎的老头，对着阿诺，赵爸爸倒是一脸正经，完全像是在接待赵亿的同事一样，但是对着田阳就感觉赵爸爸格外和蔼，一会功夫和赵亿打听了好几次。 “这个白白能吃什么？有没有忌口啊？” “白白也是警犬吗？白白在你们单位负责什么啊？” “这个白白对谁都这么笑呵呵的吗？” “这毛白绒绒的，平时怎么洗澡啊？” “这个白白是不是很贵啊？” 最后问的是“我下午能带着白白一起出去钓鱼吗？” 阿诺和田阳睡觉的地方被安排在赵亿卧室旁边的床上，床上贴心的扑了毯子。 但是下午阿诺睡醒以后，惊恐的发现田阳不见了！ 阿诺在赵亿家上下找了一圈，可以闻到田阳的气味，就是找不到田阳在哪儿…… 阿诺凭着气味和记忆找到还在补觉的赵亿，用爪子扒拉着把赵亿叫起来。 赵亿半天才弄明白阿诺在找田阳，赵亿也着急，睡一觉，警犬丢了一只了，看了家里大门口的监控才知道，萨摩耶被自己老爹带走了，赵亿赶紧打电话，接通以后才知道，萨摩耶被自己爹带出去钓鱼了…… 阿诺还是看见视频电话里田阳的身影和叫声，才确定田阳的安全。 第59章 阿诺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知道了是自家老爸把萨摩耶带走了, 赵亿也不担心了，拖拖拉拉的起床洗澡换衣服。 阿诺倒是着急的很，赵亿在里面洗澡的时候, 阿诺就在卫生间外面着急徘徊，叫了好几声催促赵亿赶紧洗。换衣服时也是，看赵亿还在衣柜里挑挑拣拣, 阿诺一整个大无语了，真是搞不懂人类, 到了警察局都得换那件警服, 那去之前随便穿一件得了。 要是长的好看, 那随便穿一件都好看, 就像田阳一样，白色的毛毛穿着什么衣服都很好看。 看到阿诺着急的跑进跑出, 赵亿还安抚阿诺“不着急, 现在才三点多, 现在出去还能玩很久, 晚上十点多交班也不迟。” “汪汪汪, 谁惦记着玩了, 我在惦记我们家阳阳, 阳阳去水边了，水边你知道吗, 阳阳掉水里怎么办？你倒是快点啊！” 等到赵亿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赵亿骑着个小电驴慢悠悠的走着, 阿诺照例趴在赵亿的后背上。 赵亿家里往西边走, 穿过一个闹市区, 有个小公园，赵爸和一群好友经常去公园里, 有时候钓鱼，有时候下棋。 今天穿过闹市区的时候，赵亿看到有人在街边摆摊卖牛肉，肉色看起来还很新鲜，赵亿顺势停下问了问价钱，因为刚宰的牛，价格比普通牛肉稍微贵点，快七十一斤了，赵亿看着肉质不错，用脚撑着地，车停在路边，让老板称几斤牛肉，再称牛脊骨。 “小伙子识货啊，这肉绝对新鲜，你就拿回去吃吧，绝对好吃，家里几口人啊，五斤会不会有点多啊，吃不了放冰箱，下次又不新鲜了。”老板一边称着，一边唠嗑。 第68章 “啊，哦，我不吃，给我们家狗吃的，我背上这个，五斤应该能吃完吧，两只狗呢？吃不完也没事，吃不完放冰箱，我吃，我不怕不新鲜。”赵亿唠的也顺嘴，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让赵爸早点回去炖肉给阿诺吃了，可能要用萨摩耶当借口呢，老头好像很喜欢那只萨摩耶呢，也不知道说萨摩耶喜欢吃牛肉，老头给不给做。 还想着，突然看到周边的人闹哄哄的往前面涌去。当警察的以后，赵亿对这种聚集性的情况格外在意，着急的把肉先付了钱，告诉老板一会过来拿，就忙不迭的骑着小车车往人群聚集处过去。 越往前面，人越多，小摩托车都堵的动不了。 “前面有人要跳楼。”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下面警察都来了，围了一圈呢。” “为啥跳啊，活不下去了？” “不是，说是抑郁症，想不开，咱也不知道。” 赵亿一听，赶紧把小摩托停在一边，给阿诺套上嘴套，牵着阿诺就往前挤，准备看热闹。 开始时人群还很挤，赵亿在外面都听到里面熟悉同事的声音了，但是就是进不去，刚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证件亮出来，就听到周围一片吸气声，然后人群中传来尖叫，刚刚还拼命往里挤的人，惊慌的向后退着。 赵亿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担心挤着阿诺，急忙亮出自己的身份，“我是警察，警察，大家让一让啊，大家不要挤，小心踩踏，不要摔着。” 赵亿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阿诺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刚刚赵亿低着头一门心思往里挤的时候，阿诺正好抬头，看到楼顶站着的人，阿诺的眼睛很好，不仅能看到那人坐在窗户上，还能看到那人手扶着窗户站了起来，明明站在窗台上的脚都在打颤，扶着窗户的手也在抖，就在阿诺都感觉这人没有胆量跳的时候，就看到这人眼睛一闭，手一松，就这样直直的跳了下来。 赵亿在举着证件抬头维持秩序的时候，阿诺正好在低头，透过人群散开的缝隙，看到那人趴在地上平静的脸。 等到人群散去，赵亿带着自己挤进去的时候，阿诺的心还没平静下来。 阿诺从记事起，就参与过很多的案件，见过的死人也很多，就连之前，在庵沟村附近，看到那个蹲在草地上打招呼的红衣女子，阿诺都没有感觉到害怕，在陈晓峰他们刨出变成白骨的尸体时，也觉得不过如此，从来不会觉得恐惧。 但是刚刚，阿诺觉得很恐惧。 这种恐惧不是地下趴着的这个跳楼的人带来的，而是认知发生改变时感觉到的恐惧。 刚刚听到路边有人说跳楼的人好像是抑郁症时，阿诺就格外留心。 田阳刚到基地时，好几次自己想要贴过去时，田阳都说他在抑郁症，问阿诺能不能尊重一下他的抑郁症。 当时阿诺一门心思陷在再次见到田阳的喜悦中，能听到田阳说抑郁症，但是压根不明白田阳说的抑郁症是什么病。 在阿诺观察看来，抑郁症无非就是像田阳刚来那会一样，吃的少，不想动，经常因为一点小事生气，过来那会，就会像生病痊愈一样，吃的也多了，也喜欢动弹了，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事生气了。 所以阿诺从来没觉得抑郁症是多大的事，会带来多重的后果。 但是，就在刚刚，有个人类从上面跳下来了，因为抑郁症，那么害怕，明明身体都在抖，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敢的时候，跳了下来。 趴在地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恐惧，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病呢？ 阿诺的认知在这一刻发生了颠覆性的翻转。 这一刻，阿诺觉得没来由的恐惧，整个狗都陷在一种即将失去田阳的恐惧中。 阿诺现在恨不得立马就跑到田阳旁边，确认一下田阳的安全，现在，立刻，马上！ 赵亿挤进去时，才发现地上趴着的人，吓了一跳以后，第一反应就是弯腰捂住阿诺的眼睛。 但是捂住眼睛也没用，周围嘈杂的讨论声，还有越来越浓的血腥味无不提示着这里有个生命正在消逝。 感觉到阿诺的身体有点抖，赵亿赶紧牵着阿诺离开这个中心圈，走到不远处的警车旁。 应该是有人报警了，赵亿所在的警察局是离这里最近的，所以警车旁赵亿看到自己的同事，救护车已经打了，还没到，有几个同事还在那边拉警戒线，忙着疏散人群，这边还留着一个看守的，赵亿过去打听情况。 “怎么回事？” “啊，赵亿，你不是休息呢，怎么过来了？哎别提了，这家里人报的警，说抑郁症很久了，自己关房间两天都没出来了，我们过来的时候就联系了消防，也准备开始铺气垫了，根本来不及，突然就跳了，你说都能下定这种决心，到底为什么想不开啊？” 赵亿看了看那边忙碌的同事，旁边还有没来得及撑起来的气垫，叹了口气，“我听人说，抑郁症的人自己也不想这样，但是控制不住，之前看一个采访，那个人还感觉活着每一天都是在绝望地折磨自己。” 两人讨论完，彼此沉默了半响，然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在看到附近警力充足，救护车也来了，赵亿打了个招呼，带着阿诺往回走。 离开了那个压抑的环境，赵亿也就放松了，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准备往回走。 阿诺好像被吓着了，叫了几声，都不愿意往摩托车上跳，只好让阿诺坐到前面的踏板上，返回卖牛肉的地方，取上寄存在老板这的肉，一路绕开刚刚跳楼的位置，往公园走去。 萨摩耶果然和老头在公园溜达，应该是钓了一会鱼没钓到，这会正带着萨摩耶在石桌那看别人下围棋。 一群老头围着里面的两人下围棋，这群老头全是附近的人，好多赵亿都认识，大家好像到了这个年纪，都喜欢养狗，除了萨摩耶外，还有其他的老头带着哈士奇，小泰迪，小土狗…… 在这一群狗中，萨摩耶格外突出，不仅是因为萨摩耶白色的毛毛干净透亮，更因为萨摩耶身上穿着标着警犬字样的警犬服，再加上萨摩耶的个头大，吐着舌头时看起来时刻在微笑，和身上严肃的警犬字眼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周围看围棋的老头也不专心，一个个蹲在萨摩耶的旁边摸着萨摩耶的脑袋，和赵爸爸交流养狗的经验。 而赵爸爸则一脸骄傲的在人群里炫耀。 “我们白白脾气可好呢，你就瞧吧，见过这么好脾气的警犬吗？” “吃什么？哎呦，我们白白不挑食，啥也吃，不然能长这么白吗？” “对啊，看面相就知道了，您瞅瞅，这气度，见谁都笑嘻嘻的。” …… 阿诺在看到萨摩耶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往过扑，赵亿差点没拉住阿诺。 跟着阿诺过去后，阿诺第一时间挤开围在萨摩耶身边的一圈狗，整个身体贴了上去，用脑袋和脖子反复蹭了萨摩耶。 萨摩耶见到阿诺好像也很高兴，学着阿诺的样子蹭来蹭去。 周围的一群狗早在阿诺挤进来的时候，就惊慌失措的四散开来，尽管有绳子牵着，但是还是一个劲的往外跑。 赵亿和一圈大爷打了个招呼。 大家对于阿诺明显更好奇，几次想要上前摸阿诺，赵亿赶紧提醒，“这个可是正宗的警犬，咱们国家自己培育的昆明犬，这可是战斗犬，不是萨摩耶，不能碰。” 围观的人知道不能摸，但是还是不肯散去。 周围的各种狗有的被阿诺吓的“汪汪汪”的乱叫，有的则背吓得原地瑟瑟发抖，不敢朝着阿诺看一眼，和刚刚面对萨摩耶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阳阳，阳阳，阳阳……”阿诺从见面开始，就一直叫着田阳的名字，阳阳阳阳的叫不停。 田阳不知道阿诺怎么了，突然就变得黏黏糊糊的，但是还是给了阿诺回应。 “嗯，我在。” “阳阳，阳阳。” “嗯，我在呢！” “阳阳？” “嗯？” “阳阳，我想你！” “阿诺你羞不羞，才一会没见。” “阳阳，想你，很想你！” “阿诺，周围全是狗，大家能听懂你的话！” “阳阳，我真的好想你，下次你能不能不要不打招呼就走。” “阿诺，大家都在看你呢，你现在一点也不威武了。” “为什么要管他们，阳阳我从睡醒就开始想你了！” “我就是过来公园一会，上班前赵爸爸就会带我回去的。” “阳阳你能不能不要一只狗走，下次走一定要叫我。我害怕你不见了。” “我就是来公园看看，我好久没出来过了，这个公园我之前还来这里做过防诈骗宣传呢。” “我不管，我就是很想你，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阳阳！” 第69章 “好，知道了，我也想你！” 第60章 狂人病 鉴于萨摩耶在中心公园给老赵狠狠涨了一波脸面, 让老赵在那群钓友、棋友面前嘚瑟了半天，下午回去的时候，都没用赵亿使什么心眼子, 老赵头自己看见牛肉，就自觉地去给萨摩耶做饭去了。 “老赵，萨摩耶要吃清淡点, 不要放那些乱七八糟的调料啊。”赵亿看到老赵头在厨房里忙活，远远的嘱咐了一声。 “还用你操心？白白能吃什么, 我比你更清楚。”老赵头很不满, 白白喜欢吃什么, 不能吃什么, 这一下午在中心公园，老赵头早就摸清楚了, 在老赵头看来, 赵亿买的牛肉还是差点劲, 该买和牛肉的, 也就是甚在新鲜, 老赵头也就先凑合做了。 不得不说, 赵亿爸爸做的饭是真的好吃, 明明没有放很多的调味料，但是田阳就是感觉格外的有味道, 除了牛肉, 还单独切了水果, 炒了蔬菜, 加了主食。 天知道田阳有多久没有这样像一个人一样七碗八碟的吃东西了, 最关键的是，吃到的东西和赵亿的晚饭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就连赵爸爸吃的也是一样的饭。 甚至田阳的主食还做成了一个笑脸的形状，上面用胡萝卜来充当眼睛和嘴巴，让狗看着就开心。和田阳精致的晚餐一比，赵亿用一个碗同时盛着米饭、蔬菜和肉汤，就显得极为潦草了。但是赵亿一点也不在意，端起碗哐哐就是一顿炫。 田阳被这仪式感弄的都不忍心吃碗里的东西，又担心自己不吃，赵爸爸会以为自己不喜欢，只能强忍着泪意开始吃饭。 和萨摩耶小心翼翼的从造型的侧面一点点的吃到中间不一样，阿诺觉得这样分开几个盘子放饭简直麻烦，低头直接就从造型的中间开始啃，中途去喝汤的时候，米饭的造型早就被阿诺啃的看不出原样了。 阿诺注意到田阳的不对劲时已经是饭后许久了。 “阳阳你眼睛怎么了？”阿诺看见田阳的眼睛有点湿漉漉的，让狗一看就感觉受了委屈一样。“你哭了？你怎么了？” 田阳还沉浸在这顿饭带来的感动里，但是这样的心情，实在没办法和阿诺探讨。 “我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了。” 田阳没有多说，是因为觉得阿诺可能不理解。 阿诺也没有再问，阿诺怕田阳再回到过去的情绪里，以前田阳说这些的时候，阿诺没有感觉，但是下午那个人的一跳给阿诺带来的冲击太大了，阿诺已经不敢问了！ 晚上值班的时候，警察局的人很多，白天的跳楼事件大家忙了一通，最后救护车来了以后，带走了人，但是剩下的事情还需要警察处理，收集证据，证人提供证词，忙碌到半夜大伙才合衣躺椅子上眯了一会。 因为突发事件，局里的排班表也乱了，没有所谓意义上的白班和夜班了，大家都是全天候的连轴转，阿诺和田阳自那天晚上来了警察局以后，就一直跟着赵亿吃住在这里，几天都没回去，中途赵爸爸带着做好的牛肉来看过一次田阳，走的时候还在嘟囔着，白白看起来瘦了，白白的毛都没有光泽了，全然不提自己儿子胡子拉碴，瘦了一圈的事。 因为这个突发事件，外出巡逻的频率明显高了，警察局的人，不管哪个，外出的时候总喜欢带着警犬一起，赵亿总是不放心跟着，到后面，赵亿慢慢的就承包了全天的巡逻任务。 周五中午的时候，吕江突然来了警察局，来的目的是接阿诺和田阳回基地。 田阳这才知道，这几天陈晓峰一直不在，是因为有事回昆明了，因为之前沟通的时候，就是说好了过来这边体验两周，虽说现在还是周五，离周日还有两天多点，但是吕江默认周六日，警犬该休息了，所以趁着周五有空，就提前过来把陈晓峰交代照顾阿诺和萨摩耶的事办了。 中午的时间，赵亿刚出去吃饭，警察局里的人也没办法不放狗，当然最关键的是吕江带了自己的训犬员的证件和陈晓峰的委托证明，大家面面相觑，想出面拦也找不到理由，给赵亿打电话时，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干嘛，一直都没接，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江把两只警犬带走了。 离开的太突然，田阳也有点懵，直到车开回基地了，看到基地熟悉的大院时，田阳才有了真实的感觉，就这么突然的回来了。 周五的下午，整个基地都特别热闹，大家都结束了一周的工作，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明天和后天都可以休息两天，这对于基地的警犬来说，是难得聚在一起的时候，尤其是今天，阿诺和田阳也回来了。 这段时间，因为陈晓峰不在的缘故，阿诺和田阳一直都没有在基地睡，几天不见，犬舍里的狗都感觉格外亲。 大家不敢去蹭阿诺，都过来和田阳挨挨蹭蹭的，但是也仅限挨蹭，舔毛是万万不敢的，在这个犬舍里，大家已经默认，只有阿诺可以给田阳舔毛了。 大家的热情也打消了田阳刚回来时心里的失落感，和瓜瓜，喜乐在外面跑了几圈以后，田阳感觉自己全身轻松。 晚上吃完饭以后，苏牧才姗姗来迟。 苏牧刚回来，就一头扎进他自己的那堆石头里，嗷嗷哭，大家给吓坏了，围过去七嘴八舌的问苏牧怎么了。 苏牧大概是真的伤心了，哭了半天，突然起身，把自己藏在窝里的各种石头一块一块的叼出来，挨个一圈摆在大家的面前。 摆完以后呜咽着说他要死了，大概活不成了，临死前把自己最喜欢的石头分给大家。 大家被苏牧的话搞的一头雾水，就连一边沉默的阿诺和卡尔都凑了过来。 “怎么了？好好的说这话？” “你生病了吗？你怎么知道自己要死了？” “你不是去刑侦队执勤了吗？怎么了这是？” 苏牧看了大家一眼，伤心的低头，让大家看它的脑袋。 田阳也凑过去看了，不过田阳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偷偷的问阿诺，苏牧的脑袋怎么了。 “有伤口，好像被什么咬了！”阿诺就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是也发现苏牧脑袋和耳朵的地方有个伤口，有点破皮了。 “苏牧，这是谁咬你了？刑侦队现在不是只有你一天警犬吗？”阿布好奇的问道。 苏牧强忍着泪水“我，我，我被一个人咬了。” “人？” “啊，人！”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人被狗咬了，会得狂犬病。狗被人咬了，是不是会得狂人病啊？我是不是要死了？”苏牧难过的说道。 “我要成为第一个得狂人病死掉的警犬了！” 第61章 金项链送狗？ 苏牧一直纠结在自己要得狂人病的恐惧中, 前一秒还把自己的宝贝石头送狗了，后一秒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死，又偷摸着把送出去的石头叼回来。 “反正你们看好了, 等我狂人病死了，大家就自己过来我这里把刚刚分好的石头拿走吧。”苏牧一边说着，一边趴在地上把玩那堆石头。 “你不是去刑侦队执勤了吗？怎么会被人咬了？”田阳疑惑的问, 自古狗咬人很常见，但是人咬狗, 还真没见过。 “刑侦队昨天抓了个人回来, 我在旁边看热闹来着。”苏牧一脸悔不当初, “但是当时候看热闹的不只有我一个, 还有很多人，我也不晓得他发什么疯, 戴手铐的时候突然就挣扎起来要往外跑, 正好我就在最外面一层看热闹, 他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 正好倒在我旁边, 抬头就把我拉过去, 咬住我的脑袋了。 “你傻啊, 他咬你，你没长嘴啊, 你没牙吗？你不会咬回去啊？你一条狗, 还能被个人拿捏了？”卡尔没好气的说道。 苏牧抬头幽怨的看着卡尔, “咬回去？你说的简单！阿诺因为咬人, 现在还在外面街上巡逻大街呢, 阿诺的训犬员多久没来基地了？哼，我去的第一天, 我的训犬员就告诉我了，去了刑侦队不能咬人，在那个地方咬人要赔钱的，赔的钱可以买两个我了！” 田阳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那次阿诺咬人赔钱的事，在基地的狗中间留下了这么大的印象。 “那个，我和阿诺是去体验基层执勤了，这是陈晓峰对我们培养计划的一部分，不是因为阿诺咬人被处罚去的。”田阳想给苏牧解释，但是看了一圈，大伙都是一副怜悯的眼神，好像再说真可怜，都被罚去巡逻大街了，还要自己找体面的理由，田阳无奈的闭上嘴巴。 “苏牧，那你不吃东西啊？我刚刚看到你的晚饭都没动呢！”喜乐担心的问道。 “我吃不下，我想到我要死了，就一口也吃不下了。喜乐你要想吃就去吃吧。”苏牧蔫蔫的回道。 喜乐几次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是嘟囔了一句“我没有想吃。我就是觉得狗得好好吃东西才行。” 田阳也觉得苏牧有点杞狗忧天了，一来被人咬一口可能后果没有那么大，二来田阳相信如果真的有什么，基地的医院会第一时间安排救治，既然没有在兽医院住院，而是安排苏牧回犬舍，说明不是很严重。 第70章 但是这些没办法和大家解释，认知就在这，谁摊上这个事都会害怕。 晚上睡觉前，趁着阿诺不在，苏牧扭扭捏捏的来找田阳， “能不能在我死前看看你的亮晶晶的牌子？”苏牧说罢，抬高前爪子，对着田阳做出一个拜拜的姿势。 “亮晶晶？牌子？”田阳想了想，用爪子扒拉着脖子上的金项链问道“你说的是这个啊？” 苏牧看到田阳用爪子把藏在毛毛里的亮晶晶的链子勾出来，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眼睛不眨的看着这个牌子，上次田阳回来，苏牧就喜欢的不行，但是碍于阿诺在旁边，苏牧一直不敢上前摸一摸，但是现在苏牧觉得反正自己也快死了，很多以前害怕的事现在反而没有那么畏惧了，所以才敢鼓起勇气来找田阳。 苏牧本来的计划是趁着阿诺没回来，自己看一看，摸一摸这个链子就好，但是没想到田阳直接用爪子勾着链子，左右晃动脑袋，竟然生生的把链子从脖子上摘了下来。 “给你！”田阳早就看着这条金链子碍事了。每天亮晃晃的，尤其是太阳晒下来是，隔着老远就金光闪闪。 苏牧小心翼翼的把金链子叼过来，一会放在爪子上把玩，一会又伸出舌头舔了舔，最后没忍住悄悄的用牙齿咬了一下，移开嘴巴时，赫然发现牌子上多了两个浅浅的牙印，苏牧没想到这块金牌子这么不经咬，苏牧心虚的用爪子盖住被咬了的部分，把牌子推回给田阳。 “你不是喜欢吗？那你戴着呗，如果戴着项链能让你觉得好受一点，那你就戴着它吃点东西吧！”田阳看着苏牧对项链的稀罕样，直接大方的送给苏牧。 “送，送，送，送我了？”苏牧惊讶的看着田阳，像是不敢相信。 “嗯！你带着它心情开心点，也能多吃点东西。”田阳想的很简单，这东西对于田阳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田阳对这种金项链不很感冒，相反还觉得有点多余，经常让自己从人群里平白突兀出来。 “真送我了？”虽然嘴上还在问田阳，但是爪子已经很诚实的把项链拉过来压在爪子底。 “嗯！”田阳大方的点了点头。“你去吃点东西吧，说不定好好吃东西就没事了呢。” “嗯嗯嗯，我，我，我现在就去吃。我，我去吃。”苏牧听到田阳给自己项链的要求竟然是好好吃东西，忙不跌的点头应允，生怕回应的慢了，田阳就反悔了。 这边苏牧刚准备叼着金项链走，那边门上阿诺突然跑了进来，正好撞上叼着金链子的苏牧。 “汪汪汪！你偷了我家阳阳的牌子？”阿诺不由分说，直接扑了上去，一口咬住苏牧的后脖颈。 “汪汪汪！阿诺杀狗了，快来救救狗！”苏牧自知打不过阿诺，连忙呼救。绕是这样，也不肯放下嘴里叼着的项链。 田阳听到呼救，赶紧跑了出来，看到阿诺正咬着苏牧，急忙上前劝阻。 “阿诺放开苏牧！” 田阳只是说了一句，阿诺便极其听话的放开苏牧，走过去蹭了蹭田阳。 “阳阳，苏牧拿了你的牌子！” 田阳一看阿诺误会了，急忙上前解释“不是苏牧拿走的，是我给他的。” “嗯嗯嗯呢，是阳阳给我的。”苏牧赶紧附和。 “你闭嘴！”阿诺朝着苏牧喊了一声，然后才朝着田阳说道“阳阳你为什么把我给你的项链给他？” “啊？”田阳呆愣了一下，田阳没想到阿诺对于这个项链的定义竟然是他送给自己的。 田阳的脑子此刻转的飞快，忙着想一个合适的借口解释眼前这一幕。 “因为，因为，因为……”田阳因为了半天都没想到一个好的理由。 “田阳说他带着勒！”苏牧赶紧出面解释，生怕说的慢了，这项链就被阿诺要回去了。 “对，对，对，勒脖子，我，我，我脖子难受。”田阳赶紧解释“你也知道，最近我吃的多，我胖了，所以项链带着难受了。阿诺，你不会让我难受的对吗？”说完，田阳赶紧用可怜巴巴的眼神要看着阿诺。 阿诺在项链和田阳之间来回看了一会，终于向后退了一步，给苏牧让出一条路来。 苏牧一看阿诺妥协了，急忙叼着项链从阿诺让出的缝隙里挤了出去。 田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阿诺还是兴致不高的样子，田阳赶紧过去主动蹭了蹭阿诺，“以后你送我的礼物我都会好好保存的好不好？” 田阳难得主动蹭过来，阿诺受用的眯着眼睛感受田阳难得的主动。 虽然阿诺没有回话，但是从阿诺的姿势状态，田阳已经知道这件事可以过去了。 因为在项链上面做了亏，晚上睡觉时，阿诺挤进轮胎，田阳也不好说什么。 还以为这次被吕江接回来会好好待一段时间，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迎来了半天没见的赵亿。 一大早，赵亿就来了，带着连夜拿到的陈晓峰授权证明过来，直接拍在吕江的桌子上。 “我要带阿诺和萨摩走！” 第62章 金饭碗 赵亿从外面吃饭回来, 发现阿诺和萨摩耶被基地的人接回去了，当时心情就不好了。 虽然知道阿诺迟早会回去，但是因为陈晓峰最近一直不在, 所以赵亿还心存侥幸，陈晓峰一直忙，或者忘记了, 阿诺和萨摩耶可以在自己身边多待几天。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才周五, 离周日还有两天, 就被一个叫吕江的人接走了。 赵亿还气, 警察局那么多人在, 竟然谁也没拦住。当然更气的是自己，吃啥山珍海味呢, 竟然连电话都没接到。 赵亿颓废了半天, 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老赵又给萨摩耶做了牛肉吃, 看到赵亿一个人回来, 老赵还往外看了看, “白白呢？怎么不带回来？” 知道萨摩耶被接回基地, 老赵沮丧了好久, 牛肉也没心情炖了。 后来知道萨摩耶的训犬员有事去了外地，萨摩耶被委托给基地的同事照顾, 老赵就一直催着赵亿给陈晓峰打电话。 “你要争取啊！能交给他同事, 为什么不能交给你啊？咱们家哪里差了？”老赵看着躺沙发上的儿子就来气, 用脚踢了踢赵亿的小腿, 催促赵亿去争取。 “你懂什么啊, 基地就是他两的工作单位，铁饭碗你知道吗？我去争取？我拿什么争取？”赵亿也有点烦躁, 虽然开始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一天来临时，还是格外难过。老赵对萨摩耶的喜欢，赵亿不是不知道，但是和基地专业的人员相比，自己跑去和陈晓峰说想要暂时照顾警犬，确实没有什么优势。 “铁饭碗怎么了？咱们家可以给白白金饭碗，银饭碗。我也知道基地专业，但是基地警犬多啊，那个其他训犬员也有自己的警犬啊，哪里能把全部的心思给白白啊？”老赵都给气糊涂了，嘟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铁饭碗说的是萨摩耶的工作编制，不是萨摩耶在基地吃饭的碗。 虽然老赵已经给气的胡言乱语，甚至开始胡乱揣测基地对萨摩耶照顾不周了，但是还是点醒了赵亿。 赵亿给陈晓峰打通电话，结结巴巴的说出自己对阿诺和萨摩耶的喜爱，着重表扬了阿诺和萨摩耶这几天在警察局的表现，从跨河大桥智救失足中年男，到警察局用爱感化受到惊吓的小孩，后面甚至夸到萨摩耶和阿诺知道定点排便，按时吃饭，定时喝水…… 后来还是陈晓峰那边先受不了，打断赵亿的话，直截了当的问赵亿到底想说什么？ 赵亿眼一闭，用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快速说道“我想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和基地联合培养阿诺和萨摩耶！” 可惜电话那边的陈晓峰迟迟没有回话，赵亿的心瞬间落到谷底，要不是老赵在旁边一直满怀期待的听着，赵亿都想赶紧弥补一句“我开玩笑的，峰哥别当真了。” “说啊，说啊……”老赵头在旁边着急的催促。 赵亿吸了口气，看着面前老赵在纸上分类写的衣食住行的优势，硬着头皮说道“我，我们对警犬是真心的，吃的你不用担心，我爸专门花钱学了怎么给警犬做饭。住的也不用担心，我们家房子多，他两一人住一间。喝的也是，矿泉水和优质牛奶管够。还有穿的，警犬服我这边两天一洗，绝对干净，不去警察局的时候，我给萨摩买了好多换洗的花衣服。还有出行……” “赵亿！”陈晓峰听了一会赶紧打断赵亿的话。“好了赵亿，我知道你对阿诺和萨摩耶的喜欢，那我不在的时候，就要麻烦你多照顾他两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基地的训犬员吕江。” 陈晓峰的话说完半天，赵亿才反应过来，“峰哥，你这话的意思是同意了吗？” 赵亿有点不敢相信，多照顾他两是什么意思？是可以时不时的去看看？还是可以接过来？ “嗯，你没想错，我同意了。你可以去基地把他两接过来。”陈晓峰的话给了赵亿一个定心丸。 “不过……” 第71章 陈晓峰话锋一转，赵亿在这边赶紧接话“峰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都能做到。” 陈晓峰在电话那边低笑了一声“我说不过，不要太惯着他两了，像上次一样，那种动不动就是lv的狗链子，爱马仕的狗项圈，不准再买了。” 赵亿这才松了口气，赶紧伸出三个指头发誓，也不管电话那边的陈晓峰能不能看到。 “我保证，我肯定不会再给他两买那种奢侈品了。” 从挂了电话开始，赵亿就开心的准备连夜开车去基地把阿诺和萨摩耶接回来。 最后还是老赵想的周全，担心连夜接，基地的其他人会不高兴有想法，毕竟阿诺和白白以后还要在基地生活，必须得搞好同事关系，这才劝住赵亿，但是老赵还是准备几袋狗粮作为其他警犬的礼物放到赵亿的车上。 在赵亿大清早和吕江在外面寒暄时，田阳正在犬舍里面听八卦，听关于苏牧的八卦。 八卦是阿布带回来的，原来苏牧真的是被一个犯罪嫌疑人咬了，不过这次刑侦队那边还算有良心，没把过错算在苏牧的头上，而是判定了咬苏牧的那人全责，不仅要赔付苏牧这次的治疗费用，还要赔付苏牧后期的误工费用。 “这次苏牧的训犬员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误工费用没用刑侦队的工时计算，用的是苏牧在采矿区勘矿的工时算的，勘矿还是按照苏牧勘探出来的矿物折算的，听说得有好几万呢？”瓜瓜也赶紧把自己听到的八卦分享出来。 这个判决和上次阿诺的判决相比，确实让大伙都很开心，但是田阳却是听出了一点疑惑“你们刚刚说，这次的律师就是阿诺上次咬的那个？” “对啊，就是那个人，阳阳你忘记了，上次就是他用石头砸了你，他打了你，还让咱们给他赔钱，这次可算是吃了瘪了。”阿布还没意识到事情的奇怪，只顾着高兴。 田阳想起上次吕江说的关于这个人索赔时的辩词，角度极其刁钻，在所有条件都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硬生生的通过警犬属于警用器械这一条力挽狂澜，反坑了陈晓峰那么多钱。 这次的律师如果还是他，没道理会有这样的判决。 “对啊对啊，我听训犬员聊天时说了，不仅判定了赔给苏牧钱，还判定了这个人有精神病呢。要我说，可不是么，肯定是有精神病，哪个没病的人会咬狗啊，我听了这么多八卦，只听过狗咬人，从来没听过人咬狗的。”瓜瓜从知道事情的第一天开始，就游荡在训犬员的周围听八卦，这几天总算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精神病？”田阳越发疑惑了，这听着根本不算胜诉啊。 “咬苏牧的那个人是个杀人犯！”卡尔在一侧凉凉的说道，说完也不解释，低头自顾自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杀人犯怎么了？”喜乐对于卡尔突然点出那人的身份很是不解。 “难怪呢！”田阳这才明白过来。“这律师真是个坏痞子。” 喜乐还是一头雾水。 田阳看着周围同样疑惑的阿布和瓜瓜，解释道“别看他只是承认咬了苏牧，他本质是用赔钱代替其他处罚了。毕竟普通人杀人是会被判死刑的，但是精神病不会！” 犬舍里刚刚还欢快的气氛突然就沉寂了。 只有角落里偶尔传来的窸窸窣窣金属碰撞的声音，是苏牧在把玩田阳之前的那块金牌子。 赵亿就是在这样一个氛围里进来犬舍的，身边陪着吕江。 赵亿一进来就锁定了阿诺和萨摩耶的位置，尽管很想立马冲上去，好好亲一下，但是当着吕江的面还是克制住了。 “那我就把阿诺和萨摩先接走了，峰哥也是担心你这边忙不开，吕哥你随时可以来看阿诺和萨摩耶。”赵亿面带微信的寒暄着，内心想的却是，吕江不来才是最好的。 吕江倒是也没有阻拦，主要是苏牧受伤了，刑侦队那边有没有警犬执勤了。现在陈晓峰和杨骁都不在，阿诺，萨摩耶，卡尔肯定是不能去的，一旦去了。就是给那个律师留下把柄了，所以这段时间只能是吕江带着阿布过去，确实也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照顾其他警犬。 吕江上前把阿诺和萨摩耶牵出来，蹲下身给阿诺和萨摩耶解释了一会，这才把牵引绳交到赵亿的手里。 “你那边要是忙就把他两送回基地，基地还有其他训犬员，大家能轮流照顾。”吕江最后嘱咐了一下，不过好像那个赵亿没有听到，因为早在自己递出牵引绳时，赵亿已经蹲下搂着萨摩耶狠狠的抱在怀里，还顺手摸了摸阿诺的后背。 看着赵亿的样子，看样子也不像要把阿诺和萨摩耶送回来的样子，吕江也没再重复刚刚的话。 赵亿其实听到了吕江的话，纯纯的就是不想搭理，刚刚低头抱萨摩耶的时候，赵亿一下就发现萨摩耶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金牌不见了，再环视了一圈犬舍的其他警犬，很容易就在角落那只牧羊犬的爪子上看到了，那亮闪闪的光，不是萨摩耶的金牌子又是哪个？ 这才回基地一晚上，萨摩耶的金牌子就被别的狗抢走了，而基地的训犬员却像没看到一样，赵亿心里憋着一口气，也就懒得回应吕江了。 哼，要不是以后阿诺和萨摩耶迟早要回基地，赵亿是真想现在就和角落里的那只牧羊犬好好理论一番。 大家都是警犬，凭什么就只有我们家萨摩耶被欺负啊。 不过没事，赵亿想了想家里老赵昨晚连夜去金店买的那两个金饭碗，昨晚自己还觉得老赵要用金饭碗替换阿诺和萨摩耶的铁饭碗，有些许夸张了。 现在的赵亿觉得，一点也不夸张，我们家阿诺和萨摩耶就该用金饭碗吃东西！ 话说金饭碗应该不属于奢侈品的范畴吧？赵亿心虚的想着。 第63章 爱会消失？ 最近田阳明显感觉阿诺不对劲, 从被赵亿接回来以后就开始了，表现最直接的就是阿诺开始喜欢跟着赵亿出去街上执勤了。 其实也不能说开始喜欢，以前的阿诺也不会很排斥, 就是正常的去执勤，谈不上喜欢或者排斥。但是最近阿诺一有空就缠着赵亿往出跑，出去执勤时还不喜欢坐摩托, 纯纯溜腿脚。 开始时田阳也会跟着去，但是跟了两天田阳就吃不消了。 出去的时候还是自己走着去, 回来的时候腿都快断了, 第二天回来时, 田阳实在坚持不住了, 当时田阳预估了一下，距离警察局起码还有四五公里的路, 于是直接原地趴下, 说死也不肯动一下, 最后还是赵亿妥协了, 扛着田阳回来的。 那天以后, 阿诺再出去溜达, 田阳就太不乐意跟了。 但是田阳跟不跟, 阿诺好像也不在意，田阳这才感觉到阿诺好像不太对劲了。 田阳其实并不想去测试阿诺什么, 就是感觉心里没个着落, 这段时间一直是亲密无间、形影不离的, 不知道因为什么, 突然就这样冷却下来了。 有一天早上, 田阳甚至想小小的耍个赖皮不起床。 阿诺吃完早饭后，站在田阳身边等了一会, 看到田阳没有起床的动作，而赵亿又在外面一直叫着阿诺该上班了，田阳想着阿诺应该会过来舔舔毛，问问自己为什么不起床，是不是不舒服？结果阿诺只是在床边犹豫了片刻，竟然就这样自己转身走了。 田阳赖在床上等了半天，身后一直没有动静，悄摸摸的转身才发现，阿诺早就不在身后了。 田阳突然就有点生气了，那天干脆没有上班，直接跟着赵爸爸去公园钓鱼去了。 赵爸爸钓鱼的设备看起来很是专业，但是钓鱼的精神却不是那么专业，不像其他钓鱼佬一样那么认真，打了窝，把鱼竿驾好以后，就带着萨摩耶在公园逛，和碰到的每个老头炫耀田阳，田阳经常被赵爸爸夸到羞愧。 不过和赵爸爸出来也有不好的地方，赵爸爸对于那种粉粉嫩嫩的小裙子一副蜜汁喜欢的样子。只要不是执勤，出门的时候就会给田阳穿上带着蕾丝的粉色小裙子，要不是田阳对于粉色的靴子极力抗拒，说不准还要穿着四只粉靴子出来。 有时候也是挺气人的，别人在河边一坐一下午，一条鱼都钓不上，赵爸爸带着田阳溜达一圈回来，收拾渔具提钩的时候，突然就有鱼咬钩。 看这个钓杆弯曲的程度，估摸着是条很大的鱼。 赵爸爸一时没站稳，竟然被鱼拉着往前滑了几步，田阳见状，赶紧上前咬住赵爸爸的衣服，帮着往后拉。 提钩上来一看，果然是一条大鱼，直到大鱼都被扯到岸上了，周围的钓鱼佬围过来还喋喋称奇，赵爸爸甚至都不认识这是什么鱼，周围钓鱼佬介绍以后才知道这种鱼是江团鱼。 田阳也不认识什么江团鱼，不过看周围人羡慕的眼神，这种鱼应该属于比较难上钩的鱼了。 赵爸爸乐呵呵的拒绝了周围人买鱼的要求，声称自家白白刚刚为了钓鱼出了大力气，要把鱼带回去，剁成陷，做鱼丸给白白吃。 晚餐赵爸爸果然没有食言，把鱼肉剃了刺，打成肉馅，做成鱼丸给田阳加餐。 第72章 阿诺和赵亿没有回来吃晚饭，田阳也就没有机会和阿诺分享自己今天帮赵爸爸的钓鱼的事。 直到晚上和赵爸爸把新闻看完了，脸和爪子也用毛巾抹了，盖着小毯子准备睡觉时，阿诺和赵亿这才回来。 大概是今天一天在外面执勤累着了，阿诺草草的吃了两口赵爸爸的加餐，就回到小卧室的床上睡觉了。 田阳开始时还等着阿诺自己主动过来和自己搭话，结果阿诺好像真的很累，爬上床，舔了舔田阳露在小被子外面的后脑勺，直接靠着田阳就躺下了。 直到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时，田阳都不敢相信，一天没见了，阿诺竟然什么话都没和自己说，就这样睡着了。 田阳一晚上越想越气，要不是看到身后的阿诺是真的很累，早就把一爪子给阿诺拍下床了。 早上起来时田阳早早的醒来等在门口准备和阿诺赵亿一起去上班。 倒不是田阳的气消了，而是田阳经过昨晚一晚上的时间想明白了，自己是一个活了二十多年的人，阿诺只是一只活了几年的小狗，之前阿诺一直生活在各个地方的警犬基地，没有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好不容易陈晓峰不在，赵亿也愿意陪着，肯定是撒了欢的往外面跑，田阳觉得自己应该要理解阿诺。 但是理解不意味着消气了，相反田阳还找到了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阿诺最近在外面疯玩，不仅冷落了自己，也怠慢了工作，有违一只警犬的职业操守，田阳决定找个机会和阿诺好好谈一谈。 本来计划的是在今天阿诺出去溜达时自己提出阿诺最近的态度问题，但是从早上了到了警察局开始，阿诺就一直老老实实的蹲坐在警察局的大厅里，一点也没有平时浪荡公子的样子，田阳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出自己那准备了一肚子的话。 一直到半下午，天快擦黑的时候，赵亿这才得空带着阿诺出去溜达，这次田阳也跟着了，因为两只警犬都出去，所以除了赵亿，上次的小胖也一起出来了。 一路上，田阳想的都是，没有机会可以自己创造机会，待会一定要找个茬好好的说一下阿诺。 初冬了，天慢慢的冷了，但是田阳自带毛大衣，倒是也没感觉到有多冷，本来转弯的时候，田阳想要开口，结果一不小心，爪子踩在菜叶子上，突然滑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到了，旁边的阿诺赶紧过来用身体撑了一下，田阳借着这力道，顺势站稳。 “该死，竟然没有滑到，又找不到理由骂阿诺了！”田阳心里朝着菜叶子翻了个白眼，这菜叶子长这么小，也不知道想要摔到谁。 再往前走，就会路过一片自建的楼房，那一带路上会特别堵，如果是平时，赵亿肯定会避开这条路，但是现在是在巡逻执勤，自然不能避开。 这条路上不仅车堵，环境也不是很好，垃圾堆附近时刻飘着一股臭味，今天地上甚至还有一些臭水坑。 田阳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水坑，尽量不让那些脏水沾到自己的毛发，毕竟白色的毛是真的不耐脏。 眼看着就要安全通过这段路了，侧面突然冲出一只流浪狗，站在离田阳很近的一个水坑里，疯狂的用爪子踩水，黑乎乎的水花一下就溅到田阳的毛上。 田阳只感觉到一股凉意，反应过来的时候，四肢上，脑袋上，尾巴上已经全是被溅到的脏水了，背上因为穿着防水的警犬服，堪堪躲过一劫。 直到黑水顺着脑袋的毛发滴落下来，田阳才反应过来，赶紧往旁边一跳，避开后面溅过来的水。 因为田阳的突然躲避，旁边的阿诺才看到田阳脑袋上黑乎乎的水渍。 “汪汪汪汪汪汪”阿诺立马朝着水坑里的流浪狗发怒，疯了一样朝着流浪狗扑过去，力道之大，带的牵引绳后面的赵亿都往前走了几步。 眼看着阿诺就要咬住流浪狗了，赵亿赶紧向后拉着牵引绳，阿诺被拉住以后，还是不肯罢休，朝着流浪狗大吼。 “汪汪汪，有种你过来，看我不咬死你！” 流浪狗也是欠的慌，一开始看到阿诺扑过来还害怕的躲在垃圾桶后面，后来看到阿诺被牵引绳牵制住，立马欠欠的从垃圾桶后面钻出来，对着阿诺略略略。 “你有本事来咬我啊，被人类圈养的可怜虫。略略略，够不着，够不着，哈哈哈哈。” 别说阿诺了，就连田阳都要生气了，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被狗溅了一身脏水不说，这个作恶的狗竟然还嘚瑟的嘲笑自己。 田阳刚想冲上去理论，就看到其他几个垃圾桶旁竟然还隐藏了好几只流浪狗，黑黝黝的眼睛在垃圾桶后面闪着光。 田阳意识到，刚刚这只流浪狗的行为根本不是不小心，而是有意为之，这群流浪狗一直潜伏在这个地方，趁着自己经过时，故意让水溅起来弄脏自己的毛发。他们知道阿诺被牵引绳限制，所以根本不害怕阿诺的报复，肆无忌惮的惹怒阿诺和自己。 “阿诺，阿诺，算了算了。”田阳思考再三，赶紧上前劝阻阿诺，“没事的阿诺，我本来就该洗澡了，赵爸爸本来就是计划明天给我洗澡的，只不过提前到今晚了。” 阿诺已经停止了狂叫，凶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垃圾的方向，眼光冰冷，田阳很少在阿诺身上看到这样的眼神。 很明显阿诺也看到里躲在垃圾桶后面的那些流浪犬，但是没有办法，只要身后的赵亿不松开牵引绳，阿诺就拿这些流浪狗束爪无策。 田阳感觉到阿诺全身都绷紧了，差点以为阿诺准备挣脱牵引绳上前打架了，结果对峙了一会，阿诺像是突然想开了一样，转头蹭了蹭田阳，就这样放过这群流浪狗继续往前走去。 事情就这样平静的结束了，但是田阳却一直没有放下心来，刚刚阿诺蹭自己的时候，田阳感觉自己隐约听到阿诺说话，但是又好像没有说完一样，田阳不知道阿诺准备干什么，但是田阳知道，阿诺肯定会干点什么。 因为刚刚阿诺凑近时，说的是：“总有一天……” 第64章 带着赵亿见世面 走出那一段脏乱差以后, 阿诺还回头望了一会，这才跟着赵亿继续往前走去。 田阳从没感觉自己这般的爱干净，从毛被弄脏以后, 田阳就感觉浑身不舒服，走路的时候，总是想用爪子去挠挠被脏水粘湿的毛, 大尾巴上是重灾区，半条尾巴都被打湿了, 摇起来有点费劲。 赵亿身上连上卫生纸都没带, 还是小胖子警察去旁边的餐馆里要了几张餐巾纸, 凑合的蹲下给田阳简单擦了擦。 阿诺就一直沉默的站在旁边, 时而回头看看刚刚那条街，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回去的时候, 赵爸爸果然心疼了, 初冬的天气本来不想那么频繁的给萨摩耶洗澡, 所以赵爸爸大多数的时间也是用抹布抹一下, 擦的及时, 所以田阳的毛一直是白绒绒的。 本来计划的是明天中午天气好的时候, 带着萨摩耶去宠物店洗洗, 但是临时弄脏了，赵亿也是回家以后, 赵爸爸擦毛的时候才发现, 脏水不仅是水, 里面还有各种脏东西, 田阳的毛发里还藏着食物的碎屑,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只擦了表面的水，没发现毛里的脏东西。 现在要凑合一晚也没法凑合了, 因为萨摩耶怎么都不肯躺下来，一直甩动身上的毛发，想把毛的东西甩出去。 赵爸爸看着心疼，带着自己的白白又去了宠物店，晚上的点，宠物店也下班了，赵爸爸加了钱，把下班的店主叫了回来。 之前几次洗澡，因为阿诺没有带着嘴套，赵亿也不敢保证阿诺一定不咬人，或者自己一定能在阿诺有所动作时及时制止，所以没有一家宠物店敢给阿诺洗澡。 大概今天在街上巡逻时制止阿诺让赵亿对自己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所以今天赵爸爸带萨摩耶来洗澡的时候，赵亿也跟在后面蹭了一个套餐。 不过阿诺也是很给赵亿面子，洗澡的过程，全程都表现的很是温顺，吹完毛以后就乖乖的站在旁边等田阳。 田阳的毛多，洗澡到吹造型花了很多时间，吹完以后，赵爸爸又大手一挥，直接加了一个美发，把田阳脑袋旁边的毛稍微修剪了一下。 不得不说，好的发型真的是立马改变气质。 田阳修剪完毛发以后，阿诺就一直新奇的围着田阳转悠，歪头看田阳的脑袋，明明哪里都没变，还是那只狗，但是又感觉哪里变了，整个狗在温婉之余又透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 阿诺犹豫了片刻还是贴了上去，在田阳的脑袋上舔了一下，立马把田阳刚吹好的造型压塌半边，这样一看，温婉有点，清冷也有点，有平添了一丝呆萌，又变为熟悉的样子了，阿诺松了一口气。 睡觉的时候，阿诺又回到刚见面那边，一晚上在田阳的身上蹭，一会把爪子搭在田阳的背上，一会用脑袋顶田阳的腹部，又在田阳的脸和脖子上舔了半天，田阳被闹醒以后，用爪子推了推阿诺，阿诺又把田阳的爪子也舔了一遍。 第73章 田阳能感受到阿诺的小动作，但是困得实在睁不开眼，昨晚因为考虑阿诺变心的事，一晚上没合眼，刚刚热水澡一洗，热风一吹，田阳早就困了，被赵爸爸用大衣裹着一路抱回来的时候，田阳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着田阳乱糟糟的毛，歪着脑袋呆愣楞的站在那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阿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巡逻阿诺明显带着主动性了，在那条脏乱差的街道里一直到处嗅，不仅是街道两边的商户和居民区，连街道的几大垃圾聚集场也都检查了。 大概是白天，人也比较多，垃圾桶旁边的流浪狗不像晚上那么猖獗，一个个可怜兮兮的站在附近，远远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 阿诺可不管这些，嘱咐了田阳不要靠近垃圾桶以后，自己拉着赵亿前往检查。 赵亿也没想到阿诺能做到这个地步，只是一次普通的巡逻，不嫌脏，不嫌臭，直接就上前排查。 阿诺把鼻子凑近地面闻了一会，附近的气味连赵亿都有点受不了了，不断的用手扇动鼻子周围的空气。 在重新憋了一口气以后，赵亿忍不住干呕了一下，然后试着拉扯阿诺的牵引绳，结果没扯动，阿诺还是在低头闻着，越来越靠近垃圾桶的内部。 终于在赵亿又一次干呕的时候，前面的阿诺突然停下了脚步，在一个地方反复的转圈闻着，然后还试着用爪子扒拉开一堆垃圾。 赵亿刚想开口，其实自己可以给阿诺找个木棍扒拉一下，昨晚刚洗的澡，这样造不合适，但是一想，阿诺这是在执勤，自己不能给阿诺拖后腿，这才忍者恶心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阿诺身边蹲下来，想用手帮着阿诺扒拉，结果刚伸手，旁边的阿诺就着急的“汪汪汪”叫了两声，像是要阻止赵亿伸手。 赵亿这才注意到地上的东西，是一根带着针头的注射器。 赵亿的敏感度没有陈晓峰那么好，咋一看针头，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但是敏感度不好并不意味的赵亿不懂，阿诺作为一只战功赫赫的警犬，对着根注射器大叫，本能的让赵亿警觉。 赵亿招呼后面的小胖过来，打开执法记录仪，从警服里掏出手套和透明的密封袋，小心翼翼的把地面的注射器捡起来保存到密封袋里。 “咦，这里为什么会有医疗垃圾啊？”田阳走过来看着赵亿僵硬的动作，有点没搞清楚这个针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里面有毒/品。”阿诺看着赵亿的动作，赵亿这个警察真的是笨手笨脚的厉害，刚刚竟然想都不想就伸手去扒拉垃圾，要不是自己动作快，这会针头估计都扎进赵亿的手里了，阿诺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赵亿又用手去碰这个针头去。 “啊！”田阳惊讶的转头看向阿诺，阿诺还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赵亿的动作。 田阳没想到得到这么大这么劲爆的一个回复，看着还是一脸懵的赵亿和东张西望的小胖，两人谁也没不知道三等功现在就在赵亿的手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突然拥有了上帝视角的npc，尽管已经知道了结果，还是还是不由得跟着剧情的推进不断揪心。 赵亿带回去的针管很快被送去了鉴定中心，东西被送走以后，田阳就开始焦急的在警察局的大厅里徘徊，吃饭的时候，对着一直喜欢的金饭碗也不开心了，一边吃，一边看向门口。 阿诺倒是淡定，正常的吃东西喝水。 “你不着急吗？万一鉴定的结果不是你说的呢？鉴定结果一直不出来，赵亿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这个注射器后面的问题，万一，万一那些人跑了呢？”田阳也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因为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现实生活中除了在电视上，几乎没有见过这种事，上次听说阿诺在海关搜出来一些东西，但是也就是听说，田阳没有见过。 阿诺看着田阳一副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办案的样子，安抚道“鉴定需要时间，没有那么快，今晚能出结果就不错了。赵亿是因为没有看到鉴定结果，他没有经验，等看到鉴定书，这里所有人都会忙起来，在那一片一个一个的排查的。那些人跑不了，很明显是住在附近，而且不是第一次这么做，第一次做不会这么粗心的把针头随意的扔到垃圾桶里的，这一看就是惯犯。” 阿诺看到田阳在自己的安抚下慢慢的平静下来，其实阿诺还有话没有说完，根本不需要等那么久，也不用大规模的排查，阿诺早在前几天就锁定了几个地方，今天的针头不过是阿诺从众多证据里给赵亿展示出的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证据罢了。 没办法，赵亿和陈晓峰真的差太多了，必须得用这种直接的证据才能让他注意到。 一直到下班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全黑了，赵亿好像完全忘记白天把证据送鉴定这一回事了，到点了，看到接班的同事来了，就直接牵着阿诺和田阳准备下班了。 田阳怏怏的跟着赵亿回家，老赵今天吃饭还给萨摩耶挂了个小小的围脖，也是粉色的，田阳很想告诉老赵，自己没变狗之前，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工作几年的成年人了，不会出现吃饭漏嘴这种低级的婴儿的错误了。 但是老赵对田阳的动作是一点也看不懂，自顾自的给田阳系到脖子上。 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赵亿突然接了个电话，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赵亿挂了电话还处在呆愣的状态。 好一会了才“啊啊啊啊啊啊”的大叫着，光着脚跑到阿诺的旁边，抱着阿诺的脑袋胡乱的亲着。 “阿诺，阿诺，阿诺你太棒，你太厉害，阿诺你真厉害，阿诺。” 阿诺皱着眉毛想要躲开赵亿的亲吻，可是没用成功，田阳看赵亿的状态，已经大概直达赵亿接的电话内容是什么了，看来自己还算淡定，片区的民警听到消息比自己还激动呢。 老赵也是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儿子奇怪的动作，就是问了问什么事，就被赵亿用“保密”给顶回来了。 阿诺的预料果然是对的，从赵亿接到电话开始，就忙不迭的给阿诺穿上警犬服准备出门。 阿诺这次很是坚持，朝着田阳的方向叫着，示意把田阳也带上。 “阿诺，今晚咱们的任务很重要，带着耶耶不好吧，让耶耶在家里睡觉哈。”赵亿想的也比较简单，刚刚电话里所长兴奋的和自己说检测的结果，告诉赵亿今晚准备连夜进行排查，赵亿本能的觉得排查这种事应该是阿诺的工作，萨摩耶更多的是承担精神抚慰类的工作，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带着萨摩耶出门。 但是阿诺好像很是坚持，一直咬着萨摩耶的小围脖不肯撒嘴。 最后赵亿还是带着萨摩耶出门了。 田阳自己也很欢快，主要是好奇，太想见识见识这种名场面了。 而此时，中心广场侧面的街上，一栋自建房上面，有个房间里，一群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昏暗的灯光下，有人在吞云吐雾，有人在拼酒，还有人叫嚣着玩游戏，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个人突然开始不正常的发抖，哆哆嗦嗦的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东西，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踉跄的站起来，朝着房间里自带的卫生间走去。 第65章 阳阳，要不要跟我走？ 因为这次活动的特殊性, 警察局想在尽量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把涉案人员排查出来。 这大概是这个小警局第一次处理这么大的案件，等到赵亿带着阿诺和萨摩耶赶到时，警局的核心骨干成员早已全部就位, 大家打了个暗号，钻进会议室商议了半天，一方面上报上级进行请示, 以保证在关键时刻的警力支援，另外一方面又怕一直请示批复耗费时间, 藏在暗处的嫌疑人跑了, 现在完全是一个敌明我暗的状态, 所以又把剩下的警察分了两拨, 一波借着找东西的缘由开始调取垃圾桶附近的监控，另外一波则由赵亿带队, 小胖协助, 分了几个小队在附近进行上门排查。 上门排查主要还是要借助警犬的力量, 所以一向处于警局偏边缘的赵亿这次被破格提拔成带队的小队长。 直至出门时, 赵亿对于新的身份还是恍恍惚惚的。 阿诺则是两眼放着精光, 一出警察局的门就带着赵亿往那条街的方向走走。 有个方脸的警察还准备开着警车过去, 被小胖及时制止。 “太招摇了你这, 平时我们牵着警犬执勤时，都是走着去的, 你这突然开个车, 是不是生怕嫌疑人跑不了啊。” 小警察被小胖说的一愣一愣的, 幡然醒悟, 急忙下了警车, 刚准备走路跟上去，就看到前面的赵亿牵着的警犬阿诺早就三步并作两步, 跑到停在一旁的警用摩托旁，后腿一噔，跳上摩托，而赵亿也赶紧凑过去坐在摩托上，方便阿诺的爪子搭在自己的肩头稳住身体。 小警察呆愣的指着赵亿的方向，磕磕巴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那个，嗯，那个，偶尔啊，我们也骑摩托过去，嘿嘿，你知道的，那一块总是堵车，骑着摩托方便点。”小胖尴尬的找补。“那个，听诺哥的，嗯，听诺哥的。” 第74章 田阳照例是坐在摩托车前面的脚踏板上，甚至担心冬天的风吹脑袋，小胖还给田阳脑袋上扣了一个头盔。 和阿诺这种警犬在一起，警察局的人总是无意间把萨摩耶看成是一个女孩子一样的照顾，就像赵爸爸一样，赵亿强调过好几次，萨摩耶是公的，但是大家还是时不时的觉得萨摩耶比阿诺更脆弱、也更需要被照顾。 一伙人到了这条街道，停了车以后，随着阿诺往里走去。 走了一会，赵亿实在受不了，开口说道“胖子，你能不能转过来正常走路，别倒着走？这样的队形太奇怪了，容易打草惊蛇。” 从停下了摩托以后，就倒着走路的，时不时疑神疑鬼环顾四周的小胖，尴尬的转过身来，压低声音悄声的解释“我，我也是怕，怕有什么突发情况。” 田阳看着深夜寂静的街道，除了零星的几家24小时的便利店，还有一些没关门的餐馆以后，周围已经几乎没人了，偶尔有人骑着摩托过来也是一闪而过。 整条街都不见人影，只有这几个人紧紧的凑在一起，生生演出了一种街道人潮拥挤的感觉。 阿诺从下了摩托以后，目标就很明确，拉着赵亿一路往前走，走到一处居民楼旁，阿诺低头闻了闻气味，又像是有点不确定一样，倒回去又闻了闻。 大家都等在原地等阿诺给出判断，这时，旁边店铺里的老板提着一桶垃圾，掀开门帘走了出来，看到围在一起的一堆警察，停下来远远的朝这边望着。 这边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还是小胖走出去准备找个借口让老板离开，没成想小胖还没开口，对面的老板疑惑的喊了一声“狗子？” 田阳脑皮一紧，歪头看向老板，不确定自己该不该上前认下这个称呼。 毕竟整条街上除了一群面面相觑的正义警察外，就只有阿诺和田阳自己了，阿诺现在还在一脸严肃的在地上不知道闻什么，这声“狗子”很明显和阿诺的形象一点也不沾边。 田阳一边内心吐槽，一边慢吞吞的准备向前跨一步。这人真是不会打招呼啊，怎么见到狗就直接叫“狗子”啊，那见到人岂不是要直接喊“人”？ 田阳的一步还没跨出去，只见人群中的那个方脸警察一脸尴尬的走了出来，喊了一声“二大爷！” 方脸警察的后面传来了“噗呲”的笑声，方脸警察尴尬的向后扒拉了一下。 “真是你啊，狗子，我还以为我大老远的看错了？大晚上的你穿着这身皮又准备干吗？你皮是不是又痒了？你不好好工作大晚上在外面溜达啥？你自己看看大晚上的哪个正经人在外面溜达？……” 这开餐馆的二大爷一通输出，方脸“狗子”根本没找到机会回嘴。 小胖怕耽误排查，赶紧出面打断“您是志明的二大爷啊，我们就是值班饿了，出来吃口东西。您赶紧忙您的，我们垫吧几口就回去了。” 二大爷好像这才注意到自家“狗子”身边全是穿着警服的警察，眉毛皱了老紧，几次想开口，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吃完早点回！” 参与排查的警察小队赶紧齐齐的应了一声“哎！”，算是把大爷打发走了。 二大爷提着垃圾桶往前走的时候，路过方脸“狗子”，又忍不住嘟囔几句“吃完赶紧回，不要拆迁分了两个臭钱就颠找不到北了，别像那老张家的二小子，见天的大晚上穿个裤衩子外面发癫。” “老张家的二小子？”赵亿突然重复了一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头叫住二大爷，“二大爷，您刚说老张家二小子穿个裤衩子在外面发癫？” 赵亿回头时二大爷已经往前走了好几步，一时没听清赵亿的话，把垃圾桶放地上，又转过头看向赵亿，反应了半天才回道“嗯！可不是么，见着好几回了，深更半夜不睡觉，一群男男女女的，在外面嘻嘻哈哈，前几天竟然穿着个裤衩子，光溜溜的两条腿上，连个裤子都不穿，跑外面大街上又哭又笑的。” 赵亿拉着阿诺往大爷方向走了几步，谦虚的询问“这还头一次听说呢，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 二大爷“哼”了一声，“可不就是头一次听说吗，白天好好的，大晚上了出来发癫，谁知道呢？还怎么了？钱害的呗，拆迁拆迁，一步登天，几百万的钱拿手里，那还能学个好？见天的要上天呢！” 田阳听出点不同寻常的意味，转头看向阿诺，阿诺也是一脸凝重。 “那他住哪呢？在这附近？”赵亿听着二大爷的描述，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这症状听起来有点不寻常啊。 “谁知道住哪，左不过就那边那片楼。”二大爷随手一指，一脸厌恶的提起垃圾桶往垃圾站走去。 这边赵亿和小胖低头嘀咕了几句，拉着阿诺和田阳，直接往二大爷指着的那一片楼走去。 这片全是自建楼，所以楼和楼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规划，楼间距也很近，路也是七拐八绕的，还以为要找很久，结果刚进这片楼群，阿诺只是低头闻了一下，立马就确定方向，毫不犹豫的朝前跑去。 田阳也赶紧跟在阿诺的背后，和阿诺的冷静不同的是，田阳的心“砰砰”的跳，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来临。 后面的赵亿对阿诺是一万个信任，直接放松牵引绳，跟着阿诺往前走，赵亿的后面还跟着小胖和方脸“狗子”，其他三个警察则跟在最后面环视周围的环境和现场记录。 越往里阿诺的脚步越快，来到一栋楼前，阿诺停住了脚步，看着紧闭的单元门“汪汪汪”叫了两声。 “就是这里吗？阿诺。这个单元门好像要密码？”田阳也小跑跟上来，看着拦在前面关闭的铁门，眼看胜利就在前方，可惜临门一脚，竟然碰到密码门了。 后面的小胖用随身拿着的手电筒照了照铁门，是密码锁的门。 “怎么办，赵亿，这密码不知道啊，大晚上的我们叫开锁，上面的人会不会趁机跑了啊？” 刚说着，跟在后面的方脸“狗子”上前来，蹲在密码锁门口看了一会，然后试探着输了几个数字。 “啪嗒”一声，密码锁应声而开。 小胖震惊的看着方脸，“志明，你可以啊！” 方脸立马谦虚的拜拜手，“没有没有，我就是瞎胡试了试，没想到就开了。” “密码是多少啊？怎么试出来的？”小胖一边开门，一边问道。 阿诺在开门的一瞬间，就从门缝钻进去了，田阳也紧随其后，听到后面的方脸警察说“密码是2828，这一片的人都迷信，讲究一个发，2828，咔咔就发。” 赵亿上楼梯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后面的方脸，“志明，你家也是这密码？” “对啊，要不然我怎么猜出来的。”方脸的警察理所当然的回道。 后面跟着的三个人中，有两人弱弱的举手，符合道“我家也是！” 赵亿无语的转头继续向上一走，一边走一边嘀咕“回去就让老赵改密码，说了多少次这密码不好。” 一鼓作气跟着阿诺爬六楼，阿诺这才停下，赵亿喘着气看着门口横七竖八的扔着一堆鞋子，有皮鞋，运动鞋，还有高跟鞋，角落里还躺着一双洗的发白的帆布鞋。 阿诺在那堆鞋子上闻了一会，然后起身把一只爪子搭在门上，抬头看着赵亿，像是告诉赵亿，目的地已经到了。 赵亿赶紧转头，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让最后面的人通知警察局支援，另外和下面的其他人分布在门口楼梯两侧，放轻声音，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 门的质量挺好的，起码在隔音方面，饶是田阳把耳朵贴上去，也只听到里面隐隐绰绰的音乐声，再细的声音也听不着。 阿诺和田阳已经被赵亿和小胖用手把嘴巴捏住，手动闭麦，生怕阿诺和萨摩耶叫一声，把里面的人引出来。 最后面的人打电话很快就回来，轻声上楼以后打了个暗号，示意电话已经打通，支援的人很快就来。 赵亿小声的嘱咐大家，现在的任务就是等着，等到大部队到了，再找机会破门进去。 大家静悄悄的蹲在楼道里，抓紧手中的东西等待支援的大部队到来。 也就呆了五六分钟，田阳就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还比较远，应该是刚进楼梯。田阳转头看向阿诺，明显阿诺也听到了，但是两只狗现在都处于闭麦状态，根本没办法提醒赵亿。 田阳试图摇了摇头，还被小胖警察当做不听话一样蹲下把脑袋也一把搂住。 田阳翻了个白眼，这个赵亿啥也不懂，还能走到现在，这运气也是绝了。 声音越来越近，除了脚步声，还有电话未接通的“嘟嘟嘟”的声音。 躲在楼梯两侧的警察这时也听到了，一时间大家都有点慌了，左右环顾想找个地方藏进去，可惜附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大家只能祈祷，这个人不是来顶楼的。 可以天不遂人愿，脚步声和“嘟嘟嘟”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下一秒，电话被接通，“咚咚咚”的重金属音乐通过手机外放传了出来，同时脚步声的主人转了个弯，在踏上第一阶台阶时，和台阶上穿着警服一脸严肃的两排警察对了个正着，直接呆愣住不走了。 第75章 “喂，喂，谁啊？”电话里传来男人扯着嗓子的声音，配合着有节奏的背景乐的声音。 小胖急中生智，赶紧掏出怀里的警察证件，同步举起手里的东西，对着呆愣楼梯上，一手提着外卖带，一手举着电话的外卖员。 “说话！” 外卖员被眼前的东西一指，全身开始发抖，听到小胖的指令，哆哆嗦嗦的对着电话回道“外，外，外，外……”半天没说出一个完整的词。 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有点不耐烦了，又加大声音喊道“喂，喂，谁啊？大声点，我这有点吵，听不清！” 靠近下面的方脸“狗子”急中生智，一把夺过外卖员的电话，大声的回道“外卖！外卖！您点的外卖到了！开门取一下！” 在方脸喊出声的一刻，小胖立马控制外卖员，其他人和赵亿一起压低身体靠近门口。 “哦，外卖啊，放门口吧，我一会出去拿！”没成想电话那边的人听到也只是嘱咐放门口，门没有直接打开，电话也即刻挂断。 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突然“砰”的一声，门从里面直接向外推开。 躲在门后的田阳只感觉自己前面的阿诺一闪，然后“砰”的一下，自己就被从内向外打开的门直直的撞在脑门上，而在自己的前面的阿诺早在门开的一瞬间，后腿一噔，向后一躲，避了开来，只留着田阳和小胖没能幸免。 阿诺躲开以后，没想到自己身后的田阳又一次因为自己的闪躲受伤了，看到田阳被挤在门和墙中间，发出“汪汪汪汪汪汪”的声音，阿诺急忙用头费力的帮小胖顶开门，让田阳能从下面的空隙中钻出来。 所幸赵亿站在台阶下免过一劫，大跨步向前，指着门内的人大声喊道“别动，警察！” 和赵亿同步的，剩下的几人赶紧挤开门口的男人冲了进去，对着里面的人喊道“都不动。警察！” 门外的小胖看到大家都进去了，赶紧一手抓住阿诺和萨摩耶的牵引绳，另外一只手揪着楼梯上的外卖员，挡住门口的位置，掂着脚往里看。 屋里的主灯关着，彩色的氛围灯一闪一闪的，看不清里面有多少人，烟味酒味还有一些其他气味从屋里散发出来。 里面的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闯进屋里的警察还有点疑惑。 站在门口的小胖，用拽着牵引绳的手在门口的墙上一通乱摸，“啪嗒”几声，屋里的大灯被打开了，顿时一片明亮。 灯一亮，田阳也看到了屋里横七竖八的躺着的人，有男有女，衣不蔽体，茶几上放着一堆的酒瓶和酒杯，茶几下还倒着几个铁罐子。 里面的赵亿赶紧亮出自己的证件“警察，上门排查，现场的所有人都别动。” 赵亿在客厅这边举着手里的东西对着沙发和地板上的五六个人，赵亿的背后还站着刚刚开门的男人，被小胖用一只脚蹬着，“双手抱头，蹲下！” 门口的男人还算清醒，看到眼前的场景，也就是呆了一下，然后利索的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剩下的几个警察则分散开来，在屋里的其他房间开始搜查，不多时，从其他房间里被赶出几个人，其中有两人衣服都没穿好，扯着床单披在身上。 一阵忙活，客厅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双手抱头蹲了下去，还有三个人，迷迷糊糊的胡言乱语，像是喝醉，又不是喝醉的摊在沙发上，间或的发出诡异的“呵呵呵呵”的笑声。 “赵队，卫生间里有人，里面的人不肯开门！”方脸“狗子”用膝盖顶了几下门，没有顶开，和一边的赵亿汇报。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被锁了门的卫生间吸引，正当赵亿准备上前查看时，蹲在沙发旁边的一个瘦弱的男子突然抬起头。 “不好！”阿诺叫了一声。 田阳还没反应过来阿诺叫的意思，就看到刚刚还蹲在沙发旁的那个男子突然起身快速朝门口跑过来，站在门口的第一个位置就是田阳，田阳身边蹲着刚刚开门的男人，田阳的后面是揪着外卖员的小胖和阿诺。 跑近了田阳才看清楚这个人竟然是一个眉清目秀充满书卷气的青年，紧接着田阳感觉腹部一疼，自己就朝着侧面被踢飞出去，于此同时，身后的阿诺飞身而起，朝着侧面田阳飞出去的方向扑过去，在空中咬住田阳的后脖颈。 等到田阳落地时，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传来，反而是门口传来小胖的叫声，“抓住，抓住他，他要跑，啊啊啊啊啊啊，哎呦，我去，哎哎哎。抓……” 一阵叫声后，田阳探头看去，只见挡在门口的小胖被刚刚的清秀青年一脑袋撞到肚子上，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门口是乱七八糟的鞋子，鞋子后面就是楼梯，小胖和那个外卖员都顶的向后面坐去，胡乱的用手抓着周围能抓到的东西。 而那个青年早就趁着这个机会踩着小胖向楼梯跳去，田阳挣扎着想要起来过去帮忙，挣扎时才感觉自己背后靠着的东西温热柔软，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诺垫在了自己的身下。 几乎就是一瞬间，外面突然传来“不许动，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援兵到了，就在这最紧急的一瞬间，逃跑的青年刚走两步，正正的对上了赶来支援的警察。 田阳松了口气！ 一时之间屋里屋外乱成一锅粥，屋里的警察在清点人数，屋外的想要进来，而狭窄的门口被躺着的小胖警官，外卖员，蹲着的男人，还有两只趴在地上的警犬占据。 小胖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把手中抓着的牵引绳交给后面赶过来支援的警察，替开碍事的鞋子，一手抓着开门的男人，一手抓着外卖员。 一时之间现场乱糟糟的。 有喊冤枉的，有喊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还有喊我就是个外卖员的…… 小胖也不管那么多，揪着两个人往屋里走去，留出门口的过道给支援的同事。 牵着牵引绳的警察又把牵引绳给了另外一个人，自己跟着挤进去。 重新接手牵引绳的，好像也准备进去看热闹，环顾了一下四周，顺手把牵引绳拴在楼梯的不锈钢扶手上。 “阳阳！”身后传来阿诺低沉的声音。 “嗯？”田阳转头看向阿诺。 “你还想家吗？要不要我带你回家？”阿诺盯着田阳的眼睛，缓缓的开口。 “回家？”田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阿诺说的家是哪里。 “对，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第66章 成功出逃。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楼梯上支援的警察还在一窝蜂的往里挤，里面的人一时间也出不来，远处全是嘈杂的声音, 里面被抓的人还在鬼哭狼嚎，耳边阿诺又重复问了一句。 “要不要走？” 田阳也不记得当时自己怎么想的，只记得阿诺盯着自己时认真的眼神。 “好？” 田阳听到自己轻轻的回复, 第一次时声音还很小，第二次时就已经很坚定了。 “好！” 不知道怎么走, 不知道去哪里。 阿诺的执行力是真的很好, 田阳才刚刚回复, 阿诺就直接开始行动。 “阳阳, 偏头，不要动。”阿诺指导田阳的动作, 一边凑过去撕咬田阳脖子上套的项圈。 从赵亿第一天换上项圈时, 阿诺就发现了这个项圈质量不太好, 阿诺感觉自己都不需要费力气, 就能咬断,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陈晓峰并没有及时更换项圈。 田阳只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处, 阿诺的嘴巴一直在脖颈处咬着，偶尔会碰到田阳毛发下面的皮肤, 田阳只感觉全身酥酥麻麻的, 没过一会功夫, 就感觉脖子处的桎梏一送, 阿诺的气息也离开了。 田阳尝试着晃动了一下脑袋, 完全没有任何束缚的感觉了。 再转头看向阿诺，阿诺正转身咬自己的牵引绳, 阿诺的牵引绳上下两端是皮质的，中间一段是铁链，阿诺现在咬着的正是下段的皮质部分。 田阳想要上前帮忙，又不知道从何处下嘴。 只见阿诺利落的单独撕咬同一个位置，眨眼之间，牵引绳就被咬的断开了。 “走！” 阿诺喊了田阳一声，快速沿着楼梯向下跑去。 田阳就跟在阿诺稍后一点的位置。 楼底的防盗门已经被支援的警察用东西挡住，正好方便了阿诺和田阳跑出去。 阿诺好像对这一带很熟悉，出了楼，就七拐八绕的往出走，虽然田阳有点分不清方向，但还是看出来，这个出去的路线和刚刚进来的路线不是同一条。 “这条路对吗？”田阳疑惑的问道。 走在前面的阿诺没有解释，但是没过一会就出了弯弯绕绕的小区，从墙边的一处夹缝钻出来后，竟然到了这条路垃圾桶放置的侧面。 田阳直至出来以后，上下左右环顾了一圈，才认出来这是当时发现针管的垃圾桶。 “从这条路一直走，就会到我们上次救人的那座跨河大桥了。”阿诺抬起爪子指着前方的路。 第76章 “你，你怎么知道？”田阳对于阿诺的认路很是疑惑，阿诺说的这条路田阳也知道，但那是之前当人的时候好几次公交路过这边，走的多了慢慢记下来的。 而阿诺才来这边没多久，每天顶多就是跟着赵亿出去执勤，田阳都不知道阿诺什么时候就把路都摸清楚了。 “这几天出来执勤我做标记了。”阿诺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说着又顿了一下，“这条夹缝是附近的流浪狗走的，我前几天听他们提到的。” 其实阿诺还有很多没有和田阳说的，譬如这条夹缝是这一段唯一没有安监控的路段，墙和墙的夹缝太窄了，只有流浪狗会走这里。再譬如刚刚出小区的路也是绕开了里面安装监控的地方。 在阿诺的认知里，田阳的家应该不是那个叫庵沟的，自己带着陈晓峰捡到田阳的地方。 阿诺认识田阳，比那更早，那会的田阳还不是现在的样子。阿诺直觉那个地方才是田阳想念的家。 “让我瞧瞧这是谁？这不是被人类套起来的可怜虫吗？”一股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田阳被惊的一跳，转了一圈才发现后面墙根下贴着站着一只流浪狗。 附近的路灯坏了，田阳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隐隐绰绰能看出这条流浪狗的大小。 一条不大的狗，看起来很瘦。 田阳看了看身边阿诺的体型，再看看那条流浪狗的体型，不明白这条流浪狗是怎么有胆子在敌我悬殊这么大的情况下出言嘲讽的。 “今天怎么愿意带着白毛毛出来了，不怕白毛毛被我们弄成黑毛毛吗？”那条瘦狗还在不知死活的说话。 田阳已经感觉到阿诺周身的气质出现变化了，从白天在这里发现针管注射器的时候，这群流浪狗就一直在旁边言语挑衅，田阳直觉今晚阿诺要做点什么了。 “哇呜哇呜哇呜……”离这里不远处突然想起来警车的警报声。 红蓝交错的光也反射过来，人声嘈杂起来。 “阳阳我们走！”阿诺看也没看角落里的流浪细狗，蹭了蹭田阳，示意田阳该离开了。 感觉跑了有一个小时，田阳终于看到那座跨河大桥的轮廓了。 “阿诺，歇歇！”田阳喘着粗气叫停。 阿诺看到田阳不停的吐着舌头的样子，左右环顾一下，走到路旁边灌木丛旁，挤进去看了一下，又钻出来，朝向田阳喊到“阳阳，来这里。” 田阳和阿诺在灌木丛里休息时，警察局的审讯室里，赵亿脸色刷白的看着桌子后面的青年。 “我再问一遍！你有没有参与吸～毒？”坐在椅子上的警察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问道。 因为这突然的声音，赵亿一下就回神了。 从支援的警察压着逃跑未遂的嫌疑犯进了屋子的一瞬间，赵亿就感觉耳朵里一直有什么再鸣叫。 当时在那间屋子里，赵亿动了好几次嘴唇都没能叫出对方的名字。 也没敢叫出！ 迷迷糊糊的跟着大部队深夜带着一群嫌疑犯回到警局，再到后面逐个收集样本送去检测。 其实就算不检测，事情也大致明了。有几个人好像是吸大了，到现在还神志不清，被单独丢在那边的几间房里，里面是不是传来奇怪的笑声，□□声，有时候又胡言乱语，有时候又哭爹喊娘的。 就算检测结果没出来，但是审讯已经同步跟进了，上级机关对这次的案件很是重视，连夜支援的队伍里除了武警的领导，据说还有两个是刑侦队的。 “我再问一遍，姓名？” “赵斌。” “性别？” “男。” “年龄？” “26。” “职业？” “……” 像前几次一样，说到职业，对面的青年又不说话了。 “家庭住址？” “……” “吸/毒了吗？” 赵亿的心又揪起来了，感觉屋里的空气有点闷，让人喘不上气。 “刚刚为什么跑？” “……” “你和屋主什么关系？” “初中同学。” “今晚屋里的人你都认识吗？” “……” 赵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高副队长，我能不能出去抽根烟？” 正在审讯的高乐皱了皱眉头，好像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 “让外面再进来一个。” 赵亿得到了回复，立马起身快速超门口走去，开门的一瞬间，听到后面的青年回答道。 “没有，我没有吸～毒。” 第67章 赵亿：警犬丢了！ 赵亿出了审讯室, 想要换人进去，警察局里的人抢着进去，里面是市刑侦队的副队长, 一般赵亿他们警察局都见不着这样的人过来办案。 赵亿也没管最后谁进去了，一个人离开警察局，蹲在门口, 没一会就冷的受不了，自己又灰溜溜的进去坐在大厅里。 赵亿脑子里想的都是最后出来时赵斌说的那句“我没吸～毒。” 赵亿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信赵斌的话了, 之前好几次大家出去聚会, 赵斌都很少去, 每次的理由都是要在实验室做实验。 每次挂了赵斌电话, 大家都会调侃，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是的, 赵斌一直是赵亿身边所有人中学习最好的, 不仅是初中同学, 其实小学, 幼儿园也都是同学。 大家一直生活在这一片, 所以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 赵斌家不像其他人, 赵斌的爸爸在拆迁政策下来的前一年把房子卖了，具体什么原因, 赵亿其实不清楚, 就是每次大人们说起赵斌, 无一不是惋惜, 总是那句“这孩子要是有个好爹就好了。”老赵以前也说过这句话, 后来赵亿进了警察局以后，慢慢的老赵也说的少了。 今晚带回来的人中, 其实不仅是赵斌，还有两个赵亿也认识，之前休息的时候经常在一块厮混，赵斌以前还和赵亿说过，大致是别和这群人一起，赵亿也听进去，慢慢的少了往来，直至上次，带着阿诺去炫耀的时候，那群人的态度确实伤到赵亿，这才完全断了往来，再没聚过。 赵亿今晚怎么都没想到，会在那间屋里抓到赵斌。 赵斌怎么会出现在那呢？ 赵斌应该在学校里做实验，忙论文啊。 赵亿有点坐不住了，现在来在大厅里走了几圈，也不知道检测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按道理，刑侦队都参与了，上级也很重视，结果应该很快会出来，但是这次抓回来的人多，又是半夜，所以赵亿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知道结果。 在大厅里有了一会，赵亿突然看到墙角的狗粮，赵亿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一样，抬头正好看到小胖出来，随口问道“阿诺和萨摩耶呢？我记得开门的时候我把牵引绳给你了是吧？” “嗯？什么？”小胖也是刚从审讯室出来，里面的人不知道什么背景，一直老子，tmd，卧草，开口不是脏话，就是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老子的背景说出来吓死你们这群小警察。 好不容易抽空出来准备倒杯水，赵亿突然问了一句，小胖半天才反应过来，“哦，警犬啊，抓那个逃跑的瘪三时，我给了后面支援的同事了，就隔壁警察局那个王什么来着？” “王？”赵亿也有点不清醒，刚想再问问王什么？大厅的们突然被打开了，赵亿就看到自己的师傅忙不迭的迎上去，叫道“张队长～，您怎么来了？” 赵亿不认识进来的人，等到一群人簇拥着那人走进办公室，赵亿才拉住后面的同事。 “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被拉住的人环顾四周凑过来说了一句“出来了，但是好像问题很大，刑侦队的张挺队长突然就赶过来，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现在我也没法说。”说罢，拍了拍赵亿的肩膀，让赵亿体谅。 “没事，我就问一个人，赵斌？”赵亿的心都揪在一起。 “他没事。”那人言简意赅的回了一句，赶紧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赵亿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像是心脏里突然放了个秤砣，一下就定了下来。 刚刚出来的审讯室门突然打开，之前和自己一起审查的那个叫高乐的，刑侦队副队长，走了出来，看到赵亿在大厅，喊了一声。 赵亿赶紧走过去。 “我去趟会议室，你进去继续问着，别让他睡。” 眼看着高乐嘱咐完就要走，赵亿赶紧喊住高乐，“高副队，那个，我刚刚没说，我和里面的赵斌，我两认识，我再进去是不是不合适？” 高乐停下脚步，盯着赵亿看了一会，才问到“认识？那你会放了他？” 赵亿一听，立马摇头“当然不会！” “那审讯时你会给他行方便？”高乐继续追问。 “怎么可能？”赵亿不知道高乐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赵亿都有种被看轻的感觉。 “那里面的另外一个审讯员会不会和你勾结？”高乐看着对面明显有点急眼的赵亿。 第77章 “我们是正经派出所！”赵亿也顾不上对方是什么刑侦队的领导了，语气不善的大声反驳道。 “那不就行了！进去吧，一会我就回来。别让他睡着！”高乐看着发怒的赵亿，点了点头，直接走开。 初冬的早上，田阳趴在街边的绿化带里面，透过绿化带的空隙看着外面，这会应该是六点多一点了，田阳看到大街上已经有清洁工开始扫街了，偶尔能看到几个晨起锻炼的人。 这个时间，差不多已经度过了黎明前最冷的时间了，不过田阳一直没有感觉到有多冷，可能除了自己自带的毛大衣以外，还和窝在自己身边的阿诺有关，田阳几乎半个身体都被阿诺护在身下，再加上绿化带挡着一点风，所以这一个多小时，田阳休息的还比较好。 “一会就会有人出来遛狗，到时候我们就出去，跟在后面，这样过桥时，监控就不会感觉很突兀了。”田阳转头和阿诺说道。 田阳知道的是这个大桥上因为出过几次事，所以桥头和桥上装了不少监控。 之前出来时，阿诺一直避开监控，想来也是担心警察局丢了警犬，会通过查监控追上来。 但是天马上就要亮了，田阳和阿诺在绿化带里待了这么久，一直没听到后面有追上来的警笛声，田阳不知道赵亿是没有发现？还是没找到追的方向？ 不过和其他晨起遛狗的人一起过桥，总归更加安全。 田阳想的是，既然出来了，那就尽力多看看再回去。 很快就有遛狗人出现在附近，巧的是对方也是一只萨摩耶。 “走！”阿诺当即下了决定，从田阳的背上翻身站了起来，又帮着田阳站起来，两狗从绿化带钻出去，抖了抖毛上沾着的东西，隔着一段距离，随和遛狗人一起上前。 天边已经有亮光出来了，陆陆续续有遛狗人出来，在这座桥的人行道道跑步。 大家都没发现，阿诺和田阳也悄悄混迹在里面。 虽然阿诺和田阳身上还穿着警犬服，但是也没人认出来，毕竟穿着衣服就证明是家养的，没牵绳说明主人在附近，至于衣服上的“警犬”字样，大家完全没在意，现在宠物狗的衣服也是五花八门，衣服上写啥的都有，一点不稀奇。 大家唯一多看两眼，也是感觉这只萨摩耶养的可真好，毛色雪白。旁边那只好像是德牧，又有点不像，很是魁梧，一看就是战斗犬，就是不知道附近的主人怎么想的，也不牵根绳子。 下了桥，田阳看了看方向，转头看到阿诺抬起一条腿在桥旁边做标记。 田阳犹豫再三，决定回自己租的房子里看看去，田阳不知道这么久了，现实社会里的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之前也想过，不过那会陷在自己的情绪里，顾及不上，现在有机会和阿诺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找回去，所以田阳想抓紧时间回去看一眼，虽然田阳也不知道看这一眼有什么用。 “阿诺，我们走这边可以吗？”田阳指着东方的路，这条路上太阳逐渐升起，高楼林立间有红光闪现，像是一条极其光明的路，诱惑着田阳踏入。 虽然这个并不是阿诺想去的方向，但是看着田阳充满期待的眼神，阿诺回道“好！”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警察局忙了一晚上的人陆续从审讯室出来，赵亿带着一沓资料，脸色有点不好，一边的志明不明所以，“赵亿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啊？这都交代了你也不高兴？刚刚高副队长在时，这个赵斌一句话都不肯说，你才进去一会就都问出来，你这比高副队长强多了，有啥不高兴的？” 赵亿白了一眼志明，就是因为自己进去，赵斌突然全都交代了，所以才不高兴啊。 赵亿想起之前进去前高乐问自己的几个问题，那会自己还能理直气壮的怼回去。 现在拿着这一沓高乐都没问出来的资料，赵亿没来由的心虚，虽然自己确实公正守法了，但是这结果怎么看都给赵亿一种串通勾结的感觉。 “昨晚能成功抓捕，还得感谢你二大爷提供线索呢？话说要是高副队问你，你二大爷那个时候怎么就那么凑巧在那？”赵亿用手里的卷宗拍了拍志明的肩膀，叹了口气，“现在明白了吧？长满嘴都说不清啊，狗子！” “哎呀，别叫我狗子！”志明嘟囔着，这也幸亏昨晚没走空，但凡换个结果，自己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 交卷宗时，刑侦队的那两位队长都不在，所里的所长，副所长，队长也都还在会议室里。 外面除了警察局本来的同事，还有附近支援的警察，还有几个刑侦队的人。 大家寒暄了几句也不知道说啥，案情这会不明朗，谁也不敢谈论，说点其他的也不知道说啥。 过了一会，旁边的刑侦队的几个人突然凑过来问道“我听说峰哥的警犬阿诺最近在这边执勤呢？怎么没见阿诺啊？我们队长念叨一个多月了，就等着阿诺回去呢！” 屋里所有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角落的赵亿。 赵亿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抓捕回来就一直没看到阿诺。 “小胖，你之前说阿诺谁带着来？” 赵亿锁定小胖的位置，重新问了一遍。 “就支援的同事啊，诺，那边。”小胖一边回忆一边朝着支援的其他警察分局的人走去，“那个，你还记得吗，就你上楼梯那会，我被里面的人撞到，后来我起来了，我把警犬牵引绳给你，你还记得吗？” 被点到名字的小王想了一会“嗯，对啊，给我了。” “警犬呢？”赵亿也跟过来，“你又给谁了？” “我没给谁啊，后来里面不是叫我们帮忙吗，我顺手把牵引绳拴在楼梯的扶手上了。”小王挠了挠脑袋，“怎么，最后咱们撤的时候你们没去解开绳子？” 赵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赵亿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正确，主要是当时抓住赵斌带给赵亿的震撼太大了，赵亿隐约记得自己下楼梯时，好像没看到楼梯上有狗的。 赵亿一把抓住小胖的胳膊，“胖哥，我怎么记得我下楼梯没看到狗啊？” 小胖也是一脸呆愣，听到赵亿问，也喃喃的回道“我，我，我好像也没看到。” 想到可能发生的事，小胖有点开始慌了，赶紧安慰赵亿，“说不定咱两当时没注意到呢？当时人多，又着急，说不定都忘记带警犬回来了，赵亿你不要着急，咱们再问问其他人，或者咱两再回去看一眼，说不定现在阿诺和萨摩耶还在楼梯上等着呢？” 正好大家这会都出了审讯室，聚在大厅等领导的开会结果，赵亿赶紧挨个问道，大家收警回来时，有没有注意到两只警犬，一只酷似黑背的昆明犬，一只白色的萨摩耶。 得到的结果是大家好像都不知道这两只狗有没有回来，现在只剩下返回案发现场看一看了。 虽然明知道可能的结果，赵亿和小胖还是骑着摩托车又回到昨晚抓捕的楼。 在楼底没听到狗叫时，赵亿心里差不多已经知道结果，一口气爬上六楼时，看到楼梯扶手上孤零零的挂着的两条牵引绳时，赵亿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真的，把陈晓峰托付在自己这里的警犬，阿诺和萨摩耶，全给弄丢了！ 第68章 全世界都知道狗丢了。 吕江赶到赵亿所在的警察局时, 正好碰到赵亿拎着两根绳子和高乐拍桌子。 “为什么不让我查，我怀疑昨晚那伙人还有同伙。” “警犬丢了你着急，我也理解, 但是你看这个牵引绳断口了吗？这不是刀子划断的，这明显是警犬自己下嘴咬的。” “警犬好好的为什么要自己咬断？肯定是发现情况了啊！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一片所有的监控调出来。” 吕江听的脑瓜子嗡嗡的，其实从大早上接到赵亿电话开始, 说陈晓峰的警犬丢了，吕江的脑瓜子就开始疼了。 “警犬怎么能丢了呢？”吕江一路上都在疑惑这个问题, 阿诺的战斗力, 只是去巡查, 也不算什么有难度危险的任务, 怎么就能不见了呢？ 这会听到赵亿和高乐两人拍桌子，各自说各自的道理, 吕江听着, 竟然觉得两边都有道理。 吕江上前拿起赵亿手上的牵引绳看断口, 一条是在项圈处被咬断的, 一条是在牵引绳和项圈的连接处被咬断的, 断口不平整, 有明显牙齿印。 “阿诺咬断的！”吕江的语气坚定又平静。 “你怎么确定不是那只萨摩耶咬断的呢？”高乐随口回了吕江一句。 吕江抬起头, 看着高乐，眼神里尽是无语, 好像在说“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高乐适时的闭嘴了, 最近陈晓峰不在的这段时间里, 一直是吕江带着阿布在刑侦队执勤, 高乐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反正好几次高乐都觉得，吕江越来越像陈晓峰了。 吕江来了, 赵亿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底气。 对着吕江一通分析，最后的结果就是阿诺肯定不会自己走，要不就是遇到什么情况，要不就是被偷走了。 第78章 高乐也终于松口了，其实也不用高乐松口，只需要分出一点警力看看昨晚的监控就可以。 要是之前，高乐没来时，这事赵亿办起来很是简单，自己就能看，但是昨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刑侦队的人突然来了两尊大佛，警力调配就不是那么顺利了，这才有了刚刚的拍桌子。 现在高乐这边派人去调取附近的监控，吕江则和赵亿准备重新返回昨晚阿诺丢失的地方重新查看，吕江这次来带了阿布，当时带的时候，也没想要阿布起什么作用，谁知道来了以后还真能用的上。 吕江想的是刚刚高乐的态度，高乐和张挺，刑侦队的一把手和二把手，连夜在这个小小的警察分局开会，本身就很让人惊讶，关键这个案子还涉及了阿诺，吕江想的是别是阿诺真的查出什么东西来了。 赵亿倒是倒是简单，只觉得高乐改变态度，完全就是因为吕江刚刚说的那句要打电话汇报峰哥和骁哥的话。 “骁哥是谁？”赵亿不知道陈晓峰什么来头，本能的觉得应该是这个骁哥起到了震慑作用了。 “杨骁。云南那边派过来的，和峰哥也认识。”吕江一边示意阿布闻牵引绳上的气味，一边头也不回的回答。 吕江看着阿布在楼梯口闻了半天，吕江蹲下身摸了摸阿布的脑袋问道： “阿布，你能闻到阿诺和萨摩的气味，对吗？” 阿布在楼梯的扶手处闻了一会，又重新在牵引绳上闻了一会，“汪汪汪”的回了吕江一声。 阿布确实是可以闻出阿诺的气味，但是让阿布犹豫不决的是阿布在两个绳子上都闻到了阿诺的气味，和田阳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所以阿布一时间有点没法辨别。 阿布有点不明白，什么样的情况和姿势，才能在任何有阿诺气味的地方和物体上都同时闻到田阳的气味呢？ 阿布一直沿着气味顺着楼梯下去，下了楼梯时，阿布有点不确定了，好几个方向都有阿诺的气味，阿布在楼底站了很久，终于疑惑的抬头看向吕江。 “闻不到气味？还是辨别不了？”吕江蹲下身问道。 阿布没有回答。 看到阿布没有叫，吕江知道自己猜错了，思考了半天，突然想到阿诺的能力，怎么可能轻易就让别的狗辨别出他离开的方向呢？ 吕江试探的问道“能辨别？但是选择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汪汪汪汪汪汪”阿布连着叫了几声表示同意。 吕江掐了掐眉角，“我早该想到的，得，一个一个方向找吧！” 赵亿看着吕江一个人蹲下和警犬自言自语的，自觉地很诧异，虽然和阿诺相处这么久，但是赵亿自觉和阿诺做不到这样。 吕江跟着阿布围着这栋楼四处转圈，几乎每条路，每个方向阿布都在尝试追踪，但是每次都是走到一半，阿布就停下返回起点从另外一个方向继续追踪。 一直到了中午，阿布竟然追踪到一条不到半米宽的夹缝，这条夹缝吕江进不去，从外面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通向哪里？所以也不敢让阿布贸然进去，只能暂时的放弃。 阿布虽然很想去夹缝里瞧瞧，闻闻，但是吕江不松牵引绳，证明吕江不同意接下来的动作，阿布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也只能先放弃了。 一上午的时间，什么也没查到，赵亿现在只能指望局里排查监控能看出点啥了。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是小胖接的，四个人排查了附近27个监控，从昨晚十一点开始，到今天上午八点全部的监控，愣是没找到任何警犬的影子，阿诺和萨摩耶好像就这样离奇的突然消失了。 “昨晚那栋楼门口的监控呢？难道没有阿诺从楼门出来的画面？不管去哪个方向，起码要先出楼道吧？”赵亿也觉得不可思议，越是排查，赵亿就越害怕，如果连出楼道的画面都没有，那结果就太严重了，赵亿已经不敢想了。 “昨晚那栋楼的监控早关了，这伙孙子每次聚会吸～毒，第一件事就是把监控全关了，那附近前后六栋楼都是这孙子家的，妈～的，全关了，除了大马路上红绿灯那的监控，还有临街饭点的监控，那附近就没有其他能用的监控了。” 小胖也忍不住吐槽，昨晚进去巡查前，明明一路上监控挺多的，今天早上赵亿提出排查时，大家也是想到这个工作量太大了，高乐知道了监控数量，不太愿意抽调太多的警力，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同意了，但是当知道监控都关了时，刑侦队的两位队长明显很惊讶，不仅没有压缩警力，反而加派了几个人去附近找了所有可能用得着的监控。 可以也没什么用，27个监控，昨晚能记录的只有6个，重复的画面看了9个小时，没有抓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赵亿挂了电话时彻底绝望了，和吕江蹲在路边好一会没有说话。 “算了，我打电话和峰哥说吧！”吕江起身拍了拍赵亿的肩膀，安慰道。 赵亿低着头没说什么，好一会了，听到吕江按手机的声音才开口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和晓峰哥说。” 陈晓峰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和杨骁从医院走出来。 “喂，峰哥，我是赵亿，对不起，我，我，我把阿诺和萨摩耶弄丢了。” 与此同时，等了一夜没等到白白回家的赵爸爸，一大早做了牛肉，中午一直没等到白白回家，过了饭点，提着保温桶一路走过来，从赵亿开始上班以后，老赵还是第一次来警察局，进门以后没找到赵亿，大厅里的警察形色匆匆，赵爸爸等了一会才抓住一个看起来不忙的。 “警察同志，警犬同志怎么没在呢？我是赵亿的爸爸，我是来给萨摩耶白白送饭的。” “萨摩耶？”志明看了一眼提着保温桶的中年男子，“您是赵亿爸爸？要不您打电话问问赵亿？” 老赵从早上起来就感觉右眼皮一直在跳，打通赵亿电话后，老赵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右眼皮跳了。 白白丢了！ 被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弄丢了！ 第69章 回家。 在阿布还在楼前徘徊, 没法确定追踪方向的时候，阿诺早已带着田阳过了大桥。 从过了大桥开始，就一直是田阳在引路。 和阿诺通过闻气温确定路线的方法不同, 田阳是根据公交站牌来确定的。 之前田阳的出行方式主要就是公交，虽然偶尔也会坐地铁，会打车, 但是后来病情严重以后，田阳已经越来越不能忍受进入地铁了, 从站在地铁口准备下去的那一刻开始, 田阳就会感觉到呼吸不畅, 慢慢的就开始只坐公交了。 开始田阳还会担心, 自己和阿诺就这样明晃晃的在大马路上跑，周围全是监控, 万一被赵亿他们找到怎么办？ 但是阿诺似乎毫不担心, 理由是一晚上的时候, 赵亿连大桥这边都没找到, 那后面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追上来的。 “就算我们出来时避开了监控, 但是万一他们出动其他警犬嗯, 阿布, 卡尔？”以前田阳不了解警犬时，还可能没有这种担忧, 但是接触了这么久以后, 田阳感觉只要赵亿申请出动基地的任何一条警犬, 都有可能很快追上来。 “不会的！”阿诺斩钉截铁的回道“杨骁不在, 吕江不可能用卡尔。至于阿布……”阿诺短暂停了一会, “至于阿布，那附近的气味起码能让阿布半天都分辨不出来, 中午之前，阿布不可能判断出我们的方位。” 既然阿诺这么肯定，田阳也不再担心，放心大胆的在大街上溜达，路过路边的早点铺的时候，田阳甚至凭借自己的美貌和乖巧的外表从老板手里骗了两个两个热腾腾的包子，路过水果店的时候，里面的老板扔了几个果子出来，田阳上前辨别了一下，挑了两个看起来蔫吧但是没坏的叼到一旁吃了，剩下的果子或多或少都有点坏，田阳没有饿到这个地步，也就没吃。 田阳和阿诺一走，一旁的街角这才跑出几只流浪狗，争先恐后的抢食着地上的果子。 田阳一门心思都在认路上，自然也没听到后面的流浪狗讨论。 “刚刚那只是德牧吗？好吓狗啊，咱们这一带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只流浪狗的？” “看起来不像德牧啊，但是真的好吓狗啊，感觉他一口能咬断我的脖子。” “那只白毛萨摩耶倒是感觉没有攻击力。” …… 田阳沿着记忆中的街道一直往前走，偶尔会停下来认认路，有时候走错了，又会重新返回去。 阿诺也由着田阳折腾，跟在田阳的身后，田阳出来外面心情好像很愉悦，在前面走路的时候，毛绒绒的尾巴会随着走路摆动，不像在基地的时候，田阳很多时候都把尾巴压在身底，不乐意晃。 在一个十字路口徘徊了好久后，这才确定了下一步的方向，走之前还不让和阿诺抱怨“阿诺，这个地方以前是家面包店的，我每次路过都觉得里面的面包闻起来好香，现在面包店好像搬家了，换成一家理发店了。” 第79章 “什么是理发店？”这一路上，阿诺都很耐心的陪着田阳走走停停，刚开始时，阿诺还会着急带田阳回家，后面慢慢的，阿诺发现田阳的心情越来越好，阿诺也意识到原来回家不是一个具象的词，不一定要回最到某个具体的地方，只需要去那些让田阳感觉熟悉的地方就可以了。 “理发店就是人们剪头发的地方。”田阳耐心的给阿诺解释。 “哦，就像上次赵爸爸带我们去的地方吗？阳阳你剪毛的地方吗？”阿诺首先想到的就是上次赵爸爸带田阳洗澡剪毛，小剪刀一会功夫就让田阳变了个样子。 “嗯，算是吧！”田阳不由得感慨，阿诺真的是一只超级聪明的警犬，很多没听过的东西，只要稍微解释一下，阿诺就能立马联想到，并且举一反三。 初冬的中午是真的暖和，开始时田阳还着急赶路，想尽快回去自己的出租屋看看去，走着走着，看着路边熟悉的风景，很多都是当时坐在车上看到的，现在和阿诺重新走这条路，田阳才知道，原来车上看起来门口杂乱拥挤的奶茶店，气氛这么好，放着节奏感超级强的音乐，大家穿的非常暖和，站在奶茶店门口，碰着一杯热腾腾的奶茶，有的在左顾右盼的等人，有的是刚见面，开心的拥抱。 还有车上看起来门口油腻腻的炸串店，看起来不太健康和卫生，但是路过的时候，食物放进高温热油里滋滋的声音，店铺里飘出来的肉的香气。 路上碰到两个小朋友，一直指着田阳喊“小狗狗，小狗狗”，田阳害怕的把阿诺藏在自己的身后，看到小朋友的家长过来时，带着阿诺仓促的钻进路边的绿化带里。 路过一个小广场时，中午的阳光正好，田阳感觉好像也不需要这么着急，反正自己变成狗已经这么久了，出租屋里不管什么情况都已经是定局了。 想通了这一点，田阳便放慢脚步，趴在小广场的花坛上眯着眼睛晒了一会太阳。 冬天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 “阿诺，你说我之前怎么那么笨，为什么不知道出来晒晒太阳啊？”田阳呢喃着，其实没指望阿诺能给出什么回应。 阿诺趴在花坛下面的地上，抬头看了看田阳的姿势，又往花坛方向移动了一下，预估田阳要是不小心翻身掉下来时，正好可以砸在自己身上，然后静静的趴在下面。 半下午的时候，阳光渐渐的没有了，虽然天还是亮的，但是已经不像刚刚那么暖和了，田阳伸了个懒腰，往花坛下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跳下花坛。 “我们继续走吧，顺利的话，今晚可以去我们小区的单元门洞里避风呢。”田阳看了看天色，预估了一下自己的脚程。 冬天的天一旦黑下来，路上的行人，车辆就会显得急匆匆的，好几次小电车都擦着田阳飞速的过去，阿诺每次都试着叼住田阳的后脖颈往人行道里面拖，但是田阳好像一点也不注意，一有空就靠外走。 “汪汪汪，你知道这样走有多危险吗？”阿诺终于忍不住朝着田阳吼出来。 田阳直接被阿诺一声叫的愣住了。 “可是这里是人行道啊，是他们走错位置了！”田阳有点委屈，自己已经很小心的不去车道了，沿着人行道一直往前走，但是因为要时不时的注意自己那趟公交的走向，所以偶尔会走在人行道靠边的位置。 “他们走错位置，但是你会受伤啊？”阿诺试图让田阳认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鬼知道，刚刚阿诺有多害怕，摩托车开的飞快，擦着过去时，田阳背上毛都被带的飘起来了。 “没事的，他们不敢撞人的。”田阳还是有点不以为意，并且试图安慰阿诺，在田阳看来，刚刚那些车确实速度有点快，但是其实距离自己还是有一截的，没有阿诺说的那么严重。 “他们不敢撞人，但是，阳阳，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阿诺把田阳堵着人行道最靠里的绿化带旁，一边和田阳讲道理，一边还要试图观察周围来来往往的车和人。 意识到田阳很久没回话时，阿诺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说重了。 “阳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阿诺上前一步，试图解释，但是什么也说不出，只能低头舔了舔田阳脑袋上的毛。 后面的路田阳就老老实实的紧紧的贴着花坛走，过马路的时候，也尽量的走在人群的中间。 再往前，就是市政府这边的路了，田阳租的房子是离市政府很近的一个旧小区。 越靠近这个旧小区，外面的车就越少，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房子就在一楼，窗户靠着小区这边的外围墙，外围墙的下面有着干枯的绿化带。 这个小区太老了，不是门面位置的绿化带压根没人管。这片绿化带倒也没有枯萎，范儿很是茂密，夏天的时候，树木郁郁葱葱的，把下面的土地盖的严严实实，小区里的人会在上面晒晒被子。 但是到了冬天，这片绿化带没有提前进行过冬防护，叶子会全部掉光，就剩横七竖八的枝丫。 冬天小区里的人很少过来这边，但是田阳卧室的窗户正对着这一片，所以前几年冬天，只要站在窗口，就能看到外面。 冬天没有叶子的遮挡，就能看到绿化带下面的靠近外围墙的位置，有个通向外面大街的洞，偶尔会有些流浪的猫猫狗狗，从洞里进出。 田阳想到要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这个洞，阿诺先钻进来探明里面的情况，这才叫着外面的田阳进来。 田阳往进钻的时候，脑袋和前爪子进来时，身体有点卡，还是里面的阿诺咬着田阳脖子上的肉拉进来的。 田阳站在自己租的房子楼下，看着一楼黑黢黢的窗户，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降温了，田阳莫名的感觉到身上有点发冷。 “阿诺，这就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 “不是家吗？”阿诺有点不懂，生活过的地方不就是家吗？ “不是！”田阳看着这小小的窗户，眼睛突然有点湿，沉默了很久以后，田阳又重复了一遍：“不是家，我只是在这里短暂的生活过一段时间。” 说完又像是强调什么一样，“不是我的家，我在这里要每天吃药，我一点也喜欢这里，我也不怀念这里，我以前想过，要是有一天我离开这里，那我永远永远不会再回来看一眼！” 田阳一边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了下来。 阿诺见状，赶紧上前，伸出爪子，把田阳搂向自己的位置。 田阳埋首在阿诺的脖颈处待了一会，等到情绪平稳下来，这才重新抬头，怅然的看着小窗户。 “可是，阿诺，你知道吗，我现在又回来了！” 第70章 爱是常觉亏欠！ 田阳趴在阿诺的身上嘤嘤嘤了半天, 心中那股郁结的气才消退。 从阿诺身上爬起来时，田阳才注意到阿诺背上的毛竟然被自己打湿了，还以为自己趴在阿诺背上悄咪咪的流眼泪, 阿诺就不知道了。 现在一看，眼泪都把人家的皮大衣打湿了，阿诺怎么可能不知道。 田阳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没话找话。 “晚上好黑啊。” “嗯！” “今晚是十五吗？感觉月亮好圆啊！” “嗯，很圆, 像阳阳你平时吃饭的饭碗。” 田阳一听, 顿时有点乐呵了, 黄灿灿的月亮像圆盘一样, 还真像赵爸爸给自己的买的金饭碗。 “咦，竟然能看到星星啊。”田阳惊喜的发现这个位置看的话, 天上的星星会这么明显, 有的亮有的暗, “我之前在这边住了这么久都没发现能看到星星呢。” 旁边的阿诺还没回答, 侧面突然插进一道声音：“所以你们两霸占我的地盘就是为了在这里看星星, 看月亮？” 田阳没想到旁边还有别的狗, 突然发出的声音把田阳吓了一跳, 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往阿诺的方向靠去。 阿诺则在第一时间从后面走出来，直直的走过去。 “汪唔。”阿诺的叫声带着一股驱赶的意味。“在我动爪前, 离开这里。” 田阳不好意思的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阿诺, 凑过去小声的说“这是人家的地盘, 应该是我们走。” 阿诺疑惑的转头看向田阳, “你不是在这里住过吗？” “啊, 嗯，住了好几年。”田阳不知道阿诺什么意思, 老老实实的回道。 “那这就是你的地盘，我帮你要回来！”阿诺得到了田阳确定的回答，直接转头绷紧身体，朝着对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虽然田阳刚刚哭着说一辈子都不想回这里，但是阿诺还是听出了田阳对这里的不舍，不舍是吧？没事，舍不得就夺回来。 二虎自己也没想到，只是出去溜了一圈，去垃圾堆里翻了翻，回来以后，自己睡觉的地方就被两只陌生的狗占领了，二虎站在不远处看了很久，只见两只狗在自己的窝里卿卿我我，一会你趴在我的背上，一会我舔你的毛，后面越发过分了，竟然直接开始聊天，二虎寻思着，这天上的月亮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这星星不也一直在吗，这有什么好聊的？ 第80章 所以疑惑的二虎忍不住发声了。 阿诺扑过来的时候，二虎凭着本能往侧面一躲。 二虎躲避的动作快，但是阿诺第二次扑咬的动作更快。 二虎只感觉刚躲开，对面黑狗就立马应面扑过来，二虎这次来不及躲闪，只来得及护住柔软的腹部，用背部对着阿诺。 “汪汪汪，呜呜呜，汪汪汪。” 夜晚的小区突然响起了凄厉的狗叫声。 二虎没见过这样的流浪狗，一句话不说，上来直接开咬，速度快的吓死狗。 二虎感觉自己的后背肯定被咬破了，獠牙刺入背部的感觉，二虎太熟悉了。 二虎一流血，反应就超级快，看到旁边的白色萨摩耶，飞快的朝着萨摩耶跑过去。 阿诺意识到这只流浪狗的动作是冲着田阳的方向时，多少有了点顾忌，下爪的速度放慢些许，但是就是这一慢，给了这流浪狗机会，这怂狗竟然直接躲在田阳的背后死也不肯出来，不管田阳怎么转圈，这狗就是始终跟在田阳背后。 阿诺好几次都想扑上去，又怕伤到田阳。 最后还是田阳想到办法，也不转圈了，直接朝着阿诺的方向走过去。 阿诺看懂田阳的意图，同时向前扑去，但是那只流浪狗看到阿诺动爪的那刻，就扭头从墙下的狗洞往出钻。 阿诺扑过来时，流浪狗半只身子已经钻了出去，阿诺毫不留情的在这只流浪狗的屁股上一咬。 “汪汪汪，呜呜呜呜，汪汪汪” 小区里狗叫声持续了几秒就停了，小区重新恢复了宁静。 田阳凑到阿诺身边时，阿诺周身的冷峻气场还没收起来，配合上獠牙上沾着的丝丝鲜血，田阳许久没说话。 “赶跑就行了，何必咬成这样？” 田阳顾忌的是寡不敌众，上次在垃圾桶旁边时，明明只有一只流浪狗，靠近了，才发现后面藏着那么多。 田阳也不是不信任阿诺的实力，只是觉得出门在外，尽量不要和这种抱团原住民起冲突。 “下次我打架，阳阳你要先藏好。”阿诺没有田阳那么多顾忌，上次要不是因为又带田阳出来的计划，早在流浪狗挑衅时，阿诺就可以挣脱牵引绳扑上去了。 但是当时一旦扑过去，肯定会让赵亿增加戒备心理，说不定还会更换牵引绳和项圈，所以阿诺忍了下来。 现在没有赵亿的约束，走了这么远，阿诺自然没有那些顾忌。 说实话，今晚的这只流浪狗其实算不上挑衅，只不过阿诺在之前累积了太多的愤怒，在这一刻发出来了罢了。 被这只流浪狗一打岔，田阳刚刚郁结的情绪全是彻底消散了。 “我带你去我们小区转转吧。”田阳欢快的邀请。 初冬夜晚的小区几乎没什么人，田阳开始还是带着阿诺在绿化带里走，后来一直没碰到什么人，田阳就带着阿诺出来了。 “这原来是个小花园来着，后来改停车场了，前面是小广场，有健身器材，但是小区里老人多，所以没什么人用。”田阳一边走一边给阿诺介绍。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田阳有些许犹豫，因为下午开始，自己和阿诺一直没有吃过东西，但是现在在外面流浪，好像垃圾桶是唯一的食物来源。 田阳还在纠结时，身后的阿诺已经走过去，在垃圾桶旁边闻了闻，有站立起来，用爪子翻了翻，尝试着找些能让田阳吃的东西。 田阳的眼睛突然有点酸，以前在基地，在刑侦队，后来在海关，在警察局，阿诺从来没有缺过食物。 现在因为自己一句想家，和自己跑出来，这样无所不能的阿诺竟然也要像那些流浪狗一样翻垃圾桶才有东西吃。 看着阿诺叼着一个面包朝着自己跑过来时，这一刻，田阳觉得自己对阿诺的亏欠达到了顶峰。 第71章 像阳光一样 阿诺叼着嘴里的面包, 一路走来，放在田阳的面前。 田阳看着地上的面包，内心又酸又软, 担心阿诺看到自己的情绪波动，田阳赶紧低头凑到面包上吃了起来。 这大概是阿诺在垃圾桶里翻找到的唯一像样的面包了，面包外面的包装袋被撕开一个角, 可能是被人咬了一口然后扔掉的，整个面包没有什么异味。 田阳吃的很慢, 慢到阿诺忍不住开口：“阳阳你是不是不喜欢吃？” 田阳急忙反驳“没有不喜欢, 我很喜欢吃, 你忘记了, 早上我还和你说，以前路过一个面包店, 那时我就常常想, 这么想的面包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说罢, 田阳突然不好意思的偏头看了看周围, 然后才不好意思的转回来, 对着阿诺的眼睛说道：“没有不喜欢, 阿诺, 我，我很喜欢！” 阿诺这才松了一口气。 田阳老老实实的把一整个面包都吃了, 没有留下一点点渣滓。 果然阿诺看到田阳吃完以后, 很是高兴, 一点也不在意田阳有没有给自己留。 “阿诺, 你在这里不要动, 我去前面门口值班室一趟。”田阳把阿诺带到一处绿化带旁嘱咐道。 “我和你一起去，阳阳。”阿诺第一反应就是跟着田阳。 “没事的, 等我一会，你去的话，值班的大爷会害怕的。” 田阳留下阿诺，一只狗跑到大门口，不知道现在晚上值班的门卫还是不是之前那个大爷。 田阳在大门口徘徊了好久，中途看到两辆车进来，门卫在门厅里直接按了抬杠，后面一辆车在路过门口时按了下喇叭，门厅里才走出一个大爷，弯腰在车窗那说了几句话，然后车开走了。 田阳赶紧抓紧这个机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站在离大爷不远处，乖巧的蹲下，“汪汪汪”叫了几声。 大爷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了，拿着手电筒走过来，看到一只穿着衣服的白色狗乖巧的蹲着，看到陌生人来了也不害怕。 “你是哪家养的狗啊？你主人呢？”大爷用手电筒四周绕了绕，没看到有其他人，但是眼前的白色狗看起来也不像是流浪狗。 “你坐这也不行啊，你别回头咬了人，现在查的可严了，咬了人你要被抓走就活不成了。”大爷蹲下一边摸着田阳的背，一边絮絮叨叨，等了许久都没见人过来认领，干脆逗着田阳一路来到大门门厅处。 田阳到了门口，任凭大爷怎么说，就是不肯进去，但也不肯走。 无奈大爷只能进去一通翻找，出来时手里拿着几根火腿，另外还捏着一根鸡腿。 田阳吃了一根大爷投喂的火腿后就不动口了，叼过大爷手里的鸡腿，歪了歪脑袋，和大爷示意自己要走了。 等到田阳叼着鸡腿回来时，阿诺已经在绿化带里等的着急的转圈了，想出去找田阳，又担心田阳回来找不到自己。 田阳回来，第一时间把嘴里叼了一路的鸡腿放到地上，“吃吧！我给你找的！” 阿诺看着昂着脑袋，带着点小骄傲的田阳，也没问鸡腿的出处，低头就开始啃食。 这可是阳阳给自己打猎带回来的东西呢！ 田阳凭借着自己对小区的熟悉，在小区单元门打开时，趁机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要闭合的铁门，等到前面的人离开以后，这才叫阿诺出来，跟在自己的背后，进了单元里面。 田阳选了地下室楼梯下方的三角盲区作为今晚睡觉的地方。 哪怕田阳说了好几次这个地方很安全，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地方也很温暖，晚上不会冷，但是阿诺还是依旧把田阳围在自己和墙的中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趴在外面。 早上听到楼上的单元门开门的声音时，田阳警觉的起来。 趁着早起人不是很多，田阳用昨天同样的办法带着阿诺从单元门溜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昨晚在这边住了一晚，田阳虽然不知道自己住的房子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但是看着房子晚上没有亮灯，白天窗帘也没拉开，想着里面应该是没人住，便也不再执念，带着阿诺从昨晚进来的洞准备钻出去离开了。 还是阿诺先钻出去，田阳跟在阿诺的后面，刚钻一半，就看到墙外早就出去阿诺背对着自己，和三只流浪狗对峙着。 田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该退回去？还是继续钻出去。 “大哥，就是他，占了我的地盘，还咬伤我的背。”二虎躲在自己大哥背后，时不时的露出脑袋，看着对面的黑狗，昨晚天太黑，二虎没有看清，今天天光刚亮，二虎这才注意到，对面的狗好像是一只德牧，但是又不太像德牧。 后肢特别直立，体高与肩高近乎相等，背腰线很是平直，腹部收缩，尾巴是剑状，皮薄毛短，单单一看就知道打架肯定干脆利落。毛色为黑背色中夹杂着一些狼青色。毛色确实很像德国黑背，但是和德国黑背向北，单后胯不下塌，配合现在准备发起进攻的姿势，二虎只感觉满满的压迫感。 “昆明犬？”虎大迟疑的问出。 虎大刚刚开口，对面的阿诺就以极快的速度扑过来。虎大顾不上管后面的二虎，急忙朝着一侧躲去，饶是虎大速度再快，也还是在前爪处被对面抓了一条血道子。 第81章 虎大躲的快，后面的二虎就没这么幸运了，被没收住力气的阿诺一爪子掀翻，滚了老远。 其他两只流浪狗看到这架势，一时之间竟然谁也不敢上前。 “我不要地盘了，不要地盘了！” 阿诺的第二招还没开始，就听到二虎抬起一只爪子，狼狈的边跑边喊。 阿诺把目光转向躲在一边的那位大哥，在这种地方，能准备叫出阿诺的犬种，这位大哥看起来有点不简单啊。 随着阿诺的逼近，对面的流浪狗明显咽了口口水，“二虎的地盘和地盘里的东西，我们不要了！” 阿诺还是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随着阿诺的前进，对面不断提出新的条件“这一带的流浪狗都不会惹你，也不会惹你的配偶。” 看到阿诺还没有放过的意思，对面加大砝码“以后垃圾桶翻出的东西，你先挑。” 田阳好笑的看着对面不断的割地赔款，身体越伏越低，一副称臣的架势。 田阳急忙叫住阿诺，示意自己被卡住了，让阿诺帮自己一把。 阿诺深深的看着对面发抖的流浪狗，留下一句“在这待着。”，说完便回头帮田阳从洞里钻出来。 田阳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对面的流浪狗“你们怎么认出他是昆明犬的？” 据田阳这段时间的了解，大家一般很少能在见到第一面时，就把阿诺的犬种直接说出来。 “北边的老大也是昆明犬，打架很厉害。”这只叫虎大的很快给出了答案。 “我听说还吃过狗。”旁边的二虎弱弱的补充。 “哦。”田阳应了一声，倒是觉得无所谓了，反正自己和阿诺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什么北边的老大，南边的老大，反正也碰不到。 “你们占着这片地方多久了？”阿诺看着那只叫二虎的问道。 “半，半年。” “半年？那我在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在后院？”田阳想起自己最后离开的那几周，经常会在窗户口看外面，从来没有发现外面有流浪狗。 “你来的时候，这个洞正对的屋子里住人吗？”田阳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虽然想着是不必在意，但是田阳自己却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还在那间屋子里，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来的时候，对面的屋子每天都在打架，然后有人在哭，后来东西都扔出来了，就再也没人住过了。”二虎老老实实的回答田阳的问题，一边回答，一边眼睛往田阳后面瞄。 “有人来过啊？什么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纪？里面原来住的人怎么样了？”田阳一连串问了一堆问题，问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叹了口气，“我这是在干什么呢！” 田阳密集的问题，对面的二虎也回答不上来，当时房子里很乱，人很多，二虎躲在绿化带里生怕被里面的人发现了，有两次趁着人少溜进屋里，发现屋里乱糟糟的，没什么吃的东西，两次叼了点小玩意出来，后来里面的屋子好像清空了，屋里的东西都被扔到垃圾桶旁，二虎趁着夜晚去垃圾桶又叼了点东西，还想着第二天再去，结果第二天垃圾桶旁的东西都被清空了。 “里面的人是你的主人吗？”这是二虎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一个理由。 田阳答不上来，“算是吧！”田阳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含糊的承认。 “我听他们说里面的人死了，东西全扔了，你要不要你主人的东西？我当时偷偷叼回来一点。”二虎怜悯的看着对面的萨摩耶，这只萨摩耶倒是两次三番的从那只黑狗嘴下救了自己，二虎感觉自己应该给点回报。 说罢二虎一溜烟钻进小区，在里面的绿化带里用爪子刨了半天土，然后叼着个白色的瓶子出来放在墙洞旁，又跑回去几次，叼了其他东西过来。 田阳走近一看，鼻子突然就酸了，洞口的另外一边是一个白色的分药瓶，是当时自己买来装在包里的。 刚刚确诊时，同意医生配合药物治疗，田阳担心单位的同事发现端倪，所以在网上买了分药瓶，把每天要吃的药取出来，单独放进分药瓶中。 “这些是什么？”阿诺看了看田阳用手把玩着的瓶子，看到上面贴的东西，阿诺不认识字，不知道为什么田阳看到这个瓶子会这么沉默。 “是药，我以前吃的药。” “阳阳，你生病了吗？你吃的什么药？” 田阳看着分药瓶外面用标签贴着ad、三维b、复合b、维c，维k4，，田阳设想过，如果同事问自己每天吃的是什么药，反正没有药盒，自己可以说每天吃的是维生素ad滴剂、三维b片、复合维生素b片、维生素c咀嚼片、维生素k4片，名字田阳都背熟了，但是从来没人问过这些。 看着阿诺担忧的眼神，田阳缓缓的开口：“里面是氟西汀、帕罗西汀、舍曲林、氟伏沙明，西酞普兰。” 这串药名在田阳的心里憋了好久，田阳从来没有在人前说过这些药名，田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害怕别人问呢，亦或者是希望别人问？ “这些是什么药？阳阳你哪里不舒服吗？现在还难受吗？”阿诺听着田阳流利的说出一串药名，立马就慌了，想到田阳刚来基地时反反复复说过的抑郁症，想到那天跟着赵亿执勤时，那个从楼上一跃而下的人，还有地面上粘稠的流开的鲜血，阿诺向前走了一步，用脑袋抵住田阳的额头，轻声的问道“是抑郁症的药吗？” 阿诺的动作和回答是田阳没预料到的，感觉到阿诺反复的用舌头舔舐自己的头部，颈部，动作里透漏着焦虑，田阳不知道阿诺到底有多聪明，竟然能一下点出这是抑郁症的药物，虽然阿诺焦急的状态，田阳是有一点点享受的，但是田阳也不忍心让阿诺为一些自己以前的事忧心。 “噗呲，你还真信啊，我编的呢，不是那些药，是维生素ad滴剂、三维b片、复合维生素b片、维生素c咀嚼片、维生素k4片，是我用来补充维生素的，就是用来变美变白的，你看我现在的毛毛多白啊！” 看着田阳轻松的笑意，阿诺焦躁的心这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二虎叼回来的东西确实都是田阳的，除了装药的瓶子，还有一个布制的娃娃，是当时去养老院做志愿者时拿的，一个塑料碗，买芝麻糊的时候店家送的，但是田阳从来没用过，已经被二虎咬的坑坑洼洼的…… 田阳用爪子扒拉开那堆东西，在最下面看到一只钢笔，田阳兴奋的给阿诺看。 “阿诺你看，这是我当时硕士毕业的时候学校发的毕业礼物，你看这个笔身上，刻着我们学校的校徽和校训呢，还有这个，这个，我的名字，看到了吗？”田阳兴奋的把钢笔转过来转过去，看着上面熟悉的名字和刻字，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田阳！”阿诺一字一顿的念道。 “嗯！对，这两个字念田阳，我的名字，田是田地的田，阳是阳光的阳，我爷爷说要像田里的阳光一样，……”田阳说着说着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 阿诺疑惑的看着田阳说了一半停下来，想了片刻，阿诺接着说道“像田里的阳光一样，亮亮的，暖暖的。” 田阳看着阿诺努力思索的样子，低落的心情又慢慢的恢复了。 “嗯，对，就是这样，就像吹着清明的风，等着谷雨播种，像冬天的青草做了个下雪的梦，像勇敢的飞鸟穿越过乌云重重，像阳光一样！”田阳一边说着，一边感觉到冬天的太阳慢慢的生气，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好像一切都有了生机。 田阳突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意难平的，那段过去的时光已经被封存在这间屋子里，自己现在在外面过的很好，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反复的去想一些以前的事了。 “这片地盘我不要了，送给你了，我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不会再回来了！”田阳对着墙洞里面被挠的可怜兮兮的二虎说道。 田阳看了看地下摆着的东西，伸出爪子把那根刻字的钢笔扒拉过来，其他的则是推回到墙内。 “这个我拿走了，其他的我不要了！” 准备和阿诺走的时候，田阳翻身躺倒在地上，让阿诺试着把自己穿着的警犬服下面腹部的小兜上的拉链拉开，然后把钢笔放进去，又重新拉上拉链。 田阳的警犬服和其他警犬不一样，从上次受伤以后，田阳有段时间需要吃药和补充一些营养，所以陈晓峰给田阳穿的警犬服下面都有个小兜可以放东西，倒是方便了田阳带着笔了。 笔装好了，田阳一翻身爬了起来，和阿诺头对头腻歪了一会，看到时间不早了，路边的人多起来了，这才和阿诺一起离开。 看到那条凶横的昆明犬离开了，二虎这才敢从洞里爬出来，跑到自己哥哥旁边咬耳朵。 “哥，你刚刚看到了吧，那只萨摩耶翻身的时候你看清了吗，萨摩耶是公的！” 虎大看着自己的脸都被挠花的弟弟，刚想动爪子，突然感觉到前肢有点疼，才想起刚刚自己被那只叫阿诺的昆明犬给抓伤了。 第82章 “你还有闲心关心萨摩耶是公的还是母的？要不是人家不要这块地盘，凭你的能力，以后你就去流浪吧！” 说罢也不搭理自己的弟弟，转身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己的地盘走去。 “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在流浪吗？萨摩耶真的是公的，他两都是公的！为什么公的还能给公的当配偶啊？”二虎一边刨坑把自己的宝贝埋进土里，一边疑惑的嘀嘀咕咕，挖到一半，二虎突然悟了，“我是不是说也可以像萨摩耶一样给公狗当配偶啊，这样就不用辛苦的守地盘了！” 给谁当呢？二虎想了想附近厉害的流浪狗，北边的昆明犬太残暴了，听说会吃狗呢！西边以前倒是有只罗威纳犬很厉害，但是前几天好像因为咬小孩被人类抓走了，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不，东边的老大好像已经有配偶了，是一只小黄狗呢，现在就剩下南边的虎大，但是虎大是自己的哥哥啊？哥哥可以当配偶吗？ 二虎想了许久，感觉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公的都能给公的当配偶了，那兄弟应该也可以吧！ 第72章 寻狗启事，必有重谢！ 阿诺和萨摩耶丢了已经一天一夜了, 这一天一夜里，赵亿把能试的办法都试了，找了吕江的警犬阿布进行气味追踪, 发动自己的同事进行小范围的搜查，找了附近的商家，挨个上门协调看监控, 没有任何收获。 没有找到阿诺和萨摩耶的线索，反倒是找到了别的线索, 昨晚所有警力上楼抓捕时, 有辆黑色的车在阿诺丢失的时间段开进那片自建楼, 隔了十二分钟以后, 又急匆匆的开出来。 开始时大家都没觉得这辆车有什么特殊，感觉像是走错路一样, 进去绕了个弯就出来了, 唯一让赵亿揪着不放的, 就是进去的时间, 和出来的时间, 正好卡在大家进屋执勤时, 屋外警犬丢失的时间段。 赵亿找人查了车牌号的归属人, 又自己找了交警查这辆车平时的违章记录，结果除了一个名字, 什么违规都没查出来, 清清白白的一辆车。 赵亿懊恼的把查到的资料摔在大厅的椅子上, 双手抱着头狠狠的揉搓着, 警犬丢失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赵亿一方面希望阿诺他们是被有心之人带走了，对方把他两当筹码, 能给口吃喝，一方面又希望阿诺是自己走掉的，没有什么阴谋阳谋，纯粹的想出去看看世界，在外面吃够了苦，自己就回来了。 吕江拿着杯热咖啡走到赵亿身后，拍了拍赵亿的肩膀。 “喝点热的吧，今晚要把那批人重新再审一遍，没问题的人，明天就要放了。阿诺的事，我已经和基地也说了，通知市里其他警察局都在同步找了。你不要无头苍蝇一样的查，就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查到什么？”吕江一边安慰，一边把手里的咖啡强硬的塞进赵亿的手里，顺手拿起赵亿查的一堆资料，随手翻了翻。 “赵亿！”吕江缓缓开口，“你查的这是什么？” 赵亿抬头看了一眼，喝了口咖啡，咖啡的苦味顿时在舌腔蔓延。 “查的那辆车的车主信息，不过没用，车辆连违规都没有，车主都不是市里的人，和昨晚抓回来的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好像是周边的一个什么村子，叫庵沟村？” “袁永强！”吕江缓缓的开口。 “啊。”赵亿反应过来后才回答：“哦哦，车主是叫袁永强，怎么了？你认识？” 吕江看着纸上的信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认识！我可太认识了，我不仅认识他，我还认识他哥袁建强呢！” 说罢，吕江拍了拍赵亿的肩膀，示意赵亿起来，跟着自己一起走。 “去哪？”赵亿捏着手里的杯子，跟着吕江一路朝会议室走去。 哦，不对，现在不能叫会议室了，现在是刑侦队在这个小破警察局的临时办公地点。 “找张队长。”吕江一边走一边回道：“阿诺他们的失踪说不定真的不是巧合，而是有预谋的绑架。” 吕江示意性的敲了敲会议室的门，也没等里面回复，直接推门进去。 “报告。赵亿有了新的发现！”吕江一进去就把手里的资料递过去。 赵亿第一次进来里面和刑侦队的张队长汇报工作，还是在这样一种很突然的状态下，赵亿根本不知道要汇报什么，也不知道吕江说的新的发现是什么，但是现在赶鸭子上架，关系到后面寻找阿诺和萨摩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昨晚我们在执勤时，志明二大爷家的监控画面拍到有一辆车在那个时间段进出过这条路，我查了查车辆的车主信息，车主叫袁永强，是本市周边庵沟村的人，车辆违规……”赵亿只能勉强把自己查到的信息一条一条的列出来，后面实在没什么能说的，所幸被吕江直接打断。 “张队长，你还记得的，咱们半年前在庵沟村处理的案件吗？那个丢了81万的，陈晓峰处理的那个案子，我们当时走的时候，那个庵沟村的书记，旁边那个小伙子就是叫袁永强。”吕江很是激动，干脆上前一步，用手指着材料上的驾驶证照片给张挺看。 张挺的也立马严肃起来，快速翻了下赵亿查到的材料，可惜材料很少，就薄薄的几页纸。 一边的高乐低头在电脑里找了找，把电脑屏幕转向张挺的方向，指着电脑屏幕说道：“张队，这是上次的案件。” “张队，还有个事，您记得吗，上次阿诺咬伤的那个律师，袁建强，上次给那个杀人犯进行精神病辩护的也是他。袁建强，袁永强，都是庵沟村的，不仅认识，据说还是几代里的叔伯兄弟。”吕江快速说出自己的推理：“所以，阿诺可能真的不是自己走丢的，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绑架案！” “他两的关系你怎么知道的？”张挺觉得也意识到这件事的蹊跷了，以前只当他们都是庵沟村的人，没往利害关系上考虑，现在张挺觉得自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案件了。 张挺的话一下把吕江问住了，确实，按道理自己是不该知道这两人关系的，除非是有这个怀疑，然后专程去了当地调查过。 “之前出阿诺那事时，杨骁让我去庵沟村私下查了查。”吕江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承认。 张挺放下手里的文件，盯着吕江问道：“就查过那一次？后面的海关呢？” “什么海关？”吕江有点不明所以。 张挺看到吕江这样，也明了吕江估计不是所有的事都知道，说着又换了个问题：“陈晓峰和杨骁突然去云南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张挺开始也以为那两人是有事回云南，但是这次的事件又让张挺不得不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早就知道点什么，不然好端端的，陈晓峰就非要带着阿诺在这个偏僻的警察局待这么久，还有海关也是，所有的事都感觉相互独立，但是又感觉又一条隐性的线把他们都串起来。 “我也不知道啊。应该快回来了吧，我们早上给峰哥打电话，现在峰哥已经知道阿诺丢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吕江其实心里也没把握，中午打电话时，感觉峰哥那边好像还有事，有点犹豫。 “如果阿诺真的是被庵沟村的人带走的，现在形势就不妙了！”张挺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吕江眼睛滴溜溜的转，一抬眼，正好对上张挺探究的的眼神，赶紧低下头。 赵亿从进来开始，就听着这三人打哑谜，不知道他们说的庵沟村的案件是什么，也不知道海关和现在的案件有什么联系，赵亿只知道张挺最后说的一句，阿诺如果真的是被庵沟村的人绑架的，现在形势很不妙。 “张队长，我们现在可以干什么？阿诺被绑架了，我们要等对方联系我们吗？”赵亿焦急的上前，赵亿感觉这三人说的并不是阿诺的事情，但是好像又是阿诺的事。 张挺又重新敲了敲桌子，刻意放慢声音强调道：“阿诺出了这么大的事，可能陈晓峰那边有什么其他安排，吕江啊，你和他再确认一下，我们刑侦队这边也好配合！” 吕江一听，赶紧回答：“我再给峰哥打个电话，把情况说一下。” 从会议室一出来，吕江就跑一边打电话了，赵亿也没心情跟着上去，赵亿不知道这些人手里到底是有多大的案件，只知道现在阿诺和萨摩耶丢失太久了，感觉没有人真正为了找到他两在努力。 老赵的电话过来时，赵亿正在手机上查庵沟村的相关消息。 “白白和阿诺有消息了吗？”老赵的语气很是着急。 赵亿像是一下找到了依靠和同盟一样。 “爸！”赵亿的声音不自觉的哽咽。 “怎么了，怎么了？”老赵听出儿子声音不对劲，第一反应就是有不好的消息。 “爸，阿诺和白白好像是被绑架的了。”赵亿吸了吸鼻涕，刚刚会议室里的谈话肯定是需要保密，但是现在赵亿太无助了，电话那头的老赵像是一个救星一样，赵亿选择性的说了一些不需要保密的，例如自己的猜测。 “绑架？”老赵的声音陡然拔高，然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压低声音问道：“我现在问哈，你不能回答的就不用回答，就回答是和不是就行。” 第83章 “嗯。”赵亿的心在老赵有条理的问话下，逐渐的又平复下来。 “绑匪找你们要钱了吗？是求财吗？” “不是！” “那就是有仇了？和警犬有仇的，那就是之前警犬参与过的案件，人家过来寻仇了？” 赵亿想了想刚刚会议室里的谈话，好像是之前的案件，虽然不知道什么案件，但起码是阿诺之前参与过的。想清楚了，赵亿回答：“是！” “那就麻烦了，我还想着要钱的话，你们警局不愿意，咱家可以出赎金呢，寻仇的话，白白和阿诺就有危险了。” 赵亿听着电话里老赵的分析，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赵亿，你听我说，我觉得第一步就是我这边赶紧联系市里所有的屠宰场还有狗肉馆，你那边看看能不能找一下阿诺来了咱们这边以后参与过的案件，看看能不能锁定对方。” 赵亿一听狗肉馆，立马心脏一紧，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爸，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赵亿看了看还在一旁打电话的吕江，重新翻出之前查到的车牌号，在网上输入了庵沟村。 阿诺和田阳不知道赵爸爸家里已经闹翻天了，大半夜的打印了一堆萨摩耶的彩色照片，没错，文印店大半夜的接到这个单子的时候也很无语，要不是因为自己老爸和赵爸爸是钓友，大家又是街坊邻居的，就冲赵爸爸这无理的要求，老板是很想把赵爸赶出去的。 “赵叔，不是钱的问题，您家的萨摩耶是白色的，没办法打印彩色，只能打黑白的。”老板试图和赵爸爸讲道理。 “怎么就不行啊，我拿出黑狗的照片，你就说不能打印彩色，现在我拿出白狗的照片，还不能打印？打印成黑白色的，那么模糊，贴外面谁能看出来？”赵爸一边据以力争，一边不断扒拉着手机里的照片，手机里全是白白，阿诺几乎没几张照片，仅有的几张还都穿着警犬服，不好拿出来打印了四处张贴，要是让大家知道丢的是警犬，赵亿估计要被处罚了。 “行了，行了，黑狗我不打印了，就打印白白，我给你找张穿着裙子的，诺，这种，穿着红色的小裙子的，给我打印100张彩色的。”赵爸把手机里的照片递过去。 “叔，您家狗走失的时候也是穿着这个红色小裙子？我帮您把下面的寻狗启示的内容也修改了吧。” “走失的时候不是，走失的时候穿的是，嗯，怎么说呢，黑色制服。哎呀，反正就看脸啊，白白的脸长的一下就能看出来。”赵爸爸不想在启示上面写白白穿警犬服。 “叔，您家萨摩耶的特点您能说一下吗？这样配合图片，大家找起来快点。” 赵爸想了想，开口描述道：“我们家白白拥有一身雪白的毛发，远远看起来就像是披着一层银色的纱衣，白白的毛发质地非常柔软光滑，就像上好的天鹅绒毛一般。白白的头是一个圆形，耳朵不大不小，耳朵上的小尖尖也是圆形，被吓到的时候，耳朵会竖起来。白白的眼睛特别亮，眼睛看起来是椭圆形，一看就特别温，而且给人一种特别聪明的感觉。白白的鼻子颜色比较深，就像一颗黑宝石一样嵌在脸上。白白的嘴巴向上翘着，时刻看起来像在微笑，白白的牙齿也很整齐。白白的脖子很修长，背部线条流畅，当然了这些被毛挡住了，大家可以能看不到。但是我们白白的四肢强壮有力，脚掌厚实且有力，脚趾之间有蹼。白白的尾巴特别的蓬松，像一把羽毛扇子，开心的时候会甩来甩去。白白……” “叔，叔，叔，打住，停！那是您有滤镜才能看出来，一般人谁能看出来这么多特点啊？您让我看着，这所有萨摩耶都长一个样子。” “认不出来？怎么可能所有萨摩耶都长一个样子？认不出来那就把下面的必有重酬改成必有重酬十万元。十万还看不出来吗，我们家白白脖子上的项圈是爱马仕，旁边常常跟着一条青黑色的狗，项圈是lv，怎么就看不出来啊？”赵爸爸也是服气了，这白白的样子和其他萨摩耶明显不一样啊。 “叔，叔，叔，能了，现在能看出来了，确实，这十万的萨摩耶，看起来确实和其他萨摩耶不一样。”老板赶紧给下面的地方修改。“还有什么需求不，叔” “有，就写，提供线索也有重谢。好心人遇到了，千万不要伤害他们。找到的萨摩耶活着才给钱，受伤了要扣钱。”赵爸想尽一切的办法在启示上展示自己对白白的重视，寄希望于绑匪或者其他人看到寻狗启示，处于酬金，能留下白白和阿诺的性命。 “叔，联系电话写谁的？”老板一边敲键盘，一边问道。 “写我的，就写萨摩耶白白的爷爷。这样他们是不是就能知道这条狗对我很重要了？” “那必须可以啊，您都写了十万元了，必须重视啊。”老板笑着调侃。 赵爸只要一想到现在白白在外面生死未料，不知道吃了什么苦头，就笑不出来。 天刚蒙蒙亮，赵爸就好找自己的一群好友，找了人开始在市里各个地方的公告栏，狗肉馆进行张贴。七拐八拐的找了屠宰场的人，找关系打听田阳和阿诺的下落。 第73章 重回养老院 从小区出来, 田阳跑到附近的包子店门口坐了一会，包子店的老板忙的没注意到田阳，不过排队买包子的人中有个姑娘, 买了两袋小笼包，走的时候把一袋小包子放到田阳面前，田阳赶紧把脑袋伸出去, 示意对方可以摸一摸。 早饭有了收获，田阳叼着装小笼包的袋子回去绿化带找阿诺。 包子热腾腾的, 吃起来很香。田阳吃了两个才看到阿诺每次咬破包子以后, 会把一半的包子放在袋子上, 然后单独的用爪子扒拉, 把包子里的馅料扒拉出来，看一会以后才吃到嘴里。 开始田阳以为是阿诺没吃过所以才会好奇, 后来剩下的三个小包子, 每次阿诺都这样, 田阳突然就意识到, 这些自己吃起来觉得很好吃的食物, 是以前阿诺不会吃的。 基地对于警犬的配餐有很严格的标准, 尤其是这种缉～毒, 搜查类的犬种。 上次喜乐去刑侦队代班，就是因为刑侦队的食堂没有单独给喜乐做饭, 所以刘畅宁愿从基地带饭过去, 中午饿着, 都不愿意让喜乐吃那些重盐重调料的食物。 田阳看了看外面的街道, 很繁华, 也很自由，但是从前天晚上出来到现在, 快两天了，阿诺没有吃过一次正常的饭。 “阿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田阳轻声问道。 阿诺扒拉小笼包的动作一停，抬头看向田阳。 “阳阳你还没回家呢？”阿诺不明白田阳怎么突然变了，前天晚上明明毫不犹豫的就跟着自己出来了，昨天一路上也是开开心心的，刚刚出去找吃的时候，也会开心的摇尾巴。 “阳阳，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我去给你找吃的吧！”阿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包子田阳不喜欢，不过确实，阿诺自己吃的也不是很喜欢，味道太重了，和平时吃的东西都不一样。 “没有！不用出去找吃的。”田阳语气坚定的拒绝。 田阳知道，只要自己语气稍微犹豫一点，可能阿诺又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出去找吃的。 现在在外面，阿诺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优势，凌厉的长相和健壮挺拔的身形，已经成了无形的枷锁，人类对于这种大型犬的恐惧让阿诺连在街上正常行走都无法做到，只能在僻静处或者绿化带里穿梭。 田阳确实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有一些未了的心愿，但是如果这些是用阿诺见不得光的生活换来的话，田阳感觉自己好像也不是非要继续下去了。 “那你是在担心赵亿吗？因为我们两个走了，赵亿受到处罚？” 田阳给阿诺的感觉一直是瞻前顾后，会考虑很多外人的感受，在基地的时候，会因为苏牧受伤，就把自己的金项圈送给苏牧。 阿诺走上前，张开嘴巴，试着把田阳的嘴巴包裹到自己的嘴巴里。 “不用担心赵亿，赵亿前天晚上发现的东西是可以立功的，不是你说了么，走之前送赵亿一个三等功。” 田阳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我只是觉得让你这样跟着我在外面吃苦～” 阿诺松开贴着田阳的爪子，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才两天功夫就变得脏兮兮的田阳，认真而又坚定的回复道:“我不觉得这是在吃苦！我只觉得好像没能让你过的开心。” “肉麻死了！”田阳笑着抱怨了一声。 后面的路田阳明显轻松了，身上有种松弛的感觉，不急不忙的和阿诺在路上走着。 有时候会因为惊险躲过一些人探究的手机镜头而在绿化带里开心的大笑。 路过市委大楼时，田阳用爪子扒开绿化带，给阿诺介绍这是自己之前工作的地方。 “我花了很长时间考上的。看了很多书才进来的。”田阳现在看着眼前的大楼已经没有以前的感觉。 第84章 “阳阳你真厉害！”阿诺由衷的夸奖，在这么高的楼里工作的田阳，现在和自己躲在马路上的绿化带里，阿诺有种失真的感觉。 阿诺的无脑夸让田阳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不厉害，我不想那些人一样那么容易就考上了，我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才能和那些人一起来到这里工作。”田阳有点感慨。 “阳阳你很厉害。”阿诺听不得田阳这样否定自己，努力回想田阳比别人厉害的地方。 “阳阳你能变成狗，他们都不能！”阿诺认真的夸道。 “噗呲”田阳直接给逗笑了，“阿诺你这算什么夸奖啊？” 笑了一会，田阳突然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和阿诺说过自己以前是人的事，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阿诺说一些人类的事，阿诺就能很快的接受。 “阿诺，我和你说过我以前是人吗？” 阿诺歪头看了看田阳“没有啊，但是我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田阳有点诧异。 “我闻到你的气味了。”阿诺说着凑近田阳，把头埋进田阳的脖颈，深深的吸了口气。 田阳觉得脖颈处有点痒，甩了甩身上的毛。 “我的气味？在庵沟村？” 说完田阳自己也觉得不对，在庵沟村的时候，自己已经变成狗好几天了，如果那时候闻到气味，也应该是狗的气味。 田阳又想了想，突然想到之前那个离奇的梦，梦里自己在养老院当志愿者时，突然出现的陈晓峰和阿诺，田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在自己的记忆里，确实是有养老院志愿服务这回事，但是田阳其实不记得里面的男人是不是陈晓峰，更别提那天溜的狗是不是阿诺。 “是养老院？”田阳疑惑的问道。 “养老院！嗯，养老院阳阳你记起来了？”阿诺的语气都有点上扬了，田阳来到基地的时候，阿诺试着说过好几句当时田阳在养老院说过的话，但是当时田阳都没什么反应，阿诺当时其实是有点失望的，那么美好的回忆只有自己一只狗记得。 “真的是养老院啊！”田阳现在回忆起养老院，还是模模糊糊的样子，甚至还没有梦里清晰。“养老院见了一次，然后庵沟村你就认出我来了？” 田阳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离奇，就算阿诺的鼻子很厉害，也不至于就见了一面，自己都变成狗了，阿诺还能闻出自己的气味吧。 “还有一次，在机场，阳阳你记得吗？”阿诺试探的问道，不过问完以后看田阳完全迷茫的样子，就知道田阳根本不记得。 “唉！”阿诺不由得叹了口气。 田阳完全不知道阿诺说的机场是什么时候，这是一段完全没有的记忆。 但是阿诺的失落是摆在脸上的，田阳赶紧弥补，“阿诺，我不是故意忘记的，我，我，我那段时间吃了很多药，很多事情都不记得的，我，我，我们去见面的地方看看，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可以吗？我不认识路，我是和陈晓峰一起坐车去的，没有在路上做标记。”这也是阿诺最近头疼的一件事，出发前想的很好，觉得出来以后可以和一路上的狗打听一下，去庵沟村田阳的家里一趟，但是出来以后，才发现现实中的情况和自己想的根本不一样。 “我认识啊！”田阳昂着脑袋说道。“你忘记我以前是人啊，我认识路的，去哪我都能找到路的。” 有了前进的目标，接下来的路程就快了很多，田阳凭借着以前去养老院的记忆，还有路上的路牌指示，带着阿诺一路上前。 见过阿诺的养老院是田阳唯一去过的一个，修在半山腰上，外面石头摞了老高，第一次来的时候，现在外面只觉得里面的老人可怜，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后来进去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里面很大，花园，湖泊，树木，随处散步的老人，比老人还多的工作人员，当时的田阳只感觉到这个地方很是安静。 找到养老院的大门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养老院的大门口彩色的灯已经亮了。 这里就来过一次，而且是用正规的理由进来的，所以这次田阳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些猫洞狗洞让自己和阿诺钻进去。 两狗就这样站在大门前，看着一闪一闪的灯傻乐。 “咱两像不像傻子，跑了一天，来人家大门口看彩灯。”田阳乐呵呵的说道。 “阳阳你不傻。” “嗯，我不傻，你是傻子！” 虽然是又累又饿的，但是难得有这样的时间，田阳都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里面的保安拿着手电筒出来时，田阳还不确定他们是来找自己和阿诺的，直到这群人直直的走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停住。 “阳阳起来去草丛里。”阿诺快速做出判断。 田阳也迅速转身跟着阿诺藏进后面的草从。 “我说我没看错吧，这两只狗身上就是穿着警犬的衣服。”保安看到狗跑走了，用手电筒远远的照了照。 “是警犬吧？感觉看起来像狼青啊？是陈老那只狗吗？”两人讨论着往草丛的方向走了走。 “把门漏个缝，陈老的狗自己会进来，走吧走吧。”两人在草里没看到狗的踪迹，打着手电又回去了，这次回去，门口的自动门没关严实，留了一条老大的缝。 田阳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这种时候，田阳总是本能的依靠阿诺。 “走，我们进去。”阿诺看着田阳脏兮兮的毛，还有风中蜷缩的身体，当即下了决定。 进门的时候，田阳跟在阿诺背后还很紧张，怕走半截，自动门突然关上，也怕进去以后保安突然冲出来。 不过好在一切都很顺利，阿诺好像对这里很熟悉，进来以后也没走小路，直接沿着大路往里走。 夜晚的养老院大路上是明亮的路灯，路上没什么人，阿诺在前面跑着，路灯把阿诺的身影拉了很长，田阳紧紧的跟在阿诺的背后。 跑到一处明亮的小独栋的房子前，阿诺停了下来，看着房子里的灯光，像是思考什么。 “阿诺，我们找个避风的角落就行了，去房子里会被赶出来的吧？”田阳看着房子周围都没有其他建筑，里面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出于安全考虑，田阳不想为了一口吃的，或者一处住的，就冒险进去陌生的房子。 “不会！”阿诺信誓旦旦的回道，说罢便朝着屋子的门跑去。 门是关着的，阿诺对着门口见了几声，没一会就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门里是一个中年妇女，系着围裙，头发梳的利落，看到门口的狗，退了几步，让开让阿诺进去。 田阳傻乎乎的跟着阿诺进去，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人愿意给阿诺开门。 “阳阳你在这里等会。我上去找人。”阿诺安顿了田阳在楼下的客厅里待着，自己三步并作两步沿着楼梯跑上去。 田阳看着偌大的客厅，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进来了，现在的田阳像是突然闯进童话王国的灰姑娘一样，看着屋里暗色纹路的地毯，红木家具，侧面厨房的人端着盘子路过田阳时，田阳心虚的低下了头盯着脚尖，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好像嘴里的魔法生效了，来来往往的人都仿佛田阳不存在一样。 这家人好像准备吃晚饭了，田阳看到不断的有人端着盘子出来，又拿着东西进去。 每当有人过来，田阳就心虚的低头，慢慢的看到自己的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黑乎乎的，田阳抬起前爪，看了看爪子下面，不知道踩到什么了，爪子噗缝好像沾了东西，田阳试了试抖动爪子都没能抖下来，再看自己站着的地方，一个黑色的梅花印和米白色的瓷砖形成鲜明的对比，田阳心虚的把自己的爪子重新盖在梅花印上，好像这样就能遮住。 田阳把地上的黑爪印遮住以后，还心虚的环顾四周担心被人发现，一转头，和楼梯下面一双黑亮的眼睛对了个正着，田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楼梯下的黑影突然一动，下一瞬间，黑影已经扑到眼前。 田阳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黑影扑的压在地上。 但是也就是压在地上，上方的黑影没有采取下一步的措施，就这样用前爪子压制着田阳的身体。 田阳费力的抬起头向上看去，黑影背着光，在头顶的水晶灯的恍惚下，田阳对着黑影喃喃的喊出：“阿诺？” 田阳不知道阿诺在玩什么游戏，把自己带到这个陌生的屋子里，自己跑的不见了，留自己一狗在下面尴尬。 然后又趁自己不注意，从暗处扑出来吓自己一跳。 “阿诺，别玩了，你吓到我了。”田阳挣扎了一下，眼光看向压制着自己的爪子。 不是阿诺的爪子！ 田阳呆愣楞的看着和阿诺完全不同颜色的爪子，缓缓的抬头，盯着上方的狗。 不是阿诺！ 第74章 公的和公的亲嘴。 第85章 田阳感觉到压在自己胸腔处的爪子逐渐使力, 挤压胸腔内部的空气越来越少，本能的反应是咳嗽，但是爪子压着咳嗽都咳不起来。 “你不是阿诺～”田阳费尽气力说了一声, 想要反抗，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找不到机会。 田阳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背过气了, 突然从侧面冲过来一道黑影，直直的撞到踩着自己的狗身上。 身上那只狗好像早有准备, 顺着撞击的力道, 向前滚去, 一个反身直接压制在后面的狗背上。 后面的狗也不甘示弱, 直接扭转脖子一口咬在那只黑狗的前爪子上。 一只咬着前爪子，一只咬着后脖子, 谁也不肯送口, 两只狗扭打着一路从客厅打到门口, 又翻转到厨房旁边。 田阳缓过劲了, 这才站起来, 焦急的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只狗。 两只狗同时出现, 田阳这才发现阿诺和那只黑狗其实不像, 阿诺背上的毛发是黑色带点狼青色，四只爪子的颜色和背部相差不多, 而另外一只狗也是背部纯黑, 反倒是两只前爪子带点黄色。 田阳看着阿诺和这只陌生的狗僵持, 自己就是找不到机会上前帮忙, 着急的在旁边团团转。 眼看着那只黑狗的牙齿在阿诺的脖颈处越刺越深, 田阳也来不及将就什么战术，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想要撞开那只黑狗。 黑狗反应很快, 不顾自己被咬着的爪子，完全没有放开嘴巴，伸出另外一只前爪向侧面如果拉个的田阳抓去。 田阳感觉脸上一疼，根本来不及思考，顺势咬住那只抓向自己的爪子。 “哒哒哒……”有东西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有人从楼上下来了，但是田阳没有时间去顾及后面的人，只能先解决眼前的困境，这只黑狗两只爪子都被自己和阿诺咬住了，还是不肯松开咬着阿诺的嘴巴。 一根檀墨色的拐棍敲过来的时候，身下的黑狗突然松开咬着阿诺脖子的嘴巴，于此同时阿诺也松开咬着黑狗爪子的嘴巴。只有田阳没反应过来，嘴巴一直没有松开。 拐棍在三只狗之间扒拉了两下，最后敲在了田阳的背上。 “还不松口？要造反了？” 田阳叼着黑狗的爪子转头看向打自己的人，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穿的板板正正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嘴角的法令纹很深，整个人非常严肃。 田阳最怕碰到这样的人物，当时在单位是很多领导就是这样，像是可以把人看穿了一样，田阳本能的向后瑟缩了一下，嘴巴顺势抿的更紧。 一旁的黑狗感觉到爪子上的力道加重，皱了一下脸没有反击，反而是就势卧倒，对着老人“呜呜呜”叫了两声。 田阳直接给干懵圈了，刚刚这黏黏糊糊的“呜呜呜”的声音真的是身边这条黑狗发出的吗？ “呜呜呜，爷爷你看，他打我，疼！”黑狗卧倒在地上，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老人开始告状。 田阳一整个目瞪口呆，嘴巴一张，嘴里的狗腿子掉了下来，黑狗爪子自由了，立马翻身站起来蹭向老人的腿，“爷爷，呜呜呜，我疼！” “你说的是我的词。”田阳弱弱的开口。 阿诺在黑狗跑去撒娇的时候就挨过来，检查田阳的伤口，田阳的脸上有条浅浅的红道子，里面有血丝渗出，这种伤口看起来恐怖，其实不严重，显得整个狗头可怜兮兮的。 “你还告状？你自己看看人家都被你抓破相了。”老人用拐杖在黑狗身上敲了敲，动作大，但是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收了力，几乎就是轻轻的蹭了一下。 田阳看老人和稀泥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刚刚用拐杖既打了自己，又打了黑狗，但是田阳知道，这力度和挠痒痒没啥区别。 黑狗从老人下楼以后就亦步亦趋的跟在老人的脚边，等到老人在沙发上坐下，黑狗也顺势卧在老人脚边的地毯上，乖巧的像猫咪一样。 阿诺已经开始用舌头帮田阳被划破的脸消毒，田阳甩了甩头，瞪着那只现在表现格外乖巧的黑狗，“他是谁？” 阿诺看了地上的黑狗一样，回道：“阿信。” 厨房的人出来端着一盘不知道什么东西，给老人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老人随手从盘子里拿出一块，喂到脚边的黑狗嘴巴里。 又拿出一块，对着阿诺和田阳的方向，“啧啧啧”，阿诺直接就往老人的方向走去，过去叼过老人手里的东西，正准备吃，转头看了一眼还楞在原地的田阳，便转身回来，把嘴里叼着的东西喂到田阳嘴边。 阿诺的意思很明显，这东西可以吃，不过既然田阳不想过去老人身边，阿诺不介意把自己的那份拿过来喂给田阳。 阿信吃着嘴里的牛肉干，看着阿诺带回来的这只白色萨摩耶像个犟种一样，站在老远的地方，等着阿诺一口一口的把牛肉干叼过去投喂。 “切！”阿信白了那只白毛一眼，就脸上一道伤口，阿信确定自己根本没有下狠爪，也不知道这只白毛做作的是想要拿捏谁。 阿诺用后爪撑地，把自己的两只前爪搭在老人的膝盖上，给老人展示自己爪子上的伤口。 老人果然心疼了，用手摸了摸阿信的爪子，吩咐一旁跟着的人叫宠物医生过来看看伤口。 比宠物医生来的更早的是厨房的厨师，从厨房端出几道菜，然后熟练的餐厅的一角摆了三个盆，然后开始放狗粮，拆牛奶，往三个盆里放水果，鱼油，骨头，肉块…… “去吃东西吧，小可怜们。”老人开始吃饭后，厨师开始张罗着带着三只狗进食。 田阳还处于迷糊状态，不懂为什么在这里会这么自然的给自己和阿诺准备食物，但是看着阿诺没有丝毫戒心，田阳也跟着阿诺上前。 食物很是可口，和基地的食物相比不相上下，就连牛奶的口味都和陈晓峰在基地拌狗粮的牛奶牌子一样。 两天的流浪虽说也没有怎么饿肚子，但是其实也一直没有吃饱过，尤其是今天，除了早上吃过的包子，一整天几乎可以说是没吃也没喝，所以这一餐，田阳吃的格外珍惜。 平时在基地挑剔的鱼油，田阳也吃掉了。 吃饱喝足以后，田阳才开始思考眼前的一切，在养老院里，阿诺还熟悉的老人，甚至带着自己上门混吃混喝，而且老人对阿诺也是很熟悉。田阳想了想最大的可能性，转头问阿诺：“他是陈晓峰的爷爷吗？” 阿诺觉得田阳的问题很奇怪。 “阳阳，你不认识吗？上次我来的时候，你不是和爷爷在一起吗？” 田阳重新审视老人的脸，还是觉得很陌生，一点熟悉感都没有，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田阳想的是，原来自己夏天过来做志愿者的时候，就已经病的这么严重了啊，完全不关心周围的事物和人物，在自己的情绪里作茧自缚。 “我忘记了。”田阳承认自己的记忆缺失，不过现在再看这位老人，举手投足之间，上位者的威严展示的淋漓尽致。 阿诺上午还因为田阳忘记和自己的第一次见面而难过，现在看到田阳不记得当时和自己一样是人类的爷爷，却能记得当时是狗狗的自己，阿诺又重新感觉自己对于田阳是与众不同的。 “你也见过阿信的，阳阳你还记得吗？”话虽说的敞亮，但是问出这句话时，阿诺忍不住的蜷缩起爪子，期待又紧张的等着田阳的回复。 “嗯？”田阳惊讶的睁大眼睛，完全没有印象，要不是阿诺一般不说谎，田阳都要怀疑阿诺是在骗自己玩呢，田阳的印象中，除了那次养老院，自己好像就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狗的。 田阳的反应取悦了阿诺，阿诺开心的摇晃着尾巴，也不解释哪里见过，只是重复说了两次：“没事，那不重要了。嗯，没事，想不起来也不重要，反正是无关紧要的狗。” 阿信吃完以后，又想回到老人的身边，结果半路被人拦住了，那人也不抱不碰阿信，只是引导着阿信往洗澡的地方走。 阿诺和田阳也被指引着往浴室走去，去了浴室，有一个很大的浴缸，还有淋浴的喷头，这次阿诺和黑狗倒是相安无事，阿诺一进去，就帮田阳抢占了浴缸，但是阿信也没有去争夺的动作，就直接去了淋浴区，乖乖的蹲在下上，等着洗澡。 这个家里应该是经常给狗洗澡的，起码这个浴室里面，狗狗洗澡用的东西一应俱全，先简单冲洗，然后用沐浴露清洁皮肤和毛发，驱虫，护理，然后用香波再洗一次，田阳因为毛发很长，洗澡的步骤和阿诺阿信又不一样，会涂抹狗狗专用的护毛素。 这边负责洗澡的这两人好像很专业，竟然还会用面前帮忙出掉眼角的眼屎，还有耳朵里的污垢，洗澡的步骤、手法和之前赵爸爸带去的宠物店如出一辙。 阿信洗完身上还没吹干，就跑出去了，剩下浴室里面阿诺陪着田阳吹毛。 田阳舒服的都快睡着了，终于吹风机的声音停了，身上的毛也算是吹干了。 第86章 这次洗澡，阿诺和田阳身上穿着的警犬服被脱下来干洗，田阳放在警犬服兜兜里的钢笔也被贴心的拿出来，放置在一旁。 田阳享受了如此妥帖的服务，早已舒服的不行，一出浴室门，迎面撞上坐在不远处等着的老人，那只黑狗一脸无辜的趴坐在老人的腿边。 这只抢词的黑狗又来了。田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自己在里面洗澡的时候，这黑狗早早的出来，又在老人身边给自己和阿诺上了多少眼药。 这也就得亏是语言不通，老人不知道这狗在说什么，但是还是架不住这黑狗的表情过于丰富，时刻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这个阿信一直是这样吗？”田阳斟酌了一下用词，实在找不到一个温和的词语。“嗯，一直这么做作吗？” 阿诺还没有回答，沙发上的老人已经招呼阿诺过去了，田阳跟着走到一半，在地毯处停了下来，站在地毯外面，没有进去。 老人身后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上前帮阿诺检查身体，检查到阿诺脖子后面的伤口时，用手电照了看了看，和老人说没事，然后拿出一个喷雾状的，挡住阿诺的头，对着伤口喷了一下。 田阳没有进地毯，那医生便过来帮田阳检查，一旁洗澡的人给白大褂指出田阳受伤的伤口，在脸上，浅浅的一道，没法用喷雾上药，医生用棉签沾上药粉，沿着伤口的走势帮田阳抹药。 田阳听话的闭着眼睛让医生上药。 上完药，医生又反复夸了夸，三只狗都很听话，很聪明，乖乖的配合上药。 老人可能很喜欢听医生这样夸奖，开心的笑着。 “不仅聪明听话，还认人呢，昨天我孙子才打电话说他的狗丢了，从我这借了一堆的人去找狗，结果，哎，今天晚上突然跑回我这了，三四十公里，走了两天，硬生生自己走过来。”老人说着，弯腰摸阿诺的脑袋，阿诺就这样直愣愣的坐卧在原地，也不说上前腻歪，反倒是一旁的阿信不干了，看着老人摸阿诺，立马撒娇打滚，直接就在地毯上翻滚起来了。 老人看到阿信撒娇，立马就把手放到阿信的脑袋上，怜爱的摸着。“怎么？不能摸别的狗？就摸你一个？你怎么这么霸道啊！” 嘴里说着霸道，但是手上还是顺着身体帮阿信梳毛，没有语气里的一丝丝嫌弃。 “阿诺才不像你一样呢，阿诺是男子汉……” 田阳忍着冲动叫了阿诺一声，阿诺终于把放在老人和阿信身上的目光移到田阳身上。 “阿诺，过来！” 阿诺走过来时，眼神里还有一点点落寞，田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只觉得心疼不已。 田阳学着阿诺之前的动作，先是用舌头舔了两次阿诺的脸以示安慰，紧接着又学着阿诺之前的动作，长大自己嘴巴，一口咬住阿诺的嘴巴，把阿诺的嘴巴包裹进去。 一旁享受着主人亲昵动作的阿信，一转头正好看到那只叫阳阳的白色萨摩耶正张大嘴巴咬着阿诺的嘴巴，那只萨摩耶的动作极其不熟练，笨拙的张大嘴巴试图包裹阿诺的嘴巴，但是受制于体型差异，也只能将将的包裹住阿诺嘴巴的前半部分。 “这个疯狂的世界怎么了，公的和公的亲嘴都一点不避着点单身狗了吗？” 第75章 故地重游！ 阿诺一整个呆住了, 四只爪子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觉得全身发软，口鼻之间全是田阳的气味。 不过田阳咬嘴巴的动作很短暂,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放开阿诺的嘴巴，可能是嘴巴张开的大，且持续了有一会时间, 阿诺看到田阳放开自己的嘴巴以后，吸了吸自己嘴巴上的口水, 顺势伸出舌头快速的舔了舔嘴巴周围。 阿诺看着田阳的动作, 不由的跟着田阳咽了咽口水。 “阿诺, 他们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田阳振振有词的说道。 阿诺不知道田阳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听完以后, 脑子里像浆糊一样, 越发晕乎了…… 田阳则是看着阿诺呆傻的样子, 以为阿诺被自己的话感动了, 田阳自从自己走出抑郁的阴霾后, 就对身边的人和狗的心理状态极为关注。 吃饱喝足还上了药, 晚上睡觉时还能睡在温暖房子的地毯上, 田阳忍着困意靠近阿诺，迷迷糊糊间还把爪子搭在阿诺的背上, 想要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告诉阿诺, 哪怕黑狗使了一些手段, 让老人没有偏爱阿诺, 但是自己永远在阿诺身边。 可是田阳实在太困了, 还没想好和阿诺说点啥，自己先睡着了。 早上田阳起来时, 发现阿诺罕见的还在睡懒觉，考虑到可能是这几天流浪累着，田阳也没有把阿诺叫醒，经过一夜，外面竟然薄薄的下了一层雪。 田阳小心的避开阿诺的爪子，起身站在客厅的大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雪花飘落。 田阳庆幸，昨天自己和阿诺找到了陈晓峰爷爷的房子，不然昨晚下雪的时候，就要在外面流浪了。 “你为什么不去看着阿诺睡觉？”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田阳惊慌的转身退了两步，经过昨天的风波，田阳现在对这只叫阿信的黑狗怵的慌，昨晚被遏住脖子的感觉还没忘记，再加上这只黑狗真的是能文能武，能曲能伸，不仅能打，还能撒娇，田阳本能的想离阿信远一点。 田阳没有回答阿信的问题，直接倒退着回到阿诺身边，在阿诺不远处趴下。 田阳一走，阿信疑惑的看着地毯上趴着的阿诺和田阳，这两只狗明明看起来相互独立，但是不管什么时候看过去，又总给阿信一种他两在相互依靠的感觉。 昨晚阿信中途醒来两次，每次都能看到阿诺在盯着已经睡着的田阳，时而苦恼时而微笑，阿信不太懂，田阳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会让阿诺变的这么奇怪。 搞不懂，阿信摇了摇脑袋，看着厨房的人端着狗粮和饭盆出来，阿信第一时间上前吃饭，今天外面下雪了，阿信醒来很早，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看看，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恶劣的天气总会催生一些胆子大的狗来自己的地盘挑衅，阿信着急出去巡视领地。 果然阿信这边狼吞虎咽的吃完早饭，就一个劲的用爪子挠门，陈晓峰的爷爷早起已经在一楼溜达了一圈，看到阿信的样子，指挥身后跟着的人给阿信开门。 门一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阿信在门开了一条缝的时候就挤了出去，出去也没在院子里玩雪，一路顺着养老院的主干道，一会功夫就跑的没影了。 阿诺可能真的累着了，快中午的时候才迷迷瞪瞪的起来，起来以后正好看到旁边趴着的田阳，田阳的脸对着窗户的方向，阿诺看了田阳一会，这才起来扑到田阳的背上。 和田阳打闹了半天，两狗去了个大中午的早饭，田阳也有点想出去玩了。 学着刚刚阿信的办法，田阳只是小心的把爪子搭到门上，房里的人就过来给田阳把门打开了。 养老院的主干道上雪已经清扫玩了，但是也没有老人在这个时节出来外面溜达，其他的工作人员也都是随着照顾的老人在屋里工作，所以偌大的养老院竟然没什么人在活动。 除了主干道外的其他小路，草地，绿化带，湖边的雪都是保持原样，上面连个脚印都没有。 田阳不忍心上前破坏，还在路边犹豫，一边的阿诺早已一下跳进去，在雪地了跑了几圈狗，又原地打了几个滚。 现在也没什么忍心不忍心了，田阳无奈的走了进去，和阿诺这个破坏狂一起在雪地里翻滚。 小跑的路过湖边时，阿诺突然停下，指着一块被雪覆盖的石头问田阳:“阳阳，你看，你当时就是坐在这里，我来了以后，你牵着我出去玩的。” 田阳看着那块凸出来的石头，没有熟悉感，但是阿诺亮晶晶的眼睛，让田阳不忍心破坏。 “那你当时怎么就同意跟我走的？你不是警犬吗？你不是该只听陈晓峰的话吗？你这业务能力不行啊！”田阳揶揄的打趣阿诺。 阿诺嘟囔了一句话，田阳没听清，重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这次阿诺说的清晰了，“我当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诺总是能在无意间给田阳带来一些感动，例如现在。 当时自己以为只是普通的一次遛狗，甚至在遛狗的时候还有点不情不愿，可是当时的自己不知道的是，那次自己以为普通的遛狗，已经是阿诺放下自己的专业性，第一次违反了训犬员的指令才换来的。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有只小狗只是因为和自己意外的见面，就能满心欢喜。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这样一只小狗放在心上想着。 “阳阳你给我吃了火腿你记得吗？但是你说不能吃猫条呢。”阿诺直到现在说起当时和田阳相关的事还是记忆尤新。 “阳阳，我告诉你哦，你是来这边以后，第一个认出我是昆明犬的人哦！”阿诺说起这个事的时候还是会很开心，哪怕已经过去半年了，这半年里，因为警犬大赛上夺冠，几次协助破案，侦破机场毒～品案，甚至咬伤嫌疑犯上了新闻，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原来这只长的像德牧的警犬不是德牧，而是昆明犬，昆明犬也不是什么野生品种，是经过长期选种以后，培育出来的完全可以媲美德牧的一种犬种。 第87章 基地的人，刑侦队的人，海关的人，甚至普通警察局的人都不会再把自己认错成德牧了，自己用实力教会了身边的人如何去辨认昆明犬。 但是阿诺最欢喜的还是夏天的那个午后，田阳拉着自己跑了几圈以后，坐在树荫下和自己商量休息的事。 “你是昆明犬对不对，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的，咱们休息一会吧，天太热了，跑下去会中暑的，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喂你吃好吃的。”田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红扑扑的，可能是热的，也可能是刚刚跑的，但是不管脸色多红润，田阳的嘴唇始终是发白的。 阿诺跟着陈晓峰来到这边以后，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准确叫出自己的犬种，而且这个人是自己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一个人。 当时的阿诺直接把爪子搭在田阳的手上，表示自己能听懂了，又担心田阳没看懂，立即原地卧下，表示自己同意休息。 田阳在随身背着的包里翻找了很久，找到几根火腿肠。 阿诺记得那天田阳说了很多话，有的阿诺能听懂，有的阿诺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唯一记忆深刻的就是田阳自言自语了很久以后，突然低头抱住自己，当时的阿诺只顾着开心和激动，后来回去基地以后，阿诺再想起田阳的这个拥抱，才品出来，这个拥抱好像不是一个开心的拥抱。 因为当时田阳抱着自己时候，说的是：“好羡慕你啊，如果我也变成像你一样的一条狗该多好啊！” 后来在庵沟村，第三次见到田阳时，田阳就真的变成了一条狗！ 第76章 毛色不同，不必强融！ 晚饭的时候, 陈晓峰的爷爷让人在养老院的院子里叫狗回去吃饭。 远远的就能听到喊声，“阿信，阿诺, 阿诺，阿信，回来吃饭了！” 那只叫阿信的黑狗不知道跑哪里了, 反正田阳和阿诺在外面溜达一上午，养老院绕了一圈了, 没有看到阿信的身影。 叫吃饭的人好像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 声音开始是越来越近, 后来是越来越远, 就在主干道上叫了几声，也没进来里面仔细找。 “陈诺, 陈信, 啧啧啧, 回来吃饭了。” 声音越来越远, 直至听不清楚。 “诚信、承诺。你们两个名字倒是挺配的！”田阳听了半天, 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阳阳, 他们肯定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所以才不叫你的。”阿诺也听到了外面的叫声，但是一直没有叫阳阳, 阿诺也就没有吱声。 “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田阳气不打一处来, 气阿诺的榆木脑袋, 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但是更气的是, 自己突然发现，原来阿诺也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过去, 一些从来没听阿诺提起过的过去。 田阳没再往下说，田阳总觉得追问的多了，给人一种咄咄逼狗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田阳无形中感觉到压力。 尽管没有叫田阳回来吃饭，但是回到陈晓峰爷爷的房子时，靠近厨房的地板上赫然摆着三个一模一样的饭盆，很明显是早已给田阳也准备好了。 阿诺抓住这个机会宽慰田阳：“你看，陈爷爷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田阳现在其实已经无所谓这些了，心思不像以前一样敏感，过于关注自我，田阳现在想的是其他事，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听到阿诺主动关心时的开心，所以田阳并没有出口纠正。 那只叫阿信的黑狗没有回来吃晚饭，晚上田阳和阿诺都准备休息的时候，才听到门口爪子扒拉门的声音，有人上前打开门以后，早早出门的阿信快速的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先是看了看周围，看到老人不在，在屋里滚了一圈以后，在屋里转圈的巡逻，不过巡逻的时候，倒是刻意避开了阿诺和田阳在的角落。 大概是确定了自己的领域没有其他狗来侵犯过，阿信这才去厨房门口开始进食。 开始田阳还不知道阿信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只看到阿信时不时的屋里各个角落闻，在有的角落还用脑袋和屁股去蹭了蹭，田阳从来没有见过基地其他的警犬有这个类似的动作，包括阿诺，好像也不会这样。 “他这是在做什么？” 阿诺好像对于阿信的这个动作很是嗤之以鼻，看了一眼便转回来：“巡逻，标记呗，跟野狗一样！” “他的腿怎么了？走路有点奇怪啊？”田阳发现阿信走路，前爪子有点一高一低的。 “腿断了！”阿诺说话的语气有点冲，田阳还以为阿诺说阿信腿断了是在开玩笑。 观察了半天以后，田阳发现阿信的腿确实是有点问题，但是因为阿信过于灵活，所以看起来感觉腿部的缺陷对活动不影响。 “你们？是以前就认识吗？”田阳问的有点犹豫，问完以后又赶紧找补了一句:“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 阿诺倒是没想那么多，单纯的以为田阳就是好奇，田阳以前不是狗狗，所以日常对很多事情都很好奇，阿诺不介意随时满足田阳的好奇心。 “认识，从小就认识，一生下来，我们就在一起。”阿诺只是在称述客观的事实。 “哦！”田阳的心情有点低落，突然就不那么好奇了。 阿诺没注意到，还在一旁解释:“我们是在同一个基地出生的，当时出生的小狗有很多，我和阿信是一起被陈晓峰挑走的。” “哦！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啊！”田阳承认自己有点酸的成分在里面，和自己玩的好的兄弟，突然知道对方还有个一起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铁磁，心里真的是有点酸酸的感觉。 “兄弟？”阿诺歪头看着田阳，好像对田阳的用词不是很理解。 “哦！携手并肩的战友？”田阳的语气越发酸了，田阳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战友？嗯，也算是吧！”阿诺总觉得这词有点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奇怪了，阿诺也说不出来。 “我困了，我不想听了！”田阳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趴下，用前爪子捂住耳朵。 “哦。” 田阳的反常行为阿诺倒是也没太在意，这几天一直奔走，田阳以前没有这么长时间的走过路，自然会感觉到累。 田阳一只狗把耳朵捂住，头埋进地毯了，过了许久，感觉快喘不上气了，而身边的阿诺却是“哦”过以后，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田阳懊恼的抬起头，一看阿诺正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田阳顺着阿诺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前面餐桌椅子旁卧着的阿信，阿信正在给自己舔毛，不得不说，阿信的身姿看起来确实是好看，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的肌肉线条都很流畅，四肢修长，毛色黑到发亮，四只爪子上颜色不同的毛发中和了整体的黑，显得整个狗都与众不同。 田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色的毛发很长，只是一天没有打理，毛发就不是那么蓬松了。毛发太长，把身体线条都盖住了，整个身体圆滚滚的，当然田阳自己也知道，没有线条不是毛发的原因，哪怕把毛都剃掉了，自己也没有对面阿信的身材。 阿诺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对面，像是在看阿信，又像是通过看阿信在想些什么事情。 “你在想什么？” “嗯？”阿诺这才回神，看着田阳解释道：“我在想，当时我和阿信从昆明到这里时，是坐的飞机，当时我感觉自己坐了好久好久，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从昆明到这里，飞机只需要两个多小时就来了，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就来了。” 阿诺越说，田阳的脸色越黑。 等到阿诺说完这一堆话，转头看田阳时，才发现田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叼着一旁放着的小毯子，费力的往沙发的另外一边扯。 “阳阳你去哪？你不和我睡一块了？”阿诺看着田阳的动作，不懂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田阳突然就要离开自己睡其他地方了。 “哼，不睡了，不敢睡。毛色不同，不敢强融。我们白毛的狗狗也没和你们黑毛的一起长大，一起训练，一起坐飞机，自然也不能一起睡觉了。” 田阳扯着毯子去了另外一边时，脑子里想的还是阿诺的话。 原来不仅仅是一起长大，一起训练的关系啊。还被同一个训犬员挑选出来，可能还一起执行过任务，然后一起跟着训犬员坐飞机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 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一只跟了陈晓峰去了基地，一只跟着陈晓峰的爷爷留在养老院。 可能还和阿信不正常的前肢有关系吧，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才会变得像现在一样，两狗隔着客厅谁也不搭理谁。 田阳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着，尽管一直在暗示自己，不要再想阿诺和阿信之间的事了，但是脑子就是不停的想。 阿诺也没睡好，不过阿诺想的不是阿信，而是陈晓峰，听说陈晓峰去昆明了，如果三天的时间，赵亿和吕江都没找到自己和田阳的话，那陈晓峰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而且现在住的是陈晓峰爷爷的房子，如果今天陈爷爷和陈晓峰说过自己和田阳的情况的话，阿诺估摸着如果坐飞机才两个多小时的话，用不着半天时间，可能明天下午陈晓峰就会出现在这里，留给自己和田阳单独出去玩的时间不多了！ 第88章 田阳这边没睡觉，赵亿那边也没睡着，三天三夜了，阿诺和萨摩耶没有任何消息，寻狗启示贴了，打过电话了核实真假的人多，但是真正提供线索的人少，甚至有人牵着自家的萨摩耶过来找赵爸爸，无一例外的被赵爸爸一眼看穿了。 赵亿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虽然吕江和刑侦队的人谁也没有告诉赵亿这个袁永强到底是谁，但是赵亿还是从他们的表情和谈话中猜测出来，这个人后面可能是牵涉了其他的案子，现在刑侦队的人应该是不想动手，可能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但是赵亿实在没有刑侦队那样的耐心，什么放长线，什么钓大鱼，你们刑侦队钓鱼为什么非得把阿诺和萨摩耶放鱼饵呢？ 申请了两天的休假，赵亿直接根据自己查到的东西，开车来到庵沟村。 去的时候，赵亿还想着伪装一下，和狗肉店的老板学了几句行话，来到村里找了两户人家，询问村里这两天有没有狗过来，或者有没有谁家卖狗肉？ 赵亿想的很理想，通过卖狗肉伪装一下，结果没想到刚去第一家就被搓破伪装。 “你不是附近村的吧？”第一户的大姐上下打量着赵亿，怀疑的眼神盯的赵亿差点露馅。 “还是姐你的眼睛厉害，一眼就看穿我了，我确实不是附近的，但是有人告诉我们，咱们村这边收狗肉容易，我这才来了。”赵亿尽量学着狗肉店的人，弯腰谦卑的和人搭话。 “那他是骗你的吧，这方圆几里，谁不知道，我们村多少年不让养狗了，多少年没人来我们这收狗肉了！”大姐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关上大门，像是一点也不想听赵亿再说话。 “不是姐，我咋听说这村里最近带回来两条狗啊？”赵亿一边后退，一边还想从这人嘴里套出点其他的，顺便用脚卡在门缝里，手在兜里摸出一盒软中华，顺着门缝塞进去。 门里的大姐听到赵亿的话，关门的动作一顿，警惕的看着赵亿的脸，再看看赵亿手里的烟。 “狗？狼也没用，来了我们这，狼都得变成羊！”说罢一把夺过赵亿手里的烟，直接关门。 赵亿被对方关门的动作逼的一直向后退，最后“嘭”的一声被对方关在门外。 第77章 忍住，不能在情敌面前哭 尽管一晚上三只狗谁也没有睡好, 但是早上起来的时候，三只狗都默契的谁也没说话。 阿信吃完早饭就开始扒拉门，跟到点着急去上班一样, 屋里的人也习惯了，过去打开门放阿信出去。 阿信一走，阿诺就带着田阳也一起出门了。田阳本意是不太想出来的, 昨天下雪还好点，出门可以玩一玩, 但是昨晚雪已经停了, 今天太阳还挺好, 要开始化雪了, 秉着下雪不冷化雪冷的原则，田阳本能的觉得今天外面应该会很冷。 除了外面冷以外,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化雪的时候, 地上比较脏, 田阳怕出去弄脏自己的毛。 但是拗不过阿诺的狗狗眼, 田阳最终还是跟着阿诺出来了。 外面的情况果然和田阳预想的一样, 昨天堆在道路两侧的积雪开始融化, 地上湿漉漉的, 爪子踩上去会有点冷。 “阳阳，你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阿诺昨晚想了许久, 在继续带田阳出去流浪和原地等待陈晓峰过来接狗这两个选项间徘徊了许久, 早上醒来的时候, 阿诺还是没有想好。 田阳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田阳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阿诺和阿信的关系上, 听到阿诺的问题，误以为阿诺是看到阿信出去了, 想要出来找阿信，但是碍于自己还在，所以刚刚是在象征性的征求自己的意见。 田阳也很想爪子一挥，大方的说出“不用管我，你和阿信出去玩吧。” 几次做好心理准备，田阳还是开不了口，但是感觉也没有立场组织阿诺去找以前的朋友出去玩，憋了半天，田阳开口说道：“我和你一起出去找阿信玩吧！” 田阳的回答是阿诺没想到了，不过既然田阳想要找阿信出去玩，那阿诺自然是能做到的，虽然阿信早早的就走了，现在连个踪影都没有，但是这并不能妨碍阿诺闻着气味一路找过去。 一边闻，阿诺一边心里偷偷的吐槽，阿信这狗真的还是老样子啊，吃了那么大的亏，腿都断了，也没学乖，还是走到哪里标记做到哪里，一路上都不用怎么费力去闻，就能知道阿信的去向。 循着气味一路来到养老院的大门口，大门的电子移动门挡住了阿诺和田阳的去路，不过两狗也就是在门口待了一会，电子门就被保安打开了一条小缝，阿诺带着田阳从缝隙挤出来以后，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向重新合起来的电子门。 田阳也注意到了，感觉像是保安认识自己和阿诺一样。 “陈爷爷是不是和保安打过招呼了？”田阳想到的是这几天在养老院看到的，里面的人好像对于陈晓峰的爷爷格外敬重，陈晓峰爷爷住的房子，家里做饭的厨师，负责起居照顾的人，随叫随到的医生。 阿诺想的倒是其他理由，看来阿信在养老院的小半年没少往外面跑，都让门卫熟悉到自动开门了，还有刚来的那天也是，自己和田阳在门口时，也是门卫出来看了看以后，给自己的开门的，看来那天是把自己认成阿信了啊。 “走吧！”阿诺回了一声，继续循着气味往前走。 这一路走来，田阳越走越奇怪，这好像是离开养老院的路，直至看到熟悉的大楼时，田阳才确定，自己和阿诺竟然一路走下了山，养老院建在半山腰，不过这座山的上山路很是平坦，所以也没有给人养老院很偏僻的感觉。 下山的路会经过一条热闹的居民生活街道，然后再往前就是仿古的建筑，当时来的时候，因为是晚上，这条街道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早上来看才发现这条街道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卖什么的都有，除了两边的店，还有在街道两边支这临时的摊子卖东西的。 田阳跟着阿诺一路穿梭过热闹的摊点，拐过街角，终于在远离闹市的后面找到了正在干架的阿信。 和阿信对打的是不知道是哈士奇还是阿拉斯加，个头在一般的狗里面算是比较大的，但是站在阿信面前，感觉比阿信还稍微矮一点。 “那是什么狗？哈士奇还是阿拉斯加？”一般来说安静的时候，看起来蠢的是哈士奇，看起来聪明是的阿拉斯加，但是现在是战斗状态，田阳有点辨别不出来。 “哈士奇。应该是有人饲养的，看起来不像流浪狗。”阿诺皱眉看着阿信和一只狗打的狗毛乱飞，招式看起来很是不入流，偷袭，踹肚皮，咬耳朵…… 阿诺看了一会就看不下去了，转头看，反倒是一旁的田阳看的津津有味的。 田阳也是第一次这样直观的看到狗打架，之前在基地的时候，大概是基地的教育比较严格，所以几乎看不到这样真正意义的打架，阿信的动作也是干脆利落，而且动作没有那些花架子，具体说用的什么招式，田阳也说不上来，只能看到那只哈士奇在阿信的压制下，节节后退，好几次都是堪堪躲过阿信的爪子，没过一会就夹着尾巴“嗷呜”一声败下阵来。 阿信打架的时候就看到一旁的阿诺和田阳了，打完架，阿信也不搭理两狗，原地整理了一下毛发，开始田阳还没看出这是什么情况，直到来了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各种毛色，各种品种的狗轮番的前来找阿信打架。 “这是干什么呢？”田阳看的目瞪口呆。 “争地盘呢！”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田阳无意的往阿诺的方向靠了靠，看向声音的来源。 “二虎？”说话的狗竟然是前天遇到过的两狗兄弟之一的二虎。 田阳在二虎和阿信之间看来看：“你也是来争地盘的？” 不怪田阳惊讶，见识过二虎的战斗力以后，田阳都要时刻怀疑，没有他哥哥虎大，这二虎在流浪狗圈里估计都活不来，就这菜鸡样子，竟然在争地盘的地方碰到他了。 “我当然要来了，冬天是地盘重新分配的时间，尤其是第一场雪以后，这一片是物资最充裕的地方了，周围但凡有点追求的流浪狗哪个不来啊。”二虎说话之间，想凑过去喝田阳咬耳朵，但是看到田阳旁边站着他的冷脸配偶，二虎也没敢过去。 田阳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再联想之前虎大说过关于地盘分配的话：“你们之前说过的占据北方的流浪狗不会说的是阿信吧？” 二虎点了点头，贼兮兮的靠近田阳问道：“你两是不是也是来抢地盘的？” 田阳一言难尽的看了看二虎，摇了摇头：“我两是有正经工作的，不抢地盘。” “切。”二虎不以为意：“那这个阿信还有饲养员呢，大家都传阿信平时在饲养员家里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是每天都来和我们抢地盘。我要是他，但凡给我一口吃的，都不带的这么拼命。” 和二虎的谈话之间，阿信在那边又单挑了两只流浪狗，田阳发现流浪狗打架真的是专往下三滥的地方去攻击，田阳斜眼看了阿诺好几次，装作大方的开口：“喏，你要是想上去帮他，你就去吧，我又不会说你！” 第89章 哪成想阿诺转过头，看了田阳几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上去帮她！” “他不是你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吗？”田阳嘟囔着：“待会他要是输了，被揍了，你可别说我没让你上去啊！” 阿诺越发奇怪：“他被揍了关我什么事？” 田阳直接被问住了。 “你之前不是还帮我吗？”田阳说的是好几次自己差点被别的狗揍的时候，阿诺总是会在关键时刻跑出来，解救自己，没道理自己这个才认识半年的人，阿诺都帮忙，而不去管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狗。 “那不一样，她是她，你是你。”阿诺认真的纠正道。 田阳的心被阿诺的话撩拨的砰砰直跳，明知故问道：“哪里，哪里不一样了。” 阿诺想了一会还没开口，侧面的二虎又说话了。 “这会看不出来？他是母的，你是公的呗！” 田阳懊恼的转身朝二虎龇了一下牙，真是烦死了，怎么哪里都有这只狗啊，刚刚就差一点，阿诺就要开口了，真的要被气死了。 龇完牙田阳才反应过来二虎刚刚的话：“谁是公的？谁是母的？” 田阳看了看自己和阿信，内心暗暗的决定，要是待会二虎敢开口说自己是母的，田阳是一定要扑过去好好教训一下的，哪怕打不过。 二虎对田阳的问题也是一脸懵逼，这萨摩耶真的是智商堪忧啊，不知道阿信的性别了，怎么连自己的性别都不清楚啊，二虎认真的说道：“你是公的，阿信是母的啊！” “你说什么？阿信是母的？”田阳一整个震惊，猛地转过头看向争地盘的战场，阿信正咬着一只黄色的土狗往死里揍，土狗嗷嗷的叫着阿信都没有松嘴，大概是阿信的战斗力太强了，先入为主的影响，田阳到现在都没办法把阿信和母/狗联系在一起。 像是不敢相信，田阳转头和阿诺重新确认了一下阿信的性别：“阿信是母的吗？” 阿诺点了点头：“是的。” “可是你不是说他是你兄弟吗？是你战友吗？”田阳想到昨晚自己的飞醋，突然感觉脸有点臊的慌。 “不是我说的，是阳阳你说的，你说从小一起长大就是兄弟，一起训练就是战友的。”阿诺也委屈巴巴的解释，阿诺其实很想告诉田阳，自己并不想和这只心机满满，从小就不和的狗当兄弟和战友。 “可是你也没和我说阿信是母的啊？”田阳感觉自己也有点委屈，昨晚还以为这是阿诺的好兄弟，感觉自己像是插入人家好兄弟之间的，现在田阳感觉更委屈了，阿信竟然是母的，阿诺和阿信根本不是什么好兄弟，人家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势均力敌的青梅竹马啊！ “我以为你能看出来呢。”阿诺越发奇怪了，这公的还是母的，看看下身不就显而易见吗？ “我，我，我。”田阳我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生气的吼道：“我可不是你们，总往人家下三路去看，我，我，我一个公的，总看人家是什么事啊。” 田阳觉得真的好难过啊，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了。 “不能哭，不能哭，千万不能哭。就算要哭，起码不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在阿信一条母狗还在战斗的时候，自己一条围观的公狗在边上哭！” 第78章 田阳看起来就很好打？ 田阳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好不容易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二虎在旁边又悠悠的开口了。 “我觉得啊，除了你是公的, 她是母的以外，你两还有个不一样的点，你看起来就很好打, 感觉谁过来都能打你。而她看起来就很能打，感觉谁过来都会被她打。” 二虎说完, 竟然看到对面的萨摩耶嘴角都快耷拉下来了。 “你哭了？你真的哭了？”二虎惊讶的叫道, 二虎的叫声很快吸引了旁边围观的流浪狗, 大家齐刷刷的朝着田阳的方向看过来, 用充满探究的眼神审视着田阳，还有的流浪狗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了。 田阳的脸一下就烫了, 再也维持不了嘴角的上翘的体面了, 面无表情的看着二虎。 “谁哭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是风太大了, 我这是被风吹的迷了眼睛, 见风流泪了。” 二虎还没反驳, 阿诺倒是先着急了。 “阳阳, 现在没有风, 是大太阳。”阿诺好奇的与田阳面对面的站着，田阳的眼睛真的是湿漉漉的。 “那我就是被太阳晒的行不行啊！”面对阿诺, 田阳是完全憋不住火。 田阳吼阿诺吼的过于理所当然了, 吼完以后阿诺也不敢说话, 只敢龇着牙齿把周围所有围观的流浪狗全恐吓了一遍, 有胆小的已经心虚的把眼神重新移到中间争地盘的两只狗身上, 还有一些流浪狗完全不害怕，交头接耳讨论阿诺的来路。 但是在流浪狗圈里争地盘, 大家凭的是真本事，任凭你多大的后台和来路，没有真本事，大多数的流浪狗都不服气。 田阳不知道从哪一科开始，突然注意到，刚刚还在围观阿信打架的一圈流浪狗，队形突然的朝着自己和阿诺靠拢过来，旁边的二虎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已经开始准备溜了，走之前还不忘叫着田阳跟自己一起跑。 田阳虽然心里有点不舒坦，但是也不会看着阿诺被一众流浪狗围攻自己先跑的。 阿诺是一点害怕都没看出来，冷眼看着越挪越近的流浪狗，在看看中间的阿信，阿信现在打架时越发的仁慈了，好几次明明可以一口咬住对方的，却还是放过了，无端的把斗争时间拉长了许久。 “浪费时间！”阿诺评价道，要不是田阳非要过来找阿信，阿诺自己更愿意和田阳一起在养老院里逛逛，哪怕两只狗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是说说话，滚滚雪堆，阿诺也觉得比在这里看这些菜鸡互啄有意思。 流浪狗虽然默默的以一个包围的架势靠近阿诺，但是没有一只狗愿意第一个冲上去，所以战局还相对比较平稳。 阿诺身边站着田阳，阿诺自然也不会主动挑起事端，但是不代表阿诺没有动手的想法。 阿诺环视了一下周边的流浪狗，有的吃的膘肥体壮，有的是瘦骨嶙峋，有的看起来就干干紧紧的，而有的身上脏兮兮的。如果要动爪的，最好是在里面挑一个刺头，挑一个看起来就难打、难啃的硬骨头，一次打到对方服气，手段必须要强硬，最好能见血，这样才能震慑身边其他蠢蠢欲动的跟随者。 阿诺很快注意到一只狗，这只狗身上是黑白斑点，咋一看，其实完全不满足刚刚阿诺选对手的要求，但是这只斑点狗的脸上有道疤痕。 “送来门来了啊！”阿诺冷笑了一声，放弃刚刚不准备主动出击的想法，叫住准备溜走的二虎。 “帮我看住其他流浪狗，别让他们靠近田阳，等我打赢了，让你在这个地盘上过冬。”阿诺简单嘱咐了几句，把自己的需求和能给出的福利和二虎一说。 二虎果然停住了离开的脚步，转身站在田阳的身边，一副“老大你去干仗吧，后方交给我”谄媚表情。 阿诺一向是个行动派，确定好目标以后，就快速的出手。 大家还在犹豫谁先上前挑衅的时候，之间阿诺压低上身，绷紧全身的肌肉，瞬间向前扑去，越过排在前面的两条流浪狗，直直的逼向最后面的一条黑白斑点狗。 “嗷呜，嗷呜，呜呜呜呜” 从阿诺突然扑出去，再到后面传来狗被咬的呜呜呜叫的声音，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田阳只来得及踮起脚尖看看战况，在确定阿诺处于领先地位，痛苦的“呜呜呜”的声音不是阿诺发出的以后，田阳这才放心下来，停下准备过去支援的脚步。 一边的二虎等着两只铜铃大的眼睛四处提溜的转动，生怕有不长眼的流浪狗过来偷袭。 不过大家虽然是流浪狗，但是还是很讲究武德的，齐刷刷的看着阿诺打架的地方，既没有狗过来偷袭，也没有狗上前干预帮忙。 因为一直是阿诺这边压倒性的扑咬，所以大家只能听到下面的狗“呜呜呜”叫的声音，叫声时而凄厉，时而尖锐，周围的狗听到叫声陆续变了脸色。 突然从远处冲过来两只狗的时候，大家还不由的松了口气，田阳看到有狗竟然敢过来偷袭，一边叫着阿诺的名字提醒阿诺，一边想过去帮阿诺挡一下，阿诺比其他的狗更快的察觉到身后的变化，在帮忙的狗还没扑过来的时候，就快速的转身，看清背后的形势以后，丝毫不畏惧的迎面朝着扑过来的偷袭狗撞去。 两只体型相当的狗眼看着就要撞到一起了，围观的众狗都眯着眼睛不敢细看接下来的惨烈景象，但是预想中的“砰”的撞击声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传来了“嗷嗷嗷”的叫声，大家睁开眼睛以后才发现，偷袭的那条土黄色的狗此时正被阿诺用牙齿咬着脖子侧面，命脉被咬住以后，地下的黄色狗几次想要翻身起来，打破现有的局面，都被阿诺压制住不能翻身，要不是另外一个偷袭者还在旁边不断试探挑衅，或许现在那条黄色的狗此时已经被阿诺咬在喉咙处，而不是脖子的侧面。 第90章 饶是这样，脖子的侧面也属于狗狗身上异常脆弱的部位，开始时，黄色的狗还在试图翻盘，但是随着挣扎，慢慢的动作慢了下来，大家这才看到，黄色土狗刚刚挣扎的地方，下面的积雪已经被血染成红色了。 见血了！ 除了黄色土狗的叫声，不远处突然还传过来□□声，大家这才想起之前被阿诺扑过去撕咬的斑点狗，目光随着□□声看过去，斑点狗耳朵，爪子，腹部，都带有血迹，黑白斑点都被染成黑红色，哪怕现在阿诺已经放开那只斑点狗了，斑点狗似乎依旧疼的没办法动弹，几次试图挣扎的站起来，都没有成功，要不是肚皮还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动弹，大家都要怀疑这只斑点狗已经被咬死了。 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只见血的狗，大家这才感觉到畏惧。 冬天流浪狗争地盘打架时有发生，但是争地盘也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如果因为争地盘反而送了性命，那还不如暂时苟且在自己原来的地盘里，虽然冬天缺吃少喝难熬一点，没有这边的地盘这么富饶，但是起码能抱住一条狗命。 围观的流浪狗都没有想到，在旁边围观这么久没有出手的这只狗，下手会这么狠。 眼看着挣扎的土狗声音越来越弱，旁边一起扑过来的另外一位偷袭者也开始着急，也不管什么战术，直接朝着阿诺咬过去。 围观的狗正想谴责这种偷袭的行为，只见阿诺当即放开土黄狗的脖子，就地一个翻身，躲过后面的袭击。 但是阿诺动作反应快，并不代表其他狗的动作都快，尤其是下面的土黄狗，脖子本来就被咬的不能动了，别说躲避了，挣扎都难，所以大家就看到躲避不及的土黄狗只来得及伸出爪子挡住自己的要害，然后下一秒就被自己的队友狠狠的一口咬住爪子。 这一招真的是看的周围的狗热血沸腾，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引的对方的内部相互撕咬，一会功夫直接费了对方两条狗，剩下的一条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此刻处于下风，一时之间也只敢和阿诺对立，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虽然知道阿诺能打，但是也会担心阿诺双拳难敌四手，现在看到阿诺占了上风，田阳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另外一边的阿信也停止了战斗，所有的流浪狗都望向阿诺这边。 和阿诺对峙的狗此时尾巴在疯狂的摆动，可以看出内心焦躁不安。 旁边围观的其他狗都有点不太懂，都受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死犟死犟的在这挑战不认输逃走呢？ 围观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地上的土黄狗费力的把手上的脖子靠在旁边的雪堆上，通过雪堆降温的方式减少鲜血的留出，如果不是实在动不了，土黄狗现在恨不得立马夹着尾巴逃走了。 刚刚听到斑点刀疤狗的惨叫声时，仗着平时都是集体围攻，没有对手的优势，很快土黄狗和同伴就一起过来支援，并用偷袭的方式想要占据优势。 知道被咬住脖子，在地上挣扎的时候，土黄狗这才看清了头顶的狗的面目。 整体是黑青色的，腹部毛发相对较浅，这张脸，这双眼睛，虽然有几天没见过了，土黄狗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获得自由以后，土黄狗还朝着围观的狗群里看了看，果然在狗群里找到了白的发亮的一只萨摩耶。 土黄狗恐惧的发现，自己和伙伴们这是遇到了前段时间见过的那个狠角色了。 不过不同的地方在于，前段时间遇到他的时候，对方还被警察局的牵引绳牵制着，嘴上也带着嘴套，那时的自己还跟着老大在垃圾桶旁疯狂的嘲笑挑衅对方，看着对方被自己气的大怒却又没办法的样子。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有好几天都没看到警察局穿着制服的人带着警犬出来巡逻了，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老大带着大家一路出来抢地盘，中途还有同伴抱怨过，还是给人类当狗来的轻松自在呢，想想前几天穿制服的那只警犬，这会下雪了估计也是在温暖的房子里享福。 只是万万没想到才刚吐槽完半天，就在这里和这只本该在空调当里享福的警犬相遇了。 不过这次相遇，这条警犬没有穿警服，没有牵引绳限制自由，更没有带着嘴套减弱攻击力…… 土黄狗惊恐的发现一个事实，今天自己和同伴在这个地方被这条狗咬死了，也不会跑出来警察去制止。 已经没有任何的人类，任何的律法可以去限制这条狗接下来的行动了。 第79章 抢地盘混战！ 阿诺压低上身, 一边用凌厉的眼神看着这边，一边不断踱步，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去。 对面的流浪狗还在虚张声势, 企图拖延时间。 “你别得意了，等我们的老大来了……”流浪狗很明显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 阿诺“哼”了一声, 好像压根不在意对方的恐吓。 “你，你, 你是警犬, 你不能……” 对面的狗话还么说完, 就被阿诺直接打断了。 “我不能什么？”阿诺一边说着, 一边逼近对方。“嗯？我不能什么？你们当初在肖想我的萨摩耶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阿诺的声线很是低沉, 配合冬天越来越弱的太阳光, 冷风一吹, 感觉声音里像是裹着刀子一样, 狠狠的刺向对方。 听阿诺这么说, 田阳这才注意到这三只流浪狗的外貌, 确实是很熟悉, 唯一没受伤的这位就是那天阿诺在垃圾桶旁边发现注射器针管的时候，那只躲在垃圾桶后面的狗, 也是自己和阿诺从侦查现场离开的那天晚上, 中途出现试图拦截自己的那只狗。 田阳突然想起, 当时在垃圾桶旁边, 阿诺隐忍的和自己耳语：“总有一天……” 原来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当时的阿诺受制于警犬的身份, 对于那群混混的挑衅只能克制隐忍。田阳自己不是那种圣母类型的人，所以此时自然不会上前阻止。 “我们当时只是口嗨, 嘴巴上意/淫了一下，你的萨摩耶一根毛都没有受到伤害，你是警犬，为什么就不能大度点原谅我们呢？再说了，你刚刚已经打伤了我们的两个同伴了。”剩下的一只狗像是不理解为什么阿诺要下这么重的爪。 “口嗨？” “没受到伤害？” “大度原谅你们？” 阿诺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逐渐靠近对方，随着距离的拉近，完全形成了压制。 在距离对方两步远的地方，阿诺停下校对，微微的歪着头，压低声音慢慢的开口：“有没有听过人类的一句话？风水轮流转。我不大度！我喜欢风水轮流转，给我往死里转！” 阿诺的话音刚落地，爪子已经飞速的抓过去了。 对面的狗子在阿诺靠近的时候已经有所准备，所以阿诺出爪的时候就立马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但是阿诺的出爪实在太快，避开的结果就是脸上没受伤，但是脖子下面胸膛的位置直接被阿诺的爪尖划了一道口子，靠近脖子的地方应该是抓的挺深的，立马就开始冒血珠子了。 阿诺这边单方面压制性的打架激起围观流浪狗的恐惧，大家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这这场战斗波及到。 因为大家的不自觉后退，几只没有动作的狗就凸显出来了。 田阳白绒绒的自然是异常显眼，但是刚刚阿诺说的关于萨摩耶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所以默认为田阳这只在场唯一的一只萨摩耶就是阿诺的同伙。 除了田阳以外，刚刚打遍无敌手的阿信也昂着头站着，中途阿诺说道上次流浪狗意/淫自己的萨摩耶，自己不愿意大度原谅时，田阳还颇为心虚的看了看阿信这只青梅竹马，对方的脸色确实不好看，但是不像是对阿诺维护萨摩耶的行为不满，感觉更像是对阿诺破坏自己打群架，跑来争夺地盘的愤怒。 “这青梅竹马的相处模式也是奇怪，怎么感觉像仇人一样？”田阳悄悄的嘀咕着。 一旁的二虎没听清田阳的话，一边想着跟着大多数的流浪狗向后腿两步，一边又想着刚刚答应阿诺的话要看着田阳，所以正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二虎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着借着阿诺的力量在争地盘的时候分一杯羹，最差也能使得这个冬天好过一点点。 二虎上次无意间看到阿诺和田阳两只公狗相互咬嘴巴，一下就打开了思路，所以在阿诺和田阳走后，二虎大着胆子去找到自己的哥哥虎大，委婉的表明自己想当虎大的配偶，开始时虎大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后来二虎用阿诺和田阳的例子说明时，虎大的爪子就开始按不住了，那天晚上，二虎被虎大打的，差点去见了自己的太姥姥。 那次的努力不仅没有成功劝服自己的大哥以后想阿诺养萨摩耶一样养着自己，反而被虎大驱逐出原有的领地。 没错，二虎原有的领地就是在虎大的地盘上直接占了一个小区，虽然虎大没有明确表示过自己会罩着二虎，但是每次有流浪狗抢二虎的地盘以后，二虎都会去找虎大给自己要回来。 第91章 但是这次虎二彻底狠下心把二虎驱赶出去了，理由就是二虎在外面跟着别的狗学坏了，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跟随虎大的其他流浪狗都以为虎大说的不该有的想法是二虎试图篡位抢夺虎大的地盘，谁也没想到真实的原因，虎大自己就更不会把自己弟弟想要给自己当配偶这种丢狗的事说出来了。 要是以前，这样大阵仗的抢夺地盘，二虎再退到最后了，但是现在二虎没敢退，这个冬天要是再找不到地方，等到后面的几场大雪下了时，就真的要被冻死了。 但是二虎也着实没有想到，阿诺这只昆明犬战斗力会这么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才一会功夫，都有三只流浪狗见血了，要知道，这三只可是南边地盘里战斗力数一数二的了，这种厉害的角色，阿诺一下收拾了三只！ 二虎忍着恐惧站在田阳的身边，祈祷阿诺能够大获全胜，兑现承诺。 除了这三只，另外一只杜宾犬就显得格外突出了，田阳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在这样一个情形下还站出来的肯定是有所图的，田阳留了条心眼在这只杜宾犬身上。 中心的阿诺攻击的动作突然停了，对面的那两只受伤的狗好像对阿诺说了什么，田阳没有听清，只看到刚刚还没有动作的那只杜宾犬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看起，等到田阳顺着杜宾犬的目光看过去时，只见阿诺后背方向，围观的流浪狗中一只有点眼熟的狗突然压低了上身。 “阿诺小心背后！”田阳着急的喊出来，阿诺跟着田阳的声音向后看去，此时突然阿诺的左右两个侧面扑出来两只流浪狗，刚刚突兀站着的那只杜宾犬也向阿诺的方向扑过去。 形势的变化就在一瞬间，刚刚还是阿诺一狗单挑三只狗，现在突然就变成了四只流浪狗从四周围攻阿诺一只狗了。 田阳跑出去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自身战斗力不足的问题，也没想过这么多狗围攻时，自己该怎么打，只知道此时自己要到阿诺的背面去。 和对面的流浪犬打架，田阳自觉自己没有任何优势，所以参与到混战中以后，也不正面硬钢，直接一个矮身，蹲下朝着对方的前肢撞去，利用地面湿滑的冰，对面一个不慎，竟然真的被田阳撞得晃了晃身体，对方试图稳住身体的时间，后面的二虎突然冲出来，脸贴着地面滑过来，一口咬住对方的右后肢。 田阳看到二虎竟然过来帮忙了，也学着二虎的招式咬住对方的前肢。 这种无赖招式虽然看起来确实不光荣，但是架不住管用，被一前一后的咬住两只腿，中间的狗趴在地上，利用四肢力量想要甩脱两条癞皮狗，但是结果确实三只狗挤在一起，在泥地里翻滚，中间的狗一时之间竟然也没办法脱身出去。 那边的阿诺利用后面偷袭的狗和前面攻击的狗的时间差，先是主动扑向后面的狗，快速咬了一口以后也不恋战，甩开对方时顺势主动攻击前面扑过来的狗，两边都是快速咬一口以后再与另外一方缠斗，两只狗攻击阿诺一只，被阿诺借着时间差，竟然谁也没有得逞，反而时不时的被阿诺咬一口，抓一把，身上大伤没有，小伤不断。 至于另外一个侧面攻击的狗就比较惨了，偷袭的中途竟然被这里的本土霸主阿信直接拦截，阿信拦截以后，不像田阳和二虎那样无赖，也不像阿诺那样爪爪见血，阿信咬住的是对方的后脖颈上的肉皮，压倒对方以后，不断的伸出爪子抽打对方的脸：“你在我的地盘上搞偷袭？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偷袭？你要是正面和我打一架，我还敬你是个爷们！知不知道道上的规矩啊，冬天抢地盘的只能一对一！你是不是当我是死狗啊？在我的眼皮子下面搞小动作？” 围观的流浪狗早在阿信开骂第一句的时候，就克制自己想要趁乱分一杯羹的想法，心虚的后退。 围观的狗哪个不知道信姐啊，半年前突然出现在这片地盘上，打遍地盘里所有的狗当了老大，关键是信姐压根就不是流浪狗，信姐是有饲养员的，打完地盘以后，信姐也不霸占这里的资源，天天想上班一样，早上出来，晚上回去，从来都不在外面吃东西。 阿信只用了小半年的时间，就成功的让这个地方所有的狗重新认识了一个新的犬种，昆明犬！ 明眼的狗都能看出来，现在场上的另外一只新来的狗，和这只叫阿信的昆明犬简直一模一样，甚至毛色、体型、四肢都比阿信更胜一筹，最关键的是，这是一只公的昆明犬，这只昆明犬在刚刚，一只狗单挑了三只狗，现在又轻松的和另外两只狗缠斗，所以大家默契的没敢上前掺和。 第80章 田阳：我鬼混回来了。 陈晓峰在接到赵亿的电话, 知道阿诺和萨摩耶丢了以后，就直接联系老爷子这边，借了点人和力, 以丢失点为中心开始逐级向外搜查。 当时杨骁也在旁边，找了当地的探子，从暗处开始找。 开始两人还没在意这个事, 觉得应该等不到晚上，就能知道两只狗的消息了。 这趟来昆明来的着急, 来的时候想着是组织一些事情, 没承想来了以后, 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几天陈晓峰和杨骁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在医院守着。 找狗的进度和联系办法, 陈晓峰一直在和吕江联系, 当时去的时候, 就隐藏了身份去的, 所以现在也没必要把身份扯出来, 给吕江编了个其他理由以后, 就没再怎么管了。 知道那天晚上, 半夜吕江打电话过来，告诉陈晓峰, 那边怀疑阿诺和萨摩耶是被庵沟村的几起涉案人给绑架了。 陈晓峰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看吕江分析的有条有理的, 还有监控证据。 后来吕江给刑侦队的带了句话, 陈晓峰听出来张队长的意思, 庵沟村的案子估计是准备往深查了，看来杨骁不在的这段时间, 案子的推进是一点没落下。 这种涉密的案子，哪怕已经模糊猜出一些东西了，但是陈晓峰也从来不主动问一下杨骁。 在昆明又逗留了一天，看着icu里的人症状逐渐稳定下来，陈晓峰也定了返程的飞机，杨骁之前有事回了一趟部队，好像要在这里继续待一段时间。 吕江和陈晓峰说完阿诺被绑架没多久，养老院那边老爷子就派人打了电话过来，说阿诺半夜带着自己毛茸茸的媳妇自己过来养老院看老爷子了。 陈晓峰抓着电话想了半天这话里的意思，才意识到，肯定是阿诺和萨摩耶，至于阿诺怎么能找到养老院的，陈晓峰也很奇怪，阿诺去养老院，拢共就去了两次，还是夏天的时候，秋天开始以后，案子一件接着一件，阿诺再也没去过了，隔了这么久竟然还从现在执勤的警局一路找到养老院去。 不过再多的疑问在确定了阿诺和萨摩耶的安全以后，陈晓峰也什么都没说，老爷子坚持说是因为陈晓峰这段时间来的少了，阿诺想爷爷了在自己摸过去，最后的结尾语是：养孙子还不如养条狗。 陈晓峰挂了电话以后，默默地把机票又往前改签了一天。: 除了老爷子的愤怒以外，还有一个原因，赵亿联系不上了。 据吕江在电话里的说辞，赵亿这几天因为狗丢了的事一直很焦虑，觉得警察局上下不重视警犬，吕江这边虽然知道陈晓峰在暗处也有动作，但是因为陈晓峰的嘱咐，一直没有透漏给赵亿。 那天从赵亿查到的监控里发现了和庵沟村有关的车辆信息后，赵亿可能自己也琢磨出点苗头来了，当天晚上就请假说要自己出去找狗。 开始时，吕江看到赵亿也就是打印了点寻狗启示到处张贴，启示上只有萨摩耶的照片，没有透漏出阿诺的信息，虽然这个报酬高到离谱，但是吕江也在忧心阿诺和萨摩耶的下落，所以倒是也没有阻止。 后来从陈晓峰这边知道了，阿诺和萨摩耶已经平安找到了时，吕江再去联系赵亿，想分享这个消息时，才发现赵亿失联了。 准确是说不是失联，只是电话打不通了。 陈晓峰让吕江去找找赵亿的家人，问问情况，找倒是也找到了，赵亿的爸爸开始还不愿意透漏，只说赵亿出去找警犬了，找不到警犬，赵亿没脸回来工作。 后来吕江分析利弊，并且告诉赵爸爸警犬已经找到了，赵爸爸这才说出实情，赵亿自己一个人去了庵沟村当卧底救警犬去了。 陈晓峰一边着急着办理登记，一边嘱咐吕江，赶紧联系刑侦队的张挺和高乐。 刑侦队出手能调动的资源就比较多了，明面的，暗地里的。 赵亿的从庵沟村里假装收狗肉时，才知道庵沟村里是不准养狗的，所以自己这个有着本地口音的狗肉贩子就显得格外可以了。 虽然那大妈的话说的很是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赵亿还是意识到自己这一招的巨大破绽，所以在漏出更多的马脚前，赵亿果断的放弃这一个计划，一边打电话给胖子，让胖子查一查监控里的那辆车现在的位置，另外一方面一个人躲在进村的路口看村里人的进出情况。 第92章 这个庵沟村也是奇怪，明明都是进村的车，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有的车会停下来检查，而有的车则直接顺畅通行。 赵亿还没找到规律，就接到胖子的电话，监控里的那辆车的位置确定了，在市中心的一处洗浴会馆的停车场，刚刷了卡停进去。 赵亿根据地址一路摸过去，会馆的位置很是显眼，但是这会大中午的，来洗浴会馆，感觉哪里都透漏着古怪。 赵亿到了不久以后，就看到会馆里的车开了出来，赵亿见状直接开车跟了上去。 高乐带了吕江半路拦截赵亿到赵亿的车时，赵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看到一辆车从侧面突然拐进来，朝着自己按喇叭，开始赵亿没当回事，直到那辆车加速超过自己，然后紧急刹车别停自己的车时，赵亿才发现前面自己跟着的那辆车，后面竟然尾随着两辆车，以一个保护的队形，绕过别停自己的车跟着前方那辆车开走了。 赵亿一阵后怕，在车里待了一会，看到别停自己的车上从后座下来一个人，过来敲了敲自己的车窗，赵亿降下车窗以后，就看到窗口的人朝着自己出示了证件，刑侦队的。 这起交通事故在交警来之前，两方就和解了，道路很快就疏通开了，没人把刚刚的插曲放到心上。 赵亿的车跟着前面的车辆一路开进刑侦队的大院里，看着前面除了刚刚敲窗户的警察外，吕江和高乐直接从前面的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下来。 赵亿这才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的气味。 高乐伸出指头指了指赵亿，想要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气吁吁的大跨步离开。 吕江这才过来和赵亿说，阿诺和萨摩耶都找到了，陈晓峰上午的飞机，这会差不多要落地了，具体的疑问，让赵亿见到陈晓峰以后，再自己去问。 赵亿飘了三天的心这才有点着地的感觉。 刚刚在路上，两辆车都撞的出了问题，这会吕江打电话叫了一辆车过来，带着赵亿出发和陈晓峰汇合。 去的地方是一家养老院，赵亿知道但是没有来过，养老院外面看起来很是一般，进去里面才知道内有乾坤，吕江好像也是第一次来，到了门口时还给陈晓峰给的联系人打了个电话，这才有人出来借着吕江的车进去。 吕江和赵亿看着里面的山水丛林，面面相觑，停在一栋小别墅前，跟着里面的人进去以后，吕江和赵亿两人都感觉坐立难安。 赵亿第一时间就是看屋里阿诺和萨摩耶的身影，可惜客厅里没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卧室或者楼上，后来楼上下来一个中年人，告诉两人，陈晓峰的飞机因为天气原因晚点了，两人要接的警犬今天一大早就出去玩了，估计要玩到天黑才回来，让两人等一等，然后客气的上了茶水，水果和一些点心，就站在旁边。 吕江和赵亿两人谁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偷偷的用眼神进行交流，谁也没敢伸手动桌上吃的东西。 两人像沙发上扎了针一样坐立难安，好不容易等到了陈晓峰回来，看到陈晓峰开门进来的一瞬间，两人集体松了一口气，齐齐的站起来，迎接上去。 吕江想问的是陈晓峰的爷爷是干什么的，感觉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赵亿则一门心思惦记着阿诺，开口就问怎么没见着阿诺。 陈晓峰没来得及和两人多说点啥，先上去楼上，不知道楼上陈爷爷那边交代了什么，陈晓峰上去很久，晚饭都陆续摆到桌上了，才扶着陈老爷子下来。 陈老爷子对于后辈倒是很平常的态度，不热情但是也不冷淡，赵亿和吕江两人也不好意思在餐桌上提其他问题，埋着头就是个吃。 话题转到警犬身上时，两人才放慢吃的速度，偷偷竖起耳朵。 “连阿诺都知道长大了以后碰到合适带回家里来给大人看看，你预备什么时候带回来？” 老爷子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能也没指望陈晓峰回答，说完话，直接撂了筷子，喝了口茶，转头朝着吕江和赵亿寒暄:“小吕，小赵，多吃点，不够让大厨加菜。” 吕江和赵亿急忙摆手表示够吃了。 赵老爷子离席后，赵亿这才呆头呆脑的问陈晓峰：“赵爷爷说的阿诺带回家的是不是萨摩耶？” 吕江也憋着笑用胳膊碰了碰旁边坐着的陈晓峰，揶揄道：“什么时候把我骁哥带回来？” 陈晓峰筷子一放这才开始清算:“杨骁走之前是不是让你盯着庵沟村的动向，你在背后帮着杨骁搞的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罢又朝着赵亿开口。 赵亿以为陈晓峰要责怪自己没有看好警犬，已经准备认错了，结果陈晓峰直接质问：“还有你，赵亿，谁教你一声不吭的自己跑去查案当卧底的？不要命了？” 赵亿呆愣的抬头看着陈晓峰，一时竟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嘴唇张合几次，最后还是低头认错：“对不起，峰哥，下次不会了。” 吃过饭吕江和赵亿接着在客厅等阿诺和萨摩耶回来，可是直到晚上十点多，不仅阿诺和萨摩耶没有回来，连本该十点前回家，从来不会夜不归宿的阿信竟然也没回来。 陈晓峰让赵亿和吕江先回去，自己在这等，赵亿缩了缩脖子拒绝了，“我不回去，没找到阿诺和白白，就我一个回去的话，我可能要被我爸打死了。” 直到等到过了十二点，三只狗一只都没回来，陈晓峰不敢惊醒觉轻的老爷子，认命的带着人悄悄的出门找狗了。 可是一伙人拿着手电筒找了一晚上，养老院里面，外面，山上，山下都找遍了，硬是没找到三只狗的下落。 与此同时，天蒙蒙亮，刚准备出门的赵爸爸隐约听到自家的铁皮大门上有啥东西在挠门，赵爸爸随手拿起一把铁楸，狐疑的给大门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看到一只浑身脏兮兮，身上好几处毛发上都沾着泥巴的白色小狗，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白白？” 第81章 阿诺智审流浪狗 阿诺开始时确实没想过要放过这群垃圾狗, 几个星期前，从田阳第一次出门开始，阿诺听到路边流浪狗的话语开始, 想打一架的念头就一直没有停过。 但是当时的田阳说想回家看看，那再加上亲眼目睹了那个抑郁症跳楼的瞬间，阿诺就开始筹划这次的出行, 为了这次出行，中途好几次都放过那几只流浪狗, 但是没想到这几只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其实这次围攻田阳没有跳出来, 阿诺也能打的过, 无非就是受点伤吧了。 但是能打的过是一回事, 田阳跳出来的一瞬间，阿诺还是不由得心动了。 压制住围着自己的两只流浪狗狗, 阿诺迅速的跑到田阳身边收拾最后一只狗。 照着阿诺的打算, 当时是真的准备下嘴咬死这几只狗的, 就算当场不咬死, 咬的重一点, 这个寒冷的冬天估计也撑不了几天了。 但是最后下嘴的时候, 为首的黑色的罗威纳犬突然求和了。 “你们不是警犬吗？我们有关于那个注射器的线索。” 这种说辞阿诺见过太多了, 根本就不准备搭理，但是阿信这个傻大姐竟然两眼放光, 哒哒哒的跑过来就阻止阿诺动爪。 阿诺本来不准备搭理阿信, 但是田阳也在旁边劝着, 万一对方说的是真话呢？ 阿诺学着平时陈晓峰做过的, 让二虎, 阿信分别看守住这里的七条狗，自己则带着田阳隔一会带走一只轮番拷问。 田阳没想到阿诺会有这样的手段, 没有询问那条看起来像是头领的黑狗，反而是先把那条黑白斑点狗叼着扯到一侧，开口就威胁:“说真话就放过你，说假话，现在就咬死你！” 斑点狗全身上下好几处伤口，腹部的伤口看起来是最重的，虽然天气冷，伤口处看起来凝血了，不像刚刚一样时不时的往出渗血了，但是让阿诺刚刚一番拉扯，感觉伤口又有点崩开的趋势，田阳都怀疑，就算阿诺不威胁，这条狗都可能要活不成了。 但是万物都有求生的意志，斑点狗很快表示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关于注射器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注射器里东西气味很奇怪，之前有条狗不小心被扎到，后来发癫死了，怎么发癫我也不知道，我们老大知道，后来我们老大就不让我们碰垃圾堆里的注射器了。” 斑点狗可能是这个团伙里的最低级的一只，只大概得知道垃圾桶旁的注射器不能动，具体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都是迷迷糊糊的。 阿诺知道再问下去，有用的信息也问不出了，正准备叫斑点狗回去，一旁的田阳突然出声了。 “阿诺发现注射器的那天，我记得你也在垃圾桶旁，所以当时的你就知道垃圾下埋着的注射器不能碰了？” 斑点狗心虚的看了田阳一眼，低声回道:“嗯！不过不关我的事，是刀疤他们和老大说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的。” 斑点狗越说声音越低，说到后面已经完全低着头不敢和田阳对视。 第93章 田阳猝的一下向斑点狗走近两步，阿诺看到，担心斑点狗有什么后招，向前错位一步，侧身挡在田阳和斑点狗中间。 田阳的声音都有点发抖，嘴巴张合了几次，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们从一开始计划的就是用那个注射器害死阿诺？” 田阳都不敢想象，如果那天阿诺不是因为平时的警觉，隔着一堆垃圾在那只针尖向上的注射器前停住了脚步，那么如今的阿诺在被注射过毒～品的注射器扎到脚以后，是不是已经成了这群流浪狗口中那只发癫以后死去的狗了？ “不是我的主意，是刀疤他们和老大说的，注射器也不是我找的，我就是最后往上面盖了垃圾……”斑点狗看着阿诺格挡后面的萨摩耶，气势汹汹的，斑点狗一点也不怀疑，萨摩耶下一瞬间就会扑上来咬死自己。 阿诺对于这些但是完全不在意，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自己没发现注射器的可能性，但是田阳的气愤也是出乎阿诺的意料。 斑点狗很快被阿诺叼回去，扔到一边，二虎过来守着斑点狗，不让斑点狗和其他流浪狗串供说话。 这次阿诺没有随机挑，而是田阳出面叫了下一位，直接叫的名字。 “下一个，刀！疤！”田阳的声音冷的像是从冰层里发出来的，如果注意听的话，不难听出来田阳声音中的颤抖。 田阳口里的名字一叫出来，阿信守着的六只狗的眼神就齐刷刷的瞪向一旁的斑点狗，大家的眼神里都写着背叛两个字，也不知道斑点交代了多少东西。 看到没有狗出来，阿诺“嗷呜”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威胁。 很快狗群里就走出一只狗，是那只试图偷袭阿诺，结果被反咬住脖子的流浪狗。 走到僻静处后，阿诺第一句话就是：“他已经全招了。” 刀疤虽然叫刀疤，但是脸上和身上显眼部位其实是没有刀疤的，但是田阳注意到刀疤腹部没有什么毛发，隐约可以看到有条疤痕。 刀疤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了：“第一次发现注射器的时候，是黑子不小心用爪子踩到了，当时老大就闻出来不对，但是都没有想到那么严重的后果。” 刀疤沉默了一会又继续开口说道：“黑子死的过程很是折磨，有段时间总是不停地抽搐，像疯了一样，在垃圾堆里找注射器，但是注射器不是那么好找的，那伙人总是隔很久才会扔出来，除非一直在那附近守着，有段时间清洁工打扫的很勤快，稍微晚一点，就被垃圾车收走了。” “所以你们从那会开始盯梢那伙人？”阿诺立马猜出后面的剧情走向，看来这伙流浪狗说的有线索也不是空穴来风了，如果是很早就开始盯梢的话，说不定还真让这伙流浪狗看到什么证据了。 刀疤对阿诺的反应很惊讶，半响才回道：“是，因为老大要救黑子，所以我们轮流盯着那伙人，那伙人的地方换了好几次，人也越来越多了，每次扔垃圾，我们负责盯梢的狗会把里面的注射器翻出来，叼给黑子。” “你们？”阿诺用怀疑的语气重复道：“刚刚的斑点说他不知道！” 刀疤看起来一点也惊慌，淡然的解释道：“嗯，我们！因为除了我和老大，还有塞古，其他参与这个过程的狗全死了！斑点不知道很正常！” “全死了？”田阳对于这个结果很惊讶。 “嗯，全死了！十条狗命！”刀疤像是陷入什么回忆里。“开始只有黑子发癫，大家只是轮流盯梢那伙人，后来大家发现黑子发癫时好像不是那么痛苦，黑子说每次舔完注射器里的东西，整个狗都会很快乐，慢慢的轮班盯梢的狗出于好奇，也有几只尝试的，等到老大发现这个问题时，已经有十条狗都试过了。后来老大就不让大家去盯梢了，也下了命令，谁也不准再碰注射器里的东西。” 田阳从刀疤的说辞里听到的，全是各种意外堆积而成的不可避免的结果，但是即使是这样，田阳还是没有任何同情。 “所以你们都知道注射器里的东西碰了会死狗，但是你还是出主意，把它放在阿诺的脚底？” 刀疤看了一眼田阳，又看了一眼阿诺，认命的说道：“我觉得这个东西碰了不一定会死狗，我们当初把注射器放那的原因，也不是为了要你们的命。” 田阳直接给气笑了。“不是要我们的命？我会信？你们都因为注射器死了十条狗了？还敢说不想要我们的命？” 刀疤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竟然抖了一下，偷偷的朝着那边看了几眼。 “你可以不说！但是待会我们从塞古口里得到其他消息的话，你猜我会不会咬死你？”阿诺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獠牙，像是浑不在意刀疤是否交代。 刀疤抖的更厉害了，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静默了很久，久到阿诺没有耐心了，准备转身离开时，刀疤这才开口：“因为注射器死的狗，只有黑子一条！其他的，其他的，其他的，其他的是被老大和塞古咬死的！” 这个回答彻底让田阳懵圈了。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核心成员啊？这种事竟然没让你参与？你们老大竟然能放心你活到现在？屠杀中唯一没有动爪子的见证者？”阿诺一点也没受影响，仿佛不觉得咬死九条狗有多恐怖，而是直接站在上位者的角度，提出质疑。 “谁说我不是的！”刀疤下意识的开始反驳。“我只是不支持老大的想法而已，我不像塞古一样，没有自己的想法，跟屁虫一样，老大说什么都觉得对，我就不信老大说的，那种痛苦，不是有毅力就能控制自己的。老大说的轻巧，坚强的毅力？我就不信哪条狗会有坚强的毅力！” 田阳还想继续往下问，阿诺已经紧急叫停了。 “好了，我没有时间听你辩驳这些恩怨，没有有用的线索你就闭嘴！什么时候能想起别的狗都不知道的线索时，再带着线索过来换你的狗命！” 刀疤不服气的看着阿诺，在阿诺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刀疤回去，自己主动的走到斑点狗的一侧趴下，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不肯看向其他的狗。 剩下的没被阿诺叫过的狗对着刀疤的方向骂道：“叛徒，叛徒！卖狗贼！” 哪怕这边这样骂，刀疤那边始终没有回头看向这边。 阿诺等他们的骂声停了，这才开口叫道:“下一个，塞古！” 塞古是那只黄色的土狗，刚刚在骂刀疤的时候，是骂的最凶的。 听到阿诺叫自己的名字，黄色土狗立刻朝着大黑狗的方向表忠心，“老大，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大黄狗说吧，便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田阳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劝这个塞古开口交代，看这样子，估计的费一番功夫。 走到拐角处以后，塞古就直接对着墙站着，正脸都不给阿诺一个，一副死也不开口的样子。 而阿诺这次也反常的没有开口，反而是关心的问田阳刚刚有没有受伤，田阳说了没有以后，阿诺还不放心的自己检查了一圈，最后才不放心的嘱咐田阳，下次有危险，不要再冲出来了，虽然阿诺直到自己这样说没用，下次有危险田阳肯定还会义无反顾的出来帮自己挡。 塞古从过来开始，就看到这两只公狗各种秀恩爱。 “下次别为了我再这样了！” “谁说我是为了你？我是怕你受伤了，回去以后赵亿会怪我。” “阳阳，你知道不会的！” “哼，你少自作多情了！” …… 塞古只觉得想骂街，但是鉴于自己来之前刚和老大保证了，绝不开口说一个字，只能眼不见为净，闭着眼睛对着墙面壁思过！ 感觉过了很久，塞古觉得时间肯定比刚刚刀疤和斑点加起来都长，但是这两只就是一句话都不问自己。 等到两狗恩爱秀完了，突然朝着塞古说道：“好了，回去吧！” 塞古惊讶的转头看向这两只警犬：“你两不问我吗？” “问完了啊！”阿诺一副正经的语气回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对我很有用，鉴于你说的东西，我可以向你保证，最后放你一条命！” 塞古被阿诺搞懵圈了，迷迷糊糊的说道：“可是，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啊？” “哎！塞古是吧，你谦虚了，你说的证词很重要！你放心，我们会信守承诺的。”田阳也附和道。 田阳最开始还不懂阿诺的意思，好好的怎么问起自己的伤势，后来看阿诺东扯西扯就是不问一个问题。 田阳也明白了阿诺的打算，塞古这种狗在团队里就充当一个打手的角色，要说计谋，肯定比不过刀疤，但是胜在忠诚。这种狗，严刑拷打是不会交代的，软磨硬泡也够呛，所以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去问，不过这种狗也不是不能利用，反间计不一定是非的做点什么，有时候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时间到了，内部就会自然瓦解。 第94章 塞古迷迷糊糊的被阿诺和田阳原路送回去，对比刚刚斑点狗直接被阿诺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来，还有刀疤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后，还被那只萨摩耶像看仇狗一样看着，塞古出来时的待遇可谓是最为温和。 大家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心里打了个嘀咕。 塞古一出来就往原来的队伍走去，直接走向大黑狗，阿诺和田阳也没有阻止，但是其他七只流浪狗里除了大黑狗，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塞古注意到大家的动作，不过也不在意，急着和大黑狗说道：“老大，我什么也没说！” 塞古的话一说出口，周围流浪狗的脸色全变了。 另外一边的刀疤忍不住嘲讽道：“你骗狗呢？什么也没说你去了这么久？什么也没说他两对你态度这么好？我看你不是什么也没说，你是什么也说了！你才是表里不一的叛徒和卖狗贼！” 其他的狗也陆陆续续的开口，不过不像刀疤一样那么明目张胆。 塞古一看，越发着急的辩驳，但是不管怎么辩驳，来来回回就那一句“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阿诺也不管他们内部怎么辩驳，趁乱随机点了一条狗直接带走，剩下其他狗在原地争吵。 带过来的狗还没等阿诺问话，直接开口：“我是不是全都交代了，你就会像放过塞古一样放过我？” 这时的阿诺反而开始拿乔了，瞟了一眼，慢悠悠的回道：“看你表现喽！” 第82章 黎明前的黑暗。 有了塞古的背叛在前, 这只狗说起来头头是道，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老大有一次和刀疤吵过架，我们在墙外面偷偷听到了, 老大骂刀疤软骨头，和那些死去的流浪狗一样，不会克制自己。刀疤反抗老大说, 没有狗可以做的到的。” “还有呢？”田阳适时地推进一下。 “还有，还有, 哦, 我想起来了, 还有一个, 老大有一次从土里刨出一个袋子，当时闻了闻, 又把袋子埋进土里了, 然后告诉我们谁也不准去碰, 后来我们再去那附近, 发现袋子没有了。” “哦？袋子里面是什么？”阿诺听到这才开始感兴趣了, 可惜这只狗多余的也不知道了。 再返回去时, 除了首领大黑狗以外, 其他的两只流浪狗竟然争着想要出来问话，生怕自己被留到最后, 话都被对方说了, 自己说出来的话没有价值, 没办法保命, 毕竟刚刚阿诺的行为大家都看到了, 感觉咬死个把狗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除了阿诺以外，就是外面负责看守的阿信了, 说实话，阿信带来的威压一点不比阿诺少，可能唯一的宽慰就是，虽然这半年阿信打遍流浪圈无敌手，但是起码没有听过阿信咬死狗的传闻。 阿诺这次没有一个一个的带，直接把除了大黑狗以外的两只狗同时带走，这次去的地方稍微远了一点，刚到地方，阿诺还没开口，两只狗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交代，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交代了。 “我先说，刀疤哥上次和老大说了，说要给你点颜色看看，然后找了注射器，放在靠近路边的地方，等你过来时扎到你的爪子上。” “对对对，刀疤哥说，要证明给老大看看，说警犬又怎么样，碰了注射器以后不一样会忍不了，警犬都不行的话，凭什么用那么高的标准去要求我们！” “前几个月，我们老大和塞古还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去哪里了，回来以后，塞古身上全是伤，差点死了。” “对对对，回来以后，老大就不让我们出去了。” “我还记起一个，好几天晚上，老大一条狗神神秘秘的出去，天快亮才回来。” “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每天晚上睡得像死猪！” “那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一个，刀疤肚子上的疤痕根本不是和别的狗打架的勋章，是被狗肉馆的人划烂的！” “啊，竟然是这样，亏我还以为他厉害呢？那我也说一个你不知道的，老大以前是被人类弃养的，而且你知道吗，老大被绝育了！” “真的假的啊？” …… 眼看着谈话越来越离谱，往一种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田阳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 把这两狗送回去看守后，田阳和阿诺聚在一起先梳理了一下得到的信息。 这个带有毒/品的注射器，很久之前就被那里的流浪狗黑子不小心翻出来，黑子被扎了以后，染上毒/瘾，所以群里的流浪狗集体翻垃圾桶，帮黑子找注射器，但是后来大家发现，黑子除了发病的时候抽搐发癫，好像没有其他事，而且发癫的时候，感觉还挺享受的，所以有一部分流浪狗就出于好奇，尝试了这种注射器。 当时身为老大的黑狗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九条狗都有这种症状了，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黑狗首领禁止了大家再去尝试，并且使用了非常强势血腥的手段，直接咬死了那九条流浪狗。 事情虽然被压制了，但是好像大家都不理解，尤其是跟着自己最久的刀疤。 中间应该还发生过其他事情，不过都是黑狗带着塞古，或者带着刀疤，或者自己出马处理的。 后来就到了阿诺来了以后，刀疤不服气严苛的管理，频繁的挑衅，甚至出了用阿诺做试验证明自己想法的事情，这才使得阿诺阴差阳错的发现了那只注射器。 至于说刚刚黑狗用来求和的说法，到底有没有线索呢？ 田阳感觉的是有，毕竟在分开审问前，这个队伍看起来还是很团结的，一个受欺负以后，队里的其他成员宁愿冒着违背流浪狗圈里，单挑不团战的规矩也要上前帮忙。 田阳听这几只狗的说辞，其实可以看出来，那只大黑狗还是很为了团队着想的。所以为了谋求整个团队的苟活，不可能拿着没有凭据的话来诈阿诺。 就在那边所有的狗都等着阿诺审问大黑狗的时候，阿诺和田阳这才姗姗回来。 “走吧，直接去找你说的线索！” 阿诺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好奇阿诺不提审黑狗，直接就开始行动了。 阿诺紧紧的盯着大黑狗的眼睛，缓缓的开口说道：“现在就走！晚上谁也别谁了！最好能早点找到，不然这一伙狗里受伤的受伤，饥饿的饥饿，天气还不好，谁也不知道第二场雪什么时候下，万一……” 阿诺停顿了一下，看到对方变了脸色，这才继续说了下去：“万一中途再病死、冻死、或者被我咬死几只呢？” 田阳看到对方死死的盯了阿诺一会，最终叹了口气，回了一句：“好，现在出发。” 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田阳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的街上早就恢复了寂静，田阳估摸时间，这会应该都快晚上十点了，平时这个时间，阿信应该是要回去养老院休息了。 田阳碰了碰阿诺，指了指阿信的方向，示意阿诺问一下。 田阳到现在都没办法正视阿信，总觉得贸然上去和阿信搭话很是尴尬。 “你呢？”阿诺硬邦邦的问了一句，既没有说自己在问谁，也没有说自己的计划。 阿信昂着头，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我自然要跟着去，于公我是军犬，于私，他们在我的地盘上挑衅我，我作为老大，自然要管的！” 阿信一股我是老大的气势，阿诺听着翻了个白眼，转身直接安排二虎也一道跟着去。 二虎不敢不听，毕竟富贵险中求。 不过看着旁边阿信的架势，二虎内心又在嘀咕，自己要不要趁机跟着阿信混得了，毕竟传说中，阿信的后台很硬，大家都说跟着阿信吃喝不愁，二虎有点动心了。 一群狗浩浩荡荡的出发，跟着大黑狗一路走。 这次走夜路，田阳也不用操心，而且因为是晚上，一路上直接走了大路，不用在绿化带了乱窜，路上没有什么车，所以整个进程还是很快的。 慢慢的，路两边的建筑物熟悉起来了，又回到几天前自己和阿诺离开的地方了，走了一路，这群受伤的流浪犬就跟了一路，中间嚎叫了几次，被阿诺强行镇压下来，领头的黑狗是一点也不敢耽搁，各种抄近道，总算在凌晨的时候回到原来的警察局附近。 到了这附近，阿诺明显开始警惕了，嘱咐田阳躲在最后面，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赶紧跑，这一块地形田阳会熟悉一点。 领头的黑狗先带着大家来到高铁站施工的地方，在施工的工棚不远处，地上一通刨坑，从坑里刨出一个防水的塑料袋，阿诺凑过去闻了闻，阿诺的眼神一变，也没有具体再咬开看看，直接让黑狗把东西盖住。 “就这？这可不足以换你们这么多狗命！” 黑狗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大黑狗没头没尾的开口。 阿诺没搭理，催促着往前走。 但是大黑狗好像也不在意，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布莱克，我叫布莱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一只被人类遗弃的狗了？” 第95章 阿诺也没搭理，继续往前走着，中间位置是阿信，田阳和二虎走在最靠后面的位置。 经过一夜的奔波，大家的精神都没有那么好了，尤其是黎明时分，天将亮未亮的时候。 大黑狗的自言自语没多少狗搭理，大家都想赶紧走到目的地，好好休息一下，最好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能暖洋洋的洒在身上，驱散此时的寒冷。 “我不是被人类遗弃的，是我遗弃的他们！” 前面的阿诺和阿信对布莱克的说法倒是没有反驳，反而是走在最后面的二虎叽叽歪歪，“我第一次听到有狗把自己被抛弃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 田阳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总感觉这个布莱克后面还有话没说完。 “刀疤总说没有狗能抗衡药物的控制，药物控制能有多难抗衡呢？比被绳子套住的脖子，刀子划开的肚子，火苗燎烧的毛发，钳子敲掉的牙齿都要难熬吗？”布莱克转过头看着阿诺问道。 “身体自控和精神自控各有各的难处，没有体会过的都没有发言权！”阿诺倒是没有刻意针对，板板正正的给了个答案。 “哦？是吗？也是！你这样生来就当警犬的人自然没有体会的机会。”说罢眼皮下垂看了看阿诺的下半身，充满惋惜的说道：“真该让你也体会一下不打麻药直接做绝育手术的痛苦！” 这话就有点挑衅的意味了，后面跟着的一群狗听到这话谁也不敢吭声，屏住呼吸等着阿诺回话。 “呵，那真是太可惜了！”阿诺慢条斯理的回道，一点也没有被布莱克激怒的痕迹。 布莱克看着淡定的阿诺，笑了一声，回道：“这个地方往下挖有具尸体，那伙人发癫的时候搞的，呵呵，他们以为这人死了，半夜拖着来这里，挖坑挖了一半，人活了，可惜后面还是被敲死了，听说人类有种验尸的手法，摸过的东西都能验出来，里面有块砖头。” 田阳一听立马朝着脚下看去，爪子踩着的地上突然就感觉有点烫脚，一时之间怎么站都感觉不对劲。 阿诺看着布莱克的状态，似乎在揣测布莱克话里有几分可信度。 “阿信！”阿诺没有移开盯着布莱克的眼光，直接开口和阿信说道：“闻一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才是老大！”阿信昂着头没动作。 阿诺也不发怒，头也没回，加重声音又说了一遍：“阿信老大，闻一闻！” 对面的布莱克看好戏的脸突然就耷拉下来，被喊老大的阿信，喜笑颜开的上前低头在那一片的地上闻了闻，又用爪子刨坑，一边刨，一边闻，刨了大概十几分钟，抬头和阿诺汇报：“虽然没有见到，但是闻到的气味确实是人体尸/体的臭味，至于说有没有什么砖头，还需要继续往下，要挖吗？” 阿信虽然没有在警察局或者刑侦队工作过，但是大家都是一块培训出来的，都知道在没有训犬员在的时候，尽量不要刨的太深，不然会破坏一些东西，影响后面的检测。 “不用了！” 阿信刨坑的十几分钟里，阿诺一直盯着布莱克没有错眼，这会确认了线索，也还是不敢放松。 布莱克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天快亮了啊，这会该快六点多了吧？那些穷人这会都得早早的起来干活了呢！你们知道吗？从这边开始施工开始，工地上的那些人都会早早的起来，先把机器都开了，然后才去洗漱吃饭，等到吃完饭回来，人也齐了，机器也好了，正好开始干活。然后一直要干到天黑了，才休息。夏天那会是早上四点多不到五点，机器就动起来了，冬天是五点多快六点，机器才开始动。” “你想说什么？”阿诺皱着眉毛听着布莱克说了一堆毫不相关的话。 “没什么啊，就是告诉你，这一年多的时间，我每天都会被机器吵醒，所以经常会出来溜达一下，偶尔会看到一些东西，工地里的人藏东西藏的可隐蔽了！你要不要跟着我去看看。”布莱克的眼睛黑的发亮，像是在谋划什么，面向阿诺的时候，垂下眼皮，把眼底的情绪全部隐藏起来。 田阳在后面虽然看不清布莱克的眼睛，但是就是有种直觉的，这个布莱克不怀好意。 田阳很想阻止阿诺答应，但是想起今晚阿诺的一系列表现，突然觉得，或许阿诺在处理犯罪这方面要比自己多很多经验的，或许自己该做的就是相信阿诺。 阿信的表情也突然凝重了，转头看向阿诺，虽然阿信总是把“我才是老大。”挂在嘴边，但是真正在做决定的时候，阿信还是习惯性的服从，哪怕已经离开军/营半年多了。 眼看着天色慢慢的变亮了，这么多的流浪狗聚集很容易就吸引人类的注意了，所以所有的事都必须在天亮前结束了。 “好！一起走！” 田阳听到阿诺坚定的回答声。 第83章 汪汪汪生死救援 越靠近工地施工的地方, “轰隆隆”的声音越大，田阳一边跟着大部队往前走，一边看着周围的建筑, 这个地方离赵亿家不是很远了，跑的快点，可能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田阳心里莫名烦躁越来越大了, 机器的声音太大，旁边的二虎和自己说话都得扯着嗓子。 “你说阿诺都得叫阿信老大, 那我是不是跟着阿信更有出息？” 田阳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二虎操心的是什么？ 估计是看到阿诺刚刚喊阿信老大了, 觉得阿诺之前给他的承诺不一定能兑现了。 田阳停下看了一眼二虎, 直到看的二虎都有点发毛了，这才开口说道：“狗的美好品德是忠诚！打架不行, 没有谋略, 这也不行, 那也不行, 起码要做到忠诚吧！” 说完也不等二虎回话, 继续跟着大部队向前走去。 施工的地方是用铁皮电网的围栏围起来的, 塞古和另外一只狗上前在围栏那刨了一会, 刨出一个狗洞，大家从狗洞下方陆续爬过去。 田阳站在狗洞前有点疑惑, 想的是, 既然刚刚布莱克说他经常过来, 总不能每次来都是现刨狗洞吧, 田阳内心的疑惑更多了。 施工的地方, 工地的地面不是很平整，田阳走起来有点费劲, 但是其他狗好像没有这个困扰。 最后到达的地方是一处水泥搅拌机旁，借着周围的各种工地器械和蒙蒙亮夜色的掩护，一群流浪狗集中在这里。 这是一个超级大的搅拌机，机器已经开始空机转动，把里面昨天凝固的水泥块都清理出来，这种机器旁一般都会有人看着，机器前面的出泥口是一个大坑，大坑里没什么东西，显得很空旷。 因为机器后面还有人的声音传出来，所以布莱克带着大家静静的卧在旁边。等到机器转动的声音吱呀吱呀的停了，后面的人声音慢慢的大了。 “老张，走啊，吃饭去了，趁早还能捞点稠的，去晚了全是稀的。” “好好好，这就走。我把干水泥和水先倒进去，一会来了直接开机器，走走。” 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布莱克起来带着一众流浪狗走到坑旁，坑看起来不深，但是坑的周围被铲车挖的很是平整，而且大坑是呈现一个上窄下宽的形状。布莱克看了一眼坑底，说道：“就在下面，那伙人在下面埋了一具尸/体。” 阿诺这次倒是没有直接相信，而是反问道：“那伙人到底杀了多少人？埋在这种地方，是怕施工的人发现不了？” 布莱克也没和阿诺争论，直接回了一句：“反正我只是诚实的说出我前几天刚刚看到的事情，信不信在于你。不过现在不看，等到后面施工开始，水泥一浇，用不了半天，水泥硬了，谁还知道里面有什么？正好死无对证了。” …… 布莱克说罢也不等阿诺回话，直接顺着侧面滑了下去，不过侧面挖的是真的平整，布莱克往下滑的时候，最后面的一截没有抓紧，是滚下去的。 布莱克站在坑底看着上面的一众狗子，阿诺往旁边看了看，催着其他的几只流浪狗一个个的下去，最后上面只留下受伤严重的斑点狗，还有田阳和二虎，最后阿诺和阿信也顺着侧面滑了下去。 田阳站在上面看着下面一群狗围在一个地方用爪子挖土，阿诺、阿信、还有布莱克则站在一侧看着，都没有动爪。 天慢慢的亮了，已经能大致看清楚坑底的情形了，田阳看了一会，既要操心坑底的情况，还要操心万一工地有人过来。 再次低头的时候，田阳惊讶的发现，坑底的狗怎么少了一只。 重新数了一遍以后，田阳就确定了，不是被挡住了，就是少了一只，少了一只杂色的流浪狗。 “二虎！”田阳不确定的叫了一声：“你有没有发现下面的狗少了一只？” 旁边的二虎一看，也数了一遍。“好像真的少了一只啊，去哪里了？” 田阳让二虎看住旁边的斑点狗，急忙朝着坑底喊话：“阿诺，阿诺，小心下面，少了一只狗，快上来！” 第96章 伴随着田阳的喊话，“轰隆隆”的声音重新响起。 田阳惊恐的朝着发出声音的搅拌机看过去，搅拌机的出泥口“哗啦”一声，搅拌好的水泥开始往下流。 “阿诺，阿信，快上来！”田阳扯着嗓子喊道。 可是只是抬头的功夫，下面竟然直接打成一片，刚刚还在挖坑的那几只流浪狗，齐齐的转身朝着阿诺和阿信扑过去，刚刚在一旁的布莱克也参与战局。 田阳在上面急的团团转，左右张望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下面的阿诺和阿信背对着背，看着围成一圈的流浪狗，两狗打了个暗号，阿诺突然转身，没有挑选那几只受伤的流浪狗攻击，而是伙同着阿信一起朝着布莱克的方向扑过去。 布莱克的反应很快，但是阿诺和阿信的配合更快，两狗一只咬着脖子，一只咬着爪子，只是须臾之间，就从布莱克的身上起来，然后扑向其他围攻的流浪狗。 田阳在上面看的很是分明，刚刚还嚣张的布莱克，一会功夫肚子上就被划开一道口气，脖子好像也受伤了，布莱克试图翻身想要起来，但是爪子触到地上时，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好强啊他两，布莱克已经废了。”一旁的二虎震惊的说道。 搅拌车里的水泥哗啦啦的一直往下流，坑底堆着的湿水泥越来越多了，挤压着几只狗打架的空间也越来越少。 阿诺和阿信也不恋战，一人解决了几只后，就观察地形准备从坑底往出爬。 其他几只流浪狗被两只狗咬的比较重，但是也不至于死了，在坑底意识到水泥漫过自己的爪子时，也开始找路往上爬。 刀疤是跑的最快的，塞古还跑到布莱克的旁边，试图带着布莱克一起走，其他几只都在各自逃命。 阿诺和阿信的状况还好一点，是挂在侧面的墙壁上，但是侧壁真的是被修整的过于平整，往上爬三步就要往下滑两步。 田阳眼看着水泥越流越多，侧面挂着的狗没办法借助下面的力量实现跳跃，所以只能顺着墙壁往上爬。 田阳跑去搅拌车那看了一眼，搅拌车里没有工人，也没找到刚刚突然不见的那只流浪狗，田阳自己找不到搅拌车的开关，着急的在旁边找可以帮忙的工具。 下面的阿诺开始喊：“阳阳，阳阳，去找赵亿，去赵亿家找赵亿！” 田阳这才醒悟过来，现在这种情形，只要水泥不停，阿诺的危险就一直会存在，拖下去，时间久了，就能有生存的可能了。而让搅拌车停下的办法，除了工地的工人以外，只能去找赵亿了。但是工地太大了，田阳一时是没办法辨别工人吃饭的地方的，就算能找到，工人可能一时也没办法看懂自己的意思。 所以现在最快的办法就是去赵亿家里求救，不管是赵亿还是赵爸爸，只要能拉过来一个，阿诺就能得救。 刚刚来的路上，阿诺应该也观察过地形了，知道这里离赵爸爸家很近。 田阳留了二虎在这边待着，快速的原路返回，从刚刚的狗洞钻出去，朝着赵亿家跑去。 田阳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一路都不敢休息，连滚带跑的来到赵亿家门口。 天还有点早，赵亿家的大门还关着，田阳使劲的用爪子扒拉着大门，“汪汪汪汪汪汪”的叫着，想要吸引里面人的注意。 幸运的是，刚叫了几声，大门就从里面开了，赵爸爸拿着一个铁锹，警惕的探出脑袋看着门外。 “白白？” “白白你回来了？阿诺那个臭小子呢？” …… 田阳顾不上和赵爸爸闲扯，一口咬住赵爸爸的裤腿，拉着赵爸爸跟自己走。 赵爸爸也瞬间明白了田阳的意思，这是碰到什么难题了，二话不说，大门也来不及关，穿着拖鞋，拿着铁锹就跟着田阳跑出去。 一路上田阳一边跑，一边注意这赵爸爸在后面的情况，跑到工地的围栏前，看着眼前的狗洞，焦急的转悠，这两侧全是这种铁挡板，刚刚出来的时候忽略了赵爸爸该如何进去了。 赵爸爸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指着狗洞问田阳：“阿诺在里面？遇到危险了？” 田阳激动的“汪汪汪汪汪汪”的叫。 赵爸爸立马拿起刚刚随手带了一路的铁锹，哐哐哐的开始挖。 挖开可以通过人的通道，赵爸爸直接把铁锹一扔，趴下就往里爬。 田阳在赵爸爸后面顶着赵爸爸的屁股往里推，等到赵爸爸进去了，田阳也从下面爬进去，带着赵爸爸往前跑。 快到那个深坑时，远远的传来几声狗叫，田阳加快步伐。 赶到时，搅拌机“轰隆隆”的声音已经停了，坑底已经有一半的水泥了。 深坑的中间覆盖一小块泡沫，泡沫上站着的正是阿信，阿信一边保持自己在泡沫上的平衡，一边还要抽出爪子，和旁边水泥里挣扎着，想要抢夺泡沫的其他狗打斗。 本来在一旁的二虎也不见踪影，阿诺就更找不到了。 田阳看了看在水泥里挣扎的狗，一个个被水泥灌的脏兮兮的，根本分不出里面有没有阿诺。 田阳的心一凉，赶紧问中间的阿信：“阿信，阿信，我们家阿诺呢？” 阿信在斗争中抽空答了一句：“墙上挂着呢！” 田阳一听，赶紧趴在边缘低头看起，只见侧面挂着一根绳子，从上到下，晃晃悠悠的挂着一串狗，最上面的嘴巴咬着绳子的正是阿诺。 “汪汪汪汪汪汪”田阳赶紧叫着提醒赵爸爸，赵爸爸一看眼前的情形哪里还能不明白，低头看着绳子上挂着的一串狗，赶紧找到绳子往起拉。 绳子的另外一段拴着一根铁棍，铁棍正好卡在两个机器的中间，赵爸爸拉动绳子，费力的把下面的狗往上拉。 田阳则趴在边缘，看着随着绳子拉动晃晃悠悠的阿诺喊道：“阿诺别松口，我带着赵爸爸过来救你了，千万别松口。” 由于深坑是下面宽，上面窄的形状，刚刚阿诺在下面吊着时，全靠一口牙撑住身体，随着绳子慢慢的上拉，阿诺的爪子也触到墙壁，爪子加上牙齿，阿诺很快就顺着绳子爬上来了。 上来以后的阿诺站在边缘，看着下面的狗慢慢的一条一条的被拉起来。 田阳赶紧过去贴着阿诺站着，身体不自觉的抖成一团。 第二条被拉上来的狗竟然是一只杂毛的流浪狗，阿诺看着对方顺着绳子爬上来后，不管不顾的直接扑咬过去。杂毛狗刚上来还没缓过来，就被阿诺压着一口咬住脖子。 田阳也认出来了，是刚刚突然消失的那只杂毛狗，只是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会掉下去和阿诺一起挂在绳子上。 阿诺很有分寸，一口咬伤杂毛狗的脖子，用爪子在杂毛狗的腹部划了一下，保证杂毛狗一时之间不能动弹，就又返回绳子旁边。 赵爸爸急着大喊让阿诺不要打架，看到阿诺几口咬伤对方，念叨了几句，继续往上拉绳子。 第三条上来的竟然是刚刚在岸上重伤到不行的斑点狗，明明刚刚在岸上一副随时要挂的样子，但是竟然还死死的咬着绳子撑着爬上来。 田阳惊讶的看着斑点狗，爬到岸上，阿诺也不搭理斑点狗，继续看着下面，最后上来的才是二虎。 二虎被拉上来的一瞬间，爪子触到地面的一刻，趴在地上“嗷嗷嗷”的大哭。 赵爸爸也顾不上，看着还在水泥里挣扎着的狗，还有水泥中间站在泡沫板上的狗，着急的在附近找可以解救的工具，可是深坑还有一半的深度，里面的水泥也还没变硬了，赵爸爸实在找不到趁手的工具去施救，只能跑去找工地的工人。 工人来的很快，可能也是到了吃完饭上工的时间了，跟着赵爸爸跑过来一堆人，看着深坑里的水泥，还有水泥里挣扎的狗，也开始想办法。 后来还是工人开了铲车过来，铲车臂伸进去，小心翼翼的一铲车挖出一堆水泥。 阿信在铲车臂下去的一瞬间就跳到铲车臂上，挖其他狗的时候，阿信还不忘用爪子把其他狗扒拉下去，被赵爸爸一声喝止以后，这才悻悻的收回爪子。 铲车在水泥里搅和了几下，最终只挖出四条狗。 田阳看了看集体瘫在地上的狗，除了阿信，还有两条杂毛狗和刀疤，没有看到布莱克和塞古的身影。 赵爸爸看着一地的狗，和工地的人掰扯了半天，都没掰扯清楚这个搅拌机是怎么在没人的情况下自己动的。 一地的狗身上的水泥要赶快处理，不然等到水泥硬了就冲不下来了。还有好几只狗身上全是伤口，也需要尽快处理，水泥下面还有没有其他狗现在也不知道。 赵爸爸一个人和工地的人掰扯不清楚，最后还是选择了报警。 “喂，110吗？……” 警察局的人开始以为这只是一通普普通通的报警电话，正准备随便派两人过去看一眼。 赵爸爸打完110以后，就给自己儿子赵亿打了个电话。 第97章 “找到了，白白和阿诺找到了。哪里？就在家附近的工地这。你赶紧过来看一眼啊，这工地的人不让我走啊。” 陈晓峰的电话打进来以后，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一刻，驻警察局会议室的刑侦队突然忙碌起来，急吼吼的带着这几天刚成立的专项小组出发。 第84章 死了两条狗？ 最先到的是小胖带着警察局和刑侦队的一伙人。 小胖到的时候, 赵爸爸已经用工地的自来水管给地下的一堆脏兮兮的狗把身上的水泥都简单冲洗了一遍，冬天的工地冷风嗖嗖的，赵爸爸都担心冷水一冲, 给这一堆狗冲的冻感冒了，但是不冲洗也不行，天气冷, 水泥在身上很容易冻住结块，一旦结块, 后面更难处理。 冲洗完以后, 工地上的人还在不依不饶, 谁也不愿给地上的狗拿个可以遮盖的东西, 赵爸爸只能把自己身上穿着外套脱下来勉强盖住阿诺和另外两只狗，其他的几只也顾不上了。 小胖认识赵爸爸, 一到工地就赶紧带着刑侦队的一圈人上去问情况。 刑侦队的队长张挺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九条狗, 吩咐副队长高乐先把地上的狗送到附近的宠物店。 等到陈晓峰带着赵亿、吕江赶过来的时候, 小胖已经把大致情况摸清楚了。 陈晓峰来了以后, 第一时间找了张挺和高乐了解情况。张挺这边早就安排人去排查工地附近的监控图像, 工地监控也不是所有区域都覆盖, 所以这么多狗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工地, 已经关了的搅拌车为什么突然开始工作至今还是个谜团。 不过大马路上的监控在凌晨5点多的时候，拍到了一行十一只狗浩浩荡荡的路过, 之所以判断出来就是刚刚从水泥里找到的这些狗, 主要是因为其中有只白色的狗过于醒目, 放大以后一看就知道是陈晓峰的那只萨摩耶警犬。 “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搅拌机是人为操作打开的, 所有的工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且都被食堂的监控拍到了。这个案件的关键还是在你养的那两只警犬身上。”张挺直接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陈晓峰离开的这段时间，固然是因为陈晓峰自己的私事, 但是张挺也不得不承认，最开始的原因还是因为刑侦队这边的问题。 陈晓峰带着警犬撤离的这段时间里，案件一直推进不了，张挺也带着高乐复盘过几次庵沟村的案件，从发现开始，几个重要的案件节点陈晓峰这边都有参与，或者准备的说，是陈晓峰的警犬都在参与。 张挺不得不重视警犬的作用，但是张挺还是很理智的，警犬的作用大小关键其实还是在训犬人身上，陈晓峰这个人作为专门的人才被引进过来，可能真的不仅是陈老爷子的关系。 前段时间一起处理案件，相处久了，就会发现，陈晓峰这人身上偶尔会有点不合时宜的倔，日常相处怠慢他本人可能还没多大的问题，但是怠慢他养的警犬，这种倔就经常冒头。 不过陈晓峰本人也有这种倔的资本，事实也证明了，离开陈晓峰以后，案件还真的就推动的很是缓慢了。 张挺本身自己就是从一线干起来的，没有那种久居上位的人的那种不容挑衅的毛病，意识到问题所在，就先从自身开始纠改，高乐一向灵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所以这次出警，看到满地冻得瑟瑟发抖的狗，也不管案件后面怎么查，第一时间联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也不管这些狗是不是陈晓峰的，统一送过去清洗和治疗。 反正这些狗不会说话，留在工地也用处不大，不若给陈晓峰做个顺水的人情，表明一下这边刑侦队的态度。 “十一只？”赵亿凑近监控重新看了看，确定了是十一只。“我爸电话说只救上来九只啊？” “我们也找了，用挖掘机把下面的水泥搅合了一遍，在水泥里找到两只。”高乐给陈晓峰他们展示刚刚手机里拍到的图片，两条狗摊在地上，全身上下全是灰色的水泥。“这两只已经死了，所以也没再送到宠物店。” 赵亿不由得一阵后怕，之前电话里听到老赵给自己电话说这个事以后，这一路上，赵亿都沉浸在找到阿诺和萨摩耶的喜悦中，半路堵车的时候，赵亿甚至还小睡了一会。 赵亿想的就是两只小家伙只是去工地玩了一圈，身上的毛脏了，不小心掉水泥里了，怕挨骂不敢回家。直到刚刚看到手机里，像两摊破布一样躺在地上没有呼吸的狗时，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害怕，就差一点，如果不是萨摩耶聪明跑去求救，如果不是老赵早起正好碰上，如果……，太多的如果了，稍有不慎，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可能就是阿诺和萨摩耶了。 陈晓峰看着图片也皱了皱眉毛，不明白阿诺带着这么多狗半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坑底的水泥先都挖上来，看看水泥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东西。”陈晓峰先快速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张挺和高乐采纳了陈晓峰的建议，安排人去把工地这一块围起来检查。 刑侦队在这边工地安排的时候，陈晓峰又带着赵亿和吕江来到宠物医院。 一进医院就感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一看，屋里空调开到三十度。 拐到宠物店后面的小房间里，一屋子的狗都在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有正在吹毛的，有涂药的，有剃毛的，……宠物医院乱成一团。 这里面站在地上脏兮兮的萨摩耶格外显眼。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田阳一转身，看到是陈晓峰进来了，立马“呜呜呜”的跑过去蹭陈晓峰的腿，像是在诉说委屈。 “你离家出走还有理了，身上毛太脏了，我不想抱。”陈晓峰蹲下身逗弄萨摩耶，萨摩耶像是听懂了一向，委屈的把头低下，一旁的赵亿先受不了，越过陈晓峰，直接把萨摩耶抱起来，也不管萨摩耶身上脏不脏。 萨摩耶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要是让老赵看到自己的白白这么委屈，哪里还会生气。 田阳被赵亿抱起来以后，立马转头朝着最里面的一张病床上躺着的阿诺“汪汪汪”叫，示意赵亿把自己抱到阿诺的病床上。 “感情你这是让我抱你去找阿诺啊，还以为你这么久没见我们，在撒娇呢！”赵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不能说对警犬百分百的了解吧，起码大致能猜出来阿诺和白白日常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会看到白白一直朝着阿诺的方向叫，还有哪里不明白，无非就是阿诺可能受伤了，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白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跳不到床上，看到自己进来了，这才借助自己的力量。 田阳如愿爬上阿诺的病床，看着两只爪子、侧腹部都被剃了毛的阿诺，田阳“呜呜”的叫了几声，缩着身体趴在阿诺的身边，想上前和阿诺贴着，又担心自己身上的毛太脏了，会让阿诺刚刚涂完药的伤口感染，最后也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阿诺的脑袋。 刚变成狗的时候，田阳是很难接受舔毛这种的习惯的，不管是阿诺给自己舔毛，还是阿诺要求自己给他舔，田阳很是不理解。现在的田阳面对受伤的阿诺，只感觉手足无措，所有的动作都不敢施展，生怕阿诺再次受伤，这个时候好像除了舔毛，自己做不了任何事情。 阿诺感受到田阳的舔舐，睁开眼睛反抬起头和田阳碰了碰脑袋。 得到了阿诺的安抚，田阳这才放心的趴在阿诺的头顶。 宠物店的暖气作用下，一天一夜没睡觉的田阳也开始觉得昏昏欲睡。 陈晓峰上前看了看阿诺的伤口，不是什么大的毛病，爪子可能是因为走路太多，磨破了，肉垫里可能是刺了什么东西进去，宠物店把肉垫上的毛都剃了，又在上面涂了药，不过没有包扎。 除了爪子上的伤口，比较大的就是腹部的伤口，腹部被剃了拳头大的一块毛，能很明显的看到腹部上的牙印，应该是被别的狗咬伤的。 陈晓峰检查了一下阿诺的其他部位，都没有伤口了，这才放心下来。 旁边的萨摩耶才一会功夫，就已经呼呼呼的睡着了，陈晓峰也翻着萨摩耶的身体检查了一番，除了毛脏了，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陈晓峰检查的功夫，赵亿和吕江把其他的狗也都查了一点，找宠物医生问了问具体的情况。 除了阿诺、萨摩耶、还有另外一只黑色德牧以外，其他的狗身上的伤口全是来自于同一只狗，大多数都是脖颈、腹部、爪子被咬伤了，伤口的深度，大小也几乎都差不多。 除了一只虎斑毛的狗以外，其他的狗伤势都比较重，虽然已经做了包扎处理，但是还需要留院继续观察。 “医生说，这些应该都是流浪狗，因为他们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皮肤病，只有阿诺、萨摩耶还有一只黑色德牧没事。”吕江把问到的信息总结了一下，和陈晓峰汇报。 “黑色德牧？”陈晓峰根据吕江的手势看过去，这才看到仰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的阿信。“什么黑色德牧，这我们昆明一枝花，阿信大小姐！” 陈晓峰没想到能在这里找到了阿信，笑着上前翻看阿信身上的伤口，阿信还是很警惕的，感觉到有人碰自己，第一时间就动爪子挠过去。 第98章 不过这个动作被陈晓峰提前预判了，一把抓住阿信的两只前爪固定住。 阿信睁开眼睛看到是陈晓峰，呜咽了一声就放松下来，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陈晓峰检查了一番，阿信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这才放心下来，走到门外，先给养老院那边打了个电话给阿信报平安。 阿信和阿诺同时出现在这里是陈晓峰没有想到的，毕竟这两只狗，从小见面开始就斗个你死我活的，阿诺的战斗力在小时候并不是最突出的，但是陈晓峰看中了阿信不服输的劲，还有就是阿诺喜欢思考，说的一些动作很快就能领悟。 开始的时候，陈晓峰是同时驯养着那一批所有的新生犬的，后来慢慢的开始着重培养阿诺了，别的狗倒是还好，但是阿信是那一批里唯一一只母狗，大概是从小被众星捧月的长大，一时间就是接受不了，每当陈晓峰训练阿诺时，就跑出来捣乱。 后来走的时候，阿信死活扒拉着陈晓峰的裤腿不放手，陈晓峰这才带了阿信一起离开。 不过两只狗一贯不和，就连来了这边也是天天打个不停，阿信惯会挑事，正好养老远那边老爷子也无聊，这才把阿信送过去。 能让两只见面就打的狗放下成见安然相处，陈晓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两只大概是有什么发现了。 第85章 生死泥潭战 田阳蜷缩在阿诺的身边, 安心又美美的睡了一觉。 宠物店里的温度太高了，冬天天气又干燥，田阳是被渴醒的, 感觉嗓子快冒烟了。 醒来以后才发现阿诺早就醒了，不过阿诺也没起床，还在自己身边趴在。 田阳担心阿诺的爪子, 顾不上下去喝水，先趴过去检查, 确定了没什么问题以后, 才会看了看热闹的宠物店。 阿信正站在最中间的那张病床上对着四周的一众狗子讲话, 阿信的脚边, 二虎被阿信挤的缩在一旁，用爪子钩着床边的铁栏杆, 一副生怕自己掉下去的样子。 这屋里除了自己和阿信, 估计其他的狗或多或少都带点伤, 此时还都趴在病床上。 “如今布莱克和塞古已经死了, 你们几只也看到了, 我宣布, 从今以后, 这片地方就是我的地盘了。”阿信好像对这种黑老大的角色迷之上头，醒来以后, 别的狗还没反应过来, 阿信就已经在趁乱分割地盘了。 “凭什么？就算布莱克和塞古死了又如何,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你第一次来这里, 就想着霸占我们的地盘，有本事你等我们好了, 咱们打一架。”刀疤是第一个站起来反对的，配合着身上被剃掉的毛，脖子上戴着的伊丽莎白圈，感觉倔强中透漏着一点滑稽。 “疤哥。咱们之前都快被阿诺打死了，你快别说了。”旁边黑白斑点狗一边用爪子扒拉着刀疤的爪子，一边偷偷的往阿诺这边瞄。 “那又怎么样，咱们确实打不过阿诺，但是阿诺他是警犬，以后是要回去跟着人类工作的，他又不会要咱们的地盘。”刀疤也看到阿诺醒了，不过现在的阿诺一门心思在那只萨摩耶身上，从起来开始就一直贴着萨摩耶蹭，帮萨摩耶舔毛，一点都不关注这边的事情。 另外一个床上的杂毛犬听到刀疤的话，也赶紧过来劝解，“疤哥，你醒来的迟没看到，这个阿信她背后有靠山的。” “有什么靠山？哼，传了这么久，谁见过她的靠山，别想拿这个唬我。”刀疤还是有点不服气，好不容易把布莱克熬走了，自己还活着，眼看着就能当老大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阿信来，刀疤感觉自己快呕死了。 一边的斑点狗连忙凑到刀疤旁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很快刀疤就转头一脸惊恐加意外的看着阿信，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良久以后才不甘心的趴下去。 “他们在说什么？”田阳没听到斑点狗的话，不知道斑点狗到底说了什么，刀疤的态度会转变这么快。 “嗯？”阿诺在帮田阳的肚皮舔毛，田阳的肚皮之前受伤做检查的时候被剃毛了，过了这么久，倒是长了一点，但是和身上其他部位的毛发相比，这一块的毛又短又细，不仔细看，几乎以为还是光肚皮，以前赵爸爸给田阳穿小裙子、小衣服时还看不到，这次去了养老院一趟，衣服都洗了，阿诺这才又注意到这块地方。 “没注意听，没听到。”阿诺老老实实的回道。 “哦”田阳略显失望的回了一声。 田阳这边不清楚，二虎那边却是清楚的不行，刚刚一伙穿着警服的人类走了进来问情况，病房里的流浪狗全都吓得瑟瑟发抖，只有阿信欢快的跳到其中一人的身上，那人抱着阿信摸了半天，又去看了阿诺和田阳。 二虎作为瑟瑟发抖的流浪狗中的一只，看到这样的情景，简直要惊掉下巴了。 流浪狗圈子里一直在传阿信有后台，背后有人养，从来不吃垃圾，只吃狗粮，二虎还以为顶多就是有个人类养着而已，没想到阿信背后的靠山竟然是警察！ 看到阿信和警察熟捻的样子，二虎合理怀疑，阿信的后台不是普通人。 但是阿信昨天和阿诺一直争锋相对，两狗看起来及其不合，所以二虎从来没有想过阿信会和警察搭上关系。 如今看来，或者两条狗的不和都是演戏给别的狗看的，其实真相是阿信和阿诺一样都是警犬，只不过阿诺是明面大家都能看到的警犬，而阿信则是警犬安插在流浪狗圈里的卧底。 从想通阿信的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二虎就在回想昨天到今天自己有没有做什么错事，应该是没有的吧？ 虽然中途看到阿信和阿诺处于劣势的时候，二虎也想过要早点跑路，但是架不住忽然从后面蹿出来一只杂毛狗，是那只从坑底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的狗。没办法，二虎只能和杂毛狗缠斗，后来听到下面的叫声，好像是布莱克伤势太重了，爪子扒不住墙了，掉到了下面的泥浆里，这只杂毛狗这才放过二虎，趴到坑边查看情况。 二虎觉得自己当时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趁杂毛狗不注意，一头把杂毛狗撞进泥潭里。 杂毛狗的危险解除以后，二虎第二次想要跑路，跑之前也往坑底瞧了一眼，没想到正好和阿诺的眼睛对上了。 二虎当场就吓的向后退了几步，阿诺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二虎，这个时候要是敢跑了，后面就等着事后清算了。二虎想了想阿诺的战斗力，克制住恐惧，没敢跑路。 后来二虎在阿诺的指挥下，往大坑的右侧跑了跑，果然看到一根绳子，听着阿诺的指挥，把绳子的一端缠到旁边的机器上，另外一端扔到泥坑里。 又找到了阿诺说的白色的泡沫板，但是泡沫板实在太大了，二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咬断一小块，刚把一小块泡沫板扔进坑里，就看到挂在墙上的阿诺眼神突然变了。 “小心背后！” 阿诺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二虎回头的时候，正好对上斑点狗伸过来的爪子，二虎急中生智，最后关头拉着斑点狗一起掉了下去。 二虎掉下去以后，才感觉到泥潭的厉害，狗爪子在泥潭里根本施展不开，越动陷的越快，陷的越深，自保都困难，更别说在里面打架了。 最早从墙上掉下去的布莱克和塞古还不死心，知道拿阿诺和阿信没办法了，看到二虎掉了下来，竟然不顾泥潭的危险，扑腾着过来想要撕咬二虎。 二虎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被布莱克和塞古合力压进泥潭，一下子泥浆就从四面八方灌进身体。 被阿诺咬着脖颈叼起来的时候，二虎这才大口大口的吸气。 被阿诺一路叼着来到泥潭边缘的绳子下方，阿诺吩咐二虎咬着绳子，别让自己掉进泥里。 二虎没有力气顺着绳子往上爬，只能拼尽全力咬着绳子的最末端，上半身挂在绳子上，下半身还在泥潭里陷着。 二虎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被布莱克压进泥潭里的一会功夫，侧面墙上挂着的狗也全掉到了泥潭里，阿信就站卧在自己刚刚扔下来的白色泡沫板上，阿诺则在泥潭里和塞古缠斗。 塞古的身后布莱克大声的喘着粗气，肚皮已经被彻底的划开，有黏黏糊糊的东西从肚皮里留出，哪怕布莱克现在不扑腾，也挡不住陷落，那边的塞古和阿诺在打斗，其他的有的在观望，有的被阿信缠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布莱克的陷落。 二虎大概猜到了，刚刚是阿诺跳下来从布莱克和塞古爪子下把自己救出来。 二虎就这样亲眼看着布莱克越陷越深，开始是后肢，后来是身体，然后是脑袋，脑袋刚陷进去时，还能看到“咕噜咕噜”往上吹泡泡，后来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没过一会，塞古就被阿诺压制的也陷落在泥浆里，任凭塞古在下面挣扎，阿诺死死的压制在上面，直到塞古不再扑棱，阿诺自己也半个身体全陷进去。 二虎甚至没看到阿诺是怎么出来的，只见下一秒就在泥浆上滚了滚，后腿一噔，直接扑着挂在了这根绳子上。 第99章 开始时，阿诺还尝试着用牙齿咬住绳子，配合四肢，网上爬，后来随着阿诺往上爬，绳子被拽着往下滑了一段，最下端的二虎又差点被泥浆淹没了，阿诺这才放弃了自救，等着田阳去搬救兵。 那只提前逃跑的杂毛狗也眼尖，看到阿诺跳到绳子上了，也学着一跃而起，不过后肢没有阿诺那么好的弹跳力，勉勉强强挂到阿诺的下面，仗着阿诺此时不能开口说话，顺着绳子往上爬，绳子又往下滑了一截，二虎又被淹进水泥里。 好不容易从水泥里再次爬出来，就看到旁边伤重的斑点狗趁机踩着刚冒头的二虎也挂在绳子上。 斑点狗伤的比较重，但是求生欲让他还是努力爬在绳子旁，力气只够脚踩这下面的二虎，二虎想要活命，只能是努力托举这斑点狗一上一下的吊在绳子上。 其他的几条狗离绳子比较远，只能是和中间泡沫板上的阿信争夺这个生机，每条狗都想要这个生机，自然也不愿意合作，这才给了阿信喘息的空隙，能够利用自己敏捷的反应去挨个击破。 一直到被绳子拉上来以后，被冰冷的水冲洗了身上的泥浆，二虎在寒风中冻的直发抖，田阳搬的救兵只给阿诺身上盖了衣服。 阿信倒是脸皮厚的直接过去挤了进去，转头看到发抖的二虎，阿信本着反正一个也是挤两个也是挤，这个还勉强算是自己人。阿信终于发话，叫二虎过来衣服下面挤挤，二虎这才抖着身体蹭到大衣下面。 到后面，事情的发展就像是在过山车一样，皮衣里面没待一会，就被送到这边的宠物店。 现在醒来以后，看到了阿信的后台，二虎只想着，本来只是打算抱个大腿度过这个冬天，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无意间傍上了两个了不得的角色了。 陈晓峰带着吕江和赵亿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赵爸爸来宠物店给萨摩耶送饭。 别的狗全是吃的宠物店的狗粮，只有田阳和阿诺吃的是赵爸爸专程送来的特制的排骨汤。 阿诺也不吃，就站在田阳身边让田阳先吃，自己环顾着周围一圈狗子虎视眈眈的眼神，“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我看看谁敢过来抢阳阳的饭，不怕死的尽管过来！” 周围的狗虽然羡慕，但是都不敢动爪，就连阿信也是馋的舔了舔最后以后，就继续低头吃狗粮了。 二虎怅然的看着一口一口秀气的吃肉的田阳感叹着，还以为田阳和自己一样，是抱大佬大腿的舔狗，没想到就连最不起眼战斗力最弱的田阳都有另外一重身份啊，这哪里是什么流浪狗啊，这分明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离家出走以后来垃圾堆体验生活了啊。 田阳吃完，轮到阿诺吃的时候，赵爸爸就蹲在旁边，用块抹布一下一下的给田阳擦毛。 三个人等在旁边，直等到阿诺吃完东西，陈晓峰这才开口：“赵叔，案子还有疑点需要警犬过去协助一下，您看？” 赵爸爸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前几天生气自己儿子工作干不好，帮着擦屁股擦了好几天，这会也心疼萨摩耶，出去几天受了那么多的苦的，差点把小命也送了，但是有再多不满，对着陈晓峰倒是始终和颜悦色的。 “嗯，哦哦，行，没问题，你是赵亿领导吧，带走带走，我这边全力支持咱们警犬同志的工作。” 赵爸爸这一关过了以后，陈晓峰招呼吕江和赵亿给阿诺和田阳穿警犬服，重新带上牵引绳，给阿诺单独套上嘴套。 这次赵亿老实了，不敢再给用什么lv，什么爱马仕了，老老实实的用了警犬专用的设备。 一旁的阿信看到阿诺要跟着陈晓峰走了，在一旁急的上蹿下跳的想跟着，陈晓峰和赵爸爸寒暄完，自己上手给阿信也穿上警犬服，套上牵引绳。 三人牵着三条狗出门准备执勤，宠物店的其他狗这才敢重新呼吸。 二虎怅然的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再转头看了看因为阿诺他们离开，又重新聚在一起的小团体，两边都融不进去，二虎只能埋头吃东西。 “喂，谁让你吃的？我们疤哥让你吃了吗？”跟在刀疤身后的杂毛狗看到二虎去吃狗粮，走过去直接一爪子掀翻二虎的饭盆。 二虎自知打不过，也不敢反抗，正准备忍下这口气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汪汪汪汪汪汪”的叫声。 刚刚还嚣张的杂毛狗立马夹着尾巴一溜烟藏到病床底。 “你们还敢踢饭盆？看我不咬死你们。才吃饱一顿饭，就敢踢饭盆了，以后是不是要上天啊!”门口传来阿信中气十足的骂声。 “你，过来！”阿信伸出爪子指着二虎。 “我？”二虎不知道阿信返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但是现在阿信叫自己过去，哪怕知道阿信现在被牵引绳限制了，二虎还是害怕的走过去。 “卧下！你太高了，我够不着！”阿信指挥二虎卧下以后，直接低头在二虎的头顶舔了几下，然后朝着一旁早已看呆的一众流浪狗宣布：“以后，他就是我的小弟了，你们再敢欺负我小弟试试？” 阿信舌头舔上来的一瞬间，二虎一整个狗就呆住了，以至于后面阿信语言威胁一众狗子，陈晓峰蹲下给自己戴项圈和牵引绳，二虎都呆愣楞的没有反抗。 陈晓峰一边给这只虎皮条纹的狗套牵引绳，一边念叨“汪汪汪”叫的阿信：“陈信大小姐，这就是你非要返回来的原因？我告诉你啊，恋爱归恋爱，这狗血统不纯，你两没可能啊，别想我同意！” 第86章 挖出一截手指头？ 等到陈晓峰带着警犬返回工地的时候, 天色还没完全黑，工地的老板还拿着一根烟在高乐旁边说好话，其实工地施工安全方面不归刑侦队管, 但是因为涉及到警犬了，所以刑侦队表现的对这个坑迷之感兴趣，从白天开始就让挖掘机开始刨, 一直刨到天快黑了，坑都刨下去五六米了, 下面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办法只能让陈晓峰过去把警犬带过来。 陈晓峰这次过来一下子带了四条狗, 下车以后, 一排站开，一眼看过去, 品相参差不齐的。 阿诺在车上已经知道了陈晓峰带自己来的目的, 所以一下车以后, 一眼都没看坑, 直接就沿着早上过来的那条路往回返。 早上跟着布莱克过来的时候, 感觉离这个工地很远, 这会阿诺带人返回去的时候, 大家才发现，早上有问题的那个地方竟然就在工地不远处的一块荒地上, 可能也是想开发盖楼的,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搁置了。 阿诺带一众人来到早上做标记的地方, 低头闻了闻气味, 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刨给陈晓峰做示范, 然后站在一旁，示意陈晓峰用机器接着刨。 阿诺的爪子肉垫受伤了, 所以陈晓峰也不勉强，直接接过铁锹开始挖，旁边高乐和吕江也上手帮忙，赵亿本来准备上前，被陈晓峰拦下了，之前赵亿没有参与过刑侦类的案件，所以贸然上手，不知深浅的话，帮不上忙可能还会破坏一些证据。 陈晓峰他们也不敢过于用力，总是挖几下，就蹲下来看看有没有挖出什么东西。 吕江还是经验不够丰富，有一铲子太用力了，直接掀出来一部手机。 陈晓峰立马叫停，看着那部土里翻出来的手机，手机的屏幕碎了，碎裂的屏幕缝隙里面还有土屑，看样子不是刚刚吕江一铲子铲碎的，应该是被埋进去前就已经碎屏了。 高乐也发现这一点，立马叫人换一把短把的铲子和刷子过来，一旁等着的其他人立马上前拿出防伪证据袋，把手机和手机屏幕里的土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封起来。 陈晓峰和高乐对视一眼，彼此都已经大致有个判断。 “还挖吗？”高乐指着地上问道。 陈晓峰捻起地上的土看了看，又放到鼻子旁边闻了闻，说道：“先挖吧，万一只是埋了什么东西呢？” 虽说陈晓峰这样说，但是高乐心里也清楚，恐怕挖下去，后面十有八九要叫法医过来了。 吕江和赵亿在两侧一左一右的打着灯，陈晓峰和高乐蹲在下面用小铲子和刷子继续挖。 又挖了一会，旁边的阿诺突然“汪汪汪”的叫起来。 “阳阳，你往后面站一下，臭！”虽然还没挖出什么东西，但是阿诺已经开始招呼田阳往后退了。 开始田阳还觉得阿诺有点大惊小怪，但是随着陈晓峰的小铲子不断挖掘，气味越来越重，重到连田阳这样不够灵敏的鼻子都闻到了。 是一股难闻的尸/臭味！ 陈晓峰听到狗叫声后，转头才发现身后的四条狗竟然默契的同时往后面退了一大截。 一边的高乐和赵亿对警犬的这一动作还在不明所以，早已熟悉的陈晓峰和吕江已经从兜里掏出口罩熟练的戴上。 又往下挖了一小会，果然身边传来“呕”“呕”“呕”的干呕声。 四人忍受这臭气又挖了一会，直到看到青灰色的一截。 高乐和陈晓峰已经都有了判断，两人默契的起身，招呼赵亿和吕江转身往旁边走去。 第100章 陈晓峰招呼在场的人拿出警戒条把这里围起来，另外拿出警车上备着的灯挂在周围提醒附近的人。 高乐则去了车上给刑侦队的法医打电话，说明情况，让法医过来进行下一步的挖掘。 看着陈晓峰和高乐站在队长张挺面前汇报案件情况，赵亿这才用袖子捂着鼻子凑到吕江旁边问道：“刚刚那个带点白的东西是什么？” 吕江看了一眼赵亿，凑近低声回道：“应该是根手指头。” 赵亿一听大为震惊，用手指着旁边挖了一半的坑哆哆嗦嗦：“手？手指头？那下面岂不是尸体？” “不一定。”吕江看着脸色突然就刷白的赵亿回道。 “都手指头了还不一定是尸体？”赵亿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案件，刚刚那根青白色的东西被刷子扫出来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知道了那是一根手指头，突然就觉得自己手里拿着的刷子都有点膈应了。 “还有可能是尸/块。”吕江一本正经的回复道。成功的看到赵亿听完以后，又是一阵干呕。 法医团队的人这次来的很快，一下来了四个人，有两个都是之前的熟人了。 四人上前打了招呼，听了情况汇报，现场看了看情况，然后穿好装备准备开始挖掘。 刑侦队的其他人帮忙上前把灯架好，在灯架子上装上记录执法的仪器，赵亿强忍着胃里的难受，跟着陈晓峰站在不远处。 其他人似乎已经习惯这种情况，除了最开始的干呕后，带着口罩就开始配合，只有赵亿还是隔一会就要跑出去干呕一次。 田阳也有点难受，不想过去，只等着阿诺转述，阿诺和阿信已经习惯这种情况了，就连二虎也觉得无所谓，毕竟平时翻过的垃圾桶里的气味与这种气味相比也不相上下。 “应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身上都有青斑了。”阿诺一边看着，一边给田阳转述。 “是个女的！” “年纪不大。” “还挖出一个包包。” 田阳越听越觉得奇怪，这和电视里面演的发现尸体后，没有任何私人物品，无法确认身份一点都不一样啊，这么多的特征，还有手机和包，应该会很容易就能知道死者身份才对的。 “这么明显的抛尸啊？” “那伙人应该是发癫的时候干的，发癫起来，哪里管什么严谨！” 整个挖掘持续了快三个小时，尸/体挖出来装进尸袋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这边留了人看守，另外一边还在加急处理证物。 陈晓峰带着四条狗跟着大部队返回赵亿在的那家警察局，警察局里面还拘留这上次吸/毒的被抓的一帮人。 主要的办案人员进了专门的会议室以后，一晚上都没怎么出来。 以前赵亿是没有资格进入这种高端局的，这次托了警犬的福，赵亿和吕江都被安排进去旁听，一晚上学到的东西，简直比在警局平时一年学到的都多。 熬了一夜，清晨赵亿出来的时候，精神都有点恍惚，顺手牵着大厅里的阿诺和萨摩耶就准备下班。 被吕江叫住时，赵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哪里错了，直到看到陈晓峰出来以后，再看看自己手上还牵着陈晓峰的两只警犬，这才觉得尴尬。 自己只是帮陈晓峰照顾一段时间，不仅把警犬照顾丢了，这会找回来，竟然还当着警犬正经主人的面想要把警犬牵回家，赵亿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峰，峰哥，你住哪？我送你？”赵亿赶紧弥补，希望峰哥没有误以为自己刚刚是想带走警犬的意思。 “基地太远了，我就不回去，在附近找个酒店开房洗个澡就行。吕江你呢？”陈晓峰扒拉了几下手机，把微信里最顶端的小红点点开看了一眼。 “我都行。”吕江也觉得无所谓，这里离基地比较远，离吕江自己在市里的房子也不近，其实也不是不能回去，就是累了一晚了，不想再开车，而且鉴定的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一旦有了结果，身份确认了，可能立马就要开始下一步了，到时候赶过来也不方便。 赵亿看了看无所谓的两人，再低头瞅了瞅阿诺和萨摩耶，尤其是萨摩耶，被找回来以后，老赵还没好好看，估计这会指不定在家里着急呢。 抱着这一点私信，赵亿忐忑的开口：“那峰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这几天你要不就住我家吧，那个我家很大的，楼上楼下六间卧室呢，也能洗澡，还能吃饭，离警局也近，走路都不到十分钟，这边有啥进展也能赶过来。” 赵亿一下说了一长段，陈晓峰看完微信消息这才抬头看着赵亿：“会不会麻烦？”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赵亿赶紧摆手示意。内心嘀咕：“老赵要是看到白白回去，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感觉到麻烦呢。” 嘀咕完正好看到旁边站着的吕江：“江哥，你也来吧，不嫌弃的话。” 吕江赶紧摆手：“别，可别叫我江哥，我不习惯，这名号叫起来让人误会，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吕江吧。” 最后一行人和四条狗跟着赵亿回了家。 赵爸爸果然是个妥帖人，看到大早上的赵亿带人回来休息，立马出门买了早餐，等三人洗完澡以后，热腾腾的吃了以后就赶三人赶紧上去休息，四条狗全部交给自己照顾。 赵亿家里很是安静，房间很多，完全能睡开，白天也没什么人来打扰，赵爸爸也早早的出门去遛狗，尽量不让警犬打扰他们休息。 陈晓峰不知道，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赵爸爸早已得意洋洋的牵着四条警犬从街心花园溜达钓鱼的河边，又从河边溜达到小广场，小广场晨练的人散了以后，又带着狗从小广场去了菜市场。 在菜市场挑选了最新鲜的牛肉、鸡肉、大棒骨以后，花钱让菜市场的人送货上门，自己又带着四条狗去了一趟宠物店，在宠物店主的忽悠下，买了一堆维生素片，鱼油，纤维质，鸡蛋黄和鸡胸肉这才回家。 第87章 狼窝里长出的小单纯 赵爸爸牵着四条狗, 大包小包的回来时，远远的看见自家门口围着一圈人，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哭声。 赵爸爸挤开人群进去时, 里面赵亿手足无措的站在一个老人身旁。 老人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着，不断的用手拍打着大腿, 拉长声音哀嚎着：“哎呀，快来看啊, 当官的欺负我老太婆了。大伙来评评理啊, 这老赵家父子两个仗着有钱有权的, 不给我们穷人家留活路了。” 赵亿站在旁边, 一大群人围观，早就面红耳赤的, 弯腰想要把地上的人拉的站起来, 但是对方不配合, 胳膊一拐一拐的不让赵亿碰。 赵亿也是无语了, 早上刚和陈晓峰说了, 自己家里清静, 骗的陈晓峰带着警犬过来。这才刚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就被大门外面的哭嚷声吵醒了。 赵亿赶紧下来看情况，楼底没找到老赵, 赵亿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打开大门看情况。 大门口坐着的是赵斌的奶奶, 平时街坊邻居的都住在附近, 这会赵斌奶奶坐在赵亿家大门口哭闹, 吸引了周围不了解实情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如果是平时公务执勤时碰到这种场面, 赵亿还能勉强厉声喝止，但是脱了那身警服, 对方又是平时熟悉的邻居长辈，赵亿还真没办法，既不能用平时公事公办的语气去喝止，也不会用事外人的理性去劝慰。 赵爸爸一看眼前的场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在看自己儿子笨拙的样子，被对方拿捏的死死的。 赵爸爸直接推开附件拦着的人，气汹汹的带着四条狗走过去。 “让我看看这是谁啊，婶子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趁着家里大人不在过来欺负小孩呢。”赵爸爸一进来就先发制人，大着嗓门把事情定性了。 赵爸爸吼完也不管对面怎么回复，转头对着赵亿训斥道：“你自己的事干完了吗？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回去干你自己的活去。” 赵亿仿佛碰到救星一样，赶紧放开手里老太太的胳膊，想要接过老赵手里牵着的狗回去。 地上的老太太一看，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麻溜的站起来，弯着腰低着头就朝着赵爸爸这边顶过来：“哎呀，不给我老婆子活路了，你们一家人欺负我个孤寡老太婆了，我和你们拼了。” 赵亿本来想着牵着警犬一起进去，结果老太太突然撞过来，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躲开，千万不能被沾上，赵亿来不及接过牵引绳，着急忙慌的向后面的大门退了两步，避了开来。 赵爸爸直接顺着老太太的力道被顶的坐在地上，看到赵爸爸摔到了，田阳立马朝着老太太“汪汪汪汪汪汪”的叫了几声。 没想到田阳一叫，老太太直接瘫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连狗都欺负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不活了！” 阿诺和阿信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惊的一时之间站在赵爸爸身边都没动弹。 田阳对这种套路简直不能再熟悉了，小时候家里的奶奶也是经常动不动的就坐在别人家门口又拍大腿又哭喊，天天喊着自己不活了，结果呢？反正田阳自己死的时候，奶奶还活的好好的。 第101章 所以田阳对着这种事也知道也冷眼旁观，看着老太太胡闹不搭理。 赵爸爸躺地下后就朝着赵亿摆摆手，示意赵亿赶紧回去。 等到赵亿进屋了，大门也关上了，老太太哭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了，赵爸爸这才开始发力。 “婶子，我敬你是个老人，不和你计较这些，现在趁着大伙都在，让大伙评评理，您这无缘无故的跑我家门口哭丧，也得有个由头。” 田阳真是佩服赵爸爸，情绪是真的稳定，面对别人的无理取闹，也能心平气和的讲道理。 对比赵爸爸的稳定，对面的老太太就差点劲了，半天说不到重点上，一张口不是哭就是骂。 田阳实在是厌烦这样的人。 中途几次想要冲上去叫几声表示不满，都被赵爸爸人工闭麦，捏着嘴巴不让叫。 半天了才听明白，原来老太太的孙子前几天被赵亿那边带回警察局了，说了是配合调查，到现在都没放出来。 田阳第一反应就是前几天阿诺侦破的那起聚众吸/毒案，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的，这种事就这样拿出来大呲呲的在这里说。 赵爸爸也听明白了，但是就是不搭腔，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警察的事哪里能告诉咱们这小老百姓？ 儿子？儿子是警察，儿子又不是总统！儿子也管不了这事。 不知道，没听过，儿子回来从来不说公事，人家的工作要保密，自己要支持儿子工作。 邻居？长辈？就是爹妈也一样！犯事也不能逃离法律的制裁！ …… 赵爸爸说的正义凛然，一套一套的全是道理，一点口子都不给漏出来。 陈晓峰在屋里院子听着外面吵吵，听着赵亿在旁边局促的解释缘由。 “抓的人叫什么？我听着是赵斌是吧？哪个斌？”陈晓峰说着好像在回忆什么。 “文武斌！”赵亿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认识？我要是没记错，前几天的审讯记录下面有你的名字啊。你审的？没有回避？”赵亿一说名字，陈晓峰就大致有了印象，主要是昨晚分析女尸案的时候，因为发现尸体的地点过于巧合，高乐当时就顺便提了前几天赵亿带警犬侦破的聚众吸/毒案，高乐提的本意也是想肯定阿诺作为警犬的实力，陈晓峰也就顺便看了那起案件的卷宗和审讯记录。 “我，我，我。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我没想到会抓到他，后来我和高副队长也打过报告了，那天晚上队里人手缺，我就和其他人一起审了，不过我没说话。”赵亿知道陈晓峰质疑的是什么，实话说，当时从看到赵斌的时候，赵亿就全程处于懵圈的状态，后来为了避嫌，正好那段时间警犬丢了，赵亿也就再没参与那个案件了。 “我记得当时尿检结果不是没事吗？还在拘留？”陈晓峰只看案件卷宗的时候，很多细节其实是不清楚的，例如赵斌的案件，确实是属于涉案人员，但是按道理检测结果出来以后应该会放出去的。 吕江赶紧上前解释：“这个比较复杂，涉案人里有个叫米娅的女的，那个，是个送外卖的。她指证的三次聚众时这个叫赵斌的都在现场。” 这个具体的原因，就连赵亿也是第一次听到，没办法，这几天尽忙着找狗了，案件没有全程参与就是这样的反应。 “送外卖的？女外卖员吗？每次聚众吸/毒都叫外卖吗？每次都是这个外卖员送？外卖员怎么认识赵斌的？每次都是赵斌取外卖吗？”赵亿提出一连串的疑问，不关注案件不代表赵亿不关注赵斌这个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赵亿到现在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在吸/毒现场抓到了自己邻居家的弟弟。 陈晓峰从刚刚出来就一直低头打字，听到赵亿的话抬头笑了一下。 “哎呦，我的哥啊。”吕江无语的感叹。“我的哥哥啊，你真的是在这一块长大的吗？什么外卖员，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说的外卖和你说的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啊！” 吕江一通解释，赵亿才明白自己刚刚闹了多大的笑话。 “我听说抓的那帮人里，好几个都认识你啊？我没看出来啊，狼窝里出来个小单纯？赵亿你还是隐藏的小兔子啊？”吕江笑着调侃，说实话，刚开始认识赵亿的时候，只感觉是个有钱的拆二代，家里找了关系进了警察局，相处久了才发现，有钱是真有钱，单纯也是真单纯！ “我爸不让我和他们混。”赵亿委屈巴巴的解释。 “你爸真牛！”陈晓峰拍了拍赵亿的肩膀，竖起一根大拇指真心实意的夸了一句。 外面的对峙已经接近尾声，赵爸爸三两拨千金，几句话就把事情的讲清楚了，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的讨论了半天，慢慢的散去，赵爸爸也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提起自己买的一大堆东西准备进门。 老太太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一把抱住赵爸爸的腿不让赵爸爸动，嘴里念叨着：“你用我家的房子赚了这么多钱，今天要不你就给我找人救我孙子，要不你就出钱。” 赵爸爸直接给气笑了，弯腰把老太太的手掰开，又一次强调道：“婶子，您听着，第一，房子是当年您儿子卖给我的，我也是给了钱的，拆迁可没您的份；第二，您孙子被抓了，您该去找警察啊，找我没用；第三，我不可能给您钱，平时您要是活不下去了，我出于邻居情谊可以救济您，但是现在是犯事，我这个时候给钱疏通，那我不成同谋了？我呢，还是建议您，去找律师。” 赵爸爸虽然是回答老太太的话，可是却是朝着围观的街坊邻居说的，周围邻居听完也不住的点头，赵爸爸也不管老太太什么感受，乘机挣脱牵着狗进门了。 外面的人看到没有热闹可以看了，除了几个无聊打发时间的，其他人也都慢慢的散开了，独留老太太在外面又骂骂咧咧了老半天，看到实在没人搭理自己，也只能偃旗息鼓的离开了。 赵爸爸进门看到院子里的陈晓峰和吕江，抱歉的解释，本来自己离开是想让两人好好休息，结果没想到反倒出了这样的事，害的两位警察同志也没休息好。 陈晓峰和吕江客气的表示没关系，几人决口不提刚刚大门外的事和案件的关系，赵爸爸也不问，直接提了菜市场送过来的牛肉和各种骨头去厨房做饭。 进了里屋，大门小门一关，外面的嘈杂声音就听不清了，田阳快炸掉的神经也慢慢的平复下来。 一早上跟着赵爸爸在外面溜达，回来又听了这么一场八卦，田阳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去饮水机那喝水。 虽然陈晓峰一直三令五申不准赵亿再置办宠物用品，但是陈晓峰能管得了赵亿，管不了赵爸爸。 田阳第二次来赵亿家里时，就发现了这个自动喝水的机器，用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一旁的二虎像是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一样，好奇的围着田阳喝水的机器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个机器到底是怎么做到让水流动起来的。不过水流动起来以后，喝水的欲/望确实比之前高了，二虎也想上去尝尝。 看了看周围，阿诺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跳到沙发上休息了，二虎自己虽然是流浪狗，但是不代表没有见识，狗友里也有被人类饲养过的宠物犬，大家的谈论中都提到不能随意去人类的床上、沙发上，但是阿诺好像对这个规定很是无所谓，一屋子的人类也没有谁表现出对阿诺跳上沙发的不满。 阿信早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楼上楼下的巡视领地，在阿信的认知里，所到之地，全是自己的领地。所以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不在的时间，领地里有没有其他狗闯入。 二虎看到楼梯旁摆着两个黄灿灿的饭盆，里面装满了狗粮，一旁的饮水机也在哗啦啦的流着，中午的阳光洒进屋子的客厅，屋里暖洋洋的。喝饱了水的田阳已经摇着尾巴钻进厨房，厨房里传来一声声“白白真棒。”“白白刚刚都知道维护爷爷。”“我们白白最厉害了。”“白白想不想吃肉？爷爷给白白做肉吃。” 二虎偷偷的跑到饮水机旁伸出舌头喝了两口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二虎总觉得这饮水机里的水喝起来格外清甜。 巡视完领地的阿信下了楼梯，一爪子打翻饭盆里的狗粮，吃了两口，又像是被厨房里的香味吸引，扔下满地的狗粮一溜烟钻进厨房。 二虎看到没人注意自己，悄默默的过去，把地上阿信撒出来的狗粮全吃了。 二虎想着，这过的真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啊。 陈晓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手机时不时的振动一下，陈晓峰慢悠悠的点开，看到微信最顶端的红点。 “我十一点的飞机，下午两点四十到，你过来接我！” 陈晓峰瞥了瞥嘴角，这命令的语气，使唤谁呢？ “不去！” 收了手机，陈晓峰看向一旁玩手指等饭的赵亿问道：“赵亿，你的车在吗？” “在，在，就在后院。峰哥你用吗？” 第102章 “嗯！用一下，下午去机场接个人。” 第88章 案件进展。 因为还有陈晓峰和吕江在家吃饭, 所以中午的饭赵爸爸没像之前一样，人跟着狗吃，而是分开做了不同的肉汤。 饭桌上赵爸爸直接邀请陈晓峰和吕江最近办案就住家里。 田阳和阿诺还是拿着之前赵爸爸置办的金饭碗吃饭, 阿信和二虎倒是换了两个铁盆。 二虎没想到人类还给自己做了饭，刚刚偷吃狗粮已经吃了个半饱，这才没一会功夫又吃饭, 还是连着汤和肉，终于知道刚刚回来以后, 他们三只为什么谁也不吃狗粮了, 果然被人类养的狗都知道要在饭前空肚子。 吃完饭陈晓峰嘱咐吕江和赵亿下午带着狗回警局, 自己开车出去接个人去。 尸检的结果一直没出来, 不过吕江和赵亿也没再休息，吃好了收拾一下, 带着狗准备出门了。 临走前赵爸爸提着两个保温的饭桶出来让赵亿拿着, 吕江还开玩笑, 说赵爸爸担心赵亿在警局吃不好, 这还带饭呢？ 赵亿一脸无感的吐槽：“不是给我带的, 是给狗带的。用我爸的话说, 咱们饿了能吃外卖, 狗饿了外卖也不会单独做，这指定是中午的肉汤, 估计是把骨头脱下来, 肉块混着汤呢, 晚上热热可以给警犬泡狗粮吃。不过这都是干净的饭桶, 人也能吃, 吕哥你吃吗？” “别了，我还是吃外卖吧！不和狗抢了！”吕江没想到赵爸爸是这个意思, 幸亏刚刚是出了门才和赵亿说的，这要是在家里说，指不定以为自己天天和狗抢吃的呢。 到了警察局，把两个饭桶放柜子里，警局的人已经回来一部分了，大家都热情的和四条狗打招呼，还有的把自己手里吃的零食喂狗。吕江觉得这才是一般人对警犬的态度，会喜欢，也会关心，但是很少有人能意识到警犬吃东西和普通狗的区别。 “我发现你爸爸对阿诺是真上心啊！”吕江感慨了一句，赵爸爸真的是见过的普通人里对警犬最上心的，吕江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是阿诺的缘故，毕竟阿诺的本事在那摆着，从调过来到现在立了多少功，就连赵亿这傻小子，都跟着捡了两个案子，这要等案子结束了，估计多少要升一升了。 “不是因为阿诺，我爸喜欢的是萨摩耶，白白在我家地位老高了。”赵亿左右看了一眼，看到没人注意这边，凑近吕江说道：“我爸说，白白通人性，能听懂人说话。” 吕江狐疑的看了一眼赵亿，有点不解：“这有什么，警犬都行吧？别说警犬了，普通狗养熟了，也能听懂人话吧？” “不是普通的听懂，我爸说白白啥话都能听懂，连情绪都能感知，像狗身体里藏着个人！”虽然赵亿也觉得老赵的话有些许夸张，但是萨摩耶确实比一般的狗通人性。 吕江一整个呆住了，没想到听个八卦，听出玄幻的感觉了。 赵亿可能不懂，但是吕江却觉得听的后背都发凉，转头看向一边的四条狗，阿信在一边上蹿下跳，没个消停，那只虎斑狗像个跟班一样，时时刻刻的跟在阿信的后面。阿诺照常的贴着萨摩耶，一会舔毛，一会贴贴蹭蹭的。萨摩耶倒是安静，趴在地上看着办事大厅的窗口，像是真的能听懂大厅的人办案扯皮。 大概是感觉到吕江的眼神了，萨摩耶转过头来看着吕江的方向，眼神和吕江对了个正着，好像在用眼神问吕江有什么事？ 看到吕江没说话，萨摩耶又低头和一旁的阿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一时之间，阿诺也停止舔毛，一本正经起来，两只狗齐齐的看向吕江。 吕江赶紧把眼睛移开，心里想的却是之前阿诺带自己和陈晓峰在庵沟村附近第一次发现那具女尸的时候，阿诺就是这样的眼神，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叫，当时的自己好奇，趴在地上阿诺的高度看了一眼，结果看到那个招手的女人。 这事当时着实吓了吕江一跳，不过当时和陈晓峰不熟悉，吕江当时也没敢好好问，后来紧接着就是法医过来，阿诺直接几里地狂奔当场找到凶手，后来紧跟着就是一桩案子接着一桩案子，吕江从入职当训犬员开始，几年的工作量都没有最近几个月的一半多，除了跟着陈晓峰追踪案子，还有很多工作，案综整理，工作汇报…… 开始时还想着问问陈晓峰，慢慢的吕江就把这事忘记了。 刚刚赵亿说起赵爸爸对萨摩耶的特殊，吕江突然就想起来，当时那个招手的女人出现的那天，阿诺就是在庵沟村的柴房里找到这只萨摩耶的。 再仔细想想，突然就觉得这个事哪里都透漏着古怪，阿诺从来没去过庵沟村，但是就是在那天晚上一路跑到萨摩耶身边，基地挑选警犬还算严格，萨摩耶这种品种一向被当做是安慰犬，从来没有入编过真正的警犬，但是就是这么巧，萨摩耶在办案的时候受了伤，案子本来很小，但是被有心人拍下来放网上，基地那边为了平事处罚了陈晓峰和阿诺，作为补偿给了陈晓峰捡回来的萨摩耶编制。 现在仔细想想，萨摩耶根本就不算陈晓峰捡回来，严格来说是阿诺捡回来的。 吕江越想越觉得这只萨摩耶有点邪乎，正好赵亿忙了一会又过来了，吕江赶紧叫住赵亿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爸怎么好好的突然说萨摩耶身体里有个人啊？是不是？”吕江想了想措辞，说道：“是不是萨摩耶有什么反常？例如半夜变成人？” 赵亿好笑的看着吕江：“哪有那么玄乎啊哥，还变成人？你以为是聊斋啊？哥你看那边墙上的标语了吗？” “标语？”吕江看了一下墙上的标语。“严打/黑恶犯罪、弘扬社会正气。积极举报有功、隐瞒包庇违法。警民心手相连、共创平安城市？” “哎呦，不是这几条，最下面那两个！ 热爱生活，关爱家人，反对迷~信，拒绝邪～教。还有像远离毒/品一样远离邪/教！”赵亿念完还好笑的看着吕江。 吕江叹了口气：“我看的见！我就是，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这边吕江还在拿着一堆卷宗对着墙上的标语发呆，赵亿已经来来回回进出好几回了，一会取个资料，一会跑个腿，中途还出去给一对家暴的夫妻调解。 陈晓峰进来的时候看着吕江一副傻样，拍了一下吕江的肩膀，直接把吕江吓的一个激灵。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尸体检测结果出来了吗？身份确认了吗？”陈晓峰一边问，一边朝着吕江刚刚的方向看向墙面。 “忠职守，严纪律，捍正义，保平安！可以啊，自我思想教育呢？要捍正义的话赶紧查查附近的足浴中心，ktv。”杨骁随手把手里提着的行李包放进旁边的储物柜里，念着墙上的标语提醒吕江。 听到杨骁的声音，吕江才反应过来，原来陈晓峰说的去接个人，接的是杨骁啊！ “啊，哦！我，我，我这就去！”吕江顾不上再想什么萨摩耶的邪乎了，抓起放着的案综一溜烟跑出去。 “吕江好像很怕你？”陈晓峰看着吕江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问道。 “一个家里，总得一个是白脸，一个是红脸吧！”杨骁一边扣着身上的警服的扣子，一边回话。 “神经！谁红脸了！”陈晓峰白了杨骁一眼，把手里刚给杨骁拿着的外套扔杨骁身上，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杨骁好笑的接过陈晓峰甩过来的衣服。 陈晓峰刚刚好像忘记反驳一个家里了！ 陈晓峰也没想到，那么多指向明确的证物，又是手机又是包的，这都一天过去了，也没有出结果。 下午的时候，吕江和赵亿就带着一堆人梳理了附近所有的足浴店，ktv，甚至连小发廊也问了，都说最近没有人失踪。 不仅如此，这边的人还找了线人问了附近暗处皮～肉生意的人，竟然都没有消息。 证物那边手机还没修好，不过手机里的泥土确实是来自两个地方，很大可能发现尸体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案发地。不过手机没修好，里面的东西看不了，身份一时还真没办法确认。 包里的东西也是，很常见的用品，口红，粉饼，漱口水……身份证件却一个没有，不知道是没带，还是埋尸前被有心人拿出去了。 陈晓峰坐在会议室的凳子上反复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各个部位的特写，感觉和普通的年轻女孩没什么不同。 要是筛查以后再确认不了身份，估计就要利用各种媒体渠道对外公布了，到时候再根据上门认领的情况侦查了。 这样最怕的就是提醒了蹲在暗处的人了！ 那边高乐还在联系法医问具体的细节，张挺作为刑侦队的队长，回去开会汇报还没回来，隔着两个椅子，杨骁也在琢磨照片，不过看的不是尸体照片，而是包里物品的照片。 陈晓峰随手又拿起一张，这次拿着的是手部的特写照片，看照片应该是右手，手指看起来比较修长，在女生里算是好看的手了，指甲上还做了美甲。 第103章 美甲？ 陈晓峰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起身在一大堆照片里翻找，最后找出来另外一只手的照片。 两张照片上十个手指头全做了美甲，不过奇怪的是十个手指甲上美甲的图案都不一样，不仅是图案不一样，感觉每个指甲上的图案，质地，装饰，风格都不一样，有的很朴素，只涂了一个颜色，有的就很夸张，上面贴满装饰。 “我好像发现什么了！” 陈晓峰和杨骁两人头也没抬，突然就默契的同时开口。 一旁刚挂了电话的高乐奇怪的看着同时说话的两人。“什么发现？” 杨骁下巴朝着陈晓峰的方向点了点。 “你先说！” 陈晓峰把两张手部特写的照片递给高乐和杨骁传看。 “你们发现没，她十个手指头的美甲都不一样，根据我的了解，一般的女生做美甲并不会这样，就算想要追求不同，也只是在个别手指上画个东西。但是你们看她的美甲，十个手指看起来就不像是一套美甲，感觉她的美甲不像是为了美，更像是，嗯，像……”陈晓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到这种美甲的感觉。 “像展示！”杨骁适时的接了上去。 “对，就是展示，像是给别人展示美甲的类型，颜色，效果！”陈晓峰兴奋的用手指着照片。“所以我觉得咱们在那些足浴店和ktv找不到人是正常的，因为这个人根本不在那些地方工作，她很大的可能是做美甲的。” “难怪呢？咱们找不到失踪的人，也没人报案，如果她真的是做美甲的话，那就很可能是在那些商场的店面里，或者街边的美甲店里。”高乐反复对比手上的照片，还用手机搜了网上其他人展示的做完美甲以后的照片，越看越觉得陈晓峰说的有道理。 “没错，而且这也符合没人报案的特点，如果是美甲店的话，很可能是自己开一个小店或者小摊，没有同事，家里人也不在身边，所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没人报案了。”陈晓峰接着高乐的话继续往下推导，越推越顺畅。 陈晓峰推完看向杨骁，等杨骁的反馈。 杨骁赞许的点了点头，顺手把自己手上的照片递给陈晓峰。 “那我就再给你把范围缩一下，看这个照片，你不要看包里有什么，你想想包里没什么。” 高乐和陈晓峰两人凑在一块看照片，顺着杨骁的提示开始想。 “没有钱包和身份证？”高乐第一时间就是这两件，主要是没有这两个，给办案带来太多阻碍了。 “纸巾？”陈晓峰狐疑的问道。 杨骁点了点头：“继续，还有呢？” 陈晓峰又想了想自己出门要带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梳理。 “我知道了，没有充电器，还有钥匙。”陈晓峰这才感觉到杨骁开始说的不对劲。一个人出门，就算是女孩子，不像男生那么大大咧咧，但是出门不带纸巾，充电器，甚至连钥匙都没有带，就算这样，依旧背了一个包，包里还放了口红，香水，补妆的东西，这只能说明，要不就是专门做这种生意出来卖的，但是这样的身份又和自己刚刚推导的美甲师的身份相背了，毕竟直接的皮～肉～生意比美甲来钱快多了。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女孩的美甲店，或者住所离她要去的地方很近，近到不需要带钥匙和充电器的地步。 高乐也明白过来了，立马起身叫外面的人进来重新开会，排查那片废弃工地附近的所有美甲店铺，尤其是最近两天都没开门的美甲店。 第89章 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狗狗 大致确定了搜查的方向, 刑侦队派了五六个人跟着警局的人一起行动。 警局的人大都是像赵亿一样是住在附近的人，对这一带比较熟悉，所以很快开始排查附近的美甲店。 不过因为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冬天商场关门比较早，只有街边的一些美甲店还开着门，结果就是开门的美甲店里最近都好好的, 没人失踪。关门的美甲店也没办法判断出是不是正常晚上关门。 出去一晚上还是没有收获，一伙人垂头丧气的回来。 明明推断的方向是顺的, 但是具体办起案来就不顺了, 一伙人愁眉苦脸的想办法复盘。 田阳大致听明白案件的走向了, 现在的进度是在盘查美甲店。 这个警犬帮不上忙, 美甲店找人不在警犬的擅长范围内。当然很明显也不在这群大老爷们的擅长范围内。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田阳看了看警局里留守的人，大厅有两个打扮朴素的女警察, 手指上光秃秃的, 连个指甲油都没涂。大厅里还坐着一个胖嘟嘟的女人, 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 坐着也不走, 也不闹, 除了中午的时候家里老公过来, 两人在警察局大吵了一次，赵亿出来协调了, 后来那男的走了, 只剩下这女的还一直在, 再看这女的手指上, 美甲做的很漂亮, 亮闪闪的还贴了水钻。 田阳凑到女人旁边歪头看了一会，女人放下手机, 开心的摸了摸田阳的脑袋，田阳把爪子搭在女人的手上，女人显然误会了，以为田阳喜欢美甲，开心的给田阳展示自己的手指。 “你喜欢美甲啊，可惜你是狗狗，不能美甲，不然我可以带你去一趟，给你也贴个钻。”女人看到萨摩耶乖巧，也不咬人，试着抬起萨摩耶的爪子看。这只萨摩耶被养的很好，爪子干干净净的，被抬起爪子的时候，会把爪子尖窝回去，一副担心自己伤到别人的样子。 “真乖啊，你喜欢美甲啊，我有美甲贴纸，你要不要试试？”说罢，女人从侧面的座位上拿出自己硕大的包，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找到一版带花的美甲贴纸，揪起一个贴到了田阳的爪子上。 田阳得到了一个贴纸，立马跑去找陈晓峰，不过陈晓峰在和杨骁说话，顾不上搭理田阳。 田阳伸出爪子给陈晓峰看爪子上的贴纸，陈晓峰以为田阳自己拿不下来，伸手给田阳一把撕了，贴纸攥在手里继续和杨骁讨论案情。 “汪汪汪，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看看我啊？”田阳委屈的汪唔了一下。 一边的赵亿看见了，偷摸的过来摸田阳的毛，大家都在讨论案件，赵亿以前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个头绪，没人和赵亿讨论，赵亿自己也琢磨不出来，只能蹲下和狗玩。 田阳看到叫不动陈晓峰，直接咬着赵亿的裤腿，把赵亿拉到大厅胖女人坐的地方，然后伸出爪子指着女人手上的美甲，示意赵亿从这里来入手询问。 赵亿不懂田阳想干嘛，看到田阳指着女人手上的贴纸，以为田阳是想玩贴纸，叫自己过来的。 “额，你手上这个贴纸在哪里买的？我们家白白好像很喜欢。”赵亿指着贴纸问道。 “汪汪汪，哎呦，笨死你算了，谁要贴纸啊？大哥你看看美甲啊，人家电视侦查案件的时候，看到一点东西都能联想到手头的案子，你怎么就不开窍啊？”田阳急的转圈骂骂咧咧。 “哎呀，急的都转圈了啊，着急要啊，您这贴纸您看看要不现在卖给我？”赵亿一边安抚萨摩耶，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女人转账买贴纸。 最后也没转成账，女人不肯收钱，说贴纸是美甲店送的，不要钱，送给狗狗玩就行。 一番极限推拉以后，田阳叼着一版贴纸回到阿诺身边，气呼呼的看着不远处赵亿这个榆木疙瘩。 阿诺倒是不着急，还有心情安抚田阳，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赵亿的成长。 “他这样，什么时候能长大？”田阳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三等功都给他送到手边了，哎，就是看不见。 “阳阳你说话的语气好像赵爸爸啊。”二虎在一边说道，虽然只是和赵爸爸相处了一天，但是在赵亿看不见的地方，赵爸爸带着四条狗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和大家讨论起自己的儿子，就是田阳刚刚的语气。 “田阳你有时候真的看起来像一个人类一样呢！”二虎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错过了阿信如有所思的眼神。 另外一边，会议室里，赵亿回来以后还是照例坐在了靠门的位置，看着陈晓峰、杨骁、高乐、张挺在一起反复的讨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连一边的吕江偶尔也能插进一句话，好像只有自己没有任何想法和思考。 其实也不是只有自己，警局的大多数人都插不进去话，就连警局的指导员和大队长都一样，这几天都只能做一点配合的工作，全然没有头绪该怎么进一步搜查。 赵亿突然就感觉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这几年在这个小地方好像没有任何长进，所以在突然有案件发生时，就感觉手足无措，没有抓手。 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陈晓峰一样厉害呢？再不济，像吕江一样也行！ 吕江起码还有条属于自己的警犬，说到警犬，感觉警犬和警犬也不一样，阿诺一副天生的探案高手，白白就每天都喜欢玩，刚刚还喜欢人家的贴纸，也不知道一条公狗，怎么这么爱美啊？ 第104章 公狗？贴纸？这两词语放一起越想越觉得违和，狗怎么会辨认普通的纸和贴纸啊？ 可是如果刚刚白白让自己看的不是贴纸，那是什么？ 赵亿努力回想刚刚白白的爪子搭在女人手上的动作，手上除了贴纸好像也没拿什么东西啊？ 不对，还是有东西的。刚刚那个女人手上除了贴纸，还有美甲！ 赵亿突然就茅塞顿开，刚刚白白叫自己过去看的根本就不是贴纸，应该是女人的美甲。 但是看美甲是什么意思？刚刚那个女人手上的美甲和死者手上的根本就不是一个风格啊？总不可能是死者给做的吧？ 赵亿越想越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一下想不出来，赵亿干脆起身回到女人的旁边，试探的问道：“你这美甲？” 女人看了一眼赵亿的手指，试探性的问道：“怎么？你要做吗？” 女人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赵亿也要做美甲了，不怪女人这么想，街上碰到有人过来问美甲、衣服、包包、口红啥的，一般都是过来问哪里做的？哪里买的？什么牌子？什么色号？…… 赵亿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哪里能做？” 女人惊讶的看着赵亿，要不是赵亿身上的警服，这个问法都要以为是哪个变态过来耍流氓了。 “现在做吗？我去群里问问现在哪家还开门？要不也可以约个上门美甲。还是你要自己过去？”女人一边回着，一边打开手机在微信界面找美甲群。 “还能上门美甲啊？”赵亿继续问道。“你们这是有美甲专门的群啊？” “当然可以，现在不同以前了，美甲店多了，好多店都提供上门美甲啊。我们这个群也不算是美甲群，就是附近有什么美甲，美发、美容、衣服、按摩什么的优惠推荐群。”胖女人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回道。 “那你能问问吗，最近几天有没有附近的美甲店突然关门的，就好几天没开门，就老板也不回话联系不上的。”赵亿试探性的问道，其实没打算能问出什么。 “行，我给你问问。”女人丝毫不设防，也没问赵亿想干嘛，总归是在警局里，还有哪里能比这更安全！ “开美甲店的人都是本地人？都住这附近吗？”赵亿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也没有经验不知道问什么有助于破案，只能自己想到什么问什么。 “也不都是啊，好多开美甲的都是外地小姑娘，长的漂亮，当然也有这附近本地的，不过这附近大家拆迁有钱了，也没什么小姑娘还做美甲了，都改行卖衣服了，卖衣服比做美甲轻松啊，也能穿的漂漂亮亮的。不过你要说住的话，那差不多都是住这附近了，做美甲不像人家上班，没有个迟早，有的人早早就去了，有的人中午抽时间过去做，还有的晚上下班才有空，所以美甲店一天都得有人在店里守着，一般小姑娘们都住的很近，就附近的城中村。”胖女人一边解释一边还在群里不间断的打字。 “大姐感觉你挺了解这一行的啊？”赵亿感慨了一句。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大姐？叫谁大姐呢？谁是一出生就变成大姐的啊？谁还不是从小姑娘过来的，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开服装店的，我还不知道个这？” 赵亿尴尬的改口：“姐，我没说你老的意思，您也是，您自己这么能干，为啥非得靠着那男的啊？您这个月都来三回警局了吧？每次都是夫妻矛盾。您看您也不准备离婚，这事就是无解的，中午协调的出轨的事，我们这也解决不了啊！” 女人也不在意赵亿的话，给赵亿看自己的手机群聊天。 “你看你说的这几天没开门也联系不到的美甲店就两家，一家是在前面的华亚商场里，不过这家店的老板之前就说这段时间要去结婚了；另外一家就是龙凤街那边的一家做美甲、纹眉、美容的店铺了，快有半个月没开门了，老板微信也不回，还有人在那家店里办了卡，打了几次老板电话都没人接。” 赵亿没想到真的能问出来，赶紧接过女人的手机看了起来。 “只有这两家吗？”赵亿赶紧追问道。 “嗯，能叫上名字的就这两家了，其他的都是些小摊，有的连门店都没有，就是平时直接在街上支个摊子就做美甲了，但那是夏天，现在冬天了，街上冷，谁还支个摊子做美甲呢？”女人不以为意的说道。 “有联系方式吗？微信？手机？有家庭住址就更好了！”赵亿把手机还给女人，继续追问道。 “我给你问问哈！” 田阳看着赵亿好像终于开窍了，坐在胖女人那边问了半天，然后欣喜的举着手机一溜烟跑回办公室，办公室没关紧的门缝里隐隐传来赵亿的声音。 “峰哥，峰哥，我有线索了……” 第90章 求平安者不平安 赵亿得到的线索确实很有参考性, 尤其是根据电话和微信信息确认了两家店铺都很久没有开门以后，警局的人借着地域的优势开始打听这两家店的老板的住所。 赵亿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关系在手上的，一个电话给赵爸爸打过去, 也不解释原因，开口就让赵爸爸问问附近城中村的房东们，房客有没有在华亚商城或者龙凤街开美甲店的,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去的。 方脸的志明也找了自己的二大爷帮忙，二大爷的餐馆就在中央广场旁边的龙凤街上, 上次去抓吸/毒犯的时候, 在街上碰到的人就是志明的二大爷。 华亚商城属于这边一个村的集体财产, 小胖拍着胸脯说自己有关系, 现在就可以去华亚商城查。 警局的人兵分了三路一窝蜂的就出去了，很快警局就剩几个固定值班的, 还有陈晓峰一伙人。 陈晓峰不由得感慨, 小地方办案的办法是真的和大地方不一样。 以前在市中心还有在昆明的时候, 说到办案查线索第一时间就是在公安系统里查, 要不就是各种部门对接各种信息, 可是在这个地方, 感觉还是没有完全脱离人情社会, 就连警察查案子，很多时候都要依靠附近群众的帮忙。 还以为这伙人出去得花个功夫呢, 没想到还不到两个小时, 小胖那边就打过电话了, 说华亚商城的那家美甲店看了, 八天没开门, 电话联系了店主当时登记的亲友手机号，确认了店主确实是回老家结婚了, 最近比较忙，再有三四天就回来开门了。店主本人也回了电话了，确认没有问题，排除可能性。 第二个反馈的是方脸的志明，去自家二大爷店里问了，美甲店和二大爷的饭店隔着六七家门面呢，确实是有段时间没开门了，前段时间下雪那几天应该就没开门，因为就他们店铺前面的雪没打扫了。至于住的地方，应该就是龙凤街和中央广场那附近的居民楼里，至于是哪一栋二大爷也不确定。 最后反馈的反而是赵亿，赵亿打通电话没说清楚，是赵爸爸接过去电话说的，附近的房东因为拆迁的缘故，有个房东群，赵爸爸那边挨个问了，符合这一堆条件的，开美甲店，最近没回家，没交房租的就一栋楼，中央广场那边的龙凤街后面的楼，不过具体哪一栋赵爸爸没问出来，因为那家房东这几天比较忙，在群里都不怎么说话，单线私聊也没回。不过群里其他房东有人讨论说那家房东家里前几天招贼了，半夜警察去了一大堆。 等到赵爸爸这边说完，赵亿这才心虚的接过电话，悄悄的汇报：“峰哥，我大概知道是哪一栋了，就前几天我们去的那栋楼。” 这边挂了电话，陈晓峰和张挺对视了一眼，几个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刚想部署后面的侦查，高乐带着东西走了进来。 “法医那边出了一点结果，先给我们拿过来，可能对后面的侦查有用。”高乐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是一份毛发检测报告。 “阳性？”杨骁快速翻看报告，最后的结果明晃晃的写着弱阳性。 “那天抓到的那群吸/毒的人是不是有几个人拘留时间是到明天早上就放出去？”张挺神色严峻的看向一旁站着的警局指导员和大队长，快速的说道：“先不能放了，可能这伙人牵扯到另外一桩案子了，明天早上八点前，我们如果没有回来，你们这边谁来都先别放人。” “晓峰、杨骁、高乐你们三个赶紧过去找那个赵亿，去上次查吸/毒的地方找找看，看看死者到底是不是在那栋楼里住着？我这边联系市里留守的刑侦队，看住庵沟村和律师事务所的动静，这很大可能是个案中案。”张挺快速的安排着。 张挺这边安排结束后，几个人立马就行动起来，转眼之间警局就空荡荡的，就连外面大厅里趴着的四条狗都不见了。 赵亿带着一队人急吼吼的从家里赶到中央广场附近，在龙凤街口等着陈晓峰他们。 人员到齐以后，一部分人在外面路上的警车里等着，另外一部分人分散在自建房周围的各个路口上。 赵亿打头，带着陈晓峰、杨骁、高乐上楼，小胖和志明在后面跟着。 第105章 这次是例行的查案，不能像上次一样直接自己开电子锁了，主要也是赵亿按了上次的密码以后，电子锁没开，很明显这栋楼的电子锁是改了密码了。 赵亿认命的按了电子锁上的门铃。 “找谁啊？” “房东在吗？” “房东不住这栋楼，住三号楼。” 赵亿又带着一伙人来到三号楼前，用同样的办法接通门铃，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咳嗽。 赵亿做代表说明来意，对面许久没有回应，过了很久，陈晓峰都准备再想其他办法时，对面回应了：“密码是7722，你们自己上去看吧，我就不下去了。” 房东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按密码的时候，陈晓峰突然问了一句：“这边的方言7722是什么意思？” 后面的小胖抢着回道：“7722，平平安安！”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意料。 “欲登山时身却还，求平安者不平安！走吧。”杨骁说了一句，在后面推着陈晓峰的背往上走。 六层的自建楼，除了上次查吸毒的六楼以外，地下室，一楼、二楼直至四楼都还住着人，没有哪一层是空着没人回来的。 只有五楼敲门的时候一直没人开门。 赵亿和小胖去了四楼三楼打听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五楼住着的是个小姑娘，平时总是半夜才回来，楼道里经常高跟鞋上楼的声音很响，最近有没有回来不是很清楚，不过确实也好久没听到半夜有高跟鞋上楼的声音了。 几人把具体的情况汇报了张挺，吕江那边着急忙慌的送来一张搜查证明，陈晓峰决定开门进去搜查了。 打开执法记录仪，赵亿上前示意性的敲了几下门，表示房中没人，必要的时候要采取特殊的手段，正想着暴力破门，赵亿无意间拧了拧门把手，紧闭的门直接就被推了开来。 门没锁！ 陈晓峰直接上前挡在赵亿的前面，杨骁见状又上前挡在陈晓峰前面，队形立马发生变化，前面的杨骁打开手电筒，在墙上摩挲了一下，直接打开门口的灯的开关。 屋里一下就明亮起来。 屋里的场景一下就落入眼帘，和大家想的都不一样，屋里一点也不整齐，像是被抢/劫过一样，所有的东西乱做一团，沙发上的、地上、茶几上扔的全是东西，有衣服，有鞋子，包包，还有些吃的零食。往卧室的方向则是摔在地上的化妆品，香水，还有一些丝巾。 唯一具有指向性的就是一套摔开的美甲展示卡本，上面一排排的贴着各种颜色、造型、风格的塑料指甲造型，在灯光的照射下，有着说不出的恐怖色彩。 “先别进去，这很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吕江和赵亿留下来保护现场，先别让任何人进去，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尽快找到新的证据，不然过了今天早上八点，上次抓回去的人今天就该放出来了。”杨骁熟练的在门楼拉上警戒线，留下吕江和赵亿，通知了刑侦队那边再过来两人，自己则跟着陈晓峰和高乐下去，开车准备去找证据。 “去哪？我觉得还是去屋里找证据可能快一点，或许能找到一些毛发什么的，只要能证明和那群吸/毒的人有关系就行了。”高乐一边上车一边和杨骁说自己的想法。 “太慢了，明天要出来的是好几个人，那几个检测不是阳性的，全部都是明天放出来，检测来不及出，就算能出来，也只能关押一两个有关的人，我们得找到新的全面性的证据，把所有可能的人一下全扣下来。”杨骁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解释。 “那我们现在去哪？”高乐抓住前面的车座，杨骁开车是真的很快，加上现在天还没亮，路上只有清洁工出来工作，几乎没什么人，再晚一点，进了市区就得赶上早高峰了。 “是回刑侦队吧，找法医，最好能大致确定死亡时间，死亡原因。”陈晓峰快速的系上安全带，伸手抓住上面的把手。 到了刑侦队的时候，张挺还在那边部署安排，高乐直接带着陈晓峰和赵亿来到法医的值班室。 负责这次的法医还是老熟人，前几次庵沟村发现的女尸，石灰里发现的小男孩都是这边处理的，所以高乐快速讲清楚几个案件间可能的牵连，想要法医的解剖报告。 “我知道你们着急，但是我们这边结论不能随便下，得搞清楚原因，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才可以，稍微有一点不严谨，都会导致你们这边查案的方向偏差。”法医老赵一如既往的古板，不严谨的报告就是不可以看。 “我们不看报告，我们就是有点疑问，过来请教一下您。”陈晓峰上前镇定的说道。 大概是陈晓峰音色温和，老赵也放下防备，示意陈晓峰问。 “我看尸体照片上已经出现一点腐败巨人观，是不是可以推测死亡时间是7天左右？” 法医老赵用手扶了扶眼镜，不赞同的解释道：“也不能这么肯定，这个现象除了和死亡时间有关以外，还和死亡以后的温度，气候有关，现在是冬天，天气冷，前几天还下了雪，所以可能死亡时间要比一个星期更长一点。” “那就是十五天左右？”杨骁跟了一句。 这次的老赵没再开口反驳，不过也没说没问题。 陈晓峰接着问：“我看到脖子上有散开的青色，感觉像是手指掐的？或者是绳子勒的？” 老赵又重复扶了扶眼镜，严谨的纠正陈晓峰的说法：“不能这么草率的判断，两种都有可能，但是也不能确定，因为时间太久了。” 陈晓峰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没什么问题了。”陈晓峰说罢看向杨骁，杨骁也点了点头，三人很快和老赵辞别。 出大门时正好碰上急匆匆的张挺，杨骁直接停车让张挺上车。 紧赶慢赶，四人一伙在八点前回到了警局。 警局里吵吵嚷嚷的，指导员和大队长和今天过来接人的家属沟通，赵亿和陈晓峰跟着高乐直接进去拘留所。 今天要放出去的第一个人叫赵斌，上次在抓回来以后，检测没有问题，但是牵涉到聚众/吸/毒案件，所以还是依法拘留了十日。 一进门，高乐立马换上一副威严的面孔，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把手里的一沓照片甩到赵斌面前的桌子上。 “说吧，11月26号到12月1号，也就是你被抓的前五天你在干嘛？” 对面的赵斌看到照片的一瞬间脸色立马变了，不过等到高乐的话说完，赵斌的脸色已经快速的调整过来了。 第91章 渣狗！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赵斌自始至终就只说了这一句话。 程晓峰在屋里耗费了半个多小时, 赵斌始终神色淡淡的看着前方，除了开始时低头看照片时一瞬间的惊讶，后面全程没有再看过照片一眼。 杨骁已经中途出去审问其他几个人了, 就连张挺也参与进来，直接用一堆鉴定文件高压审问，一个问题反反复复的审问。 陈晓峰出来时, 其他三个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的招了一些，但是大家交代的基本很统一。认识照片中的女子, 但是很久没见了, 最后一次见面时间也说的不一样, 有的是说半个月前, 有的是一个月前，更离谱的是还有一个说的是半年前。 听到照片里的女子死了以后, 大家的反应都很惊讶, 表示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 一直表现的冷静淡然的赵斌就显得格外不同了。 张挺进去了赵斌的审问室继续问, 陈晓峰则去了角落里拨通了赵亿的手机。 “赵亿, 我派人过去接一下你现在的任务, 你回来警局一趟。” “峰哥，有什么事吗？” “没有, 就是这边要开始审问了, 你过来学着点。”陈晓峰想了想, 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 想了个理由让赵亿先回来。 “行, 峰哥，我这边交接完就回去, 你吃早点了吗，我回去给你带包子吧。”赵亿那边的声音很是欢快。 “嗯，好，路上慢点。” 陈晓峰直至挂了电话，还在犹豫要不要提前告诉赵亿实情。 陈晓峰想起之前在卷宗上看到的关于赵斌的审讯，有两次审讯都有赵亿的参与，还有一次高乐安排赵亿单独审讯。 陈晓峰现在有点理解高乐这样安排的原因了。 这个赵斌真的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啊，关键是现在没有证据，但凡有证据都不用拿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去反复试探对方。 陈晓峰去了后院点了一支烟，捏在手上也没抽，一直等到烟快烧到手指了，这才掐灭扔进垃圾桶里。 回到大厅的时候，赵亿已经回来了，正在给大家发早点，赵亿回来带了一大袋小包子，值班的人被香味吸引过来都在大厅吃包子。 赵亿则蹲在一边不知道在忙什么，陈晓峰走近一看，赵亿拿着两个保温桶正往阿诺和萨摩耶的饭盆里倒热汤和狗粮。 “赵爸爸又给他两送饭了？”陈晓峰低头问道。 赵亿吓了一跳，转身才发现是陈晓峰，急忙解释：“没，我刚回来时路过家，从家里拿的，老赵新做的肉汤，不是昨天的。” 第106章 陈晓峰笑了一声，也过去拿了个包子吃了起来。 赵亿这边给狗把饭摆好，这才又起身洗了手，把买回来的包子提前预留出几份，一边往出拿，一边嘀咕着：“我看到骁哥、高副队，张队都没出来，我放一边，一会出来吃。” 陈晓峰看着赵亿的动作，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开口了。 “赵亿，你一会去审讯室里审一下赵斌吧。” 陈晓峰的语气云淡风轻的，好像就是随口说出的一句话。 赵亿直接愣住了，和陈晓峰反复的确认：“我？我吗？我一个人去审问？审问什么？” 陈晓峰用纸巾擦了擦手，在赵亿肩膀上拍了拍，鼓励道：“嗯，就你一个，进去随便问问，问清楚11月26号到12月1号他在干嘛就行。” 赵亿呐呐的答应。 好半天了赵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又找陈晓峰问了一句：“峰哥，是不是？是不是？” “嗯？是什么？我知道你想什么，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我们不能给任何人定罪。不过是不是的都得问清楚才行啊。”陈晓峰重音强调道。 赵亿听完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到大厅的椅子上，等着现在审问的高乐和张挺出来。 赵亿的心里很是不平静，或者准确的说，很忐忑。 之前在现场第一次见到赵斌的情景又浮现出来，当时的赵亿就不敢相信赵斌吸/毒了，审问的时候，赵斌也说了，没有吸。 赵亿私心是相信赵斌的话，后来的检测结果也说明，确实没问题，但是还是被拘留了，赵亿想着是，这样也好，吃点苦头，有个教训，以后就知道不要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了。 赵亿想着，赵斌怎么就能和这些人混一起呢？在赵亿的认知里，赵斌就该出现在高校的那些高端的会议上，像电视上的人一样，当个科学家才不枉费他的才能啊。 赵亿现在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急切的需要抓住一个东西帮自己平定情绪。 萨摩耶走过来的时候，赵亿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把萨摩耶抱了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然后深吸一口气，把脑袋埋进萨摩耶的毛发里。 大概是这世上的毛绒绒真的有治愈人的魔力吧。 赵亿搂住萨摩耶以后，确实感觉到没有那么心慌了。 萨摩耶像是真的通人性一样，面对赵亿突然的动作也没有反抗，而是乖巧的待在赵亿的腿上，歪头舔了舔赵亿的脸颊。 审讯室里的高乐和张挺出来了，赵亿看到陈晓峰上前和两人说了几句话，很快两人便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等两人点头同意后，陈晓峰远远的朝着赵亿招了招手，示意赵亿过来。 赵亿的心又开始慌了，磨磨唧唧的站起来，牵着田阳走了过去。 “进去吧。不要有压力。”陈晓峰看出赵亿的情绪不对，安抚道。 赵亿点了点头，朝着审讯室走去，走了两步又突然折返回来。 “峰哥，我，我能不能带着萨摩耶一起进去啊？”赵亿就是突然感觉到害怕，虽然不知道怕什么，但是就是想有人能陪着自己面对，但是现实就是不可能会有人和自己一起去做这件事。赵亿最后挣扎着，想着带着萨摩耶其实也可以。 陈晓峰直接就同意了。 赵亿推门进去的时候，动作一点也不像个警察，反而像是做贼一样，弓着个腰，怀里抱着萨摩耶，目不斜视的走到赵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坐下以后整个人都非常局促，快速抬头看了赵斌一眼就赶紧低头，怀里抱着的萨摩耶一直没有被放地上。 两人坐在审讯室里，赵亿看起来反而更像那个被审讯的。 赵斌在看到赵亿进来的一瞬间，脸色立马就不对了，第一时间没看向赵亿，而是看向审讯室右上方的摄像头。 陈晓峰一帮人站在监控后面，看着屋里的情况，都被赵斌突然凌厉的眼神看的心里一咯噔。 “要不要把赵亿叫出来？”张挺总感觉赵亿这种没有经验的对着赵斌这样的人，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但是高乐和陈晓峰两人都坚持让赵亿进去。 张挺这边刚说完，就看到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当锯嘴葫芦的赵斌突然就身体前倾，开口说话了。 陈晓峰直接把声音调高，话筒里传来赵斌的声音。 “哥，你怎么进来了？你冷吗？抱着狗干嘛？”赵斌的语气称的上是和颜悦色了。 赵亿没有想到赵斌会先开口说话，看到赵斌问自己怀里的狗，急忙把萨摩耶一把举起来：“你说白白啊，好看吗？老赵可喜欢呢？每天按点过来给他送饭，在家里的地位比我都高。” 赵亿一边说着，一边想要起身把怀里的萨摩耶递过去，递到一半，又突然想起现下的形势。这是审讯室，自己是进来审讯的赵斌的，不是进来和赵斌话家常的，这个时候把萨摩耶递过去好像有点不符合规定。 赵亿刚想把萨摩耶收回来，就听到耳朵里隐藏式耳机里传来陈晓峰的声音：“赵亿！把萨摩耶递过去！” 赵亿收回来的手势一顿，在空中转了个奇异的弯，又把萨摩耶送到赵斌的怀里。 田阳的心一直悬浮在半空中，虽然知道这个赵斌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动作，但是田阳还是第一次在审讯室里接触嫌疑人，加上阿诺也不在身边，难免紧张。 赵斌的手没有赵亿那么软和，抚摸的时候力道更重，田阳的神经都紧绷着。 完成了交狗仪式，两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赵亿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耳机里陈晓峰的下一步指令已经到了：“说说他奶奶去你家闹的事。” 赵亿愣了一下，组织了一下措辞然后开口：“你奶奶昨天还来我家了。” 干巴巴的话，没再继续往下说，没说赵斌奶奶来干嘛，也没说昨天发生的事的具体过程，就是简单陈述的说了一句事实。 “又去闹了？你让赵叔下次别搭理她就行。”赵斌好像很是清楚自己奶奶能做出的事，哪怕赵亿没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赵亿几次抬头看赵斌，好像想要开口说什么，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今天能出去呢？” 不是疑问句，不是问题，就是一句略带遗憾的陈述。 赵斌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田阳知道他的内心不平静，因为赵斌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摸着毛的手突然停下来，拇指和食指微微的蜷缩，田阳立马感觉背部传来疼痛，赵斌在用两只指头上的指甲用力的掐着自己背上的皮肉。 田阳第一反应就赶紧跳下去，离开这个可怕的人。 这样想着，田阳也这样做了，扭了扭身体，想要从赵斌的怀里挣脱开来。 赵斌把萨摩耶一把搂回来，重新抱在怀里，对着赵亿问道：“哥，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说这话的时候，赵斌搂着田阳的手突然用力，田阳差点喘不上气，赶紧就着这个姿势伸展了一下，把脑袋从赵斌的胳肢窝里探出来，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赵亿被赵斌问的有点犹豫，完全没注意到赵斌怀里萨摩耶的状态。 “其实也没有很为难，你又没吸/毒。你只是交了不好的朋友，以后别这样就行。”赵亿其实打心眼里没觉得自己为难，所有的情绪其实都是难受，害怕，既想早点查出证据证明赵斌是清白的，又害怕查到最后，所有的证据指向赵斌真的犯罪了。 “十一月二十六号到十二月一号期间，我都在学校做实验，二十六号下午开的组会，调整了实验的方向，二十七号开始做新的实验，一直做到十二月一号，实验室每天都需要打卡，而且实验室也有监控，都能证明。一号是周五，周五晚上……”说道周五的时候，赵斌又停了一会，手指不自觉的掐着怀里的萨摩耶，以前紧张的时候赵斌都是无意识的掐着自己的胳膊或者手指，今天怀里搂着萨摩耶后，所以手里的小动作都掐在这只耶耶身上。 “周五晚上，就是你见到我的那天，鹏哥和浩哥他们说一起聚聚，我才过去的。”赵斌再开口时已经是完全陈述事实的语气了，不带任何感情，完全没提自己去之前知不知道对方会吸/毒，也没提自己对于这伙人聚众吸/毒这事知道多少，甚至没有提早一点，其他人审讯时提到的无名女尸的案件。 陈晓峰看着赵斌的手突然松开怀里的萨摩耶，放萨摩耶到地上，眼神变得越来越冷静，散发的理智镇定的光。 “赵亿，出来吧，本次审讯到此结束。”陈晓峰对着话筒通知赵亿，这个赵斌已经开始防备了，赵亿在里面继续待着也问不出什么了，再待下去，反而丧失赵亿这张牌面的价值。 赵亿听到陈晓峰的话，起身牵着地上转圈的萨摩耶准备离开。 “哥，你会相信我吗？”赵斌在赵亿走之前，突然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紧紧的盯着赵亿的眼睛。 “赵亿！不要回答他，出来！”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声音，不是陈晓峰的声音，赵亿听的一激灵，急忙移开和赵斌对视的眼神。 第107章 赵斌刚刚的话有点奇怪，像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偷偷带着耳机进来，在加上赵斌最后的一句问话，赵亿有点心虚，顾不上回答，赶紧低头装作给萨摩耶整理牵引绳，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就逃一样的牵着萨摩耶急急忙忙的离开。 监控室里，张挺看到赵亿带着狗出来，关了手里刚刚抢过来的话筒，转头对着陈晓峰、杨骁、高乐严肃的说道：“这个赵斌不简单啊，形势这么不利，还能在最后的几秒钟，在心理上暗示赵亿，这个赵亿估计心里已经开始相信他是无辜的了，你们后面查案时注意点，还有不要让其他人再去单独接触和审讯赵斌了。” 陈晓峰和杨骁也严肃起来，刚刚幸亏张挺有经验反应又快，及时喝止了赵亿，不然都不知道刚刚那个情形，赵亿会回答出什么话来了。 赵亿从审讯室出来以后就迷迷糊糊的，脑子里的画面全是自己刚刚出来时赵斌渴望被信任的眼神和充满祈求的语气。 “哥，你会相信我吗？” 可能是上次没有真正相信赵斌所带来的愧疚吧，赵亿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是上次刚抓赵斌回来那会，赵亿肯定会回一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但是现在的赵亿在听了刚刚赵斌一五一十的交代以后，打心眼里就是相信赵斌没有说谎。 赵斌就该是在实验室里当一个科研人员，做实验，搞发明，推动科研的进步。 赵亿自己是没有机会去体验这样的人生了，但是没关系，从小跟在身后的弟弟有这样的出息，赵亿其实一直都是以赵斌为荣的。 赵亿坐在大厅的座位上等陈晓峰下来找自己，脑子里想的却是，待会自己要怎么说，才能让陈晓峰也相信赵斌是被冤枉的呢？ 一旁的田阳早在出了审讯室的第一时间，就快速的挣脱赵亿手上的牵引绳，屁颠颠的跑到阿诺的身边。 “阿诺，刚刚那个赵斌审讯的时候用指甲偷偷掐我肉了，好痛哦！” 田阳告状的语气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娇嗔。 阿诺果然很重视，听到田阳喊痛，立马起身趴在田阳的背上帮田阳检查。 “是这里吗？”阿诺根据田阳的指挥找到了背部的一块地方，轻轻的舔开上面的毛，查看毛发下面的皮肤，有点点红，还能依稀看到月牙形的指甲印。 阿诺心疼的用舌头舔了舔被掐红的地方，感觉身下的田阳抖了一下。 “是不是很疼？” “嗯呐！”田阳这会才顾上委屈，也不知道刚刚的审问的结果有多少信息可以用，可不可以抵消自己身上的这两处伤。 “靠上面的地方还有一个，是后面快走的时候被赵斌掐的呢。”田阳的尾声不自觉的上翘，感觉到后面的阿诺又把舌头往上移了移。 “是这里吗？”阿诺连声音都放轻了，好像怕声音太重会扯着田阳的伤口一样。 “再往上一点，过了过了，往下一点点，嗯对了对了，就是这，你看到了吗，是不是红了？”田阳趴在地上等阿诺给自己检查伤口。 “嗯，都红了，那人太过分了！” 阿信和二虎无聊的趴在一边，看着阿诺和田阳在那边叽叽歪歪的检查伤口。 “啊，好痛哦，哎呀，呢，是不是红了？”阿信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学田阳的声音，可是对面的两只狗好像沉浸在检查伤口的过程中，全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有那么疼吗？都没破皮流血的，萨摩耶这种娇滴滴的狗就是吃不了苦，你说对吧二虎？”阿信转头看向同样看戏的二虎，想要寻求认同。 “啊？”二虎不懂，为什么话题突然就从田阳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二虎的反应成功惹怒阿信，阿信一下就站直，对着二虎用超大的声音问道：“我问你，我，和那只萨摩耶，谁更厉害？” 阿信的叫声一落地，整个警局都安静了，大厅里忙忙碌碌的人集体停下手里的活，看向角落里突然“汪汪汪”叫的黑狗，赵亿也被打断了思考，转头看向阿信。 人类还只是觉得是狗突然叫了几声，田阳和阿诺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的。 阿信的叫声成功提醒了田阳，阿诺有一只着青梅竹马且曾经并肩作战过的优秀同伴狗，并且这只优秀的狗还是母的！ 田阳腾的一下转头看向趴在自己背上给自己舔毛的阿诺，之前被忽略的继续突然就苏醒过来。田阳后腿直接一踹，一脚就把没有防备的阿诺踹开。 “起开！有青梅竹马还到处撩闲，渣狗！” 第92章 争风吃醋，活该被打！ 赵亿等的所谓的陈晓峰的质问并没有来, 陈晓峰好像很忙，一上午进进出出的，中午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 赵亿正想开口就被陈晓峰出言打断了。 “赵亿赶紧吃，吃完一会跟我出去一趟。” 赵亿赶紧往嘴里扒拉饭，生怕吃慢了耽误陈晓峰的事。 中午走的时候是兵分两路, 一路是陈晓峰带着赵亿，还带了那只叫阿信的狗, 还有那只虎皮纹的流浪狗。另外一路是杨骁和高乐, 带着阿诺和萨摩耶。 没办法, 午饭的时候两拨狗打的太厉害了, 其实也不是两拨狗在打，主要是阿诺和阿信在打架, 也不知道两只狗又有哪点没谈好, 一言不合就开打, 打的连饭盆都翻了。 最近案件忙, 陈晓峰确实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养这么多的狗, 所以干脆趁着下午出外勤, 把阿信和虎皮流浪狗直接带走, 准备顺便送回养老院。 这次是陈晓峰自己开车，从上车开始, 陈晓峰就没说什么话, 陈晓峰开车不像杨骁那么野, 大多数时候都是非常的稳。 车一路开到养老院, 大门口已经有人在提前等着了, 直接开了后车门把阿信和虎皮纹狗牵下车，然后示意陈晓峰可以调头了。 离开养老院, 直到车停在了科技大学的校门口时，赵亿才意识到今天要出的任务是什么。 “峰哥，我们来这干嘛？”赵亿紧张的捏着安全带，看着学校的校门没敢下车。 陈晓峰把车停在大门口的停车位上解释道：“上午赵斌不是说了嘛，那几天都在学校做实验，咱们过来找学校问问，你不是也想给他洗脱身上的嫌疑吗？” 赵亿没想到陈晓峰会这么顾及自己的想法，陈晓峰说的没错，上午从审讯室出来以后，赵亿就一直琢磨着不管刑侦队的人准备怎么查，自己是肯定会抽空去趟赵斌的学校查看一下，或许只有自己亲自看到证据，才能相信最后的结果。 “别楞着了，张队长已经和这边学校的领导打好招呼了，我们抓紧时间。”陈晓峰留下一句话，开了车门就直接下去了。 赵亿赶紧下车跟了上去。 校园很大，从北门进去以后侧面就是留学生公寓，公寓门口站在各个肤色的留学生，用各种语言或者发音奇怪的中文交流着。 赵亿读的大学就是一所普通的本科，学校里根本没有留学生，连省外的学生都很少，赵亿没见过这样的情景，像是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画面。 赵亿快步跟上陈晓峰，往前应该就是学生的宿舍楼了，下午的时间，大家在宿舍门口进进出出，却一点都不显得忙碌。 往前走就是一个小广场，广场不是很大，但是设计的很是巧妙，外面看来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陈晓峰没走广场里面，直接从广场外面绕了半圈继续往前走，过了广场又是几栋楼，不过这几栋楼看起来没有刚刚的宿舍楼那么新，外墙很旧，楼也不高。 陈晓峰直接从第二栋楼进去，楼里没有电梯，走的侧面的楼梯，从进楼开始，就感觉外面冬日的阳光好像突然就离开了，楼里有点阴沉。 一直顺着楼梯爬上四楼，打开楼梯间的门进去，一股刺鼻的气味铺面而来。 赵亿皱了皱眉毛，但是没有说话，跟着陈晓峰走到正数第七扇门口停住脚步。 陈晓峰敲了敲眼前的铁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 陈晓峰直接开门进去，赵亿紧随其后。 房间很小，看起来都不到二十平，一个带着眼睛的男人坐在窗口的桌子前，滑动鼠标，在电脑上看着什么。 “吴教授，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陈晓峰，之前和您这边联系过，这次过来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陈晓峰先一步自我介绍，说明来意。 桌前的男人听到声音看向门口，听完陈晓峰介绍就站了起来，过来和陈晓峰握手，邀请陈晓峰和赵亿坐下来。 吴教授看起来年纪挺大的，衣着也很朴素，深色毛衣外套了一件夹克衫，领口处还能看到漏出来的浅色衬衣领，整个人看起来比较古板。 学校的教授招待人也还是老风格，从靠墙的铁皮柜里拿出茶叶，抖了一点放到茶壶里，然后接热水泡茶。 赵亿双手接过吴教授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的放在小茶几上，听着旁边陈晓峰和吴教授交流。 “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赵斌的基本情况，赵斌这边说的是十一月二十六号开始一直到十二月一号都在您这边做实验？”陈晓峰一边打开录音笔，一边拿出本开始记录。“吴教授您这边直接说就行。” 第108章 “对的，我们实验室一直都是周日开组会，你们来之前我看了日历，确实是十一月二十六星期日开的组会，我也翻了组会记录，那天赵斌讲了他的实验进度，实验结果不是很理想，所以组会上我提了改变反应条件，再重新做一组对照的试验，另外还需要把之前做过的重复一遍，看看数据能不能重复出来，这个工作量还是比较大的，预估至少要一个星期，如果要赶在下周组会前出结果，大致就需要每天晚上都加班了。所以这个时间是没问题的，他在十二月一号晚上七点给我发了一封邮件，是关于那一周的实验数据的，赵斌这孩子虽然平时确实不太合群，有时候想法也很奇怪，但是在做实验方面也是很用心的，一般都会在组会前整理好数据提前发我。” 吴教授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旁放着的电脑里面邮箱的收件信息给陈晓峰看。 陈晓峰仔细翻看了一下，转头看了赵亿一样，赵亿立马起身找专用的手机准备拍照。 “吴教授，这个邮件时间我们可能需要拍一下。”陈晓峰先给吴教授解释，等到教授同意了，这才让赵亿过来拍了几张。 “除了这个邮件记录呢？还有没有其他证明？例如您这边实验室的监控？或者走廊监控？”陈晓峰继续询问。 “监控倒是有，走廊有监控，但是赵斌的试验不是固定在一个实验室做的，做出初步的实验结果以后，还要去其他实验楼做结构的测定和分析，学校比较老，旧设备和新设备都不在一块，做实验所以经常需要在几栋楼，几个实验室，几个校区之间来回的跑，甚至有个扫描电镜都要去其他的学校做才行，所以我感觉我这边实验室外面的监控可能对你们的参考意义不是很大，它并不能证明赵斌从早到晚一直待在实验室。”吴教授仔细的解释，其实在早上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吴教授就开始找能帮赵斌的证据了，研究生做实验不像本科生上学，吴教授努力的解释想要警察明白，哪怕监控拍到赵斌没有在实验室，也不能证明那天赵斌没有做实验，在吴教授看来，实验数据和工作量可以说明一切。 “两位可能不太明白我说的实验数据能证明的原因。两位可以看看赵斌给我提交的实验数据。”吴教授说着拿出一堆的材料，上面是各种图案，曲线数据。 “实验数据本身是保密的，但是因为涉及到我学生的清白问题了，所以我这边拿出来，也希望两位能为科研结果保密。” 陈晓峰和赵亿立马表示这是应该做的。 “你看第一份是质谱仪的实验数据，时间是十一月二八号那天下午三点四十三，实验报告的这个地方有时间，机器做实验就是这样，打出来的数据报告一点骗不了人。赵斌的实验前期要先做出能检测的东西，这个实验至少需要三天左右，快一点的话，也得两天半，赵斌从周一开始做，周三就能去测第一份数据，说明周一和周二肯定是加班做的。再看这个过柱子的数据，是周三的晚上一组，结果不好，所以周四早上八点五十又在系统上约了一组。周四下午两点半在西校区做了一组，从这边过去西校区，要两个多小时，一组实验大概得将近一小时，所以你们自己看看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干其他的事？周四的晚上他从西校区回来以后还又回实验室做了后续的实验，星期五上午他会给本科生带一组实验课，所以电镜的实验约的是在下午两点，做完电镜应该就开始整理数据，到晚上七点发我结果。” 吴教授很严谨的把赵斌这一段时间的所有实验数据按时间前后排序，又特别用心的手写了赵斌的实验时间安排给陈晓峰作为参考。 “陈警官，我不知道警方这边是不是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嫌疑人，从我的角度出发，我这边还是希望警方能多方调查和了解以后，再结合各种证据下结论。不管是从国家、学校还是一个家庭来看，这么多年培养一个博士生是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的，我不希望这样的人才被一些模棱两可的猜测给毁了。至于您这边说的要问我们实验的其他学生还有他的舍友之类的，我和他的辅导员也商量过，暂时我们并没有把赵斌的情况和其他学生透漏过，就是考虑到如果赵斌没有犯罪的话，以后还能正常的回归校园。我也希望你们警方能慎重对待。”吴教授说这些的时候，给赵亿的感觉就像老赵一样。 赵亿想起以前很小的时候，邻里间纠纷，赵斌被邻居一个阿姨揪着衣领骂，大致意思就是骂赵斌没人管教，从根子上就坏了，老赵也是这样站出来有理有据的去反驳和维护。 后来陈晓峰和赵亿也跟着吴教授去实验室看了一眼，进去实验室的时候，赵亿很是吃惊，和印象中窗明几净、阳光充足的高科技场所完全不一样，不大的一间，里面挤着六个穿着白大褂的学生在做实验，实验室各种仪器、装置药品摆的到处都是，机器开着嗡嗡的响，还有难闻的气味，赵亿只在里面待了十多分钟就受不了，出来实验大楼以后，半天才缓过劲。 回去的路上，两人很默契的没有再聊刚刚的事。 “咱们把阿信送走，阿诺没事吧？”赵亿想了想，现在还是狗狗的话题比较安全。 “阿诺没事，他两从小就不对付，分开还好，养在一起，就没一个安静的时候，天天打架。”陈晓峰也没在案子上纠结，赵亿需要时间去消化，而且刚刚吴教授的话是真的给赵斌加了不少分，很难想象这样的老师培养的学生会犯罪。 但是犯罪这个事，谁又说的准呢，多的是父母良善，子女极恶的人，更何谈只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呢？ “哦，这样啊，开始我还以为萨摩耶才是和阿诺一起长大的呢？毕竟平时很少看到萨摩耶和昆明犬总腻歪在一块的。”赵亿说起萨摩耶和阿诺时，想起的是老赵喜欢白白，开始时还总是单独带着白白出去溜达，后来白白每次都撅着屁股死活不走，这才开始连着阿诺也带着，老赵私下偷偷和白白念叨了好几次，让白白不要恋爱脑。想到这些，赵亿之前沉重的心情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不是，萨摩耶是阿诺在庵沟村办案的时候捡回来的。”陈晓峰想了想，萨摩耶竟然已经捡回来快半年的时间了。 “是吗？完全看不出来白白以前是流浪狗呢？”赵亿一高兴把老赵给萨摩耶起的小名叫出来了，赵亿赶紧看着陈晓峰的反应，解释道：“呵呵，白白是我爸给萨摩耶起的名字，家里瞎叫的。” “没事。”陈晓峰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对警犬没有特别强的占有欲。 “萨摩耶看着平时软糯糯的，有时候还挺厉害，我今天都看到萨摩耶打阿诺了，阿诺都不还手呢！” “谁知道阿诺又做了什么惹人家萨摩耶生气的事了？”说起阿诺挨打的事，陈晓峰也是满脸笑意。“每次都是这样，萨摩耶就吃这一套，阿诺一办案就崇拜。你就看吧，今天出外勤，指不定在人家萨摩耶面前怎么表现呢？” 这边陈晓峰和赵亿还在念叨，那边阿诺在那间乱糟糟的房子里连屁都不敢放。 田阳今天好像格外生气，上午的时候，因为阿信在一旁学田阳说话，田阳不高兴直接踹了自己，中午吃饭的时候，田阳饭盆里蹦出去的牛肉丁被二虎先阿诺一步捡起来吃了，阿诺直接上去就打了二虎一爪子，阿信这几天已经默认二虎是自己的小弟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阿信觉得自己当老大的威信受到了阿诺的挑衅，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开干。 最后是四条狗的饭盆全被打翻了，狗粮洒了一地，阿诺的背上也被阿信抓了一道伤痕。 陈晓峰出来后及时的把打架的两条狗分开，赵亿蹲地上把洒了一地的狗粮捡起来。 阿诺回到田阳身边时，哼哼唧唧的给田阳看自己被阿信抓伤的背，要是平时，但凡有一点伤口，哪次田阳不是嘘寒问暖的。 可是这次，田阳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谁让你争风吃醋的，活该！” 阿诺依旧搞不懂田阳生气的点，想了半天，只想到，大概是自己和阿信打架的时候把田阳的饭盆撞翻了，所以田阳才生气的。 都怪那个阿信，疯狗一样，打起来没有分寸，也不知道避开饭盆，想起这个，阿诺越发觉得陈晓峰送走阿信真的是最正确不过的一个决定了。 不过阿诺有杀手锏，从跟着杨骁来到昨天晚上的那间屋子开始，阿诺就准备甩开爪子大干一场，最好是能发现一些关键性的证据，惊艳这群人类的同时让田阳也对自己刮目相看。 屋子还是保持着昨晚的模样，一到楼底，就看到吕江等在大门口，跟着吕江上去以后，才发现除了杨骁和高乐以外，市刑侦队的侦查小组和技术科的人也来了。 一伙人在门口穿了鞋套，带好手套，这才打开记录仪进去。 阿诺和田阳的爪子上也被套上了专门的小鞋套。 阿诺负责闻气味，田阳不会这些，就站在客厅不碍事的地方等着。 第109章 最先找到的证据是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照片虽然说和尸体本人有点区别，但是技术科的人对比以后发现确实是一个人。 “张翻翻？”杨骁翻看着身份证的信息念道。 技术科的人把身份证拿过去在机器上识别了以后确认了大致信息。 侦查小组的人在卫生间的梳子上找到了缠绕的几根头发，放进透明袋中，准备送回去和死者的头发进行进一步的鉴别。 其他的地方也没找到什么证据，衣柜里大多是一些平常的衣服，衣服种类看起来很多，各式各样的，颜色也很鲜艳，但是看起来质量不是很好。 柜子的抽屉里找到了两份合同，一份是房屋居住的租赁合同，一份则是龙凤街那边商铺的租赁合同，但是合同上签的名字却不是张翻翻，而是签了张婷婷。一伙人翻看着合同也没找到不同，笔迹看着确实是一个人，但是身份证明明是张翻翻，不知道为什么，签字的全是张婷婷。 这个和早上的审讯也对上了，早上审问的除了赵斌以外没吸毒的那几人时，指认照片时叫的名字都是“婷婷”。 阿诺也在屋里前前后后的闻了好几遍，本以为能闻到点毒/品的气味，毕竟昨天听陈晓峰他们的推断，这个死者和上次在六楼抓到的那群瘾/君子有很大的关系，但是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阿诺彻底蔫了，找不到证据，最后一张能讨田阳欢心的王牌也没了！ 第93章 公狗还得有本事才行 证物被技术科的同事带回去检测了, 同时技术科那边还传来一个新的利好消息，死者身边发现的手机修复完成了，现在可以开机了, 接下里还需要检测一下内部的数据有没有丢失，如果确定没有问题，后面或许可以在手机中发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个好消息还没来得及消化, 大家带着狗刚回到警局，就发现警局的气氛怪怪的, 赵亿一个人坐在大厅里, 陈晓峰不见踪影。 杨骁和高乐把警犬交给后面的吕江, 两人准备带着最新的证据去会议室。 “高副队长, 骁哥，你们是去会议室找张队长吗？张队长不在会议室, 在最后面的房间。”赵亿及时叫住两人。 最后面的房间是这边指导员的办公室, 这段时间一直被当做会客室和接待室在使用, 听到赵亿这么说, 两人停下脚步。 “你和陈晓峰查的怎么样？有没有新的进展？”高乐接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又拿起旁边放着的警犬喝水的小盆放到饮水机下面, 给里面加了点水。 “没有。”赵亿摇了摇头, 也没多说。 杨骁往里面看了一眼，没看到陈晓峰的身影。 “晓峰也在里面？谁来了？” 赵亿抬头看了一下杨骁, 赶紧低头, 低声说道：“是赵斌这边委托的辩护律师。” 杨骁疑惑的看着赵亿, 赵亿的表情带着一股内疚, 好像下意识的认定赵斌不应该有辩护律师, 这种情绪经常会在一些新人警察身上体现，案件涉及了家属或者亲朋好友, 一时之间没办法正确看待这种事情，会产生一种犯罪羞耻，仿佛自己周边的人犯的案子和自己有关一样，也是一种自己没有很好的号召身边的人遵纪守法的职业愧疚感。 “这有什么？还值当你垂头丧气的，别说现在还不确定，就算是定罪了，审判的时候还允许请辩护律师呢！”杨骁轻描淡写的说道，语气算不上和善，不过分亲近。 赵亿抬头看了杨骁一样，好像很意外杨骁会这样说。 一边的吕江和高乐蹲旁边，一个给萨摩耶喂狗粮，一个拿个小梳子给萨摩耶梳背上的毛发，好像没人在意赵亿和杨骁刚刚的对话。 阿诺则在一边，一会趴着，一会站着，一会就就地滚几圈，使了各种招式想要吸引田阳的注意，可是田阳就是看都没看阿诺一眼。 阿诺心里委屈巴巴的想着，果然公狗还是得有本事才行，没有本事的公狗，破不了案子，田阳压根就不愿意搭理！ 阿诺觉得很是怅然。 会客室的人出来时，田阳才知道，为什么刚刚赵亿是那样的表情了。 不是赵斌该不该请辩护律师的问题，而是赵斌请的律师是谁的问题。 赵斌的律师一出来，赵亿没啥感觉，杨骁、高乐还有吕江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对方穿着合身的西装，带了领带，拎着公文包，带着银框的眼镜，皮鞋也被鞋油打的发亮，一副精英的形象。 对方走过警局大厅时，看到大厅里的人，直直的越过其他前来报案的群众，走到杨骁面前，伸出手说道：“好久不见啊，杨警官。” 杨骁立马站直，周身释放出不友善的气压，没有回握对方的手，双手插兜，垂眸看了一眼对方伸出来的手，凉凉的回道：“真是巧啊，袁律师。” 杨骁侧面高乐的表情淡淡的，没有笑也没有表现出憎恶的感觉，反倒是吕江，眼睛像是要喷火，手紧紧的握着下面的椅子背。 阿诺的脸也算不上是好看，田阳倒是无所谓，只感觉是对方出现的时间有点巧妙。 “不巧，今天我是专门过来给我的当事人进行辩护的，按照我国的法律，我当事人之前涉及的案子已经查的很清楚了，而且已经过了拘留的最高时限，至于你们现在查的新的案子……”对方说到这里，话音一停，随手摘下眼镜，掏出兜里的眼镜布，慢条斯理的一边擦拭眼镜一边说道：“新的案子你们没有任何证据是涉及到我的当事人的，不好意思，我要把人带走了。” 对方好像太懂怎么去激怒一个人了，甚至对方也太知道怎么去激怒一条狗了。 阿诺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爪子在地上反复的摩擦着。 田阳及时过去用脑袋碰了碰阿诺的脑袋，张大嘴巴试图把阿诺的嘴巴包裹进去。 “阳阳，他上次用砖头砸你了。”阿诺知道田阳的意思，用田阳的话说，就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是阿诺不想知道什么大谋小谋的，阿诺只记得田阳那天在医院吐了一夜，回基地医院的路很黑很长，田阳很难受，那条路像是走不到头一样。 “我已经好了。阿诺，你听我说，我现在已经好了。”田阳站在阿诺的正前方，用身体挡住后面的杨骁和袁建强，试图让阿诺只看向自己，不要看周围的其他人。 阿诺注视了田阳一会，把嘴巴从田阳的嘴巴里挣脱出来，一口咬住田阳的嘴巴，含含糊糊的说道：“我们帮陈晓峰把案子破了，把这人抓进去关小黑屋里。” 田阳感觉到阿诺冷静下来了，好笑的回答了一句“嗯。” 其他的话田阳也说不出来，阿诺咬嘴巴的力气很大，田阳的嘴巴张不开，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这边袁建强在大厅里等了一会，期间不断的找杨骁和高乐搭话，两人都不带搭理他，他又试图和吕江说话，这次吕江也聪明了，直接蹲下给萨摩耶梳毛，装作没听到。 没过一会，刑侦队的一个警察带着赵斌走了出来，袁建强迎了上去，从包里掏出一根被折过的柳条，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赵斌身上前后拂了拂，嘴里说道：“除除晦气！” 周边所有人的脸色顿时就都不好看了。 赵亿也没敢上去，站在高乐的后面没说话。 赵斌朝着赵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心虚的转过头，跟着袁建强走了出去。 直到两人都走了，高乐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转身朝着赵亿点了点手指，想要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直接走了。 赵亿不了解前因后果，不知道刚刚还安慰自己不要因为赵斌请辩护律师的事而垂头丧气的几人，看到这个律师以后，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还有陈晓峰刚刚也是，本来从科技大学开车回来的路上还好好的，一进警局大门，看到这个律师脸色立马就不好了。 现在几人都去了会议室，估计后面要针对今天下午两边的调查结果进行汇报，赵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想到刚刚那个嚣张的律师，为什么赵斌就不能再等等呢？只要再等半天，陈晓峰带回来的调查结果就足以让张队长通知放人了，毕竟没有证据，没办法拘留了，今天本来就是该放人的时间，早晚不过就差不到半天了。 “你呆在大厅当门神呢？怎么，开会还要出来请你呢？”杨骁突然从会议室走出来，对着大厅的赵亿语气不善的吼道。 警局的其他同事听到杨骁的声音，谁都没敢吭声，表面上还在各忙各的，其实私下消息已经都传开了，看到没？上面的圈子果然不好混！ 其他同事怎么想赵亿不知道，杨骁出来喊自己开会的那一刻，赵亿的心一下就飞起来了，大家叫自己开会呢，没有因为刚刚的事就把自己单独隔出去。 赵亿赶紧拿起自己的小本，快速的跑过去，深吸一口气，打开会议室的门挤进去，一溜烟坐到最后面的位置上。 会议上双方交换了各自拿到的信息，差不多排除了赵斌作案的可能性，既然不是赵斌，其他几个也没有证据，就只能在剩下的那些不着急放出去的几个人里找找嫌疑人了。 第110章 “确认了身份，联系一下家属，问问平时有没有和人结怨，还有两边的店铺，美甲店的顾客，还有两面的房东。”这次调查的范围比较大，刑侦科的其他同事已经开始分工。 等到其他人领了任务出去，张挺这才对留下的人开始分析这次的案件和庵沟村的关系。 “现在是怀疑庵沟村涉—毒？”杨骁把手里的材料一合，直接问道。 “嗯，有太多的证据指向这个了，咱们来梳理一下，其实庵沟村最开始进入咱们的视野，就是阿诺发现的那具三年前的女尸案件，然后才是那个消失的81万，还有半夜在晕倒在杂草丛的老太太，这三个案件感觉都是挺独立的，除了地点都在一个地方，相互之间几乎没有关联。”高乐一边翻卷宗一边分析。 “然后就是那老太太生病了，投诉了我们家阿布，咱们去医院赔礼道歉还记得吗？后来咱们前脚刚在庵沟村的石灰场查出来矿山炸/药的安全问题，后脚峰哥就在国道上查到了那个石灰里的小男孩了。”吕江接着高乐的话开始分析。 “这两个我看也没有什么关联啊？”杨骁看着卷宗分析。“除了地点都在庵沟村和庵沟村附近，还有一个是石灰厂的现场，一个是运送石灰的货车，而且我看你们上面写的原因一个是低价囤积矿山炸/药，一个是倒车时视角盲区压死邻居的孩子。” “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从这件事以后，事情突然就开始有联系了。这个邻居家的孩子是前面晕倒老太太的孙子，这个货车司机以前也是采石场的员工。老太太的儿子一个在采石场当负责人，一个就是这个三番五次挑衅的律师袁建强。”陈晓峰一边说一边起身在侧面的玻璃上画了简单的任务关键图。 “你们还落掉一点，之前我们查过，说老太太的女儿好像是采石场真正老板的情/妇，这个我这边让人查了，确实是，不仅是情/妇，双方还生育了一个女儿，但是这老板的原配是生了三个儿子的。这老太太的女儿在采石场的职位是会计。”张挺补充了一个条件。 “那后面的事我就参与了，刑侦这边的法医准备解剖，结果家属半夜过来偷尸体，另外当时我们还发现了，石灰厂的货车的出车时间改了，然后就是这次赵亿在查聚众吸/毒案件的时候，偶然发现袁永强的车在那个时间段出现过。发现的女尸身体里也查出了部分毒/品的残留，女尸的住址和行动轨迹突然和这起吸/毒案有了很多的联系，吸/毒案件里没涉及毒/品的赵斌本来都要洗脱嫌疑了，刚刚袁建强又突然出现成为了保释律师。”杨骁紧接着把后面的事情顺了下来。 “骁哥，你们是不知道，你和峰哥不在的时候，这个袁建强还帮一个杀/人犯辩护了，利用杀/人犯咬伤警犬的事实，把一个正常人辩护成精神病患者。”吕江想起苏牧头上的伤就赶紧和杨骁告状。 “这么厉害的律师你们以前就没听过？”杨骁反问了吕江一句。 “没，以前峰哥没来前，我们警犬基地都不怎么参与刑侦类的案件，顶多就是维护一下治安。”吕江老老实实的解释，压根没注意到杨骁话虽然是对着自己说的，但是眼睛看向的却是张挺和高乐的方向。 高乐清了清嗓子刚想解释，就听到张挺在一边开口说道：“高乐去联系一下法院，把所有袁建强参与过的案子都调出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还有袁建强是不是有个律师事务所，看看这个事务所里接过案件有没有涉及到庵沟村或者是石灰厂的。” “还有一个点。”杨骁继续补充道：“我看到这次聚众吸/毒的毒品分析了，和上次阿诺在海关查获的那批毒/品的品类很相似，就连纯度都差不多。我怀疑除了我们截获的以外，这批毒/品还有一部分通过其他渠道流入国内市场了。” “相似？差不多？”陈晓峰对于这个用词比较敏感，毒/品这东西，如果真的是同一个批次流进来的，那就不该用这个词。 “嗯，这个也是我疑惑的点，确实是相似，他们分析的结构绝大部分相似，就是杂质上有点出入，还有这个纯度也是，像是专门控制在那个范围内的。样品我已经送回云南那边进行检测了，应该很快就能出分析结果了。”杨骁对着陈晓峰解释道。 “行，那后面侦查的方向大家都确认了，高乐去和法院对接，杨骁和陈晓峰带人审讯一下剩下的那几个人，除了问上次吸/毒的问题，还要问这次的女尸案，还有你们说的毒/品，最好是问问来源。大家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张挺一边安排，一边示意性的问了一句意见，没准备收回什么具体的补充意见。“好，如果都没问题，那会议……” 张挺的话说了一半，就看到最后面一直低着头的赵亿突然颤巍巍的举手。 “我还有个线索。” 突然会议室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赵亿的身上。 赵亿深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言简意赅的说道：“就是上次你们说警犬失踪和庵沟村可能有关系的时候，我一个人偷偷去了庵沟村，开始只是想装作是狗肉贩子去看看有没有阿诺的线索，我去问的时候才知道，庵沟村整个村原来都是不准养狗的。还有那段时间那个庵沟村在村口的位置自己私设安检，所有进村的车辆都要检查。我问了村里一个大姐说听说村里最近收回来两条狗？当时她回答的不是有和没有，说的是‘狗？狼也没用，来了我们这，狼都得变成羊。’” 赵亿的话成功的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看来还是把案件想的过于简单了，可能这一串的案子涉及的不仅是一个人，一个石灰厂，更大的可能是一个村子的所有人。 陈晓峰和赵亿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之前在云南参与的那起案件，整个村子全部参与其中，侦查的过程中折了很多人进去，案件侦破的那天全国引起了轩然大波。 赵亿说完看着大家的样子，想了想自己可以做的事。 “我要不要回去家里在问问赵斌和那个律师的关系呢？” “不用，赵斌很谨慎，你去问了容易打草惊蛇了，反而让对方有了防备。不过赵斌的家里人那边倒是一个突破口。”陈晓峰想了想直接告诉赵亿：“或者不要你去问，你是警察，对方应该还是会有戒心，可以让你爸爸闲聊天的时候问问。” “好的，峰哥。我保证完成。”赵亿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会议记录本，突然神色严肃的给出了保证。 第94章 田阳被踢？ 陈晓峰和杨骁这次的审讯没有分开, 两人一起去了审讯室开始审问。 赵亿想要回去找老赵，又担心自己一人回去以后途生枝节、惹人猜疑，以后怕说不清楚, 厚着脸皮找到吕江，问吕江能不能陪自己回家一趟。 最后走的时候，还带走了萨摩耶, 毕竟要找老赵帮忙，带着老赵的心头狗比较好说话。 阿诺被留在警局以备有临时的出警任务。 从昨天中午出来以后, 这是隔了一天一夜以后, 赵亿才又重新回家。垂头丧气的样子和昨天中午出去时完全不一样。 赵爸爸自从儿子当了警察, 除非他主动回来讨论警局的事, 不然的话从来不主动过问。 这次看到赵亿带着同事回来，也是一点不问, 直接去厨房热了饭菜, 让两人吃了东西去休息, 自己则抱着萨摩耶去卫生间, 用湿毛巾给萨摩耶擦毛和擦爪子。 “上一天班累不累啊？这爪子黢黑, 这是又去哪里淘了？”赵爸爸一边给田阳擦爪子, 一边絮絮叨叨。 田阳在赵爸爸这边很是放松, “呜呜呜”的埋头在赵爸爸的怀里。 赵爸爸是真好啊，完全顾忌了自己当人的时候的习惯, 每次从外面回来就帮自己洗爪子, 吃东西前也帮自己用毛巾擦擦脸, 田阳总是能在赵爸爸这维护到自己可怜的一丢丢小自尊。 “呦, 今天怎么这么黏糊啊, 你那小男朋友啊？今天怎么没跟你回来啊？”赵爸爸擦完爪子，又换了一条浅色的毛巾给田阳擦嘴。 虽然知道赵爸爸听不懂, 田阳还是忍不住的辩驳：“阿诺才不是我男朋友呢，阿诺有自己的小青梅。” 赵爸爸听着萨摩耶呜咽呜咽的叫了两声。 “不让说啊？吵架了？狗狗之间也要相互包容和理解呢？”赵爸爸用毛巾帮田阳擦完脸，又掰开田阳的牙齿看健康状况。 赵亿靠在卫生间门口的门框上，忍不住打断赵爸爸的话：“老赵，你又和白白说这些干嘛？” “怎么不能说了，就是要提前教这些，以后出去外面才不会交些狐朋狗友回来。”赵爸爸头也没抬，意有所指的说道。 赵亿心虚的没敢吱声。 赵爸爸也没催促，抱着萨摩耶出了卫生间，把萨摩耶放沙发上，又去厨房给萨摩耶热肉汤。 冬天的天气太干了，刚刚给白白擦爪子的时候，发现爪子有点干裂，赵爸爸想了想，又拿起另外一口锅，用清水煮了点白菜胡萝卜。 第111章 赵亿一路从客厅跟都卫生间，又从卫生间跟到厨房，也没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口。 吕江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玩手机，其实吕江早就困了，想上去睡觉了，但是奈何赵亿今天格外多心，非得带着自己回来陪着。 吕江能理解赵亿现在心里的纠结，所以这会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催促。 赵爸爸这次直接端着温热的肉汤，还有一盘白水煮蔬菜又回到客厅，这次直接把饭盆放到客厅的大茶几上，喊赵亿把茶几往沙发的方向拉一拉，田阳连沙发都没下去，直接就吃上了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 赵亿也没回去，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不断的搓手。 “你在你们单位就是这样磨磨唧唧，有话也不说的呢？”赵爸爸看不下去了，跟了自己一晚上，就是死活不说话，开始赵爸爸以为是当着同事的面子不好意思说，所以赵爸爸带着白白去了卫生间，结果这小子跟去卫生间也没开口。 “卫生间有水不能说，厨房有火不能说，现在来客厅了，没有水没有火，咋地？还不能说？”赵爸爸看不惯赵亿这犹犹豫豫的样子，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赵爸爸几句打趣成功把吕江逗清醒了，也坐直了跟着赵爸爸打配合。 “叔，您还说呢，说不定是因为客厅有我不能说。”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吕哥你的原因。”赵亿一听急忙解释，这时赵亿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爸！我……” 赵亿刚开口，老赵就接话：“哎，别，你突然这么正经叫我爸，我有点晕乎，你有事说事就行。” 赵亿不情不愿的喊了声“老赵”。 “老赵你明天去找赵斌奶奶打听一下赵斌的事吧。” “赵斌不是被抓你们单位了吗？打听啥啊，昨天不是还在咱家大门口闹吗？”赵爸爸有点不理解赵亿说的打听是打听什么。 “你怎么知道赵斌被我们警局抓了？”赵亿反问道。 “切，我在你们你们单位又不是只有你一条人脉。再说你们警局漏的像筛子一样，当天抓了，第二天这一片就全知道了，你们指望瞒谁呢？不过最近确实是感觉管理严格了起来，外面街坊都没有最新消息了，今天赵斌被放了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没听老李他们讨论。哎，你们单位是不是换领导了？”赵爸爸一边解释着，一边才茶几下面拿出一瓶面霜，挖出一点，涂在萨摩耶的有点干裂的爪子上，按摩着促进吸收。 “那我不能告诉你，反正你就帮我打听就行了。”赵亿也不解释，顺手拿起面霜翻来覆去的看。“哪里来的抹手油啊，白白能用吗？” 赵爸爸没好气的一把夺过来，“去睡你的觉去吧，不该管的不要管，这是宠物护理霜，你别偷着抹，这一小瓶可贵了。” 赵亿和吕江被赵爸爸赶回楼上睡觉了，阿诺不在，田阳不乐意自己去房间，窝在沙发上不肯下去，赵爸爸直接拿了个毯子盖在田阳身上，门口给田阳留了一盏小灯，自己也回房间睡了。 第二天早早的赵爸爸就起来了，脚步声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其他人，外面昨晚又下雪了，田阳听到轻轻的开门声，意识到赵爸爸准备出门了，田阳立马警觉的爬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毛，快步往门口跑去。 在赵爸爸关门前，田阳跟着赵爸爸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哎呦，天爷啊，你不冷啊，外面下雪了，乖，就在屋里待着。”赵爸爸一把抓住田阳，想要从门缝里塞进去。 田阳灵活的从赵爸爸的手里挣脱出来，看着院子里没有被人踩过的雪，立马掂着脚尖在雪里走了几步，还觉得不过瘾，一下子扑进雪里翻滚了一下。 爽！真爽啊！ 田阳嘘了一口气，昨晚客厅的暖气开得太足了，变成狗以后，田阳变得有点畏热，昨晚热的毯子都踢在地上，半夜又起床喝了好几次水，还是觉得热。 这会在雪堆里滚了滚，这才感觉身上的热度降了点，不过还是一点都不觉得冷。 “哎呦，喜欢玩雪啊，非得跟着我出门呢？不放心爷爷一个人啊？”赵爸爸看到白白不肯回去，也不强求，熟练的给白白套上牵引绳，用手拍了拍白白刚刚翻滚沾上的雪花，一手牵着白白，一手拿了把铁锹和扫帚出了门。 赵爸爸带着田阳从赵家的大门口开始扫雪，一路沿着巷子扫出去到外面的大马路上。 中途路过一户人家，出来一个和赵爸爸年纪差不多大的，也加入了扫雪的队伍，一个用专门扫雪的铁锹往前推，另外一个拿着大扫把把路上的雪沫往路的两侧扫，很快就清出一条干净的路。 随着天色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从房里出来加入扫雪的队伍，男女老少都有。 人多了大家慢慢的就开始唠嗑说闲话了。田阳知道赵爸爸今天出来有目的，便也端庄的跟在后面没有捣乱。 田阳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狗狗的基因好像觉醒了，要不然怎么会萌生去雪里打滚的想法呢，这放到以前的自己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赵斌带着铁锹出来的时候，刚刚还在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赵斌好像有点尴尬，没有第一时间过来。不过这伙人也真是的，刚刚讨论的事情明明和赵斌一点关系都没有，人家一出来，个个都不说话了，反倒显得心虚。 赵爸爸不管那么多，直接上前招呼赵斌：“斌子，你们年轻人力气大，你去那边把铁皮车推过来，咱们把两侧的雪规整规整，不然等到化了，路上全是泥，晚上得结冰了。” 赵斌前脚被赵爸爸支开，后脚这一伙人就开始讨论，有人前天晚上看到穿西装的一个男人从赵斌家里出来了，昨天赵斌就从警局回来了。 “听说是请的律师！” “请律师要花不少钱吧？赵斌奶奶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昨天赵家奶奶还说孙子有本事，那律师是朋友，不用花钱的。” …… 田阳听得云里雾里的，看到赵斌推着铁皮车越走越近，赵爸爸赶紧出声阻止了大家讨论。 赵斌过来也还是一声不吭，只管干活，落后大家一小段距离，在最后面把雪往车里铲。 田阳上次在审讯室被赵斌用指甲掐疼了，这会不乐意往赵斌身边凑，就一直围着赵爸爸打转。 “这小狗倒是跟你亲？”有邻居打趣道：“比你家赵亿粘人。” 赵爸爸也乐意和萨摩耶玩，教萨摩耶坐在自己铁锹的前面，推着田阳快速往前跑，前面的雪都顺着前进的铁锹全堆在田阳的身上，等到赵爸爸停下，田阳也从铁锹上跳下来，抖动身上的浮雪，等到下次，也不用赵爸爸再说，田阳直接就会自己跳到铁锹上让赵爸爸推着自己走。 天慢慢的亮了，上班的人多了，这边属于城中村了，所以这边住的人还是很多的，大家都早早的起床去上班，但是租户一般都不会参与除雪，早上出来扫雪的都是这边的房东，自己有房子在这边。 雪从巷子扫出来，到了外面的大路上，就会有清洁工处理了，所以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赵斌帮着赵爸爸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在准备离开时突然被赵爸爸叫住了。 “走，一起去前面吃了早点再回去。” 两人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小推车里，小推车靠着路边的雪堆放着，牵着萨摩耶去吃早饭。 赵爸爸带人来的是街角的早餐店，大冬天的路上全是雪，早餐店把桌子都摆在外面雪里面，附近工地的人也很多在这吃早饭的，还有陆续路过的上班族，来不及停下来吃，在里面打包了就带走了。 赵爸爸进去点餐，赵斌和田阳在外面等着，赵斌不断的伸脚踢动地下的雪，雪沫有的溅到田阳的身上，田阳也没敢躲，生怕一躲对方一脚踢到自己身上。 看到赵爸爸终于端着一个大托盘出来了，田阳赶紧跑过去迎接，想要扑到赵爸爸的身上，知道赵斌是陈晓峰他们重点怀疑的对象以后，田阳就不敢和赵斌单独相处，田阳听说好多杀/人犯都有虐/杀猫猫狗狗的经历。 “哎呦，白白不要急，小心爷爷给你烫到了。”哪怕是田阳不断的向赵爸爸的腿上扑，赵爸爸也没像其他养狗人一样，嫌烦直接一脚踢开，而是直接站住想着把手上的托盘找地方放一放，等白白冷静下来。 一边的赵斌急忙上来帮赵爸爸接过手里的托盘，顺脚就把赖在赵爸爸腿边的田阳踢了一下。 “汪唔，汪唔，汪唔……” 路过的人都看到一条萨摩耶在雪地里撒泼，旁边的中年人蹲下身体一边轻拍一边劝。 “他踢我，他刚刚踢我了，赵爸爸你看到没？” “哎呦，白白乖，他不是故意的。踢哪里了？过来让爷爷揉揉。” 其实赵斌那一脚踢的一点也不重，但是赵爸爸在旁边，田阳少不得要告状，大概是知道赵爸爸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田阳反而无所顾忌。 第112章 田阳把脑袋凑过去。 “哎呦，踢了脑袋了？来，摸摸头，吓不着！” 田阳又把爪子抬起放赵爸爸手上，示意自己的爪子也要摸摸。 “爪子也疼啊？来摸摸爪子摸摸背，你是爷爷的好宝贝。”赵爸爸也不嫌弃冷，直接摘下手套，把田阳的爪子握手里揉了揉。 “汪汪汪，汪唔，赵斌他踢我了。”田阳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委屈：“还没人踢过我呢？今天敢踢狗，明天就敢杀狗了！” 赵爸爸听着白白呜呜咽咽的叫唤，也有点心疼，又抱起快一百斤的萨摩耶颠了颠，哄了哄，萨摩耶呜呜的声音这才小了点。 旁边的赵斌一声不吭，端着盘子一直尴尬的站在旁边，等到赵爸爸抱着萨摩耶坐到位置上，拿起盘子上一个浅口铁皮碗里的豆浆吹了吹，递到萨摩耶嘴边哄着萨摩耶喝的时候，赵斌突然开口：“叔，这是人吃饭的碗，给狗是不是？” 赵爸爸浑不在意的解释：“哦，那没事，我和老板把碗买了，用完直接给白白带回家。” 旁边的赵斌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第95章 陈晓峰被杨骁打了？ 赵亿昨晚让老赵找赵斌奶奶打听点消息, 赵爸爸确实是打听了，不过没找找赵斌奶奶，是直接找了赵斌, 也不是拐弯抹角的打听，上来就直接了当的说出来。 不过赵爸爸问的也不是这次关于赵斌被拘留和昨天被律师保释的事。 赵爸爸问的是赵斌的学业，开口就很熟捻, 应该是平时也经常有这种类似的关心，不是今天扫雪以后的心血来潮, 难怪刚刚赵斌会自然的跟着赵爸爸过来。 田阳听到赵斌给赵爸爸解释了一堆专有的名词, 做实验, 做测试, 这个仪器，那个数据。田阳舔豆浆的动作逐渐停下来了, 抬头疑惑的看着赵斌。 赵斌说起实验的时候, 条理清晰, 思维逻辑缜密, 没有之前见面时的畏畏缩缩, 冬天的太阳慢慢的升起, 赵斌坐的位置上半身在阳光里, 下半身在阴影里。 田阳不懂为什么赵爸爸问学业的时候，赵斌会和赵爸爸说这些, 按道理赵斌说的这些, 赵爸爸应该都听不懂才对, 毕竟过于专业了。 赵斌说完以后, 赵爸爸直接点着头, 间或的回一声：“上次你说有个数据不好来着？” “不是说要发文章的吗？我在网上看到原来你们发文章还要什么版面费，我以为是他们给你们钱呢？原来搞反了。” “没事, 这家期刊不接收，咱就换一家？” “哦哦哦，不能换啊，要继续完善实验数据啊？那你肯定没问题。” “延期毕业？网上都说很少能按时毕业的，搞科研这个事哪有那么容易。” …… 自始至终赵爸爸的话都很平和，没有一点责备。 早饭快吃完了，赵爸爸这才嘱咐了一句“不要去外面瞎打工，安心读你的书，做你的实验。做一件事就要一心一意，我说过你读到哪里，我就供到哪里。” 田阳这才清楚，原来赵斌上学一直是赵爸爸在供着，有这样一层关系在里面，这也就能理解，难怪赵亿在吸～毒~现场见到赵斌时的惊讶了。 有人过来收桌子上吃完饭的碗，赵爸爸伸手把田阳喝过豆浆的碗按住，表示这个碗买了，一会结账会一块带走。 赵爸爸进去结账，赵斌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田阳，不过这次田阳没有感觉赵斌眼神里的压力，偷偷的和赵斌的眼神对视时，才发现赵斌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出神了。 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赵斌回神，看向盯着自己的田阳，突然笑了一声，伸出脚踢了一下田阳卧着的凳子，凳子是放在雪里的，被赵斌一踢，有点晃了，田阳感觉到凳子不稳当，急忙从凳子上跳下去，跳进地下的雪里。 “也没多高级啊！”赵斌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自始至终，插在兜里取暖的手都没有拿出来。 赵爸爸结账出来，牵着田阳一路往回走，到了拐角处拿回放在那边的推车和铲雪的工具，拐进巷子，路过赵斌家的时候，赵爸爸表示后面的路自己也可以走，让赵斌赶紧回去，临走的时候又叹着气嘱咐了两句。 “你是个有学问的孩子，这一带没人有你这样的出息，按道理我说的道理你都懂，也不用我多说，我自己也不想总说教，就是不想让你觉得接受了我的资助就该听我说教。我还是那句话，这话我和赵亿也说过，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你走了比别人更不容易的路，才走到和别人一样的出发点，不要被岔道上人带着走偏了。” 赵爸爸说完也没指望赵斌回什么话，拍了拍赵斌的背，示意赵斌回家。 等到看着赵斌回去了，赵爸爸这才弯腰蹲下来拍了拍懵懵懂懂像是在思考什么的萨摩耶的脑袋。 “白白想什么？想爷爷说的话啊？哈哈哈，你能听懂吗？爷爷的白不是白，黑也不是黑。”说着把田阳抱起来，放进小推车里推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们白白是不是不理解啊？白沙的白不是白白的白，俱黑的黑也不是阿诺的黑，阿诺是白的，白白也是白的，爷爷最不担心的就是我们白白了。” 赵爸爸和田阳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回到家里，赵亿和吕江还没起来，赵爸爸就在楼下用砂锅煮了蔬菜牛肉汤，等到两人从楼上下来时，正好端上桌。 “哎呦，今天不是狗剩的给我吃了？”赵亿看到饭桌上难得放了调料的牛肉汤，一眼看出来不是给白白做的。 “什么话，小吕还在呢！”赵爸爸又端了微波炉里热的包子出来。 “叔，不用管我，我不挑，狗剩的我也能吃。”吕江在长辈面前倒是很会来事。 两人吃完饭，赵爸爸这才解释，早上扫雪的时候碰到赵斌出来帮忙了，一起去外面吃了早餐，担心赵斌多心，所以没有带早餐回来。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应该是律师主动找上的赵斌奶奶，不要律师服务费，单纯的好像就是出于赵斌这个人的角度出手帮忙的。 赵斌的奶奶以前肯定是不认识的，不然不可能错过炫耀的机会。 和赵斌谈话也没什么不同，说的和以前也都一样，都是在说实验的事。 “不过！”赵爸爸顿了一下，还是选择说了出来：“不过以前他总说文章投期刊那些审核的人不懂他的文章，以前还说过觉得导师给的课题感觉没有研究的必要，实验做的没意思，这次倒是没说这些。” 赵爸爸说完叹了口气。 赵亿也沉默着没说话。 吕江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安慰这父子俩。现在看这趋势，可能只能等案件尘埃落定了，或许两人才能正常看待这件事了。 两人吃完东西，带着赵爸爸给阿诺打包的饭，牵着萨摩耶匆匆回到警局。 临走时，赵爸爸好像还想问点啥，开口说道：“那天晚上……” 说了一半，突然又止住话题，挥了挥手，示意赵亿和吕江走吧。 回到警局，没在大厅找到阿诺，转了一圈，连陈晓峰和杨骁也不在。 大厅里有来的早的，蹲在萨摩耶面前逗萨摩耶玩。 “耶耶，你爸不要你了，只带着阿诺回家了。” “耶耶，要不要跟着姨姨回家啊？” …… 田阳看着一群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蹲在自己身边，姨姨长，姨姨短的，尴尬的忍不住把脑袋埋爪子里。 田阳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称呼问题，好像变成狗以后，大家就默认体型决定年龄，不管是谁过来，都莫名比自己长了一个辈分，就连赵爸爸也是，总是自称爷爷，开始田阳还以为是赵爸爸想孙子想的，这个称呼是为了膈应赵亿，催婚赵亿。后来才发现赵爸爸完全没有催婚的意思，纯纯就是就把自己当孙子看的，和赵亿没有任何关系的孙子。 不过奇怪的是，大家好像从来不在阿诺面前对着阿诺自称什么姨姨，叔叔的。田阳想了想，阿诺不叫的样子，板着脸工作的时候，那气势，确实和儿子，孙子不搭边，感觉更像大爷！ 最后还是吕江上来解围。 “哎呀，可不能和小狗说这些话，小狗听不得这些。你别看他是狗，你说的话他都能听懂，会当真的。你看看现在就难过的不肯起来了。” 周围的女警可不管这些，趁着陈晓峰和阿诺都不在，一个个的搂着萨摩耶撸了个爽。 还趁机给田阳脑袋的毛上别了一堆的小夹子，田阳也不知道怎么反抗，没办法，随便动一下爪子，碰到的不是这个姨姨的腿，就是那个姨姨的肚子。田阳本质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成年男人的，这种占便宜的动作实在做不出来，只能躺平让大家装饰。 陈晓峰带着阿诺回来的时候，田阳已经被装饰的五彩斑斓了。 不过奇怪的是阿诺这次回来好像没有平时好久不见的那种黏糊劲了，远远的看着田阳时也会跑过来，但是和田阳贴着脑袋贴了一会，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向后退了几步看着田阳，一条狗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好几次都避开田阳的眼神。 第113章 “你又做了对不起狗的事？”田阳在第n次被阿诺避开眼神以后，不由得猜测。 “没，没有。”阿诺到底没有田阳心眼子多，一问就心虚。 田阳想了想，换了个问题。 “你们昨晚住哪里了？回基地了？” “没，去了杨骁家里。”阿诺老老实实的回答。 “审讯完不早了吧？还开车回市里？”田阳有点不理解，毕竟上次陈晓峰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可以去赵亿家里凑合睡一觉的，说明陈晓峰对于连夜查案补觉这方面，没有那么讲究，那就只可能是杨骁的缘故了。 “没开车，杨骁叫了出租车，陈晓峰都和司机说了基地地址了，中途杨骁趁陈晓峰睡着了，偷偷和司机改了地址。”阿诺委屈巴巴的说道，昨晚阿诺在陈晓峰改地址时确实是想叫醒陈晓峰的，但是刚想叫，就被杨骁用手捏住了嘴巴，还用田阳威胁自己。 “敢叫明天回去就把萨摩耶送走！” 阿诺现在觉得很是愧疚，当时自己应该叫醒陈晓峰的，不然就不会发生半夜的事。 “半夜的事？半夜什么事？”田阳疑惑的问道。 “半夜陈晓峰被杨骁打了，在里面喊疼来着。”阿诺羞愧的低着头，为自己的失责而愧疚。 “啊？你怎么知道是陈晓峰被打了，不是杨骁被打了？”田阳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阿诺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阿诺哀怨的抬头看了田阳一样。 “你没发现吗？陈晓峰今天走路怪怪的。” 因为阿诺的话，田阳一整天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陈晓峰走路的姿势上。 好像？确实！有点奇怪！ 第96章 田阳辅助破案！ 杨骁第三次问陈晓峰要不要喝水的时候, 赵亿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骁哥，峰哥刚刚就说了他不渴，而且要喝水的话可以自己去大厅接, 大厅有饮水机，很方便的。”赵亿指着门口的方向好心给杨骁解释。 杨骁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赵亿没说话。 吕江起身在赵亿后领口扯了一下，叫赵亿和自己一起出去。 “我和赵亿出去买饭哈, 峰哥你们吃什么？” “都行！”陈晓峰回了一句。 “不要辣的！”杨骁这次头也没抬，直接补了一句。 直到出了外面赵亿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哪里说错了, 让吕江在身后疯狂的掐自己。 “他两的事你少管, 当然我也少管。”吕江一边和餐厅老板报菜单, 一边嘱咐赵亿。 等到老板进去备菜, 周边没什么人了，赵亿这才凑到吕江旁边。 “你说峰哥他们昨晚问出什么了吗？这嫌疑人一天找不出来, 我就, 哎, 我就一天难受, 我现在回去就怕我爸问我。” 吕江看了赵亿一眼, 跟着叹了口气。 “肯定是没问出来啊, 要有线索, 依着峰哥那劲，昨晚肯定连夜查了, 说不定连夜把咱两叫起来呢。” 赵亿和吕江出去以后, 陈晓峰还在看卷宗, 可是卷宗里的内容都翻烂了, 昨晚的审讯没有任何进展, 几人看到尸体照片的时候，脸上的恐惧不像演的, 比起这几个吸～毒的拆二代，陈晓峰更愿意怀疑昨天出去的赵斌。 “我们是不是落掉什么重要线索了？我想再去一趟死者的家里？”案件一直没有进展，陈晓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再回去看看，有时候回头看看总能发现一些之前忽略的线索。 这个女尸案不在杨骁的计划案件里，不过看陈晓峰这么上心，也就起身直接行动。 临走去大厅把两只警犬都带上，杨骁开的车。 阿诺坐在后面还是有点别扭，也顾不上和田阳打闹，死死的盯着驾驶座的杨骁。 到了目的地快下车的时候，阿诺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杨骁一路上看了陈晓峰十四次！” “嗯？”田阳没懂阿诺这话的意思。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两上次不还在刑侦队后院亲嘴了嘛！”田阳想通以后翻了个白眼，一边上楼一边说道。 “可是昨天晚上，杨骁还动手打陈晓峰了。”阿诺现在觉得杨骁的所有动作都是早有预谋。 “你能别像一个老婆婆一样，老关心人家的房内事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有一种爱叫放手，放手的意思就是你少管闲事！”田阳不是像阿诺一样被陈晓峰从小养大的，所以完全没有阿诺这种护主情节。 很快又上了五楼，五楼门口还有执勤的警察在看守房子现场。 “没人来过吧？”杨骁在门口登记表上一边填写，一边看了看前面的登记。 “没有。您昨天离开以后，晚上楼下的人上来问了问情况。” “楼下的？”杨骁的笔一顿，歪头问道：“那怎么没登记？” “哦，他没进去，就在楼梯口问了问，说了几句就走了。是个波浪头的女的。”执勤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执法记录仪里的视频递过去。 是一个穿着包臀裙的女人，穿着黑色的高跟鞋。 杨骁把视频暂停给陈晓峰看，陈晓峰看到的第一时间就觉得奇怪，也不知道哪里奇怪。 田阳好奇，扒拉着陈晓峰的腿站起来也偷看。 “晚上穿着高跟鞋爬五楼啊？不累吗？”田阳看清以后，就跳下来，从陈晓峰的腿缝里往屋里挤。 “高跟鞋为什么会累？”阿诺不懂田阳说的，阿诺的认知里没有体验过高跟鞋，不懂为什么晚上穿着高跟鞋爬楼梯会累。 “我以前有一次在鞋子里垫那种增高鞋垫，就走了半天就感觉前脚掌疼，所以感觉女的穿着高跟鞋应该也不舒服吧。”田阳进了房间之后就上下左右的看着。 “阳阳你为什么要垫增高鞋垫？”阿诺歪着头，田阳总说一些他当人类的时候的事，阿诺不是每句话都明白，有时候会理解不了。 “因为我矮行了呗！”田阳没好气的回了一声，当人的时候就不高，现在当狗了，竟然还是个矮狗！ 阿诺上下扫视了一下田阳，认同的点了点头。“阳阳你这个品种确实是有点矮。” 田阳猛的回头看向阿诺，眼睛快要冒火了，这是什么狗身攻击啊。“你高，阿信也高，你们品种都高行了吧！” 这怎么又生气了？阿诺虽不知生气的点，但是还是能感受到田阳语气不对，昆明犬确实是比萨摩耶高大，这是事实有什么可生气的？ 田阳离开阿诺以后就在客厅里走着，萨摩耶这种狗的高度，连一米都没有，所以能看到的范围也有限，除非抬头看，不然平时也只能看到不到一米高的地方。 最靠近门口的是一个鞋柜，这会鞋柜早就被翻的乱七八糟，里面的鞋子也被扔出来了，鞋柜周围扔着两双拖鞋，夏天的凉拖，还有冬天的毛拖鞋，然后就是一些运动鞋，皮鞋，豆豆鞋，雪地靴…… 田阳被地上的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吸引了目光，这双鞋田阳以前也有一双，不过鞋子侧面的图案是棕色的，地上的这双，侧面的图案是粉色的，除了图案颜色不一样，连鞋带的颜色也和自己的一样是棕色。田阳不记得当时买的时候粉色的女款鞋子鞋带是不是也是棕色了，不过这样一看，和自己的那双还挺像情侣鞋的。 情侣鞋？ 田阳灵光一闪，转身跑到卧室里，陈晓峰不知道在翻找什么，杨骁就跟在陈晓峰后面。 田阳低头看向两人的鞋子，陈晓峰穿的是一双深棕色的系带皮鞋，杨骁穿的是一双黑色的系带皮鞋，不过违和的地方是，陈晓峰棕色皮鞋上是黑色的鞋带，杨骁黑色皮鞋上是棕色的鞋带。 两人分开单独出现的时候，确实没感觉到违和，但是两双鞋放一起，就立马能看出来，这对给子没办法明目张胆的穿情侣鞋，只能通过互换鞋带来暗搓搓的秀恩爱。 田阳终于知道自己刚刚觉得哪里不对了，那双运动鞋上粉色的图案和棕色的鞋带不对，如果不是自己也有这么一双，田阳根本不会觉得粉色搭配棕色会奇怪，但是重点就是田阳见过正确的搭配，棕色图案搭配棕色鞋带，粉色图案搭配粉色鞋带，粉色和棕色还是男女两种款式，只是在颜色的细微之处做了区分。 这个死者应该是有男朋友的！ 带着这样一个结论，再回去看地上的那堆鞋子，夏天的凉鞋是奶白色的，但是冬天的毛拖鞋却是粉色上面绣着一个向外侧嘟嘟嘴的小女孩图案。 那是不是应该有个蓝色也同样向外侧嘟嘟嘴的小男孩图案的拖鞋呢？ 但是田阳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另外一双拖鞋。 鞋柜的好几双鞋子都感觉向情侣鞋，但是这个房间里就是找不到相对应的男款。 这就很奇怪了，如果是有男朋友，都到了买情侣鞋的程度了，就算没有同居住在一起，家里没有男方的日常外出的鞋子，也应该会有给男方准备的拖鞋才对呢，为什么会连拖鞋都找不到呢？ 带着这个疑问，田阳又跑回卧室，跳到床上看了看衣柜，同样只有女生的衣服，没有一件男生的东西，再看床上，一模一样的两个枕头。 第114章 田阳又跳下床，跑到卫生间，跳着看水池架子上的洗漱用品，果不其然，牙刷是粉色的，杯子是粉色的，杯子上有一颗蓝色的心。侧面架子上搭的毛巾也是粉色的，毛巾底端是蓝色的艺术字，写着“大哥养的猪”。 所以另外一个蓝色牙刷，画着粉色心的蓝色杯子呢？还应该有一条蓝色毛巾，毛巾上用粉色写着另外一半的艺术字，“大哥？”或者是“养猪的大哥？”。 这屋里的东西少了一半！ 被人为的拿走了一半！ 那个拿走一半东西的人，才是这个案件最大的嫌疑人！ 这个大秘密让田阳喘气都粗了，该怎么去提醒陈晓峰呢？ 阿诺还在地上一寸一寸的闻着，阿诺的思路还是放在毒~品气息上，就连陈晓峰和杨骁的思路也是，自从法医在死者身体里检测出毒～品残留后，大家的目光就一直是楼上那群吸~毒的邻居，好像并没有特别关注死者的其他社会关系呢？ 田阳走到阿诺旁边问了一句：“阿诺，我们抓六楼吸～毒那帮人的那天晚上，你为什么直接就去了六楼？你为什么没有怀疑过其他楼层，如果这个屋里当时也藏有毒品的话，你那天路过会不会因为门关着就闻不出来？” 阿诺嗅闻的动作停了下来，仔细思考着田阳的几个问题。 “那天确实因为六楼的那伙人正在吸~毒的过程中，气味更浓一点，我一层一层的上来，才一步步的确认了六楼。其他楼层我都怀疑过，我是在确信不是那一层以后，才会继续上楼的。如果其他楼层里当时也藏有毒～品，不管门关着还是开着，我都可以闻到！”阿诺一边回答田阳的问题一边思考。 问题回答完了，阿诺也思考完了。“阳阳，你的意思是这个屋里翻这么乱不是想转移毒~品，因为早在咱们那天路过这里的时候，就没闻到毒～品的气味了？” 听了阿诺的回答，田阳越发的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我怀疑根本不是因为毒~杀，而是情杀。死者的男朋友才是最大的嫌疑人。”田阳呼出一口气，谜团一下就解开了，接下来就是怎么把这个发现让陈晓峰他们知道。 “既然是她的爱人，那就是喜欢她吧，为什么还会杀死她呢？”阿诺不理解这个结论，或者说不理解这个行为。“咱们狗狗一旦认定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更不可能会咬死他！” 田阳看着阿诺迷茫的眼神，叹了口气。 “人类的感情比较复杂。感情里总是夹杂着很多东西，会因为很多东西变心。” “我不会变心的，阳阳！”阿诺认真的看着田阳的眼睛，说出自己心底的话。这话早在再一次见到田阳的时候，内心已经认定，只是这么久了，阿诺第一次说出来罢了！ 大概是阿诺的眼神太认真了，田阳盯着看了一会就紧张的移开对视的眼睛。 “我们还是赶紧把这个新的发现告诉陈晓峰吧！” 田阳找了个借口，逃一样的离开。 离开以后，田阳晃了晃有点发热的晕乎乎脑袋，嘀咕的自言自语道：“这话说的是陈晓峰吧？还是阿信？和我说是什么意思？渣狗，又胡乱撩骚！” 在屋里转了两圈的陈晓峰还是没找到任何关于死者吸～毒的线索，杨骁的手机响了，是吕江打过来的，说饭已经买回去了，杨骁应和了一声挂了电话。 陈晓峰最后环视了一圈，朝着门口走去。 刚到客厅，就碰到准备进来的萨摩耶。 “走，回去干饭了。”陈晓峰弯腰拉住萨摩耶的项圈，准备给萨摩耶转个方向。 没转动。 陈晓峰好笑的看着咬着自己裤腿的萨摩耶，重新拍了拍萨摩耶的脑袋。 “这里不能陪你玩，咱们出去。” 萨摩耶没动，反而是咬着陈晓峰的裤腿朝着一侧拉了拉。 看到陈晓峰还不明白，田阳干脆低头叼住咬住陈晓峰的皮鞋鞋带，扯了一下，竟然把鞋带扯开了。 田阳低头看了眼陈晓峰另外一只脚的鞋带，眉心跳了跳，tmd，这对给子的鞋带竟然系的还是活结的蝴蝶结！ 难怪刚刚一扯就开了。 借着陈晓峰弯腰系鞋带的动作，田阳赶紧跑到鞋柜旁边，给自己坐了个心里建设，屏住呼吸，一口咬住那双白色运动鞋叼到陈晓峰面前，扔在地上。 陈晓峰看着眼前的萨摩耶突然叼过来的白色鞋子，不明所以的拿了起来。 “鞋子？鞋子怎么了？”陈晓峰也不明白萨摩耶的意思，如果今天是阿诺叼着鞋子过来，陈晓峰肯定第一时间怀疑这双鞋子里藏了毒~品。 但是如果是萨摩耶，陈晓峰就不会往这个角度想了，说到底，陈晓峰虽然一直觉得萨摩耶通人性，懂人话，识人心，但是毕竟相处时间还不长，彼此之间也没有特别多的默契。 田阳这会真的是着急的恨不得说人话了，沟通怎么能这么费劲？这语言怎么就不能统一一下呢？ 田阳想了想，又伸嘴一把扯开陈晓峰刚系住的鞋带，然后伸出爪子搭在鞋子上，示意陈晓峰看看自己的鞋子。 “鞋子？我的鞋子？什么意思？”陈晓峰看着萨摩耶反常的动作，又猜了一会，可是不管怎么猜，萨摩耶就是一直在摇头。 萨摩耶的异常也吸引了杨骁，杨骁站着看了一会陈晓峰和萨摩耶的互动。 “鞋带？皮鞋？运动鞋？我的鞋子和她的鞋子？白鞋子？……” 不管陈晓峰说什么，萨摩耶的头始终像拨浪鼓一样晃动。 杨骁掏出手机，对着地上的鞋子拍了个照，然后点进淘宝页面搜了搜同款。 手机里出现的界面立马让杨骁漫不经心的神情正经起来。 “情侣鞋？” 杨骁看着淘宝的界面喃喃的开口。 陈晓峰看着面前一直摇头的萨摩耶，在听到杨骁的声音后，立马转头看向杨骁，竟然点了点头。 “情侣鞋？”陈晓峰也试探着开口，果然，萨摩耶立马转头看向自己，点了点头。 陈晓峰看着杨骁递过来的淘宝页面的介绍时，第一反应就是，这狗，成精了吧！ 第97章 循环迷恋！ 陈晓峰不知道萨摩耶到底从哪里知道这双运动鞋是情侣鞋的, 但是这个线索确实是一个突破口，陈晓峰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屋子里被翻的这么乱糟糟的原因了, 不是什么销毁吸/毒的证据，而是有人在屋的主人出事以后，来到这里带走了一些东西。 试想那些情侣用品如果一件都没带走, 那大家在这边侦查的第一天，就会根据屋内的双人用品第一时间怀疑死者的同居男友。 而那个男人之所以把东西带走, 排除吵架以后最大的可能就是, 他知道对方死了！ 陈晓峰和杨骁统一了想法, 然后重新把房间内的东西查看了一番, 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件对方遗落的物品。 对方应该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所有能可能的物品都收拾干净了。 陈晓峰和杨骁在上面翻找时, 田阳和阿诺也没闲着, 两只狗趴在地上, 伸出爪子在沙发底, 柜子底, 冰箱的缝隙中各种掏, 但是掏出来的都是一些垃圾, 有女生的黑色头绳，美甲用的小刷子, 还有一根一次性的筷子。 陈晓峰看到两只狗的脑袋都快钻进沙发下面了, 连忙叫着杨骁一起把沙发挪开。 沙发下面好像不是经常打扫, 挪开沙发才发现下面东西挺多的, 竟然还有一只袜子和一只拖鞋, 不过拖鞋看款式还是女式的。 陈晓峰和杨骁检查下面的大一点的东西的时候，田阳的目光被灰尘里一张纸片吸引, 田阳用爪子把纸片扒拉出来，是一个心形的卡片，卡片上写着一句很普通的生日祝福语，不过落款部分写的是“爱你的老公”。 一份过去的爱意在女方被害后在沙发下面的一片垃圾中重见天日。 “汪汪汪”田阳把爪子压在纸片上叫了一声，成功吸引了陈晓峰的注意，陈晓峰过来，从萨摩耶的爪子下面把卡片抽出来。 “宝贝生日快乐，爱你的老公。”陈晓峰拿着卡片把上面的字念了出来，杨骁也过来，站在陈晓峰身后看着卡片。 “看看背面。”杨骁伸手就这陈晓峰的手翻转卡片。 背面就是很简单的红色底色上印着金色的“love”字母，没有任何商家的loge在上面。 “收证物袋里吧，这个只能证明有男朋友，其他的也看不出来。”陈晓峰拿着卡片走向外面执勤的警察，拿了一个证物袋，把卡片放了进去。 这边田阳刚发现了卡片，那边阿诺就用爪子在冰箱的侧缝隙中扒拉出一张纸开，田阳凑过去，用两只爪子按住地上的纸，想要展开看看里面的字。 刚刚用两只前爪展开字条，看清这是一张就餐小票，田阳刚想仔细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字，就被赶过来的杨骁一下弯腰把纸条抽走。 “你能看懂吗？这东西可不能吃。”杨骁一边展开纸条，一边伸手拍了拍萨摩耶的脑袋。 第115章 “上面写了什么？阳阳。”阿诺歪着脑袋问道，阿诺知道田阳以前是一个和陈晓峰一样的人类，所以人类的语言和文字田阳是能懂的。 “没看清，好像是一个餐厅吃饭的小票，不过既然是小票的话，上面就有餐厅的名字，就餐的时间。”田阳给阿诺解释道。 “这算一个有用的证据吗？”阿诺追问道。 “嗯，算的吧，根据餐厅信息可以查看到当时的监控，就是不知道就餐时间离现在远不远，查聚餐人的信息会不会麻烦。”田阳也不懂这个小票信息从侦探的层面到底会怎么利用，但是总归能查到一些消息。 “那就好。”阿诺松了一口气。“阳阳你和我都找到证物了。” “嗯？找证物还争啊？放心吧，我不会抢了你在陈晓峰面前的风头的。”田阳开玩笑的揶揄道。 “不是的阳阳，你这么聪明，我是怕陈晓峰认出你是人类，然后又把你变回去。”阿诺委屈巴巴的说着，刚刚田阳没有看到，但是阿诺看的很是清楚，在田阳反复扯开陈晓峰的鞋带时，陈晓峰眼睛里的震惊，阿诺自己连情侣鞋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在杨骁说出这个词的时候，都没办法提田阳掩护，阿诺只能努力的找到新的证据，力图告诉这两人，田阳和自己是一样的。 田阳没有想到阿诺竟然是这样的想法，半响看着阿诺没有吱声。 直到那边陈晓峰拿着证物准备离开，叫阿诺和田阳过去时，田阳这才慢吞吞的跟在阿诺后面走了出去。 阿诺的话成功提醒了田阳，两只狗子各怀心事，忐忑的趴在车后座上，阿诺想的是万一陈晓峰发现田阳的异样，把田阳变回去该怎么办？田阳想的则是也不知道陈晓峰迷信不？有没有起什么疑虑？ 一路上两只狗在后面罕见的没有闹腾，中途陈晓峰好几次回头看情况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说刚刚萨摩耶是怎么发现那双鞋是情侣鞋的？”陈晓峰状似无意的开口问道，说完抬起眼皮看向后视镜，后座上的两只狗，刚刚还蔫蔫的，听到话以后，立马都把耳朵竖了起来，这样看来，这只萨摩耶和阿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闻到气味了吧，毕竟两个人生活的时候，房间里是有两个气味的，但是鞋子是一个人穿的，只可能有一个人的气味，可能不是提醒我们这是情侣鞋，只是想告诉我们，这屋里应该有两个人住才对。”杨骁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着杨骁的解释，后座的两只狗同时松了一口气。 陈晓峰听完也陷入了沉思。 “技术科那边的手机数据恢复了吗？不知道手机里会不会有点证据？”陈晓峰低头打开微信，调出高乐的界面，随手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高乐的信息回的很快。“手机恢复部分数据，早上已经送到警局了。” 杨骁垂眸看了一眼，移开目光。“还有那个昨天晚上来五楼打听情况的女的，我如果记得没错，一楼到四楼，甚至地下室的邻居里没有这么一个人吧？”杨骁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道。 “嗯嗯，我已经把照片传回去给吕江了，让吕江调查这个人。”陈晓峰回复道。 回到警局，陈晓峰和杨骁简单扒拉了两口饭，就一头钻进会议室讨论。 阿诺和田阳没有那么多事，慢条斯理的吃完东西，一下跳到大厅照的到太阳的凳子上开始补觉，两只狗昨晚分开睡的，谁也没有睡好，这会休息下来了，不约而同的开始补觉。 会议室里几个人围在一起，开始查看死者手机修复的数据。 手机卡已经没有了，手机里恢复的东西也不是很多，短信界面所有的信息都被删除了，其他社交软件也都被卸载了，通讯录中没有任何的来电，只有在手机相册里有个写着美甲的分类还保留着。 这个美甲的照片夹子里大概有几千张照片，全是各种各样的美甲图案，展示的手指也是各种各样的，可以看出不是来自于同一个人。 这样的手机数据恢复了几乎没有用处。 陈晓峰头疼的把手机扔在一旁，发给吕江的照片还没查到人，案件似乎又陷入了凝滞。 高乐进来的时候，会议室气压有点低，高乐随手把手里的文件夹放桌上。 “手机没用了？那看看这几个有用不？我跑了一早上好几个部门跑下来的。” 赵亿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拆开。“咦，搜查证？这个是通话短信记录？这个是什么？家庭社会关系梳理？” 赵亿刚刚念完，手里的东西就被陈晓峰一把拿了过去。 “怎么样？我这一早上没白跑吧？”高乐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高副队你太牛掰了，你这正正好和刚刚峰哥的猜测吻合了啊，我们现在缺的就是这几样东西。”吕江也激动的站了起来。 “不仅这个，前厅还给你们带回来一人，猜猜我带会来谁了？”高乐的话刚说完，吕江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没一会，又一阵风一样的跑进来。 “哥，峰哥，是早上你给我发的那照片上的女人，来警局配和调查了。”吕江兴奋的喊道。 陈晓峰也对高乐这次超快的动作有点惊讶。 “我这边准备带着搜查令去美甲店的商铺里看看情况，晓峰这边有谁要一起？”高乐拿起文件中的搜查令。 陈晓峰看向一旁的赵亿，赵亿领会的站了起来。 “赵亿你带着那个叫志明的警察，他不是有个亲戚在那边的商铺吗？顺便打听一下，另外你去了以后多注意一下有没有一些男士的用品，我们现在怀疑死者的男朋友有作案的可能性。”陈晓峰站起来走过去和赵亿补充了几句。 “峰哥，我来整理通讯记录吧。我现在对这种数字还是很敏感的。”吕江也自告奋勇，自从上次在石灰里找到那个小男孩，吕江和杨骁，陈晓峰他们一起看监控数据，结果因为自己不专业，害的两人返工以后，吕江私下就又把上警校那会的专业课本翻出来，好好的重新学了学，尤其是数字分析，图片，视频分析方面。以前的吕江总觉得反正自己只是一个训犬员，把狗训练好就行了，这段时间跟着陈晓峰，大大小小出了好几次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认知有多片面，所以这次又有了这个机会，吕江也很想在陈晓峰面前再挣下面子，让陈晓峰看看自己的进步。 “正好我这边从技术科借了个人，做数据开发的，也对数据敏感，可以和吕江一起整理，吕江你去一号会议室找舒展。你两一起干。那外面这人配合调查的事就交给晓峰你和杨骁了哈。” 高乐一听，看到陈晓峰没有反对，想到上次吕江干的活，又有点不放心，连忙安排了在这方面擅长的舒展协助。 高乐这边快速的分工完成，就急匆匆的带着赵亿出去搜查商铺了。 外面的女人是过来配合调查，还不属于审讯的范畴，所以陈晓峰把人客客气气的请到一个小型的会客室，专程找一个女记录员在旁边进行记录。 杨骁说完正常的配合调查的流程介绍以后，就直接开始问到：“昨天晚上你这边去了一趟龙凤街中央广场侧面4号楼的五楼？当时您和五楼的执勤人员说您是楼下的邻居，是过去问问情况的。但是据我们了解，您并不是楼下的住户，您的居住地和昨晚的4号楼都不在一条街上。” “那又怎么样？我听说死了人，我好奇过去看看不行啊？”对面的女人今天穿的是一条玫红色的包臀裙，冬天的时节，外面披着一个貂皮大衣，进了会客室以后，第一时间就把外面的大衣脱掉，漏出里面露着大领口的裙子。 陈晓峰和杨骁谁也没有往对面的露着的白晃晃的胸脯上看一眼，一本正经的继续问道：“死了人？谁和你说五楼死人了？” 对面的女人嗤笑一声，翘起二郎腿，两手搭在腿上说道：“街上早就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说你们警察在那边的废工地上挖出一具女尸，搞得人心惶惶的，我好奇去问问怎么了，没有规定我们老百姓不能去问问了解情况吧？” “案件现在还在审查过程中，我们暂时不能对外透漏。”杨骁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们又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问出来，警察叔叔不能因为这就把我抓起来吧？”说一句话的功夫，女人换了三四个姿势，像是凳子上有针一样。 “为什么不能，我们现在有证据怀疑你和本案有关系，可以把你拘留七天配合我们调查。”杨骁突然放松身体，向后靠去，后腰直接顶在后面坐着的陈晓峰的膝盖上。 陈晓峰也没躲开，同样合上了登记的册子，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女人。 “有没有搞错啊？这案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凭什么拘留我？你们有什么证据？”听到对面警察提到可能会拘留，女人这才慌了，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身体前倾，气急败坏的说道，完全不见刚刚的吊儿郎当的气势。 第116章 “为什么不能，我们合理怀疑你就是凶手。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循环迷恋。”杨骁看着对面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一边朝着女人走去，一边慢悠悠的解释道:“循环迷恋呢是一种变态心理学，就是很多杀人凶手在杀人以后都会不由自主的重新返回案发现场。” 说到这里，杨骁围着女人转圈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俯下身体，贴近女人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就像昨天晚上的你一样！” 杨骁的话说出口的一刻，女人的脸色一下变的惨白，脱口而出“昨天晚上不是我要去的，是……” 说了一半，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戛然而止。 第98章 田阳：阿诺我谢谢你全家！ 杨骁刚刚的一番话很明显给对面的女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陈晓峰看着对方无意识的用手玩/弄脖子上的项链, 金色的项链和玫红色的包臀裙并不是很配，尤其这个项链还不是当下比较流行的比较细的那种时尚的链子，而是一根偏老式的比较粗一点的金项链。 “项链很好看啊！”陈晓峰没头没尾的突然开口夸了一句。 只见对面的女人愣了一下, 像烫手一样立马把玩/弄项链的手从脖子上放下来，但是这个动作也就保持了十几秒，紧接着放在腿上的两只手又开始无意识的放在大腿上来回摩擦。 陈晓峰和女人身后的杨骁对视一眼。 然后陈晓峰放轻声音, 温和的开口：“你刚刚说昨晚不是你要去的？我觉得这个事你应该是被骗了，不管对方当时怎么和你说的, 你在一个比较敏感的时间去了案发地点, 这事确实不好办, 现在除非我们找到真正的杀人犯, 要不然你就是我们最大的怀疑对象了。” 看到对方的情绪开始变得越发的不稳定，杨骁在后面继续加了把火。 “找不到唆使你去的人, 那我们只能先把你拘留了, 等到查清楚了再说。根据法律规定, 你这属于刑事拘留, 拘留期间家属不能探视, 但辩护人也就是律师可以会见。” 杨骁的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对面的女人像是突然突然被杨骁的话点醒了一样, 举起一只手，急迫的喊道：“律师, 我有律师, 律师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我真的就是随便过去看一眼的, 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晓峰在女人喊出她有律师的时候,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快速拿起一旁的手机, 在相册里找了找，等女人的话音刚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陈晓峰就趁着这个间隙把手机伸到女人面前。 “你说的律师是这位袁律师吗？” 陈晓峰手机里的律师照片是袁建强的正装宣传照，侧着身体，双手抱臂，双眼看着前方。女人几乎没有花太长时间辨认，看清照片里的人以后，立马就回复：“对，对，就是他，袁律师，你们可以找他过来给我辩护吗？” 陈晓峰和杨骁对视了一眼，一改刚刚你一句我一句咄咄逼人式的问话方式，放松了状态，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女人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么问题，慢慢的就被对面的两位警察看的心里发毛，先是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又左顾右盼的看周围的环境，前面还能沉得住气，后面明显已经开始慌了。 田阳和阿诺不知道审讯室里的情况，只知道冬天的阳光晒在身上真的很舒服。阿诺开始的时候还在另外一个椅子上，感觉到田阳的呼吸平稳以后，就悄摸摸的挤到田阳在的椅子上。 椅子有点小，阿诺从背后挤进来后也不消停，一直在调整姿势，田阳开始时还不想搭理阿诺，后来被挤的实在没办法了，两条后腿都快被挤出椅子了才开口：“你要再动我就掉下去了。” “阳阳你没睡着啊？”阿诺听到田阳说话，好奇的趴过去看田阳，这种将睡将醒，迷迷糊糊带着点鼻音的嗓音听起来真的是让狗心痒痒啊。 这次田阳没回话，任凭阿诺半个身体压在自己的背上。 刚刚有点睡意，就又感觉到耳边热乎乎的喷气，紧接着有个声音悄悄的进入耳朵。 “阳阳你睡着了吗？” 田阳叹了口气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有话你就说，不要老问我睡了没。” “我也没什么话，我就是想起吕江说的，咱两离开的那天晚上，有辆车进去赵亿他们执勤办案的楼群了，但是因为那天楼底全是警车，所以很快那辆车就又出来了。”阿诺把脑袋搭在田阳的背上一边想着吕江的话，一边回想自己当天离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在过往的车辆上闻到特殊的气味？ 阿诺说的这些田阳也知道，回来以后被陈晓峰思想教育的时候有提到过这个，赵亿以为自己和阿诺是被后面这辆车绑架走的，再加上后面这辆车的车牌查出来是庵沟村的熟人，所以赵亿还为了自己和阿诺差点跑去庵沟村当卧底去。 “那辆车不是查清楚了吗？和那天晚上楼上吸/毒的可能是一伙的，看到同伴被抓了，所以自己偷偷跑了。”一点浮毛飘到田阳的鼻子旁，田阳觉得鼻子有点痒，不耐烦的伸出前爪子揉了一下鼻子，但是不知道那根毛在哪里，揉了揉鼻子，鼻子还是感觉很痒。 正当田阳不耐烦的准备用两只爪子揉鼻子时，阿诺突然凑近用舌头舔了舔田阳湿漉漉的鼻子，那根浮毛可能是被舔走了，鼻子也不痒了。 阿诺舔完毛就原地趴在田阳的脖子处，随着阿诺的开口说话，胸腔处因为发音不断震颤，带着田阳的背也嗡嗡的。“我还是觉得不对，咱们走的时候路过的那么多的车辆里，我都没有闻到奇怪的气味。阳阳你说，那辆车里的人会不会就不是去六楼的啊？” “不去六楼能去哪里啊？其他楼又没有警察，他们完全可以正常出入啊，至于吓成那样么？”田阳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不对，如果那辆车真的不是去六楼的，但是又因为警察没能上楼，那可能是什么原因呢？ 田阳突的睁开眼睛，转头看向阿诺，眼睛里惊魂未定。“是去五楼的！” 阿诺看到田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爬了起来。“阳阳你也觉得他们可能是去五楼对不对？但是他们去五楼干嘛呢？那天晚上的时间按道理五楼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且尸体都已经被埋进那个废弃的工地很久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那天本来是准备去五楼收拾东西的，结果正好碰到了咱们那天的行动呢？”田阳想了想猜测道。 田阳和阿诺对视了一会，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你来我往的讨论中，逐渐拼凑出案件的真正凶手。 “凶手不是那个袁建强的律师！”田阳和阿诺异口同声的说道。 田阳没想到自己和阿诺想到一块了，不过田阳感觉阿诺的理由肯定和自己的不一样。 “我先说。”田阳兴奋的站了起来，和阿诺面对着面，给阿诺讲自己的分析。“第一点，袁建强是一个厉害的律师，不管在是庵沟村还是在市里，感觉社会地位都比较高，所以这样的人不会找一个美甲师做自己的女朋友的，而且还是一个吸/毒的文化程度不高，家庭也不好的美甲师。” “为什么啊？”田阳的话阿诺不是很能理解，如果人类的女朋友就是狗界的配偶的话，找配偶为什么还要看对方的文化程度、家庭条件？ 阿诺虽然可以理解人类的话，但是很多人类内部的风俗文化是理解不了的，田阳想了想给阿诺解释道：“这个很好理解啊，因为袁建强和死者两个人门不当户不对啊。阿诺你带入你自己想想就能理解了，你呢就像袁建强一样，自己有本事，长的也还行，在狗界有一定地位，然后你是警犬，你还有训犬员，你是正式工作的，不用为了生活烦恼。你想想现在要是你让选的话，你会在那么多选择里找一个不是警犬、身上有病的、也没有生存技能，但是只是空有美貌的流浪狗当配偶吗？” 田阳一下子说的有点多了，阿诺认真想了想田阳的话，想清楚以后，这才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会的！” “啊？”田阳有点急了，总觉得阿诺没有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于是又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我觉得你没有理解我说的话。你看啊，不是警犬就说明这条狗的家庭条件不好，自己也没有工作。吸/毒咱们就姑且认为是狗狗身上有病，克制不住自己犯病、而且这个病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没有生存技能是不是就像这个案件里的死者一样自己没有啥本事，也就是仗着有点年轻貌美的资本。你现在再好好想想，你肯定不会找这样一条狗当配偶吧？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这次的阿诺没有花时间思考，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 田阳是彻底无语了，这阿诺的择偶观是有大毛病吧？这要放人类身上，妥妥的一个恋爱脑啊。 阿诺看着田阳充满怀疑的眼神，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偷看了田阳几眼，最终还是开口解释道：“阳阳你不就是这样一条狗吗？” 第117章 “什么？”田阳一个翻身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怎么可能是刚刚形容的那种狗啊？我当人的时候我都不是这样的人！当狗了我还堕落了不成？陈阿诺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趁机膈应寒碜我呢？” “我没有！”阿诺委委屈屈的反驳道，早知道就不说刚刚那句话了，就知道说了以后田阳肯定会生气，但是阿诺觉得自己说的明明都是实话啊。 “我在庵沟村找到你的时候，你没有工作也不是警犬啊，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家庭条件不好啊？当时你身上是不是还有抑郁症？你每次抑郁症犯了骂我的时候都说你自己克制不住自己，而且我听瓜瓜说过，人类的抑郁症根本没办法治愈，这辈子都好不了。你刚刚不是说这个就相当于人类的吸/毒。当时你不是刚变成狗狗吗，你也没有生存技能，你忘记了？你那会连骨头都不会啃，上车都跳不上去。” 田阳瞪着眼睛听完，一时间竟然没办法反驳，觉得阿诺说的好有道理啊，自己刚变成狗的时候，可不就是阿诺形容的样子。 阿诺看见田阳好像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这才说了最后一句：“阳阳，虽然你是一只什么都不会，空有年轻美貌的流浪狗，但是我还是会让你当我的配偶的！” 田阳不可思议的听着阿诺的迷惑发言，直接给气笑了。 “呵呵，我真的谢谢你啊，谢谢你允许这样不堪的我当你的配偶！我谢谢你全家！” 阿诺听到田阳道谢，一时之间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不客气呢田阳，你其实没有那么不堪的，你还有美貌。” 后半句阿诺偷偷的想着，田阳说谢谢自己的全家，可是自己的全家就只有自己一条狗，阳阳肯定是想和我说很多很多的谢谢，但是又不好意思，所以才这样说的。 谢谢你全家应该就是很多很多谢谢的意思吧？ 想通这一点以后，阿诺的心情更好了，开心的尾巴摇的飞快。 出门接水的杨骁看到大厅里面对面坐卧的两条狗，一条傲娇的歪着头气鼓鼓的，另外一条则对着对方疯狂的甩动尾巴，尾巴都快甩出残影了。 杨骁带着水杯回到会议室时，陈晓峰还在看刚刚的审讯记录，试图在里面挖掘新的证据。 杨骁一边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一边伸手合住记录档案。 “休息一会吧，看了这么久累不累啊？出去走走换换脑子，刚刚我看到你家那傻狗又朝着人家萨摩耶摇尾巴呢。你说阿诺这样是不是跟你学的？” 陈晓峰接住水杯，另外一只手却没松开记录本，抬起眼皮看了杨骁一眼，慢悠悠的说道：“我家傻狗？跟我学的？我看是学的你吧！” 陈晓峰说罢把记录板抽了回来，重新打开继续看了起来。 杨骁被陈晓峰一句话说的没了脾气，看着陈晓峰毛绒绒的脑袋，舌头点了点腮帮子笑了一声。 “嗯？学的我？嗯！学的我！” 第99章 敏感的尾巴。 阿诺看到田阳半天没反驳, 主动上前用尾巴勾着田阳的尾巴尖，田阳好像很敏感，刚碰到尾巴尖就急忙躲开了, 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 阿诺想了想，看着田阳的尾巴尖问道:“阳阳，你的尾巴也太敏感了。” “关你什么事！”田阳声音超大的吼道。 “我也不知道。”阿诺瞪着眼睛回道, 以前在昆明那会，总听到一起训练的狗子提起军队里的萨摩耶时总是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你那只狗狗很敏感啊, 你有福气了！” 每次说完以后就是突然对视, 然后一群狗在那哈哈大笑。 阿诺也不懂敏感和有福气之间是什么关系, 但是刚刚看到田阳仓促躲开的尾巴尖, 第一反应就是阳阳好像很敏感。 阿诺自知这些不能拿出来和田阳说，田阳最讨厌自己把他和基地里隔三差五过来玩的萨摩耶放一块比较。 阿诺眼珠子转了转, 赶紧找了个新的话题。 “阳阳你刚刚说凶手不是律师袁建强, 只说了一个理由, 是不是还有其他理由？” 田阳想了想刚才自己的推导, 这次刻意加了个前提：“先说清楚啊, 我的第二条是建立在第一条成立的基础上的, 也就是袁大律师不会选择一个吸~毒的美甲师作为自己的女朋友, 那他就没有理由去杀死这个美甲师，仇杀的可能性太小, 但是这个案件中他又出现了很多次, 所以我猜测凶手是他认识的人, 要不就和他关系密切, 要不就是和他利益相关。但是这个人可能是谁啊？” 田阳这边分析完又看向阿诺, 下巴抬了抬，示意阿诺说出他的理由。 “我就一个理由, 那个屋子里没有袁建强的气味。” 阿诺前前后后去过那个屋子两次了，两次待的时间都很长，屋里的气味阿诺闻的很清楚，如果上次田阳的推断是对的，屋里真的是两人在住的话，那另外一个气味绝对不是袁建强。 袁建强的气味阿诺很熟悉，几次三番的碰到，且在他收里吃了那么大一次亏，阿诺不可能闻错了。 阿诺的理由给田阳的推论上打了佐证，“那现在的问题就是，袁建强做这么多到底是给谁擦屁股？” 这边田阳和阿诺还在因为凶手到底是谁存疑，那边杨骁和陈晓峰已经开始梳理死者人物关系了。 人物关系里面，家人亲属写的很明确，高乐早在确认死者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死者的家属过来认领，但是不知为何，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家属过来。 “你说家属为什么没人来呢？”陈晓峰不理解，按道理，自己家里人死于非命，就算这么久联系不上没报警算了，怎么能知道死亡的消息以后，也没有动作呢？ 杨骁但是习以为常，用手指点了点死者名字一栏：“很明显啊，看到了吗，家里五个女儿，排行第三，叫婷婷，家里有天赐就好了，谁管婷婷死不死啊？” “嗯？”陈晓峰这才反应过来杨骁的语气很不好，“你生什么气？你又不是婷婷，你是天赐。” 虽然杨骁很少提及自己家里的事，但是陈晓峰也多少知道点。 “天赐？赐什么？既得利益者生气是不是挺可笑的。”杨骁自嘲的说道。 杨骁没再说话，陈晓峰却开始觉得有点压抑，也就没继续接话。 陈晓峰经常会想，如果杨骁父母知道，自己的独苗苗儿子现在和自己的关系，会气成怎样。 陈晓峰从很早就知道了自己不喜欢女孩子了，但是杨骁不同。 吕江推门进来时，也没注意到陈晓峰和杨骁间的氛围不对，只顾着自己兴奋。 “峰哥，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虽然这个婷婷的电话很少，但是我们还是发现一个不一样的号码，就是这个，在两个月前的半夜往出打了两次次，时间大概集中在一个小时之间，第一次没打通，第二次通话十秒。我和舒展已经确定了，这个电话号码不是快递，不是外卖，也不是出租车，排除了她的家人朋友，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她男朋友了。” 讲到这里，吕江还买了个关子，“峰哥你猜这个电话是谁的？” 杨骁看不惯吕江对着陈晓峰的这幅样子，明明会议室这么大，偏偏就要紧挨着做在旁边的凳子上，说话就说话，恨不得贴上去一样。 杨骁看了眼吕江的嘚瑟样，伸脚踢了一下吕江的凳子。 “这还用猜什么，庵沟村的呗。” 吕江惊讶的转头看向杨骁。 “骁哥你知道啊？那还查什么查？” “不查怎么逮捕？没有证据抓回来问什么？” 吕江听到杨骁说证据，急忙举起自己刚刚查到的资料：“这不是证据吗？这个通讯记录的证据还不够通知他来警局配合调查吗？” 杨骁上前拍了拍吕江的肩膀：“小吕啊，你还是格局小了，你想想张队长为什么把大半个刑侦队匆忙的搬到这边的小警局，？难道就是为了查这个吸~毒案吗？” “不是吗？”吕江有点不明白，当时确实是因为这起聚众吸~毒案，张队长才过来的，这个女尸案是过来以后才发现的。 看着陈晓峰和杨骁都笑着不说话，吕江想了想自己当时接到赵亿电话过来找狗的时候，那会张队长就已经在了，但是刑侦队和自己没话说，也是后来和陈晓峰在拦截赵亿跟踪吕永强的路上，吕江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所以张队长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吕江现在虽然猜不出庵沟村到底谁才是这条大鱼，但是这么多的案件都和那个地方扯上关系，吕江也就琢磨出其中的意味了。 原来张队长一直说的证据不足，或许根本不是这个案件的证据！ 相比吕江这边突然的顿悟，赵亿跟着高乐出去一趟，又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和去之前赵亿以为的查商铺，挨个问附近的其他商铺，艰难的收集证据，最后费力的得到一堆问卷回来整理，赵亿这次彻底感觉到了降维破案的快捷。 第118章 去了商铺附近，赵亿还在为怎么开门烦恼时，早就等在商铺外面的房东远远的迎了过来，给高乐展示自己手上的钥匙，表示接到电话以后，就一直等在这里，钥匙没给过其他人，自己也没进去。 “门口上面的监控能用吗？”高乐没接钥匙，反而是示意房东开门，顺手指着商铺上面二楼位置的一个监控。 赵亿这才注意到，原来二楼的监控是可以拍到商铺门口台阶以下的位置。 “以前能用，后来租给这个小姑娘以后，小姑娘老说我们用监控监视她，我老伴嫌她磨磨唧唧麻烦，就把监控拔了。”房东一边开门，一边解释，说完看了看周围，然后凑近高乐嘀咕道：“好言难劝要死的鬼，这监控拔了才半年，你看出事了吧！不知道她在那边后悔不后悔，要是监控没拔，还能替她找找凶手。” 高乐平时看起来乐乐呵呵，查案的时候很是严肃，嘴也很严，听到房东抱怨，也就是笑笑，没有回话。 进了商铺内部以后，高乐让赵亿跟着自己现在门口，其他人快速的进去翻找有用的东西。 刑侦队的人确实专业，一会功夫，电脑里的客户名单，记账的本，侧面摆着的各种照片都被收集起来。 刚刚没进来，跟着两个警察去找附近二大爷问情况的志明也回来了，两个警察直接把附近几家能拍到的监控画面的优盘递了过来。 高乐看了一会，调出几张照片，问房东熟悉不熟悉，房东在一堆照片里面辨认了一下，成功了辨认出死者婷婷的照片，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当时签合同的时候，这位也来了。” 高乐重新调出几张不同的男子的照片，让房东重复辨认。 最后房东指着两张照片表示时间有点久，自己记不清楚了，但是这两张最像了。 赵亿偷偷的看那两张照片，是同一个人，这个人赵亿也记得，自己去庵沟村找阿诺和田阳时，跟踪的就是这人的车，那天抓聚众吸~毒的时候，也是这人的车在那个时间段开进又开出的。 直到回到警局，赵亿仍不敢相信，这个案子就这么容易的破了？ 但是在最后集中开会的时候，张挺看了看几方拿回来的证据，皱着眉毛叹了口气，抬头说道：“证据还是不够啊！” 赵亿不懂为什么张队长要这么说，但是看到其他人都不辩驳，也就没有开口。 出了会议室，赵亿偷偷的找到吕江说出自己的疑惑。 “我觉得证据已经很充足了，就下午我们找的证据就足够把凶手带回来调查了。” 吕江学着杨骁拍自己的样子，拍了拍赵亿的肩膀：“小伙子，你还年轻，好好跟着学吧！” 说吧叹了口气走了开来，独留赵亿一个人在大厅迷糊。 田阳观察大家这次开会出来以后得神态，出了赵亿感觉迷迷糊糊以外，其他人倒是不见之前的焦虑。 “看来案子有突破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现在就处理了！”田阳跟着出出进进的人不停的转头。 阿诺的目光还是偷偷的放在田阳的尾巴尖上。 田阳在放松或者思考的时候总是喜欢摇尾巴，毛绒绒的大尾巴左右左右的摆动着，不知怎么，阿诺觉得自己的心头也痒痒的，像是被人拿了根羽毛在鼻子旁抖动一样。 “阳阳！”阿诺轻轻的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哑。 田阳转头看向阿诺，静静的等着阿诺的下文。 “我可以亲亲你的尾巴吗？”阿诺咽了下口水，缓缓的开口。 田阳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臭不要脸！” 第100章 我是狗。阳阳你的狗！ 大概是阿诺说这话的表情过于淡定和理所当然, 田阳都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反应过度了，难道在狗狗的世界里，舔尾巴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吗？ 田阳盯着阿诺的眼神慢慢的变得不那么坚定了, 眼睛开始忽闪，但是脸上的红晕却依旧没办法退下去。 田阳只要想到尾巴的末端是屁股那么私密的地方，就觉得舔尾巴这个动作暧昧又色/情。 “看什么看, 没见过狗狗摇尾巴啊？”田阳也有点懊恼，但是越想控制越控制不了, 尾巴不仅没消停, 反而摇的更欢快了。 “可以吗？”阿诺又重复问了一次。 田阳从来没有见过阿诺这样的眼神, 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尾巴, 势在必得一样。 田阳的心跳漏了一拍，回过神来时, 呼吸都乱了。 阿诺问过两次以后, 看到田阳没再言辞激烈的反驳, 就一步步的走向田阳的身后。 田阳的心跳的超级快, 看着阿诺从自己的对面一步步的向前走, 和自己侧身而过, 直至看不见。 眼睛看不见阿诺的身影, 脑子里却开始止不住的乱想。 阿诺现在走到哪里了？ 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了吗？ 狗狗舔尾巴是怎么舔的？ 从尾巴尖开始吗？还是从尾巴根开始啊？ 舔尾巴的时候会不会看到自己皮燕子啊？ 糟糕，今天还没来得及拉屎！ 阿诺在后面干嘛？怎么没有动作？ …… 田阳都忍不住唾弃自己了, 明明前一秒还在拒绝, 怎么后一秒就开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呢？ “要不算了, 我……”田阳转头刚想开口拒绝, 就见到身后的阿诺突然后肢用力, 上身撑起，前爪合拢扑住自己的尾巴, 紧接着一条舌头就舔了上去。 阿诺的舌头舔上来的一瞬间，田阳的天灵盖开始嗡嗡的响，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全身都开始酥麻，腿脚开始发软，回过神来时，四肢已经开始打颤。 “不，不要了……”田阳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赶紧把自己的嘴巴牢牢的闭上，天爷啊，刚刚那黏黏糊糊，一个字转了几个弯的，隐约还带着点撒娇的声音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吗？ 身后阿诺舔尾巴的动作还在继续，原来舔尾巴不是从尾巴根开始，也不是从尾巴尖尖开始，就是普通的舔尾巴的意思，就像舔背部的毛一样，随意找了一个位置。 不过平时狗狗舔毛都会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但是舔尾巴好像不一样，是逆着尾巴毛的生长方向，从下端往上。 田阳感觉自己的尾巴上好像突然长了一根筋一样，平时的时候没感觉，现在这根筋好像别着了一样，一碰这根筋，尾巴就开始抖。 身后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一样，田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慢慢的跟着身后阿诺的动作开始同频率了。 “啊~~~~”田阳突然叫出了声，前肢一抖，直接原地跪了下去。 脸着地以后，半响呼吸平复了，田阳恨恨的转头看向身后一脸无辜的阿诺。 “不是舔毛吗？怎么还张嘴咬啊？阿诺你是狗吗？” 阿诺看着突然倒地的田阳，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作过火了，缩着脑袋看着田阳发/泄。 “嗯，我是狗。阳阳你的狗！” 田阳无语极了，缠着腿站了起来，想转身看看自己的尾巴有没有被咬破，可是不管自己怎么转悠，就是看不到自己的尾巴。 转了两圈以后，田阳也放弃了。 “喂，帮我看看我的尾巴，是不是刚刚被你咬破了？” 阿诺也有点心虚，要是平时的时候，阿诺下嘴是知道轻重的，从小到大的训练，咬东西、咬衣服、咬证物，甚至咬逃跑的犯人，哪些需要轻咬轻放，哪些需要下狠嘴，哪些又只能咬破皮，阿诺嘴下都有数。 但是刚刚咬田阳的尾巴时，阿诺脑子是不清楚的，就感觉情不自禁，舔毛已经满足不了自己了，就想咬点什么。 田阳在前面叫疼的时候，后面的阿诺才回过神来。 阿诺站起来凑到田阳身后看尾巴，尾巴中间靠后的位置毛都被舔的塌了，被自己咬的有点红了，可以清晰的看见牙印，但是没有破皮。 阿诺补救似的想要上前舔舔刚刚被自己咬红的地方。 嘴巴刚凑过去，田阳就着急的甩动尾巴，不让阿诺碰。 “你想干嘛？你还想咬我的尾巴？” “我没想咬，就亲亲。”阿诺这会坐下来，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示弱。 田阳看着阿诺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小题大做了，狗狗表达亲密可能就是舔舔毛，相互咬一咬，是不是因为自己对痛的忍耐没有普通狗狗那么强，所以才让阿诺连和自己嬉笑玩耍都不能尽心？ “那，下次轻点？”田阳狐疑的看着阿诺，不是那么坚定的说着。 “嗯嗯呢！”阿诺一边说着，一边点头，身后的尾巴也在疯狂的扫动着。 田阳一边回想着自己刚刚的反应，一边低头看着地下，恍然间看到一个直挺挺的，田阳开始还没看清那是什么，等到眼神聚焦在那个地方，看到那个直挺挺的东西在自己的眼皮子胀大一圈。 田阳猝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阿诺。 阿诺还是刚刚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田阳嘴巴张合了几次，“你真是，你真是，你真是……” 第119章 田阳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正当田阳不知道该和阿诺说什么的时候，会议室忽然乌怏怏的走出一堆人，田阳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忽然就一个箭步上前，挡在阿诺的前面，把后面的阿诺和前面的人群隔离开来。 可能是案件有了一点进展，或者是有了新的安排，大家看起来好像格外放松，在大厅寒暄一会，竟然开始陆陆续续的准备穿衣服下班了。 这帮人在大厅里三三两两的说话的时候，田阳一改往日爱穿梭在人群里听大家讨论的毛病，拘束的坐卧在侧面，眼睛看着人群滴溜溜的转悠。 田阳现在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刚刚挡的动作过于仓促了，导致现在这个姿势及其的不舒服，但是周围的人太多了，田阳一时之间也不好做一些幅度大的动作，免得把人群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到时候让大家都发现了阿诺的窘境。 屁股下面的触感还是硬/邦邦的，田阳轻轻的挪动身体，想要离后面的阿诺远一点。 “快让它下去！”田阳一边观察的周围人的动作，一边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警告阿诺。 身后传来阿诺委委屈屈有带着点迷茫的声音。“怎么让它下去？我不会~” “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控制不了？”田阳转头恨铁不成钢的凶道。 “它不听我的话。”阿诺其实想说的是，你在我身边，它不听我的话。但是看着田阳挡在前面着急的样子，阿诺没敢说出来，怕挨打。 田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然后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自己和阿诺这边，田阳又试着把身体往前挪动，以便给阿诺留一点空间。 田阳刚刚挪开一点点位置，一个没注意，不知道赵亿什么时候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眼看着赵亿越走越近，只要赵亿过来蹲下身体，甚至不用蹲下，只需要低头看一眼，立马就能看到后面阿诺后腿中间的情形，田阳着急忙乱间急忙挪动身体向后靠去，后背紧紧的贴着阿诺的腹部，用身体帮阿诺的下半身挡了个严严实实。 赵亿目视没有注意到阿诺的异样，蹲下身来和两只狗说话。 “阿诺，白白，今晚跟我回家睡吧，老赵在家里做了好吃的，我去和峰哥说一声，让你两跟我回家。好不好？”说罢，赵亿还伸出手摸了摸田阳的脑袋。 田阳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说也奇怪，平时两条狗听到好吃的东西，早就欢快的给出回应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呆呆的坐在一边不叫也不动。 不过赵亿也没在意，本来就是过来和他两说一声的，最后能不能去，还要去问陈晓峰，陈晓峰昨天都没去自己家休息，也不知道去哪休息的，赵亿决定待会去问问陈晓峰和杨骁，毕竟家里卧室多，再加一个杨骁也是能住的下的。 赵亿又拍了拍萨摩耶的脑袋，直接起身朝着后面的会议室走去。 看着赵亿离开，田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身后的阿诺这个时候还不知死活的做了一个向上顶的动作。 田阳猝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阿诺的脸，眼神刻意避开下面的东西。 “赶紧让它下去！我没开玩笑！” 说罢看了看周围，终于找到一处，大厅边上立着的一个宣传反诈的易拉宝，和两面墙角形成一个三角形的隐蔽区域。 田阳抬起爪子指向那个角落：“去那里，别让人看见！” 刚刚向上顶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的阿诺自知理亏，根据田阳的指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挤进那个小角落，尽量把自己庞大的身躯藏起来。 看到阿诺过去，田阳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跟了过去，坐卧在外面，帮阿诺看着人群不要接近。 听着易拉宝后面阿诺喘着粗气的声音，田阳的爪子尖不由的缩了起来。 好一会了，里面传来阿诺嘀嘀咕咕的声音。 “为什么不能在外面？我以前见过其他狗就可以在外面的。” 田阳忍者想要用爪子挠阿诺的怒意，压着火气解释道：“因为在外面，这种事情被人看见了不好。” “哪里不好了？”田阳说的阿诺不是很理解。 大概是当人的时候留下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在作怪，田阳总觉得这种事情很是私密，当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大的反应简直有违廉耻。 但是仔细想想，阿诺理解不了也是正常，毕竟阿诺一直都是狗狗，而不管是街边的流浪狗，还是有人养的宠物狗，或者是基地的警犬，好像对于发/情这种事，看的都很开，大家好像从来不避着其他狗，当然更不会避着人了。 所以田阳现在必须趁着阿诺的认知没有完全形成前，立马着手纠正。 想到这里，田阳的声音也放柔了，语重心长的给阿诺讲道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只狗的事，如果……” “两只狗的事！”阿诺突然打断田阳的话，纠正了一下田阳的说法。 “啊？什么？”田阳转头看向阿诺，正好有看见那个没有消停下去的部位，吓得田阳赶紧把头转回去，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念叨了半天，才听到阿诺的强调：“我说，这种事情是两只狗的事，不是一只狗的事。” “好好好，你说的对，这种事是两只狗的事，那既然是两只狗的事，那是不是最好别人其他人和狗看见啊？”田阳背对着阿诺，试图告诉阿诺正确的做法。 “那其他的狗为什么可以让看见？” “你怎么总看其他狗啊？你不能学学人？你看人家陈晓峰和杨骁，人家两个什么时候让你看见了？人家昨晚睡觉不还把你关门外嘛！”田阳没好气的反驳。 后面的易拉宝突然探出一只狗头，阿诺震惊的问道：“陈晓峰和杨骁？他两昨晚不是在打架吗？” “哼，只有你这种傻缺才会以为人家两个在里面打架！” 后面的阿诺突然就没声音了，过了很久，听到后面闷哼一声，田阳在前面揪着的心也跟着这道闷哼声放了下来。 等到阿诺从易拉宝后面昂首挺胸的走出来，守在外面的田阳脸蛋红扑扑的，好像刚刚干了坏事的是自己一样。 阿诺凑到田阳身边，闻田阳身上的气味。 “阳阳，你看看我，看看我！” 田阳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前方，试图忽略身边的阿诺。 “我不想看！” “是因为在外面吗？”阿诺歪着头，想了想刚刚田阳的话，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田阳的眼皮跳了一下，压制住想要骂街的情绪，克制的回道：“你说呢？” 阿诺想了想田阳刚刚的表情，感觉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心里偷偷的想着，今晚一定要跟着赵亿回家，回了赵爸爸家里，自己和田阳就有单独的屋子了，到时候到了屋里，田阳肯定就会愿意看了。 那边赵亿找到陈晓峰，说明自己的来意，邀请陈晓峰和杨骁今晚一起去自己家里休息。 陈晓峰还没表态，杨骁就先拒绝了，表示自己和陈晓峰都不去，让赵亿直接把狗牵回去就行。 “不去我家，那骁哥你和峰哥住哪里啊？”赵亿好心的问道。 旁边的吕江突然插话进来，推着赵亿往外走：“好了好了，别管人家两个去哪休息了，让你带着狗回去你就带着狗回去呗，今晚我也不去你家了，今天还早，我回家一趟，换换身上的衣服。” 第101章 心急吃不了热阳阳！ 晚上果然是赵亿带着阿诺和田阳回家了, 陈晓峰和杨骁走的比赵亿还早，两人走的时候，阿诺一改往日的黏糊劲, 可劲的往后面躲，生怕两人看到自己想起来还有两条狗没带走。 可惜陈晓峰和杨骁连眼神都没给这边，两人不知道在争执什么, 在门口推推攘攘，拉拉扯扯好一会, 最后应该是陈晓峰妥协了, 披上杨骁手里那件羽绒服。 阿诺看到两人走了, 这才贼眉鼠眼的探头出来, 神秘兮兮的和田阳说道：“他两是不是又要去关门睡觉了？” 田阳白了阿诺一眼，就怕这种学的不上不下, 不三不四的状态, 感谢懂了一点, 但是又不是全懂, 自己还显摆的不行, 田阳都不带搭理阿诺。 不过阿诺也不在意, 阿诺会自己找理由。 “嗯嗯, 我知道了，不能在外面说, 睡觉的事要在没人没狗的房间里说。” 阿诺怀着一颗激动的心跟着赵亿回家。 赵爸爸果然是早早的在家里等着, 吃了狗粮和肉块, 啃了大骨头, 喝了肉汤, 最后还吃了餐后水果。 阿诺心想着，都吃完了, 可以上楼和阳阳睡觉了。 结果赵爸爸把碗筷一收拾，给田阳套上牵引绳准备出门溜达。 平时赵爸爸的这种活动，阿诺也不是很喜欢参与，但是今天阿诺格外心急，眼看着赵爸爸要把田阳带走了，急忙上前咬住牵引绳，示意让田阳留下来。 结果赵爸爸会错意，以为阿诺也想出去溜达，自说自话的就给阿诺也套上项圈、牵引绳和嘴套，带着两条狗一起出门了。 第120章 阿诺和赵爸爸说不通，田阳也不帮着说话，最后只能极不情愿的跟着赵爸爸出去。 赵爸爸难得有炫狗的机会，几乎要把附近的几条街都要逛一遍，不过晚上遛狗的人也确实是多，以前只带萨摩耶出来的时候，附近的宠物狗碰见以后都喜欢凑过来打招呼，今天带着阿诺，很明显打招呼的狗少了很多，大家都绕着走。 大晚上顶着寒风还出来遛狗的人，无非是有些狗狗需要出来解决拉屎需求，赵爸爸出来时也会带着小袋子。 路过一处草丛时，果然又有好几只宠物狗都在里面拉屎。 阿诺突然贼兮兮的凑过来问田阳：“拉屎是不是也是两只狗自己的事，也要在没人没狗的地方才能拉吗？” 田阳翻了个白眼。 “拉你的吧，废话那么多！” “那你站我旁边等等我。” “我才不要去。你见过谁家的狗拉屎还要一起去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不过在阿诺的坚持下，田阳还是陪着去了，站在不远处等着。 中途赵爸爸接了个电话，又拐去宠物店，宠物店的人告诉赵爸爸，最近新来一款进口狗粮，从进去宠物店的门开始，店主就从狗粮配比方面介绍了一堆营养物质，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矿物质、维生素、微量元素，据说还添加一般食物中含量很低的不饱和脂肪酸和酵素等物质。 田阳听得晕晕乎乎的，赵爸爸倒是听得不住的点头，店主可能看到有戏，急忙到处一小碟放在盘子里拿到阿诺和田阳嘴边，让两狗试吃。 田阳低头闻了闻，感觉闻起来和平时吃的狗粮也没什么区别，还没有赵爸爸做的肉汤有香味，田阳刚吃了两粒进嘴里，忽然听到宠物店老板和赵爸爸报价。 “这款狗粮稍微贵一点，1999一袋，一袋二十公斤，白白爷爷你经常买，我这边给您送两个小玩具。” 宠物店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在田阳听到价格的一瞬间，立马就把刚吃进去的几颗试吃狗粮吐了出来。 吐出来以后还嫌不够，“呸呸呸”往外吐了几口口水。 宠物店老板激情介绍的话语立马被田阳的动作打断了，尴尬的想要找补。 “白白不喜欢吃啊？”赵爸爸弯腰拿着卫生纸给田阳擦口水。 田阳疯狂的点头，表示自己不喜欢，这狗粮也太贵了吧，一千九百九十九，这宠物店怎么不去抢啊，这二十公斤狗粮也就够自己和阿诺吃个十天左右，这也太贵了！ 阿诺不知道田阳心里的小九九，反正田阳不喜欢吃，阿诺也不吃，也学着田阳的样子把嘴里的狗粮吐出来。 这下宠物店也没办法了，只能尴尬的把地上的试吃狗粮收起来。 “白白爷爷，之前不是还送来一群流浪狗吗？狗粮我想着也快吃完了，您看后面还续不，我这边给您送过去？”宠物店的老板还是不放弃，既然这两只狗金贵不好推销，但是还有别的狗。 田阳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和阿诺出去流浪时，一起被送到这里的那群流浪狗，自己和阿诺，还有阿信和二虎都被陈晓峰接走了，那剩下的那几只最后怎么处理的呢？ “不用送，那几只狗现在不在我这了，我儿子说安排到养老院去看院子了，狗粮咱就不管了，养老院的餐厅剩点也比咱家里吃的好。”赵爸爸摆摆手示意不用送。 田阳听了赵爸爸的话，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陈晓峰做了这么多，不过那几只流浪狗去养老院也挺好的，起码这个寒冷的冬天不会被冻着饿着了，至于养老院的一霸阿信会不会欺负他们，就不是田阳能管的事了。 “陈晓峰还挺好！”田阳和阿诺咬耳朵的说道。 “阳阳你也好！”阿诺今晚格外嘴甜，像抹了蜜一样，类似的话就没停过。 虽然两次狗粮都推销失败了，但是赵爸爸还是在老板的劝说下，给田阳做了一个蒸汽梳毛驱虫按摩套餐。 听到支付宝到账的提示音时，田阳不由得感叹，果然人生没有四季，只有两季。努力就是旺季，不努力就是淡季！ 从宠物店出来，时间也不早了，赵爸爸的牵着两只狗直接回了家。 这两天赵亿也累着了，回家以后早早的就睡了，赵爸爸给两只狗擦了擦爪子上的泥，又温了温牛奶。 从赵爸爸温牛奶开始，阿诺就在田阳旁边着急的转圈，想要上去睡觉。 “还没喝睡前牛奶呢，赵爸爸已经去热牛奶了，再等等呗，你困了？” 阿诺也不说自己困没困，就是嘀咕着觉得热牛奶浪费时间。 “热牛奶好慢的，要先热了，还要等凉了才能喝，为什么不能直接喝呢？” “因为凉牛奶喝完会拉肚子啊。”田阳耐心的解释，看到阿诺着急上楼睡觉的样子，好心的建议：“要不你就在客厅躺会呗，反正客厅也不冷。” 阿诺不知道嘀咕什么，声音很低，田阳关注这厨房的赵爸爸，一时间没有听清楚。 “你刚刚说什么？” 好半天了才又听到阿诺说道：“你不是说这种事情不能在有人的地方做吗？” 田阳直接被阿诺的话雷了一个外焦里嫩，这狗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啊。 “不行！”这次田阳没再敷衍，言辞坚定的直接拒绝了。 阿诺精/虫上脑了，田阳可是脑子清楚的很，双方都没梳理清楚感情，中间还卡着个青梅阿信没有说清楚，不明不白的开始算什么？ 阿诺兴奋了一晚上的心情，临睡觉了被田阳泼了盆冷水，尽管阿诺想要尝试着再磨一磨，但是田阳这次好像格外坚定，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赵爸爸开始时看阿诺着急的的跑来跑去，以为阿诺困了，所以这次煮完牛奶以后，没有等牛奶自然晾凉，而是拿了两个大盆来回倒腾，好不容易牛奶不烫了，转头看向两只狗时，发现阿诺蔫蔫的没有精神。 把锅里的牛奶给白白和阿诺倒进饭碗里，才发现今天热的多了，锅里还剩点，本来等在旁边想等两条狗喝点以后再给添进去，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条狗今天都像是有心事一样，喝的都很慢。 赵爸爸想了想，把锅里的牛奶倒进杯子里，端着杯子上了二楼。 很快二楼就传来赵亿的声音。 “老赵你大半夜的干嘛呢？” “我不喝！” “喝牛奶有助于睡眠？您要是不叫我起来喝牛奶，我睡眠会更好！” “哎呀，好好好，我喝我喝，不过这牛奶是给我热的吗？不会是狗喝剩下的吧？” …… 后面不知道赵亿还说了点啥，有点听不清楚了，没一会，赵爸爸拿着空杯子走了下来。 晚上为了防止阿诺在房间里兽性大发，田阳连房间都没回去，直接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 阿诺看田阳的态度也知道没辙，最后挤进田阳和沙发靠背的缝隙里睡了一夜，不能做快乐的事情，那睡一起总可以吧！ 这一觉感觉没睡多久，就被踢踢踏踏的下楼梯的声音惊醒了，只见赵亿搂着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接电话。 “好！好！明白！收到！我现在就出发！好！没问题！” 早在赵亿下楼的时候，阿诺和田阳就被惊醒了，听到赵亿严肃的语气，阿诺早早的去一边的架子上叼起自己和田阳的项圈和牵引绳过来，安静的等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赵爸爸出来赵亿也顾不上回话，简单说了一句有任务，一边给警犬套项圈，一边开门急匆匆的出去。 阿诺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发事件，等到赵亿打开后车门，帮着田阳先跳上去，然后自己也紧随其后敏捷的上车，转身爪子钩着关上车门。 车没有往警局方向开，而是一路走大路，过了跨河大桥，往市中心方向开去。 第102章 阿诺：阳阳果然爱我！ 进了市中心, 七拐八拐的，等到到了地方发现早有一堆警车停在这个地方。 车辆一停，等到赵亿在前面把门锁控制解开, 后面阿诺用爪子掰动门上的把手，车门应声而开，阿诺和田阳都跳了下来。 去现场转了一圈, 来的人是赵亿、小胖警察、方脸志明、还有警局的指导员和大队长。 田阳环顾四周，在一堆身穿制服的警察里又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找到陈晓峰和杨骁, 甚至连吕江的面都没看到。 但是顾不上那么多, 赵亿一帮人来了, 直接就参与进去，田阳看了半天才知道, 原来是在这条路上查酒驾。 冬天的凌晨, 路上依旧很多车, 田阳辨别了一下周围的建筑, 看了看路标, 难怪呢, 附近就是市中心有名的酒吧一条街。 大家都知道这一带是重点查酒驾的地段, 但是总有人喝多了以后不信邪，不叫代驾, 就自己突突的往出开。 田阳在这边一会功夫, 三四辆车被拦下, 吹的酒精检测仪不断的闪着红光。 看来只是普通的警局之间的合作出警, 估计是和刑侦这边的案件没有关系, 所以他们几个才没有出面。 第121章 这边田阳还在思考，旁边的阿诺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往一侧蹲着的一排人跑去，赵亿先开始牵着绳子没动，耐心的和其他警察交流，后来阿诺实在力气太大，赵亿被扯着走了几步，这时警局的队长和指导员也都过来了。 阿诺一步步扯着赵亿来到那一排人群旁边，看这群人穿着单薄又时尚，有的蹲着有的站着，还有的在迷糊的乱吼乱叫。 阿诺朝着中间一个低头蹲着的男子一步步的走过去，找到男子旁边停了下来，凑近鼻子闻了闻气味，这一块酒味太重了，田阳感觉自己除了酒精的气味，其他的气味都闻不到了。 阿诺又像是确认一样，绕着这人前后转悠两圈，最后停在男子的正前方，回头朝着赵亿“汪汪汪汪汪汪”的叫着。 “他是凶手？”田阳被阿诺的叫声吓了一跳。 田阳好奇的走近想看看男子的面貌，可能是因为醉酒的缘故，这个男子蹲在这个地方，低着头，哪怕是阿诺在前面叫也没抬头看一看。 脑袋顶上只能看到一头黑黄的头发，下面是焦黄色的，发根的地方应该是刚长出来的黑色的头发，所以从田阳的角度看过去，中间一圈是黑色，靠外一圈是黄色。 阿诺的叫声太吵了，赵亿直接上前一把按住阿诺的嘴巴，手动闭麦。 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赵亿赶紧低头凑在阿诺的耳朵旁说了几句话，再直起腰时，手放开阿诺的嘴巴，阿诺就不再叫唤了。 “赵亿和你说了什么？”田阳有点好奇。 阿诺看了看田阳，憋了半天说出一句：“现在不能说！” “不能说拉倒！”田阳也是服气了，这附近又没有其他的狗，也不涉及到泄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赵亿说‘现在不能说’，不是我说的。” 阿诺的话田阳还没明白过来，就看到陆续来了几辆警车，赵亿所在警局的一伙人过来把地上蹲着的几个人两两拽起来，押解着往警车的方向走去。 那个阿诺刚刚朝着叫唤的年轻男子也在其中，对方好像酒意上头了，被拉着起来时，脚底还有点虚，踉踉跄跄的不能走，负责押解的警察也不管这，两个人拖拉着就往警车方向拉扯。 那人的脑袋随着拖拽一晃一晃的，嘴里不知道骂骂咧咧在说些什么。 路过田阳旁边的，田阳抬头看了一眼。 等到对方被拖着离开时，田阳才想起来刚刚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庵沟村查81万的案件的时候，临走时，在村口嚷着要村支书死活把自己留下的小年轻，叫袁永强的！ 田阳忽的转头问阿诺：“你刚刚叫的凶手，是这个人吗？庵沟村口要留下我的那个人？” 阿诺点了点头：“对，他身上的气味和我在那个死者家里闻到的残留的气味是一样的。之前咱们不是推论过，说死者消失的男朋友才是杀人凶手。” “竟然是他？”田阳不由的感慨道。 田阳回去的路上都在思考今天晚上赵亿的出警是巧合还是早有安排。 因为路上去了一趟医院给这群酒驾的司机抽血做血液检测，等到天快亮了才回到警局。 带回来的几个人全部被收押关了起来。 这边刚刚关押了，那边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到里面精神抖擞的坐着高乐、陈晓峰和杨骁。 看到陈晓峰的一瞬间，田阳立马就确定了，今天的临时出警不是巧合！ 一进去，刚关上门，高乐就笑呵呵的问赵亿：“用什么理由带回这边的？我还以为要带回市里呢？” 赵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解释：“据说那边警局犯人实在太多，没地方了，我们指导员就说我们这边有空位置。我们还担心只带他一个回来太引人注意，我们把他们那一批被查到的全都打包一起带回来了。” “好样的！”高乐兴奋的站了起来。“昨天咱们还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把人带来查查呢？结果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撞上门来了。我今晚接到酒驾查到的车牌号时，还不敢相信是本人呢，结果没想到真的是这小子，你们说着小子心态够好，胆子够大啊？犯了这么大的事还当没事人一样？” 赵亿还处在懵圈的状态，不知道陈晓峰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那我们要不要趁着现在他不清醒，问问话？” 陈晓峰挥了挥手，“那不行，不清醒问出来的没用，你得让他清醒的认罪。” 赵亿意识到陈晓峰在默默的教自己一些事，听罢把陈晓峰的话记住。 酒驾的处理还是比较简单，已经有固定流程了，但是醉驾就不好处理了。 所以电话联系完家属以后，一早上，警局都在忙的团团转，还有各种托关系的，不过这次刑侦队在这里坐镇，虽未明说，但是很明显昨晚酒驾带回来的人对方已经开始过问了，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刑侦队会管这种事，但是警局上下已经没人敢走一点点后门。 昨晚的跨区拘留可能也给一些人找关系添加了点难度，起码到中午之前，袁永强的酒慢慢的醒了，袁永强的家属也通知了，但是袁永强的关系还没找到局里来。 张队长昨天就回局里开会了，不知道局里有什么新的指示，到现在还没回来。 陈晓峰找高乐要了那位庵沟村袁书记的履历，其实这个书记陈晓峰早就开始查了，第一次在庵沟村看见的时候，这位书记和张队长之间的一次拉扯就很让人印象深刻，那次拉扯，成功的把一个81万的两个盗窃案合并成一个案子，把那个20万生生从案件中摘录出去。 后面81万的案子的最后处理，陈晓峰倒是关注了，完全称的上是秉公处理了，案件现在还在进一步的审理中。 不过不管怎么说，当时这个袁书记都算的上是反应迅速了，要知道法律条例中关于盗窃财物的数额定罪里，五十万是一个分水岭，一千，三千，三万，十万，三十万，五十万每一个区间都是一个量刑，而只要高于五十万，就可以被认定为是数额巨大”或者“数额特别巨大”的行列中，一旦进入这个行列里，就需要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了。 哪怕有各个省在法律的基础上申报了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批准后，本地区执行的具体数额标准有所浮动，那也不会把81万归类到小额的标准里。 那这个时候，81万的判决和61万的判决反而没有多少区别，但是一个人进去和两个人进去，区别就大了。 这合并案子的事在庵沟村当场调整和把人带会警局再去运作，难度差的也不是一点半点。 只是不知道这个案件那一个人认罪这么快，袁书记在里面起到了什么作用，而案件的辩护律师又在里面传达了什么？ “高副队，你还记得庵沟村的那个81万的案子吗？这个案子的辩护律师为什么不是袁建强啊？那段时间他在哪能查出来吗？”陈晓峰突然想起，当时案子发生时，好像没有在庵沟村见过袁建强，后面的案件审理也没见过，第一次见，反而是在小男孩的偷尸体案中。 高乐没想到陈晓峰要这个，一时之间有点为难：“袁建强警觉性比较高，自己本身就是律师，对于自己权利保障这一块看的比较重，我们要查他得有个理由才行，不然贸然查他在某一段时间的行程，我觉得有点难，容易让他警觉吧？” “要不我查吧，我不是刑侦队的，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警局的，就像上次我查这个袁永强的车牌一样，我去查袁建强，他是不是就不会注意到？”一旁的赵亿弱弱的开口。 赵亿的提议陈晓峰直接否了。 “你不行！之前是因为袁建强没有注意到这个警局，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你们这个小警局，又是聚众吸/毒案，又是杀人抛尸案，现在连十几公里以外的酒驾案件都弄过来了，你觉得他会不注意吗？指不定把你们这叫得上号的人都打探了一遍了。你去查和我们几个去查有什么区别？” 陈晓峰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上次你查的事我还没说你，你以为他不知道？你从洗脚城那边跟着他的车，要不是半路高副队和吕江带人过去，我们说不定都得去哪块废弃工地的地底下去刨你呢？” 陈晓峰平时对赵亿称的上是和颜悦色了，毕竟赵亿如果以后一直在这个小小的片区警局的话，也不需要有多大的本事，但是案件逼着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一步步就走到今天，赵亿要再像之前那样每天懵懵懂懂的下去，案件结束以后，哪一天赵亿在执勤时发生点什么意外，陈晓峰觉得自己是一点也不意外了。 赵亿很明显被陈晓峰突然的一番话给惊着了，呆呆的看着陈晓峰。 杨骁踢了踢赵亿的凳子，把人踢的眼神清醒了，这才说道“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安全呢？每天让你带着狗上下班，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是我两嫌麻烦不想带吧？” 第122章 杨骁的话成功的让赵亿的眼越睁越大，也成功的让田阳的嘴巴越张越大。 “峰哥，哥，我，我，我不知道，我……”赵亿结结巴巴的朝着陈晓峰说话，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了，你知道你不安全就行，你峰哥那边不用你道谢，你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行。”高乐在后面拍了拍赵亿的肩膀，从陈晓峰安排自己带赵亿一起出去查案，高乐就知道陈晓峰的用意了，保证安全性的原因有，想要培养的原因也有。 “高副队你也知道啊？”赵亿这才感觉到，这个会议室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每天蒙在鼓里，甚至就连两条警犬都已经暗中接收了陈晓峰的命令保护自己回家，两条警犬都比自己看到清楚。 田阳一言难尽的看向阿诺，阿诺的表情显然对刚刚的话一点也不意外。 “你也早就知道了？让我们跟着赵亿是保护他？” 阿诺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对啊，不然我们跟着陈晓峰就好了啊，为什么每天跟着赵亿回家？” “我以为是因为赵亿家离这边近。”田阳越说越不自信。 “不是的，我们警犬大多数时间都是跟着训犬员的，如果陈晓峰让我们跟着别人，那就是要保护这个人的意思。”阿诺认真的给田阳普及。 原来警犬除了专业上的侦查，爆破，缉毒，搜寻……以外，还肩负着保护自己训犬员也就是自己主人的职责啊？ 田阳的脑子里没有什么主人的概念，从来没把陈晓峰当做是自己的主人，所以哪怕跟着陈晓峰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应该保护陈晓峰。 “哦！”田阳想了想说道：“那我这辈子可能都学不会保护主人了。” 田阳想的是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从认知上认为谁是自己的主人了。 “不会啊，阳阳你之前还保护过我好几次呢？你忘记了？你就把陈晓峰当成我一样去保护不就行了？”阿诺不理解田阳为什么觉得自己不能保护主人，不认主这在狗狗界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 “他怎么能跟你一样呢！”田阳丧气的说道。 阿诺是同伴，保护同伴是相互的，也是应该的，这是良心的问题。 陈晓峰是主人，保护主人首先要从思想上改变，这是尊严的问题。 所以陈晓峰和阿诺怎么可能一样呢？ 半天没等到阿诺回答，田阳转头看过去，阿诺一脸娇羞的站在一边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田阳疑惑的问道。 “阳阳你真好！”阿诺没想到田阳会这么勇敢又直白的说出来，原来在田阳的心里，自己的地位比主人陈晓峰都要高啊，这在狗狗的世界里，比主人还要高的地位，阿诺都不敢想象，田阳有多爱自己！ 阿诺的话没头没脑的，田阳虽然有点迷糊，但是看着阿诺一会笑一会愁，一会欢喜一会害羞的表情，决定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然谁知道待会阿诺又语出什么惊狗的话来。 第103章 停止调查！ 不知道最后几个人商量的, 到底是谁出面去查袁建强的行程，田阳也没听出一个所以然来。 中午是赵亿和陈晓峰进去审讯室审问，进去的时间挺长的, 出来的时候午饭时间都过了，杨骁把点的外卖拿到微波炉里加热。 陈晓峰的状态还好点，赵亿就感觉很是疲惫。 “这小子怎么就软硬不吃, 问什么都不好好回答，我感觉峰哥都没问什么过分的问题, 就事论事, 只问了酒驾的问题, 也就是峰哥能忍的住, 要是我都要气的拍桌子了。”赵亿一边帮忙拆外卖盒一边吐槽。“三盒米饭，骁哥你也没吃？” “嗯。”杨骁应了一声, 看向神色淡然的陈晓峰：“怎么回事？” “要见律师, 律师来之前一句话都不肯说, 不知道从哪里学的。”陈晓峰一边拆筷子, 一边回答着：“这心态还学人家杀人呢？这心态, 还没怎么问呢, 自己先虚了。” “那这种人也不足为惧了, 你在想什么？”杨骁看陈晓峰不像轻松的样子。 “我在想，要不要趁着袁建强没有插手前, 赶紧把两个案子一起问出来。不知道张队长开会开的怎么样呢？”陈晓峰一边说着一边扒拉了两口饭。 “我趁你们进去审问的时候, 让吕江去查了查, 袁建强这几天一直在市里, 今天上午是正常去的律师事务所。”杨骁吃饭总是很快, 快速扒拉了一阵，盒饭就快见底了, 陈晓峰那边夹了一筷子菜过去，正在把菜平铺在盒饭的盖子上，在菜里挑挑捡捡，杨骁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买的这家不合陈晓峰的口味。 “正常上班？今天上午吗？几点啊？”陈晓峰听完杨骁的话，挑菜的筷子一顿，抬头看向杨骁。 “十点前就到律所了，吕江找了人装作咨询案件去的律所，亲眼看到的。去了就一直没出去，正常处理案件了。”杨骁把青菜的盒子和肉块的换了个位置，这个青菜好像也炒的一般，陈晓峰夹了一筷子就没动了。 “会不会是袁建强还不知道咱们已经把这个袁永强抓了？”赵亿好奇的问道，赵亿大概清楚今天这么做是想通过袁永强知道点什么，但是对方好像一直不接招。 “不可能，袁永强的家属是第一个电话通知的，你看看外面现在围着的有一个袁永强的家属吗？看来袁永强要被放弃了！”陈晓峰这次干脆直接把筷子搁置了，看样子是不准备再吃了。 果然这边刚刚说完没一会，半下午的时候袁永强的家属才来了，是酒驾的这么多家属中唯一一个带了律师过来的。 田阳跟着赵亿出去大厅看热闹，来的是两个中年男人，有一个看样子像袁永强的爸爸，后面跟着的律师穿的西装革履，打着领带，提着一个公文包，带着黑框眼镜，但是不管怎么打扮，都很难掩饰这个律师年轻没经验的青涩。 大厅办理的警察没人知道袁永强和前段时间局里发现的女尸案子有关，所以把这三人当做正常的酒驾家属在处理。 “袁永强家属是吧？袁永强是醉酒驾车，昨晚查了血液酒精含量，袁永强的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大于八十毫克每一百毫升，法律规定的，二十到八十是酒驾，八十以上就是醉驾了。这个判定有定点医院的检测证明哈，所以所有的刑罚都会按醉驾来执行。”前厅的女警一边给几人说话，一边给出一堆单子让家属签字。 一边的穿西服的律师突然一把抓住那堆单子，阻止了两人签字，一边自作主张的递给女警一张名片，说自己是律师，对刑罚结果有疑问。 女警今天忙了一天，临近下午下班了，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奇葩，普通的酒驾处理，这律师搞的像演电视剧一样。 女警没有接那个名片，不耐烦的继续说酒驾的处罚：“醉酒驾驶机动车辆，吊销驾照，5年内不得重新获取驾照，经过判决后处以拘役，并处罚金。” “罚多少呢？五年不能开车会不会太久了？……”中年男人还要说点什么，被旁边一个穿着稍微考究点的男人拉了一把，止住了问话，一旁的律师听到处罚情况也把手里的名片又拿回去。 “警察同志，我们能不能进去和袁永强说话？” 女警本来回了一句可以，这边的赵亿赶紧上前提醒，女警看了看档案上的备注，这才解释：“袁永强已经达到醉驾标准，我们对袁永强的拘留属于刑事拘留，按道理家属可以申请取保候审。但是现在案件还在侦查起诉审判阶段的，亲属不能探视，但可以委托辩护律师进行探视，律师会见在押的犯罪嫌疑人，我们这边会派人员在现场，你们确定一下，需要的话就让律师申请探视。另外家属探视也是需要出具家属的关系证明的。” 赵亿看到三人出去外面商量，赶紧回到会议室。 “哥，你猜的没错，来的是一个看起来特别年轻的律师，现在还在外面商量呢，我觉得最后应该是这个律师会进来探视。”赵亿回去以后就给陈晓峰汇报外面的情况。 这些刚刚讨论的时候，杨骁和陈晓峰都已经料到了，所以两人都没觉得奇怪。 没一会外面有个女警过来敲门，袁永强的家属在线上申请了探视，探视人是袁永强的大伯，亲属关系证明三人这次来的时候已经带着了。女警过来问这边谁出面去现场旁听。 陈晓峰和杨骁对视了一眼，杨骁起身回了一句：“我一会过去，先去走正常审批流程就行。” 这个是两人刚刚没想到的，来的人里竟然有一个大伯，而且探视的也不是律师，而是这个大伯。 “我一会过去，外面这几个人是不是都没见过我？我倒是要听听这个大伯要去嘱咐什么。”杨骁一边在手机上划拉一边告诉赵亿整理待会要带过去的东西。 “晚上喝点汤吧，我看你中午都没怎么吃，这边的外卖都不和口味。”杨骁还在皱着眉头在手机的外卖页面找评分高的饭点。 一旁的赵亿一听，转头说道：“骁哥你不要点外卖了，我爸晚点过来送饭，做了排骨玉米的汤，给你们也都带了。” 第123章 杨骁抬头看着赵亿，以前一直觉得赵亿和吕江一样呆，没想到这小子中午也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家里人说的送饭。 “跟着咱们阿诺和萨摩耶又能吃好的了。”陈晓峰开玩笑说道。 赵亿赶紧解释：“这次我说了，把咱们的饭和狗的分开做，峰哥，不是狗剩下的。” 一句话直接把陈晓峰直接逗笑了，杨骁也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没事，你和叔叔说，狗剩的也不嫌弃，哈哈哈。”陈晓峰一边撸动阿诺的耳朵，一边和赵亿打趣。 听到待会赵爸爸会过来送饭，田阳觉得饭盆里的狗粮突然就不香了。 杨骁出去后，里面陈晓峰还在翻看案件，赵亿也出去协助完成其他酒驾人员家属的接待工作。 田阳没见到赵爸爸进来，是赵亿提着几个大盒子和罐子进来的。 赵爸爸一向支持工作，到了警局这边也不会借着送饭随便看随便问，一般都是在门口打赵亿电话出去接，有时候碰到熟悉的人，会让带进去，透过大厅玻璃，如果警犬在大厅的话会打招呼，警犬不在也就直接走了，按赵爸爸的话，警局是警察和警犬的办公场所，比较庄严，他不好进来。 赵亿经常吐槽，觉得老赵是因为觉得来警局不吉利才不愿进来。 看到消息提着的大饭桶，阿诺早就开心的围着饭桶转圈，田阳也期待的直摇着尾巴。 肉汤炖的很烂糊，田阳和阿诺一倒出来，就开心的过去吃东西了。 陈晓峰这边让赵亿先吃，自己等等杨骁出来。 赵亿开始说自己不饿，可以一起等，中途可能是被田阳阿诺的肉香勾起了食欲，肚子跟着叫了两声，陈晓峰赶紧让赵亿先吃，别一直等着。 探视有时间限定，所以没有等多久，杨骁就出来了，脸色没什么变化，看到陈晓峰和杨骁在等自己吃饭，语气责备的说道：“下次别等我，你趁热吃。” 中途陈晓峰把排骨汤里的一个玉米夹出来，放在小盒子上，喂一旁摇着尾巴的阿诺，阿诺凑近一口叼起玉米，转头就送到田阳旁边。 如果是肉的话，田阳也不稀罕，不过是玉米的话，田阳倒是很喜欢，不知道赵爸爸怎么煮的，排骨汤里的玉米味道很是香甜。 这边看到田阳把玉米叼过去吃了，阿诺又开心的回到陈晓峰旁边，摇着尾巴朝陈晓峰叫了一声。 陈晓峰低头一看，玉米到了萨摩耶嘴里，以为是阿诺自己没吃到所以过来要了，于是又夹了一块，用手递到阿诺嘴边。 没想到阿诺叼起来，转头又跑到萨摩耶身边，把嘴里的玉米放在萨摩耶嘴边，上一块玉米萨摩耶还没吃完，阿诺也不着急，就这样等在旁边。 敢情不是自己要吃啊，是给萨摩耶要的啊，陈晓峰好笑的摇了摇头。 杨骁看了一眼，笑道：“下次你少喂点，我怕你喂阿诺太多，转头把那只萨摩耶撑死了！” 田阳这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抬头一看，桌子上吃饭的三个人全都停了筷子，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吃饭，田阳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把另外一块玉米给阿诺身边推了推。 “阿诺，你也吃！” 阿诺完全不在意这几个人的注视，仍旧用脑袋亲昵的蹭田阳的脖子出，“阳阳喜欢，阳阳吃！” 几个人饭刚吃完，正准备继续讨论袁永强的案子，突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张挺和高乐带着门外的寒意进来，进来以后第一时间把门合上。 张挺把手上提着的公文包放在桌子上，结果高乐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缓了一会，环顾了一下会议室站着的三个人，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先说一下局里会议的结果，市里领导的意思是先搁置庵沟村的案子，庵沟村这段时间在进行合村改镇的工作，庵沟村的主要领导班子现在不能动。” 张挺的话像是一颗石头，听起来轻描淡写，却在这个会议室里激起了千层浪。 杨骁立马上前：“庵沟村可能涉毒，这个也不查吗？” 杨骁的话刚落，陈晓峰也上前：“庵沟村的那个企业也有问题，更不用说其中还涉及命案。” “命案？”张挺反问了一句：“哪个命案？之前的那个？现在的这个？只是涉及两个村民！” 可能也是注意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张挺放缓了语气：“晓峰啊，这两个案子在上面的眼里，太小了，只是涉及到庵沟村的两个村民，哪个村没有两个犯罪的，这和合村改镇的大局比起来，只是前进浪潮下的两个不和谐的声音。” 屋里人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第104章 田阳捣乱！ 大家没想到, 压着证据等了这么久，等来这样一个消息，但是现在不是对着张队长发脾气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上面具体是什么安排，但是现在不能动庵沟村不代表不能动这个杀人犯。 会议室的气氛格外沉重，陈晓峰率先打破这份宁静。 “张队长转达的会议精神我这边领悟了, 现在我手上有个杀人抛尸案，很多证据都指向昨天晚上酒驾抓回来的一个司机, 我这边就先忙我的事了。” 陈晓峰说罢, 朝着张挺点了点头, 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直接就往外面走。 眼看着陈晓峰就要出去了,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赵亿总算是机灵了一把，也装模作样的悄咪咪拿起文件准备走人, 但是走了两步, 不敢像陈晓峰一样直接走, 又狗狗祟祟的和在场的人报备自己的行踪。 “我, 我今晚值班, 我, 我出去值班。” 然而会议室里没人理会赵亿的报备, 高乐摆了摆手示意赵亿出去。 杨骁也收拾东西准备出去，高乐赶紧拉住要走的杨骁问道：“你去哪呢？你也去审问那个抛尸案？” 杨骁看了眼高乐拉着自己的袖子的手, 直至看到高乐的手放开袖子垂了下去, 杨骁整理了一下衣服, 含含糊糊的回道：“我有我自己的任务, 这个就不方便告诉高副队长和张队长了, 毕竟我也不是归刑侦队管辖的。” 说罢，杨骁也没管两人的反应, 推门直接离开。 眼看着这人一个个的全走了，高乐尴尬的摸着后脑勺，正准备给陈晓峰和杨骁解释一下，结果会议室的门又被从外面敲响了。 “进来！”张挺的声音听不出高兴，也听不出不高兴。 赵亿小心的把门推开一条缝，探了个脑袋进来，看着会议室里的两人解释道：“两位领导，我，我刚刚忘记带狗了！” 高乐这次是真的想骂人了，嫌弃的看了一眼不合时宜冒出来的脑袋，摆摆手示意赵亿赶紧把狗牵走。 阿诺还比较好牵，萨摩耶就有点麻烦，田阳想留下来听八卦，所以对赵亿的动作不是很配合。 后来看到桌子旁边的两人一副人不出去不说话的样子，田阳只能无语的跟着赵亿出了会议室。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刚刚赵亿晚进来一分钟，自己就能听到张挺和高乐讨论这个决定背后不为人知的心酸和不被人理解的苦闷了！ 田阳懊恼的抬头看着赵亿，赵亿还在那碎碎念，什么要不是他进去的及时…… 要不是你总是这么不合时宜的出现，我现在八卦早听了几个来回了，毕竟谁说悄悄话会防备一只单纯的萨摩耶呢？ 因为没有听到最后，田阳出来以后感觉特别不得劲，看啥都不顺眼，爪子痒痒的，总想抓点什么？ 但是看看周围，大厅的椅子全是铁的，大厅的门也是不锈钢的，抓这些东西对爪子伤害太大了。 除了这些，剩下的宣传标语，易拉宝不是塑料就是纸，脆弱到田阳觉得自己一爪子下去，这些东西全得报废！ 剩下的饮水机、显示屏也不行，这些东西后面都带着电。 最后田阳把目光放在了门口附近的架子上，上面放着大家来上班的一些东西，有雨伞、头盔、挡风被、毛手套…… 会议室里高乐终于等到一大伙人都走了，高乐赶紧拿起队长的保温杯，把杯子拧开，递到张挺的手边。 “张队别生他们的气，他们不理解您，我知道您这边也是顶着各方的压力。” 张挺接过杯子喝了口水，叹了口气。 “案子现在查到哪一步了？你给我汇报一下吧！” “啊？不是说不查了吗？”高乐有点不明白张挺说的案子是哪个案子，如果是这边的杀人抛尸案，那完全没必要汇报，嫌疑人就是袁永强。如果是庵沟村的案子的话，刚刚还说不查了，应该也不需要汇报吧？ 张挺端着杯子一言难尽的看着高乐，“我说的是暂时不准备处理，我说不用接着查了吗？万一哪天要处理了，到时候上头要证据，现在不查你到时候从哪里找证据去？” 高乐直接被说愣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认知错误，刚刚陈晓峰和杨骁一个个的甩手就走，自己只顾着看张挺的反应了，完全没有平时揣摩张挺话语的觉悟，这会反应过来，细细的琢磨刚刚张挺说的话，确实是暂时不想动庵沟村，但是暂时是到什么时候？以后动不动？这些都不知道，不过确实没有明确说让停止查案。 第124章 “那，那队长？我继续？”高乐试探的问道。 “你手上没有其他活了吗？刑侦队没有其他工作安排了吗？”张挺把保温杯哐当一下放在桌子上反问道。 “啊，有，肯定有，那咱们就不接着查？”高乐也摸不准张挺的意思，现在到底是查还是不差？ 张挺这次没说话，而是盯着高乐。 高乐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我懂了队长，全面推进各项工作！” 这次张挺没再反驳了，摆手示意高乐也可以先离开。 高乐刚走到门口，听到后面张挺突然说了一句：“张晓峰是市里引进的人才，年底市领导和局里的领导肯定是要听工作汇报的，高乐你去看看晓峰那边工作上有什么不好推进的，我们这边可以协助一下。” 高乐握着门把手反应了一下，点头表示理解了张挺的话，临走又问了一句：“那杨骁那边呢？” 张挺抬头看了高乐一眼：“杨骁过来执行什么任务你知道？” “我明白了队长！”高乐赶紧关门离开，生怕慢一步，又给队长添堵了。 这两天张挺出去开会一直没回来，自己又跟着陈晓峰和杨骁逐渐混熟了，导致高乐现在在揣摩领导想法这一块生疏了许多。 会议室外面很是安静，现在已经不早了，大多数的警察都已经下班了，只剩下办案的和值班的几个。 高乐去前面大厅转悠了一圈，前面值班的两人站起来给高乐敬礼，高乐回了礼以后看了看大厅，今天晚上好像很安静，没什么人过来报案，就连平时活跃的警犬，今天也格外的安静，两条狗在门口旁边的柜子旁不知道凑在一块干什么。 高乐大致看了一眼，刚准备转身去后面，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朝门口的两只警犬走去。 “啊！你两咬的是什么？松口！快松口！” 审讯室里陈晓峰和赵亿也听到了高乐的声音，对面不说话的袁永强好像被外面的动静影响了，赵亿急忙起身出去看情况。 大厅里高乐和萨摩耶一人一狗正在对峙，旁边的阿诺不服气的朝着高乐“汪汪汪”的叫。 赵亿急忙过去协调，一看，中间拉扯的是一只黑色的皮手套。 赵亿觉得高乐有点小心眼，萨摩耶一向很有分寸，玩什么玩具都是轻爪轻脚的，不过一双手套，怎么就不能玩一下。 “赵亿，快叫萨摩耶松口，这手套都被咬破了！”高乐一看赵亿出来，像是见到救星。 “高副队长，不是我说您，您这手套多少钱？白白咬坏了，我赔给您！”赵亿一边摸着萨摩耶的脑袋，一边把手探过去，看样子是想把手套从狗嘴里揪出来，但是田阳知道，这个赵亿就是做做样子，根本没用力。 “赔？”高乐直接气笑了。“这是张队长的手套！” 赵亿一听，立马转变态度，开始好生劝慰萨摩耶松开嘴巴。 “乖，白白，咱松嘴，这手套咬坏了，咱赔不起啊！” 田阳听着赵亿顺心的几句劝解，嘴巴一松，手套直接被对面的高乐夺了过去。 “完了完了。”高乐一边检查手套，一边哀嚎：“就进门随手放这边柜子上，怎么就能被狗找到的。我就知道，这狗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赵亿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想了半天建议出去买一双赔上。 “去哪里买？这是队里发的劳保物品，外面买不着一样的。我还是去队里看看有没有多余的吧！”高乐现在也没办法，只能祈祷队长今晚是准备通宵加班，不用出去，也用不着这手套。 赵亿这边心虚，趁着高乐在联系劳保那边问存货，赶紧偷偷的牵着阿诺和萨摩耶溜回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气氛很是压抑，陈晓峰的声音并没有受到警犬突然进来的打扰。 田阳发现，陈晓峰在审讯的时候，说话的音调，语气明明和平时没有变化，但是就是听起来格外的冷，明明说话不快，却又感觉步步紧逼。 “龙凤大街那边的美甲店去过吗？” “什么美甲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美甲店签租赁合同的时候你在场吧？当时的房租是现金，是你的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去过什么美甲店，龙凤大街那边美甲店那么多，你说哪一个？” “你和婷婷是恋爱关系吗？她是你女朋友吗？” “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婷婷，你凭什么说房租的现金是我的，那上面有我的名字吗？” “婷婷死了你知道吗？” “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死了活该！” “有监控拍到她跟着你上车了？话说那天晚上你的车开回龙凤大街婷婷的住处是想销毁证据吧！” “我告诉你啊，你别胡说，你凭什么证明监控拍到的是我？” “你想销毁什么证据呢？你留在她那边的生活用品？” “我发现你真的是说笑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销毁证据了，我的车那天晚上就是走错路了，路过那边不行吗？” 从问话开始，不管对面袁永强答什么，这边陈晓峰都不接话，按着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的引导袁永强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从开始时袁永强一句话都不配合，慢慢的袁永强就发现，下一个问题永远比上一个问题棘手，要想避开下一个问题，就只能回答之前简单的不容易露馅的问题。 但是慢慢的，无意识间袁永强已经开始和陈晓峰辩驳上了。 一旦辩驳开始难免口不择言，说出一些没准备好的话。 陈晓峰乘胜追击，继续问道:“生活用品有什么可销毁的呢？是别的证据吧？让我猜一下，和庵沟村石灰厂有关？” 这次袁永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惊恐的看着陈晓峰，半天才说道：“我要见我的律师，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律师？”陈晓峰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袁永强防备的架势，缓缓的开口：“什么律师？今天晚上不是刚见过吗？你知不知道，醉酒驾驶在拘留期间，只能见一次家属！而刚刚，你，已经，见过了！” 第105章 田阳犯病！ 田阳是第一次见到陈晓峰这样不留情面, 咄咄逼人的审讯，一句接着一句，压的狗都喘不过来气。 田阳不停地往后退, 直至感觉后背碰到了阿诺的身体，这才感觉像是有了依靠一样，身体放松下来。 田阳不像阿诺, 从小一直接触这些事情，田阳从小到大遵纪守法, 上学工作连学校单位的规章制度都不会违反, 更别提违反法律法规了。 所以审讯室里动辄杀人、贩/毒的架势, 田阳着实是没有阿诺适应的好。 阿诺不知道在身后想什么, 感觉到田阳靠过来，阿诺伸出爪子搂住田阳的身体。 对面的袁永强很明显被陈晓峰的话唬住了, 知道了自己在接下来的关押期间不能见律师了, 明显慌了起来。 “你猜我们怎么确定你的？”陈晓峰不紧不慢的问着。 “我们去五楼的时候, 发现五楼的窗户是开着的。”陈晓峰的话感觉前后有点不搭, 像是没有逻辑架构, 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一样。 “是因为要散味吧？毕竟乙~醚的气味还是很重的, 不开窗户散个几天, 到时候警犬去了一下就能闻出来。你说对吗？” 袁永强这次有点惊讶，但是好像也没有很意外。 “我查过你, 初中毕业, 高中读了两年, 因为打群架被学校劝退学了, 是不是还没学到乙~醚这个知识点就退学了呢？你知道尸检可以检出什么吗？” “我没学历怎么了, 我初中毕业怎么了，还不是一群大学生在我手下打工？”袁永强的回答倒是陈晓峰没想到的。 “你很在乎学历啊？那你和袁建强还处的挺好的？袁建强算是你们村学历很高的了吧？”陈晓峰像是一点也不在意, 忽然就急转了个弯，开始聊袁建强。 说到袁建强，袁永强好像格外戒备，突然就不肯回答任何问题了。 眼看着刚刚好不容易撕开的口子就要合住了，田阳都有点替陈晓峰着急了。 “看来关系挺好的，那你和赵斌关系应该也挺好了，我看赵斌和袁建强挺能处的来的。”陈晓峰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又突然提起赵斌，田阳不知道陈晓峰在这里提到赵斌的意思是什么？ “切！”袁永强发出不屑的声音，尽管不屑，但是也没有深入说什么。 “看来你和赵斌关系一般啊？”陈晓峰状似了解的点了点头，突然朝着赵亿问道：“赵亿，我记得你和赵斌是邻居？他们家不是之前拆迁的时候没几套房吗？” 赵亿突然被cue，完全不知道陈晓峰讲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这个时候，嫌疑犯还在对面，赵亿也不能直接问，只能有什么说什么。 “嗯，我们两家一直是邻居，他家以前也有很多房子来着，后来他爸赌博输了很多钱，所以把家里的房子陆续的卖给周围的邻居了，他们家拆迁的时候没多少房子，就现在住的这套。”赵亿老老实实的回答，一边回答，一边还要观察陈晓峰的反应，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第125章 “喔？就拆了一套？那这一套还挺值钱啊，八位数吼！那你这拆的不得九位数十位数了？”陈晓峰身体突然坐直，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看着赵亿。 赵亿也让陈晓峰的话弄懵圈了，急急忙忙的反驳：“没有，哪有那么多？峰哥你别开玩笑了。” 赵亿一边反驳，一边掰手指头给陈晓峰算：“峰哥，你看，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八位数就是千万了，九位数就是亿，十位数就是十亿。怎么可能上亿啊？我们家都算拆的比较多的了，也不过千万，上亿的话那把这一片的地皮都买下来了。” “没有上亿？赵亿你是不是算错了？还是你爸拿着钱没和你说？我看赵斌的银行卡的金额就是八位数啊？你不是说他只有一套房被拆了吗？”陈晓峰好像突然就对这个拆迁感兴趣了，还试着和赵亿掰扯。 “对啊，只有一套啊，一套他们家还要换新房，就算有补偿，肯定也没有那么多。那个钱肯定不是拆迁的房款。”赵亿说的斩钉截铁，田阳都开始信服了。 “八位数的钱很多吗？”阿诺对于这个钱没有概念，眼看着田阳听到赵亿家的拆迁款时两眼放光，都快贴到赵亿腿上喊爸爸了。 “多啊，八位数还不多啊？我一辈子都赚不了八位数。”田阳没想到赵亿家里这么有钱，几千万的家底。“你知道八位数可以买多少狗粮吗，像山一样高，咱两一辈子都吃不完。” 田阳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一条狗形容这个八位数的金额有多巨大，在狗的认知里，好像对于这个钱没有那么敏感，变成狗以后，田阳确实没有感觉到哪里需要用到钱，毕竟警犬自带编制，吃喝和训犬员的工资收入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边田阳还在费心的思考该怎么解释八位数，那边阿诺又提出新的疑问了：“像山一样高的狗粮？我们两个如果一辈子都吃不完，要那么多吃的干嘛？” “啊？”田阳也被问住了：“就，就吃啊，钱不仅能吃，还能买房子，买车子，买……” 田阳也不知道对于狗狗来说，钱多了有什么好处。 看着阿诺好奇的眼神，田阳最后支支吾吾的半天，不得不承认，钱好像对于狗狗来说确实没什么大用。 这边田阳刚从赵亿的腿边走开，那边袁永强脸上的表情都有点狰狞了。 陈晓峰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和赵亿闲唠嗑：“原来不是拆迁款啊，我以为是拆迁呢。这么一看，知识确实改变命运啊？文化人到底是赚钱快，稍微做一点，八位数轻松就到手了！” 赵亿不知道该怎么和陈晓峰搭话，这个时候说是和不是好像都不对。 “不过啊。”陈晓峰的话突然转了一个弯，看着袁永强阴晴不定的脸说道：“我感觉袁建强和赵斌之间好像关系更好一点啊，上次赵斌只是被怀疑和女尸案有点关系，袁大律师就是急急忙忙的过来。赵亿你记得吗？就是咱两上次去赵斌学校调查那次，早上刚去的，下午回来，赵斌就被袁建强带走了。” 赵亿这次总算听出来陈晓峰想要干嘛了，赶紧接话：“啊，对啊，他两关系确实挺好的，那次出拘留所，那个律师还用柳枝帮赵斌掸身上除霉运呢，以前就看到别人都是家里人这样做，朋友做到这个份上的确实少。” “你们知道什么？赵斌不过是一条狗罢了！一条看家护院的狗！”袁永强咬牙切齿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死死盯着地上卧着的两条狗，像是完全把他们看成是赵斌一样。 不知道袁永强想到什么，突然又全身放松：“不过一条狗罢了，有用的时候喂点骨头吃，没用的时候你猜我们会怎么处理？” 袁永强反常的样子让陈晓峰和赵亿都有点戒备，就连身边的阿诺都悄悄的走到田阳前面。 “怎么处理？”说话的是赵亿。 袁永强看向赵亿，扯了扯嘴角，突然朝着赵亿的方向吐了一口痰。 赵亿和陈晓峰谁也没有动。 “没用的狗啊，我们就把它爪子上的刺一个一个的全拔了，哦，还有牙齿，也得拔了，不然咬人可怎么办？等到把爪子和牙都拔了，我们就把他们绑在树上，用开水从上往下浇，毛掉了，下一步就是剥/皮、掏肠、火烧、电击……” “够了！”赵亿大喝一声，忽的起身，一个箭步走向角落，蹲下来一把抱住阿诺和田阳，试图捂住两只狗狗的耳朵。 田阳不知道是赵亿在抖什么，半天了，才意识到，不是赵亿在抖，是自己在抖。 被赵亿同样搂在怀里的阿诺也在舔舐田阳的毛，试图通过自己的安抚让田阳冷静下来。 “呦，这就不听了？刚刚不是还想知道我们怎么处理狗的吗？等到赵斌没用了，他的下场还不如一条狗！”袁永强像是突然癫狂起来，猛地站起身来，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拍打着桌面。 陈晓峰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起码现在来看，赵斌还是一条有用的狗，不像你！” 说罢陈晓峰示意赵亿把两只警犬牵出去，自己也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准备结束审讯。 “我怎么了？啊？我怎么了？”袁永强一边激动的用手拍打桌面一边大吼着质问：“我怎么了，赵斌就是一条狗。他是一条狗！” 陈晓峰一边用对讲机和外面看守的警察联系，让把嫌疑人袁永强带回去，一边用手指着袁永强，警告袁永强冷静。 外面看守的警察进来时，场面一下就混乱起来。 “我要杀了狗，剥皮，抽-筋，我要杀了那条狗！”袁永强一边被拉着往外走，一边手脚挣扎。 田阳感觉脑子里像是突然有根筋别着一样，脑子混沌不清楚，看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茫茫雾蒙蒙的，耳边的声音全是袁永强刚刚的描述，拔牙齿，浇开水，剥皮、掏肠、火烧、电击。田阳感觉全身都疼，牙齿疼，皮肤疼，肚子疼，爪子也疼。 “汪汪汪汪汪汪，呜呜呜呜呜，汪汪汪汪汪汪，呜呜呜呜呜。”审讯室里突然响起了凄厉的狗叫声，叫声里饱含了太多的痛苦，让人一听就感觉这只狗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一样。 “疼，疼，我好疼，阿诺，阿诺，我疼！”田阳一边挣扎着想要从外界的桎梏中出去，但是挣扎中又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疼，田阳只能无助的叫着，周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没有人能理解这种痛苦，大家都冷漠的看着自己挣扎。 田阳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只能感受到无边的痛苦。 萨摩耶突然的抽搐使得审讯室更乱了，那边萨摩耶一边抽搐，一边口吐白沫，还发出凄厉的叫声，旁边阿诺也害怕的叫着，一边叫着一边有想上前安抚萨摩耶，赵亿早就被吓得手足无措，一边想要按住萨摩耶，一边看着萨摩耶抽搐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片混乱中，陈晓峰一个箭步上前，凑到袁永强旁边，双手按住袁永强的头，一字一句的说道:“赵斌出事有袁建强跑前跑后，不像你，袁建强连面都没漏，下午见到那个小律师还不够惊讶吗？你，袁永强，被放弃了！你，袁永强，你才是那只没用的狗！” 第106章 田阳的报应！ 田阳久违的想起之前自己在办公室整理材料的时候, 看到过一份下辖县级疾控中心的环境监测部门提交的一份材料，材料汇总的是关于近十年当地的地下水位和水流速度的检测记录，当时报告里还提到了希望联合国土资源部地质勘查司中矿产勘查部门进行联合检测, 当时田阳看完以后实在不太懂为什么环境监测部门会提出来和矿产勘查部门联合呢？ 关于这一点，田阳记得当时也请教过部门的几个同事，大家都对田阳提出的疑惑都表示不理解。 “想联合就联合呗？这种联合咱们也不会批。” “这种联合多了去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可能是环境污染问题吧？矿产勘探过程中会造成环境污染和地下水污染，所以才会联合吧？” 办公室里大家的回答众说不一。 田阳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会联合, 但是感觉应该不是因为污染的问题。因为如果是环境污染的问题, 检测的不应该是地下水的污染程度吗？为什么要检测水位变化和水流速度？而且文件里也没有提到环境污染问题, 只说了地质灾害。 田阳后来把这个地区前几年的报告都翻出来, 全是关于地下水的问题，主要就是地下水下降过快, 和地下水的流速过快了。但是这个局部地区的问题和全省全市的整体水平相比, 确实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难引起大家的注意。 最后田阳也就得出一个地下的局部分布不够均衡, 和部分地区地下水不够稳定的结论。 至于为什么要和矿产勘查部门联合呢, 大概是因为这个所谓分布不均衡不稳定的局部地区, 正好有几家大大小小的矿产勘探公司吧。 这个问题因为涉及面不够广且影响没有那么大, 最后也就无疾而终了，直至最后田阳出事前, 除了田阳以外都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个事。 第126章 审讯室里, 开始时田阳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发抖, 也能感觉到阿诺的舔舐和赵亿的安抚。 可是慢慢的, 田阳也不知道怎么了, 感觉喘不上气，袁永强在审讯时说的那些话, 像是隔空作用在自己的身上一样，周围的环境也晃晃悠悠的，脚下踩的明明是实地，但是随着晃悠，竟然感觉四条爪子都在往地里面陷，想要努力往出拔，但是爪子像是被地面焊死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 审讯室里像是突然就停电了，刚刚还在身边的阿诺和赵亿一下就不见踪影，黑乎乎的环境只剩下自己。 远处不停的传来哀嚎，惊叫，田阳慌乱的看过去，只看到被绑在地上的东西疯狂的蠕动着，分不清是人还是狗，明明感觉周围很冷，但是那个东西就是全身冒着热气。 田阳觉得这个环境很陌生，自己应该从来没来过这里。 远处再严重的嚎叫都没有此时此刻自己面临的处境更加心慌，田阳记得自己的腿上面明明还有肚子、身体的，怎么这个砂子才刚没过腿，直接就到了脖子呢？ 田阳像是被梦魇住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拔出一只脚，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三只脚都在泥潭里。 “我有四只脚？我竟然有四只脚？”田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了看自己拔出来的那只脚。“我的脚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一只狗腿子啊？” 田阳还在震惊自己突然多了两条腿时，周围的沙土突然又振动起来，沙子好像是会流动一样，爪子下的沙子好像突然变成了液体，明明看起来是沙子，但是就是诡异的朝着一个方向在涌动。 周围传来各种各样的惊呼声，求救声，有人的声音，也有狗的声音。 田阳顾不上疑惑自己为什么突然多出的两条腿了，转这头观察沙子流动的特点，借着地面一次又一次的震颤，费力的往上跳啊跳。 还以为可以跳出沙潮，结果感觉腿在空中踏空的失重感袭来，腿一抽，田阳就惊醒了。 被梦惊醒的田阳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环境，头顶是天花板，白晃晃的灯在天花板上。 “汪汪汪，阳阳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阵狗叫声，田阳转头一看，阿诺的狗脸映入眼帘。 “阳阳你吓死狗了！”阿诺的前爪子搭在病床上，后爪子撑地，病床有点高，阿诺需要后肢很用力的垫着才能将将碰到床上田阳的脑袋。 田阳后知后觉的抬起手，果然看到两只毛绒绒的狗爪子，原来我是狗啊，难怪多了两条腿！ 田阳醒来以后就呆呆傻傻的，伸出自己的两只爪子一直看，嘴里念念叨叨的“我是狗啊，我不是人啊。” 阿诺不知道田阳现在的状态对不对，只能赶紧出去跑出去找人进来。 昨晚田阳在审讯室突然发病，口吐白沫，四肢抽抽，赵亿抱着一路送到附近的宠物店，大半夜的宠物店也不开门，还是赵亿打电话把老板叫过来的。送过来以后宠物店的人就在忙活，但是老板也不确定萨摩耶的问题，后来基地的医生也被叫来了，赵爸爸也赶过来了，杨骁突然也回来了，就连一天多没见着的吕江也突然过来，然后刑侦队的人早上也赶过来。 阿诺虽然不懂医生和陈晓峰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大家沉重的表情上阿诺知道田阳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阿诺在大家的腿边转悠了一晚上，眼看着来的人越来越多，阿诺想起来以前见过的队里那只功勋犬，有一天就是这样，突然来了好多人，那天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只军犬了。 阿诺那会还不到一岁，看到突然来了很多人，还开心的围着众人绕圈，那会阿诺还不懂，大家脸上的悲伤是什么意思。 昨晚的阿诺才明白，原来这种悲伤是无能为力！ 田阳醒来前，阿诺试着学着人类的样子，双爪合十，正在祈祷。 祈祷好像真的有用，一睁眼，病床上的田阳就醒了。 看到田阳醒来，阿诺赶紧去外面转悠的找人帮忙，但是熬了一夜的人们这会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大中午的时间，宠物店外面的大厅一个人也没有。 大堂里被关在笼子里宠物狗隔着笼子喊“昨天那只萨摩耶死了吗？” 气的阿诺朝着笼子大吼了好几声，吓得宠物店一众猫猫狗狗缩在笼子里不敢说话。 阿诺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又担心病床上的田阳，着急往回跑。 田阳这会已经在病床上安静下来了，不像刚起来的时候，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看到阿诺回来，田阳把身体往旁边挪了一下，叫阿诺上来和自己一起躺着。 “不要！”阿诺摇了摇脑袋，还是像刚刚一样撑着身体站立在病床旁边，脑袋搭在病床边缘。“我怕挤到阳阳。” 田阳不知道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现在梦醒了，好多东西好像一下就想通了。 田阳没有任何地方不舒服，只感觉有好多话想说，但是身边好像只有阿诺能听自己的说话了。 “不要，我就在这里听你说话，阳阳你躺好不要动！”几次三番的进医院，阿诺现在觉得田阳就像人类的小娃娃一眼，很脆弱。 “阿诺啊，我昨晚在梦里时感觉自己陷入了沙子里，梦里沙子会像水一样会流动。你知道吗？我以前在政/府单位工作的时候，看过一份关于地下水位和水流的环境监测报告，那会我不理解，局部地下水位下降和局部地下水流流速变快代表什么？现在我好像明白了，是砂涌！”田阳看着天花板的白色吊灯，缓缓的说出自己的猜想。梦里在砂涌里挣扎的感觉太真实了，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醒来时，田阳突然就想起当时那份奇怪的调查报告了。 “砂涌是什么呢？”阿诺问道，其实阿诺还想问，什么是地下水，什么是检测报告？什么是局部变化？但是看田阳现在的样子，好像并不想给自己解释这些，甚至阿诺觉得，自己连什么是砂涌也不用问，现在的田阳好像不需要自己问任何问题，他只是想说话而已，有没有听众好像没有那么重要。 田阳笑了一声，得意的说道“什么是砂涌？那你可问对人了，阿诺你知道我以前是学什么的吗？我的专业叫水土流失和荒漠化治理。哈哈哈，这个专业是不是听起来很厉害，其实就是农学下面的一个小专业，但是我们专业会学一点地理知识。我记得我们专业老师上课的时候说过，沙涌就是地下含水量高的沙土在地震发生时遭受强烈震动、沙子被挤压后，会迅速液化，然后像水一样喷出地面。” 田阳努力回顾这当时讲砂涌的场景，田阳疑惑的地方是：砂涌的发生前提是地壳的震动，但是印象里这个地方的地方志的记录里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大的地震，起码在田阳的认知里是没有的。 那如果没有这个地壳震动的前提，那到底是什么导致的沙土松软和液化的。 田阳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份奇怪的报告里，环境监测部门会提出来和矿产勘查部门联合？ 为什么地下水的上升，地下水水流加速都是发现在局部的地区呢？ 那是因为地下水的反常上升和水流加速根本就不是因为地震这些自然灾害引起的，所以他们要联合的部门也不是和地震局联合，而是选择了联合矿产勘探部门。 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们发现，在数据异常的这个局部地区，有一个大型的矿产勘探企业？ 设想如果一个大型的勘探企业在勘探作业中，不断的挖掘和爆/破，那在局部地区引起的地壳震动是不是可以达到一些小型地震的效果呢？ 所以在这些人为引起的地面颤动下，才会导致地下深层的水分蒸发，局部地区的沙土变的松软，逐渐的沙土失去了支撑能力，进而发生了液化。 在沙土液化的过程中，沙土会变得特变的粘稠，就像液体一样会流动，一旦液化的砂层沿着特定的通道被挤压到地表，甚至不用到地表，只需要被挤压到勘探的矿洞里，就会再这个地方形成吞噬万物的砂涌！ 田阳这段时间经常会反思，为什么自己会变成一条狗？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抑郁症吗？这个时代世界上患有抑郁症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是自己呢？ 今天醒来以后田阳突然感觉到，或许这一切都是对于自己当时对那份奇怪的报告没有坚持追查下去的报应吧！ 第107章 赵爸爸的长命锁！ 赵爸爸进来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毛绒绒的萨摩耶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病床旁边的阿诺用后肢撑着，前肢费劲的扒拉在病床的栏杆上, 担忧的看着床上的萨摩耶。 这画面，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会以为站在床边的狗指定做了什么对不起狗的事，惹的病床上的萨摩耶万念俱灰。 昨晚被半夜叫到宠物店的时候, 赵爸爸快吓死了，还以为萨摩耶执行任务受伤了, 来了以后, 没在萨摩耶身上找到伤口, 问了赵亿才知道, 是在审讯的时候，被犯人的话吓着了。 第127章 警犬基地的医生也过来一趟, 在宠物医院能做的检查全做了, 没查出什么问题, 大家一致的认为是在审讯时被嫌疑人描绘的恐怖情节吓着了。 虽然大家都默契的没有问, 但是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多恐怖的情节, 能把一条狗吓成这样。 赵爸爸上前坐到田阳的病床边, 双手合拢朝着一个方向拜了拜, 然后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黄纸，捏着纸伸手摸了摸田阳的头, 一边摸一边嘴里念叨着：“乖乖乖乖不害怕, 摸摸头, 吓不着；摸摸耳, 吓一会；摸摸脸, 吓不点儿；摸摸毛，吓不着, 摸摸手，魂儿不走。” 赵爸爸一边念叨着，一边用手里的黄色纸张摸过田阳的脑袋，脸蛋，耳朵，肚子和四个爪子，最后赵爸爸把黄色的纸拆开拿到门后面掏出打火机，直接点了。 田阳的眼眶突然就湿了，赵爸爸的这一番操作，阿诺这样的普通小狗可能不懂，但是田阳很清楚，这是家里大人在小孩受惊以后会做的，一般都是用张黄/裱纸在小孩身上擦一遍，念叨几句话。讲究一些的人家还会找人打个长命锁或者百岁锁，给孩子带着，用来保佑小孩能健康长大的。 田阳没想到赵爸爸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真的用对小孩的方法给自己用黄/裱纸压惊，梦里那些可怕的东西好像突然就没有那么让狗喘不上气了，田阳长长的突出一口气，感觉身上都轻松了很多。 在垃圾桶边烧完黄/裱纸的赵爸爸又重新返回病床旁，在上衣里面的口袋里掏了一会，掏出一个红色丝绒质地镶黄色金边的小袋子，解开小袋子的抽绳，从里面倒出一个黄灿灿的东西来。 田阳歪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小巧的长命锁，金灿灿的躺在赵爸爸的手里，向上的一面刻着寿桃、蝙蝠和莲花，中间写着“长命百岁”的字样。 田阳还没从看到长命锁的震惊中缓过来，就看到赵爸爸用手捏着长命锁的链子，从兜里拿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行行字。 “老赵你回来了？”突然门口传来声音，田阳转头看去，是赵亿和陈晓峰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杨骁和吕江，一伙四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赵爸爸在里面不知道念叨啥。 赵爸爸看到几个突然出现也有点惊讶，慌忙着想把手里的东西收回去。 “老赵你又在搞封建迷信啊？”赵亿出声调侃着。“峰哥说了，不让给警犬再买金首饰了，上次因为你买的那金饭碗，我都被说了。” 赵爸爸看着陈晓峰也有点心虚，着急忙慌的，一时半会长命锁还塞不进小丝绒袋子里。 一边要责备赵亿不该对神明不敬，一边还要试着和陈晓峰解释，不是故意不配合警察的。 “赵叔，没事的，您不用急。”陈晓峰按住赵爸爸着急的手安抚道。“我知道您的一片心意，我没有责备您的意思，就是担心太让您破费了。” 赵爸爸在陈晓峰的安抚下，这才放下心来。 “我这个不一样，我这个是今天一大早去附近的娘娘庙里求的，开了光的长命锁。” 得到了陈晓峰这边的同意，这次赵爸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给田阳带锁了。 赵亿被赵爸爸叫到一边照着纸上记的东西读词。 赵亿嘟嘟囔囔的说陈晓峰双标，“之前我买爱马仕项圈的时候峰哥你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赵亿还没说完，就被赵爸爸踢了一脚，“你的爱马仕能和佛主比吗？皮又痒了是不是，赶紧照着读，我做一个步骤你读一句。” 赵亿躲开以后站在一边照着纸上的字开始读，赵爸爸坐在病床边拿着金长命锁做动作。 “金锁摸摸头，一辈子不用愁！” 赵爸爸的小金锁轻轻的在田阳头顶绕了一圈。 “金锁摸摸背，一辈子不受罪！” 田阳被赵爸爸翻了个身，金锁在背上从上到下顺了一遍。 “金锁摸摸尾，一辈子不后悔！” 田阳感觉到自己的尾巴被赵爸爸抬起来摸了一下又放下去。 “金锁从头摸到尾，一辈子顺风又顺水！” 田阳感觉到自己被赵爸爸抱在怀里，从脑袋到尾巴摸了一遍。然后赵爸爸轻轻的把长命锁给怀里的萨摩耶带上。 田阳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下来了，脑袋埋进赵爸爸的怀里，半天没有起来。 赵爸爸一边搂着萨摩耶，一边轻轻的拍着萨摩耶的背，安抚着：“宝贝乖乖，宝贝不怕。” 一旁的吕江偷偷了碰了碰陈晓峰，“峰哥，你这萨摩耶捡的值啊！要不是赵亿说他家以前没养过狗，我都怀疑咱们是不是捡了赵亿家的狗了。” 陈晓峰也很无奈，当训犬员这么久了，还真没有见过哪只警犬这么脆弱的，能被嫌疑犯语言描绘的虐杀场景直接吓病的。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这只萨摩耶确实是能听懂人话，不仅是听懂，一些生僻的词汇也能理解，不然拔牙齿，浇开水，剥皮、掏肠、火烧、电击这种词汇，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或者亲生感受过，哪怕是聪明如阿诺，也是不能完全理解的。 陈晓峰想着突然心里一咯噔。 “赵亿，你上次说你去庵沟村暗访的时候，是不是说过，庵沟村没有狗？” “对啊，村口有个大妈说的，还有附近的几个村都知道，庵沟村不养狗。”赵亿如实的说道。 吕江也发现不对劲了：“不养狗？可是萨摩耶就是我们又一次办案时从庵沟村捡回来的。” 吕江和陈晓峰对视一眼，想起当时在庵沟村村口，村里的孩子对于警犬的稀罕程度，好像是真的没有见过狗狗的样子。 “或许，萨摩耶不是被嫌疑人的描述吓着了！”陈晓峰喃喃的开口：“袁永强那孙子的证词可能不是在吹牛，也不是情绪失控下的颠言颠语，他说的那些，可能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赵亿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晚上的审讯，如果这个推论成立的话，那萨摩耶被吓着，纯粹就是因为这只从庵沟村捡回来的萨摩耶以前亲眼看见过，甚至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 “我，我让医生进来检查一下萨摩耶。”赵亿赶紧说道。 “我，我，我找高乐队长再拿一下死者的尸检报告。”吕江也赶紧说道。 “有什么需要我查的吗？”杨骁轻声问道，昨晚一夜没睡，陈晓峰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杨骁很想让陈晓峰现在休息一下，但是杨骁也知道，好不容易有了进展，这个时候的陈晓峰是不可能休息的。 陈晓峰抬头看了一眼杨骁，想了想，凑近杨骁耳边开口说道：“失踪人口，庵沟村近两年的失踪人口！不要官方的！” 杨骁了然的点了点头，嘱咐陈晓峰注意吃饭和休息，然后转身离开。 赵爸爸等着医生进来，帮医生按住萨摩耶检查身体。 其实萨摩耶很乖巧，几乎不用按，乖乖的配合，反倒是地下的阿诺，着急的走来走去，是不是的发出狗叫。 “汪汪汪，轻点，你们轻点！” 一伙人等在旁边，看着医生扒拉开萨摩耶的毛发看皮肤，掰开嘴巴看牙齿，抓住爪子看爪子尖。 一通检查以后的结果就是萨摩耶身上没有赵亿怀疑的那些伤口，除了肚皮被剃过毛以外其他地方都很健康。 “那他昨天叫的可吓人了。”赵亿有点不解。 医生把听诊器摘下来，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解释：“可能是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见过别的狗被虐待被吓着了。”陈晓峰试着问道。 “也有可能！这种叫疼痛共情，共情能力强的都会有这样的问题，小狗脑子里和有一个和人类一样的，叫镜像神经元，这一块神经元发育发达的人经常会共情疼痛。我举个离子，当我们看到别人做出某种动作或是听到某个旋律时情不自禁的做出相似的反应，这就是由于在我们的大脑中负责支配肌肉动作的功能区存在着负责运动的镜像神经元，大脑中的镜像机制会对收到的信号迅速理解，作出模仿回应。而当我们观察他人遭受的疼痛时，同样会形成与我们切身经历疼痛时所引发的神经反应模式十分相似的大脑区域激活，使我们产生了相似的情绪甚至是痛觉体验。”医生试着用一个比较科学的说法解释萨摩耶在没有遭受虐待的情况下，听到别人描述虐待的场景，会产生生理性的痛觉。 听完医生的解释，陈晓峰和赵亿都陷入了沉思，想着到底是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袁永强施暴的时候，被这只萨摩耶看见过。 赵爸爸和阿诺则是满眼心疼，赵爸爸是因为听懂了，觉得白白以前过的太苦了，阿诺则是因为没有听懂，以为田阳真的遭遇过这些。 第108章 死因推断。 吕江拿回来的尸检报告还是和上次一样, 法医明确的说死者身上没有吕江描述的那些虐待的痕迹，最后的结果还是乙/醇中毒的基础上摄入乙/醚，乙/醚和乙/醇产生协同作用, 导致中枢性呼吸、循环功能衰竭而死亡。 第128章 “这么容易就拿到了？”陈晓峰接过尸检报告：“刑侦队的人现在都这么配合了？” “嗯，我也奇怪，配合的不得了, 态度可以称的上是和颜悦色了。”吕江也很奇怪，之前要个资料动不动要就要请示领导, 现在感觉突然就好说话了。 陈晓峰顿了一下, 大致猜出了张挺的态度, 看来张挺的态度很明确了, 想查，又不想刑侦队直接出面去查。 “走, 赵亿我们现在回去。”陈晓峰想通以后立马做出反应。 “好, 峰哥。”赵亿现在已经学会了不问缘由的服从了, 哪怕赵亿也不知道陈晓峰回去准备干嘛。 田阳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结果被赵爸爸直接按在床上。 “哎呦, 白白好好休息, 陈警官, 我们白白就不跟你们去了，白白今天请假一天。” 陈晓峰无所谓, 看着赵爸爸护着萨摩耶, 准备只带着阿诺回去。 田阳见状, 赶紧翻身爬了起来, 舔了舔赵爸爸的手, 然后一下挣脱开来，蹦跶的跳下床站在阿诺旁边, 朝着陈晓峰“汪汪”叫了两声，示意自己也要跟着回去。 虽然陈晓峰什么也没说，但是田阳直觉陈晓峰这次应该是想回去接着审问袁永强，以前的田阳确实也无所谓上班不上班，但是昨晚梦境太真实了，梦里窒息的场景让田阳充满了愧疚感，愧疚自己当时的半途而废，昨晚梦里的场景如果真的是这只萨摩耶原身的记忆，那田阳都不敢想象，当是有多少人在砂涌里苦苦挣扎，然后被深深的埋进去。 所以哪怕现在身体确实不舒服，赵爸爸也在挽留休息一天，但是田阳还是坚持爬起来想要跟着陈晓峰一起回去。 如果没做到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起码得让这些被掩盖住的事情重见天日！ 赵爸爸阻止未果，虽然心疼，但是也不得不支持警犬的工作。 最后的妥协只能是反复警告赵亿，今晚无论如何要带着白白回来吃饭，还要带着白白回来睡觉，又不是铁人，哪有人忙起来就几天的不睡觉啊？ 赵亿一边牵着萨摩耶往出走，一边敷衍的答应老赵。 吕江不知道被陈晓峰安排去干什么了？赵亿以前还不觉得吕江多厉害，现在的赵亿就只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吕江一样单独出去执行任务？ 袁永强被带出来的时候，眼上的黑眼圈非常明显，明明才过去一晚上的时间，但是袁永强的身上却早已没有了昨天晚上提审时的嚣张气焰。 看来昨天最后结束时陈晓峰说的话，实实在在的对袁永强的内心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这次再回到审讯室，阿诺第一时间把田阳挡在身后。 “昨晚睡得好吗？”陈晓峰把手里的东西一放，轻松的问道。 袁永强抬起眼皮白了陈晓峰一眼，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看来没有睡好啊！正好你家里人也没睡好，想知道为什么吗？”陈晓峰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袁永强的表情。 袁永强不屑的白了陈晓峰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你家里人昨晚去找律师了，但是据说袁律师出差了，所以昨晚就没见着。”陈晓峰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说完也不等袁永强的反应，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开始问：“现在我们来说一下张婷婷的案子吧，案件呢我们这边查的已经差不多，被害人张婷婷的尸体上有多处擦挫，但是损伤轻微，这些擦挫不足以导致死亡。此外除了擦挫以外，没有看到其他机械性的损伤，也没有被害人张婷婷自身原发性病变导致死亡的病理学依据，没有看到其他原发性、致死性的疾病。” “哼？人都死了那么久了，生前有没有病还不是你们说了算！”袁永强说这个话的时候，右手无意的抽搐了一下，陈晓峰示意赵亿注意袁永强的身体情况。 “我们说了可不算啊。不过你没想到吧，张婷婷在死之前的一个月刚刚给自己买了一份人身意外险，保险公司和体检中心都有留底的体检证明。你说这个张婷婷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点什么呢？” 袁永强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明显在陈晓峰说之前，袁永强完全不知道还有人身意外险这回事。 田阳也很意外，这一点之前都没听他们几个讨论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证据。 看来这个张婷婷出事前也不是毫无预感，还知道给自己留了一手，但是估计她也没想到对方会做的这么绝，直接就要了她的命吧？ “死者身上没有看见颈部皮肤损伤，以及相关组织出血和骨折等情况，排除了相关毒药物导致死亡。张婷婷死亡那天你们喝酒了吧？让我猜猜什么酒？啤酒？白酒？或者红酒？”陈晓峰好像是真的闲聊天在思考一样，一边问，一边用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着。 袁永强又一次无意识的抽搐了一下，这次连田阳也注意到了。 “他是病了吗？”田阳小声的问自己前面的阿诺。 “他也是被吓的吗？像阳阳你一样！”阿诺也悄悄的和田阳咬耳朵，阿诺发觉自己简直太喜欢这样的感觉了，偌大的房子，自己和田阳挤在角落里，紧紧的靠在一起。 田阳猛的转了一下头，脖子上带着的长命锁下面的小铃铛响了几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突出，田阳也不敢动了，只能用眼神示意阿诺，别找死。 陈晓峰碰了碰赵亿，赵亿了然的起身出去，屋里就剩陈晓峰还有一个记录员。 “你是怎么知道酒/精和乙/醚可以杀人的呢？”陈晓峰皱着眉头：“我没有歧视你学历低的意思啊，我就是觉得这种办法对于量的把控很是困难，而且如果当天你也喝了酒的话，酒/精和乙/醚都有挥发性，稍有不慎，可能就不只有她，还有你也要一起死了。所以我们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后面给你出谋划策的？” 袁永强在听到连你也要一起死的时候猛的一下抬头，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晓峰。 陈晓峰立马抓住袁永强的表情变化，“看来你自己也都不知道啊？没人提醒你呢？还是对方压根就没想过要提醒你啊？” 陈晓峰的话刚说完，赵亿突然就开门进来，赵亿的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 “你们想干什么？”袁永强看到戴口罩进来的两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可惜后面已经被椅子挡住了，再退也无济于事。 “不干什么，给你抽个血，检测一下有没有吸/毒。”陈晓峰轻描淡写的解释，然后随手一挥，示意进来的医生上前直接抽血检测。 “你们凭什么？你们……”袁永强才刚喊出一句话，就被赵亿后面跟着进来的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按住身体，医生快速的用橡胶绑带绑在袁永强的手臂上侧，扎针，抽血，整个流程一气呵成，一点也没受到袁永强挣扎的影响。 “我告诉你，等我出去了！”袁永强一边放着狠话，一边恶狠狠的盯着陈晓峰。 陈晓峰丝毫不畏惧，淡定的看着袁永强说道：“你出不去的！他们让你出手做那些事时候，就没打算让你出去！” “原来身体抽搐还可能是毒/瘾犯了啊！我以为是发病了。不过想想也是，那个张婷婷都吸/毒，这个袁永强作为男朋友，十有八九也会吸/毒了，说不定不仅自己吸，他还是张婷婷重要的毒/品来源呢！果然啊，最可怕的人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你说谁能想到朝夕相处的男朋友最后会是杀死自己凶手啊？”田阳头头是道的给阿诺分析着。 “阳阳，我要是你男朋友的话，我肯定不会杀掉你的！”阿诺抓紧一切机会向田阳表达自己的内心，尤其是经历过昨晚的事情，阿诺越发的觉得应该让田阳知道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他，这样田阳或许就不忍心变回人类。 “我真是谢谢你！”田阳皮笑肉不笑的怼了阿诺一句。 田阳发现阿诺这种直狗是真的不适合讲情话，好好地话说出来，感觉格外瘆得慌。 “我只是酒驾，我凭什么出不去？你们别想骗我，律师都和我说了，我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关几天就出去了。”袁永强还是不服气的嚷嚷。 “那是因为律师昨天来的时候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关于张婷婷死亡的充分证据，你现在可不止一个案子啊，除了醉酒驾驶，还有杀人抛尸呢！”陈晓峰一下把手里的文件摔在桌子上，一步上前伸出一只手扣住袁永强的脖子，把袁永强从座位上提了起来，袁永强的双手手腕被手铐铐在桌子上，这会被陈晓峰提起来，只能着急的脸红脖子粗，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难受吗？这种感觉熟悉吗？当时杀死张婷婷的时候，你自己就没有这样的窒息的感觉吗？还是说你有，只不过杀人的过程太过于兴奋了，被你忽略了？让我来替你回想一下，那天你和张婷婷一起去的餐厅，一家西餐厅，吃了牛排喝了红酒，结束的时候，张婷婷非要把没吃完的牛排打包了，你觉得丢人，所以付了钱以后，就去外面等着了。等到张婷婷带着打包好的牛排和你一起回到租的房子，本来你没准备这么着急动手的，但是呢？张婷婷回来以后做了一件事，她开冰箱门了，因为带了打包的牛排回来，所以她想要把牛排放到冰箱里，但是冰箱里有你提前放好的乙/醚，你担心暴露对吧，急忙过去想要阻止，结果和张婷婷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装着乙/醚的玻璃瓶。” 第129章 陈晓峰的话不知道刺激到袁永强的哪一根神经，袁永强突然疯狂疯狂摇头，挣脱了陈晓峰手的束缚，试图用头顶撞面前的陈晓峰，但是陈晓峰早有准备，在袁永强的头撞上来的一瞬间，向后一躲，袁永强的头直接撞了一个空，磕在了桌面上，接着袁永强用桌子上被锁住的手，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口里大喊着：“住口！住口！住口！你胡说八道，我没想杀她！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了她！” 第109章 香烟里的秘密！ 审讯过程中, 嫌疑人的这种情绪激动，在陈晓峰看来早就见怪不怪了，往往情绪越激动, 越能说出一些关键性的线索来。 更何况现在袁永强的双手被手铐拷在桌子上，身体被限制在这个方寸之地，对外面的人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情绪再激动，也不过是自我伤害罢了。 刚刚已经提醒赵亿出去叫医生紧急守在外面以应对一些突发的情况, 所以对于袁永强的突然发疯, 陈晓峰冷眼看了一会, 等到对方的情绪有点平复了, 这才示意赵亿拿出证据。 是一个透明证物袋，证物袋里有个张小票。 袁永强看着证物袋里的小票不明所以。 “看到了吗, 那天晚上你和张婷婷在餐厅吃饭的小票, 张婷婷说不要发票, 还从餐厅兑了一罐饮料。记起来了吗？”赵亿举着证物袋远远的给袁永强展示, 一边展示一边描述当时的场景让袁永强回忆。 “你们从哪里找到了？”袁永强盯着那个透明的袋子, 小票上的字清晰可见, 确实是那天吃饭的时候点的菜, 主菜除了西冷牛排有一道冷烤羔羊腿，张婷婷当时吃完说有股羊腥味, 走的时候叫了服务员打包说回去加工一下还能再吃。袁永强对于这道菜记的很深刻, 后来回房间检查的时候, 建强还提醒自己把这个羊腿扔掉, 担心警察顺着这条羊腿查出真正的死亡日期来。 “在张婷婷住的出租屋的冰箱和墙壁的夹缝里找到的。没想到会在那种犄角旮旯留下证据吧？”赵亿说出证物的来源, 当时这个证物是阿诺找到的，带回来以后跟着小票找到餐厅, 看了餐厅的门口的录像，才最后确定了，应该这一天就是死亡日期了。 “你们还要什么证据？一起拿出来吧！”袁永强看完小票，感觉反而放松了，双手松弛的搭在桌子上，上本身向后靠着。 赵亿看了一眼陈晓峰，得到默许以后，又拿出一个证物袋，袋子里装着棕色的碎玻璃。 “我们收拾干净了啊，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袁永强好像很是不解。 “碎瓶子扔在垃圾桶里，被附近的流浪狗翻出来掉在了垃圾桶后面的缝隙里。”赵亿解释道。 “你找的？”田阳好奇的转头问阿诺。 “不是我，阿信带着的那群流浪狗翻出来的，陈晓峰有一天要把流浪狗送回养老院，那群狗路过垃圾堆时跑过去叼出来的。”阿诺解释道。 “我怎么都不知道？咱两不是一直在一起吗？”田阳有点疑惑，感觉自己一直跟着陈晓峰，但是就是不知道陈晓峰什么时候安排人找的这些证据。 陈晓峰就算了，阿诺可是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除了仅有的两次自己单独回了赵爸爸家里，其他时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了，但是阿诺知道的事情自己竟然也不知道。 “阿信走的时候说的，我怕你不高兴我和阿信说话，没和你说。”阿诺心虚的解释，边解释边观察田阳的反应，阿诺甚至想好了，如果田阳生气要打自己，自己这次肯定不会躲，绝对不会让田阳在外人面前没有面子。 “哦！”田阳没再继续问下去，一点不在意的继续盯着袁永强看。 正当阿诺准备松一口气时，眼睛看着前方的田阳突然凉凉的问了一句：“你和阿信现在还联系呢？” “没！没！我两早就不联系了！上次陈晓峰送阿信回去，我都没跟着去！”阿诺赶紧反驳，一点不敢耽误。 田阳听完哼了一声说道“哦！我又没说不能联系！” 阿诺这边还在揣摩田阳话里的意思，那边的袁永强盯着证物看了半天，突然出声了：“能给支烟吗？” 陈晓峰示意赵亿给对方点支烟。 赵亿出门拿了盒烟进来，抽出一支，点燃递到袁永强的手上。 袁永强低下头凑到桌面上吸了一口，然后抬头，朝着空中吐了个烟圈。 “你们这烟不行啊，辣嗓子，不软和。” 陈晓峰和赵亿谁也没接话。 袁永强像陷入回忆一样自说自话：“我和婷婷是初中同学，没想到吧。我两成绩都不好，不过她听老师话，我不听，我从小就不听，我们村有矿，年年都分钱，只要矿不关门，我们一辈子不工作都可以，不用念书。” 说了一半，袁永强突然又提到：“你们这烟不行，你们要是想听，出去给我买盒好烟去。实在不行，我进来前兜里还剩半盒，那半盒拿进来也行。” “你要什么烟？”陈晓峰开口问道。 “九五，那种细支的，内购的白盒的那种。”袁永强看着陈晓峰说出自己的要求：“没想到你官还挺大，这事你也能做主？” 陈晓峰吩咐赵亿按照需求出去买烟，等烟的过程袁永强好像有点急躁，坐立难安的样子。 陈晓峰看着袁永强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你烟瘾很大？” “还行，一天一包！”袁永强开始着急的揉手。 “张婷婷也抽烟？” “嗯。” “什么牌子？” “和我一样，抽九五，因为她也抽，所以我都是买细支的，她抽不惯粗的。” 大概是袁永强着实会表演，田阳听着竟然感觉袁永强不像凶手了，他的话语里处处都有感情。 “你们刚刚没说完，婷婷死因是什么？”袁永强终于主动问了一个问题。 陈晓峰拿起桌子上尸检报告，照着报告给袁永强读：“被害人张婷婷生前饮酒，被害人张婷婷的心血、肝、胃内容物中均检出□□；被害人张婷婷脑淤血、脑水肿、肺气肿、肺淤血、肺水肿、肺出血，全身多器官淤血，睑结膜、心和肺被膜下瘀点性出血等，符合因乙醇和□□协同作用导致急性呼吸、循环功能衰竭而死亡的尸体征象。” 袁永强身体前倾，瞪大眼睛听陈晓峰复述，大概是里面的词语过于专业了，袁永强漏出迷茫的表情，等到陈晓峰念完了，袁永强好像还是没懂真正的死因。 陈晓峰想了想用袁永强能听懂的话语解释道：“张婷婷先喝了酒，就喝酒的前提下，又摄入大量的乙/醚，乙/醚和乙/醇也就是酒精，在人的身体里产生了协同作用，也就是发生反应，导致中枢性呼吸、循环功能衰竭而死亡。” 袁永强好像被陈晓峰说的有点迷糊了，呆呆的问道：“喝酒怎么会死人呢？大家都喝酒啊？你们说的乙/醚我也知道，会所里经常有人偷偷吸，这东西吸进去以后让人晕晕乎乎的，像喝了酒一样，大家私下都吸啊，都没事啊！” 陈晓峰怜悯的看着袁永强，他好像完全不懂为什么喝酒没事，偷吸乙—醚也没事，但是喝酒加上吸乙/醚人就能死了。 “乙--醚是一种麻醉的药物，可以通过控制中枢神经产生麻醉、镇痛和催眠的作用。酒精和乙/醚单独少量使用都不会让人致死，但是在酒精里加入乙/醚以后，如果饮用的量足够大，那加入的乙/醚使酒的成分发生改变，就会让人因为呼吸不畅、脏器循环功能障碍而死亡！” 陈晓峰刚解释完，赵亿买烟回来了，进门以后，把买到的烟给袁永强看了一眼，确定就是袁永强要的牌子，然后当着对方的面拆开，抽出一支，点着送到袁永强的指间。 袁永强快速的低头吸了一口，半天之后，又重新低头看向指尖的香烟。 “味道不对？”陈晓峰突然问道：“你要不要再吸一口？” 袁永强听完陈晓峰的话，低头重新吸了两口，脸上的表情很是疑惑。 “去，申请一下，把他进来那天的私人物品拿出来。”陈晓峰指了指边上的赵亿，刚开始时，还不想用袁永强的个人物品，因为申请证物一层又一层，审批麻烦，但是现在看来，是要拿出来好好查查了。 “你平时去哪里买烟？”陈晓峰看着袁永强问道，对方迷茫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什么了。 袁永强夹着那根燃着的香烟，半天了才回道：“村里有烟酒行、厂里也有卖的，我们本村的人拿烟酒比外面便宜。” “庵沟村卖这种烟的烟酒行多吗？”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陈晓峰相信，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了。 “不多，就两家，以前只有一家，就在村口，这两年在合村改镇，把石家沟的村子并到我们村了，石家沟的人过来闹的不行，后来村里开会同意石家沟在村尾那一块的广场上也开一家烟酒行。”袁永强夹着烟的手随着说话开始发抖，指间夹着的香烟颤颤巍巍的像是要掉下来一样。 第130章 “你就没发现不对吗？”陈晓峰实在是不明白，原来闹了这么大一圈，看这情形，这个袁永强竟然也不是什么核心人物。 “没。”袁永强低头看着手指说道，刚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改口说道：“有一次发现过，有一次正好兜里的抽完了，就近在村尾买过一次，当时抽出来不对了，但是我以为是石家沟的人卖的假烟，石家沟的人穷惯了，你不知道，就连吃的东西都经常卖假货，什么大个核桃，老光棍雪糕，营养直线，666感冒灵……我一直以为是他们在卖假货。” 审讯室的门又被打开了，赵亿捏着半包烟进来，给袁永强看是不是他的那包。 袁永强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那天晚上没抽完的半包。 “点上！”陈晓峰一边让赵亿给袁永强点烟，一边起身在审讯室的墙上按了一下，打开审讯室的通风开关。 这次的袁永强夹着点燃的香烟，不再像前两次那样着急，反而是迟迟没往嘴边送去。 “抽呗？怎么不抽了？”赵亿刚刚出去进来好几趟，没听陈晓峰的审问，这会好不容易审批好几次拿过来香烟，对方突然不抽了，赵亿直接催了一句。 “汪汪汪汪汪汪”角落中安静了半天的阿诺突然起身朝着袁永强的方向叫道。 阿诺突然激动的反应说明了一切，田阳震惊的看着那支燃着的香烟，一缕缕的白烟从上面散开。 袁永强的发呆被阿诺的叫声打断了，在一声声的狗叫中，袁永强慢慢的低头凑近指尖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烟的一瞬间，像是全身的精神都被瞬时抽走一样，就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陈晓峰快速走过去，抽出袁永强指尖夹着的烟，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快速的按灭，然后把剩下的大半根烟递给赵亿，让赵亿送出去做检验。 等到通风扇把屋里抽的没有烟味了，陈晓峰开口说道：“现在可以继续说了吗？” 袁永强低头看着被抽掉烟的手，缓缓的开口回道：“好！” 第110章 真假难辨。 等到赵亿重新进来, 袁永强双手紧握，缓缓的开口：“刚刚我说到我和张婷婷是初中同学，初中毕业以后我两就都没再读书了, 她是没考上高中家里也不让读了，我是自己不想读的。在家里待了一年多，正好我们村里换届选举, 我堂叔那会在外面做生意发达了，手里拿着很多钱回来村里办养鸡场, 带着大家赚了一笔, 所以换届选举的时候, 就被选为我们村的书记了。我开始时在我叔的养鸡场帮忙看大门, 有一次河那边的人眼红晚上偷偷过来给养鸡场下药，被我抓住打了一架, 我头让他们开瓢了, 诺, 就右边, 有个疤。” 陈晓峰看了旁边的赵亿一眼, 赵亿立马起身过去检查袁永强说的头上的疤。就在头发下面, 很明显的一道, 看样子像是缝了十几针。 “因为立功所以就被袁书记重用了？”陈晓峰向后推了一下话茬子。 “嗯，那次以后我就负责给袁叔开车了, 后来袁叔选举拉票的时候, 也是我跟着去的。” “怎么拉的票？”陈晓峰抓住了重点问了一句。 “好几次呢？第一次的时候还是给东西, 后来第二次换届的时候对方也给东西了, 袁叔就给钱, 拿着现金，按人头给！” “人为干涉选举是违法的你知道吗？”陈晓峰手指点了点桌面问道。 “嗯？”袁永强的表情明显很迷茫：“违法吗？所有参与选举的都是这么给的啊？谁能带着村里发展, 谁能给村里带来利益我们就选谁呗？这个违法吗？” 陈晓峰被袁永强的话给气笑了，这村里有袁建强这么一尊大神在，村里的人竟然不觉得人为干涉选举是违法的。 “只有他一个人送钱吗？其他候选人呢？” 袁永强脸上出现不忿：“哼，其他候选人都是跟在屁股后面学，第一年我们送东西，第二年他们也跟着我们送，还好袁叔第二年送了钱了，但是这几年他们也送钱，大家就比谁给的多，后来钱越许诺越多，袁叔就改成分红了，村里的石灰厂，还有焦化厂都能分，只要袁叔能当选，每个人都能分红，最多的一年过年，每人分了十八万八。” “石灰厂和焦化厂每年有这么大的利润吗？之前也分吗？”陈晓峰有点疑惑，如果这两个厂有这么多的利润，那之前为什么不分？难道这几年市场需求变大了？或者是产业升级了？或者干脆就是其他渠道来的钱，全算到厂子里了？ 袁永强也有点迷茫：“我不知道。之前就是分点吃的用的，大米，面粉，油之类的，是袁叔上任以后才开始分钱的。” “那这个烟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的？”陈晓峰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问。 “两年前了？”袁永强好像在回忆：“还是三年前？我有点忘了，我跟着袁叔出去，有时候会和别的司机在下面一起等他们谈事，偶尔会相互散烟，袁叔知道以后会给我一些好烟，我自己也去买点。” “就没人怀疑过这烟有问题？”赵亿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这烟里真的有问题，直接售卖，还拿出去分发，这么大的成本，还冒险是图什么？ “嗯？”袁永强像是也在思考，但是一时还没想通。 “这个烟是随时去都有的吗？”陈晓峰问道。 陈晓峰的话提醒了袁永强。 “不是，不是的，村里的烟酒店，你知道的，经常缺货，有时有，有时也没有，但是我给袁叔开车，所以烟酒店进货了会给我打电话，有时候会单独给我留两条。” “你从来没想过这个会成瘾吗？那张婷婷呢？张婷婷身体里检测出来有毒~品你知道吗？”赵亿以为张婷婷和这个袁永强一样，刚刚无意识的被动吸~毒的，起码看这个袁永强的样子，像是不知情的。 赵亿的话结束就是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很久，袁永强才开口：“我以为，我以为婷婷她……” 又是很久的沉默，袁永强这才接着说道：“我以为婷婷是在外面被人带坏了。” 袁永强的话一说出来，审讯室的人立马觉得无语了，自己就是无意识的被人暗害，张婷婷就是被人带坏了。 “你早就知道张婷婷吸~毒了？被人带坏？什么人？或者你怀疑是什么人？”陈晓峰还是很专业的，最先收回脸上的表情，压缩留给袁永强的思考时间，快速的给出下一个问题。 果然陈晓峰的问题成功减少了袁永强的尴尬，或者说成功减少了袁永强的心理负罪感，很快袁永强就开始逃避似的回答了：“我以前不知道，这两个月才知道。你们不是抓到了他们房东儿子在六楼聚众吸～毒了吗？我怀疑可能是婷婷房东。嗯，以前婷婷就和我提过她的楼上房东儿子总是有事没事的找她。” 陈晓峰越听眉毛皱的越紧，但是饶是这样，也一直没有打断。 田阳听着听着也觉得不对劲，小声的和阿诺讨论：“这个袁永强是不是在说谎？感觉这个话怎么像是有意识的在引导我们往张婷婷房东的方向去办案呢？” “嗯嗯，我也觉得。”阿诺附和道：“你看这个袁永强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手指一直在动，前面庵沟村的事的时候，他是没有这些动作的。陈晓峰以前办案的时候说过，人在心虚的时候会有很多没用的动作，尤其是和说真话的时候的状态对比，你看吧，下一个问题，陈晓峰肯定会问一个很简单的和案件关联不大的，到时候你再观察袁永强的小动作，就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阿诺的话倒是提醒了田阳一个新的观察细节，田阳循着阿诺的提醒开始观察袁永强的细节动作。 “婷婷和我提过好几次她房东的儿子不对劲，我以前一直没往心里去，现在回头想想，可能真的是有点问题。” 果然，短短的几句话，袁永强已经做了六七个小动作了，扣手，眼神乱瞟，不断抿嘴，身体还晃动了几下。 袁永强说完这些话，就看向陈晓峰，看着陈晓峰没有叫停，也没有说什么怀疑的话，又错开对视的眼神，继续说道：“我怀疑可能是婷婷的房子正好在他们楼下，有时候出去进来能碰到，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袁永强也是奇怪，刚开始还小动作很多，一副心虚的样子，慢慢的倒是平静下来，小动作也不多了，果然撒谎这个事也是熟能生巧，假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 陈晓峰及时的开口引导问题走向。“张婷婷初中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干美甲吗？” “没有，婷婷初中毕业以后刚开始时是在餐厅当服务员，后来又去了服装店卖衣服。也就是这两年才学了个美甲开始做美甲。”袁永强回答这个问题时，很明显全身放松，身体形态和刚刚完全不同，透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气势。 “果然！”田阳缓缓的说道。不得不说陈晓峰审问有两把刷子，在合适的契机问一些简单容易回答的问题，借着这个来判断回答的真实性。 “你两谈恋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美甲了吗？”陈晓峰继续抛出一个简单容易回答的问题。 第131章 “没，那会她还在卖衣服，我带我那时的女朋友去店里买衣服，正好碰到她，反正我在哪买也是买，就顺便给她做业绩了，毕竟我两是同学。一来二去的，我两就联系上了，后来她开始学做美甲，最早是跟别人做学徒，后来自己在街边支摊做，我看她这样也不是长久的事，就在附近商场帮她租了个商铺，慢慢的她做的好点了，自己也有点钱了，才单独租了独立的铺子，做美甲美容类的项目。”说这些话的时候袁永强依旧很放松，完全没有紧张。 “你是怎么发现张婷婷可能吸~毒的。” 陈晓峰的这个问题又成功的让袁永强紧张起来，审讯室的凳子上像是突然长了针一样，袁永强有点坐立难安。 “别，别人告诉我的。” “谁告诉你的？” 袁永强这次没有回答。 “是袁建强吗？”陈晓峰问道。 袁永强还是没有回答，不过在听到袁建强的名字时，猛的抬起头看了陈晓峰一眼，又很快的重新低下头。 虽然袁永强沉默着不想面对，但是陈晓峰也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借着问道:“乙～醚呢？你从哪里得到的？” “那个东西不是我买的，是婷婷说她们做美甲，有时候美甲上的那个胶总是卸不干净，顾客总说，而且她们自己做的时间长了，手上也会沾到胶水，我就问一个朋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除掉，他给的这个。” “一个朋友？”陈晓峰打断袁永强的话，重复的说了一遍：“朋友推荐？什么朋友？” “赵斌！”这次袁永强倒是没有支支吾吾，直接就把名字说出来了。 “呦，这次是朋友了？不是狗了？”这次说话的是赵亿，明显说的是昨晚审讯的时候的事，昨晚审讯时，袁永强还口口声声说赵斌不过是一条狗，今天提到赵斌，竟然又用了朋友这个词。 “赵斌从哪里拿的？给你的时候没有说使用的注意事项吗？”陈晓峰这话听着不像好奇，更像是在引导袁永强想通一些事。 “从哪里拿的？我也不知道，可能在哪里买的吧？注意事项？好像和婷婷说过，要当冰箱里？我有点记不清楚了，因为当时是给的婷婷。”袁永强说起乙~醚的时候，完全没有觉得这是一个多难得到的东西。 “买的？”赵亿直接给气消了。“这东西在世面上可买不着呢！” 袁永强听完以后明显很惊讶，像是第一次知道乙～醚这东西不是随意购买的一样。 “你和赵斌说了甲油胶去不掉以后，是赵斌主动和你说的？还是你们找他要的？” 袁永强的眼神暗了暗，开口说道：“是婷婷主动问的赵斌。” 说完以后，袁永强又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我想问问，东西是我们主动和赵斌要的，赵斌也和我们说了注意事项，那，那，那婷婷因为这个乙～~醚死了，赵斌是不是也不用承担责任？” 陈晓峰倒是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而是模棱两可的说道：“按目前你提供的证词，确实是这样，顶多就是查查他获取乙～醚的途径，但是你知道的，赵斌是实验室的，如果乙~醚是从实验室拿的，但是也属于合法途径，顶多是实验室药品保存和管理不当。” 陈晓峰的话刚落，就用手按了按耳边的内嵌耳机，不知道耳机后面是谁说了什么，陈晓峰把材料一合，直接结束了这次的审讯。 “今天先问到这里，你回去也想想，看看有什么细节遗漏了没说。” 第111章 上床贴贴？ “这就结束了？好突然啊！”田阳对于陈晓峰突然结束审问很是疑惑, 明明审问已经很流畅了，但是陈晓峰就是选择戛然而止。 阿诺也说不上来原因。 两狗跟着赵亿一起出去审讯室，杨骁迎了过来, 看来刚刚是杨骁通过内置的耳机说了什么，让陈晓峰选择结束审问。 说实在的，自从上次张挺在会议室说明上面对庵沟村案件的态度以后, 张挺就突然就忙碌起来，忙碌的事情也不是陈晓峰现在手头的案件, 尤其是这两天, 整天整天的见不到人影。 田阳虽然好奇, 但是碍于语言不通, 实在搞不清楚。阿诺就不一样了，阿诺不好奇！ 但是幸亏赵亿是一个好奇宝宝, 一出来审讯室的门, 赵亿就问陈晓峰, 为什么突然结束审讯？ “因为袁永强已经开始有意识的真话和假话穿插了！我怀疑在外面的时候, 关于案子有人教过他怎么应对审问。”陈晓峰解释了几句, 也没深入说, 就朝着杨骁走了过去。 赵亿识趣的带着田阳和阿诺去前厅。 萨摩耶是一个劲的向后后面的办公室凑, 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阿诺对后面不感兴趣, 倒是想着往门口方向蹿。 赵亿能理解阿诺, 毕竟这么久没有训练, 每天不是审讯室, 就是大厅, 也有几天没去外面溜达了，阿诺能安静的撑到出来审讯室才开始闹腾, 已经很不容易了。 赵亿不能理解的是白白，白白真的太喜欢听人说话了，也不知道能听懂多少，但是就是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尤其是对方很明显在避开众人说话的时候。 赵亿一边撸动萨摩耶的脑袋，一边教育：“白白，秘密知道的太多了不好。” 赵亿没觉得杨骁和陈晓峰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在赵亿认为，两人凑一块无非就是在讨论案子，但是不是案子所有的细节自己都能知道，所以赵亿倒是很自觉的避开。 “阳阳，我们去外面玩吧。”阿诺感觉自己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亟待找个出口宣泄一下。 “不要，我想去听陈晓峰和杨骁说话。”田阳努力的竖着耳朵，想试试能不能听到后面的只言片语。 “我们去外面的草地上滚一圈，草地上还有没有化的雪，我们还可以玩雪。”阿诺一边踮脚看着外面，一边试着劝说田阳。 “你说杨骁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任务？杨骁和陈晓峰神神叨叨的，肯定是案件有进展了。”田阳觉得现在案件越发扑朔迷离了，尤其是听完袁永强的审讯以后，感觉像是在本来清晰的案件前面又蒙了一层白纱，让人难以分辨。 “阳阳你会爬树吗？你看到外面那棵树了吗？我们一会出去可以试着往树上跳，我们要不要比一比，看看谁跳的高。”阿诺试图用一些新奇的玩法引起田阳的注意，虽然阿诺感觉要是真的比试的话，田阳肯定是比不过自己的，但是阿诺不介意自己放点水让让田阳。 “你说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把陈晓峰叫出来，我觉得肯定是发现什么新证据了。”田阳自顾自的推断。 “阳阳，外面还有小孩在玩球，我们出去捡球玩吧？”阿诺继续抛出自己喜欢的运动，在阿诺看来，捡球真的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不过那是小时候的游戏了，长大以后陈晓峰就不太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但并不妨碍阿诺这个游戏念念不忘。 “你和我去后面偷听，我今晚陪你去外面玩一晚上！”田阳被阿诺念叨的烦了，又实在想去偷听，只能利诱阿诺。 “真的？”阿诺的眼睛都要亮了，和田阳去外面玩一晚上的游戏，这个条件听起来太诱人了，阿诺做梦都没敢这么想过。 “快点吧！一会人家两个都该出来了。”田阳用爪子抓了一下地板，着急的催促阿诺。 阿诺果然行动力超群，帮着田阳一把挣脱赵亿的桎梏，赵亿都没反应过来，就带着田阳从来来往往的人腿下面穿过，找准机会用脑袋顶住半开的门，田阳趁机从门缝里溜了进去。 陈晓峰和杨骁在后面靠窗户的位置站着，看到突然跑进来的萨摩耶两人谁也没有搭理，继续着两人的谈话。 “你怀疑谁？” “我怀疑没有用，得去找证据。我猜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后面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小心点！” “这是关心我？这么爱？”杨骁欠欠的上前捏了一下陈晓峰的手，结果被陈晓峰一把甩开。 “别和我玩这些文字游戏！”陈晓峰的话虽然不客气，但是语气却听不出不开心。 “我有点饿了！”杨骁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我还行，你饿了先去吃点？” “爱吃你做的东西！” “爱你个头，自己出去吃，我不想做！” “你陪我出去吃？” “你真是？自己不能独立进食啊？” “陈警官，这才叫文字游戏！”杨骁突然凑近陈晓峰，转头看了看角落的监控，转了一下身体，当着田阳和阿诺的面，在陈晓峰嘴角快速亲了一下。 田阳看着快速分开，装作若无其事的两人，一整个大无语。 两人站在窗口眼神拉丝了半天，然后默契的错开眼睛，一前一后的出气了。 阿诺看到陈晓峰开门走去去，迫不及待的找田阳兑现承诺。 “阳阳，我们听完了，你说过的，今晚陪我出去玩！” 第132章 “我什么都没听到，只听了他两玩文字游戏了。”田阳实在是沮丧，进来半天，两人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 “文字游戏？这是什么游戏，好玩吗？比捡球游戏还好玩？”阿诺好奇的问道，阿诺回想着刚刚陈晓峰和杨骁的动作，两人好像就是站在一块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不对，有动作，杨骁用嘴巴贴陈晓峰嘴巴了，这样想着，阿诺也学着杨骁的样子，先是转头看向背后一眼，然后转过来，走了一步上前，直接把嘴巴凑了过去。 田阳看着冷不丁过来偷亲自己阿诺，亲完以后还一副无辜的样子，果然好的不学坏的学，就连狗都不例外！ 回去大厅一看，果然早已没有陈晓峰和杨骁的身影，下班时间到了以后，赵亿带着阿诺和田阳回家。 两只警犬今天好像格外活泼，出了警局大门，就开始在路上撒欢，赵亿牵引绳都要抓不住了，好不容易拉着两只狗回家，大门一关，牵引绳刚解开，阿诺就着急的顶着萨摩耶往前跑，赵亿在后面叫了两声，两只狗也没搭理，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的。 赵爸爸也惯着，看到喊不回来，索性也不喊了，反正院子门关着，警犬也丢不了，担心两只狗玩累了或者冻着，赵爸爸贴心的打开房门，以便两狗玩累可以随时回去。 平时在屋里玩的玩具也都搬到院子里，赵亿把一个蓝色的球扔出去，果然阿诺快速的跑着在球落地前一口咬住，然后再地上翻滚了一圈。 不过捡到球，这次阿诺没有叼回来重新扔，而是叼着球一路跑到萨摩耶身边，把嘴里的球放在地上，“汪汪汪汪汪汪”的不知道和萨摩耶说些什么。 很快，萨摩耶就伸出一只爪子，用力的踢了一脚小篮球，球快速的朝前滚去，阿诺跑着去追球，田阳也紧随其后，在阿诺快碰到球的时候，立马又用爪子扒拉一下，把球从阿诺爪子下扒拉出来，两只狗就着一个球踢来踢去的，倒是有点玩足球的意味。 “阿诺你犯规，我说过不准用嘴巴碰球的，你刚刚又用嘴巴碰了。”田阳仗着规则是自己制定的，尽可能的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我忘记了阳阳，下次肯定不会了。”阿诺也老老实实的遵守规则，阿诺觉得只要田阳愿意和自己玩，玩法什么的都可以商量。 “不行不行，要惩罚！”田阳滴溜着眼睛想了一会：“你犯规了，我们就罚你闭着眼睛原地转圈，嗯，转十圈，不行不行，十圈太少了，二十圈。” 阿诺无所谓，田阳说几圈就是几圈，田阳说完阿诺闭着眼睛就开始转，一边转一边听着旁边田阳数数：“一圈，两圈，三圈，四圈，哎呀你太慢了，要快一点。五圈，六圈……，十八圈，十九圈，二十圈。好了睁眼睛，现在我们开始第二轮比赛，我们比，谁先把小球踢到对面的石头那，就是谁赢了！” 阿诺转完二十圈，刚睁眼睛，还在晕晕乎乎的，就听到田阳又定着新的规则，看见田阳已经带着球往前跑，阿诺跌跌撞撞的也往前跑，可是眼前晕晕的，走不了直路，只能看着田阳一路带着球往前跑，等到终于能辨别方向了，阿诺奋起直追，在田阳临门一脚的时候把小球截过来，一脚踢到定好的石头旁。 “我赢了阳阳，哈哈哈，阳阳你输了，这次该你转圈了。”阿诺得意的看着田阳炫耀。 田阳没想到忙活了半天，又是耍心机，又是改规则的，最后还是输了，没办法，只能强行挽尊：“只是一次输了，我说比一次了吗？真正公平的比赛是三局两胜！” 阿诺依旧无所谓，只要田阳愿意玩，什么规则都可以。 赵爸爸第三次出来叫吃饭的时候，田阳开始耍赖了。 “不公平，刚刚那块石头离你近的。” “我不想转圈，转圈好晕的，阿诺，我不转好不好！” “我用其他惩罚代替，你想一个惩罚好不好。” …… 阿诺看着田阳为了逃避惩罚，在自己面前又是撒泼打滚，又是翻肚皮，可怜兮兮的叫自己诺哥，阿诺的心软成一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开口：“那，那，那你今晚和我一起睡觉，今晚还有明晚，你刚刚输了两个三局了。” “睡觉？只睡觉？”田阳一听疑惑的重复道，一副生怕有诈的样子。 “还能干嘛？”阿诺倒是被田阳的反问问的愣住了，睡觉不就是挨着躺在一起吗？ “好，好，睡觉，就睡觉，纯睡觉！”田阳趁着阿诺没有开窍，赶紧把惩罚落实了。 听到田阳同意晚上和自己挤一起睡觉，阿诺开心的咧着大嘴巴，吐着舌头笑着。 阿诺觉得自己赚翻了，自从离开基地的大轮胎以后，田阳睡觉都不怎么肯挨着自己了，有时候哪怕是睡前挨着一起，半夜也会远离。 尤其是上次舔了田阳的尾巴以后，每次靠近田阳，田阳不是嫌热就是嫌痒，总是各种理由和自己拉开距离。 这次田阳比赛输了，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挨着田阳睡了，想到晚上可以贴着一整晚，阿诺就控制不住的疯狂摆动尾巴。 家狗们，谁懂啊，老婆今晚允许我上床贴贴了！ 第112章 一起洗澡！ 阿诺也是服气赵亿了, 有没有人能教赵亿识点眼色啊，难道自己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从吃饭开始就对着田阳摇尾巴，眼看着吃完饭就能贴贴睡觉了, 赵亿接了一个电话，急吼吼的下来，大半夜的开始给狗洗澡！ “汪汪汪汪汪汪”阿诺不满的朝着赵亿吼着, 可以没有办法，赵亿已经打开喷头把田阳淋湿了。 “嗷嗷嗷, 无语啊, 不年不节的洗哪门子澡啊, 烦死了！”阿诺朝着田阳抱怨。 “可能是压力太大了, 得做点什么放松一下。”田阳也觉得奇怪，还没到固定的洗澡日期, 而且平时是赵爸爸给自己洗澡, 听到阿诺在旁边不开心的抱怨, 田阳以为是阿诺今天玩的太累了, 这会困了着急睡觉, 便好心的建议：“要不你过来一起洗吧？” “可以吗？”阿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嘴里还在问可不可以, 身体早已快速的跑到喷头下。 赵亿无所谓，一只狗也是洗, 两只狗也是洗, 早点洗完早点睡觉, 说实话, 自己早就困了, 是陈晓峰刚刚电话通知，明天要带着警犬出外勤, 提醒赵亿早点起来赶到市里。 出外勤两只狗就是脸面，赵亿都躺下了，还是爬了起来，连夜给狗洗澡。 水下淋了一会，身体上的毛都淋湿了，阿诺紧贴着田阳站在一起，开心的快疯了，原来毛发打湿，皮肤贴贴的感觉是这样的，就像没有任何阻拦的碰触。 田阳真是后悔邀请阿诺一起洗澡，这生机勃勃的样子，哪里像困的不行了？ 田阳退一步，阿诺就会进一步，几步下来，田阳直接被逼到靠着墙，等到沐浴露打上来，脚下直接滑的站也站不住，只能靠着旁边的阿诺才勉强站稳。 “阿诺你说的对！赵亿真的让狗烦死了，太让狗无语了！”田阳一边保持着身体平衡，一边尽力的不要碰触到阿诺，但是没有办法，赵亿倒了太多的沐浴露，田阳根本站不住。 这次轮到阿诺反驳了：“我觉得赵亿挺好的！” 阿诺觉得这个澡洗的可真好，整个浴室都是田阳的香味，阿诺觉得自己都快幸福的喘不上气了。 洗澡果然是个费时间的活，洗完澡还要吹毛，尤其是田阳，一身的毛等到吹干时都快十二点了，耳边吹风机呜呜呜呜的响了半天，吹风机关掉的那一刻，感觉世界格外的安静。 田阳早已昏昏欲睡，赵亿前脚刚走，田阳就火速跳上沙发。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阿诺挤了进来，田阳想起下午答应阿诺的惩罚，乖乖的往外挪了一下，给阿诺留出空间。 “睡觉，不能做其他的事！”田阳闭着眼睛说着。 “其他的事？”阿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尾巴搭在田阳毛绒绒的大尾巴上，试探的问道：“尾巴可以搭吗？” 身边的田阳没再说话，没同意也没反对，阿诺开心的把尾巴搭上去，伸出爪子，把田阳包在自己的怀里。 一大早被赵亿叫醒的时候，阿诺罕见的有起床气了，在客厅里翻滚了好几圈，才不情不愿的让赵亿给自己船上警犬服。 “我才抱了一会会就让起床。赵亿真不识眼色，没看到咱两睡觉吗？”阿诺一边抬起爪子穿衣服，一边和田阳抱怨。 “你快闭嘴吧，大早上的发什么癫。出去外面不准说你抱着我睡觉。”田阳看着阿诺穿着警犬服威风凛凛的样子，很难把阿诺现在的样子和念念叨叨嘀嘀咕咕的样子联系起来。 “为什么？”阿诺歪头看向田阳，因为带着嘴套，说话不是很清晰，磨砂黑的嘴套在灯光下显的格外冷。 田阳有点看呆了，半天才想起回答：“说出去会让别的狗笑话的！” 说完也不等阿诺再说话，一溜烟跑去一旁的饭盆喝牛奶。 第133章 赵爸爸也早起帮忙收拾，走的时候还让赵亿带着狗粮，赵亿不肯拿：“今天又不是去警局，今天要出去执外勤，好多大领导都去呢，带着像什么样！” 最后还是没坳过赵爸爸，没带汤汤水水，带了一小包没拆封的狗粮。 赵亿开车大概半小时，车停到市委大楼下面，下了车，早早的看见陈晓峰等在大门口。 在门口等了一会，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等到出发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吕江开着警车，陈晓峰坐在副驾驶上，后面是赵亿带着阿诺和田阳。 “峰哥，怎么突然要和市场监督管理局，安全生产监督管理部门联动啊？我看到外面好像还有消防队的车？”赵亿只知道今天要跟着其他部门下乡去检查，来了才知道是这几个部门，感觉这三个部门和刑侦队好像扯不上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去庵沟村的振富石灰厂检查！”吕江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解释，副驾驶的陈晓峰昨晚好像没睡好，从上车开始就闭着眼睛养神。 田阳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看来昨天吕江出去是联系这个了，就是不知道这种联合检查是临时把刑侦队塞进去的，还是早就开始谋划了。 一行几辆车浩浩荡荡的朝着市区外/围走去，庵沟村里那个有名的石灰厂建立在庵沟村的村尾，车辆才刚刚下了高速，将将拐进去庵沟村的国道，就远远的看到村口站着一堆的人，等到车辆靠近，村口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除了第一辆车里下来一个穿西装的人和村口的代表寒暄了一下，其他车辆都没人下来。 等到双方对接结束，人群散开，检查的车辆这才鱼贯而入，吕江的这辆车路过时，田阳顺着车窗看到外面拉着的红色条幅，“热烈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 “咦，上次我明明看到他们在村口私自设了检查关卡啊？”赵亿疑惑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从进入庵沟村的区域开始，陈晓峰就睁开眼，开始关注周围的情况。 和半年前第一次来庵沟村相比，这次来感觉庵沟村喜庆了不少，可能也是临近年底的原因，去石灰厂的路上还挂着红彤彤的灯笼，也可能就是为了这次的检查。 下车以后，石灰厂的负责人就带着一群人迎了过来，挨个握手。 田阳眼睁睁的看着负责人满脸堆笑，直到握到陈晓峰这边时，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等到低头看到陈晓峰身旁握着的两只警犬时，表情像是再也维持不住一样，嘴角抽抽了两下，再抬起头时，又是满脸笑容。 看来陈晓峰这次来，确实是昨晚临时加塞进来的！ 这次负责接待的人里老熟人还不少，负责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右后方跟着的是上次在石灰里发现的那个小男孩的父亲，从发现开始时出现过一次以后，后面全程就是孩子奶奶还有那个律师袁建强在出面。 那边和市监局寒暄的是庵沟村的袁书记，看来这个石灰厂对于庵沟村确实是重要，连村里的负责人也都过来了。 说是年底检查，其实检查的程序都是固定的，从进来厂子的大门开始，陈晓峰这边就一直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不讲解也不介绍，状似在引路，其实一直在阻拦陈晓峰一行脱离大部队单独参观。 陈晓峰也浑不在意，像是单纯的跟着市监局过来检查一样，没有出格的举动。 走在最前面的应该是有个领导样的男人正在详细询问企业的运行和安全管理情况，石灰厂的负责人微笑的汇报生产情况。 “咱们振富石灰厂是附近的最大的企业，要在安全生产方面做好带头作用，企业要牢固树立安全生产意识，严格落实各项安全措施，强化安全生产管理责任，始终把企业安全生产放在第一位。” 对面的负责人和袁书记连连点头。 说话间，这边话峰一转：“企业里的消防设备运行是否正常？消防器材有没有定期检查更新？” 这个问题很明显不在对方的准备中，但是袁书记也就是一愣，立马推了一下旁边的负责人。 “嗯，正常正常。”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带着消防队的人员前去检查消防设备。 “经营主体责任人要进一步提高安全防范意识，从源头上消除隐患，确保生命财产安全。”说着话峰又一转：“车间的安全生产是企业的生命线，企业要时刻绷紧安全生产这根弦，严格落实安全生产主体责任，强化安全巡查，把安全工作放在首位。小陈？” 那边的领导突然喊了一声，陈晓峰错步上前，一副全听领导安排的样子。 大概是现场的气氛比较严肃，田阳大气也不敢出，尾巴也不敢随便摇，乖巧的站在后面。 “小陈之前参与过很多大型企业的生产安全检查工作，今天就让安全生产监督管理部门的人和小陈一起下到车间一线进行检查吧！安全检查务必要深入生产车间等区域，实地察看安全生产制度落实、设备管理使用等情况，这样才能在各个环节扼制安全事故的发生！” 对面的袁书记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一个劲的点头称是，附和积极配合相关部门的检查工作。 袁书记旁边的中年男子脸色就非常不好了，调整了半天才重新找回笑容，安排人带着陈晓峰他们进入一线检查。 一行人跟着前面带路的石灰厂的负责人往一线车间走去。 “吕哥，你昨天出去就是联系这个了？你真牛！”赵亿现在打心眼里觉得吕江厉害，竟然能打通这么多关系，让上头的领导出面，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检查。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我就是跑跑腿，还是峰哥厉害，刑侦队那边最近也配合的不像话。”吕江和赵亿在队伍的末端咬耳朵，前面陈晓峰和安全生产监督管理部门的负责人走在最前面的。 相比吕江和赵亿的乐观，田阳倒是有点忧心：“阿诺，你说陈晓峰搞这么大的阵仗，不是打草惊蛇吗？万一我们今天没查出什么东西，岂不是过了今天他们就把那些罪证都藏起来了？” “放心吧，就算我们今天什么也没发现，陈晓峰肯定还有其他后手。”从进了厂区开始，空气里的气味就不是很好闻，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还有大家走路带起的粉尘，阿诺觉得鼻子非常的不舒服。 路过一处屋子，田阳看到门缝里闪着红光，处于好奇，刚想凑过去看看，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呵斥：“这里不准去！” 田阳停住脚步，看向前面发出声音的人，是石灰厂负责带陈晓峰他们检查的那个人。 那人一嗓子把整个检查的队伍都喊的愣住了。 “陈警官，麻烦您这边看好您的狗，厂里很多地方都不能随便进去，不是我刁难您，是到时候出了事故，谁也承担不起！” 陈晓峰盯着这人半响没有说话，好半天了顶了顶腮，才转头提醒后面的赵亿和吕江：“你两看住警犬，不该去的地方不要去！” 第113章 阳阳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第一站去的是室外的采石场, 庵沟村地段特殊，村子靠着天然的岩石矿山，这边的村子早期只做矿山的开采, 是袁书记上任以后，才开始批地办厂，新加了天然矿石的加工。 室外的采石场还是采用了之前的管理, 只要是村里的人，都能来开采, 这一块也是唯一一步没有人监管的环节。 赵亿带着阿诺下去的时候, 周围开采的村民都是满脸的戒备, 检查的人像是突然的闯入者, 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看着检查的人的一举一动。 “我记得上次这里刚因为无报备不合理使用矿山炸/药, 刚被罚了吧？” 旁边陪同的负责人“呵呵”的笑了两声, 解释道：“这个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当时办厂的时候, 前提就是不能断了大家在矿山开采的权利。” 安全监督管理局的负责人也在旁边帮着打哈哈：“这都是老问题了, 小陈你第一次来检查不清楚这个后面的背景, 慢慢的就习惯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目前这个情况已经是多方协调以后的结果了。” 田阳乖巧的坐卧在陈晓峰脚边, 听着上面的人打官腔, 虽说这样的说法听着确实让人心情不悦,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 这话确实是对的, 改革不是那么好改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晓峰也明白这个道理, 也就没再接着谈论了这个话题了。 赵亿带着阿诺去下面转悠了一圈，阿诺的狗鼻子隔着嘴套在下面闻了一圈，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发现，一人一狗很快就回来了。 这边的石灰厂负责人还在尽心尽力的介绍着：“这一片矿山的天然矿石主要是石灰岩、白垩、白云质石灰岩等，这些矿石一般都可以用来生产石灰。所以一般这个矿山拉出来的石头都不用怎么挑拣，直接就能用来加工，不想其他地方的石料厂一样，拿过来谈生意的料子是一种，合作时运过来的里面又参合了其他石头。所以我们村里的矿石根本不愁卖，就算没有石灰厂，直接卖给外面的厂子，也是一样赚钱的。” 第134章 “你是想告诉我们，其实厂子是被村民拿捏的？还是说在这发现什么，你们其实是管不了的？”陈晓峰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出对方的意图。 “嘿嘿，您说笑了！”陪同的负责人笑了一声，圆了个场，也就没再解释。 “有什么发现吗？”田阳趁着大家没注意，悄悄的问阿诺。 阿诺看了看周围，再看田阳一副偷偷摸摸生怕别人发现自己说话的样子，好心的提醒：“你大声说也没关系，他们听不懂咱两说话，而且这个村子里也没有别的狗！” “哦。”田阳看了看周围围观的采矿人，总觉得有太多的眼睛看着。 “没发现什么，不过他们这次的炸/药好像和上次查出来没收的炸/药不一样了。”阿诺回想着刚刚的气味，里面的东西确实不一样了，而且和上次一屋子炸/药相比，这次现场炸/药的存量明显少了。 “那可能是改进配方了？或者是为了应对检查，把多余的转移到其他地方了？”田阳安慰道，听刚刚那负责人的说法，估计有啥问题也不应该是在采石场，毕竟这里属于村民自发性的开采，和石灰厂的关联不是很大。 在这边停留了一会，陪同的负责人带着大家转战下一个地点。 石灰厂的粉碎和煅烧车间，进去前，负责人就准备了工作服和手套。 穿衣服的时候，负责人还支支吾吾的劝说是不是可以不用进去了，毕竟穿这套衣服还是挺费时间的，而且现在是冬天，大家穿的都厚，在厚衣服外面再套一层，越发的麻烦了。 另外一个部门的人可能有点想退缩的意思，陈晓峰直接上前二话没说，拿过一套就开始穿，防尘纤维制的工作服、手套还有密闭防尘眼镜，吕江也跟着穿上，赵亿要留下来看着警犬，也就不准备进去，主要也是石灰厂这边压根没有给警犬准备衣服，又把后果说的非常严重，操作室里的粉尘或悬浮液滴对粘膜有刺激作用，吸入以后能使脂肪乳化，从皮肤吸收水分、溶解蛋白质、刺激及腐蚀组织，严重的话还可能导致肺炎！ 前面在采石场时阿诺的鼻子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再进入车间，里面粉尘更多，所以考虑再三，陈晓峰决定不让警犬进去涉险了。 陈晓峰在带上口罩前，突然转头问旁边的负责人：“厂子里有休闲的地方吗？有草有树空气好一点的？” “陈警官您说什么笑，我们这厂子里就是每天和这石头灰尘打交道，空气都不怎么样，您要是想休息，那厂子后面有个小广场，那一块开阔，风也大，比咱这密闭的空间肯定空气好点。” 陈晓峰点头表示理解，转头吩咐赵亿：“小赵听清楚了吗？带着警犬去小广场待一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石灰厂的陪同负责人没想到是赵亿带着警犬去，赶紧就想安排人跟着，结果被陈晓峰直接挡下来：“哎呦，您这刚穿上这衣服，脱起来多费劲呢？让小赵自己带着狗过去，这狗不会说话了，小赵还有张嘴呢，没事，您不用操心。” 说罢陈晓峰和吕江一左一右的围着陪同的负责人示意赶紧进去检查，那负责人喊了好几次说让人把刚刚放外面的手机递过来，都被吕江打断了。 “您不是说进车间不能带手机吗？又是这个危险又是那个危险的。” 赵亿也明白陈晓峰的意思，立马带着两只阿诺和萨摩耶转身就走，嘴里还喊着：“峰哥，我出去溜溜狗哈。” 后面没人亦步亦趋的跟着，赵亿当然不会听话的去什么小广场。 首先去的就是刚刚萨摩耶都看了一眼的那间有红光的屋子，这应该是一间监控室，屋子墙壁上挂着的显示屏上是各个地方的监控画面，有的画面里有人，有的画面里没人，赵亿有点好奇，监控室里应该是二十四小时的三班轮岗值班制，不可能明知道有人来检查，监控室里没人啊，而且门外也没有什么门牌写明这是监控室啊？ 赵亿在监控室里没敢多待，大致了解了以后就带着狗出门了。 可能这两只狗也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所以一路上静悄悄的，就连走路也格外轻盈，走到拐角处，还知道贼头贼脑的先探个头去看看另外一条路的情况。 赵亿开始还担心，陈晓峰不在，自己怕是控制不住这两祖宗，结果没想到，人家两个比自己谨慎多了。 出了监控室，赵亿就专程往人少的地方钻，有时候也会碰到一些人，穿着工作服，赵亿就假模假样的询问对方那个传说中的小广场该怎么走。 来之前，陈晓峰虽然没有明说，刚刚也是根据形势突发奇想，但是赵亿大概知道陈晓峰来石灰厂想查什么？ 这么大的石灰厂，里面各种厂房每天灰尘乱飞，乌烟瘴气，可不就是某些拿不出手的东西最好的掩盖吗？ 但是查毒~品，除非抓到现场交易的，那其他的时候一般都没办法知道源头，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警犬灵敏的鼻子了。 赵亿走了一会，就试着把阿诺脸上的嘴套摘下来，让阿诺能更好的探查。 田阳看到阿诺不停的用爪子去搓揉自己的鼻子，察觉到阿诺的鼻子应该是不舒服了。 “再坚持一会，我们一会出去了，让陈晓峰给你处理鼻子。”田阳在旁边不停的安慰鼓劲。 “阳阳你不能给我舔一下下吗？”阿诺有点委屈，从进来开始，自己提示了好几次鼻子不舒服，倒是田阳也就是口头安慰，从来没想过要给自己舔一舔，虽然对于两条狗狗来说，舔鼻子这个动作确实有点过于暧昧了，但是阿诺自认为自己和田阳应该已经是这种可以相互舔鼻子的关系了。 田阳耐心的给阿诺解释：“不是我不能给你舔，是我们不知道石灰厂的空气里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我以前学过，有的石灰碰到水以后会放出大量的热量，到时候万一把你的鼻子烫坏怎么办？” 田阳一边解释，一边寻思着赶紧巡视一圈早点出去，今天这趟行程对于阿诺来说太不友好了，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赵亿和陈晓峰，阿诺的鼻子不舒服这个事。 上一秒阿诺还在因为田阳不关心自己而委屈，下一秒知道缘由后立马感觉阳阳真的好爱我啊！ 阿诺觉得自己干活突然就有力气了。 赵亿转悠了一大圈，阿诺一直没有特别的叫过，直至有到一出感觉环境格外好的办公楼，前面的办公室里穿着白大褂的人来来往往，赵亿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找到石灰厂的研发中心了，赵亿赶紧带着阿诺和萨摩耶蹲在楼梯间的角落，时不时的探头看两眼，想趁着人少的时候进去看看，毕竟实验室这种环境感觉是最符合自己要找的地方的。 今天的阿诺不知道怎么，一直用爪子揉鼻子，每次揉鼻子，都要被萨摩耶强行把爪子扒拉下来，然后安抚的用脑袋蹭蹭阿诺。 赵亿感觉自己在楼梯间待了快半小时，终于等到实验室里的人鱼贯而出，机会来了！ 赵亿瞅准时机，拉着两条狗猫着腰准备趁人少进实验室查看一番。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狗叫，赵亿刚想转头看情况，就感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赵亿一下就僵住了，思考了几秒，缓缓的转头看向后面的人。 “赵斌？怎么是你？” 第114章 萨摩耶咬伤警卫队？ 赵斌左右看了一眼, 搭在赵亿肩膀上的手发力，沉着声音说道：“带着你的狗离开这里！” 既然被人发现了企图，赵亿也不准备硬闯了, 从善如流的跟着赵斌回到楼梯间。 “斌子你真的在帮他们做事吗？”赵亿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赵斌现在的身份早就不是之前的邻居家的弟弟了。 “你们学校做实验不忙了吗？”想来想去赵亿也问不出其他的问题了，明明很熟悉, 但是因为发展不同，越来越难有共同语言, 除了每次都一样的忙不忙, 好像真的不知道该问点啥了。 “还行。”赵斌沉默了一会, 回了两个字, 也没再深讲，低头看到两只狗齐刷刷的抬头看着自己和赵亿, 赵斌考虑再三, 最终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石灰厂的精细加工和我的课题有一点重叠, 我帮这里做点研发。” 说罢也不管赵亿信不信, 催促着赵亿赶紧离开。 “你的狗鼻子不舒服, 石灰厂的空气粉尘都在下面, 早点带出去吧。” 如果是别的理由, 赵亿还可能会拒绝，但是赵斌用阿诺和萨摩耶的鼻子说事, 赵亿这才注意到, 阿诺确实是一只用爪子扒拉着鼻子, 好像真的很不舒服。 赵亿也顾不上其他了, 着急的带着阿诺和萨摩耶往出走。 田阳也不想在里面待了, 顺从的跟着赵亿往出走。 “你说赵斌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啊？那个屋子里到底有什么？”阿诺的心思还在刚刚的屋子里，所以走的有点犹豫。 “你是闻到什么特殊气味了吗？”田阳看到阿诺的犹豫, 误以为阿诺有什么发现。 第135章 “没有啊！就是觉得赵斌有点太好心了！”阿诺撇了撇狗嘴巴，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这边的工业区，到了外面也并没有好太多，灰尘好像一直在空气里浮动了，可能赵亿他们站的高点，还能戴口罩，所以感受不深。 但是田阳和阿诺本身海拔就低，再加上这里都是浮灰，身边只要有人走动，带起来的灰全在下面，感受自然更深一点。 田阳环顾四周，但也不是没有植物，只不过低矮的植物上面也都蒙了一层灰蒙蒙，看起来就无精打采的。 田阳扯着牵引绳，带着赵亿往前走，试图去陈晓峰说过的小广场看看，空旷的地方应该会好一点。 通常这种田阳明显表现出关心的行为时，阿诺不仅不会阻止，反而会乐在其中。 阿诺美滋滋的跟在后面，看着田阳在前面四处张望着找一处干净的地方，鼻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但是阿诺不会告诉田阳自己好点了，而是在田阳看过来的时候立马换上一副隐忍的表情：“阳阳，我，我没事的，我，我能坚持！” 果然，田阳脸上担忧的表情更深了。 田阳凭借着对一般厂区的了解，拉扯的带着赵亿一路绕过各种厂房，来到一个像生活区的地方，这里机器的噪音没有前面那么大，一排排的房子，也没什么人，粉尘也少点了，田阳忙转身看向阿诺，“这里会不会好点？” 阿诺吸了吸鼻子，努力的使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一点，原地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说道:“好很多了，我没事的，阳阳。” 田阳只看到阿诺虚弱的样子，焦急的围着趴在地下的阿诺转圈，恨不得自己上前代替阿诺，反正自己这鼻子也没用。 转悠了几圈，又担心自己走路带起的灰尘会让阿诺不舒服，田阳克制住担忧，静静地站在阿诺旁边，就连平时灵活的尾巴也不甩了。 阿诺看了一眼，自以为悄咪咪的挪动身体慢慢靠近田阳，终于，眼看着，脑袋就要靠在田阳的前爪了…… “啊～~~，天杀的，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今天有领导过来检查，你是不是想闹事？我告诉你，今天放你进去，我工作就没了。” “王守义，你这个乌龟王八蛋，还钱，卖命钱都敢黑着良心昧。” …… 一阵嚷嚷声越来越大，连哭带嚎的，迅速吸引了田阳的注意，田阳立马调整方向，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两步，完全没注意到，因为自己的突然动作，阿诺在身后直接摔在地上。 赵亿也听到了这突然的声音，赶紧“嘘”了两声，示意阿诺和萨摩耶不要叫，拉着两条狗悄悄摸摸的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大概是因为上头来检查的缘故，这一块的生活区今天人少，赵亿带着两只狗一路过去竟然也没碰到人。 有声音的地方是在厂区的后门，和刚刚跟着市里领导一起来时的大门不一样，这里的门灰扑扑的，远远的就看着地上灰头土脸的跪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后面拖着两个小孩，女人一边哭诉着，一边拍打着大腿，旁边的小孩眼睛茫然的看着地下的女人。 地上的女人哭诉的话有点口音，再加上声音时高时低，田阳有点不太能听懂，但是赵亿可能是听懂了，侧着耳朵很是认真。 旁边围了一群人看热闹，大多数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对着中间哭闹的女人指指点点的，后门的门卫就冷眼站在一旁，穿着石灰厂的工服，神色很是不屑。 “别哭丧了，今天什么重要日子，今天要是敢把检查哭黄了，剩下的钱你这辈子也别想拿了。” 门卫的声音透漏着不耐烦，一边呵斥，一边挥动手里的电棍。 “要打人了吗？”田阳看着那胡乱挥动的电棍，心有点揪。 “不会。虚张声势罢了！这种人我见多了！”阿诺淡定的说着。 阿诺的话刚落地，远处的那两个小孩突然开始左右张望。 “狗！大狗！汪汪汪！”一个大点的小孩突然指着田阳这边大声的叫道。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小孩的话吸引的朝着这边看过来，赵亿意识到不对，开始还想着赶紧带两条狗走，但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见刚刚还假意用电棍驱赶围观人群的门卫，突然眼神凌厉动作敏捷的朝着自己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歪头朝着衣领旁边说着什么。 “阳阳站在我身后！”阿诺整个身体都绷直，压低前身，爪子扣紧地面。 “啊，不是说他虚张声势吗？”田阳看着这门卫和刚刚驱赶围观的人的神色并无区别，还有点疑惑。 “不是，他想杀了咱们！”阿诺盯着来人的感觉下一瞬间就要扑过去。 阿诺的话让田阳紧张起来，突然想起之前赵亿和陈晓峰一直讨论着庵沟村没有狗的事，看来对于自己和阿诺的突然出现，确实是让这里的人很是忌惮。 一旁的赵亿看着眼前的景象，反倒是不着急了，正面对着门卫抬头挺胸的站直，看着赵亿胸有成竹的样子，田阳刚想松一口气，转头看着阿诺还是刚刚蓄势待发的姿势，一点也没有因为赵亿的样子松懈半分。 田阳往阿诺身边靠了靠，努力瞪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惹一点。 也不知道赵亿能不能把控住局势。 “干什么的你们？怎么进来的？”来人伸出电棍指着赵亿大声的呵斥。 “大兄弟，我们是今天跟着领导过来检查的。” 还以为赵亿淡定，结果嘴里解释着，手里在手机上疯狂按着。 田阳一看赵亿的样子，暗道不好，这门卫明显是冲着一人三狗过来的。 “你放什么狗屁，骗鬼呢？领导来检查，带着狗来的？我怎么没接到通知？说，你鬼鬼祟祟进来想干嘛？”门卫完全不听赵亿的话，用电棍指着赵亿骂骂咧咧。 赵亿也没办法解释自己一行人是临时跟着过来检查的，别说一个后门的门卫了，今早下车前，估计这厂子的负责人都不知道。 “信不信由你！”赵亿也梗着脖子不肯退让，只有疯狂在手机上按着的手指泄露了他心里的忐忑。 对面的人好像被赵亿的态度唬住了，几个人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一个人拿着对讲机走到一旁，像是在打电话请示，一个回到刚刚的大门口大声呵斥疏散人群，顺道揪着刚刚那两个小孩的后脖领往外推，地上的女人一时之间对眼前的场景好像懵住了。 “那女的是来干嘛的？”赵亿试探着问道。“我刚没太听懂她说话。” 赵亿也在试着和对方传达自己其实没听到多少东西。 对方并没有理会赵亿的搭话，反而是戒备的挥动电棍，让赵亿老实点。 赵亿这边没等到陈晓峰的消息，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亿不动，不代表别人不动，刚刚在后门口地上摊着的女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眼看着就要出了后门了，突然一个转身，拉着身侧的两个小孩，疯了一样的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冤枉啊？草菅人命了！我要告石灰厂的王守义，大领导做主啊……” 这次的话很清晰，不是刚刚叽里咕噜的模糊方言了，是带点方言口音的普通话，不仅赵亿听懂说了什么，田阳也听清楚了。 “二十六条人命啊，花点钱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门卫们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后面的门卫提着电棍追赶的时候，那个女人和两个小孩已经朝着赵亿的方向跑了一截。 后面赶过来的几个人大声呵斥，嚷骂，声音一下就嘈杂起来了，女人的呼救声，小孩的哭声，后面门卫的呵斥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后面追上来的门卫突然拿着手里的电棍探向跑向赵亿的女人。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 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间发生。 探向女人的电棍，突然倒地的女人，挺身向前扑过去的阿诺，被牵引绳拉扯的同步往前跑的赵亿和田阳。 “汪汪汪！”阿诺后腿一蹬，牵引绳从赵亿手里挣脱开来，飞起的时候直接越过地下的女人，朝着后面挥动电棍的门卫咬去。 这次阿诺不像之前一样直接一口咬住对面的手腕，而是咬了一下，逼着对面的人手一抖，手里的电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啊啊啊，敢咬我，死狗，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诺咬了一口就朝着侧面跑去，对着几个门卫汪汪汪的大叫。 田阳见状，也急着挣脱牵引绳准备上前帮阿诺的忙。 田阳跳不了那么高，只能在阿诺攻击的时候协助阿诺，拖住对方的腿。 对方的人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刚刚还分散在各方的门卫，突然就提着电棍一个个的围了过来。 “我告诉你们啊，我们可是过来检查工厂的，你别想打我们的狗。”赵亿急的直喊，指着几个门卫警告。 可是几个门卫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还是一步一步的朝着两只狗围过去。 第136章 田阳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环顾四周围过来的人，空气仿佛都稀薄了。 “阳阳，他们的棍子上有电，小心点别让棍子碰到了。”阿诺环视周围，知道田阳是逃不出去了，这个时候，简单的让田阳躲在自己身后已经不可能了，一味的躲避并不会让这群人放过田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田阳参与进来。 田阳觉得眼前的情况熟悉极了，明明以前田阳没有过这周被围攻打群架的经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打心里觉得熟悉万分。 好像有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觉醒了。 在又一个电棍甩过来被阿诺躲开以后，阿诺不再坐以待毙，一个加速，向上扑去。 田阳在阿诺加速的时候，也配合着跑过去，在阿诺咬住对方拿着电棍的手腕时，田阳同步咬住了对方的腿。 真疼啊！ 田阳在咬住的一瞬间，嘴下的人就在疯狂的踢腿，试图把田阳甩下去。 线下能借的力就只有嘴下的裤腿，是的，田阳没咬住对方的腿，只咬住了裤腿，倒不是田阳故意留有余地，实在是冬天的衣服太厚了，田阳又没有经验，哪怕用尽力气，也就是咬住对方的裤腿罢了。 哪怕被对方甩的晕头转向，田阳仍旧不肯松口，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了，周围突然传来一声喝止声：“干什么呢！都住手，像什么样子。” 周围传来一声声的“主任！”的叫声。 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时，田阳这才抖着嘴巴松开裤腿，晕乎乎的抬头看去，陈晓峰陪着一个态度温和笑容可掬的中年人站在自己前面。 中年人指着一脸呆萌的田阳环视周围一圈，开口问道：“我再问一遍，你们是说，这条小狗，咬伤了你们带器械的门卫这么多人？” “汪唔！”听到这话，我再问一遍，你们是说，这条小狗，咬伤了你们门卫这么多人？田阳的眼睛都瞪大了，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 第115章 领导家的柯基。 事情的转变太快了, 田阳环顾四周，阿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赵亿拉走了，现在正乖巧的站在赵亿的腿旁边, 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一回事？ 田阳抬头看了一圈围着自己的壮汉，一个个满脸横肉，不远的地方, 陈晓峰陪着一群人站着。 “怎么回事？”为首的领导样子的中年人开口问道，话是对着田阳这边说的, 语气称不上温和。 中年人旁边点头哈腰的一个人赶紧解释：“可能是误会, 这狗走错路了, 我们这边的警卫才这样。” “走错了？这厂子里有什么地方去不得？”中年男人的声音不高, 听起来却很有威严，带着点质问的意味。 “您严重了, 哪有什么去不得的, 哪里都能检查。”旁边的人一边点头哈腰, 一边用眼神示意围着田阳的一群壮汉离开。 “汪汪呜呜”旁边一群壮汉接到眼神指令, 但是很快就散开了, 不过散开的时候同步也把田阳的牵引绳拉扯住, 试图拖着田阳一起离开, 急的田阳汪唔汪唔得叫。 阿诺急的朝着田阳走了几步，生怕田阳被带走, 刚刚这群人来之前, 阿诺早早的就看见了, 赵亿也机灵, 直接扯住阿诺的牵引绳拉扯过来。 本来还准备把田阳也拉出来, 但是田阳咬红了眼，跟着对方乱蹬的腿在空中飞来飞去, 实在是没有机会。 等到陈晓峰带着一众领导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一只毛绒绒的萨摩耶被一群壮汉围在中间，萨摩耶可怜兮兮的咬住一个壮汉的裤腿，随着壮汉的动作在空中甩来甩去。 眼看着田阳就要被对方拉走了，阿诺恨不得无视陈晓峰的指令直接扑过去，就连赵亿，也悄悄的送了手上的绳子，准备随时放出阿诺营救萨摩耶。 陈晓峰的指令一直没有下，反倒是陈晓峰陪同的中年人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当着检查组的面就敢把检查组带来的狗拉走，简直不敢想象，检查组今天要是没过来，是不是这群人就敢直接喊打喊杀呢？ “够了！” 中年人一声令下，立马有陪同的人员识眼色的上前准备把萨摩耶的牵引绳接过来。 警卫一时之间也没松手，反而是看向旁边。 “看来还得王总说话才行啊！”中年男人笑着说道，转头看向旁边：“那我要和王总开个口了，也不知道王总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这话说的就有点压力了，旁边的的男人迅速开口：“哪里哪里，领导言重了。” 说罢赶紧呵斥旁边的手下，让一伙人放了萨摩耶。 田阳不懂为什么这群人对自己的态度会是这样，上次就是，袁永强冒着得罪刑侦对的风险想把自己要回去，幸亏张队长和庵沟村的村主任一套拉扯，这才全身而退。 这次又是这样，明明和阿诺相比，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但是这群人就是怎么都不肯放手，田阳感觉，如果不是检查组的领导直接发话的话，今天陈晓峰估计也够呛能把自己安全带走了。 田阳被赵亿牵回去时，仍旧迷迷糊糊的。 话题好像一下就转移到自己身上，一群人愣是当着检查组的领导的面，话都不重复一句的夸奖。 从毛色雪白夸到眼睛有神。 “哎呀，我记得张局家里也养了条狗啊。” 为首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回道：“可不是么，一只短腿柯基，不过是条母的。” “哎呦，我说张局怎么对这只萨摩耶这么上心呢，原来是给小柯基选女婿呢。” 田阳抬头看了眼说话的人，觉得很是无语，这拍马屁都拍到人家养的狗身上了，也是无语。 田阳没当回事，和阿诺凑在一起，用脑袋安抚阿诺的情绪。 “阳阳，我感觉很不对，他们这里的人好像在针对你。”阿诺不安的和田阳蹭蹭。 以前田阳还能安慰阿诺，是因为阿诺想多了。 但是今天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让田阳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知道点什么，田阳想起自己上次在审讯袁永强的时候反常的举动，脑子里像是突然多了很多断断续续的记忆一样。 “可能在我来之前，这只萨摩耶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逃了出来。”田阳试着分析。“阿诺，上次我晕倒的时候就感觉到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但是我不知道那些事情发生的时间和地点，只感觉到周围很暗，像是在洞里一样。” 阿诺听着田阳的话也皱起了眉头。 在田阳和阿诺交流案情的这段时间里，检查团的马屁已经越拍越偏了。 “还真别说，别看小柯基腿短，但是胜在活泼好动，和萨摩耶在一起生下的小狗肯定能结合双方的长处。” “要说厉害，我靠晓峰养的这条昆明犬就很厉害，柯基和昆明犬在一起，生下的小狗肯定智商很高，说不定也能当警犬呢！” 说自己的时候，田阳没啥感觉。但是话题突然转到阿诺身上时，田阳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过去，听这口气，感觉这群人真的可能为了讨好领导，把厉害的阿诺送过去和柯基交～配。 “汪汪汪！”田阳朝着提出让阿诺和柯基□□的人吼了两声：“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阿诺可是最厉害的全能警犬，能缉~毒，能探案，还能防爆，几百个里面也出不了一条，你觉得和你口中领导家的短腿柯基配吗？癞蛤蟆肖想天鹅，你想屁呢？” “唉，我对家里的小狗没有那么高的追求，当警犬就算了，每天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行。”领导模样的中年人直接开口拒绝了让阿诺和柯基交～配生警犬的建议，而是弯腰在田阳的脑袋上摸了摸，状似无意的问陈晓峰：“基地的萨摩耶会不会和外面的狗杂交呢？” 田阳快速转头看向陈晓峰，生怕陈晓峰畏于对方的权利真的把自己送出去做人情。 陈晓峰低头看着眨巴着眼睛的萨摩耶，开玩笑的说道：“一般不会和外面的狗杂交，但是领导的狗也不是一般的狗。” “汪汪汪。”田阳没想到陈晓峰竟然是这样的人，畏于强权竟然连这种事都能答应。 阿诺还没搞懂陈晓峰到底在说什么，左不过就是在犹豫是让萨摩耶或者自己去和别的狗狗交～配。 田阳还没开始反驳，阿诺先受不了，一个狼扑，直接站立起来，挂在陈晓峰身上，摇头晃脑的表达自己的不满，陈晓峰刚开始还装不懂，一边扒拉阿诺一边和旁边的领导说话，后来阿诺都快扒拉着陈晓峰的身体爬上去了，陈晓峰这才送了口解释道：“领导如果有需要，我去基地搜罗一下其他的警犬，这只萨摩耶估计够呛，对小母狗好像不感兴趣。” 周围人听到陈晓峰的话，笑做一团，田阳羞的头都不好意思抬了。 阿诺也听懂陈晓峰的拒绝了，赶紧从陈晓峰的身上滑下来，抬起后腿，直接就放着所有人的面，用屁股蹭田阳的身体宣示主权。 第137章 要是以往，对于阿诺这种动物的求偶行为，田阳肯定会板着脸拒绝，但是放下的情况，眼瞅着要被领导抓取和柯基交～配了，田阳生怕自己一躲，再让陈晓峰误解自己的选择，所以也只好红着脸接受了阿诺的这一标记行为。 周围的人没想到这两狗光天化日来这么一出，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就欢快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晓峰陪着一众领导吃接待餐，赵亿则带着阿诺和田阳吃自己带的狗粮，刚刚一番操作也算是把两条狗的存在过了明路，一时半会，在这个厂子里还是安全的。 虽说安全，但是也不得不防，所以在吃东西上，赵亿还是决定给两条狗吃自带的东西。 理由也是现成的，警犬吃东西有限制。 刚刚临走前不知道陈晓峰和赵亿说了什么，一中午赵亿都感觉心不在焉的。 阿诺因为刚刚标记时田阳配合的态度，这会开始蹬鼻子上脸，自己碗里的东西不吃，非得过来和田阳挤在一块，趁着田阳伸舌头卷起饭盆狗粮的时候，贼兮兮的同步伸舌头，十次里有三次都会有意无意的和田阳的舌头碰到。 吕江大概是中途退出来的，过来以后就先检查了阿诺的鼻子，阿诺和陈晓峰来之前，吕江带的阿信也算是基地里数的上号的警犬了，吕江自然也对警犬的饲养有点经验，刚刚一群人围观的时候，吕江就注意到阿诺的鼻子好像不舒服，所以吃完饭，中途就出来，第一时间检查阿诺的鼻子。 一边检查阿诺的鼻子，一边和赵亿解释警犬常见问题的处理办法。 “像阿诺这样问题，很明显是空气里粉尘太多了，缉毒犬和刑侦犬的鼻子都很脆弱，他们如果觉得鼻子不舒服，除了会频繁打喷嚏以外，还会不断地用爪子去扒拉鼻子，这个时候你要注意它有没有鼻塞这样的现象，如果有鼻塞的话，可以用手指轻轻按压它的鼻子，帮他把鼻涕挤出来。也可以用热毛巾湿敷，帮他把鼻子通了。”吕江一边解释，一边在田阳的鼻子上示范，等到赵亿明白了，这才又转到阿诺鼻子上解释阿诺的问题。 “像阿诺这样的，鼻子上有灰，但是又没有表现出明显的鼻子不通，就可能是灰尘了，普通的灰尘可以用软一点的湿巾擦一擦，但是这里是石灰厂，空气中的粉尘有很多的石灰，石灰碰到水会放热，鼻子就会收到伤害，所以你可以用干纸巾帮他轻轻擦一擦，条件允许的话，可以用棉签沾点生理盐水擦拭掉鼻子上的皮屑，配合稀释以后的双氧水消毒，再涂一点药物，这种药膏不可以随便用，可以去基地的兽医院找医生看看。” 赵亿学的很认真，这种东西没人教，全靠自己摸索的话，倒是也能学会，就是跟着的狗狗会吃一点苦。 赵亿隐约感觉到陈晓峰应该是对自己有点安排，这会的赵亿就像一块海绵一样，拼命的往进吸收。 吕江把阿诺的鼻子用干纸巾和棉签清理了一下，又拿出一个纺布口罩套在阿诺的头上，田阳没有感觉到鼻子不舒服，觉得带着口罩不舒服，怎么都不肯配合吕江。 “走吧。”吕江牵着戴了口罩的阿诺示意赵亿带着萨摩耶一起走。 “去哪里？”赵亿有点疑惑，经过早上那一波，这个厂子里估计早就开始提防这两条狗了，这会再去查，估计什么也查不到。 “当然是去视察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提防是他们的事，他有张良计，咱有过墙梯，越是想要掩埋的，越容易暴露。” 第116章 田阳出马！ 吕江和赵亿带着阿诺和田阳, 一路上趾高气昂的从厂区上所有的大路上走过。 厂区里路过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路上赵亿简单和吕江说了上午在后门看到有人带着孩子来要钱的事。 “知道。”吕江环顾着四周。“峰哥让我查过，年初的时候石灰厂除了一次事故，当时报上去的是死了两个人, 后来没过多久，采石的时候发生过两次爆炸，又死了两个。年中的时候, 矿区下面发生塌陷，又死了两个。夏天下雨的时候, 矿山上石头滑落, 死了两个, 九月份有一起交通事故, 还有一起私人斗殴，又各自死了两个。” “为什么每次都是两个？”本来赵亿还没在意, 吕江刚刚说的那些事故, 单独拎出来以后, 大家听了以后, 只会感叹一句命不好, 但是如果把这么多事故都放一起, 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因为安全事故死亡人数登记判定。”吕江简单的提示成功的让赵亿陷入沉默。 “什么是安全事故死亡人数登记判定？”阿诺到底还是一直警犬, 虽说已经足够聪明了，但是在遇到一些人类特有的规则时, 难免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是很理解。 田阳探了口气开始给阿诺解释：“一个企业发生安全事故时, 事故的严重程度通常是用死亡人数和直接经济损失两个方面进行判定的。就以死亡人数来说, 三个人以下就属于一般事故, 三人以上, 十人以下属于较大事故，十人以上, 三十人以下属于重大事故，三十人以上就是特别重大事故了。” 阿诺迷迷糊糊的听完，学着赵亿叹了口气，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那上次咱们在工地的时候，也是死了两条狗，所以那次就属于一般事故了？” “啊？”田阳没想到阿诺听完解释以后给出的例子是上次在水泥坑里死去的两条流浪狗。说实话，那两条流浪狗死了的时候，除了当时刚看到那两条狗的尸体被从水泥里挖出来时的，确实是感觉有点难过，但是过了这么久，说实话，田阳已经慢慢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了，甚至连那两条流浪狗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其中有一个是老大，老大旁边有个异常忠心的跟班。但是田阳脑海里像沙粒一样微不足道的两条狗，在阿诺的心里会清晰存在这么久，久到过了两个月了，只要提起和死亡有关的话题时，阿诺都能第一时间和那两条狗联系到一起。 田阳沉默了一会，意识到，原来自己变成狗这么久，思维却一直停留到当人的时候。用当人的思维去思考这件事情本身，会觉得死了两条流浪狗是一件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尤其是和当下调查的案件相比，哪里会有这一系列案件重要呢？ 但是对于阿诺来说，那两条狗是活生生的同类，哪怕中途发生过那么多事，阿诺几次都试图咬死对方，但是这也并不妨碍阿诺在看到同类死亡时内心的波动。 田阳不得不正视，是不是自己当人太久了，无形中已经慢慢学会了漠视生命的消失。 “那两条狗死了以后怎么处理的？是那些小弟挖坑埋了的吗？”田阳涩涩的开口问道。 田阳那天跟着赵爸爸去了宠物店以后，还真的从未关注过后续的处理。 “没有，陈晓峰帮他们冲干净身上的泥以后，用毛巾包起来送走了，应该是烧了吧！毕竟这种流浪狗身上有很多病，如果不及时处理，或者直接埋进土里，附近的狗和其他动物都会生病。”阿诺有时候觉得，以后自己和田阳的结局，能像这两条流浪狗一样，在死去的时候能够干干净净的，被一起烧掉，也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但是这些阿诺没有和田阳说，起码现阶段，阿诺不想和田阳一起死去，还是想努力的活着，和田阳在一起，哪怕每天什么都不干，就这样贴在一起，阿诺觉得也很幸福。 “那这些受害者也愿意他们这样干？”赵亿发出疑问。 吕江看了看四周，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示意钱到位了都好说。 赵亿郁闷的问道：“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钱摆平吧？就没有那些摆不平的吗？” “有啊！你中午不是碰到了吗？”吕江一边回着，一边左右琢磨着厂里的情况。 “哦哦，对啊，中午那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就是来要钱的。这种可是当面被领导看到了，咱们可以把中午的女人带回去作为一个突破点。”赵亿兴奋的说道。 “嗯，已经派人去了解情况了，但是我们还要找其他的证据，闹事的人中途反水的事多的去了。别说现在还没定案子，就算是提供了证据，转头就不承认的也有，你不要或许乐观了。”吕江忍不住给赵亿泼了瓢冷水。 “如果真的用钱把事情摆平的话，那我们可以查石灰厂的账啊，我就不信了，那么多人，每个人起码得几十万，上千万的资金流动，账面肯定能看出问题来的。”赵亿粗略的估计了一下，立马就意识到这是一笔非常大的资金变动，就算是厂子里想瞒下来，但是会计做账肯定会有纰漏。 “你想的这些，峰哥早就想过了，我听说张队长已经联动其他部门查过了，账没有问题，赔偿的钱不是从石灰厂的账户上动的。他们有其他来钱的方式，快速来钱，而且金额巨大。”吕江想到最近总是不见人影的杨骁，不知道有没有查出点什么。 赵亿联系了一下最近零零碎碎查到的东西，不管是哪个，好像确实都属于可以快速来钱的办法了。 第138章 两人还在说着，突然听到下面阿诺和萨摩耶对着前面一通“汪汪汪”叫。 吕江和赵亿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准备往侧面走的一个黑色身影。 “袁律师！”吕江超级大声的喊了一声，刚刚还准备往侧面避开的袁建强突然脚步一顿，只迟疑了一下，就转身朝着吕江和赵亿迎过来，满脸堆笑，像是真的碰到熟悉的人一样。 “吕警官，赵警官，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两位。” 田阳和阿诺看着上方的三个你来我往的相互恭维，好像真的是关系很好，很久没见的好友一样，但是田阳知道，这下面暗流涌动，其他那暗中使劲，一直没松开的手说明了一切。 “这个袁律师好久没有露面了，上次咱们把袁永强抓回去，都是一个小律师来的，还以为是因为他最近不在，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有意识啊！”田阳好笑的听着三人在上面乱扯，悄悄的和阿诺咬耳朵。 “他身上气味不对！”阿诺的表情很严肃，刚刚袁建强刚露面时，就是阿诺第一时间发现并叫出了声，随着袁建强的靠近，阿诺动了动鼻子，有一瞬间，都想要凑过去这人脚边闻一闻了，但是还是硬生生额的忍住了。 “是有什么发现吗？毒～品的气味？他吸～毒？”田阳对阿诺的鼻子是一万个信任，阿诺说了气味不对，那就肯定是不对，哪怕阿诺没有凑过去仔细闻。 “不是他吸，应该是在哪里沾到的。” 田阳看了一眼袁建强刚刚过来的方向，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是现在肯定不能当着袁建强的面直接过去，现在过去顶多抓一个吸～毒的，顶死了也就是一个聚众，聚众最近已经抓过一次了，除非能找出毒～品的交易和生产，不然对于陈晓峰想要追查的东西没有什么大的帮助。 “今天有大型的检查，这么多人在村里，他们应该不敢才对，就算他们再嚣张，应该也没蠢到当着检查组的面就直接交易吧？”田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候，袁建强这一出现真的很不合理。 “如果事发突然呢？他来不及部署，只能冒着风险前来处理，毕竟除了他这个律师以外，其他不管是石灰厂，还是庵沟村里的领导，这会都被绑在检查现场了。”阿诺沉着的分析着：“现在我们得想办法把他拖住，不管他是来处理什么事情的，闹大以后才有可能漏出破绽！” 田阳想了想，立马给出方案：“我来！” 阿诺转头看了眼田阳，虽然不想让田阳出面，因为这个村里的人对田阳有很深的恶意，但是现在这个情形，自己确实不适合出面，作为警犬，这个时候阿诺一旦出面朝着袁建强叫一声，都会让吕江和赵亿往毒~品的方向想，也容易引起袁建强的警觉。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田阳出面，田阳的叫声和一切动作没有特殊的含义，不足以让袁建强警觉，但是又足以让吕江和赵亿意识到对方有问题。 “小心！”阿诺沉声嘱咐。 很快田阳就快步跑到袁建强脚边，歪着脑袋夹着嗓子对袁建强叫了两声，然后亲昵的用脑袋蹭袁建强的裤腿，像是很喜欢对方一样。 田阳这一反常动作立马让上面的三人愣住了，赵亿疑惑的是，白白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亲人的？明明之前在警局时还有点高冷的！ 吕江都有点怀疑这只萨摩耶脑子是不是坏了，对方明明是死对头，怎么这么没节操的过去撒娇卖萌啊？之前这个袁律师还用砖头砸过萨摩耶，这才几天啊，肚子上的毛还没长全乎，怎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往人家身边凑啊，阿诺怎么也不管管？ 阿诺，不管？吕江低头看了看阿诺，没有任何攻击的趋势，但是很明显看出阿诺不喜欢这个律师，不喜欢，还放任萨摩耶过去撒娇？ 吕江突然就明白了，这两只狗估计发现点什么了，这是给自己暗示呢！ 至于袁建强，就更加懵逼了，如果不是光天化日，还有警察在旁边，袁建强会在第一时间把这只萨摩耶打死，省的秘密外泄，袁建强也敢肯定，这只萨摩耶肯定知道自己会打死它，按道理这个时候，这狗会跑的远远的，现在跑过来和自己挨挨蹭蹭，是几个意思？脑子坏掉了？ 第117章 田阳，狐媚子？ 田阳使尽浑身解数, 像个狐狸精一样，在袁建强裤腿边挨挨蹭蹭。 田阳有点后悔，之前第一次在基地看到安慰犬的时候, 当时只顾着自己内心的震惊，以及对阿诺的隐瞒而生气，没顾上看看那些毛绒绒的安慰犬是怎么做到撒娇卖萌, 让狗和人都放下戒心的。 现在轮到自己去卖萌，田阳才知道这个活的技术含量有多高！ 阿诺在后面隐晦的提醒田阳：“阳阳, 你这样不像撒娇, 像脖子不舒服！” “闭嘴！不就是撒娇吗？谁说我不会的？”田阳反驳着, 回忆当时那个叫甜甜的安慰犬的动作, 尝试着把爪子搭在袁建强的小腿上，后腿蹬着地面, 身体向后伸展, 头微微上扬, 甩动尾巴。 袁建强看着这只萨摩耶在腿下奇奇怪怪的动作, 皱着眉头问对面的吕江：“这是在干嘛？伸展运动？” 吕江已经大致明白萨摩耶和阿诺的意思了, 看着萨摩耶在对面卖力的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动作, 抚额解释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在撒娇呢？” 袁建强直接雷了个外焦里嫩，再次确定, 这只萨摩耶脑子真的有病, 竟然对着自己撒娇。 但是现在也不能说, 只能委婉的附和：“呵呵, 他撒娇还挺别致的！” 说完以后又觉得这活不对, 想了想又找补了一句：“那个，不同的狗狗擅长的东西不一样, 狐媚子也是需要天赋的！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可能在别的方面还是有优势的！” 虽然深奥一点的话阿诺经常会听不懂，但是这种话，阿诺理解起来完全没有障碍。 “阳阳，他是不是在笑话你不会撒娇？” 田阳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 “阿诺，人类有句话叫该勇敢时不软弱，该沉默时沉默！” “哦！”阿诺这句话听懂了，紧紧的闭着嘴巴不喊不叫，这次的事情让阿诺懂得了，凡是笑话田阳的时候就要学会保持沉默。 吕江眼睛一转悠，立马找到话题，握着袁建强的手一拉，直接把袁建强拉到自己身边，说着又伸出左手，搭在袁建强的肩膀上，像是找到知音一样，和袁建强倒苦水：“哥们，你也觉得这萨摩耶撒娇有问题对吗？哎呀，我算是找到知音了，我前段时间吐槽，哎呦，你不知道陈晓峰那脸，拉的老长了，就像我吐槽的是他一样，今天见到你算是见到知音了，我必须好好和你说道说道。” 吕江一边声情并茂的吐槽着，一边不由分说拉着袁建强就往前走。 田阳不得不感慨，吕江果然是陈晓峰带出来的，刚来那会，还感觉吕江愣头愣脑的，有时候和阿诺，卡尔，阿布在一起训练，吕江总是不能很好的领会警犬的意图。 大家和陈晓峰在一起训练时，更多的是陈晓峰作为主导，领着警犬推进工作。 吕江那会正好相反，大多数时候都是被阿诺和卡尔这样厉害的警犬牵着鼻子走，个别时候连猜带蒙的都能做错，配合起来很是费劲。 但是这才刚半年时间，这边阿诺再有什么反应，吕江就能很快的领会，并且做出配合。 现在就是，吕江不管袁建强愿意不愿意，找了个借口，直接拉扯的袁建强就往刚刚他来时的方向往回走，而且很是自然，一点看不出刻意的成分。 反观赵亿，还傻愣愣的跟在吕江后面，也不知道给阿诺把牵引绳和嘴套松一下，还是吕江中途回头使了个眼色，赵亿才恍然大悟，赶紧给阿诺和田阳把绳子松开，让阿诺可以在这条路上小范围的活动和嗅闻。 看着前面吕江和赵亿配合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陈晓峰，袁建强倒是比较警惕，说出口的话需要斟酌着，也不敢随便附和。 阿诺就在后面跟着左右嗅闻，查找刚刚袁建强过来时身上带着的气味。 田阳也没休息，观察周围的环境，试图唤起自己脑海里原主萨摩耶的记忆。 这条路应该不是庵沟的主干道，因为路面不是很宽，刚刚能容下一辆大点的汽车通过，进村的时候，田阳趴在后座的车窗上看过主干道，很宽，四车道，一点也不像村道，比一些国道还要气派。 田阳总觉得这条路很是熟悉，按道理，自己从变成狗以后就没有庵沟村生活过的记忆，但是田阳莫名的知道，再往前一点，路的两边会有两户汽车配件的商店，路过那里会有很重的机油的气味。商店往前会有饭店，饭店的玻璃常年灰蒙蒙的，饭店门口到了夏天会把桌子支到门口卖烧烤。 田阳闭着眼睛，尽量脑袋放空回忆了一下，再睁开眼，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时，果然在路边看到了面对面的两家修车的店铺，紧挨着修车配件店的果然是饭店。 第139章 只不过和记忆里不一样的是，修车店的人很少，饭店也已经关门歇业了。 田阳看了看饭店门口和玻璃上的灰尘，脏兮兮的，玻璃还裂开了，用黄色的胶带粘住了。 看来这只萨摩耶脑海里的记忆已经很久远了。 到了一个岔路口，阿诺突然停住了脚步，朝着拐弯的地方看过去，这条岔路看起来都不像车能通过的，而且应该人也来的少，因为很久前下过的雪，这会竟然还有没化的，现在走的这条路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头，但起码路面是干净的。 看到阿诺停住脚步，田阳也随着阿诺的目光看向这条路，不知道为什么，田阳本能的有点抗拒走过去。 转头看了看前面的一群人，刚刚还走路慢吞吞的一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走出去一大截。 田阳想提醒一下吕江和赵亿，但是看着前面，除了吕江和赵亿以外，还有三个人，全是袁建强带的人。 “阳阳，我们两个走！”阿诺只是思考片刻，立马做出决定，和田阳知会了一声，直接就转身朝着那条路走去。 田阳在路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提醒前面的人，直接跟着阿诺拐进去。 阿诺在前面一边闻，一边走。 田阳则在后面观察环境，越往前走，田阳越觉得内心忐忑，好像前方有什么让人揪心的存在一样。 “阿诺！”田阳也不知道自己叫阿诺干嘛，只是本能的想听听阿诺的声音。 “嗯！”阿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着有力。 田阳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再往前走，拐个弯，前面路口突然冒出一个小屋子，那种石灰板和彩钢搭建的临时的屋子。 田阳赶紧叫住阿诺：“阿诺，别往前了，屋里有人，我们需要避开这个屋子才能过去。” 阿诺听了田阳的话，跟着田阳躲在一旁，观察着前面屋子里面人的动向。 屋里确实有人，因为屋顶冒烟了，里面应该还是烧火取暖，偶尔传来人声，但是一直没见到有人出来。 阿诺往来时的路看了看，太阳慢慢的往西落下，距离和吕江他们一伙人分开已经有一小会时间了，得赶紧行动了。 “跟着我，贴着边走！”阿诺果断的回来和田阳说了一声，直接靠着边慢慢的接近屋子。 靠近屋子，才慢慢的听到，原来刚刚的人声不是人在说话，是收音机里的声音，这个年代，还用收音机打发时间，看来屋里的人年纪不小了。 田阳紧紧的跟在阿诺的背后，越是想要小心，越容易出乱子。 田阳一紧张，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塑料袋，脚下一滑，“嘭”的一声直接滑到在地上，脑袋碰到旁边房子的石灰板墙壁，发出一声沉默的撞击声。 阿诺在田阳摔倒的第一时间没有回头看田阳，而是朝着门口的方向压低身体，做出一个进攻的姿势。 屋里的收音机的声音没有停，也没有人起身的声音。 再确认了屋里的人没有动静狗，阿诺快速的转身看向田阳，田阳已经爬起来了，除了身上蹭了点灰，没有受伤。 阿诺朝着田阳动了动嘴巴，没有发出声音，但是田阳读懂了阿诺的意思，跟着他走！ 田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赶紧快速上前跟在阿诺背后，两狗快速的通过屋子，朝前跑去。 直至离开屋子有段距离了，田阳的心脏还是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确定没人追上来以后，阿诺这才转身用脑袋蹭着田阳的头，安抚田阳的情绪。 “我没事！”田阳伸出舌头舔了舔阿诺蹭过来的耳朵，示意自己可以继续前进。 这一块感觉像是种的土地，但是奇怪的地方是地里的粮食好像没怎么收，田阳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玉米棒子，有的已经烂在地里了，有的则被晒干了，除了散落的玉米，还有掉落的核桃，核桃有的裂开了，有的则是直接掉在地里带着绿色的表皮烂掉了。 田阳看了看周围，好像从过了那间屋子开始，地里的粮食就没人收了。 但是看着玉米杆子，又是整齐的排布着，有人种？没人收？ 就算庵沟村已经不靠农作物来增收了，但是种地的人一般都会对粮食有种莫名的珍惜，哪怕卖不了多少钱，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粮食烂在地里的。 就算种地的那个人出事了没收，村里的其他人只要有人种地，都会在下雪前收回去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无人理会。 或许根本不是没人收？而是没人敢收！ “阳阳！这是什么？”田阳还在思考地里的粮食收与不收的问题，那边的阿诺突然发声，扒拉着爪子下的东西给田阳看！ 是一根笔直的木棍，不同于常见的木棍，这跟木棍上面贴着白纸，白纸被剪成须状，就插在一旁微微鼓起的土包上！ “坟堆！”田阳诧异的开口。 时隔这么多年，竟然在这里又重新看到了土葬的坟堆了！ 第118章 重大发现！ “坟堆是什么意思？”阿诺只觉得奇怪, 这个地方气味有点奇怪。 “坟堆就是人死以后埋在土里，外面会鼓起一个土包。”田阳用爪子指着旁边鼓起来的地方，示意下面埋了一个去世的人。“以前的风俗是土葬, 就是人死以后放到棺材里，埋到土里，他的亲人或者儿孙会在坟堆前插这种贴满白纸须的木棍, 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个坟堆是有后人在世的。” “不是会用火烧吗？上次流浪狗死的时候，说用火烧, 不会有病！”阿诺有点疑惑人类对于死亡的处理。 “以前的人去世以后会选择土葬, 现在大多数都是火葬了, 但是也有个别地方还是依据过去的传统。”田阳顿了一下, 本着对逝者的尊重，和阿诺提议：“我们跑开这个坟堆走吧, 不要惊扰逝去的人。” 阿诺这次没听田阳的话, 在田阳说的坟堆旁边又闻了闻, 气味确实奇怪, 但又不是之前熟悉的毒~品的气味。 “有气味！”阿诺试图和田阳解释。 “肯定有气味啊, 人死了以后, 没有火化, 埋在土里，自然会有尸体腐烂的气味。”田阳不以为意的说道, 绕开坟堆继续往前走。 除了对逝者的尊重以外, 还有一个原因是田阳对这里并没有那种熟悉和不舒服的感觉。 阿诺看了看坟包, 实在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气味, 踌躇了半天, 在田阳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这是一片野地, 阿诺刚刚没提醒，田阳还没觉得什么，自从阿诺发现第一个坟包以后，田阳一路走过来，越走越奇怪，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坟包啊？ 是庵沟村本来就流行土葬吗？ “阿诺。”田阳走了一会，回头问阿诺：“刚刚你说的奇怪的气味现在还有吗？” 阿诺罕见的有点犹豫。“我不确定，有的有，有的没有，而且气味也都不一样。阳阳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田阳不知道怎么和阿诺解释，坟堆是分为新坟堆和旧坟堆，老一点的坟堆不年不节的，没人过来祭祀，也没人会去翻土，所以土堆上长满了杂草。 新的坟堆就比较明显了，土都是刚翻过不久的。 这个地方的新坟堆太多了！ 不过田阳疑惑的点不在这里，而是碑，坟堆前的碑文一般都写明逝者的生平，以及后代信息，但是这个地方，走了这么久，不管是老的坟堆，还是新的，全都没有立碑。 “我不知道哪个有问题，我们去上面看看去。”田阳用爪子指了指上面的，站的高一点，看的远一点，或许能发现一些东西。 上去的路是阿诺引的，田阳不擅长这种野外找路。 阿诺尽量从一些比较缓的坡爬上去，方便田阳在后面能跟上。 这个地方的土好像很松，有的地方就连阿诺都有点抓不牢地面。 田阳在后面就走的更难了，有好几次，阿诺在前面听到后面哗啦啦一声，转头就看到田阳没抓紧地面滑了下去。 阿诺想返回去走到田阳的后面，被田阳拒绝了，因为田阳如果走前面的话，根本连路都找不到。 “你咬住我的尾巴，我带你走！”阿诺甩动着尾巴，示意田阳咬住。 “不要啦。”田阳有点不好意思。“我哪里有这么脆弱，再说摔一摔也没事，我毛多，根本不疼。” 其实田阳没说的是，田阳觉得狗狗的尾巴敏感又脆弱了，上次阿诺给自己舔尾巴时，那种被电流蹿过的感觉，让田阳印象很是深刻。 在阿诺又一次把路引向坟堆上面时，田阳忍不住出声提醒了：“阿诺，咱们走路不要走坟堆。” “为什么？坟堆上的路比其他地方好走啊！”阿诺不理解，明明有好走的路，为什么要去挑战其他陡峭的山路？ “因为……”田阳话还没说出口，一个没注意脚下，不知道踩到哪里，突然就向下滑去。 “阳阳。”上面的阿诺不知道看到什么，叫着田阳的名字朝着田阳滑下的方向跑过来。 第140章 田阳刚想安抚阿诺说自己没事，下一秒就感觉爪子下有踏空的感觉，紧接着眼前一黑，身体控制不住的滑下去。 田阳第一反应就是坏了，踩人家坟堆遭报应了。 下滑的路格外的快，中途田阳试图抓住四周的土，可是也无济于事，感觉滑了没多久后肢就触到了地面，田阳晕晕乎乎的刚刚爬的站起来，突然被从天而降的重物狠狠的砸在身上，又重新被砸的趴在地上。 “阳阳，阳阳。”洞里很快传来了阿诺急切的叫声。 “我，我在这里！”田阳费力的发出声音，从阿诺的身下伸出一只爪子，示意自己还活着。 阿诺很快反应过来，快速的起身，试着用脑袋顶住田阳饿的腹部，帮助田阳站起来。 田阳在阿诺的帮助下重新站了起来，抖动身体，把滑下来时身上沾到的土甩掉。 周围黑乎乎的，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阿诺在确认了田阳的安全以后，第一时间就是开始探测四周，想要找路出去。 “我们好像掉进人家的坟堆里了，这种情况四周是没路的，只能从上面原路返回了。”田阳抬头看了看上面，虽然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从刚才掉下来的深度能知道，现在站着的地方离上面的距离应该不会太深。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田阳感觉自己身上凉嗖嗖的，像有风吹过一样，但是坟堆下面怎么可能有风呢？田阳的思维控制不住的往玄学方向飘。 在阿诺在四周探路的时候，田阳伸出两只前爪子合在一块，对着四周拜拜，嘴里念念有词：“罪过，罪过。我和阿诺是无意间毁了你的坟的，不管你是谁，都不要怪罪我两。” “阳阳，这边走。”阿诺在四周探了探路，招呼在后面神神叨叨的田阳跟着自己走。 “你怎么知道这边可以走的？”田阳倒不是不相信阿诺的判断，只是疑惑阿诺的判断方法。 “这边能喘气！”阿诺给的答案直接了当。 阿诺的话提醒了田阳，确实如此，好像掉下来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呼吸不畅的问题，按道理，封闭的洞穴里，长时间没人来的话，地面应该会沉积很多的二氧化碳，狗狗进来以后会呼吸不畅的。 当时读书的时候初中就学过的知识点，自己反倒是忘记了。 当时学习氧气和二氧化碳的时候，老师还给讲过一个故事，“死狗洞”，讲的就是地处低洼的地方，人走进去没事，但是狗进去会死亡，就是因为狗所在的高度太低了，氧气供给不足的缘故。 田阳没承想，自己接受了那么多的教育，学了那么多东西，反而没有阿诺的反应快。 跟着阿诺，田阳朝着所谓能喘气的方向走去，越往前走，空气中的泥土味就越少，空气也越发干燥，田阳现在就看着前面阿诺的气味跟着阿诺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待的太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环境，田阳竟然感觉周围好像也没有那么黑了。 出去的路弯弯绕绕的，走了没一会，竟然感觉眼前豁然开朗，一块很大的空地突然出现。 田阳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空地上还有横七竖八倒着各种各样的机器，看机器的样子，竟然好多机器和上午参观石灰厂的厂房里的机器都很相似。 田阳有点迷糊了，这是又回到石灰厂了？ 刚刚明明跟着吕江他们走了很久，自己和阿诺脱离队伍以后又是转弯又是爬山的，从坟堆上掉下来才一会功夫，怎么就能回到石灰厂的啊？ 阿诺不知道低头在地上闻什么，田阳也不敢走远，跟在阿诺的身后观察这个地方。 像石灰厂，但是又好像不是石灰厂，这里的机器好像很久没人动的样子。 “阳阳，小心脚下。”阿诺嗅闻的时候还不忘转头叮嘱田阳。 阿诺刚嘱咐完，田阳就感觉爪子下像是踩到什么东西滑了一下，稳住身体看了看地上，黑乎乎的一滩。 田阳凑近看了看，一下子没认出这是什么。 “死狗。”阿诺现在一旁解释道：“狗死了太久了，皮包着骨头。” 田阳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阿诺重复的说道：“死狗？狗，死的？” 地上的黑乎乎的东西，如果不是阿诺提醒，田阳根本没发现这是一条狗。 “这是一条有主人的狗？”田阳注意到这条狗是带着项圈的，皮质的项圈在这条被风干的狗的脖子处格外显眼。 一条有主人的狗，就在这个地方像摊烂泥一样。 这只狗像一个开关一下，一下打开了田阳记忆的阀门。 接下来的路程，田阳觉得每个地方都无比的熟悉。 大型的设备，地上散落的工具，甚至空气中浮动的灰尘。 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田阳不敢想象，在自己没发现的地方，会有多少条这样的死狗，有主人的，没主人的，带项圈的，穿衣服的，各种各样的死状。 阿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疯狂的刨着，田阳过去时，阿诺已经从地下刨出一个塑料包装袋了，带着里装着白色的粉末。 “这是？”尽管心里已经有准备了，但是田阳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一包，竟然会在这里被找到。 之前只是怀疑庵沟村可能涉毒，现在完全是证据缺陷了。 “毒~品！”阿诺回答道。 找到了东西，阿诺突然走到田阳旁边，歪着头，对着田阳的脖子处“汪汪汪”的叫了两声。 “阿诺你干什么？”田阳对阿诺的动作很是不解。 “通知陈晓峰！”阿诺解释道。 “通知？陈晓峰？怎么通知？”田阳想不通为什么阿诺通知陈晓峰，要凑到自己旁边通知？ 第119章 失去田阳？ 田阳原地转悠了好几圈, 也没搞懂阿诺到底是通过什么通知陈晓峰的。 阿诺对田阳的这一动作很是喜欢，从阿诺的角度看来，矮矮的田阳像个小狗狗一样原地转圈, 呆呆傻傻的，简直不要太可爱了。 田阳越是疑惑，阿诺越发觉得呆萌的田阳可爱, 田阳问了几次怎么给陈晓峰传递信息，阿诺就是不说, 看着田阳干着急上蹿下跳的。 后来田阳也放弃问了, 反正知道阿诺有办法和陈晓峰联系就行, 不然现在的情况, 还真不知道遇到危险以后怎么脱险。 不过想想也知道，自己和阿诺已经有过一次丢失的经历了, 赵亿和吕江还敢放开牵引绳, 肯定是对阿诺和自己的行程有一定掌控才敢这么干的。 想通了这一点, 田阳也不再执着的问了, 催促阿诺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阿诺叼着那包白色的粉末, 原地刨坑又给埋了进去, 埋完以后还知道叼几片枯树叶子盖在上面。 “为什么要藏起来, 我们都已经找到了，不是应该叼起来交给陈晓峰吗？”田阳对阿诺的这一番动作不是很理解。 “陈晓峰以前说过, 需要抓到现成的才行, 缉~毒和其他的任务不一样, 现场抓住时才能把他们都抓起来。” 阿诺的话但是让田阳很是诧异, 在田阳的认知里, 国家对于所有涉~毒的都是重拳出击，几乎没有听过说哪一个量刑轻的, 田阳猜测陈晓峰的意思只有现场抓住，才能锁定所有的涉事人员。 阿诺埋完东西也没停，继续低头沿着地面往前闻。 知道了自己和阿诺现在全是探案的先行小分队，田阳也不着急了，总归陈晓峰还在后面做保障。 田阳开始放开手脚探查。 阿诺的注意力都在找毒~品上，田阳想的也是之前那个梦，梦里的沙陷，一般沙陷以后，上面的东西都会被掩埋到沙地里，但是既然还有大型的仪器和死去的狗，那说明肯定还有其他未被掩埋或者逃出来的证据。 田阳一路走着一路观察地面的东西，地面的颜色区分还是比较明显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地面的土呈现灰白色，地面比较低的地方颜色则深了很多。 田阳试着用爪子摸了一下白色的土，辨别了一下，应该是多了石灰混在里面，所以颜色才会这么浅。 田阳看向下面深色的土顿了顿，如果白色的土上面是石灰的话，那深色的土上面的石灰去哪里了，明明在一块地里面，如果这块土地真的发生过沙涌的话，水，泥，石灰，配合沙涌的破坏力的话，危害远比普通的沙涌更大。 思至此，田阳又重新回到发现那条死狗的旁边，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恶心，在死狗的旁边用爪子开始刨坑。 沙涌的土地不是普通的沙子，是像泥浆一样，但又比泥浆粘稠，当时田阳上大学的时候，实验室模拟过沙涌的过程，沙涌发生以后得泥浆单靠手挖根本挖不动，实验室里依靠的一些小铲子类的工具，用到现实的路段里，只能依靠大型的机器了。 不过推断这个地方发生过的时间，田阳估计靠近表面的泥浆已经变硬了，田阳试着用爪子刨，果然泥土格外的硬实，徒爪挖起来格外的费力。 第141章 也不知道阿诺刚刚刨土的时候废了多大的力气。 田阳也是试探的挖掘，只是凭感觉，有人养的狗，已经到了泥浆的表面了，但是还是死在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有让这只狗难以离开的存在！ 所以田阳判断，狗的主人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或者就在这条狗的身底！ 意识到这里的土单凭自己的力气不可能短时间挖来时，转头朝着阿诺的方向“汪汪汪”的叫阿诺过来帮忙。 阿诺立马放下爪子下的事情，快速跑到田阳身边，听田阳给自己描述他的需求。 “你想挖这条狗下面的土？”阿诺大致明白田阳的意思了，田阳想看看这条狗身底的泥里有没有埋人类，但是又害怕这条狗的尸体，这才求助自己。 田阳看着阿诺抬在半空中迟迟没落下的爪子，抬头正好对上阿诺傲娇的眼神。 田阳算是明白了，阿诺这是趁机在拿捏自己呢！ 要是平时，田阳定不会这么轻易如了阿诺的意思，阿诺拿捏自己的同时，田阳也必定拿捏回去。 但是今天这情形，还真是不得不被拿捏。 “求你！帮我！”田阳抿着嘴巴，盯着阿诺。 阿诺任就是一副波澜不惊傲娇的表情，可是身后疯狂摆动的尾巴确实泄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傲娇没有坚持一秒，下一秒就立马低头，伸出前爪子一摆，把地上的狗的尸体一爪子挥开，然后低头用两只前爪子开始刨坑。 大概是田阳略带娇嗔的语调真的让阿诺很是受用，阿诺刨坑的爪子疯狂的起伏，速度快到要冒火星子了。 田阳自然也不会让阿诺一只狗干活，跟在阿诺后面一起挖。 两只狗合作到底比一只狗单独挖快一点，大概挖了二三十厘米深，阿诺突然叫停了。 田阳在阿诺的提醒下，停了爪，现在旁边看阿诺动作。 后面挖掘的过程阿诺下爪明显轻了很多，没挖几下，一只人手漏出了地面，腐蚀不是很严重，起码手上的皮肤还在上面挂着。 “阿诺，停吧！够了！”田阳哑着声音开口说道。“到这里就停吧，我已经知道下面什么情况了！” 田阳的眼睛有点湿润，转头重新看向刚刚阿诺踢开的那条狗，田阳不知道别的狗是靠什么特征来辨认同类的，阿诺对气味不熟悉，对狗的长相也不敏感，除了和阿诺相处时间比较长以外，其他的狗在辨认过程过一般都是通过对方的身体毛色和开口说话的声音。 所以刚刚在看到这条黑乎乎的就剩一张皮的狗时，田阳没有第一时间辨认出来，脑海里也没有相关的记忆。 现在看着距离这条狗身下仅仅三十厘米深的地方，那只向上伸起，好像连指尖都在努力求救的手掌时，再看看旁边那条狗因为被阿诺踢开时，漏出来的颈部项圈的全貌，记忆像潮水一样涌现出来。 “黑子！”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的名字。 田阳现在一点也没感觉到害怕，直直的走向地上那张黑皮。 “阳阳！”阿诺莫名的感觉到害怕，现在的田阳让阿诺觉得很陌生。 田阳没有被阿诺的叫声叫停，像是疯魔一样走过去。 到了死狗的皮旁，田阳抖着爪子翻了翻地上狗，看到爪子的一瞬间，田阳向后退了好几步，惊恐的看着地下，阿诺已经第一时间凑过来，想要伸出爪子捂住田阳的眼睛，但是还是慢了一步，田阳已经看清了，地上的狗爪子没有指甲。 “阳阳别看了！”阿诺上前一步挡在田阳前面，制止田阳想要再进一步的动作。 田阳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睛里多了一丝坚毅。 “阿诺，让开，我只是想验证一下。” 阿诺看着田阳的脸色，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一步，既能让田阳看到，又方便有突发事件时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上前。 田阳继续抖着爪子拨开地上的狗爪子，狗的腹部漏了出来，腹部的毛发已经没有了，清晰的看到一道从脖颈处到□□的伤口，把整个狗劈成两半。 田阳沉默的“啪嗒”一声放开狗爪子，脑海里关于所有伤口形成的场景清楚的重现出来。 原来这些都是真的，充满绝望的狗叫声，中途突然闯入的人，外面开料的爆破声，山体房屋的晃动，然后是涌入的沙子，灌入口鼻的泥浆，惊慌失措的逃生，被从外锁住的厂房大门…… 田阳忽然感觉整个人都飘起来了，看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不断闪现，而自己像一个被定住的旁观者一样，连动一动手指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阳阳～阳阳~田阳～田阳~”阿诺的声音像是被蒙住一层纱一样隐隐搓搓的传过来。 田阳想要张口嘴回应阿诺，但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我该怎么帮你们？”田阳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围着自己高速的转动，明明是人脸，但是下面却是狗的身体，但是身体又不是很完整，一个个身体断手断脚，开膛破肚。 阿诺看着田阳的表情越来越陌生，好像有一些东西在慢慢的流逝。 阿诺觉得自己再不出手，可能真的要失去田阳了。 阿诺对着田阳颈部带着的长命锁疯狂的叫着，语言杂乱无章，阿诺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能重复的叫着田阳的名字。 但是不管怎么叫都无济于事，眼前的萨摩耶越来越陌生，田阳，田阳，好像真的要不见了。 阿诺想起上次田阳发病的时候，赵爸爸给田阳戴着的长命锁，当时赵爸爸怎么说的来着？ 越是着急，越是想不起来，阿诺着急的原地直转圈。 一直安静待着的田阳突然毫无预兆的向前走去，但是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眼看着田阳就要朝着刚刚挖出的深坑走去了，阿诺惊恐的发现田阳的上空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田阳～”阿诺喃喃的喊到。“田阳！” 原来自己一直没有忘记，尽管养老院的盛夏午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尽管每天面对的都是狗狗模样的田阳，但是田阳出现的那一刻，阿诺还是第一时间认出来了。 眼看着那个人影越来越淡，阿诺定了定神，突然低头朝着萨摩耶的颈部狠狠的撞过去。 “叮铃！” “叮铃！” “叮铃！” …… 田阳颈部的长命锁，自从戴上以后就一直没响过的锁，在阿诺的撞击下，突然“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 呆傻的萨摩耶突然止住了前进的步伐，然后僵硬的低头，看着地下的狗，呆愣楞的开口：“阿诺！” 第120章 狗有感情，人有利益！ 阿诺记事起, 就总是能看到这些陈晓峰看不到的东西，偶尔陈晓峰也能看到。 军区基地的狗对于看到这些非人的人似乎很是习惯，来了这边的警犬基地了, 阿诺这才发现，原来很多的狗是看不到的。 反正田阳是看不到的，阿诺也从来不和田阳说这些, 但是这次还是第一次在空中看到飘着的田阳，短短的头发很精神, 眉毛很浓, 眼睛像枣核一样, 鼻子很挺拔, 嘴唇有点薄，有点发白, 和夏天牵着自己, 对着自己絮絮叨叨的田阳重合在一起。 阿诺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的吓狗。 “阳阳, 阳阳, 阳阳……”阿诺朝着空中叫着田阳的名字, 但是田阳完全没有反应, 像是没听到一样。 “田阳, 田阳，田阳, 我是阿诺啊！田阳……”阿诺开始病急乱投医, 试图叫田阳的大名, 但是也没用, 阿诺的嗓子都哑了, 田阳根本没有反应。 阿诺记得之前有几次是可以和这些飘在半空中的人类交流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 不管自己怎么喊，怎么叫，就是没办法和田阳交流。 眼看着田阳飘在的颜色越来淡了，阿诺情急之下，看到萨摩耶脖子上戴的那个小金锁，小金锁上复杂的花纹，上面刻着阿诺看不懂的人类花纹，赵爸爸当时给田阳戴上时，说小金锁可以保佑田阳无灾无痛，逢凶化吉。 阿诺不知道怎么保佑，以前还挺看不起那些犯人的，都被抓到小黑屋里了，才开始跪着对着一个方向求神保佑。 阿诺现在才体会到这种绝望，求神原来是自救的最后一步了。 撞向那个小金锁的时候，阿诺的内心从未有过的虔诚。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的话，那可不可以让田阳回到我身边？ …… 阿诺倒地的一瞬间，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 上空中飘着的田阳彻底消失了，萨摩耶的眼睛恢复了神采，阿诺躺在地上，有种劫后余生的失重感。 阿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直到萨摩耶呆愣的低头，叫了一声“阿诺。” 田阳开口的一瞬间，阿诺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能听到田阳的声音，从未有这样一刻，觉得田阳的声音这么动听，像天籁一样。 阿诺很确定眼前的这只萨摩耶现在就是田阳，因为只有田阳才会在歪头的时候，耳朵不由自主的朝着歪头的方向抖两下，像是在和面前的人打招呼一样。 第142章 在确定了田阳回来了，阿诺一个鲤鱼打挺，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一边回应田阳，一边偷摸的用后面两只爪子快速的把刚刚刨出的土倒腾进坑里，企图把刚刨出的那半只手盖住。 田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晕乎乎的，反应过来时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这边的，阿诺又是为什么会躺倒在自己的前面。 看着阿诺鬼鬼祟祟的用后爪子把刨出来的土又盖回去，田阳不是很理解，张嘴想问，但是想到阿诺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警犬，这么做肯定是出于专业的原因，田阳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还是表示尊重，最终没有开口阻止，也没继续问下去。 努力了半天，终于把这个害狗失控的坑给填上了，阿诺担心田阳刨根问底，急急忙忙的说着要带田阳看看新的证据，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田阳看着阿诺的狗爪子指着地上一滩白色的土，狐疑的看向阿诺，阿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田阳不由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地上的明显是石灰粉末，这算什么重大发现？ 田阳反反复复抬头看了几次阿诺，想等阿诺给自己解释一下，但是这次的阿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微抬着头，眼珠子左右转着观察周围的环境，好像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没看懂证据。 田阳嘟囔了两声，阿诺像是没听到一样，突然又神经兮兮的转向另外一边继续查探。 田阳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努力的把自己的大尾巴翘起来，地上的土里混着石灰粉，毛绒绒的大尾巴如果在地上扫的话，很容易就沾上石灰了，田阳很是注意自己的身体清洁，毕竟白色是真的不耐脏。 阿诺看到田阳没在刨根问底，也没追问，着急忙慌的转移战场，带着田阳继续往前走，方向什么的，阿诺也没时间判断，反正离那个让狗失控的坑越远越好。 看着田阳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走着，像以前见过的那种爱美的人类女孩子，动作有点矫揉做作，却不惹人厌。 从这里继续往前走，路不平了，一直在上坡，有的地方坡度陡，有的地方稍微平一点。 阿诺几次回头想看田阳跟上没，但是每次回头都能看到田阳紧紧的跟在自己身后，一点也没落队。 以前不是这样的，田阳很不擅长上坡，爪子总是落不到正确的位置，但是这段路明明不好走，田阳反而走的很稳当。 阿诺的心里又开始堵了，感觉田阳像是回来了，但是好像又没完全回来。 这一路走来，田阳明显感觉到熟悉感，每个地方都熟悉，熟悉到这个地方发生过什么，都能想起来。 田阳知道这是原来萨摩耶的记忆，在故地重游时，被熟悉的环境慢慢的激发出来，用一种离谱又合理的方式进入自己的脑海。 一点点线索慢慢的被串联起来，但是视野却很低，完全是狗的高度在仰视人类发生的一连串的事，这只萨摩耶当时可能不懂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但是现在的阿诺却是很清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狗的脑子里都是感情，但是人类不同，除了感情，还有利益！ 第121章 逃出生天。 田阳不知道, 自己和阿诺这一路走来，走走停停看看的，在离庵沟村口不远处的一个车里, 一堆人围在一个小小的电脑屏幕前，看着屏幕里出现的奇奇怪怪的画面。 大家还是第一次看这个角度的视频，很多地方都不明白, 为什么走的有的会突然停下来，明明视频里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传来的狗叫声是什么意思？急促的叫是不是有紧急情况？ 看到画面突然快速转动然后变黑时, 大家还以为设备出了问题, 技术组调整后确认不是设备的问题, 这才知道是警犬出事了。 刚想联系陈晓峰那边, 结果设备里就传来了两声狗叫声，听声音是两条狗的, 一种声音铿锵有力, 另外一种带着点软乎, 看来两条狗应该是没事了,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两条警犬要是出事了, 还真没办法交代, 且不说陈晓峰了，就是那个杨骁, 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最近搞了很多大动作, 在上头明确说了暂停庵沟村的查案的前提下, 不知道拿出什么证据, 突然口风就变了，刑侦队从上到下, 好几个部门抽调了人过来配合陈晓峰的行动。 屏幕一直黑了很久，大家的心揪着，不知道这两只警犬到底走到哪里了，定位器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一瞬间突然屏幕又亮，两只狗好像回到地面了，屏幕里偶尔会出现一些机器的一角。 大家还在通过这冰山一角来分辨这是什么机器时，就看到画面一转，那只威猛的昆明犬突然从土里刨出一袋白色的东西，车里的气氛立马就紧张起来，大家无意识的凑近屏幕。 “这是，这是，这是……” 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但是大家心里都有谱，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还是包装完好的被仔细埋在土里！ 这应该是恰好挖出来的吧？屏幕前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看到那只叫阿诺的昆明犬把东西埋回去，大家集体松了一口气。 直到后面屏幕突然出现狗的尸体，人的手指时，周围全是吸气的声音。 没等大家仔细看看，突然传来刺耳的“吱吱吱”的响声，像是信号被干扰以后电流的声音，带着耳机的技术部门人员都立马摘下耳机，画面开始晃动起来，后面直接闪屏，这次的时间持续了很久，大家等了一会都开始慌了，商量着给陈晓峰打了个电话，结果不知道对面在干嘛，电话没有接听，于是又试着给吕江打了个电话，死马当作活马医，没办法，吕江好歹也算是警犬基地的优秀训犬员，和陈晓峰走的也近。 谁知道吕江接起电话时，还没等这边开口，就在电话那边自顾自的叭叭叭的说了一堆。 “嗯，嗯，我和袁律师在一起呢！哪个袁律师？哎呀，袁律师你都不知道？就信诺律师事务所的袁律师啊，嗯嗯，对，我两碰到的，你说巧不巧，就在庵沟村，我跟峰哥过来检查，中午出来遛狗正好在村里碰到袁律师！狗？狗估计去哪个草丛拉屎了，我让赵亿去找了，我就在村东头这边的村民广场。嗯嗯，好，嗯嗯……” 后面不管这边说什么，那边的吕江就是单独的嗯嗯的答复声。 这边负责联系的人已经发现不对劲了，挂了电话就联系刑侦队的高副队长汇报情况。 所幸屏幕里的画面慢慢恢复了正常，画面重新出现，那只萨摩耶开始走动，阿诺也时不时的出现在画面里，大家的心又放了下来。 陈晓峰，吕江，赵亿那边的突发情况已经回传给高副队长了，这边的人接着待命看着屏幕，顺便根据一点蛛丝马迹分析两条狗可能处在的位置。 相比第一次见到那半截手指时的震惊，第二次直接在墙壁里看到像是封印在土里的人群时，田阳已经可以冷静的面对了。 这些人本来是看不到的，刚刚阿诺带着田阳走的路突然出现一个大的峡湾，阿诺自己跳过去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不能保证田阳也能过去，虽然从刚刚开始，能明显感觉到田阳现在比之前敏捷了，但是阿诺还是不敢赌，万一没跳过去呢？ 所以思考再三，还是选了一天远一点但是安全的路来走。 沿着峡湾的边缘往前走的时候，田阳无意间朝着峡湾下面看了一眼，就像冥冥中的一种感觉，明明峡湾下面很黑，就算上方有阳光进来，但是到了峡湾这光线还是不好，但是田阳就是清楚的一眼就看到了峡湾对面的墙壁里嵌着的尸体。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停了，阿诺返回来找田阳，顺着田阳的目光看过去，对于阿诺的眼神来说，对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要是以前，阿诺肯定会第一反应观察对面的情况，但是现在，阿诺第一时间转头看向田阳，观察田阳的表情，看到田阳除了一点呆滞和伤感，没有其他奇怪的情绪，阿诺这才放心下来。 与此同时，屏幕前的一堆人在把屏幕画面调整到最亮以后，都被画面中的一幕震惊了。 如果说刚刚出现的半只手吓了大家一跳的话，那现在完全就是发自心灵深处的惊吓。 这已经不是一具两具尸体了，这完全是一个尸体群了，视野里起码有六七具尸体横七竖八的交叉叠在一起，尸体之间完全由淤泥和石灰填充，有的人下肢漏出了墙壁，有的人是漏出半个头颅，还有的只是漏出一只手臂或者脚。 漏出墙壁的部分腐烂的很是严重，但是越靠近墙壁的淤泥和石灰，反而保存的完好起来。 这个尸体群就这样静静地待在这个地方，不知道待了多久，仿佛撑着墙壁里的身体努力的等着有人能发现他们。 大家集体沉默了！ 之前因为庵沟村重启调查的事，不少人觉得是多此一举，增加工作量，哪怕是今天来这里前，大家还是抱着执勤的想法，想着今天的执勤尽早结束后早点回去。 第143章 但是看着眼前的一幕，没人再提刚刚讨论了半天的晚餐和明天的轮休，所有人的神色都徒然严肃起来。 “这里什么时候死了这么多人的，完全没听说过啊？”有人喃喃的开口。 没人能给出答案，因为没人知道，在这个无人知道的角落，这么多人死去，死因无从查起，甚至连死去的讯息也无从知道。 后续的行动计划已经不是在场的人可以决定的了。 大家一边等着下一步的指示，一边紧紧盯着屏幕里的画面。 这两条狗在峡湾前站了很久，间或的传来一两声狗叫，然后画面里那只昆明明星犬抬起后肢，对着这个地方做了一个信号标记，开始继续往前走。 “那是什么？”技术部门的人手快的截图了刚刚一闪而过的画面，把角落里的东西放大。 大家围过去辨认，一个卷筒状的东西滚落在一旁。 “雷～管？”有人疑惑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很快就有人从系统上查出来相关的信息，三个月前，陈晓峰带着自己的警犬曾经在庵沟村的采石场发现用于采石爆破的炸～药，是一种不合规的雷～管，当时被全部没收，还被重罚了一笔。 “这狗能闻出来吧？应该能吧？这种东西有的都不用明火，剧烈撞击就能炸，刚刚画面里好几个地方都有这个。” 大家对两只警犬的态度，由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来发现白色粉末时的惊讶，再到现在，一颗心都揪在这两只警犬身上。 阿诺自然是可以闻出来的，所以带着田阳走的路都尽量避开这些东西，避免不小心踩到以后，这东西再给滑到峡湾下去，到时候一旦发生爆炸，自己和田阳都得交代在这里。 阿诺一边引路，一边转头提醒田阳注意一些东西。 上去的路总是很难，但是再难走的路也得坚持，在下面耽搁太久了，上面的天色感觉不是那么亮了，阿诺着急带田阳上去。 最后一段路是阿诺站在田阳背后推着田阳走上来的，爬出来的一瞬间，看着外面广阔的天地，田阳久久没有说话。 阿诺紧紧贴着田阳的身体，和田阳一起看向前方。 怎么会来到这里啊？ 出口怎么在这里啊？ 田阳和阿诺对视一眼，看着不远处的一间古朴的房子，房子是古式的那种中堂带两厅的结构，房子前面一大片空地，空地四周种着松柏树，空地中央有个巨型的四足两耳香炉。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有个房子啊？”阿诺左右张望着这个奇怪的房子，这个地方阿诺没来过，只感觉这房子奇怪。 “袁氏祠堂。”田阳走近抬头看着中间的房子上的牌匾念道。 祠堂的门锁着，门里的情形外面看不清，但是门外的情形已经足够判断里面是什么情况了。 田阳后退几步，沿着周围的松柏树看了看周围的情形。 山的四周都是沟壑，原来这才是庵沟村的来源啊！ 站在这里，能够轻易的看到远处高耸的烟囱，那是早上去过的石灰厂里的烟囱。 现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庵沟村的布局，一半房屋错乱，但是可以看出一间间房屋院子都很大，这里是庵沟村原住民的聚集住处，另外一处房屋整齐规范，但是一间间都是被隔断成小小的院落，这里是附近合村改镇的时候被整体迁移过来的新村。 再看向刚刚爬上来的地方，在离袁氏祠堂这么近的地方，那么多生命被压在下面不见天日。 第122章 车技不错啊！ 沿着祠堂一直往下走, 路就很好走了，明明是这么高的山路，但是绕着山的走势, 还是修了一条比一两货车稍微宽一点的水泥路，和平时常见的路相比，这条路路修的比较粗糙, 估计是村里自发组织修建的村道了，田阳和阿诺顺着大路一路走下来。 一路上田阳也不敢走太快, 因为总有拿着急转弯, 跑太快, 容易刹不住脚步, 田阳担心会冲下山沟。 阿诺也在田阳的念叨下放慢脚步，虽然阿诺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存在刹不住脚步的情况。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 田阳还在埋头看着脚下的山路, 阿诺突然叫了一声：“阳阳, 你看！” 田阳还以为阿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着急的抬头循着声音看过去。 橘红色的太阳挂在正前方, 冬日的太阳不是很热烈, 但还是把周围晕染成淡淡的橘色。 田阳就这样站在山路上, 看着眼前的太阳一点点的落下，被山幕吞噬, 最后天边就剩一条暗蓝色。 阿诺也一直陪田阳站着, 看着田阳静谧的侧脸, 被落日余晖晕染成暖色的毛。 刚发现落日的时候, 阿诺就知道田阳肯定会喜欢的, 果不其然，虽然这种太阳升起和太阳落下, 对于阿诺来说只是提醒着一天时间的过去，但是田阳不一样，田阳总是对身边的小事格外在意，所以阿诺也学着观察周围发生的一些漂亮的变化，就像今天一样，感觉这个时候，田阳就会离自己很近，像是永远不会离开一样。 因为中途花了一点时间看落日，下山的时间被耽搁了一会，所以等到田阳和阿诺重新回到庵沟村里时，天色已经黑了。 找到陈晓峰还是很容易的，毕竟夜晚的庵沟村里太多的人挥着手电，大声叫着阿诺的名字。 开始田阳和阿诺听到有人喊还不敢过去躲在暗处，后来听到熟悉的声音，阿诺按住田阳不让动，自己跳出去，在确认了确实是认识的人时，这才转头叫田阳出来。 遇到的人是刑侦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庵沟村，之前阿诺和田阳在刑侦队协助陈晓峰处理案子的时候见过，不过田阳已经忘记了，阿诺还记得这人的气味，判断出来没有危险，才带着田阳跟着这人回去。 去的地方不是石灰厂了，是庵沟村的村委会大院，现在也不能叫村委会了，应该是镇政府大院。 距离上次来这又过了半年了，合村改镇工作好像是已经完成了，新的镇政府大楼还在修建，原来的村委会大院现在只是临时办公的地方了。 大院外面还停着一溜车，看来这次出走，惊动了挺多人的，田阳莫名有点心虚，虽然自己这次出去是和阿诺干正经事的，但是警犬脱离训犬员这么久，到底还是不和规定的，也不知道陈晓峰这次能不能护得住自己和阿诺全身而退。 回来的路上，已经听到这位带路的小警察电话同志了陈晓峰，所以刚进院子，一个人影闪了过来，一把搂住田阳和阿诺，手掌使劲在两狗头上揉。 阿诺不耐烦，立马挣脱开来，独留田阳一狗在赵亿的怀里发出求救一样的“呜呜呜”的声音。 阿诺现在旁边也爱莫能助，赵亿和赵爸爸一样，表达感情的方式贼啦热烈，经常搂搂抱抱的，阿诺偶尔才会配合，不像田阳一样，每次都抹不开面子。 看到两只狗安全回来，陈晓峰带着今天一起检查的一众领导走出办公室，指着两只狗和大伙道歉，因为两只警犬耽误大家的行程，围在中间的一位中年人伸手拍了拍陈晓峰的肩膀，说着找回来就好，警犬也是警察队伍中的一份子。 其他人看到领导的态度，也都附和着表示没事。 穿着夹克的袁书记和石灰厂的人在一旁附和。 等到一众领导陆陆续续坐上车离开，田阳和阿诺跳上最后一辆车时，事情好像就这样平淡的结束了。 田阳开始时还以为是陈晓峰另有准备，直至看着车子离开庵沟村，村口的照明灯离自己越来越远时，这才焦虑的用前爪子抓着车窗玻璃。 “就这么走了？咱两发现的东西不查了？咱两怎么提醒陈晓峰啊？”田阳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扔出来，阿诺安抚的用爪子按在田阳的脑袋上。 “没事，陈晓峰自有安排。”阿诺一向对陈晓峰信任，既然陈晓峰安排了坐车离开，阿诺就没有异议，至于后面怎么处理，不在阿诺的考虑范围内，不像田阳一样一副操心的命。 操心？ 阿诺按着田阳脑袋的爪子顿了一下，狐疑的低头看向田阳。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田阳好像对很多事开始操心和感兴趣的。 刚刚找到田阳的时候，田阳整条狗都懒懒散散的，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好像身边不管发生什么，都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但是慢慢的，田阳开始关注周围的其他警犬，开始对案子感兴趣，有时候也会问，给陈晓峰当警犬需要注意什么？ 现在越发比自己还关注案件进展了，不管是对身边的狗，还是对身边的人，都很关注。 阿诺有时候觉得这样挺好的，田阳不会陷入自己的情绪里。但是有时候又觉得不太好，因为田阳把太多的目光放在了除了自己以外的别的地方了。 车辆在开出庵沟村没多久，田阳就看到背后好像一直有一辆车跟着，开始田阳以为是巧合，后来看到后面的其他车都陆续超车走了，那辆车还跟在后面，田阳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第144章 “汪汪汪” 田阳转头朝着前面开车的赵亿还有副驾驶的吕江叫了两声，提醒两人注意后面的车。 阿诺在田阳的叫声中也站了起来，前爪子搭在后座的靠背上，和田阳一起看着后面的车。 萨摩耶的叫声，还有阿诺突然和萨摩耶同步的动作，成功吸引前座的注意。 赵亿抽空看了看后视镜，吕江行动更快，开窗直接探出头向后看了一眼，快速缩回来，然后直接打电话让人查车牌号。 “汪汪汪汪” “嘭～” “阳阳！” “我靠～”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前面吕江还在打电话，后面的车突然就加速撞了上来。 车子被撞的晃了晃，田阳直接就被甩到前座和后座的夹缝里。 还没等田阳从车座缝里爬出来，很快第二波撞击就上来了，田阳刚刚搭在车座上的爪子重新被撞的跌回去。 “我～操，这帮孙子不要命了？警车都他～妈的敢撞，快给我查到底是谁的车。”吕江在前面一手抓着上面的把手，一边和电话那边快速沟通。 车辆突然开始加速，和后面的车拉开一点车距，田阳感觉到脖子后面的软肉被咬住，一直被拉扯的从车座缝隙里爬出来。 田阳晕晕乎乎的靠着身后的阿诺，使劲抖动自己的脑袋，眼神暂时的清明了一点。 “吕哥，抓紧了，我要开始加速了！”赵亿发声提醒吕江坐稳，然后一脚狠踩油门，方向盘一转，快速的超车往前开去。 田阳的爪子无措的在空中挥动了两下，意识到没有可以抓的东西时，只能和两只后爪子一起无措的缩在肚子前。 田阳对这种没有抓手的突发情况很是恐惧，但是当下车速太快，田阳实在爬不起来，只能缩在车座夹缝里。 “阳阳，你在害怕吗？”阿诺看着田阳微微发抖的身体问道。 田阳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稳了稳心神以后小声回了一句：“没事。” 虽然田阳答了没事，但是阿诺还是注意到田阳声音里微微的颤抖。 阿诺的身体覆上来的一瞬间，田阳蹙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阿诺黑漆漆充满关切的双眼。 紧接着身体上就被紧紧的压住了，田阳的爪子还是缩在胸前不敢动，但是颤抖的身体确实慢慢的缓了下来。 阿诺还是狗的思维，丝毫不觉得这样趴在田阳身上有什么不对，但是田阳能感觉到阿诺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垂着眼眸微微的侧开了头。 “不要正面刚，避开后面的车！”吕江一边观察后面的情况，一边提醒开车的赵亿。 车辆快速的向左甩去，然后很快的又甩回来。 田阳被突然的晃动吓的赶紧伸出爪子紧紧抓住上面阿诺的脖子。 等到车辆重新平稳下来时，田阳才注意到自己的姿势有多主动。 这么紧急的情况下，田阳仍旧不能把注意力放在外面追逐的车战上，反而是不由自主的想着，自己这个姿势，阿诺会不会多想，也不知道这样仰面躺着，从阿诺的角度看下来，自己的脸会不会太大了？ “峰哥，我，吕江，我和赵亿的车被人跟了，车牌号不是本市的，对，撞我们呢，被赵亿甩开了，赵亿这小子，飙车真有两把刷子，现在甩开了。” 田阳能听到前面吕江和陈晓峰的电话沟通，但是就是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阿诺低头看着自己的眼睛上。 “峰哥，我们要不要趁机……”吕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陈晓峰打断了。 “不行！”陈晓峰的声音很大。 “这还是咱们第一次检测到庵沟村和外面的联系，说不定后面的车就是他们的同伙呢！这么好的机会，咱们完全可以……”持续的飙车明显上吕江的肾上腺素激增，这会的吕江一门心思都在和后面的车斗智斗勇中。 “吕江！”电话那边陈晓峰厉声呵道：“我命令你，不准有进一步的行动，你和赵亿现在的事情就是甩开后面，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后面我们自有安排。” 陈晓峰的声音很大，车厢里的两人一狗都听的清清楚楚。 赵亿斜眼看了看被陈晓峰浇了一盆冷水的吕江，顺便注意的车后面的动静。 等了良久，吕江终于开口回道：“好的。” 田阳送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还趴在自己身上的阿诺，赶紧把搭在阿诺身上的爪子松开。 “起，起，起来。”田阳结结巴巴的说道。 田阳说完也不敢看阿诺的表情。 只感觉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是阿诺用舌头在舔自己的脸，田阳狠狠的咽了下口水，没拒绝，也没再提让阿诺从自己身上下去的事。 赵亿的车技可能是真的不错，反正后面再也没发生过撞车的事，看着加速和转弯，生生的把后面的车甩的远远的，可能也和跟踪的车辆只有一辆车有关系，总之，车辆在绕了一大圈以后，稳稳的停在了刑侦大院的门口。 早早的等在院子里的人在车辆停下的一瞬间就围了上来，有医生上前帮赵亿和吕江看伤势的，也有人过来直接找行车记录仪的。 后座的车门被打开时，外面的人看着叠在一起的两条狗的姿势楞了一下，喃喃的开口：“撞的确实厉害啊，这狗都撞一起了。” 第123章 田阳，行走的摄像头！ 田阳挣扎着从阿诺身下爬出来, 阿诺先跳下车，下车也没走，现在车边抬头看田阳。 “阳阳, 你要是腿软，踩我身上下来。” 田阳确实感觉有点腿软，但是看着车旁边围观的一群人, 实在不好意思放着大家的面踩着阿诺的背下车。 “大家都看着呢！我，我自己下车。” 阿诺压根没管周围围观的人群, 执拗的站在车旁, 大有一副你不踩我就不走的架势。 田阳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也不管其他人能不能看到, 飞快的踩着阿诺的背两连跳到了地上。 不过不得不说，踩着阿诺的背下来, 确实比直接跳下来容易, 而且阿诺也撑的很稳当, 一点都没有慌。 下了车, 田阳就迅速的溜到后面的陈晓峰旁边, 一副生怕人们看清的样子。 田阳以为大家都没注意到, 结果忽略了车旁两个检查车辆撞击情况的警察之间暗示的眼神。 “这萨摩耶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这架子也太大了！” “警犬界等级这么森严吗？地位低的都要给地位高的当脚踏板？” “可不？你看这萨摩耶, 踩着人家下来以后还趾高气昂的，连看都不看这狗一眼, 啧啧啧。” …… 陈晓峰看着吕江和赵亿安全回来, 这才松了口气。 这边陈晓峰还什么都没说, 许久没出现的杨骁沉着脸对着走过来的吕江说道：“要是不懂什么叫服从, 就回基地好好的跟警犬重新学一下。” 赵亿还是第一次见到杨骁这样严厉的样子, 一时也不敢动，只敢用眼睛余光偷偷的看一眼旁边的吕江。 吕江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服气的表情, 羞愧倒是很明显，赵亿和杨骁共事比较少，大多数关于杨骁的事都是听吕江说的，赵亿知道吕江对杨骁很是服气，但是像现在一样完全臣服的样子，赵亿也很是诧异。 不仅是吕江不敢动，田阳在下面也不敢动，只敢支支吾吾的和阿诺小声的交流。 “杨骁是不是点咱两呢？不懂什么叫服从，重回基地和狗学？我怎么听着像是在说咱两擅自离开的事？” 阿诺根本不管那么多，且不说陈晓峰还在旁边，就算陈晓峰不在，阿诺也不一定听杨骁的话。 所以刚刚杨骁的话，阿诺压根没放在心里。 “不用管他，他都得听陈晓峰的。” “你见过？”田阳听到了八卦的味道，贼兮兮的问阿诺，眼睛滴溜溜的转。 “陈晓峰还把杨骁关在门外呢！”阿诺刚八卦完上次目睹的杨骁的囧状，突然想起之前因为安慰犬的事，自己也被田阳赶出犬舍好几天。说着说着，阿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田阳没有想到这一茬，只是没想到平时待人温和的陈晓峰在杨骁面前还会有这么泼辣的一面，竟然直接把杨骁关门外了，大概是田阳盯着陈晓峰看的眼神或许灼热了，陈晓峰感觉到了，低头在田阳脑袋上揉了揉。 田阳心虚的避开和陈晓峰的眼神对视，吃瓜吃到本尊头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阳阳。”一旁的阿诺突然开口，田阳很自然的借着阿诺开口把头转过去，脱离开头顶陈晓峰魔爪的揉搓。 “阳阳，我以后也都听你的！”阿诺信誓旦旦的说道。 阿诺不知道阿诺这突然的保证是怎么来的，单说这保证也很突然和奇怪，好好的为什么要以后都听自己的话？ “别！今天找路这种大事上可千万别听我的。”田阳想了想，又补充道：“找证据也不能听我的。嗯，还有训练也不行，执勤也是。” 第145章 阿诺前一秒刚明白了自己和阿诺的感情和陈晓峰与杨骁是一样的，想了好久才借着这个机会来了一个暗搓搓的表白，结果田阳压根没听懂，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说道起来了。 “哦！”阿诺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杨骁就事论事训的差不多了，陈晓峰这才出面让大家一起去会议室，和高副队长碰个头，把手里的证据一起分享一下。 田阳和阿诺也被顺便带进去了，刚进去一会，高乐就找人带了泡好的泡面进来，时间太晚了，晚上耽搁的大家都没吃好，除了泡面还有打包回来的烧烤。 田阳和阿诺也在角落找到了自己的饭盆。 看来上次那波发作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了，田阳看到饭盆里堆的满满当当的，两个鸭脑壳，一个活鸡腿，一大块牛上脑，一个超大的章鱼腿，几个煮熟的西蓝花，还有一个煮熟的鸡蛋，另外一旁的小盘子上放着切开的橙子片，甜甜圈样式的紫薯冻，井格形状的肝动，和一小堆剥好的虾仁。 这饭的种类有肉有菜有骨头，有蔬菜，粗粮，主食，还有水果。和之前几次来刑侦队的狗粮相比，这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阿诺进来以后倒是对饭盆的饭无所谓了，阿诺一向这样，饭好不好的阿诺也不在乎，不过饭好的时候田阳愿意多吃点，阿诺还是很开心的。 这种精致的摆盘，颜色搭配，荤素都有，田阳很是满意，除了那个大的章鱼腿，田阳实在不喜欢，在一开始就挑出来叼出来给阿诺扔盘里了。 几个人看了眼阿诺和萨摩耶的狗粮，确定没问题以后，对自己面前的泡面反而不是很在乎，几个人在一起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顿饭下来，高乐带着一沓资料进来。 “今晚后面那辆跟踪的车，交警队已经通过监控去锁定了，这是车主资料。”高乐一边说着一边把资料递过去。 “□□？”吕江看着手里的资料，猛的抬头，难怪之前在路上飙车时，电话对面怎么都给不出后面车的车主信息，现在看来，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就只有车牌信息是外省的，车内的人就不一定了，幸亏当时被陈晓峰呵斥住没有顺势和后面的车硬刚硬，要是当时使计谋把那辆车带到偏僻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吕江这会才感觉到后怕，当时自己车里带着赵亿还有两条警犬，自己和赵亿能有多大价值，一个训犬员，一个基层警察，根本不值当对方去费心设计谋，那就只可能是两条警犬了，看来今天警犬失踪大半天这样的突发情况，确实让那帮人开始慌乱了，人一乱，就顾不得思虑周全了，所以今晚才会出现装车这么癫的行为，和平时的滴水不漏完全是两种风格。 “咚咚咚”会议室响起了敲门声。 “进！”高乐回了一句。 来人是刑侦队技术部门的，手里拿着一个纽扣一样大小的黑色东西。 “高队，这是新的摄像头，之前的应该要没电了，需要换一下。” 高乐看向陈晓峰，看到陈晓峰点头并接过那个黑色的东西。 “今天的摄像头画面都存下来了吧？”高乐继续问道：“有没有什么特殊发现？” “高队，都存下来了，全时段的摄像头画面都在这个硬盘里，没有剪辑过。”对方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个盒子。 “发现挺多，好多都是现成的证据，时间段在这里。” 田阳听的迷迷糊糊的，摄像头？什么摄像头？谁带的摄像头？ 田阳看向一边站着的陈晓峰，吕江，赵亿，今天只有这三人是明面上去石灰厂参与检查的，难不成是这三人里的某一个随身带了摄像头取证？ 这也太大胆了，这样明晃晃的拍摄吗？田阳猜测肯定不是陈晓峰，陈晓峰今天一直和各路领导在一起，领导看到什么，陈晓峰就看到什么，所以陈晓峰的视角根本没有参考价值，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的用什么小型摄像头取证。 吕江和赵亿按道理也不太可能，两人等级太低，太多的地方都进不去了，接触到核心证据的可能性太小了。 正当田阳百思不得其解时，陈晓峰突然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对着田阳蹲了下去，伸出手在田阳的脖子处摸摸索索的。 田阳疑惑的低头，眼睁睁的看着陈晓峰当着自己的面把赵爸爸前几天送自己的长命锁的锁解了下来，独留了一条金链子在脖子上。 这，这？这！这拿贵重东西都不避着点狗了吗？ 田阳抬起来来，正好看到陈晓峰在长命锁的侧面按了一下，小小的长命锁就被卸了开来。 一旁等着的技术部的人上前用小镊子从长命锁的镂空锁芯里夹出一个黑色的小块，然后把刚刚给陈晓峰的黑色小东西又用镊子放进去，对着放在一旁的电脑画面调整黑色小东西的位置。 随着小镊子的动作，电脑画面从开始的一片漆黑陆陆续续的出现晃动的办公室的画面。 等到两人把黑色摄像头固定好，镂空长命锁又盖上，陈晓峰蹲下身，把小金锁重新戴回到田阳脖子上的金链子上时，田阳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身负重担的拍摄者！ 田阳低头呆愣了好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虽然低着头也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金锁，但是自从知道自己肩上的重担后，田阳莫名感觉这个金锁分量突然重了起来，坠的脖子都疼。 今天发生的好多事突然就能解释通了，为什么赵亿在看到吕江的眼神时，会突然给自己和阿诺解开牵引绳？为什么阿诺在发现证据以后，会对着自己脖子的部位叫？为什么回来以后，大家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自己和阿诺的失踪？ 所以从一开始，这就全是计谋！ “你也一直都知道？”田阳抬头看向阿诺，眼睛里透露着不可置信。 “我，我，我……”阿诺结结巴巴的半天没解释清楚。 家狗们，谁知道啊？刚刚田阳呆呆傻傻的任由陈晓峰装摄像头的动作，简直不要太可爱啊！！！！！ 第124章 田阳倒数第一？ 无人在意的角落, 田阳的世界观又一次崩塌了。 一直以为这个团队里，赵亿才是那个最底层的，所有的反应都慢一拍, 所有证据都反应不过来。 结果呢？ 连赵亿都知道自己的长命锁里有摄像头，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颠颠的带着这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跑了不知道多久。 “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田阳希冀的看着阿诺，田阳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不管什么答案, 都无法抹灭自己缺乏警觉的问题。 “出发前的那天晚上, 吕江半夜过来给你放进去的。” “你怎么知道的？半夜你没睡？”田阳疑惑的看着阿诺, 田阳知道阿诺每天晚上都是在自己睡着以后再睡觉，但是熬夜熬到半夜, 田阳还真不知道。 “睡着了, 他们过来时有脚步声, 我醒了。”阿诺觉得这没什么, 睡觉时听到异常的动静随时保持警醒, 这是每条狗都会的, 没什么好夸耀的。 至于说田阳每次都能一觉睡到大天明的事, 阿诺一点也没觉得田阳失责，毕竟田阳本来就不是狗, 没必要用狗的天性去要求田阳。 不过阿诺倒是每天都会自觉的睡在田阳身边, 护着田阳的安全。 田阳郁闷极了, 一夜之间就成了小队伍最差的一员。 “我是蒙古族。”田阳把脑袋埋进前爪子里闷声说道。 “蒙古族？”阿诺反应了一会, 才想起这个蒙古族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和陈晓峰一样是汉族吗？” “不是, 我是蒙鼓族。蒙在鼓里的民族，我一个一人一个族。” “啊～”又是阿诺听不懂的话, 不过没事，田阳就算埋着脑袋也是最好看的那个。 吕江那边已经和陈晓峰汇报今天下午碰到袁建强的反常情况了，大体就是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有点不合常理，一下午几次找借口要离开，好像有啥着急的事，都被吕江用各种理由拖住了，但是到了下午四点多快五点时，他看了看手表反而不着急了，形势反过来了，轮到袁建强找理由拖着不让吕江他们走了。 “四点多快五点？为什么是这个时间点？”杨骁看向陈晓峰，“今天的检查按计划什么时候结束？” “四点前。”陈晓峰回道。 “那就对上了，和我这边信息一样。钱没到位，死者家属闹起来了。” 高乐几次动嘴想要开口，最后也没开口问关于杨骁说的他那边的消息的问题。 接着是技术部的人拿着硬盘里存储的视频和陈晓峰这边汇报两只警犬拿到的证据。 和田阳想要说的差不多，不过除了视频分析中提到的阿诺找到的关于毒~品的证据以外，还有几次拍到的死狗，人的半截手，另外分析了路线问题，一种是按照两条警犬去的路程分析的，但是中途有滑落和长时间黑屏的迹象，另外一种是按照出来的路程分析，最后成功锁定了袁氏祠堂的方位。 第146章 看来关于后面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嵌在墙壁里的那些尸体，因为光线问题没有被看出来。 屋里的人围在电脑前听视频讲解时，田阳也是第一次从自己的角度看录到的画面，说实话，要不是这些场景是自己亲眼看到的，所以看画面辨认还比较容易，如果真的是直接给自己一个这样的视频，还真没办法像技术科这些警察一样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来。 不过通过这次看视频，田阳也大致知道，摄像头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大概能拍到的是一个什么样角度的画面了，看来以后走路真的得尽量昂着头了，这样才能给技术科提供更多的有效的画面了。 当然，后面警犬界流传着从前有只萨摩耶，凭借着过硬的实力当上警犬，屡破大案，从此以后走路都昂首挺胸，平等的对所有的狗子不屑一顾！萨摩耶的故事教育着后面一届又一届的幼年警犬，这又是后话了。 技术科分析出的画面引起了杨骁的重视，杨骁反复的把视频的进度拖回到两个点，一个是阿诺从土里刨出白色粉末的时候，一个是田阳和阿诺对着地上的白色石灰长久没有动的时候。 田阳把搭在桌子上的前爪子拿下来，转头和阿诺咬耳朵。 “阿诺，你还记得你第二次给我看的可疑的白色粉末吗？我估计那可能不是石灰，杨骁也对那个画面有疑惑。”田阳悄悄的和阿诺小声说道，像是怕别的狗听见一样。 阿诺从田阳凑过来说话的时候，耳朵就忍不住的抖动，热气喷在耳朵上，一股电流说着耳朵留向四肢，阿诺小心的把前肢往中间合并了一下，挡住身体突然出现的一些变化。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赵亿突然颤巍巍的举手说道：“我，我还有没说的证据。” 所有人和狗的目光都聚集在赵亿的身上，赵亿咽了咽口水，像是下定某种决定一样，又急又快的开口说话，像是慢一秒就怕自己会后悔一样。 “我在石灰厂的实验室见过赵斌。” 赵亿说完这句话以后，忐忑的抬头看着陈晓峰和杨骁的脸色，两人都没有特别的表情。 “然后呢？”高乐云里雾里的开口，见过就见过呗，这怎么还说出一种隐瞒重要证据的感觉来。 赵亿呆愣的摇了摇头。 “没有然后了，就是见到了，因为赵斌拦着，我没能带狗进实验室查看。峰哥说的对，赵斌真的和石灰厂关系匪浅。不过，我什么都没和赵斌说，案件相关的一点也没透漏。” 赵亿一边说着，一边还怕众人不相信一样，举起三只指头做出发誓的动作。 高乐无语的看着赵亿傻兮兮的动作。 “没人怀疑你！”陈晓峰给赵亿吃了颗定心丸，没办法，如果不给赵亿一个肯定的答案，依着赵亿的性格，下次再见到赵斌，估计会自觉的避嫌，到时候反倒引起赵斌的注意。 “人带回来了吗？”杨骁突然没头没脑的朝着高乐问道。 “嗯，带回来了。已经简单问过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些人也不过是要钱，等到钱一到账，所有的证据都能反口。”高乐的表情有点凝重。 “把视频里的那半只手的画面打印出来，模糊一下，不要太清晰了。晓峰你跟我去审。”杨骁用手指点了点桌面。 这次的审问只有杨骁和陈晓峰去了，田阳甚至没从对话里推出这次审问的是谁。 田阳累了一天，四只爪子都有点酸了，今天走了太多的路，又是掉坑，又是爬山，如果狗子也能统计步数的话，田阳一点也不怀疑，今天至少已经走了三万步以上，估计微信步数都能登榜了。 田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太寒酸了，除了凳子就是会议桌子，看来今天要睡地板了。 田阳自觉的侧身靠在阿诺的身上，阿诺也立马领悟田阳的意思，原地直接趴下，给田阳当起了地垫。 田阳肚皮上被剃掉的毛一直没有长好，直接趴地上睡时，总感觉肚子上凉嗖嗖的，田阳担心这样贴着地板容易拉肚子，除非有准备好的垫子，不然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半趴在阿诺身上睡的。 一屋子的人看着两只警犬这奇怪的睡觉姿势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大家各忙各的，就着今天拿回来的证据开始整理，默契的一点倒是全都有意识的把动作放轻了。 靠着阿诺，感觉着规律的呼吸，没一会田阳就感觉意识模糊。 中途听到嘈杂的人声，田阳翻了个身，动了动耳朵，阿诺的爪子及时的搭在田阳的耳朵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田阳重新稳稳的睡了过去。 重新睁眼的时候，是早上太阳照在身上的时候，暖洋洋的，让狗忍不住伸展身体。 田阳后肢蹬了一脚，直接蹬空时，才突然惊醒。 在太阳下反应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昨天真的累坏了，竟然一觉睡到这个点，看太阳，估计都得快中午了。 会议室里已经没人了，但是索性阿诺还在身边，田阳倒是也没有慌乱，重新挪了一下位置，趴在有太阳的地方开始晒太阳。 睡了一晚，身体暖和了，脑袋也清醒了，又想起昨晚忙碌的众人，也不知道昨晚审问的结果怎么样？查验证据有没有找到新的突破口？ “阿诺？”田阳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只是懒洋洋的喊了一声。 “昨晚陈晓峰和杨骁审讯的人是咱两昨天在小广场看到的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是过去检查的领导要求这边了解情况的。”阿诺一边和田阳汇报昨晚的情况，一边疯狂的对着田阳摇尾巴。 “所以昨晚的审讯真的改口风了？不是说石灰厂害死他家人吗？”田阳歪头看向凑过来趴在自己身边的阿诺。 “嗯，昨天晚上袁建强突然过来见了当事人，见过以后，陈晓峰和杨骁过去就改了口风，说从来没有那些事，她老公的死和石灰厂没有关系。还是杨骁提前准备了照片打印出来，给那个女人看，说警察已经找到她丈夫的尸体，因为尸体太惨了，只能给她看一眼。据说那个女人看了照片就哭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最后还是坚持说和石灰厂没关系，是爆破的时候，自己没放好位置，被压在石灰山下面的。” 田阳越听眉毛皱的越紧，袁建强这次的见面，估计给了不少好处，多到能让女人放弃自己家人的尸体。不过这也不能说是一件坏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这种好处一旦开了口子，其他人难保不会有样学样，现在的关键信息就在于怎么才能巧妙的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呢？ “陈晓峰呢？” “和赵亿回警局了，好像是袁永强家里人在警局闹着要探视。”阿诺看着田阳懒洋洋的起身，追着太阳又重新躺在阳光下面，起身跟着田阳一起过去。 “回警局？探视？呵呵，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啊，还有比袁永强家里人更好的人选吗？我大概知道陈晓峰想干嘛了。” “未必！”阿诺小心的把爪子搭在田阳的爪子上，趁着田阳注意力不在这边，飞快的低头舔了一口田阳的爪子。 “未必？”田阳没太明白了。 “嗯，杨骁担心袁永强那边是庵沟村给这边下的套，说他有自己的线人，让陈晓峰不要轻举妄动。”阿诺悄悄的把自己的尾巴也搭在田阳的尾巴上。 田阳直接把尾巴一甩，爪子一抬。 “说话就说话，少动爪动尾巴！” 第125章 退役警犬？ 半下午的时候, 赵亿来刑侦队把田阳和阿诺接回警局。 一路来到会议室，陈晓峰和一个年长的穿着夹克服的人坐在里面，刚进门, 陈晓峰就对阿诺做出指令，阿诺循着指令几步跑到桌面，陈晓峰手里拿着巴掌大的一个塑料袋, 打开塑料袋让阿诺闻，阿诺耸动着鼻子闻了一会, 伸出右前爪子搭在陈晓峰的手腕处。 “汪汪汪。” 陈晓峰了然的用手拍了拍阿诺的脑袋, 随手拿出半个手大的肉干喂到阿诺的嘴边。 田阳知道, 之前警犬训练时, 做对动作或者有所发现时，会直接给奖励, 田阳分析, 是想通过这种及时奖励起到强化动作的效果, 提高警犬的兴奋性, 给警犬建立相应的条件反射。 陈晓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转头朝着一旁明显紧张局促的中年夹克男说道：“你提供的证据我们这边会酌情考虑, 后续还需要你这边配合我们警方。” “那？”中年夹克男上身向前靠近陈晓峰, 双眼充满期盼的看着对方。 陈晓峰不动声色的向后靠了靠，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那要看你们了。你们家属最好也和袁永强再好好沟通一下, 你知道的, 我们警方拿到的证据很全, 当然他在其他案件中能有所帮助, 判决的时候也能有所帮助。” 中年男人没有立刻回答, 沉默了半响，朝着陈晓峰点了点头, 起身走了出去。 中年男人刚走，吕江就开门进来和陈晓峰汇报情况。 “峰哥，已经跟上了。” 第147章 “赵亿和谁？”陈晓峰把玩着手里的塑料袋问道。 “小胖，他两都是本地的，车技都可以，还都是生面孔。” 陈晓峰了然的点了点头。 无人在意的角落，阿诺单独的用爪子把刚刚得到的奖励肉干推到田阳的嘴边，示意田阳吃。 “不要，这是你的奖励，不是我的，我不吃！” “你吃，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我什么都没做，给我奖励干什么。” 阿诺用爪子扒拉着脑袋干着急，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理由，田阳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憋了半天，阿诺中午憋出一个自认为合理的原因。 “奖励你衬托我。如果不是你的衬托，陈晓峰就不会觉得我聪明有用，也不会给我奖励肉干，都是因为阳阳你。” 一口气说完，阿诺眨巴着眼睛看着田阳，充满希冀的等待田阳的反应。 “好，好，好，多亏同行衬托是吗？我真是谢谢你！” 田阳无语极了，开口呛了阿诺几句，结果对方一点没听出话里的讥讽，咧着个大嘴笑嘻嘻的说道：“不客气。” 田阳翻了给白眼，用爪子按住地上的肉干，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又给阿诺推了过去。 阿诺在旁边摇头晃脑的吃着剩下的半截肉干，仿佛占了大便宜一样。 “峰哥，刑侦队技术部那边说分析视频细节，又有了新的发现，视频里面除了那半只手以外，还有一条狗的尸体。”吕江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平板的画面给陈晓峰展示。 “这条狗的尸体不是昨晚看视频就已经发现了吗？”陈晓峰伸手放大平板上的图片，看着图片问道：“这个狗的尸体不是就在地面发现的吗？这么久都没腐烂？” 吕江听了陈晓峰的问题，也被问住了，学着陈晓峰放大图片看，确实是没有腐烂。 “可能是石灰吧。”吕江语气不确定的回道:“以前听过一句老话，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保半年。大概是这块地方石灰比较多，气候比较干燥，所以尸体才会这么久都没有腐烂。” 陈晓峰听罢吕江的解释，想了想，还是把图片发给了刑侦队技术科那边询问。 “他们的新发现是什么？狗的尸体没腐烂？” “不是的，峰哥，是他们在狗的尸体上发现了很多处虐待的痕迹。”吕江一边说着，一边点开第二张图片，图片上密密麻麻的标着红圈，一个圈覆盖一个圈，吕江指着图片给陈晓峰看。“峰哥，红圈标着的都是有虐待痕迹的。” 陈晓峰的脸色立马严肃起来，手指放大标着密密麻麻红圈的图片，图片放大以后，就能看到，红圈旁边的空白处写着伤口可能得来源。 “烫伤，烧伤，刀口，可能是热水，热油，电击？……”陈晓峰越往后读声音越小，后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猛的抬头看向角落里的阿诺和萨摩耶，两只狗依偎在一起，正朝着自己这边看着，陈晓峰确定，自己刚刚说的那些，阿诺和萨摩耶听懂了，再联想上次审讯袁永强的时候，袁永强说的那些虐待的情形，把萨摩耶吓的差点嗝屁了，陈晓峰适时的闭嘴，并顺手关了平板，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田阳低头看着阿诺搭在自己前肢的爪子，转头朝着阿诺笑了一下：“我没事，阿诺。” “要不要重新审问袁永强？从上次的审讯看来我觉得虐狗的很有可能就是袁永强。”吕江撑着桌面朝着陈晓峰低语。 “暂时不要。”陈晓峰看了角落里的两只狗示意吕江出去说。 看着两人相继出去，田阳这才开口和阿诺探讨。 “阿诺，你觉得虐狗的是谁？” “袁永强。”阿诺肯定的说道，在这之前阿诺从来没见过人类虐狗，基地里能见到的全都是陈晓峰这样本身就对狗有感情的人。第一次听到关于虐狗的描述就是上次审讯袁永强的时候，所以这次田阳问，阿诺第一时间就想到袁永强。 田阳脑子里其实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一尘不染的黑色的皮鞋，带着明显折痕的西装裤，田阳直觉不是袁永强，但是上次袁永强描写虐狗的画面时，就连细节都有，田阳想到的还有之前赵亿说过的一个现象，庵沟村没有一条狗，庵沟村的人好像都是默认清楚的，难不成袁永强和庵沟村的大多数都参与了这场虐狗的过程？ 田阳觉得不太可能，一个村子都心里变态，想想也觉得可能性很小。 “我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田阳看着会议室的门，透过门上的玻璃依稀可以看到外面咬耳朵的两个人。 大概是真的怕讨论虐狗的事伤害到阿诺和田阳，下午下班的时候，赵爸爸突然过来警局接阿诺和萨摩耶下班了。 陈晓峰现在门口和赵爸爸寒暄，大致就是晚上大家都有事，赵亿也要加班，送回基地又太远了，没办法麻烦赵爸爸过来接两只警犬回去休息一晚上，明天中午再给送过来。 赵爸爸自然是满口答应。 看来今晚陈晓峰这边有行动，而且是关于虐狗调查的。 不过既然陈晓峰这么照顾警犬情绪，田阳自然也领情，和阿诺妥妥帖帖的跟着赵爸爸回家，吃饱喝足睡醒。 田阳和阿诺呼呼大睡的时候，自然也不知道陈晓峰带着吕江在刑侦队的技术部，用一晚上的时间，查了袁永强的所有社交软件。 不过虽然花费了时间和力气，但是结果并不如人意，所有的社交媒体上，除了袁永强偶尔抖机灵，间歇性的吹牛逼，持续性的看一些擦边视频以外，没有找到任何和虐猫虐狗相关的记录。 累了一晚上，没有得到任何的证据和线索，倒是越发看出来这个袁永强确实没什么脑子。 一大早，陈晓峰就放吕江和技术部的同事回去休息了，没办法，再看下去，都要怀疑袁永强这个脑子，这人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呢？ 陈晓峰也去刑侦队的宿舍里随便找了个床铺，合衣服躺了一会。 但是躺着也睡不着，赵亿跟着出去一晚上了，大概一小时就会回一个消息保平安，从上次发完消息到现在，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虽然只是超了十五分钟，但是陈晓峰也有点焦虑。 杨骁带着豆浆和小包子找过来的时候，陈晓峰以为会听到什么消息，结果杨骁那边的线人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哪有那么快。你吃点东西吧，都两天没休息了。” “你的案子查到什么程度了？”这还是重逢以后，陈晓峰第一次主动问杨骁的案子，陈晓峰知道杨骁这次来是带着任务的，至于为什么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无怪乎就是两个案子有重合的地方，陈晓峰唯一能想到的重合点就是毒~品了。 杨骁拆豆浆包装的手完全没有停歇，不过也没回复陈晓峰的问题。 陈晓峰也没继续问，起身的时候用穿着鞋的脚直接踹了一脚杨骁。 杨骁好笑的弯腰拍了拍小腿上的鞋印子，把拆好的豆浆递过去。 “着急什么，我就算要行动，也避不开你啊，你手里捏着阿诺和萨摩耶两张王牌，你不放手，我也去不成。” 陈晓峰直接没搭理，埋头喝了两口豆浆，翻出手机查看信息。 赵亿的平安短信过来了，袁永强的爸爸出了警局门，倒是一直安分，直接回家了，赵亿的车进不了庵沟村，一直在村口，没等到袁永强的爸爸出村，倒是今天天还没亮就等到了庵沟村的袁书记急吼吼的回村，不知道在村里干嘛，七点多，刚有点亮色，这书记又开车出去了。 “买了条狗？”陈晓峰反复看着短信上的字，确实没有看错，庵沟村的书记，一大早带了条狗回村了！ 陈晓峰看向一旁的杨骁，如实的说了情况。 “什么狗？” “退役警犬。看来你的动作要加快了！” 第126章 田阳果然爱我！ “退役警犬？”杨骁猛的一个转头, 满脸不可置信。“有照片吗？哪里的警犬？本市的？吕江呢，叫过来看看认识不？” 杨骁平时话不多，也就是对着陈晓峰才会一直有话说, 这还是第一次一下提这么多问题。 别说杨骁了，陈晓峰刚接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一箩筐的问题想问赵亿, 考虑到赵亿现在还在执行任务，为了赵亿的安全考虑, 这才压下了心底的疑惑。 考虑到太久没好好休息, 今天本来准备让吕江睡个好觉的。 陈晓峰迅速打通了吕江的电话, 大致说明情况。 吕江来的也快, 几乎是挂了电话没一会，就赶过来了。 陈晓峰收到的图片, 吕江放大就看了一眼, 迅速就判断出来, 确实是警犬, 而且是去年刚刚因伤退役的, 叫“金虎”, 擅长救援。 “因伤？什么伤？腿伤？”杨骁只是简单看了两眼, 就大概看出来问题。 “嗯，腿伤, 一次救援中受伤了, 腿有点瘸, 而且年龄也比较大, 十岁了, 没办法适应警犬高强度的工作，所以去年申请了退役。”吕江一边解释, 一边在手机里找关于金虎的文件。 第148章 吕江没找到文件，但是找到一张图片。 陈晓峰和杨骁凑一块看，是一张彩色照片，一排坐卧着五条警犬，脖子上带着大红花，上面写着“光荣退役”的字样。 左边第二只警犬就是赵亿发过来的图片上的狗，左前肢确实看起来有点问题。 杨骁的脸色铁青，这只退役警犬的出现直接打乱了杨骁本来的全部计划，意味着所有的布局都可能要发生改变。 陈晓峰看了杨骁一眼，问吕江：“这只退役警犬的训犬员你认识吗？按道理，警犬退役以后的去向也就那么几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庵沟村的人带回去的。你打听一下，这中间到底怎么一回事？看看有没有可能把这只警犬带回去？” 吕江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迅速的出门打电话打听相关的事。 陈晓峰看着吕江出去后，又转头和杨骁说道：“你这边也要做好警犬调不回来的可能性，毕竟这种地方，很多时候都不按规矩办事。” 杨骁抿着嘴表示明白，起身准备出门，出门前又转身和陈晓峰说道：“到时候可能还需要阿诺和那只萨摩耶配合。你早点把两条狗接回来吧！” 陈晓峰了然的点了点头。 虽然杨骁什么都没说，但是多年的合作默契，陈晓峰已经完全了解杨骁可能有的计划了，就算刚刚杨骁没有说那一句话，陈晓峰也准备把两条狗先带回来了。 这次接狗，陈晓峰直接和吕江一起去的，省的来回路上麻烦。 路上吕江一直在低头打字，发语音。 两人一路来到赵亿家，赵爸爸还在院子里陪两只狗玩球，突然听到敲门声，阿诺闻到了陈晓峰的气味，先对着大门叫了两声。 陈晓峰进来以后就先表示歉意，要临时把两条狗接走去了，也没说接走要干什么。 赵爸爸也识趣的没问，乐乐呵呵的给阿诺和田阳套上牵引绳，又打包了零食带上，送着两只狗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突然看到路边站着的赵斌，自从上次扫雪见过以后，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再碰到赵斌。 “赵叔。”赵斌客气的打招呼。“刚刚是赵亿哥的警犬吗？我听我奶说了几次，说亿哥养了两条狗。这是警犬执勤？” 赵爸爸笑呵呵的摆摆手：“执勤什么？打疫苗。” 赵爸爸说完就直接往前走，哪料到赵斌好像突然对两条狗感兴趣了一样，一声叫住赵爸爸。 “打疫苗？这么大的狗还打疫苗？去哪打？宠物店？” 赵爸爸疑惑的转身看着赵斌。 “斌子你学校不忙了？不忙的话有空把你奶堆在那边巷子口的纸箱收拾收拾卖了，放那好久了，人家片区的警察过来好几次，说占用了消防通道了，你也多做一下你奶的工作，都是街里街坊的，总这样也是个事啊？我还一直想和你说来着，这段时间也没见着你，还想着你学校忙呢。” 眼看着赵爸爸越说越多，赵斌抿着嘴应承。 这边赵爸爸回了大家，关了大门，进了家门，在家里开会走了两圈，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拿出手机，给赵亿打了个电话。 电话只是“嘟嘟”响了一声，就被快速按断，手机里传开了冷冰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赵爸爸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手机，起身收拾院子里刚刚被阿诺和白白弄乱的角落。 田阳还在和阿诺在后排打闹，阿诺贱嗖嗖的，一直拿刚刚抢球输了的事闹腾田阳，让田阳给自己奖励。 “给你个巴掌要不要？” 田阳动了动身子，没能把靠在自己身上的阿诺抖下去，反倒让阿诺趁着这股劲，又靠的更近了，脑袋都直接伸到面前了。 “来啊，瓜瓜之前说了，打是亲骂是爱。” 田阳看着眼前没皮没脸的阿诺，谁能想到，在外面威风凛凛的警犬私下会是这么一副模样呢？ 田阳伸出爪子，使劲把阿诺的脑袋扒拉开。 “奖励先攒着，以后给你个大的。” “大的？奖励？”阿诺听完两眼都放光。 田阳嫌弃的看了阿诺一眼。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黄色废料呢？”田阳都不用问，单看阿诺这眼神也能猜出来，肯定没憋着好屁。 “先说好啊，奖励什么我说了算了。” 说完以后田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转头警告了一句对不起“你脑子里不准想那些有的没的。” 阿诺无辜的看着田阳：“你都没问，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田阳嫌弃的看了阿诺一眼：“哼，我还用问？你腿一抬，我就知道你要往哪边尿了。” 阿诺听完也不恼怒，咧着嘴巴，吐着舌头，朝着田阳摇头。 田阳果然是爱我的，竟然连我怎么尿尿都知道！ 第127章 夜探小分队。 后座上田阳和阿诺还在吵吵闹闹, 没注意到前座的陈晓峰接了一个电话，从开始的和善听到后面脸色都凝重了。 “好，赵叔, 我了解了，我们这边会注意的，还要麻烦赵叔那边多关注一下。”挂了电话, 陈晓峰就侧身看后面车辆的情况。 “吕江，小心后面可能有车辆跟踪, 改路线, 不回刑侦队了。” 吕江方向盘一转, 就近下了高速, 确定后面没有车辆跟着下高速后，把靠边停下, 然后下车开始检查。 陈晓峰则下车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田阳和阿诺趴在后座的车窗上, 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两人不明所以。 “发生什么事了？” “额, 我刚刚没注意。”阿诺不好意思的说道, 刚刚一门心思都在田阳身上, 只知道陈晓峰和吕江在前面巴拉巴拉的说话, 说了什么阿诺根本没听到, 阿诺有一瞬间觉得有点羞愧，作为一只警犬, 竟然失职至此, 但是转头看到田阳努力的侧着脑袋, 把耳朵尖靠在后窗玻璃上, 试图听到外面的声音, 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田阳努力了许久，不得不承认, 努力和天赋之间的差距，耳朵都快压扁了，就是听不到外面说什么，所幸陈晓峰是对着车窗这边讲电话的，田阳开始看陈晓峰的口型，试图从中得到一些重要信息。 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说了什么，田阳看着陈晓峰对着电话那边发怒，大步朝着车走过来。 “快快快下去，陈晓峰回来了，生气了。”田阳赶紧催促阿诺。 等到陈晓峰拉开车门进来时，就看到阿诺和萨摩耶乖巧的坐在后排。 陈晓峰降下车窗，叫吕江不用检查了，直接上来。 “万一车上有追踪器怎么办？”吕江上车发动以后还有点担忧，刚刚的电话是赵亿的爸爸打的，前脚刚从赵亿家里接了两条狗出来，后脚赵斌就出来打听，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早就被对方盯上了，虽然现在没有车在后面跟踪，但是不保证这辆车是安全的。 “太费时间了，换车吧。”陈晓峰给了吕江一个新的地址，示意吕江开到附近以后，换一辆再走。 “是市中心的一个小区。”田阳八卦兮兮的看着阿诺。“这小区房子老贵了，没想到陈晓峰还挺有钱的。” 阿诺想到之前陈晓峰单独带自己去外面住的房子，自己被单独关在客厅，听着卧室里叫了一晚上的声音，撇了撇嘴巴，略带脾气的说道：“这是爱窝，当然贵了。” “爱窝？什么爱窝？”阿诺的话有点跳跃，田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爱的狗窝。”阿诺想着应该没说错吧，陈晓峰和杨骁住的屋子不就和自己和田阳住的狗窝一样吗？反正都是一起睡的关系。 陈晓峰不知道自己在前面紧张布局的时候，两条狗在后座就自己和杨骁的关系八卦了一轮又一轮。 车最后停在市中心一个商场的地面停车场，下了车以后，吕江牵着两条狗跟在陈晓峰身后，在商场附近转来转去，最后一辆商务停在身旁，陈晓峰打开副驾驶直接坐了上去，吕江打开后车门，才发现后座还有一只威风凛凛的德牧，一看，正是卡尔。 现在不用上去，吕江也知道前面开车的肯定是杨骁了。 吕江向后退了一步，抖了抖牵引绳，示意阿诺和萨摩耶先上。 阿诺看了看车里的情形，直接一跃而上，进去就压低身体朝着卡尔走过去，直挤到卡尔紧紧的贴着另外一扇车门才停下，转身却朝着车下的田阳热情的招呼：“阳阳，快上来。” 田阳上车也挺熟练，不过不像阿诺那么敏捷罢了，吕江适时的在后面扶了一把。 本来以为后座三条狗加上自己会比较挤，没想到坐进去感觉还好，萨摩耶坐在自己身边，阿诺和卡尔挤在另外一边。 吕江有点疑惑，这只萨摩耶什么时候在警犬中地位这么高了？ 陈晓峰在的时候，杨骁开车还是很稳当的，直接一路稳稳当当的开到国道上，上了国道，接了一通电话，很快的和另外一辆黑车汇合，双方给了个双闪，然后默契的一路向前。 第149章 田阳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认出了这是去庵沟村的那条路，半下午，说话就要天黑了，这个时候去庵沟村？ 田阳和阿诺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交流，但是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双方再一合计，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是准备夜探庵沟村呢？ 还带着阿诺和自己，恐怕是准备今晚再走一边前天的路，收集证据回去呢！ 卡尔也是服了这两只狗了，比前段时间海关检查站一别的时候，更加黏糊和过分了。 卡尔就想问问，这车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狗吗？就算说点狗言狗语，又有谁能听懂呢？何必眼神你来我往，黏黏糊糊的交流啊？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卡尔直接把头转向车窗，眼不见心不烦。 车辆到了庵沟村附近就直接出了国道，找了个村道弯弯扭扭的开进去，到了一处岔路口等了一会，一辆黑车在夜色中缓缓开来，紧接着赵亿和小胖下了车。 赵亿来到杨骁那边的窗口，杨骁降下车窗，远处小胖还在放风，赵亿长话短说，简单说了下庵沟村这一天多的时间里的人员进出。 袁永强的爸爸昨天回来没多久，袁书记先是急匆匆的回来，后来天刚亮又急匆匆的走了，再回来就带着警犬。 “我和小胖看到那条狗脖子上的项圈眼熟，就拍了照，放大以后真的和阿诺之前脖子上的那种项圈一样，那种我之前查过，市里只有警犬基地在用。” “狗栓哪里了？”杨骁问道。 “应该离进村的地方不远，因为我们听狗叫声还挺清晰的。”赵亿不是很确定，除了上次自作主张以外，这是赵亿第一次搞跟踪，只敢借着收东西的由头在附近逛。 “袁建强呢？没回来？还是压根没出去？”副驾驶的陈晓峰问了一句。 “昨天一直在村里，今早跟着袁书记出去了，一直没回来。”赵亿快速的回道，虽然跟着袁永强的爸爸出来时，陈晓峰并没有说要看着庵沟村的其他人，但是赵亿已经不是以前的片区警察了，跟着陈晓峰这么久，跟踪的目的是什么，赵亿也算比较清楚，既然袁永强的爸爸进村以后一直没出来，那就只能看着其他相关人的动作来推断了，所以这段时间从庵沟村进出的所有人，赵亿都进行了记录。 “还有个人刚刚回去了，是上次咱们检查时，在石灰厂后门带着孩子闹事的那个女人。刚我还准备和峰哥汇报呢，不是说去了警局了解情况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晓峰叹了口气，让赵亿叫小胖过来。 趁着人都到齐了，陈晓峰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进行了一下信息的互通。 “这两人可能都要反水了，咱们做好最差的准备，今天晚上准备和杨指导这边合作一块进庵沟村顺着上次阿诺的路线查一查，暂时的计划还是赵亿和小胖在外面等着，到时候还留一个司机，三辆车，三个司机，在庵沟村出口处等着就行，天亮前我们尽量出来。吕江跟着我们一起进去，我们拿到的消息是袁书记带回来的确实是警犬，警犬基地去年退役的，吕江到时候过去看看能不能沟通，如果实在不行，要坏事的话，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 陈晓峰简单说完，其实今晚的行动主要还是陈晓峰在配合杨骁，吕江，赵亿和小胖纯属陈晓峰这边附赠的助力了，事情成功与否，可能对于这三人的事业来说也不会有多大的帮助，不过陈晓峰已经多次争取了，当然这些东西在真正落实下来前，陈晓峰也不会透漏半点，更不会拿着不确定的事去吊着大家，所以这次三人能这样尽力的跟上来，陈晓峰确实还是挺动容的。 “好！” “好！” “好！” 三人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就表示服从。 “接应的地点和接应时的注意事项，后面那辆车的老项会带着你两一起。” 杨骁虽然没有点明，赵亿还是听出来了这个老项肯定是不一般的人。 大家明确好各自的职责，陈晓峰开始做阿诺的工作，大意是告诉阿诺今晚的主要工作，阿诺很快给了陈晓峰正向的回馈，表示自己听懂了。 夜幕降临以后，赵亿跟着老项在村口附近查看，虽然是冬天的夜晚，但是庵沟村还是感觉挺热闹的，陆陆续续的又车开进开出，不过没看出什么问题，起码都是些不相关的涉案人员。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庵沟村内从村口开始，主干道上竟然陆陆续续亮起了彩灯，赵亿觉察出问题，开车上了山上比较高的位置，确实是亮灯了，不仅是村口，村里的很多地方应该也亮了，远远的看过去灯光点点，赵亿下山以后立马联系陈晓峰。 “亮灯？”陈晓峰疑惑的重复道。 挂了电话，陈晓峰凝重的看向一旁的杨骁，缓缓的开口：“庵沟村里亮灯了，昨晚没有的事情，从村里主干道过去，看来是不行了。” 种种的迹象都表明了，现在庵沟村的人对外面设防了，警犬看路，主干道亮灯，书记镇守…… “怕什么？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早防着他们这一手了！”杨骁扯嘴笑了一下，转动方向盘朝前开去。 第128章 夜探庵沟村 杨骁开车七拐八绕的, 一会爬坡，一会下山，直至在一处低洼处停了下来, 挤在后面的小胖一路上手忙脚乱的记路，杨骁都停车了，田阳看到小胖还在身边左右张望。 后面跟着的车也停了下来, 后面下来吕江和其他三人，吕江轻装上阵, 其他三人都背着大背包, 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工具和东西。 陈晓峰和杨骁也在后备箱里找出背包, 一伙人, 三条狗浩浩荡荡的跟着杨骁朝前走去。 一路上杨骁带着大家都绕开大路，从黑漆漆的小路上前进。 田阳开始还会疑惑, 问过阿诺, 阿诺说路线没有问题, 熟悉的气味越来越近, 田阳这才放心下来。 不知道杨骁这两天哪里来的功夫做了地形分析, 单单的看着袁家祠堂这一个简单的地标就从这么远的地方绕路过去。 随行的人没人质疑杨骁的判断, 大家就这样屏足气跟着一路向前。 从侧面的小路过去后, 袁氏的祠堂突然出现在眼前，到了这里, 别说是阿诺了, 田阳都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了, 看来杨骁的计划是准备从自己和阿诺那天爬出来的地方再下去。 杨骁带着的人先过去, 在祠堂附近检查了一下, 看那两人一直在角落抬头查看什么，田阳大致猜了一下, 应该是看祠堂附近有没有装监控吧。 两人查完以后过来和杨骁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杨骁放心的带着一众人过去，祠堂门口有个小灯，方寸之间可以看清楚，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阿诺迅速跑到那天和田阳爬上来的地方，对着陈晓峰叫了两声，陈晓峰表示了然，在阿诺定位的地方做了标记，其他几人，除了吕江外，都在沿着附近可以下去的口子看路。 看了一圈以后，几人聚过来，讨论了几句以后，杨骁最后拍板，还是从阿诺当时上来的那条路下去。 阿诺撇了撇嘴巴，和田阳咬耳朵。 “哼，我就知道最后还要跟着我走，其他的地方根本到不了最下面，要有那么容易，我岂不是白走了这么久！” 田阳现在对于阿诺的这种听起来狂妄自大的话免疫了，毕竟每一次都能验证阿诺所谓的狂妄自大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几人环顾四周，最后把绳子的定点确认在附近的一棵树上，然后陈晓峰拉着绳子，牵着阿诺首先开始顺着口子往下滑，杨骁紧跟在后面，其他人本来在外面准备顺着一起下去，结果陈晓峰突然去而复返，虽然只探了不到十米的路，但是已经确认了地势复杂不好走，大家从背包里拿了工具出来，一个身材壮硕的人负责背着田阳，阿诺则和卡尔走到最前面探路，吕江夹在中间。 下去的路果然比那天上来的时候走的更艰难，田阳虽然被背在背上，但是耳边传来的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偶尔的惊呼声，田阳也能判断，这条路确实不好走。 走了一段路后，队伍突然停下，前面的阿诺对着侧面叫着，田阳知道，这是到了那处悬浮在对面墙壁里的尸体的地方了。 开始时一伙人还没明白阿诺叫的原因，急的阿诺都快说人话了，挥着前爪子一直指着对面，后面还是吕江用手电筒无意间往对面晃了一下，待看清以后立马结结巴巴的提醒陈晓峰看，大家这才发现，原来对面墙壁上竟然嵌着这么多的尸体。 可能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除了吕江在见到的瞬间吓的惊呼一声以后，其他人都是全程沉默的打着手电筒看着对面。 好一会以后，陈晓峰叹息了一声，和后面的人说了一句“拍照取证吧！” 众人把手电筒齐刷刷的打到对面墙上，很快负责取证的人就表示已经收集好了，可以继续前进了。 从这里到最下面的地方路就好走了，一伙人很快走了下来，不得不说，还是人类的身体干活利索，几个人下来以后阿诺先带他们找到了那包被埋在地下的白色粉末，然后又带着来到那条死狗尸体和半只手的地方。 第150章 杨骁带的人很明显是对白色的粉末更加感兴趣，一伙人围在那取样，研究。 陈晓峰则带着吕江查看埋在土里的尸体。 “小吕比上次专业多了！”阿诺站在旁边看了一会，转头一副老成的模样和田阳絮叨。 卡尔在另外一边搜查的间隙还抽时间转头骂了一句：“装！” 阿诺也不在意，反正田阳觉得自己不装就行了，卡尔的态度阿诺根本不在意。 “查你的毒~品吧，地面那么多白粉末，好好闻。”杨骁拍了拍卡尔的脑袋，指着地面示意卡尔工作。 陈晓峰和吕江在这边处理了一会，大概挖出一个一米深的坑下面的人已经漏出半截，和田阳当时脑子里凭空蹿出的画面一样，是一个半站立的姿势，头部上仰，双手上伸的动作。 陈晓峰可能提前做过可能得假设了，叫了杨骁那边的一个年级稍微大点的男人过来，查看挖开的沙土，初步判断很大可能就是沙涌。 吕江看着尸体惨烈的死状很是不解。 “沙涌不是算自然灾害吗？为什么庵沟村和石灰厂都要瞒着不报呢？而是选择了自己贴着钱去补贴死者的家属呢？” “或许是因为发生沙涌的那天还发生了其他事情，如果按自然灾害上报的话，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让这些事情同步曝光。”杨骁一边说着一边给这边展示手里的东西。 吕江好奇的看着杨骁手里的白色粉末，再看看地下满地的白色粉末，不由得抬脚看了看脚底，结结巴巴的指着杨骁的手问道：“骁，骁，骁哥，这，这，这，这满地的，不会，不会，不会全是，全是……” 杨骁看了吕江一眼。 “你想啥呢？怎么可能全是，地上要全是，得几吨的量，你觉得可能吗？” 吕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呵呵，那这是什么？” “我们在附近找到了和刚刚相同的小袋子，我们怀疑这样的小袋子毒~品不只有一袋，其他几袋可能是直接被撒在地上，和石灰混在一起了，不过这种东西和石灰混了以后，再经过这么久，警犬可能就闻不出来了，需要专业的技术手段再判断一下。”杨骁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朝着陈晓峰又一次伸手。“样品袋。” 陈晓峰在身后的包里找出一小沓样品袋递给杨骁。 “分开。” “嗯。” 两人默契的对话，旁若无人，田阳也是半天才猜出来，陈晓峰说的应该是取样要分开的意思。 在田阳发呆的时候，阿诺鬼鬼祟祟的绕开田阳，悄悄的咬着陈晓峰的裤腿往一边扯。 陈晓峰看着脚边阿诺的动作，跟着阿诺往前走，吕江了然的一把拉住萨摩耶的牵引绳，制止了萨摩耶跟过去。 陈晓峰跟着阿诺走到离刚刚的尸体稍微远点的地方，看到地上灰蒙蒙的一堆，陈晓峰蹲下用手里的手电筒照着，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几只什么小猫小狗的尸体。 陈晓峰从包里掏出手套戴在手上，侧头夹住手电筒照着，开始翻看地下的尸体。 刚刚没翻看前还没感觉，等到把这几只小动物的尸体简单翻看了一下，陈晓峰这才知道，为什么阿诺会把自己拉过来了？ 所有的尸体身上全是虐待的痕迹，有开膛破肚的小猫，有的小猫全身的皮被剥的斑驳，有只小狗的□□还塞着铁皮……旁边还有一些明显能看出是猫狗尸体的碎屑。 陈晓峰沉默的翻看后，脱下手套拍了拍心不在焉一直转头观察萨摩耶的阿诺。 “放心吧，不会让萨摩耶看到的。” 陈晓峰站起来，低头看着地下的尸体，想了想问阿诺：“这些猫狗一直在地面上吗？不是你刨出来的吧？” 陈晓峰略带质疑的语气成功的把阿诺的目光从远处的萨摩耶身上移到陈晓峰身上。 紧接着就看到阿诺头一歪，突然急躁的四处乱跳，嘴里“汪汪汪”的叫着，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晓峰。 “好好好好，是我误会你了。我道歉！”陈晓峰赶紧蹲下来和阿诺道歉。 虽然不知道阿诺说的是什么？但是陈晓峰不难猜到，刚刚阿诺应该是骂的挺脏的。 也对，阿诺这样干净的狗，专业素养也是最高的，怎么可能在没有训犬员在场的时候，自己就瞎胡乱刨东西呢！ 如果不是阿诺自己从地里面刨出来的，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人的尸体不是在地下的土里就是在墙壁里，但是猫狗的尸体却都在地的表面？ 之前萨摩耶带着的监视器里的画面曾经出现过一只被虐杀的狗，萨摩耶听到袁永强关于虐狗的描述，吓的直接发狂，结合萨摩耶之前还是从庵沟村捡回去的，其实十有八九就能确定虐狗虐猫的人肯定是庵沟村的人。 最开始怀疑的是袁永强，但是查遍袁永强的社交软件，并没有出现关于虐狗虐猫相关的证据。 开始时以为只有一只狗，没查到，陈晓峰便也没当回事，毕竟和视频里出现的人来说，一只被虐杀的死狗微不足道，但是今天下来才发现，原来不是一只，虐杀的手段也不止一种，并且猫狗的尸体附近出现大量人的尸体，陈晓峰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证据了！ 到底是谁？ 陈晓峰短暂的锁定了两类人，尸体既然出现在石灰厂，那第一类可能就是是石灰厂的人，并且地位还不低，不然不可能把尸体抛在这里，另外一类就是和袁永强认识并且是庵沟村的人，地位同样不低，不然抛尸在石灰厂也说不通。 等到陈晓峰一路走回吕江身边时，初期的推断已经出来了。 “是袁书记！”陈晓峰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旁的吕江听着陈晓峰没头没尾的话，疑惑的问道：“峰哥你说什么？” 陈晓峰闪了个神，抬起头看着吕江，一字一句的说道：“袁书记，虐狗的人，十有八九是袁书记，我们之前查错了！” 第129章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嗯？”吕江还没来得及反应, 被拉在一旁远远看着阿诺的田阳先表达不满了。 语气里有自己没有意识到的娇嗔，带着一丝丝抱怨。 “你跟着陈晓峰去那边干嘛了？哼，都怪吕江拉着我！我都没看到证据！怎么就突然推出袁书记是那个虐猫虐狗的人了？” 阿诺急忙上前安抚, 低头用下巴摩挲田阳的脑袋。 “不要在意，吕江一向不识眼色！” 反正吕江也听不懂，阿诺利用起吕江来, 一点没感觉到内疚。 田阳不满的甩甩头，竖着耳朵想听陈晓峰接下来的解释。 可惜陈晓峰短短的说了一句结论就没再说话了。 “啊啊啊啊啊！”田阳用力的甩动身体, 然后沮丧的趴在阿诺身上, 最讨厌这种话说一半的了, 不过就算是心情暴躁, 田阳还记得自己的毛是白的，不好洗, 不能直接趴在地上, 所以选择趴在阿诺的背上。 卡尔简直想戳瞎自己的眼, 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在工作的时候看这对狗情侣在这旁若无狗的亲亲我我。 田阳懒散的半趴在阿诺的身上, 任由阿诺驮着的往前走。 陈晓峰也不在意, 毕竟警犬能发现的证据还是有限的, 阿诺已经在来了以后第一时间把自己发现的所有证据都带着陈晓峰看了一遍，既然基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那阿诺和萨摩耶在一边干啥就无所谓了。 陈晓峰带着吕江那些两个超大的手电筒四处查看。 “这里！”杨骁那边突然有人喊出声。 田阳一个激灵, 立马从阿诺背上爬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顺着声音跑过去, 走到这个大块头身边, 着急的围着人家转来转去，一副想要扑上去的样子。 那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在田阳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 哪怕田阳已经尽力把头仰起来了。 杨骁拿起那人手里的东西，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是一枚戒指，很有特色的一枚戒指，银色的边框中间是黑色带闪光的菱形凸起，杨骁拿在带着手套的手里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端详半天。 杨骁看完以后直接把戒指递给陈晓峰，陈晓峰冒似早有了解，直接在灯光下看戒指内测的样式。 “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陈晓峰看完戒指以后，脸色都变了，说话带着一丝丝咄咄逼人的气势。 杨骁也不在意，用手电筒扫视四周。 “他失踪很久了，道上一直在传他可能窝在哪个深山老林里，没想到真的在这里找到蛛丝马迹。” 杨骁一边说着，一边让几个人分散在周围，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证据，田阳一听，就知道这是有大事发生，虽然不知道杨骁说的新证据到底是什么，田阳也兴奋的低头在四周查找。 “你知道找什么吗？”卡尔看着兴致勃勃参与的田阳，不解的问道。 “不知道啊！”田阳头也没抬，眼睛也不眨的贴着地面一寸寸的查看。 卡尔无语的看着满眼都是田阳的阿诺，阿诺的意思很明显，根本不准备管。 第151章 警犬界也是有警犬界的规矩的，那就是没有对方的邀请，同事之间很少会越界查案，像田阳这样不讲规矩的狗，卡尔不介意借着自己前辈的身份过去好好教育一下田阳，用拳头和实力告诉田阳一些犬界规矩。 不过看看屁颠屁颠跟在田阳后面的阿诺，完全没有插爪干涉的样子，卡尔只能憋着这口气低头开始干活。 卡尔跟着杨骁时间长了，杨骁几乎不用特别交代，卡尔就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不得不说，有了目标以后，干活就是快速而且高效。 卡尔只用了一会功夫就又叼着东西去找杨骁了。 杨骁接过卡尔嘴巴里的东西，辨认了一会，转头摸了摸卡尔的脑袋，“干的好，卡尔。” 就算是高冷了一晚上的卡尔，在面对训犬员的夸奖时，也会忍不住的摇尾巴。 田阳认出卡尔叼着的东西了，也是一枚戒指，不过和刚刚的不同，这一枚是比较张扬的款式，金色的底戒上一圈红色凸起，看来这人是杨骁一直追踪的老熟人了，不然不至于刚发现一枚戒指，卡尔就能知道要找另外一枚了。 可是什么样的情形下，一个人带着的两枚戒指才会掉在地上呢？而且还来不及捡起来！ 田阳脑子里一边想着所有掉戒指的可能情形，一边又不断否定自己。 跟着手电筒的光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感觉脚底像是踩到了什么，触感奇怪，有点膈爪子。 田阳的动作一僵，缓缓的抬起右后肢，机械的转头，朝着侧后方的阿诺说道：“阿诺，帮我看看我踩到什么了？” 如果说穿成狗以后有什么地方田阳一直适应不了，那就是狗狗不穿衣服不穿鞋的问题。 日常出行，田阳总有种自己在裸奔的羞耻感，但是不穿衣服偶尔还会忘记，但是不穿鞋，真的是时时刻刻都会提醒大脑。 倒也不是爪子疼不疼的问题，就是光着爪子走路，真的太容易踩到一些未知的东西了。 有好几次踩到虫子后，虫子黏黏糊糊的尸体糊了一脚，只要想到这种触觉，田阳真的是恨不得每天都趴在阿诺身上爪不沾地，被别的狗笑话就笑话吧，反正阿诺不在意就行。 这次倒不是黏黏糊糊的触感，比较硬，这次让田阳炸毛的主要是物体的形状，田阳保持着右后肢抬起的姿势，让阿诺去看看到底踩到什么东西。 阿诺低头在田阳抬起爪子的地方看了看，又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最后还用鼻子凑近闻了闻气味。 在确认了这是什么东西以后，阿诺本打算叼起来给田阳拿过去，但是转念一想，田阳对这东西这么嫌弃，自己的嘴巴要是碰过这，估计好几天田阳都不会允许自己用舌头去舔他的脸了。 想到这里，阿诺果断的用爪子踢着那东西，一路踢到田阳面前，献宝似的告诉田阳：“阳阳，你踩到的是这个，我觉的这可能是一根人类的手指。” 田阳颤巍巍的低头，看着下方快缩成腊肠形状的一小截东西，听着阿诺确定的告诉自己，这是人类的一截手指。 “汪汪汪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田阳闭着眼睛失控的大喊。 家狗们，谁懂啊！ 都是出来查案找证据，为什么别的狗找到的都是戒指这样的证物，只有自己找到了带戒指的那截断掉的被风干的断指啊！！！！！ 脑子设想了无数关于戒指为什么会掉落在这个地方的原因，在这一刻得到了完整，但是田阳一点也不开心。 田阳的叫声引来了陈晓峰和吕江，两人过来看着两只狗，一只无辜的蹲坐在一边，一只抬着一只爪子乱叫。 陈晓峰蹲下，在两狗中间的地方看了一下，找到了那半截干硬的指头。 现场没办法判定这是不是戒指原主人的手指，但是在找到两枚戒指的地方出现这样一截手指，想也知道最大的可能是什么。 陈晓峰起身叫杨骁过来，杨骁在判断了一会以后，把这截断指装在证物袋里，递给旁边的人，让一并收集起来。 “谁发现的？阿诺？”杨骁问道。 阿诺听到杨骁的问话，赶紧伸出爪子指着一旁的田阳。 杨骁有点诧异，竟然是萨摩耶发现的。 “这萨摩耶资质不错啊！”杨骁看着抬着爪子的萨摩耶，闭着眼睛，咧着嘴巴，歪着头，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嗯，运气好也算是资质好的一部分吧！” 听到杨骁的夸奖，田阳还没啥反应，一旁的吕江已经咧着一个大嘴笑起来，好像杨骁夸奖的不是萨摩耶，而是自己一样。 “我夸狗呢，没夸你！”杨骁好笑的看着傻笑的吕江。 “嘿嘿，夸狗就是夸我，夸狗我也高兴！”吕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萨摩耶是吕江看着阿诺从庵沟村带回来的，这么久的时间，吕江几乎是全程见证了萨摩耶的成长。吕江从来没想过萨摩耶还能当警犬，当初得知陈晓峰准备培养萨摩耶时，警犬基地里的老牌训犬员纷纷嗤之以鼻，觉得陈晓峰这引进的人才名不副实，就喜欢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吕江因为这事，和基地里的老前辈呛了好几次。 “我干训犬员这么久，就没有见过哪条萨摩耶能当警犬的，安慰犬就干安慰犬的事，天天想着野鸡变凤凰，别哪天摔个大跟头，到时候沾了一声泥，还不如野鸡呢！” 吕江知道，这说的哪里是萨摩耶这条狗啊，这分明是借着说狗在说自己呢！ 不过吕江也是个犟的，你觉得我不行，我就非要干，我非得跟着陈晓峰干出一番事业，让那群老家伙另眼相看。 所以刚刚杨骁夸的虽然是萨摩耶，但是在吕江听起来，和夸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得到了关键性的证物，分头查找的人汇聚过来，表示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卡尔知道，这些人说的是那人的尸体，找到了手指，却没找到尸体，要不就是那人根本没死，要不就是尸体像刚刚那具一样，被埋进了土里。 第一种在这里没办法验证了，卡尔知道杨骁的性格，明天估计会直接了当带着大量的人过来，就算把这里的土翻一翻，也要找到答案。 看来今晚该收工了！ 卡尔甩了甩毛，朝着杨骁走去，等待杨骁发出撤退的指令。 回头看着那两条狗，一条还是保持着刚刚奇怪的姿势站着，另外一条则靠在一旁挨挨蹭蹭。 原来警犬谈恋爱以后会变成这样啊？卡尔突然对未来找配偶这件事有种莫名的恐惧！ 第130章 分两路查案。 杨骁接下来的指令果然和卡尔预料的一样, 看了看时间，快速决定返回。 卡尔在指令下达的一瞬间，就飞速的朝着原路返回, 路过阿诺和田阳身边，看到田阳一直抬着的爪子，留下一句“矫情”就快速离开。 田阳忍着内心的恶心触感, 一瘸一拐的走着，生怕不小心再踩到其他人体组织。 陈晓峰注意到萨摩耶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的不对劲, 疑惑的蹲下来抬起萨摩耶的爪子检查, 没有发现明显的伤口, 陈晓峰也有点疑惑了。 后面跟着的吕江停了下来, 看了看萨摩耶别扭的样子，立马了然, 训练警犬方面, 吕江自觉自己确实是不如陈晓峰, 但是单就对每一只警犬的习惯的了解上, 陈晓峰有时候还真不如吕江, 毕竟吕江真的是和警犬待的太久了。 “峰哥, 没受伤, 萨摩耶这是嫌弃地上脏呢。估计刚刚踩到那截手指了，回去洗洗爪子就好了。” 吕江的话刚落, 就看到萨摩耶一副看到救星的眼神盯着吕江, 得, 这是猜中心思了！ 陈晓峰好笑的看着这只别扭的萨摩耶, 朝着旁边阿诺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吐槽道：“都是你惯的！” 最后还是陈晓峰自己背着这只胖狗爬上去的，中途杨骁想要帮陈晓峰背一会, 两人在后面拉拉扯扯好半天，还是前面走着的几人看到两人迟迟没跟上来，喊了两声，想要下来看看情况时，陈晓峰直接放弃争吵，快速背着萨摩耶快速先走了，后面的路途，田阳享受了两人一背一扶的待遇，简直不要太爽了，至于杨骁黑着的脸，就不在田阳的考虑范围内了。 废了好大的劲才又从下面爬了上来，上来的时候，天色还黑，但是时间已经不早了，用不了一会，天就会慢慢的亮了。 现在已经过了冬至，天亮的比之前要早了，所以返程的步伐不得不加快。 不过奇怪的是，回去的路没有选择来时的路，而是直接从袁氏祠堂旁的山间大路上一路蜿蜒而下。 陈晓峰有目的的带着众人先去了石灰厂的后门，从上次在后门闹事以后，这次的后门好像防守加重了，远远就看到大门顶上的监控一闪一闪的闪着红灯，旁边的值班亭里倒是没有人，杨骁带着的人走近以后，凑在值班亭看了看，发过来消息，说值班的人睡着了。 先进去的两人直接大呲呲的走进去，没一会就收到消息招呼几人进去。 第152章 田阳刚想跟着大部队一起进去，就被脖子上的牵引绳扯住，田阳疑惑的转头看向陈晓峰，陈晓峰没有动作，只是和杨骁眼神交流了一会，说了一句“小心点！”就拉着阿诺和田阳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怎么回事？”田阳疑惑的跟着陈晓峰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放心的回头看背后的杨骁。“我们和他们不一起了吗？” “你很喜欢跟着卡尔一起工作吗？”阿诺看着田阳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田阳惊讶的转身看着委委屈屈的阿诺：“你神经病啊！” 说罢也不等阿诺回答，直接头也不回的跟着陈晓峰往前走去，和阿诺莫名的醋意还有醋意以后反反复复的旧事重提相比，田阳忽然觉得自己的爪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了，还能再走的更快点。 一路上田阳一直在想，陈晓峰和杨骁查案的重合点和不同之处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路线会一会一样一会不一样？ 田阳心里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猜想，但是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田阳一点也不怀疑，只要自己现在敢提，阿诺就能立马联系到卡尔身上。 其实也不仅是卡尔，所有的狗阿诺都会偷摸怀疑一遍，但是田阳真的很想告诉阿诺，自己作为一个前人类，是真的不会随随便便喜欢一条狗的！ 一路跟着陈晓峰来到一处院落，阿诺还在观察四周，寻找合适的落脚点翻墙进院时，陈晓峰直接上前敲了敲大门。 田阳惊讶的抬头看着陈晓峰，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直接敲门啊？ “陈晓峰这是什么路子？里面是谁？线人？卧底？”田阳小声的询问阿诺。 阿诺还没来得及回，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声：“谁啊？谁在外面？” 陈晓峰在外面没吱声，又重新敲了敲门，门里的声音停了，开门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等到脚步走到大门口，陈晓峰后退一步，方便对方隔着大门门缝看外面的情景。 田阳猜测，里面应该是一个熟人。 紧接着大门咿呀一声开了条缝，后面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跟着脑袋同时出来的还有女人卧在手里的一把菜刀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阿诺看到菜刀的一瞬间，护主的心立马熊熊燃烧，张着嘴就准备叫出声吓唬对方，幸亏一旁的吕江反应快，直接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捏住阿诺的嘴巴，手动强制闭麦。 这种时候，田阳的好处就出来了，没有阿诺那样的认主意识，这种危机时刻根本想不起来护主。当然也想不起自我防卫，因为田阳压根就没感觉到危险，是在阿诺被闭麦以后，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危机。 开门的女人看到门外的一群人，先是全身防备，等到认清楚门外陈晓峰的脸时，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们来干嘛？” 女人的语气干巴巴的，像是一点也不欢迎门外的人。 陈晓峰上前低头交涉了几句，女人的态度虽然还是强硬，但是却侧开身体，打开大门，让门外的两人两狗进去了。 进了院子没进里屋，女人带着人和狗来到了侧面的屋子，进屋打开灯，田阳才发现，原来是修在院子里的厨房。 进了屋，陈晓峰站在和女人隔了一截距离的地方缓缓的开口：“虽然你已经改口了，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可能还是想要知道。” “你们大半夜的一群警察来这里就是来威胁我的吗？我说过，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来找我没有用。”女人像是闲不住，回答陈晓峰的一会功夫，还又拿起灶台上的抹布擦起来。 “您误会了，我们可不是来威胁你的。我们就是来提醒你，你比我们更懂，这个村子里当时死了那么多人，只有你闹到警局了，转头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但凡是个人，都得想想那边答应你什么了？”吕江看着女人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就生气，抢在陈晓峰前和女人呛起来，说到后面，普通话都直接爆改成方言了。 女人听到吕江的话，直接把手里的抹布一摔，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朝着吕江嚷嚷起来。 “你们这群警察懂什么，什么真相，真相能当饭吃吗！真相能帮我一个寡妇养孩子吗？”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嚷到后面声音里已经带着呜咽。 嚷完以后，女人直接撇过头，悄悄的用手背擦着脸上的眼泪。 陈晓峰拦了吕江一下，制止了吕江想要反驳的话语。 厨房里陷入了死寂，陈晓峰顿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手机递过去。 “我们没想让你做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真相你应该了解。”说着把手里的手机递过去，女人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手机，陈晓峰就一直悬着手臂等待。 眼看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天快亮了，再不走，后面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变化。 吕江悄悄的扯了扯陈晓峰的衣角，用手点了点手腕处，示意陈晓峰时间不早了。 陈晓峰轻轻的摇了摇头，手还保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 在吕江第三次用手指手腕时，陈晓峰终于准备放下手臂。 看来又没有收获了！田阳也跟着吕江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沉默的女人突然伸手，一把抓过陈晓峰手里的手机。 “啊！”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发出惊叫，惊慌失乱的把手机扔在桌子上，一脸惊恐的抬头看着陈晓峰，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手机，磕磕巴巴的问：“这，这，这里面是什么？” “那天给你看的那只手的主人。”陈晓峰上前捡起掉落的手机，又重新递了过去。 这次没让陈晓峰等太久，女人就把手机拿了过去，两根手指在手机上放大图片，辨认了半天。 “这是，这是，这是狗小？”女人的语气里透漏着不可置信，“这是，这是~”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吕江实在等不及了，直接接上去“这就是活活憋死的！” 女人呆呆的抬头看向吕江，眼神里没有了刚刚第一次看到图片的害怕，取而代之的全是不忍和同情。 吕江看着女人的表情，也不好意思再刺激了，明明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放轻声音给女人解释道：“水，沙子，还有石灰同时涌过来，人陷进去没法呼吸，可不得活活憋死吗？那一块石灰多，所以人死了以后水分都被石灰吸走了，死的时候是什么样，被挖出来就是什么样。” 听了吕江的解释，刚刚还满身是刺，恨不得怼死吕江的女人，突然就泄了气，身体晃了晃，眼看着就要跌倒了，陈晓峰赶紧上前扶了一下。 “那，那，那我们家男人呢？”女人突然借着陈晓峰扶的姿势，一下扑过去，紧紧的抓着陈晓峰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满脸希冀的看着陈晓峰。 陈晓峰试图稳住女人，但是女人抓住胳膊的手却一点点的随着情绪收紧。 陈晓峰叹了口气，“我说过，我们这边正在试图找，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找出来以后呢？” 陈晓峰的话点到为止。 女人听完失魂落魄的松开抓着陈晓峰胳膊的手，跌坐在地上，喃喃的开口重复：“是啊，找到以后呢？找到以后呢？” 喃喃了一句，女人突然崩溃的低头，双手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131章 惊险出逃！ 女人一直捂脸不肯抬头, 陈晓峰也不逼迫，凑近悄悄说了两句话，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带着吕江和两条狗走了。 天有点亮度, 再有个不到半小时天就要大亮了，返程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村里人起的早，好几次差点碰到人。 田阳的心脏也不由得跟着噗噗噗噗的跳, 太刺激了！ 陈晓峰和吕江紧不紧张田阳不清楚，自己和阿诺简直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啊！ 这个村里, tm就没有狗的存在啊！ 冷不丁的大早上的看到两条狗, 是生怕村里人不知道有外人来了吗？ 尤其是自己, 这毛色, 简直不要太显眼了！ 索性陈晓峰经验丰富，躲躲藏藏的竟然一路安全带着大伙来到村口位置, 眼看着就要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田阳激动的加快脚步, 甚至比旁边的阿诺都要快一拍。 侧面的阴影撞过来的时候, 田阳已经来不及刹住脚步了。 “今天估计要被撞飞了！”田阳悲观的想着。 下一秒, 田阳感受到三个方向的力道同时集中作用在自己身上。 套在脖子和身上的牵引绳向后拉扯, 右侧撞过来的力道, 脖颈处被咬住向左侧面拖扯的力道…… 田阳刚觉自己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着左侧后方倒去…… “啪” 随着声音的发出，地上的灰尘被震了老高。 灰尘落在鼻子上, 加上身上的痛感, 田阳真想出声大叫。 虽然摔倒了, 但是田阳还是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 这是在探案逃跑的最后一步, 田阳死死的闭着嘴巴，把闷哼声吞了下去, 硬扛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第153章 阿诺也没出声，压低上身，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三条腿，下一秒仿佛立马就会扑上去撕咬。 之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动爪子，无非是因为对面的三条腿好像被吕江制服了！ 吕江在看到狗的一瞬间就毫不犹疑的扑过去想要制止，但是没用，速度没有两条狗快，吕江叫出“金虎！”的时候，萨摩耶已经被撞飞了。 情急之下，吕江一步上前，直接上手捏住金虎的嘴巴。 吕江第一反应是千万别让金虎在这个时候叫出声，但是在捏住金虎的嘴巴后，吕江后知后觉，这个时候，不只有金虎一只狗，还有那只脆弱矫情的萨摩耶，和那只像护着生命一样护着萨摩耶的阿诺。 完蛋了！ 吕江心里已经开始想万一暴露了，到底是趁乱跑呢？还是留下来周旋了，不知道陈晓峰和杨骁那边有没有被发现的方案。 想象中的三狗齐齐叫的场面一直没有出现，吕江试着睁开眼睛，看到对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灰突突萨摩耶，还有像要吃人一样的阿诺，虽然两方对立剑拔弩张，但是却在这一触即发的瞬间维持着诡异的平衡。 吕江悄悄的对着萨摩耶竖起了大拇指，感谢我耶哥，关键时候是真的能忍住不叫！ 吕江朝着陈晓峰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带着两条狗先走，自己留下来和金虎交流。 陈晓峰了然的点了点头，牵着狗向前有了两步，又突然回头，一言难尽的看过来，似乎想要说什么。 吕江以为陈晓峰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金虎没法脱身，于是握着右拳在自己的左肩锤了锤，示意陈晓峰自己能搞定。 陈晓峰最终还是带着狗走了。 吕江这才蹲下来，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块肉干零食。 从知道过来庵沟村可能会碰到金虎开始，吕江就准备基地专属于警犬的肉干，试图和金虎沟通，另外还准备麻醉针，吕江想过沟通失败的结果。 但是就是没想到金虎会出来的这么突然，这么悄无声息，导致自己准备的招数都没来得及用，情急之下用了最蠢的办法，所幸金虎认出了自己。 “金虎，好样的！”吕江蹲下揉搓着金虎的头。 可能是见到了熟悉的人，吃了熟悉的东西，金虎格外乖巧。 吕江趁着金虎吃东西，抬起金虎受伤的脚检查，确定受伤的腿保持的还行。 “虎子，好不好吃？我打听了，这边带你回来属于常规的流程，但是我肯定会争取让你尽快回去的！”吕江一边絮叨，一边把剩下的肉干都掏出来给金虎吃。 田阳跟着陈晓峰脱身出来，跑了一截路，一辆黑色的汽车急急的停在身侧，陈晓峰打开后门，先让狗上车，阿诺在后面顶着帮着田阳往上爬。 田阳和阿诺顺利上车以后，陈晓峰和前面开车的赵亿说了一声，让赵亿先走，自己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赵亿一下都不敢停歇，车门一关，车子就飞速的往前开去，天已经亮了，不能再耽搁了，人还能混进村里，狗没法混，必须得走。 上了车，田阳才有种心放在实处的感觉，跑的时候没感觉，这会了才感觉腿软。 田阳就着上车的姿势趴在后座上，任由阿诺在身上舔来舔去。 “疼吗？”阿诺的声音低沉而又隐忍。 要是刚刚在村里阿诺这样问的话，田阳肯定会咬着牙齿说不疼。 “疼~”田阳一个疼拐了八个音调，田阳一个疼字阿诺的心都快碎了。 “装！” 后座底下突然发出一道声音。 田阳循着声音往下探头一看，卡尔正趴在下面翻白眼呢。 “他什么时候进来了的？”田阳小声的和阿诺咬耳朵。 “我也不知道！阳阳你知道的，我的眼里只有你。”阿诺绝对不会说出自己在上车前就已经发现了卡尔。 赵亿昨晚跟着杨骁带的人学了一晚上的侦查，最佳位置选择，突发情况处理…… 天快亮时，三辆车就陆陆续续的过来，杨骁带的人回来的很早，接到人以后，不知道昨晚拿到了什么证据，把卡尔放到赵亿的车上后，那辆车就快速的开走。 陈晓峰是第二个出来的，只带了阿诺和萨摩耶，没看到吕江，赵亿直觉事情可能不太妙，接到了狗，听了陈晓峰的话，飞速的开车就走，至于说去哪里，赵亿没有提前得到安排，杨骁那边好像和自己的目的地也不一样，赵亿只能凭借着本能，一路开车朝着警局的方向开去。 快到警局门口时，突然看到警局不远处赵斌不知道在干嘛，探头探脑的。 赵亿只思考了一秒钟，凭着本能直接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把车开走了。 拐到路上，没有方向，赵亿无端的感觉到一种孤单，后来一想，又啥好避开的，无非是自己拉着三只警犬，就算是被赵斌看到了又能怎样呢？ 想通这一点，赵亿又一次转动方向盘朝着警局开去，可惜这次去没再看到赵斌，赵亿反而有点不得劲，和领导报备了一下，拉着三条狗直接回家。 路过赵斌家门口时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 “汪？”田阳看着纠结的赵亿，小小的叫了一声看赵亿的反应。 赵亿果然眼前一亮，直接蹲下来：“白白，白白，再叫一声，大声点，回去给你吃肉。” “果然！”田阳嘟囔了一声，大声的朝着赵斌家的大门“汪汪汪汪汪”的叫着，大有一副里面的人不出来就不停地架势。 片刻以后，大门“咿呀”一声。 “赵亿哥。”赵斌出门叫住路过的赵亿。 “哎，斌子啊，你在家啊？哈哈哈吵到你了？”赵亿一副偶然路过的样子，停住脚步和赵斌寒暄。 “亿哥，你现在养了三只狗了？”赵斌惊讶的指着地上的三只狗问道。 “啊，哦，呵呵，最近确实喜欢上养狗了。这养狗就是麻烦，早上得早起遛狗。” 卡尔忍不住给赵亿翻了个白眼，嘚瑟！谁是你养的狗？谁用你遛？ “昨天碰到赵叔我还问呢？亿哥这是带着狗连夜办案刚回来？”赵斌的问话很有技巧，阿诺已经绷紧身体警觉起来了。 “白白，白白！”赵爸爸一边叫着田阳的名字，一边走了过来。 “哎呦，让爷爷看看，赵亿你个大头鬼，遛狗出去半天都不回来，去哪野了，不是和你说了吗，白白待会要喝牛奶，还在外面墨迹。”赵爸爸一边数落赵亿，一边从赵亿手里接过田阳的牵引绳，和赵斌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的拉着田阳就走。 田阳一走，阿诺就开始躁动，呆楞楞的就要跟着上去了。 “斌子，我不说了啊，我得回去了。”赵亿不得不感慨，老赵这次来的时间点简直是太巧了，刚好要不是老赵突然出声，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答赵斌的问题，大家街里街坊从小玩到大，对彼此都太了解了，刚刚赵亿一万个念头闪过，只要说谎，依着赵斌对自己的了解，估计很快就能发觉，幸亏老赵打断了，自己也不用回答赵斌的问题了。 赵亿牵着阿诺和卡尔急急的跟了上去。 回了家，赵亿又开始纠结怎么和老赵解释刚刚的情形。 可是老赵好像一点都关心，已经先一步把萨摩耶的牵引绳解开了，抱着硕大的快一百来斤的萨摩耶拖到沙发上。 “爸！”赵亿开口叫了一声。 赵爸爸转头看着儿子怒斥道：“和你说了多少次，和人说话的时候不要眨眼，你一眨眼，谁不知道你心虚不说实话。” 赵爸爸训斥了赵斌一通，转头就对着沙发上的萨摩耶亲切的念叨：“哎呦，把我们白白吓着了，爷爷刚刚说的不是白白，宝贝别怕。宝贝想吃什么？牛肉还是鸡肉？” 赵亿心虚的用指头摸了摸鼻子，“哦，那老赵，我上楼补个觉。” 说完像是又意识到什么，立马停止眨动的眼睛，干咳了两声。 “去吧，新来的那条怎么吃？也和白白一样？”赵爸爸一边摸着田阳的脑袋，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 “啊，新来的？哦哦哦，他叫卡尔，纯种德牧，和白白一样吃就行。”赵亿殷勤的和老赵介绍，但是看着老赵一副除了白白谁也不关心的样子，赵亿把卡尔的丰功伟绩的介绍又吞了回去。 赵爸爸心里，除了白白以外，其他的估计都一样！ 第132章 金虎危？ 赵爸爸拿出牛脆骨, 鸡爪和鸭胸肉的时候，卡尔看着埋头吃东西的阿诺漏出一脸不屑，没见过世面, 基地又不是没吃过。 紧接着赵爸爸有拿出羊后腿肉，兔里脊，鹿腿时, 卡尔的眼睛都瞪大了，诧异的看向还往盆里摆的赵爸爸, 这是过完今天以后都不准备过了吗？ 直到赵爸爸持续的往里面摆鸡腿, 鸡胸肉, 鸭锁骨时, 赵爸爸的动作一停，卡尔就迫不及待的扑过去埋头吃起来。 阿诺听着卡尔仿若猪进食一样不雅的声音后抬头看了一眼, 切,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基地又不是没吃过！ 第154章 田阳则乖巧的蹲坐在一旁, 等着赵爸爸的特殊照顾, 田阳实在吃不惯这些生的东西, 偶尔也会吃点肉骨头和生肉, 但是有选择的话还是主要是熟食为主，主打一个肉蛋奶加蔬菜水果, 营养匀衡第一位。 所以田阳前面的盘子里摆盘就好看很多, 除了大碗里的排骨以外, 外面专门拿了个碟子摆各种冻, 棕色的圆形肝冻, 黄色的猫咪形状的南瓜冻，正方形的紫薯冻, 球形的冻脑花，各种莓果，切瓣的苹果，奶酪味的小零食，外加西蓝花，菠菜，等蔬菜。 等到卡尔狼吞虎咽结束以后，这才注意到还在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的田阳，精致的摆盘，令狗心仪的配色，要不是阿诺犯花痴一样趴在旁边，卡尔是真想过去抢点吃。 没出来前，基地里的狗还讨论，不知道阿诺和田阳在外面过得什么苦日子，尤其是中间有段时间，两狗还失踪了，阿布还跟着吕江出来找了找也没找到，在基地狗子的脑中，阿诺和田阳在外面肯定是吃不饱睡不好，说不定还得学着流浪狗捡垃圾吃。 卡尔这次出来看到这两狗毛色油光发亮就知道吃的肯定不差，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哪里是吃的不差啊，这是吃的太好了吧！ 卡尔想到了喜乐，喜乐要是吃到田阳现在吃的这些东西，该又多快乐？ “老赵！”楼上的赵亿趴在内楼梯的拐弯处朝着楼下大喊：“老赵，记得给白白洗个澡，他那爪子不知道踩到什么了，不要直接冲洗，那毛上好像也沾了石灰。 “知道了，不用你操心。”赵爸爸已经打湿了毛巾准备给三只狗擦一擦，因为不知道这次回来待多久，时间够不够洗澡，所以赵爸爸准备先随便擦擦。 刚进门时还高冷的卡尔，这会吃了赵爸爸的东西，面对赵爸爸毫无技巧的擦拭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没办法，对方刚刚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田阳排在最后，看到赵爸爸拿着抹布过来，就先把自己那只踩到断指的爪子抬起来示意赵爸爸擦拭。 赵爸爸一边擦一边还和田阳聊天。 “哎呦，还知道抬脚，我们白白就是聪明。” “我们白白这毛可真亮。” “来，爷爷给白白擦擦脚，哎呦，真棒，还知道抬头。” ………… 在一声声白白真棒的夸奖中，田阳乐颠颠的配合赵爸爸做着各种动作。 “哼，这动作很有难度吗？拉个屎都会被夸吧！”卡尔的话酸溜溜的。 然而无人在意，也无狗在意，田阳作为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去辩解，而阿诺则是觉得田阳确实很棒啊！夸的一点也没错啊！完全不用去辩解！ 赵亿上了楼也不敢休息，悄咪咪的给陈晓峰发信息汇报刚刚遇到赵斌的事，打听吕江和陈晓峰有没有脱险。 知道了所有人员都已经全部安全撤离时，吕江第一时间嘱咐赵亿给萨摩耶洗澡，如果没有及时洗，吕江深信在后面的执勤中，那只爱美的萨摩耶可能不会闹，但是阿诺绝对会因为萨摩耶的不舒服而闹脾气。 以前和陈晓峰汇报赵斌的事时，赵亿还会不自觉的加着词语去试图美化一些事情，但是最近跟着参与了这么久，赵亿也意识到，这个案子涉及的人太多了，任何一个细节没有沟通到位，都会导致行动的失败，严重的时候，甚至会让并肩作战的大家深陷险境。 这边三只警犬已经占据客厅的沙发睡着了，陈晓峰那边情况却不是很妙。 杨骁的小分队一晚上就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从昨晚的山沟里带回来的样本，被火速的送到鉴定中心，结果虽然没出来，但是大致已经确定方向了。 陈晓峰本意是尽快回去直接拿着搜查令把下面的尸体挖出来，但是杨骁那边不同意，杨骁觉得断指的身份没有确定，一直追查的人没有下落很久了，云南那边还没有确定的消息批复过来，贸然行动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这个案子一下涉及太多了，陈晓峰自然也会和刑侦队这边上报，张挺也做不了最后的主，等不到上面的批复，搜查令就一直下不来。 吕江有点不太理解，昨晚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回来，该做的都做了，不应该赶紧补眠吗？ 但是这可是陈晓峰啊，吕江确实是有疑惑，但是却没有不满，陈晓峰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在第三次转身又撞到吕江时，陈晓峰烦躁的心情到达了顶峰。 “你要是没事干，就去查查，那只三条腿的退役警犬到底是走了什么流程借到庵沟村的？” 吕江弱弱的回道：“峰哥，这个我查过了。” 阿布是吕江带的第一只警犬，以前只知道带着阿布玩，陈晓峰来了，吕江才开始有意识的特训阿布，关于警犬退役以后的去向问题，吕江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次也是在陈晓峰的提醒下，才特意去了解的基地关于退役警犬的处理和其他地方是一致的，也是那老三样，领养，原地留看，转移到其他机构。特殊情况会安乐死。 前面的三种去向吕江都能理解，就是安乐死实在理解不了，对于无法找到领养者或不适合继续生活的退役警犬，可能会采取安乐死的方式进行处理。吕江也私下查过，这一做法在各国存在一定争议，但在某些情况下，为了减轻警犬的痛苦，可能会选择实施安乐死。 吕江知道了这些以后，本来是是想查金虎的退役安排的，结果不查不知道，查了才发现，原来基地里从建立初期到现在，退役的所有警犬只有五只。 刚开始看到这个数据时，吕江还以为自己拿错了，反复确认以后才发现，数据没错。 基地服役的警犬确实很多，但是经过高强度的训练以后警犬的寿命大大下降，有的可能还没等到退役，就已经牺牲了。 吕江把基地里的退役的警犬都梳理了一下，有三只被训犬员直接领养了，有一只在基地里待着，这只警犬吕江经常见，就跟着看大门的老赵在一起，现在回去还能看到。金虎则是那个被转移到其他机构了。 吕江查过当时转移的机构，犬类福利机构，金虎过去的作用是展示教育，陪伴疗愈。 开始吕江没太在意，但是今天早上在庵沟村看到金虎时，要不是提前了解了，吕江都不敢相信，原来当时金虎的腿伤那么严重，有一根前肢完全不能使用，今天检查时甚至出现了萎缩和退化的趋势。 不认识的人要是不仔细看，第一反应就是这条狗只有三条腿了。 既然伤势这么严重，为什么当时被转移到机构的会是金虎呢？明明基地留下的那只看起来要更健康一点。 “你查了？那金虎为什么会出现在庵沟村？”陈晓峰厉声问道。 吕江一下就被陈晓峰喊懵了，结结巴巴的解释：“金虎不是故意和咱们的案子作对的，它，它是正常被借调到庵沟村的，他退役以后就一直在犬类服务机构服务，做一些展示教育的工作，被好多地方都借过的，学校和社区的一些宣传活动，还有附近村镇的宣传，不是只有庵沟村的，我觉得，我觉得可能是庵沟村最近有什么宣传活动。” “什么活动？”陈晓峰这次好像并没有轻易放过吕江的样子，接着吕江的话继续问。 吕江的嘴开合了几次，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还记得我昨晚说过的话吗？”陈晓峰眼神压制吕江，完全不给吕江躲避的可能。 说实话，和陈晓峰共事这么久，从来没有哪次陈晓峰是这样的状态，吕江很想回答陈晓峰的问题，但是昨晚说过的话太多了，吕江实在不知道陈晓峰指的哪一句。 “我有没有说过，我怀疑庵沟村虐狗的人是袁书记？”陈晓峰向前走了半步。 虐狗？袁书记？吕江想起来了，确实说过，当时自己还问原因来着，可是这和金虎被借调有什么关系呢？就算袁书记虐狗，可是金虎也是登记在册的退役警犬啊！这个袁书记胆子不至于这么大吧？ “不，不太可能吧？”吕江的语气带着点怀疑。 “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寄希望于别人手下留情！”陈晓峰有种直觉，袁书记的状态根本不畏惧什么警犬还是流浪狗，这么多年在庵沟村一人独大，已经让这位民选书记飘起来了。 吕江心中一凛，这一刻终于意识到陈晓峰一早上的焦虑是因为什么了，如果陈晓峰的推断是对的，那金虎在庵沟村就很危险了，尤其还是今早放跑一堆人的金虎。 吕江突然开始心慌了，原来今早陈晓峰带着阿诺和萨摩耶先走时，突然回头看过来的眼神是这个意识啊？当时的自己还以为是陈晓峰不放心自己呢，傻兮兮的做着动作。 “那我们现在去庵沟村吗？”吕江有点手足无措，为了将来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惴惴不安。 话说出口了，吕江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可笑，刚刚还和陈晓峰说，金虎的借调是正规流程，既然流程正规，哪里还有理由把一只被借调的警犬带回来，还是现在证据不足，并且上级领导对于案件的下一步都没有任何批复的情况下呢？ 第155章 反应过来以后，吕江立马表态：“峰哥，我现在能做什么？我是不是可以借用基地的名声，用金虎需要按时健康检查的理由，不通过刑侦队先要回来了呢？” 看到吕江反应过来，陈晓峰也放松了语气：“这是最后一步，走了这一步就是告诉庵沟村咱们的动向了，我想再跑跑审批，张队长担心的也是因小失大，关键是这个案子现在不仅是这边的问题，你也知道很大可能整个庵沟村都涉~毒。” “那我先去基地跑审查，万一到了最后一步不得不用这一招，我们也能及时拿出文件来。”吕江急忙补充道。 陈晓峰伸手拍了拍吕江的肩膀，点头示意表示同意。 第133章 营救金虎1 忙碌了一天, 下午下班以后，人们匆匆忙忙的往家赶，赵亿在家待了一天没收到任何消息, 睡觉也睡不踏实。 晚上都准备睡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没有备注名字, 赵亿接起来的时候还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和阿诺还有卡尔玩球，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突然就坐直身体, 懒洋洋的声音都严肃了。 “是的, 是我。” “什么时候？” “车里还有谁？” “作数, 当然作数！我现在就转你。500，一分不少。” “还有？你打听, 只要你能打听到, 我就都收。” …… 赵亿的电话接的由半躺着到坐着, 再到站起来。 挂了电话时, 正好赶上赵爸爸开门进来。 赵爸爸一边脱衣服一边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我看赵斌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有啥事？” 吕江拿着手机问道：“老赵你刚刚说什么？” 赵爸爸脱完衣服第一件事就是给一起出去的白白擦爪子, “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啊！” 田阳吃完晚饭出去环顾着赵斌家溜圈, 看到赵斌突然出门，赵爸爸火急火燎的拉着田阳往回赶。 到了家里又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轻飘飘的把刚刚见到的事说了出来。 赵亿不淡定了, 突兀的说了一句自己要去上厕所, 刚进厕所, 门还没关严实, 就听到一句“峰哥, 是我赵亿”传了出来。 赵爸爸叹了口过去打开厕所的抽气按钮，立马“呜呜呜”的抽气声下, 外面也不太能听清里面说啥了。 “发生什么？”田阳凑近阿诺问道。 “接到什么线报了吧！今晚可能有行动，阳阳你抓紧时间休息。”阿诺说着一下扑到田阳身上，两只前爪子撑在田阳的脑袋两侧，低头舔了舔田阳的嘴巴，催促田阳抓紧时间休息。 旁边的卡尔掉转了睡着的姿势，用后脑勺对着这两只重叠在一起的狗，眼不见，心不烦。 赵亿鬼鬼祟祟的出来时，看到客厅只有三条狗，老赵都不知道去哪了。 “赵亿为什么能把堂堂正正的工作干的像卧底一样？”田阳看了一眼赵亿，就闭着眼睛继续休息，哪怕睡不着，也要眯着，执勤时真是一刻都不能休息。 “刚开始工作都这样，吕江今年夏天那会也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阿诺动了动脑袋，把田阳圈到自己的身下。 阿诺预测的没错，刚刚感觉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就听到“桄榔”的下楼声，这个家里，只有赵亿才会这样下楼，田阳下楼都没这么大声音。 赵亿下楼就开始给三条警犬套牵引绳，一边套还一边问电话那边：“三条都带着吗？” 阿诺和卡尔在第一时间就站起来配合赵亿的动作，眼神一片清明，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说赵亿懂轻重吧，他下楼声音老大了，恨不得一栋楼都给吵起来。 你说他不懂轻重吧，他拉着三条狗出门的时候，还知道轻手轻脚，开车时也不敢按一下喇叭。 一路上赵亿打了好几次电话确定汇合的地点，对面好像很着急，连带着赵亿的车速也快了不少，不得不说赵亿车技确实厉害，到了指定的地点时，还一辆车都没来呢。 赵亿把车上的灯息了停在路边。 田阳试图通过周边的建筑看清这是到哪里的路，可惜窗外一片漆黑，根本没办法辨认。 另外一辆车停在附近时，吕江从上面跳了下来，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赵亿降下车窗，看着车外的吕江问道“峰哥呢？” 吕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语速很快的解释：“我们猜测留在庵沟村的那条警犬可能有危险，我和峰哥还有警犬基地的人准备一起去看看，不过这次我们没有刑侦队的搜捕许可证，用的是警犬基地的名义去探望退役警犬的借口。我和峰哥一致觉得不能把你扯进去，这事名不正言不顺，后面说不定得担处分。” 吕江简单说完就示意赵亿开后车门，准备把三只警犬带下来。 赵亿呆愣楞的打开后车门的自动锁，眼看着吕江探身准备拉着三只警犬离开时，突然才答应过来吕江刚刚说的是什么。 急急忙忙的从前座下来，快走几步，一把拉住前面的吕江问道：“不是，吕江，你和陈晓峰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为害怕处分就不跟你去？我赵亿是这样的人吗？” 赵亿反应过来后简直要气死了，什么叫担处分不能把你扯进去，敢情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在别人眼里，自己还是一个贪生怕死，见风使舵，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 “我和峰哥不是这意思，这和这次的案子没关系，就是单纯担心那条警犬的安危。”吕江试图解释。 “你们担心警犬，我就不担心了？我是那种只顾着人不护着狗的不如狗的人？”赵亿抿着唇，如果不是这种着急的时刻，吕江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赵亿抿着的唇在微微的颤抖。 “吕江！”另外一辆车上的陈晓峰突然从驾驶座探身出来，通过副驾驶的车窗朝外面喊到：“赵亿要是去，你就过去坐赵亿的车一起走，别墨迹了。” 有了陈晓峰的话，赵亿也放开了抓着吕江袖子的手，火速的带着吕江重新上车，打了个双闪，示意自己会跟在后面走。 田阳，阿诺还是和卡尔一起挤在后座，跟着前面的车辆快速朝着庵沟村开去。 田阳趴在车窗上，外面突然飘起了雪花，田阳在车窗的玻璃上哈了一口气，用爪子在上面按了一个梅花。 田阳想起以前上学时课本上学过的一篇课文，大意是下雪以后小动物出来玩雪的时候，在雪地里留下了各种有趣的脚印，当时背的时候小狗留下的就是一朵朵的梅花。 田阳转过头来想和阿诺分享这个有趣的梅花，对上阿诺清澈的双眼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人了，阿诺也没有这些和自己相同的记忆，所以很多自己觉得有意识的点是没办法引起阿诺的共鸣的。 阿诺已经做的很好了，强行因为一些不切实际的不同去对待他是不对的。 田阳悻悻的转头重新看向窗外。 车辆到了庵沟村的村口都没停，直接一路来到临时的镇政府大院。 在大院门口停下车时，田阳从后面跳下来，才发现原来地上早已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镇政府大院除了门口的值班室亮着灯，院子里漆黑一片。 陈晓峰那辆车里跟着下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田阳认识，是警犬基地的警犬负责人，之前开安全大会时在台上讲话的领导，另外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 吕江抢先一步上前，“啪啪啪”的敲响了值班室的门，“哥，在呢？” 大概是吕江的方言起了作用，里面响起来穿衣服下床的声音。 “这么晚了，干啥来了？”守门的大爷把值班室的门开了个小口子，漏出半张脸，看着门外的吕江。 “不是大哥，是大爷啊，大爷，村里前两天带回来的狗呢？”吕江有意识的侧身挡住后面的人和狗。 “狗？什么狗？袁书记早带了，今天就不在。”值班大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披在肩膀上的大衣滑落下来，大爷打了个寒颤赶紧把滑落的衣服拉上去。 “袁书记带走狗干什么？”吕江追问了一句。 这最后一句问话明显引起了看门大爷的疑惑。 刚刚还只开了个缝隙的门突然就从里面打开。刚刚还懒懒散散的男人突然就扯着嗓子呵斥道：“你们是谁啊？谁让你们来这的？”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一个箭步出来，一手扯住吕江不让吕江走。 陈晓峰直接上前，压制住值班大爷抓着吕江的手，看着没使多大的力气，大爷却立马龇牙咧嘴的。 陈晓峰沉声说道：“我们要找袁书记，现在，立刻，马上给袁书记打电话。” “你们是谁？”值班大爷面色惨白的看着陈晓峰，被压制住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 “别管我们是谁，现在通知袁书记，带着那只警犬来镇政府。”陈晓峰轻飘飘的借着力气把值班的大爷一推，大爷立马就倒退几步，跌坐在值班室的门口。 第156章 陈晓峰又朝着值班室走了两步，鞋子踩在雪地上，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似乎在催促中带着一点不耐烦。 值班的大爷惊恐的看着越走越近的陈晓峰，值班亭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把陈晓峰的身影拉的越发魁梧高大。 后面跟着的那个陌生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突然走了上前，一把拉住陈晓峰，劝着：“不至于不至于，你看今天都这么晚了，袁书记也不在，我们也别为难下面打工的，你看要不咱们明天再来？提前和袁书记知会一声？” 陈晓峰侧头看着被男人拉住的手臂，听男人说完劝慰的话，扯了扯嘴角不屑的问道：“赵馆长？你今年57了吧？还有三年就要退休了，怎么？不想平安干到退休吗？” 陌生男人听完陈晓峰的话，表情一愣，咽了好几次口水以后缓缓的放开抓着陈晓峰胳膊的手。 “打！”陈晓峰大声对着坐倒在地上的保安喊了一声。 只见那保安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连掉在雪地里的大衣都来不及捡，几乎是扑到电话旁边，手哆哆嗦嗦的按着号码。 “嘟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眼看着就要挂掉了，突然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喂？” “喂喂喂，我是镇政府值班室的，有，有一伙人来了要找袁书记，说，说，说让袁书记带着狗一起过来。”值班的保安大概是真的被吓着了，竟然表达的异常流利。 趁着保安刚说完电话没挂，跟在最后面的基地的负责人小跑过去，拍了拍陈晓峰的胳膊，代替陈晓峰上前接过保安的电话：“喂，袁书记吗？唉，我是市警犬基地的，对对对，是有这么个事，对对对，明天？明天不行啊！我们这边也是今晚就得确定这个狗到底有没有问题？我们也得保证您和村民的安全啊！啊，我们？我们现在就在咱们庵沟村，您方便的话，今晚就带着狗过来吧，或者您不方便，找个其他人带狗过来也行，我们这边昨晚检查，确定没有传染病了就行。” 负责人在电话里见招拆招说了得有两分钟，态度坚决，一口咬定今晚就得排查警犬的传染病，把病情夸大说了一通，最后对方好像同意了，这才挂了电话。 “现在放心了吧？”负责人挂了电话朝着陈晓峰问了一句。 “不放心。”陈晓峰转头朝着吕江和赵亿吩咐道：“带着狗去找，今晚务必找到！” 第134章 营救金虎2 赵亿牵着阿诺, 吕江牵着卡尔，兵分两路出去找。 剩下的田阳则由陈晓峰亲自牵着。陈晓峰嘱咐警犬基地的那个负责人在镇政府大院门口继续等着，自己则拉扯着那个中年男人, 57的赵馆长，说完亲自出去找。 下雪的庵沟村静悄悄的，村里没有狗, 所以也没有一般农村的人气，除了偶尔亮着的灯以外, 路上几乎看不见人。 这个赵馆长好像很怕陈晓峰, 但是有不时的没话找话。 “这萨摩耶也能当警犬啊？” 陈晓峰只是轻飘飘的“嗯”了一声。 田阳疑惑了一下, 抬头看了看陈晓峰, 随后低头学着阿诺平时侦查的样子低头在地上嗅闻，虽然什么也没闻出来, 但是从赵馆长的角度看过去, 还是感觉这只萨摩耶还挺专业的。 赵馆长看不见的地方, 田阳心脏狂跳, 啥也没闻出来, 用不了一会就会露馅, 必修得想个办法蒙混过去。 这个袁书记到底可能会在什么地方实施这个虐狗的行为呢？ 家里的话应该不太可能, 这书记好歹也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虽然村里可能不少人知道这个书记的这些传闻, 但一切还都是放在暗处, 没有当着面挑明, 这么大哧哧的就在家里干这事好像不太可能。 田阳想起之前和阿诺掉下坟包以后看到的, 哪里是石灰厂出事前的废弃工地, 工地上有石灰的气味，人还少, 还有那只被虐待以后直接扔在原地的狗，田阳抬头看了看石灰厂的方向，心中疑惑，不会是在现在的石灰厂直接虐吧？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田阳还狂甩了一下脑袋，觉得这个想法未免也太疯狂了，一个正常人应该都不会这样做吧？ 但是转念一想，这个袁书记既然虐狗，那肯定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样，正常人不会这么做，但是虐狗的人就不一定了。 本着碰碰运气的想法，田阳最后还是一路走到石灰厂的后门，结果一到了后门，正好碰到另外一条路上过来的阿诺和赵亿。 “噫，这么巧！”田阳不得不感慨，果然天天大路通罗马，自己这推断的和阿诺这样的靠证据找过来的竟然相遇了。 田阳在阿诺距离大门口很远还没过来时，就乐的忍不住朝着阿诺迎接过去。 陈晓峰在后面被突然扯的踉跄了两步紧跟着萨摩耶上去。 下面两只狗也就是半小时没见面，这会碰到立马亲昵的相互磨蹭着脑袋。 “怎么样？一路上有没有发现？”陈晓峰率先问道，搜索本来也没指望萨摩耶，主要还是想靠阿诺和卡尔的力量。 不过两条狗齐齐来到石灰厂这边也是出乎意料，阿诺就算了，真材实料傍身。萨摩耶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什么也没发现，没有狗叫，也没有人，一路阿诺闻着就过来了。”赵亿说道。 田阳也是兴奋的和阿诺说道：“是不是这里？你闻到了对不对？是不是这里？看来我推断的没错，我真的是太厉害了！” 阿诺本想赶紧找到那只叫金虎的狗，早点回去找田阳，结果在这里就看到田阳，阿诺也挺高兴的。 直舔着田阳的脑袋，夸奖的话像是不要钱一样，一句都不带重复的。 石灰厂毕竟不像村里其他地方，进门就有门卫，陈晓峰大概确定了位置。 同一时刻，陈晓峰和赵亿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双双把手里的牵引绳塞到一旁站着的赵馆长手中，然后两人接通电话，朝着两个方向又去。 留下来的赵馆长也不老实，几次想跟上去偷听两人讲话，结果被田阳和阿诺合伙整了一波。 田阳商量着和阿诺往两个方向绕着赵馆长转圈，像是在捉迷藏一样，赵馆长心思也不在狗身上，探头探脑的往远处看，想跟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被两条狗的牵引绳绑的那叫一个结实。 赵亿和陈晓峰过来时，看到赵馆长的窘境，对视一眼以后，一副了然的表情，装模做样的呵斥了阿诺和萨摩耶两声，然后帮着把赵馆长身上的绳子解开，对于刚刚的电话内容，两人默契的都没提及，赵馆长好几次张口询问，都被陈晓峰不软不硬的挡回去。 陈晓峰和赵亿走在前面，阿诺和田阳则跟着赵馆长走在后面，因为阿诺和田阳的捣乱，赵馆长在后面手忙脚乱，不是萨摩耶往后跑，就是两只狗你追我赶不走正道，再看前面的两人，凑在一块不知道在聊什么，一点也没有帮一下后面人的想法。 赵馆长听不到前面人聊天，田阳和阿诺倒是一句不落的听进去了。 “谁给你打的电话？”这是陈晓峰的声音。 “峰哥，是赵斌，突然提醒我不要让庵沟村的袁书记单独接触狗狗，说他们在石灰厂有时候晚上做实验，听过好几次凄厉的猫狗的叫声，后来才听说是袁书记。赵斌说今天白天看到我带着警犬回去，想到最近我一直在查庵沟村的案子，他想了好久，晚上的时候实在觉得过意不去，这才打电话提醒我。”赵亿很戒备，一边捂着嘴巴和陈晓峰沟通，一边还要抽空看看后面的赵馆长在干嘛。 “刚刚镇政府的警卫厅也给我打电话了，说袁书记不在村里，不清楚咱们说的狗的事，来的是镇政府的一个领导，说已经联系了专门负责狗的人，但是没联系上，还和我扯白天的时候金虎有点生病，还准备观察几天和咱们说呢，没想到咱们会过来。”陈晓峰说完自己这边的基本情况以后，随口问道：“你觉得呢？赵斌的话可靠吗？” 本来是不准备让赵亿牵扯进来的，不过既然决定了一起行动，陈晓峰也不会藏着掖着，在这个地方查案，本能能用的人就少，既然决定用这个人，那肯定是用人不疑，所以很快就把自己这边的信息和赵亿共享了，关于赵斌的话题，也不避着赵亿了，赵斌的事是迟早需要面对的，最怕憋着不说，相互猜疑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用感觉赵斌今晚的话，好像是刻意想要把我往石灰厂引导一样。很多词都模棱两可的，例如做实验到半夜时听到厂里的怪响，包括关于袁书记虐狗和猫的说法也是听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赵亿也有点犹豫，今晚的行动太突然了，昨天夜探庵沟村的时候，赵亿没有跟着进去，所以对于袁书记可能是虐猫狗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自然在电话里就表现的很惊讶，赵亿想了想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峰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知道我不太懂破案，不像你们一样，又是会微表情，又是会心理学的，但是吧，今晚赵斌给我的感觉就是，不管说什么好像都是出于为我好，替我考虑的，而且反反复复的说石灰厂都是半夜的时候虐狗和猫，像是知道我现在在庵沟村一样，有意识的引导我去石灰厂。” 第157章 “我也是这种感觉，镇政府的电话也是这种感觉，好像就是在告诉我们，今晚要出事，袁书记不来，我们要是着急的话肯定是需要夜闯石灰厂的，但是你也知道，石灰厂咱们现在想要进去，一种办法就是找领导施压，但是这个时间点，找哪个领导才能施压让咱们半夜进去搜查呢？第二种就不是正规的渠道检查了，咱们和他们起冲突然后硬闯，但是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石灰厂的后门的守卫换了，不是老头了，年轻力壮的，而且咱两接电话回来时，好多在路上巡逻的，所以硬闯估计也要费不少时间。”陈晓峰一边和赵亿说话，一边在脑子里分析：“所以我感觉，他们现在压根就是想拖住我们的时间，所以我才判定，金虎应该不在石灰厂里，现在的石灰厂就是个烟雾弹。” “可是阿诺？”赵亿有点疑惑，如果人的语言会说谎，但是警犬的鼻子不会啊，阿诺刚刚真的是毫不犹疑的一路走到石灰厂的。 “阿诺的鼻子确实不会说谎，但是阿诺的鼻子也不会拐弯啊！”陈晓峰意味深长的向后看了一样：“就怕他们早就料想到咱们可能会有所行动，也确实带着狗去了石灰厂，但是现在是不是还在那就不一定了！” 陈晓峰和赵亿的推测田阳和阿诺在后面听的一愣一愣的，又是阿诺，都不敢相信，竟然还有人针对自己的鼻子设局的。 “我没听错吧？阳阳。”阿诺惊讶的问田阳：“所以我找错地方了，而且我还浪费时间了？” 田阳直接凑过去和阿诺贴贴，安抚阿诺不要瞎想。 “现在还不确定，也是他两在推测而已不一定是你错了，就算最后是你错了，这不能说明是你不行，反而是说明你太行了，前几次在庵沟村的案子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才会专门针对设下这么大的圈套等着你钻进去。” 田阳前脚安慰完，后脚就听到陈晓峰的手机震动。 两狗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这个时间点，陈晓峰的每次电话都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或者新的案件进展。 陈晓峰看了看手机的显示，和赵亿说了一声“是吕江”以后就快速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吕江刻意压低的声音。 “峰哥，峰哥，我好像找到了金虎了，卡尔确定了气味，我也听到类似金虎的狗叫声。峰哥，峰哥叫声太凄惨了，金虎现在就在被虐待。” 吕江说到后面时声音都带着哽咽。 “吕江。”陈晓峰沉着声音叫了一声，打断电话那边吕江反反复复关于金虎受虐的话。“地址，报地址，你现在在哪？快报地址！” “工地，我在工地。这里在修房子，好像是新的镇政府这，我有点分不清了，这附近都在修，我不确定。峰哥，峰哥，里面金虎又叫了，我得进去。”吕江的话带着颤音，说话前后颠倒。 “吕江，你不能去，我们赶到前你不要单独行动。听到没？”陈晓峰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示意身旁的赵亿赶紧电话联系现在还在旧的镇镇府等着的警犬基地的负责人。 陈晓峰的话刚说完，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像是小孩的哭声，又带着狗的叫声。 赵亿拨电话的手一下就顿住了，后面阿诺和田阳也被电话的惨叫声吓着了，还在和缠在一起的两根牵引绳作战赵馆长的动作也是一顿。 陈晓峰又叫了一声“吕江”，话还没开始说，就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第135章 吕江下线？ 电话再打回去, 就一直没人接听，但是也没有被中途掐断，对面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完全顾不上接电话, 或者可能是现在在的环境不适合。 陈晓峰一边示意赵亿打电话，一边转身从后面的赵馆长手上的阿诺的牵引绳拿走。 田阳这时也格外听话，知道此时形势严峻, 赶紧催促阿诺快干活，自己也乖乖的站在旁边等着。 陈晓峰蹲下身体, 凑近阿诺的耳朵交代了两句, 阿诺很快就叫了两声, 示意明白了。 陈晓峰对于庵沟村的地形熟悉的让田阳惊讶, 电话那边的吕江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陈晓峰就带着大家直接往前走, 中途甚至还穿过田埂, 走了条小路。 穿田而过的时候, 后面跟着的赵馆长想趁着陈晓峰不注意, 偷偷的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 前面的陈晓峰和赵亿心里着急, 谁也没有注意到后面赵馆长的小动作。 但是田阳是谁啊？田阳可是一条不认路, 没啥技能的狗子，全身八百个心眼子都在观察各种人, 从人的神态话语里获取有效信息来冒充警犬, 所以在赵馆长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来时, 田阳就知道这人没憋好屁, 等到赵馆长边走, 边在手机上打字时，田阳突然加快步伐, 把牵引绳往前一扯，专心打字的赵馆长一心二用，又要看手机，又要看脚底的田地里不平坦的路，哪里能想到会有这个突发状况，被田阳冷不丁的一扯，一个没站稳，再加上脚底新下的雪有点滑，直接被扯的向前趴去。 手里的手机没抓好，直直的飞了出去。 后面的动静成功的引起了前面的注意，陈晓峰和赵亿都停下脚步看向后面，大概是真的着急，陈晓峰说了一句“路上刚下了雪，小心点。”就转头准备继续前进。 看来陈晓峰没有领会这一摔的意图。 眼看着赵馆长呼出一口气，一副幸亏没被发现的样子，田阳哪里能让他这么轻易混过去，趁着他还没爬起来，赶紧跑到手机掉下的地方，看了看手机的内容，不是发给袁书记的，而是发给邢主任，后面用括号备注了市政府。 但是下面没来得及发出去的内容却是意图很明显，简单说了刑侦队在庵沟村调查借调警犬的事。 使绊子田阳最会不过了，不等赵馆长反应，叼起手机就往前跑。 赵馆长也不甘示弱，直接一把拉住牵引绳，硬生生的把叼着手机的萨摩耶扯的翻倒在雪地里。 没当这时，田阳最痛恨的就是自己没有阿诺那样的体魄，这么轻易就能被人类放倒。 不过没事，我不能跑了，我还不会叫吗？ 田阳把咬在嘴里的手机一吐，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叫。 “汪呜，汪呜，汪呜……” 突然的狗叫成功的让前面的陈晓峰回头，一转头，正好看到萨摩耶躺倒在雪地里，赵馆长坐压在萨摩耶身上，正试图徒手捂住萨摩耶鬼叫的嘴巴。 陈晓峰和赵亿折返回来，赵亿上前从赵馆长手里解救萨摩耶，陈晓峰则弯腰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手机里没有来得及发出去的微信，也没质问，直接把赵馆长的手机收到自己的兜里。 “赵馆长也太不小心了，雪天路滑，手机我先替你保管。赵亿，你在后面和赵馆长一起走，扶着点，别再不小心摔倒了，我们的萨摩耶娇贵着呢，可不禁压。” 陈晓峰的一番话绵里藏针，但是也没撕破脸皮。 田阳看到目的达到了，一个翻身利落的从雪地里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和泥，趾高气昂的瞪了一旁的赵馆长一眼，摇着毛绒绒的大尾巴继续跟着陈晓峰朝前跑，扯得后面的赵馆长也不得不咬着后槽牙恨恨的跟上。 陈晓峰带过来的地方确实是庵沟村的新镇政府施工现场，不过看这个工地的占地，工程量一点也不小。现在远一点的地方可以看到，镇政府的大楼主体已经起来了，不仅是主体大楼，周边还有各种小的施工现场，除了政府大楼以外，咬着大楼往两边延伸，还能看到周围的民用建筑也在同步施工。 难怪刚刚吕江在电话里会报不清楚位置，这地方只能看到施工区，最显眼的就是镇政府大楼的施工，身处其中，确实没办法准确报出自己的方位。 但是没事，大方向陈晓峰直接找，到了这里具体的方位就得阿诺出马了。 阿诺低着头在四处搜闻。 田阳及时的提醒阿诺，可以不用闻那只叫金虎的气味，先闻卡尔或者吕江的气味，两个队伍先汇合再说。 阿诺“呜”了一声示意听到了，没再多回田阳的话。 田阳一点也没有因为阿诺没有及时捧着自己而不开心，反而觉得这样全身心投入工作的阿诺真是让狗着迷。 但是就算是有阿诺的狗鼻子，在这么大的地方找气味还是很难，需要花很多时间，但是现在最缺的难道不就是时间吗？ 雪越下越大，地上被白白的覆盖了一层，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再这样下去，等到雪再下一会，大雪就会把所有的证据包括气味全部掩埋在雪下，再想找到就更难了。 阿诺也有点急躁，一直确定不了大致的方位，一个方位也不敢往前闻太多，不往前走走吧，怕错过重要的气味，往前走一会吧，发现气味不对，再返回来又浪费时间。 跟着阿诺的陈晓峰和赵亿也着急，但是没办法，不能催阿诺。 赵馆长倒是也着急，不过着急的事和眼前的完全不一样，是不是得看向陈晓峰的裤兜，一副怀揣着搭秘密，就是传不出去的焦虑。 第158章 田阳不小心打了个喷嚏，打破了持续了这么久的寂静，看着大家都看向自己，田阳羞愧的把脑袋埋了下去，这和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放屁有什么区别啊？ 在大家都自觉保持安静的时候，这个喷嚏就非打不可吗？ 在羞愧的一会后田阳突然想开了，为什么要保持安静？为了怕坏人逃跑？但是现在这伙人不是来抓坏人的啊？是来营救可能陷入危险的金虎的！ 既然这样，那不应该像警察鸣笛一样，开嗓子嗷嗷叫两声，给罪犯一个震慑吗？ 想通了这一点，田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汪汪汪，金虎？金虎在吗？金虎？卡尔？卡尔你在哪？卡尔。” 众人反应过来时，田阳已经“汪汪汪”结束了。 赵馆长的指责是最先说出口的：“我就说这条狗不是正经警犬吧，我不知道你们基地选狗的标准是什么？” “嘘！”陈晓峰直接一个下压的手势，“听！” 大家集体屏住呼吸，一丝丝微弱的“汪汪汪”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远处传来。 声音虽然微弱，但是阿诺的耳朵足够敏感，几乎是一瞬间就确定了方位，头一抬，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确定了方位就好比指明了方向，阿诺一路跑一路闻，中间细微调整了一下方向，跑了大概五六分钟，前面突然看到几个人影朝着工地旁边大路的方向逃窜，大路上赫然停着两辆黑色的车，在白雪覆盖的地方格外显眼。 “在那，他们要跑，峰哥我们追。”赵亿忙活了一晚上，在雪地里崎岖不平的路上走了一晚上，终于正面看到将要逃窜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追上去。 没想到陈晓峰一把拉住冲出去的赵亿：“不要追！先找狗。” 和赵亿看到远处跑走的人的兴奋不一样，陈晓峰现在心都快沉下去了，这伙人能这样堂而皇之的跑出来，很明显是听到了刚刚萨摩耶的狗叫声，知道快来人了。 让陈晓峰惊讶的是，没看到吕江和卡尔！ 刚刚电话里，吕江明显已经找到地方了，这么久过去了，不可能人都跑了还不追出来。 而且刚刚萨摩耶狗叫，回应的声音很微弱，陈晓峰推断是受伤的金虎回应的，那么卡尔为什么不回应？ 陈晓峰一路跑过去，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上了车直接离开，阿诺还在往前走，陈晓峰直接从后腰出掏出一把木仓。 木～仓？田阳的眼睛都瞪大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田阳的反应还比较稳，赵馆长直接一个踉跄，差点原地趴下。 阿诺最后确定的位置是一处三层楼的楼骨架，是村里常见的居民自住的那种楼，楼梯是设置在外面的，赵亿本来准备走在前面的，但是被陈晓峰一把拉到后面，让赵亿走在最后面看着赵馆长，陈晓峰带着阿诺打头阵，后面紧跟着田阳和赵馆长，赵亿拿着路上捡到的一根铁棍跟在最后面。 一楼到二楼的时候田阳还没感觉，只是觉得前面的阿诺和陈晓峰或许沉默了，连呼吸都屏住了，到了二楼往三楼走的时候，田阳就觉察出不对劲了。 血腥味太浓了！ 前面的陈晓峰和阿诺加快了步伐，在即将进入顶层时，阿诺也被陈晓峰扯在最后面，陈晓峰先一步上去，拿着木仓环视周围，确定周围没人了，这才对后面的人喊了一声“出来。” 这家应该是还准备继续往高盖楼，所以三楼上面到处都是竖着建模型的钢筋。 田阳还在观察周围的情况时，阿诺和陈晓峰突然快速朝着一个方向跑去，田阳紧随其后，在一处钢板边缘停了下来。 田阳随着阿诺的动作向下看去。 啊…… 田阳惊叫着向后退了几步。 意识回笼后，田阳又往前探去，刚才没看错，三楼往下的二楼半的地方，吕江仰躺在下面，一根钢筋贯穿吕江的身体伸了出来…… 第136章 生死救援。 眼睛看到的画面冲击太大了, 直到那天过去很久以后，田阳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只记得几个零星的画面, 根本没办法把眼睛看到的画面串起来。 红色的血液汩汩的从钢筋的周围溢出来，地面的雪都被染红了。 陈晓峰是反应最快的，直接就从三楼跳了下去查看情况, 还知道制止赵亿留在上面。 赵馆长直接被吓傻了，反应过来以后第一时间就是跑路。 田阳怎么知道的呢？ 赵馆长跑路的时候忘记手里抓着的牵引绳了, 直接就把没有防备的田阳拽飞起来了。 摔在地上的田阳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身姿灵巧的, 直接一个鲤鱼打挺, 站起来就把赵馆长撞到。 这是田阳第一次学着用狗的利牙去吓唬人, 或许不是吓唬，骑在赵馆长身上对着赵馆长龇牙咧嘴时, 田阳确实想过, 要是他再敢挣扎, 自己是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咬下去的。 赵亿在一旁拿着手机联系, 田阳本以为这种突发情况赵亿从未遇见过, 就怕打电话会语无伦次, 说不清楚, 耽误时间，没想到赵亿反而很是冷静, 口齿清晰, 语言简洁。 田阳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阿诺已经第一时间跟着陈晓峰跳下去了, 上面就只有赵亿和自己。 自己还要看着这个随时准备跑路的赵馆长。 “峰～哥, 我是不是，要死了？”田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吕江的声音加工过了, 明明刚刚看起来吕江确实是伤的很重，但是声音听起来反而很冷静。 “不会，我在呢。你少说话，保持清醒，钢筋贯穿的不是要害部位，你会活着的。”陈晓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好像吕江不是被钢筋贯穿了身体，而只是被一根树枝划伤一样。 不过不得不说，陈晓峰的沉稳确实可以稳定人心，起码田阳的心没有那么慌乱了，刚刚没有看清到底是伤在哪里，现在又要控制这个赵馆长，所以下面的具体情况田阳只能依靠各种声音来脑补。 “你不会有事的，信我！”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吕江，不要睡，和我说话。” …… 大多数时间都是陈晓峰在说话，吕江偶尔才会回应一两句。 除了陈晓峰的声音还有阿诺的叫声，阿诺这边的话全场也就只能田阳能听懂了，因为另外两条狗完全没有回应。 “卡尔！” 阿诺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叫了一声卡尔，看到卡尔没有回应，就试图通过舔毛和用脑袋顶的方法让卡尔活过来。 可是卡尔明明有呼吸，但是就是叫上去没有反应，顶上去也死气沉沉的不动弹。 “阳阳，卡尔死了。”阿诺在下面叫道。 田阳的脑子现在压根没法思考，听到卡尔死了第一反应就是“没呼吸了？凉了？” “哦，那倒没有，还喘气，也没凉，就是不醒来！”阿诺看了看不远处血腥的金虎，又嘱咐了一句：“阳阳你在上面看着那个人，千万别过来！” 田阳这个时候根本不能好好的思考，只知道自己有任务，得防着赵馆长，不能把眼下的情况弄的能糟糕了。 基地的负责人是最先找过来的，和赵亿沟通以后，立马联系了外面的救护，赵亿被派出去引路了，负责人二话不说立马跟着跳下去。 “我看看，我会警犬基本的急救。” 下面没有声音了，田阳在上面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隔一会就要和阿诺确认一下。 “阿诺，卡尔怎么样？活着吗？” “嗯，没事，活着。” “阿诺，金虎呢？有没有受伤？活着吗？” “嗯，没事，活着。” 最后田阳犹豫的问出“吕江呢？” “嗯，活着呢。” …… 远处的灯闪着红蓝色的灯开过来时，田阳终于看到了希望。 下来的人田阳认识，警犬基地兽医院的医生。 没想到最先来的是兽医。 田阳努力的伸长脖子往后面望去，企图看到新的救护车。 可是没有。 救护车里的兽医跳下去，声音开始变得嘈杂起来，没一会就看到卡尔被托举上来。 “卡尔！”田阳忍不住叫了卡尔一声，但是卡尔没反应，卡尔的身上也没有伤口。 来不及让田阳仔细思考，就看到一个小型的担架小心翼翼的托举上来。 上面接应的人快速的抬起担架上的金虎一闪而过。 金虎都被送到救护车上进行简单急救了，田阳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 那个蜷缩在小小担架上，身上皮少了一大块，嘴里吐着鲜血，耳朵也被剪掉的狗，真的是昨天早上撞向自己的那只金虎吗？ 这就是刚刚阿诺说的没事？田阳已经不敢想象吕江现在的情形了。 第二辆救护车来的时候，天都有点蒙蒙亮了，救护车前面跟着一辆警车在开道。 停下的时候，高乐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来的，后面带着担架的医生，打着手电筒照明的刑侦队的人。 第159章 大家在下面努力了很久，吕江的担架上来时，抬的比较高，具体的情况田阳看不到，只能看到担架侧面吕江耷拉下来的一只手，一片青灰色！ 陈晓峰和高乐直接跟着救护车走了，赵亿留下收拾残局。 配合刑侦队的人用警戒线把案发现场围起来，派了人员把手，用绳子把下面的阿诺钓上来，这时才注意到一旁压制着赵馆长的萨摩耶。 赵亿过去时，萨摩耶和赵馆长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萨摩耶被拉着从赵馆长身上下来时，走路都有点坡。 “赵馆长，你现在还不能走，可能要麻烦你去警察局走一趟了。”赵亿不知道这内部到底有怎样的隐情，但是从昨晚陈晓峰收走赵馆长的手机，再到萨摩耶都努力出手用整晚的时间压制对方，无论如何，赵亿也不会就这样把人放走的。 “你有什么资格？我告诉你，你这不合规定！让你领导来，你信不信你今天把我带走，明天我就能让你走人？” 赵馆长没想到这个陈晓峰的跟班会这么油盐不进，没有证据，也没有任何逮捕令，就敢上来直接给自己铐手铐。 刑侦队有人过来凑近赵亿的耳朵说些什么，但是赵亿的态度很强硬，必须带走，出事他担着，停职，开除，坐牢他都担着。 赵亿既然这么说了，现场能拿事的刚刚算跟着救护车走了，剩下的人既不想起冲突，也不想担责，权衡下来，赵馆长骂骂咧咧的被塞进了警车后座。 田阳和阿诺没有走，跟着赵亿留了下来，赵亿还拿着昨晚捡的铁棍，带着两条警犬，红着眼睛站在工地前。 最早来上工的施工队看到警察挡在这里，谁也不肯上前，迟迟而来的负责人拿着烟想上来套近乎，被赵亿直接拒绝。 “吕江会没事吧？”田阳的声音有点哽咽，昨天来之前还好好的人，现在都不知道还活着不？ “会没事的。”阿诺也有点沉默，但还是打起精神安慰田阳。 田阳没再问了，现在赵亿的状态足以说明一切了，吕江的状况可能不是那么好。 赵亿的铁棍起到了作用，来的人那么多，也没人敢冲进来，不过很快对方就找来了救兵。 庵沟村的村委班子来了一批领导，一伙人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外面套着黑色羽绒服，像领导视察一样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当领导的就是和包工头出事方法不一样，不会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 笑着一张脸过来时，刑侦队的人都不好意思为难，毕竟流程不对，手续不全，上面领导没有明确给出不能进去的指令。 田阳生怕赵亿妥协，在对方过来散烟的时候就突然从侧面跳出来，对着那人狂叫。 庵沟村的人好像真的很讨厌狗，田阳跳出来的时候那人第一反应就是伸脚踢。 但是现在的田阳和早期的已经不一样了，跳出去的时候田阳就要有防备，就是防着对方这一手，所以田阳直接顺着那一脚的力道往侧面倒去，不仅没受伤，还顺便讹了对方一手。 田阳倒下的时候，阿诺紧跟着扑了出来，一口咬住对方的裤腿，向后一拖，那人直接一个倒地。 赵亿也给力，立马找到口子。 “袭击警犬也算袭警！各位请自重！到时候警犬要是不小心伤了哪位，我们可不赔！” 几句话说的地上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双方就无证件封锁来来回回交流了有十几分钟，对方轮番上阵，又是摆道理又是讲事实，赵亿就一句话“不让！今天谁也不能过！” 等到袁建强急急赶过来时，后面还跟着袁书记。 以前赵亿不懂为什么吕江每次见到袁建强就像吃了炸药一样，现在的赵亿看到袁书记，真的恨不得上去咬他的肉喝他的血。 这个人是怎么有脸来这里的，在做了昨晚那样的事情以后。 虽然昨晚没有追上去看到那两辆车的车牌，但是这段时间的追踪已经确定昨晚肯定是袁书记了。 袁书记代表着这个村里最大的权利，跟随的袁建强则是法律压着，流程不对，唬其他人还行，袁建强则肯定不行。 眼看着赵亿就要扛不住了，远处突然传来开来一辆黑色汽车，车紧紧的停在工地前的空地上，车门打开，副驾驶座上张挺走了下来，不过没有过来，反倒是走到后门打开后车门，一个穿着警服的一脸威严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另外驾驶座的门也打开，杨骁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杨骁知道庵沟村昨晚死了一个警犬训犬员，陈晓峰的电话又打不通时，一路上开车过来，腿都是抖的…… 第137章 脱险了 张挺前面的人赵亿不认识, 但是赵亿在杨骁下车的一瞬间还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像是突然有了依靠一样，有杨骁在, 起码是有人会为陈晓峰说话的。 杨骁来了以后，局势突然就变了，什么袁律师, 在这种场合，狗屁都不是, 众人上前, 根本没有袁建强说话的立场, 没人把袁建强当回事。 袁书记这时就没有了刚刚面对赵亿的嚣张了, 直接满脸堆着笑走到张挺前面的人。 “张局，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说您来怎么也没提前打声招呼啊, 我这也好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张局的脸完全没有任何笑意, 抬起眼皮暼了一眼袁书记。 张局明显是这次不打算轻轻放过了。 袁书记的笑一下就僵在脸上, 干搓着手尴尬的笑着。 “把这边所有的施工工地全封了, 文件是我这边亲自下的, 你们村委班子配合市里的行动就行。”张局直接手一挥, 一上来就立马拍板定性。 但是袁书记明显还是不甘心, 在张局刚说完话，张挺跟在后面示意留守在这边的人开始行动时, 就被袁书记着急忙慌的打断了。 “张局张局, 这个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不过一条狗？” 袁书记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张局后面的张挺队长抢先一步了。 “小题大做？不过一条狗？袁书记你这话也太轻飘飘了吧？首先我得申明一下, 训犬员也是警察对于的一份子, 再者, 警犬也是我们警务力量不可缺少的部分。” 张挺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怒气，拳头握的死紧。 赵亿是这个时候才开始彻底的松懈下来的。 之前在分局警局发生过的争吵那次, 赵亿也是在场的，虽然那会不懂为什么调查的好端端的案子，突然就被通知要停了，当时陈晓峰和杨骁在那间会议室里和张挺爆发了最大的一次争吵，甚至在那次会议以后，杨骁才开始脱离了陈晓峰单独查案。 那会的赵亿还以为是两人观念不合，因为跟着陈晓峰，知道陈晓峰查案就一直没停过，所以想当然的误以为杨骁才是那个要放弃的。 但是这一路走过来，赵亿慢慢的明白，原来从来没有人想放弃过，陈晓峰没有，杨骁没有，甚至高乐和张挺也没有，大家一直都在以各种方式默默地坚持着这件事。 杨骁不管那边庵沟村的领导班子和张挺他们争锋相对的样子，直接越过众人，来到赵亿身前。 赵亿的深色衣服上隐约还能看到斑驳的血迹，袖子上，衣角处，胸口。 杨骁用尽力气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 “带我看看昨晚的案发地。” 杨骁的话一出口，赵亿不由得红了眼睛，像是在外面受尽委屈，还要装作坚强不在意的孩子，在听到家里人一句简单的问话时，再也忍不住了。 杨骁也罕见的没再批评，只是在路过赵亿的时候伸手拍了拍赵亿的肩膀，就头也不回的往上走去。 “流了这么多血啊！”杨骁不知道是在和赵亿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一个人蹲在昨天吕江躺着的地方喃喃的说道。 “嗯。”赵亿也不知道说点什么，被血晕开的积雪很明显，依着杨骁的性格，来之前和陈晓峰估计早就沟通过了，赵亿想当然的觉得这两人应该会随时保持联系，不过奇怪的地方就是，昨晚第一时间赶过来救援的竟然不是杨骁而是高乐，不过也无所谓了，杨骁在今天早上已经第一时间过来控制场面了。 “昨晚的人确定是袁书记？” “其实我也不确定，我们来的时候那伙人已经离开了，本来准备追上去的，但是当时……”赵亿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当时的情况真的太混乱了，赵亿更多的是听着陈晓峰的安排和决定，不管是推断袁书记虐狗，还是在这里当机立断的放弃追查，赵亿很想展开说，但是展开以后的好多关键时刻的行为都解释不清楚，赵亿想了想，可能陈晓峰亲自和杨骁沟通会更加清晰一点。 “医院，医院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杨骁的状态有点隐忍，好像害怕从赵亿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赵亿也感觉对话有点奇怪，从陈晓峰离开以后，自己就一直没有收到过消息，按道理刚刚赶过来的杨骁应该比自己消息更加灵通才对，为什么医院的消息反而会问自己。 第160章 不过赵亿也没问出口，现在的情形最好是有什么答什么，这才最有助于杨骁这边掌握主动的局势。杨骁掌握了，陈晓峰就不会被动。 “没有，我一直没收到。不过救护车拉走时，说了情况不乐观，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田阳跟在两人后面听着两人跟打哑谜一样，明明在对话，却感觉不在一个频道上。 “杨骁什么时候和吕江的感情这么深了？”田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阿诺趴在地上感觉格外沉默。 “你也在担心卡尔吗？”田阳上前用脑袋碰了碰阿诺。 “谁关心他？自己能力不够，活该！”阿诺有点恨恨的说道。 但是说完以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和田阳贴贴，反而是愈发沉默的趴着。 阿诺现在内心不安极了，如果说看到被埋在地里被虐待过的狗的尸体时，阿诺还只是感觉到底普通狗的能力不行，要是警犬肯定不会犯如此致命的错误。看到那只三条腿的残疾退役警犬金虎时，也能用金虎的能力差，腿不好使，身体机能有问题来解释。 但是卡尔昨晚也躺在了下面，静悄悄的，胸腔几乎没有起伏。 卡尔，不是普通犬。 卡尔，是警犬，一直壮年警犬，身体机能都在最巅峰的时刻，没有受伤，没有残疾，能力和自己不相上下，但是就是这样的的卡尔，昨晚尚落的如此下场！ 阿诺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能保护好田阳吗？ 万一？ 田阳该怎么办？ 像阿信那样安逸的被养在养老院，是不是也挺好的？ 只是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田阳了！ 阿诺觉得自己面对着一个艰难的局面。 杨骁也面对着一个艰难的局面。 今天所有的行动都太仓促了，和计划的相比，被迫都提前了。 所有的变动都是今天凌晨的消息。 庵沟村昨晚折进去两条警犬，还有一个王牌训犬员。 知道消息以后杨骁第一时间联系了陈晓峰，十多个电话，到刚刚下车前，电话一直没打通过。 每次“嘟嘟嘟”的声音结束时，杨骁的心就沉底一次，下车看到满身是血呆愣着现在雪中的赵亿，还有卧在赵亿身旁的阿诺和萨摩耶的时候，杨骁的右眼皮就开始一跳一跳的。 陈晓峰的警犬为什么会跟着别人？ 情感方面，杨骁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去医院，了解清楚陈晓峰到底有没有受伤，但是职责方面，杨骁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现在处理。 杨骁习惯了所有的行动都不和其他人解释和透漏，陈晓峰离开后也一样！ 不过不同的是，毕竟以前两人是一起搭档过的，所以就算杨骁不说，但是也不耽误陈晓峰能通过一些细节猜到一些东西。 但是反过来就不行了。 杨骁在陈晓峰来了这边一个月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因为透过手机和电话，杨骁已经没办法分辨陈晓峰的表情和心情了，不知道陈晓峰在干什么，正好案子卡在了脖颈处，又有一点线索涉及到这边，所以杨骁第一次利用了职务之便，把自己从云南调到这边。 开始只是想借着查案来看看陈晓峰，后来慢慢的发现那条模棱两可的线索竟然是真的！ 但是就算是跟到这里，杨骁也还是总跟不上陈晓峰的脚步，昨晚夜探庵沟村的事，事发前杨骁是一点也没觉察到。 尽管杨骁说了赵亿可以回去休息或者去医院等等消息，但是赵亿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依旧穿着这一身脏污的衣服，带着两只警犬站在进去案发地的楼梯口。 杨骁也没强求，张挺那边带走了工地的负责人，昨晚工地的值班人员，还按张局的要求，委婉又带点强制的要求袁书记为首的庵沟村一众领导班子配合调查。 唯一有争议的就是被赵亿用手铐拷起来的赵馆长了，赵亿真的是轴，陈晓峰没发话，赵亿就坚决不放人，张挺过来说不合规定也没用。 理由就一个，这人会通风报信，至于给谁通风，给谁报信，就一概不知了。 最后张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既没把人正式带回局里配合调查，也没提到让赵亿先手铐解开把人放了。 杨骁来这边好像还有其他案件，这边一结束，就又有两辆车停在附近，三人竟然直接上车，带着新来的两车离开，朝着石灰厂的方向驶去。 赵亿原地不动的一直站到雪停了，负责留守现场的刑侦队的人搭了临时的棚子，开了灯。 看到手机来电时，赵亿的手都是抖的，哆哆嗦嗦的按了接听，陈晓峰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脱险了。” 赵亿挺直了一天的背在这一瞬间突然就垮了下来，腿脚不听使唤的发软，坐倒在地上时，萨摩耶第一时间跑了过来，把爪子搭在赵亿撑在地上的手上晃动，像是在确认赵亿的状态。 “太好了。”话说出口时，赵亿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嗓子都哑了。 第138章 吕江要被灭口了 雪陆陆续续下了一天一夜, 国道上的积雪会有专门的部门进行清理，乡道的积雪很多时候都要看当地的发展水平，经济好的地方, 当地的政府会组织村民或者直接雇人进行清理。 赵亿还记得之前来庵沟村的时候有碰到过一次下雪，当时几乎还没等雪在地面上累积起来就被人清理了，所以一路车开过来, 路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当时车上还有人开玩笑说到底是庵沟村有钱, 面子里子的工程都做的亮堂。 今天上午庵沟村的领导被张挺请到刑侦队配合调查了, 所以晚上开车离开的时候, 庵沟村出去的这一段路积雪很厚, 很是难走，昨晚开车来的时候还没下雪, 这次回去半路上车就开始打滑, 赵亿还下来上了一次防滑链。 路两边的积雪尤其多, 一路开出来, 反射的路面格外亮堂, 尽管一天一晚都没睡, 但是赵亿的精神始终处于亢奋状态, 开始田阳还担心赵亿开车打迷糊，始终关注着驾驶座的？ 阿诺在摇尾巴和摇脑袋都吸引不了田阳时, 嘟囔的说道“阳阳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赵亿, 阳阳你看看我。” 田阳眼睛也没移开赵亿的身上, 嘴巴快速的回复阿诺：“因为他在开车, 副驾驶没人, 他要是迷糊了，车翻了咱两都得跟着他完蛋。” 后半段的路上, 赵亿每每看车内的后视镜，总是可以和后座上的两只狗对上眼睛。 两只狗今天太反常了，四只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直到车辆安全开进刑侦队的大院，两只狗这才若无其事的下了车。 下了车就有人过来接应赵亿，这待遇，赵亿都有点无措，反反复复看了看周围，多次确认对方确实是和自己说话，这才紧张的牵着警犬跟着对方过去。 会议室的不是只有陈晓峰一个，还有早上见过的张局，刑侦队的队长张挺，副队长高乐，杨骁，还有五六个穿着警服的人赵亿压根就不认识。 赵亿没想到会议规模这么高，一时之间为着自己贸然牵着狗进来感到局促。 赵亿局促，阿诺可不局促，别说这个级别的会议了，再高级别的阿诺的参加过，。 田阳也不局促，进门就看到了陈晓峰，就坐在会议桌的第一个位置上，对面就是张局，这地位，田阳第一次有了狗仗人势的感觉，估计这会自己当众拉个屎大家都会夸了。 所以赵亿还在门口扭捏的时候，阿诺和田阳已经淡定的走了进去。 刚刚走了两步，田阳就看到桌子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汪汪汪。” 田阳的叫声催促下，桌子下的那双眼睛的主人犹豫片刻，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卡尔？”赵亿看着桌子下走出来的狗惊讶的叫道，叫完以后才意识到现在是在会议室，赵亿不好意思的和众人点头致歉，急忙快步走到陈晓峰在的位置，在陈晓峰背后坐了下来。 卡尔实在是不好意思出来，但是就算是田阳眼神鼻子不好使，但是阿诺的又没坏，不出来也没用，阿诺估计早在进门的时候就知道躲在下面的是自己了。 躲？ 没错，就是躲。 卡尔就是觉得太丢狗的脸了。 “所以你刚到了三楼就昏迷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你都不知道？”田阳满脸惊讶的问道。 “嗯。也不能说不知道，刚开始还是知道的，后来迷迷糊糊的就不清楚了。”卡尔实在是羞愧，醒来以后才知道自己昏迷以后吕江受了重伤，金虎也差点没救回来，而自己作为一只功勋军犬，在战斗还没开始的时候最先倒下了，受伤了还好说，关键是毫发无伤就很难解释了。 “你怎么受伤的？”阿诺听完以后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阿诺想了无数种高科技又阴毒的办法，问道：“药迷？用木仓打到你的？新的药物，不小心吸进去的？针对狗的幻觉？着道了？” 第161章 卡尔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羞愧的说道“踩到东西了。” “针？”阿诺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卡尔回答完以后就抿着嘴不说话了，要不是毛色太黑，卡尔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脸红了。 就算没看到脸红，田阳也注意到了卡尔耷拉的耳朵，看出来卡尔这会应该是不好意思了。 田阳好心的安慰道：“马有失蹄，狗有失足。当时是晚上，没注意到地下的针很正常，卡尔不要有心理压力。只怪敌人太狡猾。” 说完以后还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转头寻求阿诺的帮助。 “阿诺，你说对吗？” 阿诺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头都快埋进地里的卡尔和一无所知一脸单纯的田阳，该怎么和田阳解释卡尔这次的失误呢？ 武林高手被石头绊倒了？ 游泳健将在浅水区溺水了？ 多年打鹰被鹰啄了眼睛了？ …… 阿诺终究还是没说话，给卡尔在田阳面前留了点狗脸。 “那你当时晕倒前呢，有没有看到什么？”田阳关注的是那天没来得及追上的人，“是不是那个袁书记？” “嗯，有他，好几个人呢。”卡尔的声音里很是沮丧。 田阳理解这种沮丧，就像自己当时考试一样，好多题呢，但是不会做都白搭。 阿诺思考的角度就不一样了。“袁书记不是领头的？里面有地位更高的？” 田阳惊讶的看着阿诺，还得是本土警犬啊，这思维就是不一样。 “嗯，不是一个，感觉那里面袁书记的地位是最低的。” 卡尔的话像一记重雷。 田阳觉得不寒而栗，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像卡尔说的那样的话，袁书记是几个人中地位最低的，利用庵沟村的位置给一众高地位的人提供便利。 田阳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次带回来的是袁书记，地位最低的话有没有可能直接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案子现在越来越扑素迷离了。 赵亿落座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整个会议室里自己肯定是算陈晓峰的人，那肯定是坐到陈晓峰背后了。 但是落座以后偶然抬头，赵亿正好对上对面张局的眼睛，张局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赵亿的屁股上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样坐立难安。 赵亿意识到自己坐的位置好像不太对了。 仔细听的话，会议讨论的其实是好几个案子，陈晓峰这边的案子很多，还复杂，赵亿是从中途跟进的，之前还有什么女尸案，爆炸案，幼童抛尸案，然后才是赵亿这边的警局发展的工地抛尸案，虐狗，还有这次的涉嫌袭击警察的罪名。 从大家讨论的点来看，吕江受伤是推动这次案子大动作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庵沟村做事太猖獗了，在明知道对方是警察的情况下还是下了死手想要杀人灭口。 开始赵亿还觉得这个灭口的原因有点牵强，这个袁书记胆子也太大了，就因为一个虐狗就灭口了一个警察，有点离奇了。 虐狗，虽然虐的是警犬，但是和袭警相比，罪名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但是杨骁那边开始讲案件时，赵亿就感觉自己还是想的浅了。 这小小的庵沟村，竟然涉～毒，不仅涉……毒，还和境外势力有联系，好像还和最大的毒～枭有往来。 赵亿越听眼睛瞪的越大，这庵沟村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违法的事是一件也没少干啊。 同时赵亿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被陈晓峰纳入权利范围了，不然这样的情报哪里是自己一个小小的警察能听的。 会议的争议点在下一步行动的计划，陈晓峰的意思是先审问做布局，杨骁的意思是先行动拿证据。 平时看着陈晓峰和杨骁关系挺好的，但是委实没想到两人在工作的时候会是这样的状态，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在陈晓峰说出“你总是这样冒进”时，赵亿悄悄的替杨骁捏了一把汗，虽然跟着陈晓峰的时间不长，但是赵亿已经意识到陈晓峰这是生气的前兆了。 谁知杨骁还是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直接回了一句“你倒是不冒进，不然k也不会跑，上次就该抓到了。” 这下不仅是赵亿了，田阳在桌子下都开始屏住呼吸了。 杨骁好像还嫌不够一样，接着说出：“这次你倒是冒进了，结果呢？陈队是不是离开太久了，连最基本的执行危险行动要通知搭档都忘记了！” 会议室陷入了死寂，田阳，阿诺，卡尔卧在会议桌下，看着众人在下面悄悄移动的双脚，这种老情人在如此正经的场合翻旧账，这tm旁观者都能扣出一栋城堡了吧！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躲在桌子下面？”阿诺凑在田阳的耳朵旁悄悄地问道，虽然躲在下面不是阿诺的风格，但是在乌漆嘛黑的地方和田阳咬耳朵，阿诺觉得很是不错，有种偷～情的感觉，如果旁边没有卡尔就更好了。 “不躲在下面，我们怎么知道他两上面争吵下面牵手的！” 没错，田阳在桌子下面吃瓜呢，据田阳不完全统计，这两人的手背在下面已经有意无意的碰了好几次了，说两人有意吧，每次触碰都像是不小心的一样，说无意吧触碰以后谁也不往回收，这桌子下面真是一出好戏啊，难怪刚进来时卡尔躲在下面不出来呢。 “卡尔你真不够意思，有这消息也不通知我们，自己一条狗为下面吃瓜，我还一直以为你在下面自我反思呢，要不是我偶然进来想要安慰你，还不知道下面风景这么好。”田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爪子推了一下卡尔。 卡尔深深的呼一口气，“我本来就是在下面自我反思的。” 但是转头就看到田阳和阿诺一脸“你别狡辩，我们都懂”的眼神，卡尔突然觉得不想解释了，这tm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赵亿还在考虑要不要上前转圜一下陈晓峰和杨骁之间紧张的气氛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推门进来的人吸引了，刚刚的剑拔弩张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今天在市里开会，接到消息就准备往回走，但是市里几位领导突然找我聊工作，给耽误了。”来人一脸笑意，为人很是和善，不过穿着的警服上的警衔显示此人地位不低。 果然，高乐看到来人直接起身将对方迎了过来，一路带着对方走到张局的下首位置，给在场的人介绍道：“这是我们的沈副局长。” 卡尔在门开的时候无意间往门口进来的人看了一眼，下一瞬间，卡尔立马站了起来，直直的朝着门口的人走去。 “汪” 一声低沉的叫声，阿诺上前一口咬住卡尔的后脖颈，及时制止了卡尔的行为。 “卡尔，这是会议室！”阿诺的声音很是低沉，不注意的话根本听不到。 卡尔罕见的没有反抗阿诺的压制，在听完外面人的声音后这才转头看向阿诺，阿诺松开咬着卡尔的嘴。 “说吧，什么原因？” “刚刚，刚刚那人，昨晚我见过。”卡尔的语气很确定。 “昨晚？”田阳还在想昨晚见过是什么意思，阿诺已经开口了：“不好，吕江要有危险。” 第139章 鞋底泄密 沈副局长一来, 就立马像一只蜜蜂一样满会议室开始交际。 明明没有多少人说话，但是刚刚还沉默的会议室突然就嗡嗡的嘈杂起来。 一会和张局长解释自己来迟的原因，一会又转头询问张挺案子现在的进度, 还不忘探头嘱咐高乐去医院慰问一下意外死去的警察的家属。 “烈～士，必须申请烈～士。”说完也不等高乐解释，突然话锋一转, 指着对面的陈晓峰和杨骁一众人等问道：“对面这几位是？怎么也没人介绍一下？” 坐在末端的高乐急忙站起来，刚想介绍几人的身份, 陈晓峰突然开口回道：“我是警犬基地的, 陈晓峰。” 高乐愣了一下, 转头介绍杨骁时就没主动说话, 等着杨骁自我介绍。 杨骁的介绍比陈晓峰更简洁，直接站起来说了一声“杨骁”就坐下了。 沈副局长自然的带入前面陈晓峰的前缀, 默认杨骁也是警犬基地的, 后面的一众人等沈局长甚至没有兴趣再问名字, 反正都是警犬基地的。 下一秒沈副局长立马就指出怎么没见基地的负责人？ 桌子下面的卡尔都快按不住了, 几次三番的想要扑上去, 都被阿诺强制的压了下来了。 “卡尔, 你不能出去。” 卡尔感觉阿诺的爪子像一座山一样压在自己的背上, 直压的自己都站不起来，平时看不出来, 这种关键时刻阿诺才真正释放了自己的实力, 卡尔不服气的转着脑袋瞪着阿诺。 “为什么, 这个人有问题, 我得提醒杨骁。” 田阳赶紧上前解释, “卡尔，你太着急了, 现在确实不适合你出去，你听到刚刚这人的话了吗？他说的是昨晚的训犬员申请烈～士。那就是说他很有可能压根就不知道吕江已经脱险了，所以才会这样，但是你出去不就一下暴露了吗，我总算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杀吕江了，很大可能就是吕江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除了吕江，你也能辨认出来，所以我们现在最好就是让他维持这个误解。” 第162章 “那不提醒了？”卡尔也明白过来了知道自己一旦出现，势必引起对方的警觉。 “提醒肯定是要提醒，不过不是你出面提醒，得换条狗。”田阳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阿诺。 阿诺在田阳的注视下甩了甩头上的毛发，抬爪正准备出手。 “阿诺你干嘛？”田阳看着突然抖擞的阿诺，试探的叫了一声：“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换条狗是换你吧？” 阿诺伸出的爪子突然停在了半空中，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田阳：“不是我吗？” “当然不是你了，你出去和卡尔出去有什么区别？你俩本来就长的像……” “谁跟他像？” “我跟他才不像！” 卡尔和阿诺异口同声的回道，对于把两条不同品种的骄傲警犬认错的问题，哪一条都接受不了，不等田阳说完，就争着反驳。 田阳无语的看着向着一左一右转头的阿诺和卡尔，无奈的妥协：“好好好，不像好不好？是你们两一样优秀，你俩出马指认这个沈副局长，不就明晃晃的告诉对方咱们在怀疑他吗？这人一慌就容易狗急跳墙，到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把那天晚上的证人灭口了。所以你俩都不能出去！” 阿诺哼了一声，表示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刚接受了田阳的说法，阿诺立马就想到下一步的安排，卡尔不能去，自己不合适，那现场唯一能出马的不就只有田阳一条狗了吗？ “我不同意！”阿诺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卡尔还没搞懂阿诺不同意什么，田阳已经好脾气的上前询问。 “为什么不同意我去？我是咱们三个里最合适的。首先我知道实情，这时候出去可以尽快的提醒陈晓峰注意到沈副局长有问题，其次，我长的很有亲和力，不会让对方警觉，最后，我还是一条警犬，而且陈晓峰也比较了解我，我的行为陈晓峰会作为参考！”田阳情绪稳定，有条有理的分析。 田阳说了那么多，阿诺就用了一条就直接反驳：“不行，你太弱了，会受伤！” 田阳早已有了一套拿捏阿诺的办法，开口就是：“你不相信我，狗和狗之间的信任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觉得我不行，我干什么都不行，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这个话题上升的高度阿诺始料未及，还没做出反应，田阳的下一句已经出来了。 “哼，您是功勋犬，您是基地最厉害的警犬，我什么也不是，我就该被您怀疑能力不行。” “我没有？”阿诺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会拔高到这个地步。 “你有！你就有，要证明你没有这么想，那就让我去！” 话赶话到了这个地步，阿诺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点，只好不情愿的同意让田阳出去。 “有危险你赶紧跑！” “他敢踢你，你就跑。” “形势不对我立马就出去。” …… 田阳一边听着外面的会议进度，一边寻找合适的时机出去，还不忘转头朝着阿诺抱怨一句“你烦不烦！” “警犬和训犬员的死让我很是痛心，但是痛心的同时，也折射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咱们警犬基地的警犬和训犬员的专业能力还是不够，这和咱们市里警犬基地的思想不重视和日常训练不够有很大的关系，既然对面的几位都是警犬基地的人，那我也不妨说一句，咱们基地要进步的空间还很大！”沈副局长自顾自的打断后面几位的自我介绍后，突然慷慨激昂的进行了这个一番讲话，整个会议室里都被沈副局长这没头没脑的话给搞糊涂了。 首位坐着的张局长几次眉毛都皱在一起，下首的张挺抬了几次手想要打断，都没找到合适的插入点。 高乐半站着想要插话：“那个，领导，昨晚警犬和训犬员都……” 高乐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见一直站着发表讲话的副局长突然发疯一样向后退去，一边倒退一边喊着“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退到一半被后面的凳子挡住了路，下面着急抬脚，一下就跌坐在凳子上。 会议室的众人都被这突发情况惊的站了起来。 跌坐在凳子上的副局长还是使劲往凳子后面移动，凳子下面脚不断乱踹，像是下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大家探头看过去，只见到副局长的脚和会议桌中间探出一个白色的毛绒绒的脑袋，不是萨摩耶又是哪个。 副局长开始也就是被脚腕突然的舔舐吓着了，这会坐在凳子上，看清脚下的东西是一只狗头以后，而且还是一只萨摩耶狗头后，立马就不害怕了。 “去去去。” 副局长满脸嫌弃的踢了踢田阳，田阳早防着他这招，第一脚上来时就灵活的躲开，趁着对方现在双脚离地，身体重心不稳，抓准时机，向上一扑，前爪子直接搭到副局长的小腹处，田阳本来是准备跳到对方胸前的，结果后置力量还是不够，只够搭在小腹的位置，不过也够了，田阳出其不意的一扑，副局长显然没料到，挣扎着想要把狗打开，结果这只萨摩耶是真重啊，压上来像座小山一样，况且还带着冲劲，越发像个小炮弹。 副局长立马就晃了晃身体，本来能稳住的，结果那只萨摩耶也没站稳，直接从小腹的位置滑下去，爪子搭在小腹下面的敏感部位。 “啊啊啊啊，往哪里咬？快拉开这条死狗，快拉开，死狗，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大概是位置实在敏感，再加上重量，副局长说出的话越来越难听。 但是田阳可不在意，今天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陈晓峰知道这个副局长有问题，对方骂的越脏，陈晓峰越膈应。 想到这里，田阳加了吧力气，继续朝前扑去，果然下面的人速腾的更加厉害了。 田阳感觉到对方爪子自己脑袋上的毛使劲把自己往起提，田阳感觉脑皮都要被对方扯掉了，这个时候田阳更不会轻易放弃，前爪子使劲乱扒，也不知道抓到哪里，就听到头顶“啊”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只感觉对方抓着自己的脑袋向后倒去。 “啪”的一声，田阳跟着副局长一起从椅子上翻倒下来。 眼看着外面田阳和那个副局长扭打成一团，会议桌子的另外一端，阿诺更不得立马就跑出去，这次位置换了，刚刚是阿诺压制着卡尔不让卡尔出去，现在成了卡尔压制着阿诺不让阿诺冲出去了。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阿诺压制卡尔比较轻松，卡尔觉得自己压制阿诺着实是费力气。 会议室的人开始还是带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知道萨摩耶一个扑把副局长从椅子上扑到地上，姿势不雅，人仰马翻，嘴里脏话狠话都骂出来时，大家才感觉好像玩过头了，一个个赶紧冲过来，想要把地上的副局长扶起来，结果不知道那只萨摩耶怎么想的，死死的扒住下面的人不放爪子。 大家齐齐的看向一旁站着没动的陈晓峰，毕竟萨摩耶是陈晓峰的警犬，这个时候还是需要陈晓峰这个训犬员发布施令了。 可是陈晓峰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已经走过来，就是看着地下的一人一狗不动手，反而是盯着副局长的鞋底看着。 鞋底有什么好看的？ 高乐也随着陈晓峰的目光看过去。 副局长今天穿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皮鞋的上面用鞋油打的发亮，但是鞋底？ 高乐的眼睛都不由得瞪大了，手指指着鞋底猛然抬头看向张挺，张挺显然也注意到了，不仅张挺，前面一直坐写的张局长，还有陈晓峰身旁的杨骁，还有杨骁后面的几个人，大家好像都注意到了。 高乐转头看向还在和萨摩耶搏斗的副局长，脸上表情狰狞，嘴里骂骂咧咧，双手使劲的薅着萨摩耶脑袋上的毛。 高乐又把目光移向不断乱蹬的皮鞋底，皮鞋底是很深的复杂花纹，是警用的劳保鞋，这种鞋子为了减轻走路时脚底的受力，所以鞋子底部比较厚软，同时为了适应各种地形，防滑，所以鞋子的花纹也很多，抓力很好。但是不好的地方就是走路很容易在鞋子的花纹陷进去一些泥土。 刚刚副局长明明说的是今天一天都在市里开会，去市里开会，来回都有专车，去了市里也是在大楼，会议室。 但是现在鞋底赫然塞着黄白色的泥土，还有草屑，有的缝隙里的泥土还有带着红色，像血迹一样。 第140章 田阳：同声传译 躺在地下的副局长骂的越来越脏, 后面都开始用方言骂了，骂来骂去无非就是“等老子起来拔了你的皮，抽死你, 剁了你的爪子吃狗肉。” 高乐实在听不下去了，看到大家都不动，只能硬着头皮试着把萨摩耶先抱起来。 可是副局长的手抓着萨摩耶的毛, 萨摩耶根本起不来。 高乐只能先劝：“副局，您先松手, 您不松手这狗起不来, 狗起不来您就起不来。” 副局长在高乐的劝慰下松开手, 然后踉跄的站了起来, 可是这是这条萨摩耶竟然还是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又故技重施试图扑过来, 不过这次没有成功。 第163章 一来副局长恼羞成怒, 直接一脚踹出去, 脚上的鞋子都甩飞了, 二来陈晓峰及时出马, 中途拦截, 生生把萨摩耶扯了回来。 会议室里大家的小心思各不相同, 赵亿也算是看出点门道了，不过不是从鞋底看出来的, 而是从萨摩耶身上。 赵亿一直觉得萨摩耶被陈晓峰选做警犬自有他自己的独特之处, 再加上回家老赵总是念叨萨摩耶聪明识人性什么, 所以在赵亿的心目中, 萨摩耶就是一条合格的警犬。 竟然萨摩耶突然扑向副局长, 那只能说明这个副局长有问题，再加上萨摩耶在外面这么一番闹腾, 桌子下面的阿诺都没有露面，赵亿就觉得其中有点蹊跷了。 高乐还是一如既往的回来时，刀切豆腐两面光，一面安抚副局长，又是倒水又是搬椅子让坐下，另外还小心的凑近副局长的耳边解释，这只萨摩耶是陈晓峰养的警犬，警犬基地在编的，不是什么外面的野狗。 副局长现在也冷静下来，但是还是拉不下脸，哼了一声端起高乐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高乐急忙过去陈晓峰身边劝和，大意就是萨摩耶有点过于活泼了，吓着大家了，要不陈晓峰上面赔个不是。 “峰哥，你瞅这萨摩耶，给咱副局的鞋都咬掉了，今天你不赔副局双鞋可说不过去啊！”高乐说完还用胳膊肘怼了一下陈晓峰的腰侧，示意陈晓峰表个态。 陈晓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动作不断的高乐，从善如流的上前解释道歉。 高乐也在一旁帮腔，一直强调是领导亲和力太强了，刚刚发表的讲话也都是为了基地发展和警犬成长掏心掏肺的建议，可能这狗就听懂了，这才扑上来，平时不这样的。 杨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开门进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鞋盒子，打开以后正是警局劳保用品里和刚刚副局长一模一样的鞋子。 看对方这么上道，再加上这一翻闹腾，局长一直坐在上首也没说什么话，副局长考虑再三，也就借坡下驴，一边穿鞋，一边口头批评陈晓峰管理警犬不善的问题。 “下次把你们领导叫来，这个问题要好好的整改一下。” 在场的人都沉默以对，谁也没敢再提基地的负责人现在正在医院守着吕江的事。 “好了，没什么问题就散会吧。老沈你留一下，省里有个会议需要你参加一下，这样吧，我安排……”张局长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随时指派一样，指了指高乐，“小高吧，让小高跟着你一起去。” 突然的安排让沈副局长有点意外，对方好像并没有准备离开，起码是没有准备现在离开，听完安排还想着争取一下：“领导，我觉得我还是留下来处理一下这个训犬员牺～牲的案子吧，这事可大可小，我……” 副局长还准备说点什么，直接就被局长打断了。 “老沈你别说了，这事也就是个意外，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谁不能处理。省里的会议你不去还有合适的人？” 副局长还没再次变态，高乐一个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请领导放心！” 说完就凑近乎的跟在副局长的侧后方，一手帮着副局长拿公文包，一手还帮拿着保温杯，一口一个“领导有什么吩咐的？我需要提前准备什么？会议材料我稍后发您？……”一句赶着一句话，就带着副局长出了会议室。 听到外面高乐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会议室里张局长突然伸手狠狠地拍向桌面，怒呵道：“查，给我查，狠狠地查，查清楚，查明白，一个都不能落！” 感觉到外面危险解除，等局长发完飙，阿诺和卡尔这才从桌子下面钻出来，一个委屈的跑向杨骁，一个则关心的跑向田阳。 “汪呜汪呜，汪汪汪，呜呜呜，汪汪汪……” 卡尔一边朝着杨骁汪汪汪，一边头一拐一拐的示意杨骁刚刚走了的副局长有问题。 事实证明，但凡在场的都是警队里的出类拔萃的，田阳只是放出一个引子，在场的人不仅想通了萨摩耶动作的反常，还顺便把证据留了下来。 看来陈晓峰和杨骁后面要继续合作了。 果不其然，副局长留下的鞋子直接被杨骁带的人拿去检验，张挺本来说要再给陈晓峰安排一个局里的人，方便工作的开展，结果被局长直接否决了，谁知道现在的刑侦队是不是个大筛子？ 吕江现在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还没完全清醒，所以关于那天晚上到底有谁在现场的问题，现在好像只有卡尔一条狗知道。 听着杨骁和卡尔在那边驴头不对马嘴的沟通了半天，田阳也看不下去了，干脆上前做一个语言转换器。 “昨晚除了袁书记和刚刚的副局长，还有多少人参与了？” “汪，汪汪汪汪。” “四个还是五个？卡尔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吗？” “汪汪汪。” “不知道？” “汪汪。” “知道？” …… 田阳直接上前伸出爪子按在卡尔的嘴巴上。 “闭嘴卡尔，你一个都没答对，他问的是几个人？人数？你懂吗？昨天除了带着你的吕江总共几个人？不算狗，你和金虎不算人。” 卡尔听着田阳解释，歪着头想了想回答道：“我和三条腿不算，不算吕江，还有五个，不对，好像是六个，外面还有人在等着来，不对，好像是七个，后来又有人冲进来。那应该还有司机……” “够了。”田阳急忙打断，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五个，后来的打手不算。” 田阳明白了以后这才上前和杨骁沟通，先是伸出爪子搭在杨骁的手心上，然后挨着掰下三根手指。 杨骁有点意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除了袁书记，副局长，还有几个人？” 田阳重复了刚刚的动作。 “三个？”杨骁抬起被萨摩耶掰下的手指再次确认。 田阳也没叫，直接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正确。 一旁的张局长和张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着了。 现在再看陈晓峰一副淡然的站在一旁，张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青年，明明破案，侦查等各方面都很突出，家世背景也很卓越，但是确实作为警犬基地的人才引进这里，看来他在警犬训练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 萨摩耶这样的狗都能训练成这样，人才啊！ 张挺现在有点后悔，当时在第一次发现陈晓峰能力强的时候就该直接申请调到刑侦队才是，而不是考虑什么训犬员的身份出身。 这边因为萨摩耶在中间传话，大家很快搞清楚那天晚上的基本情况，主要作案的就五个，袁书记，沈副局长就是其中两个，还有三个不确定，但是都是男的。 陈晓峰这边适时的拿出了赵馆长的手机，手里有没来得及发出去的信息。 金虎的借调流程也都是赵馆长在操作，再加上这条提示过去明显的短信，陈晓峰猜测这个赵馆长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东西。 “他人呢？”张局长看着手机里的证据问道。 “我带回来了。我一直没放他走，也没让他和外面联系过。”赵亿急忙出面说明。 “他是？”张局长不认识赵亿，指着赵亿看向陈晓峰。 “分属警局的民警赵亿，办理的一起杀人抛尸案涉及庵沟村袁书记的司机。没有问题。” 陈晓峰的没有问题一说出口，赵亿才意识到原来陈晓峰刚刚是在给自己背书。 后面的安排就考虑的比较全面了，不管是赵馆长的审讯，还是袁书记等一众庵沟村干部调查，都是同时三个人负责，陈晓峰这边代表的警犬基地，杨骁那边的，还有刑侦队的人。 吕江的情况张挺也没刻意去解释，既然大家现在都误以为因为吕江死了所以刑侦队这边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张挺索性将错就错，也不解释。特意嘱咐了医院那边注意保密，还增派了人手在医院，一边护着吕江的安全，一边还要注意有哪些人在打听吕江的生死下落。 赵馆长被调查前，先迎来了一个意料以外的人，一脸沧桑的警犬基地的负责人。 警犬基地的负责人赵馆长很是熟悉，但是以前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警犬基地在本市发展的不好，这负责人当的连个机关里的小主任都不如。 赵馆长之前负责过退役军人安置，还在干休所干过一段时间二把手，要不是调到现在这个机构，正好和警犬基地有所对接，理应不会和这人打交道的。赵馆长甚至忘记了这人的名字，每次打交道也就是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看守的人带人进来后就转身出去了。 小房间里两人见面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赵馆长先忍不住，试探的开口：“我这也没犯事，你看这闹的……” “老赵！” 赵馆长停了下来，对方的眼睛通红，看出心情不佳。 “赵明义，你是不是忘记了，咱两当时在警校还当过同学！” 第164章 第141章 田阳：留守警犬！ “赵明义, 你是不是忘记了，咱两当时在警校还当过同学！” 赵馆长惊讶的看着前方的人，身体微微的前倾。 半响以后才犹豫的说出对方的名字“李, 李培林？” 李培林看着眼前的赵明义，虽然早有预感，可是在知道这么久对方一直没有认出自己时, 还是有种难言的沉闷。 “你，你, 好久不见！”赵馆长想说点什么缓和现在有点尴尬的情景, 但是嘴巴开合半天, 平日里随口而出的一些寒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半天却只说得出一句好久不见。 “不久，昨晚在庵沟村咱两是一起去的, 上个月在市里开会也见过, 还有去年, 你来警犬基地挑选退役警犬时也见过。”李培林像是陷入回忆里。 当时在学校的时候, 其实李培林和赵明义不是很熟悉, 印象最深的一次交集就是一次野外拉练的时候, 两人是一个组的, 后面其实也就是见面认识，并没有那些深交, 所以也谈不上什么老同学的深厚友谊。 赵馆长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派出这样一个人过来和自己谈, 其实昨天被陈晓峰无意间看到自己传递消息时, 赵明义没有感觉很慌张, 一路上还一直抱怨那条萨摩耶坏了一节的事, 但是在工地看到命悬一线的警察时，赵明义知道这事有点大了, 本意也就是打算全盘托出的，不过到底存着点自己的小心思，怕万一刑侦队没查出来，自己倒是成了替罪的羊，所以审讯的时候说什么？怎么说？说到什么程度？就需要根据形势变化有所变动了。 但是没等到陈晓峰进来，也没等到刑侦队，反而是等到了警犬基地的负责人，不过也可以理解，这次死的是警犬基地的训犬员，来的可不得就是基地的负责人吗？ 但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基地负责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同学。 “你知道去年你来警犬基地来领养退役警犬时，我为什么那么快就答应你们带走金虎？”李培林随手拉开赵明义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问完问题，也没等赵明义回话，自顾自的往后说：“你还记得吗？咱们俩以前合作过一次拉练，当时也带了一条警犬，不知道你还记得吗？咱们学校那会的警犬都是退役的，好多都是残疾的，咱两带的那条，这么大。” 李培林一边说着一边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大一条，哈哈哈，刚出发就不肯走了，是咱两轮流一路背回去的。” 李培林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了，突然右手伸手摘下眼镜，从裤兜里掏出一截皱皱巴巴的卫生纸，在眼镜片上单独擦着。 “去年你代表单位过来接金虎时，我是真的以为你就是想好好照顾退役的警犬的，像当时一路上照顾那条狗一样。”李培林这次不再像以前一样，每次见到一些大场面或者市里的领导就眼神闪躲，这一次李培林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赵明义，又重复了一遍：“我以为你是想照顾它，所以才会那么顺利让你把它带走。” 赵明义没有回复，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培林等了半天，赵明义一直没有开口，李培林终于忍不住了，语气带着一点急躁：“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本来还感觉松动的赵明义突然就变了脸，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当然不用顾虑了，你再顾虑能顾虑到哪里，最差也就是在警犬基地了，还能比被赶去喂狗更差的安排吗？” “你，你。”李培林结巴了半天也没反驳回来，确实，没办法反驳，警犬基地和其他部门一比确实不受重视，尤其是自己接手以后，也没能做出一点成绩来，对方这么说，还真反驳不了。 赵明义突然就来劲了。“不是我说你，你在警犬基地待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人家一个村干部，就说庵沟村吧，借着村里的石灰厂这几年发展的多好，人家一个村干部来市里开会，座位都得安排在咱们前面，你就算了，我都得捧着。” “所以你就把狗送到庵沟村做人情？你不知道他们怎么对狗？金虎可是退役的警犬，那条腿是在执勤时受伤的，普通狗就算了，金虎……”李培林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什么叫普通狗就算了，这畜生一样的虐待，就是普通狗也不行啊。 “哼，李培林，我可和你说清楚哈，庵沟村从借调到收养那条残废警犬都是走的正规流程，所有环节都是合规合理的，涉及到的部门和领导也是签字的，什么叫做人情？你也太高看我了，我算哪根葱啊，人家认识我是谁啊，我给人家做人情？你怕不是和狗待久了，人也变傻了？”赵馆长对于李培林的指控明显不屑一顾，带着轻蔑的语气反驳，身体向后靠着，整个人状态很松弛。 观察室里的一众人听着对话，张挺已经准备让李培林出来了，“没用了，李培林在里面问不出什么了，赵明义这种人精的很，除非现在庵沟村被查出来了，他才可能落井下石踩一脚，否则这人不可能主动供出来的。” “市政府的邢主任，我们可不可以从他入手呢？”陈晓峰靠着桌子边沿，手里把玩着赵馆长的手机。 张挺摇了摇头，解释道“估计不行，凭借着一句没发出去的微信，这流程不对，现在案子和杨骁这边的也没正式合并，你手里的案子直接去查市政府的主任，别没查出来还打草惊蛇。” “邢主任是哪个？”一旁的杨骁有点在状况外，对陈晓峰那边拿到的证据了解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个赵馆长涉及通风报信没成功，至于给谁？却是不知道的。 “环保部门的。”张挺解释着，顺便调出来邢主任的资料。 “石灰厂的环保检查过的很容易吧？”杨骁一边翻看资料一边不屑的问，这种情况最让人难受了，明明知道双方在勾结，但是就是没有证据，也没有理由去调查。 “找个什么理由呢？” 众人都开始犯难。 “如果这个时候吕江能醒来就好了。”卡尔听着大家讨论，知道这是到了关键期了，缺少一个立案调查的理由。 “吕江这个时候醒来才麻烦呢？”卡尔不懂人类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但是田阳却是很了解。“吕江安全醒来，这事估计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时候私下赔吕江一笔钱，案子就从袭击警察加谋杀变为了普通的虐狗，到时候再给基地捐一笔资金，还有什么洗不白的，说不定最后还能拿一个爱护动物的表彰呢。” 卡尔和阿诺也都不是小白了，自然能理解一点田阳说的话，就算不理解，既然陈晓峰压着吕江脱险的事一直不提，肯定有出于各方的考虑。 这边说话的期间，耳机里突然又传来赵明义和李培林争吵的声音。 “你tm知道他们虐狗还审批？丧尽天良！” “你嘴巴放干净点，有本事吼我，你有本事去上面找领导吼啊，你看看领导会不会为了一条狗理你。” “今天能虐狗，明天就能杀人。你和他们一条船，别好处没拿到，到时候船沉了他们拉着你一起死了。” “你真是和狗待太久了，脑子都退化了吧？” “你等我找到证据查清楚，看你到时候怎么说！” “你真是可笑啊，还等你？谁等你？没有证据非法拘留超过三天你就得放了，时间不等人，这都马上一天了，还有两天，你得加油啊！我劝你啊，还是想想两天以后，庵沟村的那一伙出去以后你要怎么办吧！” …… 观察室一阵沉默，半响以后张挺才开口。 “杨骁你带人先去查吧，我听局长说你要时间带人进去取证，所以才把庵沟村的一众负责人先带回来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先把你的事办了。” 现在确实没办法了，田阳看到杨骁朝着陈晓峰那边看了几眼，像是有话说，不过目前的情形，估计也没时间和空间留给两人说点什么。 最后杨骁也只是说了一句：“狗借我用两天。” 陈晓峰好像很惊讶，但是也没多问，直接点了点头，追问了一句：“阿诺一只够了吗？” “和李培林打过招呼了，基地所有的警犬都征用了。” 田阳有点不理解。“既然警犬这么缺，为什么不提前去申请专门缉……毒的警犬支援呢？基地的狗……”田阳顿了一下，“也没有说不好吧，到底不是专业的。” 卡尔倒是对这种情形很了解，见怪不怪的：“肯定是事情发生的太紧急了，来不及调专业的过来，只能有啥用啥了。” “太紧急的事？吕江受伤？”田阳有点想不通，杨骁这么看重吕江了吗？ “不是吕江受伤，是有个训犬员受伤。”阿诺揶揄的解释道。 “训犬员受伤？”田阳想了想阿诺的话，再联想了一下之前在庵沟村的案发现场时杨骁问的奇怪的话，这时才明白为什么。 “所以，杨骁以为是陈晓峰受伤了，自己又联系不到人，所以着急忙慌的找了张局长漏了身份，用缉……毒的理由去的庵沟村调查？”田阳越说越觉得离谱，但是想通以后又觉得莫名的合理了。 第165章 确实只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为什么杨骁会突然和张局长去庵沟村，明明吕江受伤了，但是现场却把袁主任一干村干部带走，原来是要给杨骁留一个侦查取证的时间和环境啊！ 这边杨骁说完以后就直接牵着阿诺和卡尔离开，剩下田阳一条狗留下。 大家都走了，田阳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md，自己这是因为业务不过关被筛下来了啊！！！！ 第142章 田阳能说话了！ 田阳现在心态贼稳当, 关于自己因为业务不行被留下来的事实只难过了两分钟就过去了，一点也没想过自己要找机会提升一下业务。 没办法，有些技能不是勤加练习就能成功的, 例如嗅觉。 不过田阳现在坚信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自己这块烂铁也总有用处。 当然很重要的原因是陈晓峰也被留下了，被张挺留下来。 调查庵沟村的村委班子的事, 张局长让张挺亲自出马，没提陈晓峰, 理由是陈晓峰和庵沟村双方摩擦太多了, 到时候万一没审出来, 后面再见面有麻烦。 “汪汪汪呜呜呜”田阳试图安慰陈晓峰。 哪里知道陈晓峰这人着实是有点恋爱脑在身上, 明明是安慰的话语，结果被陈晓峰解读：“怎么, 人家刚走你就开始想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田阳翻了个白眼：“切, 谁想？谁舍不得？谁没出息？我可不像你！” 张挺带着两个人进去问话, 陈晓峰在这边一边给田阳梳理毛发一边听着房间里的对话, 毫无意外, 和刚刚赵馆长的审问一样, 毫无进展。 不过不同的是赵馆长和基地负责人的谈话是老同学见面和翻脸的过程, 但是袁书记和张队长这边的也是官场推拉，没有证据, 地位相差不大, 彼此也顾及脸面, 所以整体要文明很多。 陈晓峰摸狗的手法真的很舒服, 几乎没一下都能摸到点上, 哪怕田阳以前是一个人，这会也都被摸到舒服的翻肚皮。 手机振动声响起打破了这一和谐的画面, 陈晓峰一手逗狗一手接电话，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时，摸狗的手一顿。 田阳也一个激灵翻身站了起来。 “我们所有的受害人家属如果联合起来，是不是能……” 田阳隐隐约约听到半句话，后半句因为陈晓峰的突然起身突然就听不清了。 但是就是这半句，再加上陈晓峰的反应，田阳已经能猜出来了，上次黎明前在庵沟村埋的种子终于起作用了。 当时在石灰厂后门带着孩子撒泼打滚，被带到警局以后又反口的人，也不枉费陈晓峰那天在看过下面的尸体后专程去那人家里游说了。 不过让田阳没想到的是这次竟然是直接联合其他受害者的家属，不过想也是，对方一个寡妇，还得靠着赔偿款生活的人，自己一个人站出来勇气有多大，或许也是上午一气带走庵沟村的一批人，给了对方一点信心。 不过陈晓峰也很能沉得住气，语气上没有任何急躁，电话里也没有因为对方突然的妥协就随意答应一些要求，而是约了对方见面。 田阳在陈晓峰挂断电话的一刻就立马做好准备站在他的腿边，摇着尾巴示意对方带自己一起。 陈晓峰蹲身拍了拍田阳的脑袋。 “不带你，你留下来看着他们。” 田阳晃动的尾巴突然就耷拉下来，哀怨的看着陈晓峰。 别人也就算了，陈晓峰怎么回事？ 田阳急躁的原地暴走。 可是就算是暴走也没什么用，陈晓峰打定注意不带狗，一边出门，一边在田阳屁股上拍了拍。 “快去听听他们说什么，等我回来给你带玩具。” 田阳不情不愿的出门，带玩具？当我是三岁小狗吗？谁稀罕玩具啊？ 还有怎么能随便拍狗屁股呢？也太没有边界感了，阿诺都没碰过呢！ 阿诺？ 田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阿诺，立马觉得有点羞耻，怎么可以在这么神圣庄严的地方想些有的没的。 下一秒，田阳左右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以后，逃也一样的离开。 庵沟村带回来的那一套领导班子现在还在不同的审讯室进行例行的询问，袁书记官大权利大，所以是张挺自己在负责，其他的几个也在同步审问。 门口看守的小警察还算识眼色，田阳过来也没拦着，看到田阳用脑袋顶门半天没顶开时，还偷偷的挪动脚步，用脚尖轻轻的顶了一下门边边，门开了个缝，田阳抬头看了眼这识眼色的小警察，了然的从门缝中钻了进去。 门里面的人看到田阳进来也没说什么，田阳就自己随意找了个角落趴下来光明正大的偷听。 不得不说晚上确实是审讯的最好时间，人的意识正是薄弱的时候，反反复复的问一个问题，正过来，癫过去。 开始时对方还能理智的说几句，后来慢慢的开始有点暴躁。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您看您，生气什么？我们也是例行公事，麻烦您配合一下。” …… 不得不说，审讯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到底是专业，不像之前看到的李培林和赵明义馆长那边，动不动就人身攻击，时不时的剑拔弩张，还屁也没问出来。 这边审讯的只有被审的人一个人生气愤怒，负责审讯的人平和的不像话。 “昨晚工地杀警察的时候你在场吗？” “昨晚你在哪里？” “有什么证据？” “你确定？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你刚刚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的是大概一两点，现在又说是两点多。” “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 田阳慢慢的听出一些不同的意味来。 田阳可以肯定，这些人有没有参与没法判定，但是肯定是知情的，就算昨晚的事不知情，但是类似的事可能发生过不止一次。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田阳也撑不住了，脑袋耷拉在一边意识开始模糊。 田阳感觉自己顶多睡了十分钟，忽然一声呵斥，凳子摩擦地面的尖锐响声，田阳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仔细一看，妈呀，只见对面的审讯人员手拿着一个空杯子，而对面的人现在一脑袋水从脸上淅淅沥沥的流下来。 田阳后怕的晃了晃狗头，幸亏离的远！ 趁着对方不注意，田阳偷摸摸的遛了出来，换了个审讯室继续趴着。 田阳从审讯室轮换了一圈出来后，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大晚上的，就没有一个安静的审讯室！ 最后趴回会议室的时候，田阳只感觉终于能好好的眯一觉了。 凌晨时候的会议室可能真的是一个隐藏秘密的地方，张挺和两个警察进来时，连会议室的灯都没开，当然就算他们开了灯，也不会注意到藏在会议桌下面的田阳。 “队长，这群人可能真的有问题，要继续审吗？” 田阳是在声音响起和烟味散发出来后醒来的。 “你审出什么了？”是张挺的声音，张挺的声音多了一点低沉和疲惫，应该是熬夜审问的原因。 刚刚那道声音顿了一下：“审是肯定有点收获，但是张队你也知道，上次会议上面刚强调了经济发展，他们的发展一向受重视，我听说改镇只是第一步，后面说不定会并区。” 有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我听说市新建的高铁站也规划到庵沟村附近了，还有很多新规划的工程。” 会议室的声音消失了，就剩外面三人抽烟偶尔吸气吐气的声音，田阳从会议桌下面斜着向上看去，只看到三个一明一暗的红点。 这些消息田阳以前也听过，不过那会本身也不关注消息本身，只知道上头准备在经济上发力，扶持了一批企业，但是没想到庵沟村和石灰厂都在被扶持的范围里。 田阳想看看张挺的表情，可惜会议室没开灯，只有一点红点忽明忽暗，张挺的表情在明暗之间看的不是很清楚。 田阳屏住呼吸，感觉等了一个世纪之久，等到三个红点陆陆续续的消失，会议室重新恢复黑暗。 “查！”张挺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再次开口时声音越发坚定了。 “刑事侦查的原则第二条还记得吗？客观全面！咱们该查就查，不要被外界这些声音困扰，查出来以后最后不管上面怎么处理，起码我们要保证我们这个环节没有问题。” 田阳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后面三人出去去了哪里，田阳也没跟上去看，安静的待在桌子下面睡了个安稳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色大亮了，田阳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阿诺和卡尔没有回来，陈晓峰和杨骁也不见踪影。 田阳继续无所事事的在局里闲逛。 整个警局田阳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任何阻拦，偶尔还有人碰到了还会主动给开门，大家都知道萨摩耶现在是警犬了，哪怕陈晓峰不在，也没人会刻意区别对待一只会摇尾巴的萨摩耶。 第166章 时不时的也有人过来投喂田阳，拿着各种吃的和零食。 不过田阳也是很警惕的，没有阿诺的鼻子，但是田阳知道选择性的吃东西。 没过半天，警局就流传出来，那只带着金锁的公萨摩耶，只喜欢漂亮小姐姐喂的东西！ 半下午的时候陈晓峰终于回来了，后面跟着赵亿，赵亿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喂狗，但是萨摩耶好像胃口不佳，并没吃多少东西，只喝了点牛奶就不肯吃了。 陈晓峰不知道找人问什么了，从档案室出来以后田阳第一时间迎过去。 绕着陈晓峰蹦蹦跶跶，想问问阿诺的消息，阿诺走了太久了。 陈晓峰会错意了，愣了个神，从放在一旁的袋子掏出一个箱子，蹲在地上把箱子拆开，一套塑料玩具漏了出来。 田阳有点傻眼了，这是真给自己带玩具回来了啊！ 陈晓峰蹲在地上鼓捣半天，然后把玩具摆在地上，是一个圆环的塑料玩具，上了电池以后，陈晓峰试着用手在上面挨个按了两下。 “吃饭！” “喝水！” “出去玩！” “要！” “不要！” “想你了！” “爱你呦！” “可以！ “不可以！” “对！” “不对！” …… 田阳靠着陈晓峰挨个试过去，惊讶的一头黑线。 “峰哥，我刚还想问呢？这是什么？”赵亿在一旁已经玩上了，手指不断按，时不时的蹦出几句话：“不对不对，想你啦，吃饭喝水出去玩！爱你呦！” 陈晓峰笑着解释：“这是狗狗说话按钮，有了这个，你就能和萨摩耶说话了。” 赵亿立马来了兴趣，想了想，朝着田阳问道：“白白，你早上吃饭了吗？” 田阳看着赵亿充满期待的眼神，再看看陈晓峰老狐狸一样看着自己，妈耶耶耶，自己能听懂话的秘密看来是藏不住了。 在赵亿的一再催促下，田阳不情不愿的按下了“对！”的按钮。 赵亿惊讶的像是田阳亲自开口说话一样，激动的抓着陈晓峰的胳膊。 像是担心刚刚的回答是偶然蒙对的，赵亿接着问道：“白白，你是不是认识我，喜欢我吗？” 田阳真是想掰开赵亿的脑子好好看看，能问点技术含量高点的问题吗？ 这种没有边界的问题让狗怎么回答？ 在赵亿期盼的眼神下，田阳不情愿的按下了“爱你呦！” 整个警局立马就回荡着赵亿的“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的声音。 田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蹦蹦跳跳的赵亿。 相比赵亿，陈晓峰看起来稳重太多了。 尽管激动，也只是抬起田阳的爪子盯着田阳的眼睛问了一句：“昨晚卡尔说的话，那天他和吕江碰到的人是五个人对吗？” 这次田阳没有犹豫，爪子利落的落在“对”的按钮上。 这次轮到陈晓峰惊讶了！ 这边陈晓峰还没从震惊中出来，张挺突然走了过来，让陈晓峰跟着他走。 田阳看着两人往外拐了个弯，急急忙忙的叼着自己的新玩具跟了上去。 等到田阳过去时，两人已经友好交流了半天了。 “你昨晚干嘛去了，是有新证据吗？你和我说说我看看怎么用？”一晚上没睡，张挺整个人都很憔悴。 陈晓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实话：“我确实有了新的发现，但是，张队，我可以相信你吗？” 陈晓峰的话一出，刚刚还满身疲态的张队长突然就站直了，眼神凌厉的看着陈晓峰，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 “你在怀疑我？” 陈晓峰丝毫没有退让半步，反而向前走了半步，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我可以相信你吗？” 看着张队长紧握的拳头，还有陈晓峰不断挑衅的话语，田阳一整个着急，这两人怎么回事啊？明明两人都是为了调查案子，怎么还起内讧啊？陈晓峰不清楚，田阳可是很了解，昨晚在黑暗的会议室，张挺的态度那是一清二楚啊！那会会说，怎么这会了，反而不说话了？ 田阳很想助两人一臂之力，但是奈何实在语言不通，无法从中调和，眼看着两人就要因为误会闹翻了，情急之下，田阳想起自己的新玩具，赶紧把刚刚一路叼过来的玩具放在地上，然后找到“可以”的按钮，用爪子使劲的单独按压着。 “我能相信你吗？”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可以……”拐角处响起了清脆而又重复的女声！ 第143章 萨摩耶识字？ 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就被田阳的胡乱闯入打破了。 是陈晓峰先退了一步, 道了一声“抱歉！” 张挺也不是那种揪着不放的人，只是简单思考就猜出了原因。 “昨晚拿到的证据和我有关？或者和警局有关？” 看到陈晓峰没说话，张挺抿了抿嘴, 了然的拍了拍陈晓峰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可以有选择的说, 或者干脆不说，我带你找张局, 你把东西呈交给张局, 如果让张局判断, 实在不行我可以退出。” 陈晓峰还没表态, 田阳在下面已经开始抢先回答了：“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 机械的女声又一次响起。 张挺也给气笑了, 拍了拍田阳的狗头, 调侃道“就你知道的多！会说话显着你了是吧。” 陈晓峰从裤兜里掏出叠起来的纸递过去, 张挺疑惑的把纸展开, 快速的浏览里面的内容, 脸色越看越严峻, 等到两页纸都浏览了一遍，这才抬头和陈晓峰确认：“这些你怎么拿到的？” 陈晓峰慢条斯理的回道：“张队您别管我怎么拿到的, 总归是有我的渠道, 不过出于保护线人的层面, 我不能告诉你是谁, 但是这里面的东西做不了假, 一查便知。” “这个涉及的人有点多，我得先张局商量一下。”张挺那些两页薄薄的纸, 只感觉像拎着重物，格外的沉重。 “那您可得加快速度啊，这配合调查也快结束了吧？”陈晓峰意有所指的说道。 张挺苦笑了一声：“合着在这等我呢？我还是那句话，我这边是绝对不会包庇，在我看来，他多大的功劳都不能抵挡这成绩来的不光明的事。” 田阳顾不上听两人在那扯皮，歪着脑袋试图从下面看纸上写的东西，偶尔在张挺垂下手臂时，还试图跑到侧面看纸上的字。 “举报，报案回执单，处理人，张挺？”田阳零星的看见几个字，试图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真相，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的两人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看了许久。 张挺用手指点了点下面还在专注看纸的萨摩耶，用嘴型问道：“你教他认字了？” 陈晓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张挺上前拍了拍陈晓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快给孩子报个班吧，别耽误孩子考大学！” 田阳眼看着就要看到里面的字了，结果张挺留下一句奇奇怪怪的话直接带着纸走了。 小说看到一半结果断更的感觉知道吗？ 田阳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真的是想不要脸面的上去发疯，把张挺手里的证据抓下来好好研究一下。 陈晓峰不知道在手机上鼓捣什么？张挺都走远了，陈晓峰才蹲下来，把手机的屏幕给田阳看。 田阳疑惑的走过去，看了看陈晓峰的手机界面，界面很干净，白色的底上面只有一个黑色的字，大大的用楷书写着一个加粗加大的“狗！” “狗？” 田阳疑惑的转头看向陈晓峰，眼睛瞪的溜溜圆，眼神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这厮是在骂自己狗吗？ 狗到底是名词？还是形容词？ 但是不管什么词性，总归不是什么好字。 陈晓峰看着萨摩耶的反应，了然的收起手机，内心却一下也不平静，自己好像捡到一只识字的文化狗了！ 陈晓峰不说话，田阳也沉默的跟在后面，叼着自己的玩具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还在思考，陈晓峰刚刚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让我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只是一条狗？ …… 应该不是吧？ 一路上都没想明白，田阳决定先放弃，因为刚进了大厅，就看到了上午溜达时见过的两个在抽烟区唠嗑的警察。 田阳忙不迭的一路跑过去，跟在两人身后。 又是小说看了一半的感觉！ 上午两人八卦局里的同事，田阳听了一半，正在兴头上，结果两人嘿嘿一笑，话题戛然而止。 田阳这会又看到两人，兴匆匆的跟上去。 不是田阳吹牛，这一上午局里溜达的这一圈，这局里上至局长，下至保洁的八卦，田阳现在那是了然于心啊，虽然八卦内容和人对不上，但是也不影响田阳吃瓜的心情。 一圈生瓜吃完后，眼瞅着天要黑了，田阳这才恋恋不舍的往回走。 第167章 阿诺还没回来！ 两天两夜都没休息了吧？ 田阳惆怅的想着，铁的阿诺也撑不住吧？ 张挺进进出出好几次，时不时有人被叫进去张挺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好几次都是张挺发怒的骂声，有一次甚至传出摔东西的声音，田阳猜测应该是杯子，因为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田阳鬼鬼祟祟的从门口的夹缝往里面看，结果好巧不巧的碰上里面的人正往出走，心虚的田阳赶紧来了一个180°的大转弯，装作路过一样离开。 陈晓峰那边接待了两批访客，和张挺这边的暴怒不一样，那边感觉整体气压有点低沉，时不时的从里面传出来哭泣的声音，有的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吼，也有那种隐忍的啜泣。 保洁进去打扫的时候，陈晓峰这边全是擦过鼻涕的卫生纸，张挺那边都是碎瓷片。 警局里不妨有人想要打探情况，不过大家也着实没想到这只萨摩耶战斗力这么强。 萨摩耶和其他警犬不一样，其他狗都是厉声喝止，然后扑咬阻拦。萨摩耶不一样，有人来就哭，嗷嗷嗷的哭，爪子在玩具上使劲踩，各种混乱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回荡。 “对！” “不对！” “爱你呦！” “有人，有人，有人，有坏人！” …… 打探消息的人离办公室的门还有八丈远，外面的萨摩耶已经开始又哭又吼的。 打探消息的人每每都被吓得惊慌失措。 慢慢的也就没人过来试图打探了。 晚饭的时候田阳吃到了丰富的肉，牛腩，牛喉管，牛排，蔬菜是西蓝花和豌豆尖，水果竟然是草莓和车厘子。 田阳现在也会拿捏了，先把煮熟的蔬菜还有新鲜的水果吃了，把那些生肉原封不动的推过去。 赵亿去后厨跑了一趟回来以后，田阳晚饭里的生肉就被煎熟了。 陈晓峰一下午的努力好像真的拿到什么证据了，送人出来的时候直接让赵亿安排了专门的住宿，派了人跟着保证安全。 张挺那边梳理了一番，局里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了，有点人人自危的意味。 两人忙到晚上才结束，走的时候难得的带着田阳一起。 赵亿在前面开车，陈晓峰和张挺坐在后面，田阳被绑在了副驾驶，难得像人一样系安全带，田阳坐的笔直。 看到医院的大标识时，田阳才知道原来是过来医院看吕江的。 一路来到医院的病房，吕江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所以病房不能进去，大家也就是在病房外面隔着玻璃看了看。 田阳腿短，直立起来也够不到窗户，赵亿抱着田阳看了看。 吕江躺在病床上，身上各种管子，病床旁边摆着各种仪器。 田阳难过的转头看向赵亿，赵亿仿佛看懂了田阳的内心，安慰道：“没事白白，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做了手术出来，会慢慢好的。” 田阳不可避免的想起来金虎，金虎不在这个医院，也没人提起过金虎现在怎么样？ 还有在外面执勤的阿诺和基地的其他警犬，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回来。 田阳的心情一下就又沮丧起来了，因为抑郁症的事，狗狗状态的田阳其实已经很努力的调解自己的情绪了，就怕某一个点刺激下，抑郁症复发了，毕竟狗狗口不能语，兽医也没办法判定抑郁症，但是在脱离阿诺的时候，田阳真的很难维持一个稳定的精神状态。 病房门口没有待很久，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有个护士走了过来，问谁是峰哥？ 陈晓峰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走了过去示意自己就是。 没想到护士还挺谨慎，竟然要求陈晓峰出示证件。 陈晓峰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证件，田阳看了一样，不是刑侦队的证件，是一本军绿色的，护士打开以后对着陈晓峰比对了半天，确认了身份以后，这才说患者中途醒来时说了点话，说要给峰哥听的。 张挺和赵亿都很识趣的先行离开，给陈晓峰和护士留出空间。 田阳看了看离开的两人，厚着脸皮没走，趴在陈晓峰腿边套近乎，努力营造自己是陈晓峰心腹的景象。 小护士估计也没想过这狗能听懂，看到人走开了，就放松警惕。 “患者中途醒来过一次，喊峰哥，我进去换药的时候，让我转达给峰哥一句话，我一直没等到有人来看他，害怕误事，和同事调了班，想着晚上要是再没人过来，明天我就去警察局试试，幸亏你来了。” 小护士简单说了说基本情况，然后用手围着嘴巴，凑近陈晓峰的耳边说道：“峰哥，木仓，他们有木仓！” 田阳在下面听的一清二楚，但是并不妨碍田阳不理解。 陈晓峰可能也有点疑惑，反复问小护士是不是只有这一句。 “对，患者醒来的那几分钟，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情绪很激动，各项指标都变动厉害，没办法，我们只能打了一点镇定的药物。” 陈晓峰道了谢，专程给小护士留下联系方式，告知后面患者有任何的问题或者说过什么话，都可以联系自己。 出了医院，牵着萨摩耶上了车，车里的赵亿和张挺谁也没有主动问刚刚小护士和陈晓峰的对话。 陈晓峰一个人在后面好像在想什么。 田阳也在思考，他们有木仓？他们是谁？现在知道的就五个，袁书记，沈副局长，还有一个可能是赵馆长偷偷联系的什么市委邢主任，那另外两个是谁？ 可能带木仓的，好像就是警局的，但是警局已经有一个沈副局长了，而且就算是警局的，在休息时间不是出行公务的时候也不可能带着配木仓啊？ 吕江中途醒来用尽力气提醒的人到底是谁？ 前面田阳还没捋清楚，后面的陈晓峰突然开始打电话了。 “嘟嘟嘟嘟” 对方好像没有接。 “峰哥，这个点，可能大家都睡了，这都过了十二点了。”前面的赵亿提醒道，田阳一脸星星眼的看着这位勇士，大哥，你有事是真提醒啊，这大半夜的，接到电话真的要吓死人了。 陈晓峰看了看时间，突然朝着一旁闭目养神的张挺说道：“张队，我感觉不太对。” 张挺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双目清明，完全没有半点迷糊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被喊醒，像是一直都是清醒的一样。 “怎么？” “刚刚的小护士说吕江醒来强调了对方有木仓。” “木仓？你是怀疑？” “对，我怀疑那天晚上的人里可能有杨骁要找的那伙人。只有那伙人才会在黑夜普通出行的时候配木仓。” 张挺立马直起了身体，田阳也明白过来了。 “赵亿，去庵沟村！”张挺只有片刻时间，立马做了决定，一边指挥赵亿换方向，一边开始联系张局长调动特~警开始行动。 第144章 你怕什么？我怕死！ 意识到杨骁那边可能有问题, 田阳心都揪起来了，所有认识的狗狗现在全在庵沟村，田阳急躁的在副驾驶坐立难安。 后座的张挺和陈晓峰还在紧急的联系协调各方的资源。 本市内能调动的资源都是张挺在联系, 陈晓峰应该联系的是其他的资源，因为电话里好几次提到了缉~毒。 虽然情况紧急，但是赵亿还是很能稳的住的, 开车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当。 田阳看到车速都快到100了，但是车辆坐起来很稳, 一点没感觉到不适, 后面的两人也没有啥反应。 半路的时候根据张挺的指挥, 赵亿把车拐到刑侦队大院, 赵亿跟着下车领了配木仓，刑侦队这边早就有人等在原地。 陈晓峰这边也终于联系到了杨骁, 这边简单的把新拿到的线索和杨骁一说, 杨骁那边立马表示明白, 至于要不要警力支援的问题, 只能说目前还不需要, 不过谁也不知道那伙人是不是已经开始行动了。 真正让陈晓峰下定决心调动警力的原因, 是赵亿那边拿到了袁律师的车突然回庵沟村的消息。 赵亿从上次在庵沟村附近潜伏了一段时间以后, 就陆续发展了庵沟村附近村子的线人业务，其实也不是要什么消息, 就是那条路上有什么动静的话提前支会一声。 前面已经有过一次, 赵亿一向大方, 屁大的点的事, 只要能用得着, 就直接打钱，有时候用不着, 偶尔也会给点。不过几个线人暗地里但是总结出经验了，庵沟村的村干部，石灰厂的负责人，村里的大律师，还有所有莫名其妙但是出现的车都能拿钱。 这次的消息是袁律师的车突然回来了。 陈晓峰总感觉这个袁律师在案件中起的作用很大，但是私下也查过，干净的不像话，总也找不到由头。 这个节骨眼倒是奇怪，庵沟村叫的上名号的干部都被张局一锅端回来调查了，这个时候袁建强不在市里奔波，回村里干什么？ 陈晓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村里可能还有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人或者事，紧急到需要袁建强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回去。 第168章 就连一向谨慎的张挺这次也表示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带着支援的警力到了庵沟村附近，后面的车直接隐蔽在国道两侧，只有赵亿的这辆车先行开了进去。 深夜时分，庵沟村的大部分民宅都是睡眠状态，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的大门口还亮着灯，照的方寸之地亮堂堂的，不过也仅仅局限在那一小块地方，过了那块地，就恢复了暗黑。 车路过石灰厂的时候，陈晓峰突然让赵亿停车，示意赵亿给赵斌打个电话，看看赵斌现在在哪？ 赵亿拿出手机，拨通了赵斌的电话，开了免提。 “嘟~” 刚响一声，电话立马被对面挂断。 张挺那边已经电话安排一部分警力进村，守在石灰厂的大门和后门。 赵亿好像有点疑惑，为什么赵斌的电话没打通还要这么安排？ 陈晓峰看了看解释道：“因为电话挂的太快了。如果是在家里或者学校，睡着的时候，电话应该会响一会才被接起来或者挂断。” 田阳理解了，挂太快只能说明这个时间点赵斌没在睡觉甚至不方便接电话。 赵亿也反应过来了。 “下一步就看他是准备关机还是给你回过来了？”张挺安排好警力布置以后就紧盯着赵亿的手机屏幕。 “那要是回过来，我待会怎么说？”赵亿的话才刚问完手机就突然开始振动。 “嗡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 “峰哥，是赵斌。”赵亿的声音都透漏着紧张，完全没有刚刚第一次给赵斌打电话的淡定。 果然人只有知道的多了以后才会感觉到畏惧，第一次打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打？能不能通？通了说什么？赵亿都没想。 刚刚分析了一波，这会再接到赵斌的电话时，赵亿手脚都有点慌了。 “接！”陈晓峰在一旁指挥赵亿。“你们平时怎么说话，这会就怎么说。” “喂，斌子！” 田阳不得不感慨，赵亿这小子是有点潜力在身上的，刚刚那么慌乱，真正接通电话时声音那叫一个稳当。 “哥，刚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一旁的陈晓峰在手机上快速打字展示给赵亿看。 “哦，没啥事，就看看你睡了吗？你在家还是在学校？”赵亿这小子是真厉害，陈晓峰手机上简简单单一个问他干嘛，被赵亿展开扩写了这么多。 对面的赵斌也没有直接回答，绕了一圈，说自己准备睡呢，反过来问赵亿这么晚不睡是不是在值班。 陈晓峰快速打了个没事，瞎聊，聊吕江。 赵亿张嘴就来：“没，没值班，我睡不着。我在想做警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对方突然就沉默了。 赵亿接着煽情：“斌子，你知道吗，警局昨天有个警察没了，我，我和他还算比较熟悉吧，前天还一起办公，昨天突然就……” 电话里隐约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赵亿的话戛然而止。 陈晓峰快速打字“问他在哪？” 赵亿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和谁说，咱们这一伙人里，一直都是你脑子最好，我，你在哪？我想和你说会话！” 对面传来了脚步声，这边的人屏住呼吸听着，赵斌那边沉默半响低声回了一句：“你怎么想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陈晓峰这边还没来得及打字，赵亿那边已经接话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坚持，我害怕！” 田阳这才注意到赵亿那些手机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开始还以为是天气太冷，或者这种严肃的氛围赵亿没有见识过，有点紧张了。 知道赵亿的最后一句话出来，田阳才意识到，赵亿可能是真的在害怕！ 其实想想也是，从一个片区找关系花钱进去的小警察，到片区命案的发生，再到石灰厂的大型事故调查，再到庵沟村疑似涉及毒……品，就连身边熟悉的人都可能牵涉其中，好不容易混熟的吕江还出了事。 赵亿能撑到现在，连陈晓峰都得夸一句厉害和稳当。 但是饶是这样，谁又站在赵亿的角度来看待这种快速的成长呢？？ “害怕什么？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赵叔都拿你没办法？”对面赵斌的语气突然就带着点轻快，状似无意的调侃赵亿。 “我怕死！”赵亿的语气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我怕死，我怕没有意义的死！” 车内的气氛突然就凝重了，后面的陈晓峰和张挺谁也没有说话，反倒是田阳，从副驾驶的安全带中挣脱出来，整条狗趴在赵亿身上，脑袋搭在赵亿的肩膀上，舌头舔舐赵亿的耳朵，试图用自己的方法来安慰赵亿。 赵亿摸了摸田阳毛绒绒的脑袋，扯着嘴巴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久到田阳以为对方其实已经挂断电话了。 “三点半前，庵沟村旧铝矿厂后面的核桃林。”赵斌好像叹了口气，重新开口宽慰道：“赵亿，你不会没意义的死，你会很有意义的活下去。送你一个一等功吧。” 赵斌的话说完，没等赵亿这边回答，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车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晕了，还是张挺先反应过来。 “这个赵斌的话可信吗？”说完又自言自语的回复道：“不管可不可信，咱们都得去！” 第145章 社死狗 陈晓峰这边通知了杨骁, 张挺这边通知了守在村口的特警，但是问题来了，时间已经半夜两点多了, 留给大家找到那个所谓废弃铝厂后面的核桃林的时间不多了。核桃树在冬天的夜里很难辨别，废弃的石灰厂大家知道，铝厂就不清楚了。 “庵沟村还有铝厂？”陈晓峰的认知里好像没有听过这个, 自己也算是把庵沟村摸了一遍了，好像并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一边的张挺更是一脸懵, 吕江倒是对庵沟村更熟悉一点, 但是现在吕江躺医院了。 田阳埋着个脑袋, 生怕这个时候陈晓峰想起自己来, 让自己去闻一闻，找一找。不知道着废弃铝厂一般的警犬能不能找出来, 但是田阳是无比确定, 自己肯定是找不到的。 赵亿试图在导航上查找, 手指戳的手机直响。 后车的玻璃上突然被人“啪, 啪啪”的敲了两下, 所有人的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后面, 陈晓峰透过车窗向外看了一眼, 一手背到后面放在后腰处，一手轻按按钮给车窗开了一条缝。 透过车窗缝隙看了一眼, 下一秒, 陈晓峰立马就把车窗完全打开了, 一个穿着黑子戴个帽子的人突的一下从车门下面站了起来, 急急忙忙的压低声音朝着窗内说道：“你们怎么今天来了？” “我们为什么不能来？”陈晓峰一手搭在车窗上, 另外一只手一直没从后腰里拿出来。 “你们也知道了？我本来是想和你说的。但是……”对方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解释。 “但是没想到我们自己来了？是没想好怎么和我说？还是压根就没想过和我说？”陈晓峰突然打断对方的话，奇奇怪怪, 黏黏糊糊，暧暧昧昧的来了一句。 田阳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的狗头伸到窗口，想看看外面能让陈晓峰这么说话的人物到底是谁？ 因为动作太过于迅速和敏捷，且毫无防备，所以就连窗口的陈晓峰都被突然挤的向一侧歪了歪身体。 田阳蹬在车座上的后爪子在仓促中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田阳搭在车窗的脑袋一愣，意识到自己好像踩到陈晓峰后腰别着的东西上了。 在陈晓峰发飙前，心虚的从窗户上溜下来，准备原路回到前面的副驾驶座位。 刚刚车窗外的人田阳已经看完了，老熟人了，夜探庵沟村那天，临走时陈晓峰跑过去做思想工作的人。 还没来得及溜回副驾驶，脖子突然被向后一扯，陈晓峰直接一把抓住了萨摩耶带的项圈，朝着车窗在面对的人抬了抬下巴。 “上车！” 命令的语气让车窗外的人一愣，但是对方很快恢复了表情，拉开车门快速的坐了进来。 “开车。”副驾驶的女人上来后，陈晓峰一句话也没多说，直接吩咐前面的赵亿开车，怎么开？去哪里？都没说。 田阳看着赵亿机械的发动车辆，坚定的往前开去，一点也不像不知道方向的感觉。 这是自己漏掉什么重要信息了吗？刚刚不是还不知道那个什么废旧铝厂怎么走吗？ 车上没人开口，田阳也只能紧闭着自己的嘴巴装哑巴狗。 大概开了两三分钟，田阳悄悄的把自己的爪子从车座中间收了回来，坐在两个领导中间真是太受罪了。 “前面左拐。” 车里冷不丁的出来一道声音，女人的声音有点哑。 赵亿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的陈晓峰，看到陈晓峰微微点头以后转动方向盘向左拐去。 “你们村的人都知道？”陈晓峰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田阳就是能感觉到陈晓峰的压迫感。 第169章 “不知道。” 没头没尾，不清不楚的一句回答，不知道什么？是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还是其他人不知道？ “汪呜~”田阳突然鬼叫了一声，像是在表达不满。 最讨厌这样说话说一半，含含糊糊不爽朗的人了！ 之前坐办公室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是领导还是同事，活像嘴巴里藏了机关，平时说话就算了，连安排个任务都是这样模棱两可的。 以前就算了，现在怎么回事？ 这线人怎么回事？ 田阳气哄哄的转头看了一眼陈晓峰，像是在责备陈晓峰办事不利，连找个线人都办不好。 陈晓峰拍了拍萨摩耶的脑袋，眼神缺没有聚焦在田阳身上，而是盯着车内后视镜，死死的观察的副驾驶。 “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我也是下午才知道今晚可能有事。”女人嘴里说着抱歉的话，眼神却在闪躲，刻意避免和后视镜里的陈晓峰对视。 “护着孩子我们做到了，但是前提是你也要做到你该做的！”陈晓峰冷着声音提醒对方。 “指路吧，去废铝厂！” 在陈晓峰说出废铝厂的时候，女人明显很惊讶，快速的转头看向后面，半响才讷讷的转回去。 后面的路顺畅了很多，女人全程指路，到一个拐弯处时叫赵亿停车。 “左边这条路走到底就是了，车不能再往前开了，他们很警惕，你们带的狗最好不要叫。”女人下车指向前方。 女人的话意有所指，陈晓峰朝着赵亿使了个眼色，赵亿直接一个箭步过去挡住女人离开的路。 “一起走呗，大晚上的，你一个女人自己回去，我们也不放心呢。”赵亿一边说着，一边推推搡搡的推着女人往前走。 大概是这里真的是危险，女人也只是动作上挣扎了几下，倒是没有大声嚷嚷出来。 陈晓峰在走之前就先蹲下身，给田阳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田阳立马听话的闭上嘴巴。 开始的路还是正常的乡村土路，慢慢的女人开始带着走从旁边的林子里走。 田阳注意到过程中几次，陈晓峰和张挺都停下脚步研究树，不知道是不信任前面的女人，还是只是单纯的给后面支援的人留标志。 晚上狗的视线其实不是很好，田阳的高度，就算抬起头，也不好辨别周围的树到底是不是所谓的废铝厂旁边的核桃林。 不过路上确实能偶尔踩到一些没收回去核桃。 女人中途有一次不老实，谎称肚子疼，陈晓峰也没废话，直接给女人看手机里发过来两个孩子在酒店睡觉的视频。 后半段路程女人再也没有出过幺蛾子，前进的脚步也快了很多。 “这里什么时候还有个废铝厂的？”张挺中途搭话问了一句，语气还算和善。 “好多年前了，废弃了都好久了，我嫁过来的时候这厂子都关了好久了，还是当时和……”女人语气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和我那死鬼老公一起来的，这一块人少。” “没听过这边还有铝矿啊！”张挺是本地人，虽然庵沟村偏僻，但是如果连张挺这种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刑警都不知道的话，就很奇怪了。 田阳也奇怪，异地上岸，之前坐办公室的时候，田阳还翻过这地方的地方志，确实也没注意过这地方还有铝矿资源。 “不知道很正常啊，大家都知道隔壁县的钢厂，谁知道这里吧，况且这里也没铝矿。”女人不以为意的回道。 村里的人大概有自己的认路方式，明明没有什么标志，但是女人的脚步确实一步都没慢。 “没有铝矿？”张挺皱着眉头，突然停了下来。 女人感觉到后面气氛不对，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很奇怪吗？开个铝矿也不一定要有矿才能开吧，反正有补贴。” 女人的话里透漏着不解，张挺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回了一句“难怪我不知道。” 陈晓峰先发现不对劲，叫停前面的赵亿。 一伙人停在原地，对面莫名的传来一声鸟叫，其他人还没反应，田阳就先支棱起耳朵。 田阳有点兴奋，直直的往前走去。 “阿……” 田阳刚想张嘴叫出来，突然想起陈晓峰提醒过自己不能叫出声打草惊蛇。 田阳看着陈晓峰直接从后腰拿出木仓，打开木仓保险，田阳急的差点都要说人话了。 “自己人啊！对面是自己人啊！” 可惜田阳的动作陈晓峰没注意到，就连后面的张挺和赵亿也都拿出木仓来。 鸟叫声响了一声，陈晓峰压低的身体突然停住，田阳看着陈晓峰在前面突然有节奏的吹了两声口哨。 田阳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阿诺的气味，以前总听阿诺他们说什么气味不一样，通过气味断案，田阳一直感觉不到。 杨骁从对面走出来时，后面果然跟着同样躁动不安的阿诺，双方一见面，阿诺立马跑过来对着田阳的脑袋又是啃又是舔。 田阳也激动，虽然也就一天多没见，田阳却感觉隔了很久一样，自然也就放纵阿诺一些比较亲昵的动作。 “你们怎么来了？” “还以为你们不知道这个线索。” 陈晓峰和杨骁同时开口，无需多言，长久的默契让两人对视一眼便没在接着说下去。 阿诺腻歪半天，田阳一个错眼，旁边直愣愣的站着一排警犬，阿布，卡尔，小明，苏牧，瓜瓜…… 田阳几乎是慌乱的一爪子踹开阿诺，自然的朝着侧面的一排看戏的警犬歪着脑袋无声的打招呼。 被踹开的阿诺无语的看着装模做样，掩耳盗铃的田阳，哀怨的看向围观的狗群。 回去，立刻，马上开会，强调纪律问题，第一条就是，警犬没事不准凑热闹！！！ 阿诺哀怨的想着。 田阳的爪子都要尴尬了，还有什么有比亲热时被同事看到更让狗社死的？ 第146章 前方有诈？ 多年的默契让两人即使没有相互过多交流就能快速领悟对方的意图。 陈晓峰和杨骁只是短短交流几句话,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很快的安排好下一步的行动了。 杨骁带的人好像不是市警察局的，看装备, 行头都和普通警察不一样，这伙人跟在杨骁的身后，自然不屑于和陈晓峰后面带着的人交流。 索性张挺也能沉得住气, 没有多问，一言不发的跟着走。 张挺不问, 赵亿就更不会问了。 只有带路过来的那个女人压低声音问了几句, 不过也没人回她, 她有点想走, 被赵亿拽着胳膊往前拖着走去。 田阳就算不问，阿诺也会主动和田阳事无巨细的交代, 从两狗分开开始说。 不过阿诺的交代和田阳想听的不一样。 阿诺的交代全在自己离开田阳以后的吃喝拉撒上, 大概意思就是不管干什么, 都很想阳阳。 田阳憋着一口气听完以后, 在合适的时机及时打断。 “所以你跟着杨骁有没有什么发现？” 阿诺看了看前面的的人, 悄悄的凑近田阳的耳边说了一句：“杨骁要收网了, 他钓到大鱼了。” 田阳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阿诺。 果不其然, 这么多警犬，这么大的动静, 想也是有大发现了。 后面的路慢慢的不太好走, 好几次下坡的时候听到附近有人脚底打滑的声音。 不过田阳倒是走的挺安稳的, 阿诺一直守在旁边也没派上用场。 说的是废铝厂, 到了附近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厂子, 就几排破破烂烂的砖房，盖的二层, 外墙甚至都没用水泥抹平整，窗户和门倒是留了口子，但是也只是留了个口子，也没有正经的门窗。 二楼的豁口处有灯光漏出，在灯下能远远的看到有人影背着木仓不断地徘徊巡逻。 带来的人从前面的路口开始就分了几波，杨骁只是简单做了一个手势，应该是提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和基地的老熟狗们重逢以后，大家都没来得及叙旧，路上因为赶路和不能出声的缘故，也都没来得及交流，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大家都被迫戴着嘴套，张不了嘴。 一众警犬也被分成好几队由不同的人负责带走。 卡尔跟着杨骁，阿诺也正式回到陈晓峰身边。 田阳无所谓谁牵着，反正也不会去前面冲锋陷阵去，陈晓峰干脆交代给赵亿。 吕江的事情到底让陈晓峰开始顾虑，吕江出事后，就没再放赵亿单独行动过，几乎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从进入废铝厂的圈子开始，阿诺就一改刚刚的腻歪，正经的不像话，连一旁的卡尔都若有所思的看了阿诺好几次。 杨骁拿着的对讲机里突然有人说了一句“队长，有狗。” 陈晓峰在一旁听完，直接做了个收拾，用口型示意“我去。” 杨骁也没阻止，点了点头。 阿诺这次没跟上，既然对方有狗在看守，贸然带着警犬过去，可能会适得其反。 第170章 毕竟大家都是同类，谁还不知道谁呢？ 知道了对方有狗在看守后，一时之间，大家也没办法继续前进，只能等前面的陈晓峰先搞定看门狗。 “嗷呜。”声音比较低沉的狗叫，不清脆，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不是吓唬，不是挑衅，就是简单的驱赶，而且是非常好脾气的驱赶了。 这次的声音田阳也能分辨出来，还没平时赵亿闹腾阿诺时，阿诺的驱赶声那么大呢。 这道不带警惕的驱赶声一出来，田阳就大概知道陈晓峰这趟安全了。 田阳跟在阿诺和卡尔后面起身，抖了抖毛，虽然反应没有他两快，但是比周围的一圈人快了不少。 田阳都做好继续前进的准备了，杨骁的对讲机里才传来陈晓峰的声音。 “我这边好了。” “收到。” 杨骁转头吩咐旁边一个小个子男人，去路口守着，有人靠近就通知。 “队长，还是七吗？” “对，七。” 田阳没听懂，想着可能是杨骁带队伍的一些默契的小细节罢了。 “好，我调七频。” 矮个子男人背着个包灵活的翻下去，一溜烟功夫不见了。 剩下的人都跟着杨骁走，路过那条有狗守着的路口时，大家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田阳好奇的侧头看了看里面，看到陈晓峰半蹲着，不断用两根手指点着地面，田阳认出那是“安静”的手势。 陈晓峰对着的狗黑黢黢的，虽然是卧爬着，但是看起来还是硕大一条。 待看清楚对面的狗时，田阳吓的一抖，移开和狗对视的眼睛，慌乱的跟着众人向前跑去。 直至离开那条路口很远了，田阳才心有余悸的找阿诺确认。 “刚刚，刚刚那只不会是藏獒吧？” 阿诺的神色很正常。 “不是，是纽芬兰犬，和藏獒长的很像。性格和藏獒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性格很好吗？”田阳追问到，不知道是陈晓峰太强，什么犬都不在话下，还是这个纽芬兰犬确实性格很好，怎么刚觉刚刚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嗯，很好，都不会主动攻击，之前军犬基地很多这种狗，海上救援有一套。”阿诺解释着。 解释完以后疑惑的看着田阳问道：“你怎么会把他认成藏獒啊？” “因为长得像吧，我之前对狗又不理解，藏獒比较有名，不熟悉的话认错很正常吧！” “对狗不熟悉的人认错很正常？”阿诺重复了一句田阳的话。 下一秒，阿诺突然转向卡尔问道“你跟着杨骁查案时间长，以前你们查案时，对方也对狗不熟悉？会犯这种把纽芬兰犬错认为是藏獒的错误？” 阿诺的话瞬间点醒了卡尔，卡尔也意识到不对了。 按道理，杨骁布局这么久，追查到这一步，应该已经确认今晚这里行动的人肯定是一直在找的人才对，那如果真是那人？怎么会用纽芬兰犬去守着要道呢？ 这么明显的错误可一点也不像一个和警察周璇这么久的人会犯的啊！ 还准备继续往前冲的杨骁，突然感觉到后面不对劲，转头一看，三只警犬突然犯倔，直挺挺的趴在地上，谁也不肯继续往前一步。 杨骁试探着拉了拉牵引绳。 没拉动！ 这就很反常了，就算萨摩耶和阿诺拉不动，卡尔怎么可能拉不动，三条狗如此反常的行为让杨骁不得不开始考虑，是不是前方有自己没考虑到的危险。 杨骁这边也就是片刻犹豫，下一步突然把手里卡尔的牵引绳交给一旁的张挺。 “张队，可能有问题，你带人在这待着，我进去看看，一会我要是没消息，你带人往回撤。” 张挺虽然在查案子方面是个人物，但是在杨骁的案子面前也只有服从的份。 杨骁离开的很快，陈晓峰那边没过多久突然也跟了上来。 “晓峰你过来，那狗那边？”张挺指了指狗的方向。 “我给打了一阵麻醉，安静下来了。我觉得今晚这个事有点不对劲，那狗好像不是为了拦人的。杨骁呢？”陈晓峰的脸色有点严肃。 张挺指了指杨骁离开的方向。 陈晓峰随即跟了上去，走之前顺手牵走阿诺，回头和张挺说“退回去，不用等了，现在就退。” 张挺也意识到不对了，把后腰的木仓拿出来拿在手上，快速的牵着卡尔，带着赵亿准备撤离。 杨骁带的三个人也全部跟着陈晓峰走了，现在就留了张挺和赵亿，还有卡尔和田阳两只警犬。 直至退回到刚刚藏身的地方时，前面的废旧铝厂还是静悄悄的。 “杨骁怎么没带你？”田阳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戳卡尔心窝子的意思，就是周围太安静了，赵亿和张挺看起来又跟焦虑，自己没话找话罢了。 “他一向这样，只会巴结陈晓峰的狗。”卡尔的语气是有点子哀怨在里面的。 田阳半天才干巴巴的安慰道“可能每个人习惯的行动不一样，有的人就喜欢时刻带着自己的警犬，有的人不习惯，等到磨合好了……” 后半句田阳没说出来，因为突然想到卡尔跟着杨骁的时间比阿诺跟着陈晓峰长多了，安慰的都快把自己绕进去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前面的二层烂尾楼。 木仓声响起时，开始只是一声，后来突然“突突突”的一连串声音，刚刚还在二层晃荡的探照灯也“嘭”的一下炸了，很快周围就恢复了以前黑暗。 卡尔在木仓声响的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张挺也拉不住，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赵亿，就着急的被吕江的牵引绳带着往前跑去。 赵亿应该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形，被密集的木仓声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课了才颤巍巍的抱着田阳站了起来。 可能是木仓声尚且刺激不到大家，密集的木仓声结束没一会，就听到一声爆炸，地面都抖了一下。 伴随着爆炸声发生的是那座二楼刚刚执勤的窗口突然“轰”的一声塌了下来。 田阳也被惊着。 怎么回事？ 不顺利吗？ 真的有人在这挖坑把大家引过来？ 赵亿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扔下萨摩耶，改揪着领路女人的领子“你敢耍我们？说！是不是和那些人串通好了骗我们来这里？” 女人好像也很意外，着急的晃动双手辩解“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帮那些人引你们过来呢？我碰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不是说什么都知道了吗？我寻思着你们还有其他消息渠道呢。” “其他消息渠道。”赵亿喃喃的开口。 “是呢，有其他消息渠道，可不是有吗？为什么来这里？是因为赵斌在电话上说的！” “赵斌！！！”这两个字赵亿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 第147章 赵斌被捕！ 卡尔在对面楼里发生爆炸的第一时间就往出跑, 张挺在后面拉也拉不住，被卡尔带着往爆炸的地方跑去。 赵亿没办法跟上去，现在就剩带路过来的女人还有萨摩耶了, 这个时候赵亿反而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了。 赵亿手里的对讲机“滋滋滋”的声音，陈晓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和现场慌乱的环境完全不同, 冷静而又自持的说道：“赵亿，退！” 赵亿在接到命令后迅速牵着萨摩耶, 拉扯一起来的女人往回撤离。 田阳虽然心急, 但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服从命令, 自己和赵亿这样的战五渣参合进去反而会拖后腿。 撤离的路上田阳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 刚刚来的时候，后半段路是跟着杨骁过来的, 田阳多少有点狗的能力, 鼻子比人类要敏感一点。 所以在赵亿还在根据周围特征试图辨别方向时, 田阳已经通过气味迅速的找到来时的路线, 扯着绳子带着赵亿往前走。 往外拐的路上田阳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往一侧的丛林里看了一眼, 田阳的心狂乱的跳动。 后面搏斗应该挺激烈的, 从刚刚开始，田阳已经听到三声木仓声响了, 赵亿的对讲机里没再传来任何指令, 今晚来的主要力量现在都陷在身后的废铝厂里。 只是考虑了十几秒, 田阳就立刻下了决定。 赵亿看见领路的萨摩耶突然转了性子, 一个急刹, 耳朵抖了抖，毫不犹豫的朝着一侧的核桃林跑去。 一路上跑的太快, 其实赵亿现在还没有辨认清楚萨摩耶跑的对不对，不过还是拉着牵引绳跟上去。 女人大概也感受到危险了，没用赵亿扯着，自己就安静的跟在赵亿的身后，让赵亿能腾出手来握着木仓。 熟悉的气味越来越近，田阳的心都紧张的砰砰直跳。 在感觉再次靠近时目标太大时，田阳适时的停了下来。 下面的人好像在争吵，声音很大，双方意见好像不一致。 “这他妈就是你和我说的大活？你他妈耍老子是不是？老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结果你和我说就是想试探一下？” 第171章 “不要生气嘛！明叔也是谨慎啊，你看这么一试，内鬼不就出来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刚刚还在脏话激情输出的人突然就冷静下来。 “我也是刚知道的，不然我今晚就不可能来啊。” 田阳感觉到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后面半蹲着的赵亿就吸了口气，声音太熟悉了，哪怕夜晚太黑看不清楚，也不影响赵亿迅速判断出赵斌的音色。 另外一个就更加熟悉了，袁建强。 律师说话有个特点，就是总是站在对方的角度进行交流，给人一种他很为你着想，他和你是现在一边的感觉。 田阳看着赵亿在听到声音以后迅速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发夹一样的小东西，鼓捣着打开以后直接别在了田阳后脖颈的毛发上。 田阳这才想起自己戴着的金子长命锁，空心的锁里有陈晓峰提前放进去的微型检测器，不过没有声音只有画面，看赵亿这样子，看来是又改进了，把录音装备做成小夹子了。 实在是对方吵架的声音太大了，就算隔着这么远也能听的比较清楚，田阳也就没有上前收音。 袁建强和赵斌的争执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双方都不是莽汉，一言不合就动拳头。 在发泄了最初的怒气以后，双方难得平复了情绪，刚刚还吵的那么厉害，没一会功夫就握手言和，不过到底双方心里有没有芥蒂就不知道了，反正走的时候袁建强邀请赵斌一起走，却被赵斌礼貌的拒绝了。 “这村里的路我熟悉，一会我自己回，袁律您先走。”赵斌的声音温和的像是从未发生过争吵。 田阳听着声音都能想象赵斌此时肯定是挂着一脸笑意。 赵亿在身后一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刚刚的形势确实不适合赵亿冲出去，对方两个都是熟悉的人，没办法判断是不是带木仓了，自己这边拖着一个女人，带着的狗也不是那种战斗力强的。 上次吕江的事情以后，陈晓峰专程找过赵亿，让赵亿在行动时候安全第一。 但是田阳不知道啊，那会田阳还在刑侦队的大院里满院子的听八卦呢！ 这会眼看着袁建强都走了，两个人的时候还能说是打不过，这都剩一个人了，怎么还不动手？ 田阳眼看着剩下的赵斌在袁建强走了一会以后，突然朝着地下吐了一口口水，“哼”了一声，看样子也准备离开了。 最后的机会了。 田阳趁着赵亿没注意，偷偷的背部和后肢发力，在前面赵斌转身的一刻拔腿向前跑去。 大概是起跑的声音太大了，赵斌迅速的转头向后看去，只感觉眼前突然一黑，一个庞然大物突然飞了过来，刚想伸手去拦，突然摸到毛绒绒，就是那两秒的反应时间，这个庞然大物就压着自己向后倒去。 赵斌倒地以后第一反应就是去裤腿侧面去摸东西，但是前面的路本来就带着一点下坡，虽然坡度不是很大，但是因为事发突然，反应不及时，再加上身上这个大东西压着，加大了重量，惯性也增大，向下滑的速度竟然突然加快。 田阳也没料到是这么一个结果，倒不是下滑让狗害怕。 而是赵斌在裤兜里掏东西的动作！ 田阳被这个动作吓坏了，内心只打鼓，这货在掏什么？刀？棍？木仓？或者实验室的什么有毒的东西？ 幸亏下滑的动作太快了，赵斌仓促之间先试图用手抓地挡住下滑的趋势，还没来得及从兜里掏出武器。 坡度放缓以后，最终一人一狗能够停住，也不是因为赵斌用手抓地的缘故，而是因为赵斌的脑袋被两课挨的很近的核桃树卡住，上面的田阳也用前爪子一左一右的扒拉住树干，这才停了下来。 赵斌脑袋这一撞，也没晕乎，反应过来以后第一时间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挡在田阳的脖子处。 是一把匕首！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点了，不是木仓或者实验室药品了。 匕首能躲，不像木仓那么快。 被刀伤了，只要不是要害，就还能救回来。 田阳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惜命。 虽然刀相对好点，但是田阳也一点不想受伤，电石火光间，田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低下头抵着匕首，伸出舌头，在赵斌脸上舔了一口，然后歪头晃脑的看着身下的被自己这通操作弄懵的赵斌。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吗？ 田阳挣扎着想站起来，刚刚起身，突然后面一阵慌乱的脚步，紧接着背上被狠狠地拍了一下。 “你吓死我了。” 田阳直接被一掌拍的向前趴去，又重新的紧紧的抵着赵斌的匕首尖尖。 “我说我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你信吗？”田阳看着地下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的赵斌，很想开口解释。 下一步，田阳故技又施，伸出舌头舔向赵斌，只不过这一次被赵斌歪头躲开了。 赵斌没想到会是这只笨狗，养在警局被赵爸爸当成宝的萨摩耶。 手里的尖刀本来应该在第一时间刺进去的，但是终究是停留在这是萨摩耶脖子上悬挂着的小金锁前。 自己有意放他一马，这笨狗还不知道见好就收，还傻了吧唧的伸出舌头舔自己，连敌友都分不清楚，这只萨摩耶除了美貌到底还有什么？ 听到赵亿的声音时，赵斌本来打算收起手里的匕首的，赵亿没见过自己这一面，赵斌本能的不想让赵亿看到。 但是转念一想，今晚突然的电话，现在出现的巧妙时间，今晚被临时取消的行动，自己传出去的消息有变，警察的计划落空…… 赵斌也不装了，安然的等着赵亿把那条笨狗拉扯起来，然后自己慢悠悠的爬起来，把匕首收回裤兜里。 赵亿一路追过来，好不容易确认萨摩耶没事了，立马警戒的对着慢条斯理在那整理的赵斌。 赵亿的手偷偷的摸向后腰，那里别着出发前刑侦队那边给的配木仓。 在行动时，是可以开木仓的。 但是赵亿觉得不是现在。起码开木仓的不该是自己。 殊不知自己突然摸向后腰的动作有多么奇怪和引人侧目。 赵斌拍打衣服的动作一顿，看着赵亿的动作。 探了口气，把手里的匕首扔在地上，把两只胳膊向前一伸。 “来吧，不用不好意思！” “什么？”赵亿握着木仓手柄的手一紧，眼睛都开始心虚的快速眨着。 “手铐啊！”赵斌笑了一声，伸着胳膊向前走了一步，继续说道：“今天我传给你的消息不实，害警队白跑了一趟，你铐上我，把我带回去，我和他们证明，是我这边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原来是以为是手铐啊？ 田阳感觉身边赵亿的状态放松下来。 赵斌又催促了一声，“快点，铐上吧！别一会你同事来了，还以为咱两是一伙的，再说不清不影响你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现在赵斌这么配合，赵亿迅速的作出反应，真的从后腰掏出一副手铐来一言不发的上前铐在赵斌的手腕上。 赵亿想起自己第一次抓到赵斌涉及吸～毒案件的时候，自己的不可置信，还有赵斌面对自己时的忐忑。 也就过了一个多月吧，设想过无数次最终对决时赵斌如果拒不配合，自己不得不开木仓，或者被安全抓住以后，自己上前给他铐手铐的场景。 当时只是想一想就难受的情景，现在真实发生时反而很平静。 平静的铐上手铐，自然的弯腰捡起地上对方扔下的匕首，淡定的收在证物袋里，冷静的打电话报位置让外面留守的人支援…… 或许…… 算了，就这样吧！ 第148章 赵斌变了！ 赵亿带着赵斌朝着电话里说好的集合地点走去, 一路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多亏了萨摩耶认路，一路上带大家爬上爬下, 抄近路回到当时停车的地方。 前来接应的是两波人，刑侦队和杨骁带的人。 其实两边都熟悉，但是赵亿哪边都不想移交。 坚持自己押着, 不时的看向周围，等陈晓峰回来。 赵亿想的很简单, 那就是尽可能的让陈晓峰或者杨骁去审讯赵斌。 虽然没有参与过刑侦队的其他案子, 但是也或多或少的听说过, 刑侦队在审讯这一块很是有自己的一套, 审讯逼问都是家常便饭。 赵亿没办法和刑侦队的人核实，但是赵亿见识过陈晓峰的审讯, 感觉用的更多的是心理学的东西, 话语, 动作引导对方回答, 从回答的细节里找证据, 一环扣一环。 赵斌确实涉嫌犯罪了, 但是赵亿也确实没办法让他遭受那些不必要的审讯。 看在赵斌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抓了自己却迟迟不肯移交, 有警察的正义，却又忘不掉自小的情意。 自己好像给心软的赵亿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本来想借着这次挣脱石灰厂这边的控制, 顺便送赵亿一个一等功, 没想到对方这么狡猾, 中途耍了自己一道。 第172章 也不知道待会赵亿怎么和其他人解释消息有误, 会不会以为赵亿和自己一伙的？ 只希望今晚警察这边能够没有伤亡安全回来, 不然不仅是自己，还有赵亿, 赵亿的工作，还有自己的一条烂命，都走到头了。 田阳也在昂首祈盼，木仓声，爆炸声，不知道出任务的那些警犬是不是安全。 等到天色都快亮了，这边接应的人才接到撤退的消息。 出庵沟村的路不是很顺利，快到村口时车子突然被村民围了起来。 倒是没有或许激动的打砸的动作，就是沉默的围着，坐在车前面的路中央，大有一副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要不然别想让我让路的气势。 昨晚引路的女人在第一时间就从前面的副驾驶座爬到后座，后座是两个负责押解的警察，还有坐在中间的赵斌，田阳没位置，就趴在后座的座位下。 这会女人突然爬到后面，像是怕被人看到一样缩在后座和前座之间，也不像刚上车那会还在忌讳和后面戴手铐的人同坐一辆车了。 后座一下拥挤起来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去前面，要是被村里人认出来，以后我回村都要被唾沫星子骂死了。”女人嘟囔着，殊不知刚刚这几句话已经完全暴露出庵沟村的问题了。 村里的这些犯罪事实，说不定整个村都是知情者甚至是帮凶。 没办法，田阳只能挣扎着从后面爬到副驾驶座上，歪头朝着赵亿叫了两声，嘴巴叼起副驾驶的安全带，示意赵亿给自己系安全带。 可是赵亿这个棒槌，半天没反应过来，心思都不在和狗沟通上。 还是后座中间的赵斌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的说道：“他是想让你给他系安全带，怕死成这样当什么警犬？” 目的达到了，田阳也不和赵斌多争执，端坐在前面看车外的情形。 赵斌说的没错，田阳现在很怕死，看赵亿这个状态，还有外面村民围堵，一会少不得突然开车和突然停车，为了生命安全，最好还是系上安全带。 不仅系上，田阳的两只前爪子还像人的手一样左右交叉抱紧安全带。 “这狗怎么像个人一样？”赵斌在后面吊儿郎当的问道，车里其他人没有回答，驾驶座的赵亿停了许久以后才回道：“老赵也这样说。” 这次田阳明显感觉到赵斌的状态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不管是因为聚众吸毒案，还有女尸案在审讯室被陈晓峰审问时，一直都是寡言少语，一言不吭的状态。 田阳开始时以为是性格使然，后来跟着赵爸爸很赵斌聊过一次，再加上好几次私下碰到，田阳又感觉赵斌的沉默不是性格问题，而是因为心机过于深沉了，话说出口前想的太多，一字一句都带有目的性。 但是从昨晚戴上手铐以后，赵斌又是另外一个状态，像是什么也不在意了，对之前所有的执着都无所谓了，话多的不像他。 赵亿说完赵爸爸以后两人就没再交流，主要也是后面押解的警察突然把一件衣服盖在了赵斌的头上，帮赵斌蒙住脑袋。 田阳理解为是担心赵斌被捕暴露了，引起对方警觉和一些变故。 这次的围堵赵亿一直没下车，这不是赵亿该管的事，他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安全押解赵斌回到警局，顺利移交给刑侦队或者杨骁的队伍。 围堵这件事，最好是在一开始就尽快找到突破的口子，持续下去，对警察的车辆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前面有人下去解决，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所以快一个小时了，天都亮了，还没有任何进展。 窝在后座的女人明显急躁了，好几次想要探头观察，赵亿偏头看了一样，随意的问道：“他们这是谁组织的？庵沟村能说的上话的村委领导现在还都在拘留所里。这么大规模的围堵别说没人组织，那不可能！” 女人心虚的低下头，装乌龟一样又缩了回去。 “袁建强。”衣服下面的赵斌凉凉的开口。 赵亿转头看了一样，又重新低头打开对讲机，和前面负责疏通的人讲到注意律师袁建强，这是突破口。 等到赵亿汇报完，后面的赵斌继续说道：“你知道什么人没有好下场吗？两边三刀，两边都想靠，最后两边都靠不着。又像让警察帮着你找你老公尸体，又舍不得村里的福利，担心断了财路，你以为自己藏的很隐蔽？” 赵斌自顾自的说完以后，大家才听出来，这是说的躲在后座的女人啊。 车里重新陷入沉默。 “你就有好下场了吗？你一个外村人帮着他们做事，你以为你就能有好下场吗？”女人突然抬头死死的盯着被蒙住脑袋的赵斌，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撕咬赵斌。 “哼，我自然是不会有好下场了，左不过一个死，但是那又怎么样？我一个人死就死了，你可不一样，听说是有三个孩子？也不知道你这样反反复复，警察还会不会拼死护着他们？” 田阳这次真正意识到，赵斌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那大概是赵斌不想活了！！ 但是不想活并不意味着想要马上死，死之前应该还有一些自己想干的事。 田阳转头看了看赵亿，或许，赵斌是真的想送一个一等功给赵亿吧！ 或者，也不是送给赵亿的，而是送给赵爸爸的。 不知道前面的警察拿到袁建强这个重要突破口是怎么用的，反正没一会道路就疏通来了，开出去的时候田阳侧身看向外面，有一些带头的人被带木仓的刑警压制在路边。 从庵沟村出来以后，行动的队伍一改往日的低调，直接开了警灯，拉响警笛，“呜呜呜”的向前快速开去。 回到刑侦队，赵亿带着赵斌第一时间办理了收押，重型犯人，没办法和其他拘留人员关在一起，赵斌被单独关在了一个房间里。 从车上下来以后，忙了一晚上的人在第一时间被安排了轮流的早餐，田阳这边也专门有人负责饮食，还是熟悉的铁盆，专门做给警犬吃的饭。 所有的一切井然有序，和最开始时跟着陈晓峰过来，几条狗被遗忘在后院的待遇完全是两个极端。 田阳吃一半，就听到外面声音嘈杂，饭都顾不上，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果然，陈晓峰他们回来了。 田阳从大家的腿缝里挤进去，正好看到陈晓峰和张挺从车上下来。 田阳一个虎扑，被陈晓峰稳稳的接住。 “阿诺呢？汪汪汪？阿诺呢？”田阳晃着脑袋提醒陈晓峰给自己找阿诺。 陈晓峰伸手摸了摸田阳的脑袋，旁边接应的人突然问了一句“陈队，你受伤了？” 田阳这才注意到陈晓峰手上的血迹。 “受伤了？阿诺呢？汪汪汪。” 陈晓峰一边摸着萨摩耶的脑袋一边解释：“没受伤，不是我的血，受伤的已经直接去医院了，没受伤的兄弟你赶紧安排后勤。” 后面的田阳没注意听，案件相关的也无心再听了，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受伤的直接去医院了。 所以没回来的就是受伤了？ 田阳忙不迭的从陈晓峰身上下来，又故技重施，从人们的腿缝里钻出去，一辆车一辆车的找阿诺。 按道理，阿诺是陈晓峰的警犬，理应和陈晓峰在一辆车上，但是刚刚那辆车上根本没有阿诺的影子。 没人告诉田阳阿诺怎么样了？大家都在忙，没人关注一条狗的心情。 田阳只能一辆车一辆车挨个查看。 着急的时候，田阳完全忘记自己是一条狗了，这个时候找阿诺还是用最原始的办法，用眼睛看，上去一辆车看一眼，没有，再下来，去下一辆车。 完全忘记自己现在是一条狗了，狗找同伴可不是靠着眼睛，对狗来说，鼻子比眼睛更有用。 在找遍所有的车都没找到阿诺的踪影时。 田阳跳下车的时候腿一软，直接一个踉跄趴在地面上。 “阿诺~”田阳委屈的喊道。 “阳阳！” 阿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时，田阳还不敢相信，直至抬头亲眼看到了这才急忙上前确认阿诺的安全。 刑侦队的院子里今天格外热闹，十几条警犬在院子里摆来一排狼吞虎咽的干饭。 但是有两只比较特殊，腻腻歪歪的在一旁各种贴贴，一会你咬我一口，一会我扑你身上。 卡尔用爪子敲了敲喜乐的饭盆，提醒喜乐好好吃饭。 “别学那俩，该吃饭的不吃，他两脑子有毛病！！” “那他两的饭我能吃吗？”喜乐瞪大双眼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行！我和你说过了，你只能吃我的！” 第149章 离真相只有一步！ 田阳也就是和阿诺腻歪一会就赶紧催着阿诺去吃东西了。 出去了那么久, 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阿诺狼吞虎咽的时候其他警犬已经快速吃完然后原地睡的七倒八歪的。 第173章 阿诺也困，强撑着吃了两口，能感觉到田阳在旁边嘚嘚嘚嘚的说话, 都没意识到田阳说了什么，嘴里还含着狗粮就歪一旁睡着了。 田阳是在自己的话久久没有回应的时候转头看阿诺时，才发现阿诺已经睡了。 没得到想知道的信息, 田阳也难得不着急，左不过线索慢慢收集起来, 由点到线再到面罢了。 想通了这些, 田阳也靠在阿诺的身旁开始休息。 早上的阳光晒在身上, 虽然是冬天, 但是却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 半中午的时候田阳先醒了，原地醒醒神, 其他警犬还都在熟睡, 田阳无聊的起身开始四周转悠, 巡视大家休息的领地。 门卫, 正常, 站的很直溜！ 大厅, 正常, 依旧是东家骂西家嚷协调的警察坐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 后院，正常, 除了抽烟的就是聊天的。 几间审讯室也没人, 不知道是审讯完了？还是还没开始！ 刑侦大队的办公室睡的也是四仰八叉的, 要不是环境不对, 田阳感觉和前院睡着的警犬没有什么区别。 一直溜达到食堂大厅, 看到一个人猫在大厅角落柱子侧面狼吞虎咽的杨骁。 田阳一愣神，左右环顾了一下一路小跑过去。 走近了才看到杨骁对面竟然还坐着陈晓峰, 只不过刚刚被柱子挡住了，在视野盲区里，田阳没看见罢了。 两人好像在讨论事情，看到田阳过来也没停。 “这次的问题上面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谁能保证每次都是有效的行动，更何况本来就是对方设套，一步一步的引着咱们往里跳。”杨骁一边往嘴里吸溜面条，一边浑不在意的回复陈晓峰的问题。 “你要是担心，干脆回来呗！”杨骁像是无意间提到这个想法一样。 陈晓峰这边却沉默了，隔了很久，杨骁的面条都秃噜完了，才给了一句语焉不详的回复：“再看吧！” 田阳站的低，看不见桌子上面两人的表情，但是桌子下面陈晓峰无意识的小动作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杨骁提出干脆回去的意见时，陈晓峰桌子下面垂在腿上的手明显动了一下。 在桌上沉默的那几分钟里，桌子下面的那只手紧紧的扒着裤腿，最后那句“再看吧”说出来的时候，反复摩挲裤腿的手才停了下来。 看着两人默契的起身端着餐盘往回收处走，田阳急急忙忙的小跑回到大厅。 阿诺正在一堆狗中茫然的站着，看来是中途醒来没找到自己下意识的起身。 田阳绕后地下躺着的狗来到阿诺身旁，安抚的抬头舔了舔阿诺的下巴处，阿诺果然又迷迷瞪瞪的重新躺了回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田阳问：“阿诺，做军犬需要什么？” 阿诺脱口而出“能力强。” “什么能力强？”田阳不死心的追问。 “什么能力都要强。”阿诺回答的声音越来越低。 “能力不强呢？还有什么办法？”田阳好像死心了，但又好像没死心。 “立大功。”这句话说完以后阿诺是彻底不清醒了，歪头靠在田阳的背上就立马睡着了，迷糊中脑海里还有没说出口的办法：“跟着我也可以。” 阿诺睡着了，田阳却睡不着了。 刚刚杨骁没看到，但是田阳看的是一清二楚了。 陈晓峰对于杨骁回去的提议，动心了！ 以前当人的时候田阳没有争取过什么，但是现在的田阳当狗了，反而开始想要努力争取一些东西。 从认识开始，一直都是阿诺努力的靠近田阳。 如果你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那我是不是也该努力的往前走一步？ 田阳开始梳理自己现在可以利用的资源，能力方面就算了，临时抱佛脚效果不大，毕竟差距摆在那个地方，不是一天两天能赶上的。 那就只剩下立功一种办法了。 立功倒是不用特意想，有现成的的案子，这个案子足够复杂，牵涉面够广，侦破案件也指日可待。 怎么才能在这个案子里把自己凸显出来了？让大家觉得案件侦破自己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呢？ 大概想清楚了，田阳趁着阿诺翻身站了起来，重新溜达回审讯室。 审讯室后面有两间屋子，今早被带回来的赵斌被单独关在那。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田阳溜达到审讯室的最后面。 吃过饭的杨骁和陈晓峰果然没多久就出现在审讯室门口。 这次除了他两，还有三个人，看衣服都不是刑侦队这边的，应该是杨骁自己带过来的人。 田阳瞅准几人进审讯室的间隙溜了进去。 像会议室，中间的椅子上果然坐着赵斌。 有时候不得不说，分享欲真的是一种特殊氛围下的产物。 在车上盖着衣服都要说两句的人，这会面对审讯的人，明明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配合的准备，缺依旧沉默。 也不是不配合，就是交代的没有那么全。 “说说昨晚的事。” “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传的是假消息，那伙人不相信我。”赵斌看了看参与审讯的人，不自觉的送了一口气。 田阳听了一会就知道没戏了，都搞不懂这个赵斌到底想不想交代，不过想想确实是，已经过去快一天时间了，这一天思想容易发生太多变化了。 昨晚大概是深夜让人的情绪波动这才有了那突如其来的坦白。 从审讯室出来以后，田阳就蹦跶的朝着陈晓峰示意，用爪子指向自己脖子上的小金锁。 脖子上的收音发夹被赵亿收走了，田阳用了很长时间才让陈晓峰明白自己需要一个收音夹子。 顶着一脑袋夹子的田阳不情愿的重新回到收押间。 杨骁这人，真是为了让陈晓峰高兴一点完全不顾狗的死活，美名其曰夹子多了对方不会注意到混在里面的收音发夹，其实就是因为看到陈晓峰看到满头夹子的自己笑了一下，就不惜牺牲狗的自尊。 晚上的时候收押的区域把田阳放进去，没一会了阿诺找过来了，不放心的在最外面的门上用狗爪子扒拉门，里面的人听到了，又得到了杨骁的允许，把阿诺也放进去。 阿诺进去第一时间就是在收押的房间里挨个去震慑了一番。 “汪汪汪汪，老实点！！！” 扫荡一圈，成功把所有人都吵醒以后，阿诺这才出去趴在公共区域开始睡觉。 田阳跟在后面感觉快丢死狗了。 到底是谁会像自己一样，第一次独自出来执行任务还需要阿诺像家长一样打头阵？ 收押室的人被吵醒以后，一时也睡不着，有人开始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思考人生，也有人骂骂咧咧的，赵斌属于前者，沉默的思考人生。 田阳担心自己直接过去过于刻意了，装模作样的在其他房间门口溜达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装作毫不刻意的样子趴在赵斌的门口。 赵斌在最开始时斜眼看了一下田阳，后面就一直没有搭理。 田阳打定注意走温情路线，要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尽可能的捕捉到一些昨晚的真情流露。 夜深之前，赵亿突然进来一趟，就在公共区域和执勤的警察说了几句话，好几次眼神看向赵斌这边，不过没有过来说话，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 这一番操作成功让赵斌陷入回忆里，赵亿走了没一会，赵斌就伸出栏杆摸了摸田阳的脑袋。 田阳尽可能装作单纯的模样，配合的用脑袋亲昵的碰触赵斌。 “呵！”赵斌的笑意味不明，田阳听的心里一虚，不过也没退缩，硬着头皮装亲昵。 “没事的，没事的，隔着栏杆呢，没事的。” 田阳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以后伸出舌头舔了赵斌的手心一口。 赵斌歪头看向萨摩耶，突然开口道：“你也是这么和赵叔腻歪的？” 赵斌开口的一瞬间，田阳眼睛都亮了。 “有戏！！” “这一脑袋五颜六色的，哪个是监听的？嗯？小东西？” 田阳毛都快炸起来了，赵斌这意思是已经知道自己来干嘛了？ 所以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装下去？ “无所谓了！”赵斌叹了口气，“赵亿能进来估计也是洗脱嫌疑了，不和我扯一块才好呢！” “一直以来，和我家扯一块的都不是什么好事。赵叔一直说我想的太多，你说他喜欢你是不是你想的少？” 赵斌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田阳夹满发夹的脑袋。 “我只是想证明我和他不一样，我不抽，我不赌，哦，我也不女票，我不像他，活的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我是那一片区域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了。” “汪唔~”适时的回应可以让谈话继续下去，就像现在，田阳瞪大双眼看着赵斌，像是在期待赵斌接下来的讲述。 “呵，我知道赵叔为什么喜欢你了？你和赵亿一样蠢，别看赵叔每天嫌弃赵亿，其实他才是赵亿最大的依靠。” 第174章 “我一直都好奇那东西到底什么魔力，让人为它丧失人性？我高考完远专业，专程选了个靠近的，后来我发现，那东西好像很简单啊，不过就是一堆实验的结果罢了！我做出来了，也就不好奇了。” 田阳紧张的爪子都抓紧了，快了，快了，马上就要说到重点了！ 田阳悄咪咪的把右脑袋往赵斌的方向歪了歪，确保自己能接收到最清晰的证词。 “嘭~”金属敲击铁栏杆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来，像是一种提醒，更像一种警示。 赵斌呼之欲出的话语戛然而止！ 第150章 稳稳的幸福 田阳真的是想捶死这个敲栏杆的人, 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啊，马上赵斌就要讲到重点了, 到底是谁非得在这个时候敲这一声啊！ 因为赵斌不再继续说话了，田阳越想越憋屈，费尽心机, 结果啥也没听到。 现在再回想刚刚的那个声音，确实出现的时机很巧妙, 不早不晚, 太早了出现的话赵斌根本就不会开口, 太晚出现, 重点都讲完了。 环顾四周，太多的人有嫌疑了, 拘留室里的所有没睡的人, 尤其是赵斌四周能听到声音的人。 还有…… 田阳看了看中心区域执勤的人, 夜深了, 大家好像精神都不怎么好了, 刚刚还有人出去抽烟。 还有…… 田阳看了看头顶的监控画面, 不知道现在谁在后面看监控, 是敌还是友？ “啊啊啊啊啊啊，汪汪汪汪汪, 呜呜呜呜呜, 汪汪汪汪汪, 呜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想睡吗？坏我好事？都别睡了, 都给爷起来，谁也别想好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尖锐的狗叫在审讯室里回荡，公共区域一条萨摩耶像疯了一样朝着各个方向吼叫，没有固定的朝着某一个人，万箭齐发，在场的一个人都没逃过。 阿诺是睡梦中被田阳的叫声惊醒的，烦躁中带着暴怒，那群人类可能听不懂，但是阿诺听的一清二楚。 但是阿诺也不敢上前阻止，阿诺从未见过田阳这个样子，第一反应就是幸好，幸好骂的不是我，第二反应是不好，待会不会回过头来骂我吧？ 赵斌好笑的看着萨摩耶骂骂咧咧，虽然听不懂，但是看表情感觉骂的挺脏的。 赵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萨摩耶还是挺搞笑，表面看起来黏黏糊糊，发起火来旁边的那只昆明犬都不敢上前。 刚刚的那道金属撞击的声音赵斌很熟悉，或者说太熟悉了，当然也明白这道声音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突然响起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们想让人闭嘴！ 为什么要闭嘴呢？凭什么闭嘴？ “嘬嘬嘬～”赵斌叫了暴走边缘的萨摩耶一声。 看到萨摩耶过来，用手拍了拍萨摩耶的脑袋。 “这么生气干嘛？不想听故事了吗？” 看到萨摩耶尾巴都快摇飞起了，赵斌扯了扯嘴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铁栅栏上，伸出一只手rua萨摩耶软乎乎的毛发。 “刚讲到哪里来着？我做出东西来了，不再好奇了对吧。但是耶耶你知道吗，你不好奇了，永远都有其他人会好奇！他们最开始找过来的时候，是下面的小喽喽，哦，是袁永强那个喽喽，趾高气昂的带一群人来找我，甩我一沓钱。呵呵，笑死了，不过我也没直接拒绝。” 赵斌像是陷入回忆里，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如果不是摸着田阳的手一直没停的话，田阳甚至以为对方是不是真的疯了。 “我就是觉得好笑，最开始我只是想看看袁永强知道自己甩的那一万块钱到底想买什么东西时的那种惊讶。” “接触的越深才感觉袁永强这样的傻乎乎的人也挺好的，什么也不知道，想什么都单纯。” 田阳现在急切需要去外面拿一下自己的语言转换玩具去，给赵斌狠狠的按几下那个“说重点”的按钮。 “袁永强冰箱里乙~醚是石灰厂的实验室里拿的。” 赵斌冷不伶仃的来了这么一句，这个太炸裂了！ 田阳不敢催促赵斌的进度，只敢屏住呼吸等他继续往下回忆。 “乙~醚是袁永强自己在实验室偷偷拿的，酒也是因为袁永强临时得了一瓶红酒，还突然得到了半天假期，呵呵呵，可能唯一没算准的点就是袁永强这人实在命大啊，都喝了酒，都闻了乙~醚，女的死了，他没事！” 赵斌全身放松的向后靠去。 “小萨摩哇，你都想不到袁建强接到袁永强电话时表情有多精彩，还得忍着怒气帮他擦屁股，哈哈哈，我快笑死了。” “不过就算他袁建强多么缜密也没用，不也被你们这些可爱的小狗狗刨出来了吗？你说你们这些小狗狗是真有本事啊，难怪村里命令禁止养狗呢？确实得禁止，不禁止不知道翻出多少秘密来。” 赵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田阳的爪子抓住捏了捏，爱不释手的样子。 连不能养狗都知道，田阳真的好奇赵斌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赵斌在这环环相扣的案件里到底承担了什么样的角色？ 饶是这样的赵斌，在昨晚依旧被对方用假消息测试，田阳都不敢想象全部的真相要是真的在自己面前袒露出来，自己会有多震惊。 “不过小狗狗你们也不用着急了，你们离真相很近了。因为你们抓的人一直不放，他们着急了，不然不会顶着风头测试我。他们想要尽快出手，所以我的测试不管成功与否都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等着吧，你们快要收网了。” 田阳没明白赵斌说的话，不过没关系，脑袋上的收音夹子很快被陈晓峰出面替换了，只用了一根火腿肠就把夹子换走了。 田阳倒也没觉得亏了，吃的很香。 吃完以后就开始想再找个什么办法套点重要消息出来？ 阿诺第一时间闻到了田阳嘴巴里火腿肠的气味，没想到一见面，田阳立马张嘴吐出半截没吃完的火腿肠，嘚嘚瑟瑟的用爪子推到阿诺面前。 阿诺知道田阳的意思，分享他的成果。 基地里但凡有别的狗胆敢把自己吃剩的奖赏这样推过来，那绝对是炫耀，是挑衅！阿诺一般的处理办法就是直接打到对方屈服，再也不敢这样做为止。 但是田阳这样的行为，阿诺欢喜到不行。 我们家阳阳得到奖励了，好棒啊！ 我们家阳阳把自己的奖励留一半给我，阳阳果然很爱我啊！ 阿诺屁颠屁颠的叼起地上的半根火腿，舔来舔去，半天没舍得一口吃掉。 “阿诺，你说赵斌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昨晚的测试成功与否都不影响对方后面的行动？咱们快收网了？怎么收？”田阳想着赵斌最后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带着点嘲讽和不屑，像是知道对方所有的招数一样。 阿诺也不清楚，阿诺只是通人性，要真正的像田阳一样从人类角度出发分析人类的心理活动，阿诺也做不到。 不过阿诺可以帮忙提供线索。 “昨天我们去搜查的时候爆炸了，阳阳。”阿诺眼睛滴溜溜一转悠，立马想到了田阳感兴趣的话题。 “哦，我都忘记问你了，昨天谁受伤了？我看到陈晓峰从车上下来时衣服上都是血，还以为你受伤了，害我担心好久。”田阳再次回想起上午的情景，还是觉得后怕。 阿诺却不一样，阿诺超喜欢现在的田阳，絮絮叨叨的说一些抱怨的话，话里话外全是对自己的关心。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和心情呢？ 稳稳的幸福！ “不是咱们的人受伤了，狗也没事，是对方的人，对方留了几个人，中间起了冲突，追捕的过程中沾上的血，他们跑的时候就是血淋淋的跑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咬他们。”阿诺伸出两个爪子把玩田阳的爪子，田阳的爪子肉垫厚嘟嘟毛绒绒的，捏起来很有质感。 “哦哦，这样啊，难怪瓜瓜说对方太恶毒了，诬陷警犬咬人呢。”田阳想起瓜瓜愤愤不平的样子都觉得好笑，有苦说不出的看起来确实很委屈了。 瓜瓜之前在袁建强那吃过瘪，被嫌疑人咬了脑袋以后，嫌疑人靠着咬瓜瓜申请了精神病鉴定并且成功逃脱了刑罚，很长一段时间瓜瓜都有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觉，经常疑神疑鬼的，每次出案子回来都要阴谋论一番。 “这次可能不止诬陷警犬这么简单了。”阿诺想起自己来之前去办公室转悠了一圈，听到张挺说好像网上流言四起，一个被截取了一节的小视频里一群便衣追着三个浑身是血的人跑，阿诺想起杨骁像吃了苍蝇屎一样的脸就想笑。 阿诺把自己见到的画面生动的和田阳描述了一番。 “他们不会还想诬陷警察吧？”田阳一整个惊呆了，这操作真的是毒~贩~子的招数吗？ 把秘密交易嚷嚷的天下皆知？ 流言四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你放心吧，诬陷不了，我走的时候陈晓峰已经去给云~南那边打电话了。” 第175章 “这么快吗？”田阳喃喃的自言自语，陈晓峰这波动作不会已经想好要回去了吧？ 看来自己立功的脚步还要再快一点了！ “什么快？阳阳你说什么？”阿诺看到田阳嘴巴动了一下，没听清楚田阳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我想着咱们是不是还可以去刺激刺激袁书记去？”田阳快速定好下一步的计划，一个激灵直接起身。 “我不允许！”虽然田阳没有明确说清楚，但是阿诺立马就能领会田阳的意图。 “你不允许？呵呵，陈阿诺，收起你那大公狗主义思想，我干什么凭什么需要你允许啊？我是你的谁啊？”田阳对阿诺的反对根本不予理会，直接出门朝着另外一个拘留区域走去。 阿诺委屈巴巴的跟在田阳后面。 “你是我老婆！” 阿诺只敢小声的说，太大声了怕前面的田阳听到，田阳现在的听力比以前好了很多，越来越像一条狗了。 唉，阿诺苦恼的想到，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分开还是怎么滴？ 既然劝不动，那就跟着，至少能在危险发生时站在田阳前面吧！ 第151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田阳循着记忆成功找到袁书记的收押点, 上次从庵沟村带回来调查的人都在这里，本应该询问清楚以后就放出去的，但是后面扯出来的案子太大了, 杨骁那边施压所以一直关在这里。 刚被带回来配合调查的时候田阳过来看过一眼，一群人全都是自信满满，对自己很快就能出去深信不疑。 这次再过来, 明显感觉到这伙人开始急躁了。 田阳也不搞那些虚的了，有目的性的直接找到袁书记的那一间, 隔着金属栏杆就开始嘚瑟。 摇头摆尾, 旋转, 跳跃, 开心的追着自己的尾巴跑，像个无忧无虑的普通小狗。 田阳最知道怎么气对方, 至少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 碰到那些生活过的不好反而更能共情, 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生活幸福美好, 内心阳光愉快的人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在自己面前打闹了。 阿诺觉得自己的阳阳真可爱啊, 像个小太阳一样, 阿诺完全忘记自己跟进来是干嘛的, 咧着个大嘴趴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田阳跑闹。 “啪啪啪啪啪啪……”一阵急促的手拍铁栏杆的声音响起。 “滚！”袁书记突然疾步走到门口发难，对着萨摩耶大喊一声。“人呢, 人呢？值班的人呢？死哪去了？来人把这条死狗拖出去, 吵的人烦死了, 让不让人睡觉？” 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执勤的人没有第一时间进来, 这正好方便了田阳的计划。 田阳一点也不畏惧对方的怒气，摇着尾巴颠颠的跑过去, 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对着袁书记撒娇。 “汪唔汪唔汪汪唔唔。”一边撒娇还一边原地打滚。 袁书记拍打的声音越发的大了，频次也急促起来。 田阳准备放个大招，对着袁书记恶狠狠的眼睛直接翻了个肚皮。 袁书记什么反应阿诺不知道，因为在田阳翻肚皮的那一刻开始，阿诺的眼睛里就再也容不进去其他的人，耳朵也再听不进其他的声音了。 肚皮哎！ 阳阳的肚皮哎！ 这是我们家阳阳的肚皮哎！ 要知道从上次受伤肚皮剃毛以后，阳阳再也没有翻过肚皮呢！ 不仅没翻过，更多的时候都是穿着各种衣服去遮挡。 阿诺问过田阳原因，田阳说的是怕凉肚子。 阿诺根本不相信，哪条狗会害怕凉肚子？ 上一次看阳阳的肚皮还是上一次！ 所以田阳被一只突然伸出来的手抓住脑袋上的毛一把拖过去时，阿诺的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去！ “啊……啊啊啊啊……”惊恐的叫声响彻审讯室。 前十几分钟仿佛耳朵聋了一样的执勤警察，在这个时候仿佛天降神兵一样，突然就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 “松嘴！” “松开！！” “松！” 阿诺的嘴巴被赵亿和另外一个执勤警察强行掰开时还在支支吾吾的叫着。 “凭什么？凭什么拉开我，是他先动爪的，他找动爪扯了阳阳的毛我才动口咬他的，凭什么拉开我？你们向着他，你们拉偏架！” 田阳直到这个时候还是脑袋懵懵的，头皮刚刚被袁书记扯的发麻，但是转头看向袁书记被咬的血淋淋的手腕时，突然感觉自己的伤好像也没有那么重！ “算了吧！”田阳心虚的劝解阿诺，一下都不敢回头看袁书记的伤口。 “凭什么是咱们算了？是他先动手的！” 田阳很心虚的是解释“是我先挑衅他的。” “啊？”阿诺有点懵圈了。“那，那我们气势也不能弱，不然还以为咱两怕他了？汪汪汪汪汪汪！” 单独的审讯室里，陈晓峰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一人两狗，双方谁都不肯让一步，你骂一句，我“汪汪汪”两句，一个方言，一个狗语，虽然都不太能听懂但是看样子，双方都骂的挺脏的。 大半夜的被叫过来给一人一狗断官司，陈晓峰抬头朝着审讯室的监控看了一眼，知道监控后面肯定是杨骁，于是对着监控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于是赵亿在监控后面立马就看到旁边的杨骁表情都突然温柔起来。 忽然赵亿猛的转头，死死的盯着监控画面里发疯的袁书记，伸出一只手指着监控里的，说话都有点结巴：“刚刚刚刚，刚刚刚，他，他他……” 监控后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赵亿。 唉，又疯了一个！ 半天赵亿才找回声音，一下子冲上去，扣着杨骁的胳膊，“骁哥，骁哥，刚刚他提到木仓了。” 杨骁的笑意收了回来，神情立马严肃起来，杨骁带的人都是外地的，一堆人站在监控前竟然没有听懂里面夹杂的方言版的证据，就连在审讯室的陈晓峰也没听出来，幸亏赵亿在旁边，虽然听不太完全，但是还是抓住了一些个敏感的字眼。 “去，找张队长过来。” 张挺过来以后，了解了情况，快速抽调了两个熟悉庵沟村方言的同事，一伙人凑在屏幕前，明明是用耳朵听，眼睛却不自觉的睁了老大，好像睁大眼睛就能听懂一样。 陈晓峰在审讯室还是尽力维持着之前松散的姿势和不在意的表情，其实耳朵偷偷竖起来听狗和人吵架。 阿诺吵架是一点不让，见缝插针的狗叫，田阳只有偶尔才叫一声，别小看这一声，次次都能精准刺激到袁书记，每当袁书记准备偃旗息鼓时，田阳就吱吱呀呀来一声，袁书记立马就像一只斗鸡一样骂骂咧咧。 “我告诉你这条死狗，别以为当时跑出去了我就奈何不了你，上次我收拾其他狗你看到了吧？呵呵呵现在你厉害，当时不知道是谁别吓到屁滚尿流的。” “汪汪汪汪……” “你还叫，我收拾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狗咬了，要不是那天突然地震水灌进来了，老子早把你活剐了，没想到你还真逃出来，我让人堵住出口，那么多人都死里面了，你一条狗命是真大！” “汪汪汪……” 田阳虽然听不太懂袁书记的方言，但是个别词还是能猜出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人这么嚣张，就这样大呲呲的把这事就这样说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癫狂了，还是后面的人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 原来当时死在里面的那么多人本来有机会出来的，就因为这么离谱荒谬的一个原因竟然全部丧生在下面，再也不见天日。 “汪汪汪汪……” 要不是手被纱布裹住了，再加上前面还坐着一个陈晓峰，哪怕陈晓峰因为听不太懂方言，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但是多少都对袁书记起到了一点震慑，不然田阳都要怀疑这个袁书记要扑上来打杀自己呢。 田阳不准备见好就收，地底下的事情还有很多都不清楚呢，断掉的手指，发现毒~品的塑料袋，混在石灰里的粉末。 “汪汪汪。”田阳不仅要挑衅，还要激怒对方。 人有两种情况会说真话，一种是深夜独处时想要分享一些秘辛，还有一种就是陷入愤怒时的口不择言。 “呵呵” 袁书记的笑突然变得邪恶起来，田阳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对方盯着自己的感觉让狗很难受。 “呵呵，当时还挣扎，现在不也躺在这条公狗身下让他随便淦吗？” 田阳的脑子“嗡”的一声懵了，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脑子里撞钟一样。 当时，挣扎？现在，也？躺？淦？ 田阳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好像出问题了，这种方言虽然不能听太明白，但是刚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刚刚说什么？”田阳呆滞的转头问阿诺，像是在求证，又像是在求助。 “啊？”阿诺在吵架的间隙抽空回头看了田阳一眼，“我不知道他说什么，叽里咕噜的一句话都听不懂！” 第176章 说罢阿诺快速转头朝着袁书记继续大吼。 阿诺吼的话不像袁书记那样针针见血，转往人痛处扎。阿诺语言有点匮乏，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与其说是吵架，更像具以力争讲道理。 “是你先动爪抓阳阳我才动口咬你的。” “你还做了很多坏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杀了很多狗。” “我和阳阳迟早会找到证据的，但是你动手打阳阳就是你不对。” “我咬你，陈晓峰自然会惩罚我，会扣我的饭，会罚我跑圈，但是你也要受惩罚。” ……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的事？”袁书记没搭理叫的厉害的那只狗，反而是半蹲下身体，用手撑着膝盖，猥琐的对着田阳笑道：“那天晚上啊，你这小白毛也是被洗的干干净净的送过来的，你这小可怜呦，看着我们给其他狗电击，剥~皮的时候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瑟瑟发抖的，后来眼看着轮到你，哎呦喂，竟然跑到我脚边对着我撒娇摇尾巴，想要我们放过你，嘿嘿嘿嘿，小东西还挺会撒娇的。只可惜你是条公狗……” 袁书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阴沉的说道：“公狗又怎么了，公狗更刺激！” 田阳的心一下一下往下掉，如果说之前那句话还能解释为方言味太重没听懂，那后面的这一串解释，就由不得田阳没听懂了。 陈晓峰的脸色也不像刚刚那么自然了，耳机里传来监控室的声音，当地熟悉袁书记方言的警察正在后面一句一句的翻译解释。 一句一句又一句。 翻译的声音都逐渐低了下来…… “小可怜，那天晚上爽吗？” 陈晓峰猛的回头看向萨摩耶的表情，从刚刚耳机上第一次出现关于萨摩耶的翻译时，陈晓峰就有意无意的关注萨摩耶的情绪变化，陈晓峰可以肯定，这只萨摩耶能听懂所有人类的话，不管这话多复杂。 有一次陈晓峰看国际新闻时，还发现萨摩耶卧在旁边听的津津有味，陈晓峰都在怀疑这萨摩耶能听懂好几个国家的语言。 听到袁书记单独提及那天晚上的事时，陈晓峰个人是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但是出于案情进展，这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错过这个机会，再想撬开这人的嘴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田阳脑袋里的那根弦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彻底断了。 看到眼前一张一合的嘴巴，田阳的脑子一片空白，脑海里全是“爽吗？爽吗？爽吗？小可怜？爽吗……” 下一秒意识回笼时，是嘴巴里传来的血腥味。 第152章 我有一个视频。 难闻的血腥味让田阳发呕, 任由旁边的陈晓峰掰开自己的狗嘴巴，田阳看着眼前凌乱的场景。 袁书记捂着脖子在前面痛苦的叫着，血液从他的手指缝里留了下来, 左边阿诺担忧的看着自己，一只爪子还轻轻的搭在田阳的背上。右边陈晓峰用两只手努力的掰着田阳的嘴巴。 田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很快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几个警察鱼贯而入, 快速把袁书记拖着离开萨摩耶的身边。 田阳呆滞的看着大家的动作，袁书记毫无收敛, 嘴里骂骂咧咧的, 言语愈发恶毒。 阿诺紧紧的盯着田阳的眼睛, 突然后肢用力站了起来, 两只前爪搭在田阳的耳朵两侧，帮田阳捂住了耳朵。 田阳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 但是这也不妨碍田阳被阿诺捂耳朵的动作感动到。 出于各种原因, 袁书记还是被两人架起拉了出去。 田阳抱歉的看向陈晓峰, 配合调查期间受了这么重的伤, 陈晓峰估计要承担很严重的后果了。 陈晓峰看到萨摩耶冷静下来, 摩挲这萨摩耶的脑袋安抚着, 赵亿这才过来了, 拿着毛巾帮田阳擦拭嘴巴周边的血迹。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阿诺和田阳没有回刑侦队专门为基地警犬准备的房间休息, 而是被陈晓峰单独安排在一间临时的房子里。 田阳对这一安排很是惶恐, 感觉像是人类的关禁闭, 但是好歹有阿诺陪着, 倒是没有那么焦虑了。 中途赵亿进来送水和狗粮, 田阳咬着赵亿的裤腿示意赵亿自己脑袋上的收音夹子里有证据。 赵亿取走夹子还不忘蹲下来安慰萨摩耶，让萨摩耶不要担心, 陈晓峰已经在外面解决问题了。 田阳不知道外面已经忙到人仰马翻，在这个小天地里躺在阿诺的身旁美美的睡了一觉。 阿诺反而没睡着，整夜担忧的看着田阳。 陈晓峰没想到今晚会一下子拿到这么多证据，不管是赵斌的证词，还是袁书记的胡言乱语对于案子都是一个很大的进展。 在听完录音后第一时间，陈晓峰就和张挺商量着重新回分局审问袁永强。 杨骁听完以后想的却是其他的，着急交易？为什么会突然着急交易？下一次交易是什么时候？ 两人目的不同，当即兵分两路，各自探查。 赵亿自然是跟着陈晓峰重新回到分局。 站在分局的大厅里，赵亿感觉好像自己离开了很久。 袁永强的案子从发现开始分局就一直参与，虽然说总体调查的都是刑侦队的人，但是不管是追捕，审问，还是关押都是在分局这边完成，所以这个案子也算是分局年度最大的案子了。 陈晓峰申请了提审以后，分局的人就忙不迭的动起来，流程比在刑侦队不知道快了多少，几乎是陈晓峰刚在审讯室坐好，就有人敲门问是不是现在带进来。 “还是赵哥面子大，回赵哥地盘办事就是敞亮。”陈晓峰心情好，用肩膀碰了碰赵亿，笑着调侃。 张挺也在一旁笑着翻看之前的卷宗。 赵亿生怕张挺感觉不舒服，结结巴巴的解释：“峰哥，我，我，不是……”半天解释不清楚，最后也只能磕磕巴巴的解释一句“不是我地盘。” 袁永强看到提审自己的人有点意外，提审开口第一句话就把袁永强炸懵圈了。 “乙~醚配合酒精杀人案不全是你的问题，我们找到证据了。” 袁永强的表情满是疑惑，像是不敢相信，盯着陈晓峰问道：“为什么？可是乙~醚是我带回去的，酒也是我带她喝的。是我杀了她。” “你忽视了几个点，第一，你不知道酒精碰到乙~醚会致死。第二，酒精和乙~醚都是某一个人直接或者间接给你的，或者是他给你的拿取提供了便利。第三，按道理，那天晚上你和你女朋友都已经死了，但是你没有，你没死，这件事成了你给他做事的把柄。” 张挺故意没有提这个“他”的名字，用暗含诱导的语言引着袁永强思考。 “所以你想想是不是这样，抛尸的事情后面，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你是不是帮他做了很多之前没做过的事？” 袁永强眼神直溜的看着张挺，眼珠子却没有动，好像在回忆。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这半年书记确实总让我接送一些人。” “什么人？”张挺身体突然前倾问道，语气带着点着急。 陈晓峰急忙在桌子下拉住张挺的胳膊，对着袁永强疑惑的表情轻描淡写的问道：“没什么？你不就是他的司机吗，他让你接送别人也很正常吧？有什么奇怪的？” 张挺也顺势向后靠着椅背坐着，放松了身体，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的桌子。 “不是这样的，书记有两个司机，老林跟着他时间长，我是后来的，所以很多事情书记都是交代老林的，我做的更多的就是送些其他不相关的人，有时候是书记家里人，有时候是石灰厂的人。” 袁永强沮丧的说着，虽然平时在人前吆五喝六的，自己也是书记的人，但其实内里大家也都清楚谁才是书记的自己人。 “我之前没有意识到，你们今天提醒了，我才发现，好像真的是从那次事情以后，书记开始吩咐一些重要的事情给我，让我接送很多之前没见过的人，以前这些都是吩咐老林的。” 随着回忆，袁永强的肩膀逐渐塌了下来。 “都有谁呢？”张挺这次的语气很是随意，没有刚刚的急躁。 这次袁永强没有开口。 张挺和陈晓峰对视一眼，换了陈晓峰开口。 “你的案子我们一直没放弃过，上次审讯你说了一句话还记得吗？你说你没想杀她。案子有了进展我们第一时间找你。” 张挺紧接着开口：“你给他们隐瞒于你有什么好处，他们恨不得你去死，你不知道吧，我们拿到的证据是他们原计划那天晚上如果没有意外，你也早该死的。” 袁永强震惊的看向张挺的方向。“什么，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你那天起来发现你女朋友死了以后，打电话给袁建强时，对方的反应太过冷静了吗？” “你们知道我打给他的？建强哥也被抓了？” “建强哥？呵，你真当他是哥啊，出事了他把赵斌捞出去没管你，这个时候你还看不清楚吗？你把他当哥，他可没把你当弟弟，在他们心里，你还没有赵斌有用。”张挺凉凉的讽刺道。 第177章 “我，我，我有个视频。”袁永强踌躇的说道。 袁永强的话刚落地，陈晓峰和张挺一反刚刚闲适靠着后背的姿态，两人立马坐直，身体向前，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没找到这个袁永强要么不交代，一交代直接来真的一个大的。 “有一次我女朋友好奇，我就偷偷录了一小段。” “你女朋友看过？”张挺追问道。 “没，没有！”袁永强急忙否定，“没看，我录了，但是没给她发，因为，因为我不小心录到一些东西。书记规定是跟着他办事的时候进去要搜手机，不能录像，我，我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他们，他们，虐狗。” 陈晓峰和张挺对视了一眼，两人正在心里琢磨着给出什么样的条件才可能让袁永强答应把视频交出来？ 当然，如果知道有这么一个视频的存在，慢慢的找倒是也能，只是时间不等人，袁书记那边今晚两次受伤，本来就在关押期间，证据还不充分，再让那个外面的精明律师找到了把柄，说不定明天分分钟就能把袁书记保释出去，等到人出去了，不管是找证据还是再把人抓回来，都会难上加难。 更重要的是赵斌透漏的信息，近期还有交易，这个对于杨骁来说太重要了。 “咳咳咳。”张挺单手握拳伸到嘴边虚虚咳了两声，试探的开口：“那……” 张挺的话还没说，袁永强就往前一扑急切的问道：“我如果把视频给你们，你们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一些要求。” 大概是看到对面的张挺和陈晓峰都没什么大反应，袁永强也有点不自信了，犹豫的解释：“不行吗？我，我也是看到电视上这么演的。不行就算了！” 陈晓峰眯着眼睛重新审视袁永强，人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很多时候你以为你看透他了，但是下一秒他的行为又推翻了你之前的认知。 陈晓峰和袁永强几次接触下来，感觉就是嚣张跋扈的狗腿子，没脑子。 但是刚刚这步以退为进但是觉得以前小看他了。 陈晓峰转头看向张挺，示意张挺开口接话。 这个时候最合适给出许诺的就是张挺了，陈晓峰就算以前的能力有多大，地位有多高，但是现在在这里，还真比不上张挺，毕竟答应的要求在不违反法律和职业的前提下，还要尽力办到，过程中需要用到的关系网不是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外来人能做到的。 张挺明白陈晓峰的意思，在陈晓峰眼神的催促下，张挺抿了抿嘴唇，微抬下巴示意袁永强开口。 “你说，我看看能不能办。” 袁永强紧张了咽了口口水，双手不断揉搓。 “就是，就是我有一笔钱，能不能在我的钱被没收前帮我取出来，给我爸妈留一部分，其他的，其他的给我，给我女朋友家里送过去。我，我对不起婷婷。” 赵亿感觉到一旁坐着的张挺队长在听到袁永强的要求时明显松了口气，身体都放松下来。 “这笔钱是你非法所得的吗？”陈晓峰追问道。 “啊，怎么算非法所得，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我陆陆续续攒的，石灰厂的车队独立出去外面跑运输，我在里面投了点钱，他们分给我的，算非法所得吗？” 袁永强看着面前三人凝重的表情，总感觉自己刚刚说的事好像不怎么好办。 “实在不行，要不，要不算了。” “可以！”张挺果断的开口，说罢歪头看向后面坐着记录的赵亿“这事小赵给你办，你把具体的银行卡和密码和小赵交代一下，小赵这两天就给你办。” 赵亿听罢站起来回道：“收到。”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视频在哪里了吧？是在优盘里面吗？放在什么位置？”张挺在赵亿回复以后迅速追问，不给袁永强反应的时间。 “啊，哦哦，在线上网盘里！” “什么？” “线上网盘？” 张挺和陈晓峰不可思议的惊呼。 “不是，你把这么重要的证据，就，就随便传到线上网盘里？是我理解的那个网盘吗？” 第153章 赵亿，我不能当傻蛋。 陈晓峰和张挺突然的反应让袁永强楞了一下, 结结巴巴的问：“不是说存在网上最安全吗？我，我就传网盘了。” 张挺都快蹦起来了，急急忙忙的让袁永强把网盘的账号和密码和自己说一下。 袁永强还不太理解这位张队长的急迫, 试着安抚对方：“没事的，我的网盘有密码，而且网盘里有一个私密文件夹, 文件夹也有密码，别人不知道密码是拿不走的。而且我听他们说有什么修复功能, 就算别别人拿走了, 也能修复出来。” 张挺已经不想和袁永强辩驳了, 拿到了账号和密码以后, 哆嗦着手打开网页，等待载入的过程中和陈晓峰说道：“但愿这个视频是清~朗行动的漏网之鱼吧。” 在袁永强的一堆文件夹里找到了那个私密的文件夹, 点开文件夹的时候, 张挺都不敢睁眼看, 还是一旁的陈晓峰喊了一句：“视频还在, 快点下载！” 张挺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紧张到手抖的情绪了, 直到这个三分钟四十二秒的视频显示下载完成, 正式出现在电脑桌面时, 张挺才感觉自己揪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了。 视频找到以后，张挺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拷贝, 复制了好几份, 优盘, 硬盘, 电脑盘都存了起来。 三个人坐在电脑前紧紧的盯着屏幕里的画面。 画面比较暗, 应该是晚上的时间拍的，第一帧就是袁永强那张大脸自拍。 “宝贝, 带你看看我的工作，今天的工作是接送领导来厂子里考察，我带你看看哈。” 袁永强一边介绍着一边把手机摄像头翻转过来，视频里的画面也从袁永强的脸变成一个露天的厂子。 袁永强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是打石头的地方，后面的这个山都是石头矿，打石头的时候用雷～管一炸就炸开了，不过今天领导来考察，已经好几天没让用雷～管了，怕炸开的石头掉下来伤了领导。” 镜头随着声音不断地上下晃动，展示着石头山的面貌。 陈晓峰伸手按了暂停，把视频退回去几秒反复查看。 “萨摩耶有次去庵沟村后面也有这个场景，从这掉下去好像是庵沟村的旧石灰厂。” 张挺吩咐赵亿把这个发现先记下来，然后点开视频继续往下看。 再往前的镜头突然一个晃动，一群人过来，还没来得及辨别人到底是谁，就看到屏幕一黑，画面没有了，只剩声音。 “袁书记这地方找的好啊。” “里面请，里面请。里面都准备好了。”这个应该是袁书记的声音，就是没有画面不知道其他人是谁。 后面的屏幕里的声音开始嘈杂，好像很多人说话，中间还夹杂着狗叫，猫叫。 很快视频里重新出现了画面，不过这次的画面是倒过来的，画面的两侧还被遮挡了，只有中间的画面能看到拍的人影。 屏幕前的几个人都把脑袋歪过来，没办法，没选笔记本，电脑屏幕搬不了，只能人为转头了。 “这应该是偷拍的，把手机倒过来滑到手掌心，所以摄像头是倒的，两侧的遮挡应该是撑着手机的两根手指。”张挺一眼看出端倪。 感觉后面应该算是这样的拍摄，陈晓峰上面简单在键盘上按了几下，把视频翻转过来，这次可以看清楚。 “停！这个是苏副局长吧！”张挺指着视频中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叫停，视频倒回去，张挺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定了人确实是苏副局，警局二把手，虽然前几天已经发现了端倪，还派了高乐跟着副局出去开会，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证据明显的摆在眼前。 张挺拍了个照片本来想发给张局长，思考了片刻最终也没有发。 视频继续往后播，后面的画面虽然晃动但是清晰了不少。 张挺没看几帧画面，就拿出手机拍拍照，陈晓峰不熟悉这边的领导班子，所以画面里的很多人都不认识，但是张挺不一样，张挺是从刑侦队的小刑警靠着案子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从基层爬起来的最大的好处就是见识过几乎所有的领导。 陈晓峰看着张挺的表情严肃的不像话，嘴唇抿的紧紧的，眼睛不错的看着屏幕，陈晓峰大致也能猜出来，屏幕里的出现的人大概足以让市里的官场震一震。 陈晓峰也不催促，跟着张挺的节奏，反反复复的前拉，暂停，反反复复一直看。 后面陆续出现虐狗的镜头，镜头倒不是很多，因为偷拍的缘故，一会能看到，一会看不到。 就算是偶尔漏出的一点镜头也足以让屏幕前的人沉默。 虐狗这件事从这个连环案子开始审问开始，大家其实都多少知道一点，尤其是中途萨摩耶因为虐狗刺激的发病。 但是耳朵听到和眼睛看到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赵亿还是第一次看到虐狗的画面，一闪而过的挣扎，凄厉的叫声，烧红的铁滚，间或的破过去的不知是油还是水的液体…… 第178章 赵亿想现在就回刑侦队好好抱抱白白。 昨晚看到监控里萨摩耶突然撕咬袁书记还有点过了，现在只恨昨晚怎么没把丫的咬死啊！ “停！”陈晓峰突然出声叫停，手握着鼠标把视频退回去，放慢速度。 这次拍照的是陈晓峰，不过陈晓峰不像张挺那么犹豫，拍好以后快速发给杨骁。 几乎是照片发过去，对方刚看到，电话立马就过来了。 “在哪？” “分局。” “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视频接着往后播放，越往后放，张挺越心惊胆战。 袁永强这人傻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拍的这个视频的含金量到底有多大啊，就这样捂在自己手里，含有血～腥～暴～力的视频竟然敢放在网盘里保存，不得不说，傻人有傻福。 不过这脑子，就算这个视频对方没有发现，也会因为各种其他原因让对方戒备，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会被对方安排灭口了。 可能对方也没想到这人命这么大，这都死不了。 死不了那就只能接着用，但是接着用还得用点把柄捏着，所以干脆把女朋友的死赖在他身上，帮着这傻货一起抛尸埋尸，让对方把自己当做恩人一样看待，那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也能安排这个傻蛋去做，危机时刻还能拉着傻蛋当替死鬼。 前面的陈晓峰和张挺想的都是各种的事情，只有现在后面的赵亿一直在想傻蛋的事。 视频看完时，赵亿唯一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多读书，多看报，少喝酒，多睡觉。 没有文化真的好可怕啊，被人家利用到这个地步都没反应过来。 两人第一次反反复复的暂停，看完一遍立马开始看第二遍。 杨骁赶过来时表情都有点凝重，视频快速拉到陈晓峰拍照的地方，只用了一眼，赵斌就立马确认了里面的人就是他要找的。 “这个视频什么时候拍的？”杨骁问陈晓峰，没等陈晓峰回答，又反驳了自己。 “算了，算了，我自己审。” 一晚上袁永强被叫起来审问两次，第一次审出来一个视频，第二次反而一问三不知。 袁永强对于杨骁想问的那个人一无所知，眼神里的迷茫是装不出来的。 最后还是陈晓峰提醒袁永强：“你之前说司机一直是老林？老林是谁？老林有没有可能接送过这个人呢？” “老林？老林都死了好久了！”袁永强不解的回答。 “因为老林死了，所以书记就剩我一个司机了，我刚刚想了想，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老林死了，书记才开始重用我的，和什么我有埋尸的把柄在他手上没啥关系啊？我埋尸的事应该只有建强哥一个人知道，书记不知道才对……” 审讯的三人齐齐的叹了口气，后面的赵亿心中默默的念道：多读书，多看报，少喝酒，多睡觉。 陈晓峰及时制止了袁永强的发散思维，及时的给他收了回来。“你再想想，老林出事是什么时候？和你女朋友的死隔的时间久吗？老林怎么死的？” 袁永强跟着陈晓峰的提示想了想：“老林是车祸死的，和我女朋友不一样。你们一提醒，我倒是想到了，老林的死确实和我女朋友离的很近，就大概差个三五天，我记得是老林先出了车祸，本来是老林自己在非办公的时间自己开着书记的车出去的，书记本来不应该负责人的，但是因为老林跟了很久了，所以书记还是给了老林家里一笔钱。那段时间就我一个开车，所以比较忙，过节的时候本来说好的陪我女朋友吃饭，结果书记突然有事要用车，我就爽约了，但是书记还是很体谅我的，走的时候让建强哥给了我一瓶好酒，说让我早点下班，陪女朋友吃个烛光晚餐喝点红酒，他不用我接送了。” 前面的三人每个人抓到的重点都不一样。 张挺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机找人查那段时间的交通事故的卷宗。 陈晓峰想的却是这个连环案的布局，熟悉每个人的性格，家庭，交友情况，甚至让对方死心塌地的信任自己，这个袁书记的每一步都不算高明，但是每一步但凡换个人做，都成功不了。 杨骁只注意到被额外补偿的老林家人，老林死了没关系，家里人只要还活着就能查出线索。 赵亿站在后面脑子在神游，幸好啊，幸好我跟的人不是袁书记，而是陈晓峰，峰哥为人正派，我应该不是下一个袁永强吧？ 杨骁突然转身，越过中间的陈晓峰，看向另外一侧的张挺说道：“张队，要麻烦您一件事了！” 第154章 无功而返。 杨骁求助张挺调查司机老林的情况, 这个倒是和张挺的动作不谋而合了，张挺摇了摇手机示意自己已经开始查了。 熬了一晚上，刑侦队这边终于在早上交班前把司机老林的基本信息整理出来发给张挺。 几个人也就是在回来以后在休息室的长椅子上稍微躺了躺, 被叫醒时陈晓峰和杨骁快速恢复了眼里的清明，出门和张挺探讨老林的情况。 赵亿迷迷瞪瞪的翻身起来，反应了半天, 脚比脑子更快的跟着三人出去站在旁边，三人讨论完散开时赵亿的脑子才彻底回轮, 也不管三人讨论的结果, 转身跟着陈晓峰就往出走。 “赵亿。”陈晓峰看着赵亿眼睛都睁不开还屁颠颠的跟在自己后面有点不忍心。“你留下, 去喂喂警犬, 守着点袁书记，看看能不能套出点话, 得空休息一下, 有事我们叫你。” “啊？哦！好！”赵亿呆愣楞的答应, 转头直接朝着昨晚给阿诺和萨摩耶睡觉的单间走去。 杨骁拿着车钥匙走过来, 一边甩着手上的钥匙, 一边看着赵亿离开的方向。 “咱两好久没有一起出任务了。” “嗯！”陈晓峰应了一声, 接过杨骁的钥匙。 “你准备自己开？要不我开吧？” “不用, 找张队借了人。”陈晓峰想到刚刚杨骁说好久没一起出任务时带的那一丝丝欣喜，又解释了一句：“咱两没休息好, 开车不安全, 还有去的地方保不齐说方言, 带个本地人方便, 张队说已经排查过了, 很可靠，你要带人的话让他们再开一辆车去后面跟着咱们。” “陈队！”杨骁手撑着打开的后门, 一脚踏在车上打断陈晓峰的解释：“陈队，我又没说什么？” 陈晓峰看着站在对面的杨骁，背对着刚升起的太阳，全身像是打了光一样，让人晃眼睛。 车辆往出走了很久陈晓峰也一直没有说话，看着手机里的资料还在琢磨，一旁的杨骁突然来了一句：“陈队，我现在可没有像以前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乱问了，你看到进步了吗？” 陈晓峰一下子就明白杨骁说这话的意思了。 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时刻黏糊在一块，分开时很大原因也是因为这无时无刻不在的占有欲。 “嗯，有进步！”陈晓峰没抬头轻轻的回了一句。 “那陈队给我什么奖励？”杨骁的声音带着一股睡后没清醒的低沉。 陈晓峰警觉的抬头朝前面开车的司机看了一眼，确认对方的表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陈晓峰没回答，杨骁也不逼着追问，大岔开的双腿随着车子开进山路的颠簸不断的蹭着陈晓峰的膝盖，陈晓峰也没躲开。 老林的家属对于突然来调查年初车祸的警察很是意外。 “之前的警察调查不是说疲劳驾驶吗？是还有什么问题吗？”老林家里出来说话的是老林的儿子，正在读高中，老林的妻子是个全职妈妈，多年的全职陪读感觉整个人都畏畏缩缩，警察来了询问时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喊自己的儿子出来。 老林儿子瘦瘦高高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陈晓峰上前说明来意。 “你们要重新调查我爸爸的死因？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少年沉不住气，一听来意立马激动的站了起来。 陈晓峰一把上前用手压住了少年的肩膀，拍了拍，强制让少年重新坐下来。 “我们有什么新发现，得看看你有什么证据或者证物能提供。”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杨骁突然开口，眼睛却盯着陈晓峰搭在对方肩膀的手上。 年轻人可能也没经历过这么大的事，还处在变声期的少年装作像大人一样挺直腰杆反问道：“我给了，你们就一定能找到真相吗？” 只晓内情的陈晓峰心底叹了口气，果然是少年人心性，遇事只想求一个真相，殊不知有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更好。 老林的事情再查下去，说不定结果还不如疲劳驾驶车祸死亡好接受呢！ 少年虽有一腔正气，但是至少被父母保护的太好，关于自己父亲工作上的事情实在是只是甚少，只能说一些平时生活里的事情，有用的信息太少了。 在交流的这一会功夫里，孩子母亲拿着一块抹布来来回回跑了四五趟，一会问孩子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一会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水果，最后一次了才提醒孩子该进去做作业了。 第179章 少年很是烦躁，陈晓峰看了出来，支了杨骁出去找孩子母亲了解一下老林的工作情况。 看到母亲一出去，少年这才抱怨了一句“烦死了。” 陈晓峰停了几分钟等少年情绪平稳下来，这车的问题换了个方向：“你爸爸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 “没有，他是突然车祸死的，什么也没交代过，反正是没和我交代过。”少年闷闷的说道。 “以前用过的东西呢？都扔了？”陈晓峰觉得少年可能不太了解哪些东西有价值，于是试着举例子：“例如工作的资料，笔记本，写字的纸……” “没有，都没有，老林都不认识几个字，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家里除了我上学的书，就没有带字的。”少年向后一倒烦躁的说。 “那你爸爸认字不多的话，平时要记点东西怎么记？很多不识字的都有他们自己的记录东西的办法。”陈晓峰引导对方发散开来想。 “脑子记呗，我爸脑子好，记忆力也好，出去开车从来不用导航，都是脑子记路。” 陈晓峰接着引导：“他有没有一些社交账号，我是说咱们常用的那些，小视频之类的。”陈晓峰寻思着万一呢，袁永强的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有吧？”少年也不太确定：“我听到过他刷小视频，但是他应该不会发吧，也不会评论什么的吧？” “他的手机呢？”陈晓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手机车祸当天就烧的什么都不剩了。渣都没有了，你快回去看书去，都耽误一下午了。”老林妻子突然从门进来打断陈晓峰的问话，催促着让孩子赶紧回屋学习，赶客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跟在老林妻子后面的杨骁满脸无奈的表情，杨骁一向不擅长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陈晓峰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拿出兜里的笔，从随身带着的本上撕下一张纸，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上去，递给一旁的少年。 “想到什么新的发现或者证据随时联系我。” 少年接过去看了一眼，刚要收起来，老林妻子一个箭步过来一把夺过纸条。 “我来保管。”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打开门。 陈晓峰和杨骁也没理由再留着，带着司机起身走了出去。 忙活了一早上结果无功而返，回去的路上两人并排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你觉得老林老婆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你在外面问出什么了吗？”陈晓峰突然睁开眼歪头看向杨骁。 杨骁像是有感应一样歪了歪头，正好对上陈晓峰的眼睛，半响才回道“不知道，什么也没问出来，问什么都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问多了就装聋作哑说自己听不懂。不过最后我提到袁书记，你猜怎么样？” 陈晓峰歪头错开对视回道：“给袁书记说好话了？” “嗯。夸了多少好，老林开车时就好，老林死了还不忘他们孤儿寡母，撞坏的车也不用赔，还给了一笔钱。”杨骁还是保持着刚刚侧头的姿势，边说话，边盯着陈晓峰的鬓角看。 “你说袁永强和老林都是袁书记的司机，他们司机之间平时会不会交流呢？”陈晓峰歪头询问，眼神重新对视，距离太近了，双方的鼻吸都能感受到，这次陈晓峰没有仓促的躲开。 “谁知道呢？去问问？”杨骁抬了抬眼皮看着陈晓峰张嘴说道。 “去分局。”陈晓峰和跟随的司机说了目的地，就继续保持着这个其实闭眼休息。 那边赵亿迷迷瞪瞪的去了萨摩耶的屋子，看到两只狗贴在一起，萨摩耶呼呼呼的睡着，昨晚还担心萨摩耶再次应激，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阿诺在赵亿进门是歪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危险以后继续原地趴着，把萨摩耶又往怀里搂了搂。 赵亿出门去食堂拿了专门做给警犬的饭，把关在一个屋子里的警犬都拉出来，拿了个塑料袋，开始去遛狗，留在这里的除了吕江以外，警犬基地的其他训犬员都在，所以遛狗时赵亿还好，只需要牵着阿布，萨摩耶和阿诺就行，卡尔跟着喜乐一起被刘畅牵着，遛狗的队伍或许庞大，在大院里跑的时候吸引了来来往往来上班的警察的注意。 一晚上没见，这群狗凑在一起先交流了一番，赵亿听不懂，但是看着大家围着萨摩耶“汪汪汪”的叫，大概也能猜到萨摩耶在讲昨晚发生的事。 杨骁那边一直没有新的安排过来，所以被借调的所有警犬还得原地待命，这边的院子小，也没办法训练，只能在人少的地方让警犬跑一跑。 脖子上裹着纱布的袁书记被带回来时，不知道那只狗先发现的，一时之间所有的警犬全朝着袁书记的方向“汪汪汪汪汪”的吼叫，一只只很是愤怒，恨不得扑上去的样子，各个训犬员在后面死命拉着绳子，周围来去匆匆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一时之间围大家在一旁对着袁书记指指点点。 本来这事吧，负责押解的警察直接拉着袁书记进去就没事了，谁曾想，本来都要进门的袁书记，突然转头对着不远处朝着自己吼叫的警犬“汪汪汪汪”的叫了两声。 “这，这不是昨晚，昨晚才咬的吗？这，这，这么快就，就，狂犬病了？”刘畅的话语里透漏着不可思议。 赵亿的眼睛滴溜一转，手悄悄的在裤兜的手机里按了一下，随机录了一段声音。 看着警犬吃完饭，赵亿把阿布，阿诺和萨摩耶交给刘畅，快速的跑回大楼。 下午，警局旁边的医院专属病房里，躺在病床上的袁书记突然睁开眼睛，朝着空中咒骂了两句，然后伸出那只能自由活动的手疯狂的按床头的呼叫铃。 年轻的护士推门进来时被病房里的袁书记吓了一跳。 “你们医院怎么回事，这狗叫的声音这么大，还让人怎么休息？” 小护士看着捶床发泄的病人怯生生的回答：“没有声音啊，没有狗叫。我们医院很安静的，这一层都没声音。” “你放屁，现在就叫呢？你聋了？这么大声音你都听不到？”病人的动作很大，扯着扣在病床上的铁链手铐哐哐的响。 “啊？没有声音啊？”小护士环视了一下周围，再次确认道：“没有声音的，病房里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你说的狗叫声。” 说罢也不等病人再次发飙，小护士开门离开。 病床上的袁书记都有点傻眼了，摇了摇脑袋，重新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没有声音吗？” 第155章 地底下的秘密 陈晓峰在车上就联系了分局的小胖警察, 等到到了地方下车时，小胖早就等在门口。 进下车时，开车的警察突然转头和后座的人说道：“老林儿子脚上的鞋和赵亿脚上的一样, 很贵很贵。” 陈晓峰下车的动作一顿，想着这人话里的意思，老林儿子的鞋刚刚看了一眼, 好像是双球鞋，挺新的款式也还行。 赵亿的鞋？陈晓峰努力回想也没想起来, 遂追问了一句：“赵亿现在穿的鞋吗？” “嗯, 对, 就这两天一直穿的那双, aj。”驾驶座的警察点了点头。 陈晓峰还是想不起来赵亿的鞋子是什么样，感觉应该是灰突突的一双球鞋。 “有多贵？”杨骁已经出来了, 看到陈晓峰一直没下来, 跑到陈晓峰这边的车门, 一手搭在门上, 听着里面的对话。 “就□□万万了吧？这款鞋很难买, 黄牛收都收到八万多了, 现在有的大多数是刚发行时从国外带回来的。”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在手机里找了一会, 然后把屏幕转过来给陈晓峰和杨骁看。 图片的是各个角度鞋的细节，这么一看, 确实挺像老林儿子脚上那双的, 不过赵亿脚上的鞋, 陈晓峰就看不到相同点了。 陈晓峰把图片用蓝牙传到自己手机上, 把手机重新递回去。 “还有其他发现吗？”陈晓峰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额, 手机也是最新款的。”对方说完又像是找补一样自己解释道：“不过也正常，现在很多都是父母用旧手机, 孩子那些最新款的手机。” “老林儿子手上的新手机什么时候发布的？很新？”陈晓峰像是想到什么，立马问道。 “啊，哦，新，很新，发布也就一个多月吧。” “大概多少钱？” “两万四，我半个月前刚问过价。” 陈晓峰突然转头和杨骁对视了一眼。 “我回去，你留在这审问，有消息打电话。”杨骁快速做出反应，让刚刚的警察下来去坐副驾驶，自己开车。 陈晓峰也快速下车，跟着一旁的小胖进了分局。 午饭的时候一早上不见人影的赵亿这才回来，中午吃饭的时候田阳听到赵亿和陈晓峰发微信语音。 “峰哥，你怎么突然要看我鞋啊，我拍给你哈？” 赵亿给陈晓峰发完语音，就开始对着鞋各个角度大拍特拍。 田阳也好奇的放下吃了一半的饭跑到赵亿旁边观察赵亿的鞋子。 第180章 别人问鞋的话还可能是想买同款，陈晓峰问只可能和案子有关。 赵亿的鞋脏兮兮的，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听到赵亿又给陈晓峰回信息：“峰哥，对，对，我这鞋就是你发的那款。我的就是这几天穿脏了，买的时候就是图片上的那款。” “从哪买的？我当时买的时候是新款，国内没有，找人从国外代购的，当时花了三万多点。” 田阳本来看完鞋没觉得什么地方特殊，直到听到赵亿这句话。 什么？三万多？就赵亿脚上那双破鞋？ 田阳吃饭中途猛的抬头，又重新跑过去，想看看赵亿说的鞋子。 “现在贵了，现在炒到□□万了。” 田阳观察鞋的脑袋一顿，什么，这双破鞋□□万？ 田阳想凑近仔细看看这□□万的鞋长什么样？ 刚一凑近。 “呕……” 田阳差点被熏死，干呕的眼泪都快出来。 这□□万的鞋，果然格外臭！ 陈晓峰大致了解了，把鞋子的型号，市场价格，相关来源和杨骁那边沟通了一下。这才腾出时间来提审袁永强。 距离上次提审也才没几个小时，陈晓峰也不兜圈子，上来直接就问：“你和老林平时交流多吗？说说老林吧！” “老林？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进去时老林就一直跟着袁书记开车了，去的比我早，要说让他说我，估计知道挺多的，我说他，我就不知道了。” “老林平时缺钱吗？” “不缺吧，袁书记挺大方的。不对，也不能说不缺吧，老林家里爸妈前几年有病，听说治病花挺多钱的，还有儿子也要上学，所以赚的多，花销也大，衣服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套。哦，手机，手机用的还是那种最老土的。你知道，领导们进去开会时，我们司机在外面也有小圈子，老多司机笑话老林的手机是老人机了，老林也没换过，袁书记也没说让老林换。” “停！你刚刚说老林一直用着是那种按键的老人机？你确定？”陈晓峰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急忙打断袁永强。 “对啊，我确定啊，我反正一直看到他用的都是那种按键的手机。”袁永强提起这个很是确定。 “一直到死之前都是吗？”陈晓峰一边问，一边低头快速打字给张挺发消息。 “应该不是吧，因为车祸前我两还见过，老林因为没有及时接到书记电话被书记说了，我还调侃他终于换手机了，他说话挺奇怪的，他说我不懂。” “车祸前几天换的？” “对。” 陈晓峰快速起身出去，打通了杨骁的电话，提示杨骁注意找一下老李的旧手机。 “我再问一个，如果老林想要留一些证据保命的话，依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会放哪里？”从上次袁永强把证据放在网盘里这一操作来看，陈晓峰实在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维去推测。 “放安全的地方啊！”袁永强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你觉得哪里最安全？”陈晓峰想不出比网盘还安全的奇葩地方会是哪里？ “就放手机里，手机关了机，这样就安全了。” 要不是袁永强的表情过于认真，陈晓峰都要怀疑他在讲笑话。 “那旧手机会藏哪里？”陈晓峰实在想听听到底会在哪里藏东西。 “藏东西啊？这我就不知道了，要是我藏的话，我就买个保险柜，到时候密码一设，谁也拿不走。不过我爸妈这个年代的人就不一样了，都喜欢往家里藏，什么床底，衣柜里，天花板上。那要是我奶，那好家伙，直接院子里刨坑就埋进去了。” 虽然不能理解，但是陈晓峰还是默默的记了下来。 电话响起来时，袁永强的审讯刚刚结束，陈晓峰看到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接起来以后对方没说话，陈晓峰追问两声就突然挂断。 陈晓峰想了想，试着打回去。 “喂，是林同学吧。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陈晓峰试探性的开口。 “你怎么知道是我？”对方开口问道。 “我猜的，我给你留的号码，你看的时候嘴唇动了动，应该是在默念和记忆，你说过你爸爸记忆力特别好，所以我想着你应该也可以。”陈晓峰尽量放平语调。 从老林家出来时，陈晓峰已经看到老林老婆直接抓过那张纸撕了，当时一起来的警察还问陈晓峰，要不要进去再给写一张悄悄给了老林儿子，陈晓峰拒绝了。 陈晓峰当时存了点私心，想要联系的人会通过各种办法联系，不想联系的，就算回去重新给电话也不会联系。 果然！ 对方没有说话，陈晓峰继续引导。 “最近应该挺多人去找你们的吧？不好奇吗？你爸爸的原因摔坏了别人几十万的车，对方非但没让你们赔，反过来还给了你们钱。你脚上的那双aj不便宜吧？新款的手机也挺贵？还有你妈妈手上的金镯子！你都不好奇吗？”不管对面沉默与否，陈晓峰依旧一句一句的引导。 “我能见见你吗？”年轻人有点沉不住气。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最好在你家里见面，你有没有办法让你妈妈出去一会？” “可以，你们需要等我一会，刚刚你们的警察又来了，我妈送我回学校了，我现在在学校。” 这边挂了电话，陈晓峰就联系赵亿，让赵亿带着几条警犬和自己汇合。 几辆车在村口等了很久，老林儿子电话过来确认可以去的时候这才鱼贯进入。 陈晓峰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找到老林的有用的遗物。 进了院子，赵亿和刘畅就带着四条狗满院子的闻，时间很紧，老林老婆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 陈晓峰和杨骁进去屋里找老林儿子。 “最近什么人来找你们的？” “一个律师，很年轻，来找过我妈妈，说可以争取一些赔偿。” “需要你们做什么？有没有拿走一些东西？” “拿走了我爸的东西。” “鞋和手机都是他们这次给的？” “不是，鞋是我爸出车祸前，有一天突然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手机是律师带来的，给我妈妈的，我妈妈给我用了。” “看看你的手机。”陈晓峰伸出手，带着强势的态度。 老林儿子递过来以后，陈晓峰直接转手给了杨骁，杨骁从侧面接过工具就开始拆。 “唉，怎么拆了？坏了……”老林儿子一看对方接过来就开始拆手机，有点着急。 “给你新的，这个我们得查查。”陈晓峰一把拉住，后面跟着的警察递过来一个新的盒子，老林儿子接过来一看，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的手机。 “这款现在很难买，我听说很贵，你们警察这么有钱？”老林儿子翻来覆去的看着手机询问，眼睛不由的瞟向门口那个牵着萨摩耶的警察，穿的鞋子和自己的一样，要不是熟悉这款的平时玩鞋子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你知道你妈妈答应他们什么了吗？”陈晓峰一把按住老林儿子准备拆开手机包装的手问道，像是不回答就不允许拆一样。 “我也不清楚啊，我只知道我妈把我们家的地租给他们了，因为我们这边租地出去，尤其是租给别人带白的，他们要给主家打金镯子的。” 老林儿子的话刚落地，杨骁突然出声了：“手机里放了追踪器。” “现在要屏蔽吗？”杨骁背后站着的警察请示道。 “现在不用。”杨骁说罢直接把手机里的追踪器用镊子夹出来，和手机一起封在袋子里。 老林儿子被这突发情况惊呆了，连拆包装的手都忘记动了。 门外这次带来的就四条狗，阿诺，田阳，卡尔和阿布。 给的任务很模糊，就是找东西，找什么东西不知道？找谁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提示气味也没有！ 田阳在院子转悠半天磨洋工，阿诺和卡尔自然不用说了，阿布也一副认真的样子。 “阿布你知道找什么吗？”田阳趁赵亿没注意偷摸着找阿布摸鱼。 “不知道！”阿布摇了摇头。 这边两条菜狗还在猜题，那边卡尔和阿诺已经交卷了。 两狗分别指着地下的两处“汪汪汪汪”的叫。 刘畅和赵亿赶过去开始挖，田阳和阿布也跑过去凑热闹。 赵亿这边挖出来的用密封袋装起来，外面还用透明胶带裹了好几圈的一部手机，看样子还是一部按键老年机。 刘畅那边惊呼一声，大家赶过去时趴在坑前一看，田阳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瞬间脏了。 坑里两个东西，一个是一把短柄的手木仓，另外一个是用塑料袋装的照片，一张香艳大尺度的照片，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正浑～身～赤~裸~压着另外一个人。 “袁书记？” 第156章 案子串起来了 陈晓峰从屋里走到院子里时, 跟着过来查案的一众警察已经把坑底刨出来的东西都轮流看了一圈了。 第181章 陈晓峰看到照片没表现出太惊讶，只是上前弯腰把东西从坑底收起来，仿佛只是在收集一个普通的罪证。 屋里老林儿子那边问的差不多了, 主要也是老林老婆突然打电话问儿子为什么没有去学校？ 大家麻溜的收拾恢复院子，两人带着一众警察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 车上的时候陈晓峰和杨骁两人才在后座拿出照片来看, 照片里赤～身～裸～体叠在一起，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人确实像袁书记。 这个案子查来查去, 关于庵狗村和外来毒～品贩子到底怎么联系上的, 大家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的证据, 这段时间大家设想过很多的可能, 唯独没想到最初的动机竟然是这样一个缘由！ 田阳一狗跟着陈晓峰坐到这辆车里，主要是田阳太想知道陈晓峰和杨骁关于案子的看法了, 所以打道回府的时候, 田阳拒绝了阿诺和其他警犬的邀请, 没坐那个警犬专属的车辆, 而是紧跟着陈晓峰来到这辆车里, 当然陈晓峰看到萨摩耶钻进来也没驱赶就是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对照片发表什么评价, 陈晓峰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高乐打过来, 第一句话就是：“有情况了。” 陈晓峰和杨骁对视一眼。 “说。” “苏副局长出来见了个人，我偷偷跟着, 对方不像中国人。照片发你们, 看看有用没？”电话里高乐的声音压的很低, 田阳努力竖着耳朵才能听到话筒里的声音。 照片很快过来了, 陈晓峰和杨骁放大以后只是看了一眼, 陈晓峰立马给高乐回了电话。 “这人有用，涉及杨骁的案子, 高副队。”陈晓峰的声音顿了一下。“看看能不能知道他们说什么，这人一旦出行，绝对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你注意周围，千万注意安全，定位发我一份，我们派人过去支援。” 对面的声音陡然拔高，“嗯嗯，啊啊，好，好，好。”简单几个词回应以后，突然就把电话挂了。 杨骁那边已经开始部署，高乐是跟着副局长出去开会的，开会的目的地大家都很清楚，不管现在在哪个位置，总之先部署调动周围警力总是没错的。 陈晓峰这边也及时通知了张挺，打电话才知道张挺还在医院。 袁书记这边抖了些料出来。 陈晓峰吩咐前面开车的警察掉转方向先去医院。 田阳理所当然的跟着陈晓峰顺利进了医院。 是上次田阳被袁建强的砖头砸中以后抢救的那家医院，离刑侦队很近，虽说是市里的三甲医院，现在都快成刑侦队的御用抢救室了。 袁书记在的病房和吕江的在同一层。 陈晓峰过来时，吕江正扒在门口偷偷的往里看。 看来这段时间吕江的身体恢复的不错。 田阳第一时间欢快的挣脱绳子朝吕江跑过去，不过没敢往吕江身上扑，吕江穿的病号服感觉有点大，显的吕江看起来还有点虚弱。 田阳围着吕江转了一圈，吕江看到陈晓峰来也高兴，弯腰摸了一把萨摩耶，起身就想迎过去。 陈晓峰紧走了两步，及时止住吕江的动作。 “才刚好点，这么大动作小心伤口扯开了。”陈晓峰环顾四周，一路走来，医院的走廊里在楼梯出口处和电梯口有两个便衣，其他地方没看出来。 陈晓峰转头看向杨骁，“你的人？” “转院吧。”杨骁直接回了一句。 陈晓峰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我来安排吧。” 吕江还一头雾水，对两人的交流一句也没听懂。 “转院？谁转？袁书记？”吕江压低声音凑近陈晓峰问道。 “峰哥，我和你说哈，张队长是真牛啊。在病房里隔一会放狗叫，嘱咐进去的护士统一口风，哈哈哈，笑死我了，现在大家都在外面比演技呢，要不是我是熟脸，我都想进去了。” 陈晓峰拍了拍吕江的肩膀，侧身从病房门口的玻璃上往里面看了看。 玻璃有点高，田阳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张挺从后面的病房出来朝着这边招了招手。 陈晓峰走之前嘱咐吕江：“我安排人帮你转院，你先回你的病房带着，医院最近可能不太安全，调动不了多余的警力过来，全程我安排赵亿过来，其他人带你转千万别动。” 陈晓峰的语气太过于严肃，嘱咐完以后就匆匆的朝着张挺在的屋子走去。 田阳跟在后面，看着吕江愣了一下后立马反应过来，快速朝着自己的病房走去。 吕江可能有危险？ 田阳没太懂，但是吕江这人的好处就是不懂也会立刻执行。 见到张挺时，张挺正在桌前看监控，监控里是袁书记的病房的情况，大概是骂累了，现在的袁书记正歪在病床上大口的喘气。 经过这几天的配合调查，袁书记早已没有刚进来时的得意和淡然。 脖子上绕着纱布，手腕上也缠着纱布，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被手铐拷在病床的床栏杆上，整个人虚弱的靠在栏杆上，头发耷拉在头上，哪里还有半点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 “交代了什么？”杨骁弯腰看着监控问道。 “旧石灰厂下面压着的人。还牵扯了一些重要的人，已经和局长打了招呼，现在上头施压很厉害呢。”回答的是杨骁的问题，看的却是陈晓峰的方向。 杨骁歪头看了一眼张挺，直接开口拆台道：“上头？谁？张队也不用和我们在这里打这模糊牌面，张局想让我们怎么干？您总得告诉我们哪些人有问题，我们才好去打招呼吧！” 张挺的脸色也有点为难，其实也能理解，任谁手下带着的兵人脉广，实力强，背景还深，作为带团队的人，确实有点为难。 有一个已经要为难了，两个直接心梗的地步了。 索性这两人平时也够配合，不作妖，张挺都快把两人当成高乐一样看待了，但是还是会碰到现在这样的情况，局里摆不平的事，还得找人家。 不过现在是案子的关键期，张挺也不会在这些事上纠结，直接掏出条递给陈晓峰。 陈晓峰倒是也没刁难，直接就接过来，展开条看了一眼，随后惊讶的抬头看着张挺，好像对条上的人名很是惊讶。 陈晓峰没问，张挺也没回，只是对着陈晓峰点了点头。 田阳不知道条上写了什么，不过现在的氛围也不适合自己一条狗上蹿下跳的。 “他们最近还有一次交易，他中途说过一个不知道是名字？还是地址？孟卡？” “汶k！”杨骁接了话。“什么时候说的，我听听！” “对对对，就是这个发音。我给你找找，今天上午的时候，好几次叫到这个发音，开始我都没注意到。” 张挺在电脑记录里往前定位查找，杨骁带着耳机确认。 田阳看到杨骁的侧脸轮廓徒然绷紧，看来袁书记说的确实是杨骁要找的人了。 大概是为了谨慎起见，杨骁把那段监控前后的画面又重新都看了一遍。 中途陈晓峰出门打了两次电话。 田阳恨不得自己有个分身，可以两边同时关注。 刚刚该让阿诺跟着上来这辆车的。 杨骁查看监控画面的时候，病房里的袁书记咿咿呀呀的叫着。 张挺不知道想到什么，趁着陈晓峰出去打电话，弯腰拍了拍田阳的头。 “小萨摩，进去吓吓他。” 说罢转头和张挺说道，“让护士给他打支针吧。” 杨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挺脸色立马变了。 “不行！这个得上面审批！” 张挺的拒绝好像在杨骁的预料之中，杨骁轻描淡写的说道：“怕什么，出了事我来担责任。” “这不是担责不担责的问题，是你这个做法就不符合流程！”尽管这屋里除了两人已经没有第三个人存在了，张挺依旧刻意的压低声音。 “流程太慢了，我等不了！”杨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严肃而认真，看不出丝毫草率的感觉，仿佛这个决定并不是刚刚突然做的，而是内心想了很久，只不过借着刚刚的机会说出来罢了。 张挺也看出来了，直截了当的说出：“你想很久了吧！” 肯定的语气。 外面陈晓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田阳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这两人心态也太稳了。 在陈晓峰的脚步声停在门口的一瞬间，只见张挺挥了挥手。 陈晓峰进来后，屋里恢复了之前的氛围，陈晓峰没有任何怀疑，只提出自己可能要出去安排一下。 陈晓峰收拾了一下，准备带着田阳的牵引绳离开。 田阳感觉到杨骁看着自己的目光。 这杨骁也真是的，背着陈晓峰和张挺搞小秘密，想要用自己吓唬袁书记，自己还不肯主动提，就知道用眼神施压。 陈晓峰牵着绳子准备出门，第一下竟然没有把萨摩耶拉起来。 第182章 陈晓峰有点诧异的回头看，只见这萨摩耶趴在地下像个秤砣一样，一点没有起来的意思。 这个时候杨骁终于开口了：“估计是累着了，萨摩耶不想走就先待着呗，有我看着呢？” 这老六，惯会在陈晓峰面前当好人！ 陈晓峰虽然对萨摩耶这一行为感到不解，不过也没深究，把牵引绳随手递给杨骁，和张挺点头示意了一下开门走了出去。 “为什么不告诉他？”张挺终于问出来了。 杨骁没有回答，拍了拍田阳：“伙计，起来干活了！” 第157章 一狗分饰两角色。 陈晓峰一走, 杨骁就上手把田阳身上的衣服一股脑的全扒了。 田阳已经习惯了穿衣服了，咋一下全脱了，竟然还感觉身上凉嗖嗖。 杨骁伸手在田阳的身上扒拉了一下, 尽量让萨摩耶看起来毛绒绒蓬蓬的。 “能听懂吗？今天的任务就是进去吓人，你之前在审讯室怎么吓他的，现在就怎么吓。我给他注射了点东西, 人可能会比较癫狂，不过不要害怕, 我在你后面, 我也会进去。” 张挺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尽量不要让狗咬出新的伤口来, 不好交代。监控要关吗？我觉得还是别了, 留个证据。” “都行。” 杨骁一边给萨摩耶梳理毛发，一边看手表上的时间。 “东西准备的这么全,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有这想法了。”张挺顶了顶腮帮子, 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了呢？ 看样子这杨骁连陈晓峰都准备瞒着了。 不过现在东西已经打进去了, 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张挺把这一切归功为两人都有同样的理由。 等不及了！ 没错, 不仅是杨骁等不及, 张挺也同样有点着急了。 这个案子拖的时间太长了, 从刚立秋开始到现在, 冬天眼看着就要结束了，陈晓峰可以拖着慢慢查, 但是张挺真的拖不起了。 案子牵扯的人太多了, 张局长顶着各方的压力, 没人比张挺更清楚。 尤其是刚刚给陈晓峰的那份名单, 牵扯的人实在是多, 根本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刑侦队的队长能动摇的，甚至张局长都够呛, 为没办法和上面求助，因为实在没办法确定上面的人到底还有没有参与其中的。 张挺办案这么多年了，大大小小的案子也经手过很多，其中不乏有牵涉的到某些部门领导的，但是这么大范围的牵涉，却是见所未见。 张挺最近总是想起当时第一次见陈晓峰的那个案子，怎么就连地底下埋了三年的尸体都能找出来，然后精准的定位到庵沟村去的？ 或许杨骁的出现根本不是偶然？ 案子如果没有把所有的涉案人员全部抓进来，那等案子结束，这两人肯定很快就会调走，那留下的这些涉及案件的警察该怎么办？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案子闹大了，趁着这两人的关系和人脉把案子下面的保护伞全找出来，至于说找出来以后会对整个市造成多大的震荡，这个张挺也管不了。 高乐的电话其实第一个是给张挺打过来的，张挺是考虑了现在的形式以后才决定让高乐联系陈晓峰的。 只是没想到杨骁会直接动手。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田阳就算是个傻子，这会也该明白杨骁的打算了，这么野的手段绝对不是陈晓峰会同意的，难怪要支走陈晓峰呢。 不过也无所谓了，田阳也同样需要这样的机会，这样能立功的机会，能以后和阿诺一直在一起的机会。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开了一条缝，田阳从门缝里直接溜了进去。 “汪呜！” 田阳发出第一声叫的时候袁书记就睁开了眼睛。 想象中的癫狂并没有出现，相反，对方很是平静，垂眸看了田阳一样，就继续抬头看着天花板。 这和刚刚预想的不一样啊？ 田阳转头看了看门口，杨骁没进来。 好吧！ 田阳想了想，这一整天的幻觉攻击，估计这人对狗叫声都已经麻木了，再想用昨晚的方法去引起对方的愤怒，估计收效甚微。 换个什么办法呢？ 话说袁书记这人为什么对自己一只萨摩耶恶意这么大呢？同样是狗，阿诺，阿布，卡尔，甚至基地那么多的狗，为什么单单对自己这只战斗力不强的狗反而最是防备？ 如果说之前猜测的，这狗的原身看见过袁书记虐狗的场景，那再次见面，愤怒的应该是狗才对啊？这个实施暴力的人为什么看起来比自己这个受害者还激动？ 如果是袁书记贩～毒，杀人的时候被狗看到了，也是一样的效果才对！ 究竟什么原因才会让这样一个人如此忌惮一条狗呢？ 田阳灵光一闪，想到刚刚在老林院子里找到的那几张模糊的照片，那个被压在身下的人，和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一把手领导，如此强烈的对比。 如果这样强烈的画面被身边跟着的人看到会怎么样呢？ 应该会气到杀了这个人吧！ 所以司机老林因为车祸意外死亡了。 那如果如此不堪的一幕被一条狗看到呢？ 田阳打了个寒颤，真相如果真的像自己猜测的这样的话，田阳都得感叹自己真是命大啊。 既然狗叫声已经没办法激怒对方，那就试试其他的办法吧！ 田阳往地上一趟，模仿着照片上袁书记的姿势，朝着病床的方向叫了一声“汪汪”。 袁书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次甚至没分出眼神给这条狗。 田阳一看对方都不搭理自己，迫不得已只能放大招。 田阳凭借自己仅有的一丢丢理论知识，红着脸哼哼唧唧起来。 “啊～～嗯嗯～呜呜呜呜呜～” 田阳没有实践过，不知道自己这样叫到底对不对，但是电视里都是这么演，虽然现在的电视演到这一步总会用着其他办法隐晦的表达，但是总会有些胆子大的，偶尔漏个一星半点的声音出来。 应该是这样叫的吧？ 田阳还在根据回忆努力的模仿，忽然“哐当”一声，旁边的床发出巨响。 田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病床上的袁书记整个人都蹦起来了，但是因为一只手被手铐铐在另一侧的病床栏杆上，所以被限制了自由，但是饶是这样，依旧能清楚的看到袁书记脖子上绷起的青筋和紧紧握住的拳头。 “我杀了你！！！！！”袁书记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田阳被狠狠的吓了一跳。 刚想翻身起来，突然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激怒对方，让他能多说点东西出来吗？现在翻身跑了，后面再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杨骁说时间来不及了，他等不了！ 想到这里，田阳客服着内心的恐惧，扭了扭身体，“啊～嗯～啊～汪呜～” 狗狗发情应该是这样吧？ 田阳不知道的是，虽然刚刚那个扭身看起来无比僵硬，但是却正正好踩在了袁书记的雷点上。 “你他妈果然看到了，我要杀了你！你一条狗竟然还敢嘲笑我，我要剥了你的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袁书记的癫狂来的猝不及防。 手铐被拉扯的哐哐直响，人虽然被控制在床上下不来，但是还是能在固定范围内自由活动的。 很快床头的东西就朝着田阳扔了过来，水杯，药盒子，枕头，被子…… 凡是伸手能够到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扔向田阳。 除了第一下因为没反应过来被水杯砸中外，后面的所有东西都被田阳灵巧的躲开。 看着只顾着砸东西，一句话都不说的袁书记，田阳有点不懂，这是刺激不到位所以不说话？还是刺激过度了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反正已经成这样了，田阳只能硬着头皮当做刺激不到位，继续刚刚的表演。 一时之间凄惨诡异的狗叫声，地板上扭动的身体，迷离的眼神，摊开的四肢…… 张挺现在另外一间屋子的监控前看着屋里的画面陷入了沉默。 “警犬这个动作什么意思？”张挺疑惑的问着旁边的杨骁。“为什么袁书记看到这个动作会气成这样？” 杨骁也看不太懂，虽然杨骁有自己的警犬卡尔，在训犬员的圈子里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但是养狗的原因不是因为杨骁自己喜欢，当时是看到陈晓峰养，为了拉进距离这才一起养的。 说实话，虽然杨骁对卡尔不上心，但是和陈晓峰待久了，狗的基本习性，一些叫声和动作代表的意义，还算是比较了解。 但是现在这条萨摩耶的动作杨骁是真没看懂。 撒娇？卖萌？感觉也和现场的气氛不太搭啊！ 挑衅？额，谁家好狗这样挑衅啊？这都快扭成麻花了！ 袁书记已经接近奔溃的边缘了，明明这条死狗就在眼前，但是自己就是碰不到。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第183章 自己的双手被领带绑在头顶，那个男人在自己的身上为所欲为，侧头过去，一只萨摩耶呆愣楞的趴在离床不远的地方，轻蔑的看着自己。 当时也是像现在这样，明明感觉伸手就能掐住那条狗，但是就是怎么也够不着。 监控外张挺疑惑的问道：“针打了吗？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刺激的太过了？” 杨骁紧紧的盯着屏幕，不紧不慢的说道：“是刺激还不够。” “这还不够？我感觉下一秒袁书记就要从床上跳起来。”张挺指着屏幕。 屏幕里的人双手握拳，脸部不正常的抖动着，感觉随时都崩溃的边缘。 田阳也摸不准，眼看着对方扔完东西又要平静下来了，田阳赶紧翻身起来，直接放了个大招。 杨骁看着屏幕里的萨摩耶突然起身，小步跑到袁书记刚刚扔到地上的枕头旁边，骑～跨在枕头上方，前肢撑地，后肢和屁股用力，不断地向前顶着，撞着…… 旁边的张挺喃喃的说道：“我好像看懂了，这是，这是不是警犬的交～配动作？” 杨骁感觉张挺还是说的保守了，这萨摩耶是真成精了啊，这个动作，在结合之前躺地上扭动的动作，哪里是什么单纯的动物交……配，这厮是在模仿啊！ 不仅是模仿，还一狗分饰两个角色，既扮演了下面承受的一方，又扮演了上面实施的一方。 甚至猜测再大胆一点，这扮演的会不会是下午照片上袁书记在那人身下承受的场景呢？ “不好，这损狗要被打了。”杨骁忽然起身摘下耳机。 下一秒，屏幕里病床上的袁书记握拳的双手狠狠的砸在床上，整个人从床的另外一侧翻身下来，像中邪一样手铐拖着整个床朝着萨摩耶走去。 田阳没想到这招刺激这么大，能给人直接从床上气的跳下来，拉着床也要过来和自己拼命。 田阳当即停止了刚刚的动作，可是没用。 袁书记像是看不见一样，拉着床一步步的朝着自己逼近。 看来这次真的是刺激过度了。 田阳一步步的朝着门口的方向退去。 男人说话果然不靠谱，出发前和自己说他也会进来的杨骁，这会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一步，两步，三步…… 田阳的后背碰到门了，没有路可以退了。 正前方的袁书记发出邪恶的笑声，搭配着因为拉扯床而崩裂的伤口，手腕上，脖子上都有红色的血渗透出来。 看着紧紧的缩在门口的萨摩耶，袁书记感觉史无前例的轻松，终于抓到了，终于。 袁书记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开口。 “小，东，西，等，着，死，吧！” 第158章 田阳：耍的一手好贱。 身后的门一直没有动静, 田阳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袁书记，满脑子都是如何自救。 铁床在一步步的靠近中被拉扯的和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田阳全身都紧绷着, 在对方朝着自己最后一扑的时候，田阳机智的矮下身体，用后肢蹬门, 接着这个力道，快速的从袁书记的□□滑了过去。 田阳一个跪滑直接从门口滑到门的对面, 危机立马解除。 正当田阳为自己刚刚那一气呵成的动作洋洋得意时, 忽然听到“啪嗒”一声。 从刚刚扑空开始, 袁书记就一直靠在门口鼓捣, 田阳还以为对方没抓到自己，碰到门上受伤了, 正想着过去看看情况。 “啪嗒”的声音响起时, 田阳突然就意识到, 这个疯子刚刚把门反锁了！ 不仅反锁, 而且是趴在门上, 挡住监控的角度反锁的。 所以如果监控后面的人没注意听声音, 压根就不会发现这个问题。 田阳想到这里, 不寒而栗，身上的毛都炸起来, 两只耳朵都竖起来, 平时摇的欢快的大尾巴这会也不动了。 袁书记哆嗦着手把门一反锁, 不知道从哪里摸索出一根牙签, 就开始鼓捣手铐。 田阳的心砰砰砰的跳着。 按照电视里的剧情, 下一步就该直接开锁，等到锁打开, 这人恢复自由行动，再加上门这一反锁，警察永远都会在事情了结以后才到现场，综上所述，今天就是我耶耶的死期了。 田阳认真的分析形势，发现现在的状态对自己很是不利，稍有不慎，就得把狗命交代在这。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袁书记的手铐还没打开，赶紧阻止后面的事情发生和恶化。 于是，田阳眼一闭，心一狠，以极快的速度快速撞向袁书记的腿。 撞上去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疼，但是袁书记还是被自己撞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连带着手铐在病床栏杆上拉扯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田阳没有恋战，撞完以后就快速掉头往回跑去，准备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再撞一次。 “啊噢，啊啊啊，我～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田阳刚转头跑开，还没来得及再撞一次，就听到后面传来凄厉的鬼叫声。 田阳转头一看，袁书记一手扣着病床，一手捂着裆～部，双腿膝盖并拢，身体下蹲，表情痛苦，“嗷嗷嗷嗷”的叫着。 田阳傻眼了，自己刚刚好像撞到书记的脆弱部位了。 怎么办？袁书记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在故意挑衅？ 可是，刚刚真的是不小心的。 也不知道现在开口的话，书记会不会听自己狡辩！ “我～要～杀～了～你！”袁书记半跪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用力的缘故凸了出来，牙齿咬的死死的，真正演绎了什么叫咬牙切齿。 监控后面现在就剩张挺一个人了，杨骁在刚刚已经快速出去准备援助萨摩耶了。 张挺用对讲机和杨骁保持着沟通。 “杨骁注意一下，袁书记把病房的门反锁了啊，你找一下护士长看看他们能不能从外面开。”张挺的话刚说完，就看到萨摩耶像个小炮弹一样突突突的冲向袁书记。 “我靠，杨骁你快点去，我看这狗快要被打死了。”张挺也是服气这条萨摩耶了，都这样了，怎么还敢去撩拨人家呢？不仅撩拨，还专门往人家脆弱的地方撞。看这架势，竟然还准备再撞一次。 张挺还记得当时刚从庵狗村把狗捡回来时，有一次陈晓峰带着狗回村里破案子，当时还是那个消失的现金案，当时的萨摩耶看起来还畏畏缩缩的，就连走路都娇气的不得了。 这才刚刚半年，这萨摩耶让陈晓峰养了已经这么嚣张了，这还是在陈晓峰和阿诺不在场没有靠山的情况下，不敢想象平时有靠山的时候这狗会多么猖獗。 田阳管不了那么多，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袁书记息缓过来，等到对方缓过来，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进来之前张挺嘱咐的让自己不能给袁书记添新的伤口，现在的田阳早已忘记的一干二净了，趁着袁书记捂着前面撅着屁股半弯腰跪趴在地上，田阳瞅准时机，换了个方向，突突突的向前冲去，直直的顶在书记的屁股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袁书记捂着前面的手突然捂住自己的屁股后面，转头震惊的看向那只萨摩耶，如果刚刚撞前面是给人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那么撞后面就纯纯的伤害性不大，屈辱性极强。 张挺看着眼前的画面眼睛都瞪大了，这只萨摩耶是懂怎么气人的。 接下来的画面越发癫狂，刚刚还看起来痛不欲生的袁书记，突然一个起身站直了，颤颤巍巍的伸着手指着这条还在装清纯的萨摩耶，“你是不是在嘲笑我，你他～妈是不是在笑我被人走后门？你他～妈以为我愿意是不是？要不是那些人拿木仓指着我。” 癫狂状态的袁书记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门已经悄悄的被人从后面打开，门缝里漏出杨骁的半张脸和一只眼睛。 杨骁对着萨摩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萨摩耶继续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田阳真的是想骂人了，还能怎么继续吸引？ 田阳想了想，转身背对着袁书记，克服羞耻心，朝着袁书记摇了摇屁股，摆了摆尾巴。 身后的骂声停了，霹雳哐啷的全是手铐铁链拽着床栏杆的声音。 前面已经是墙了，田阳已经无处可逃了，现在只能指望着杨骁能在后面发力了。 后面的撞击声渐渐地小了。 田阳转头看过去，杨骁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站在袁书记后面，年轻男人个子很高，站起来足足比袁书记高出一个头，但是此时，男人半弯着腰，手臂前伸，手指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吊坠，吊坠在袁书记的眼前晃来晃去，男人修长的手明明没有动作，但是吊坠就是晃荡个不停。 旁边的杨骁手里拿着一根针管，针管正插在袁书记手臂的血管里往进注射东西，但是袁书记对此毫无反应，就好像针扎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这也太神奇了，像电视剧一样，田阳呆愣楞的想着，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晃动的吊坠。 第184章 “放～松～。”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田阳跟着声音慢慢的放松了身体。 “好，就是这样，放轻松，来，我们躺下。”田阳听着声音感觉全身史无前例的轻松，闭着眼睛缓缓的向后倒去。 “好，现在你躺在云朵里，你跟着云朵一起晃呀晃。”田阳觉得顿时感觉四肢都有点酸软，全身找不到着力点。 “好，现在我们来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汪汪汪。”田阳虚弱的说出了田阳两个字。 “袁跃进。” 田阳感觉自己听到了一点声音，但是声音不高，就也没在意。 “好，真棒。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吗？”那道魔幻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好像有一股特殊的魔力，吸引着人对他敞开心扉。 田阳感觉不太对劲，但是实在难以抵抗，喃喃的开口：“我的秘密？我是人，一个人，不是狗。” “我被人上了！” 上了？上了什么？什么上了？上什么了？ 田阳突然感觉有点奇怪，怎么听不懂了？ 突然屁股上被人踢了一脚，田阳一个激灵，唰的一下从云朵里翻身掉下来。 失重的感觉好半天才缓了过来，田阳呆滞的看着眼前，那个高个子的男人弯腰伏在病床上，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病床上的袁书记问道：“是谁？是谁这样对你？” 正是刚刚自己听到的那道声音。 “k。是k。”袁书记喃喃的说道，声音突然激动起来。 男人伸手按住袁书记的一侧肩膀，凑近对方的耳朵悄悄的说道：“跃进，别怕，k不在。” 田阳对于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这情形，怎么这么像电视里看过的催眠的方法啊。 而且这个方法还该死的有效，没有人比田阳更清楚，刚刚自己睡在云朵了，对于对方的问题有问必答，把自己不是狗是人的秘密都说出来了，也就是幸亏这屋里没有第二条狗，没人能懂自己的狗言狗语。但是就算是这样，田阳也觉得不寒而栗，要不是刚刚杨骁替的那一脚，自己还不知道后面会说出什么来。 最关键是刚刚缓过来的时候自己对杨骁那一脚的心态。生气，厌恶，对于对方强行打断自己的舒适状态的嫌弃。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们怎么认识的？”男人的声音轻缓而又低沉，就算没有那个摆动的吊坠，没有注射进去的药物，田阳还是不由自主的沉浸在这种声音里。 “别人介绍的。” “是谁呢？” “沈勇。” 田阳对于面上的状况一头雾水，不是催眠大师吗？这好不容易的机会，怎么不问点有用的，来来回回的围绕这袁书记和那个什么孟卡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怎么？相较于真相，这人是喜欢听人家的爱情故事啊？ 田阳虽然着急，但是看杨骁的表情，一点也不着急，完全任由那个男人慢慢吞吞的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沈勇是谁？” 哎呀，急死人了，这人能问点有用的吗？沈勇是谁？这都能猜出来啊，公安局的副局长不就是沈局长吗？不是这人还能是谁？ 田阳想站起来走动一下缓解缓解，被一旁的杨骁一把压了下去。 好吧~_~好吧！田阳原地趴了下来。 第159章 解谜。 田阳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慢悠悠的问着, 心里着急还不能催。 “沈勇是谁？” “副局长。” “为什么介绍你两认识呢？” “村里要发展经济，我要继续当书记，石灰厂的效益不好, 沈勇答应帮我疏通关系。”尽管是催眠状态，袁书记的声音依旧带着一股磅礴的野心。 “嗯，确实是, 没办法。”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惋惜，回答的话语完全站在袁书记的立场上, 别说袁书记在催眠状态了, 田阳清醒状态都有点受不了这种无原则的维护。 “是吧？我也是没办法, 石灰厂借着我的手生意做的越来越大, 选举前我就发现他有了二心，还装模做样的和我说他也是没办法,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 就是因为别人允诺了更好的条件, 白眼狼！”袁书记说这话的时候, 声音越来越激动, 双腿竟然无意识的蹬了两下。 催眠的男人浑不在意, 叹息着回复：“对, 真是白眼狼。这种人就该想办法抓住他的把柄，让他永远都逃不了。” 田阳有点诧异, 这种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引导问话真的可以吗？ “嘿嘿, 对, 对, 对。”袁书记好像对对方的回复很满意, 脸上漏出满意的笑容。“所以我把他拉进来了，嘿嘿, 拉进来了。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我不得好，他们也别想好，都是一条船上的，我没让船停，船上的人谁也不准上岸。” “听起来不错呢！但是实施起来有点难度，毕竟毒～品一般人不会轻易碰。”这是这个男人第一次正面提到毒～品两个字，终于要问道正题。 田阳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想听听袁书记会怎么回答。 “嗯？你怎么知道是毒品？”袁书记突然警觉起来。 没想到这个袁书记这么谨慎，看来催眠要失败了。 男人还是悠然的晃动着吊坠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反问道:“你忘了？你刚刚跟你说的。” “我和你说的？”袁书记的语气里透漏着怀疑。 “嗯。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这还是催眠这么久以来，这个男人第一次用这么肯定的语气来说话。 很明显，一直说疑问句的人，偶尔说一句肯定句，给人的感觉有多可信。 要不是这人是杨骁带进来的，田阳都要怀疑这个男人不会真的和袁书记是一伙的吧？ “哦，对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说的对，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袁书记重新安静下来，表情恢复了刚刚的放松，好像真的是在和自己的心腹在沟通一样。 “我和你说啊，当时石灰厂的那群老货还想着抓着我的把柄拿捏我。嘿嘿，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把柄是我专程递给他们的，我故意让他们看到我折磨猫狗的场景，他们还以为找到了我的把柄，带着视频过来和我做交易。哈哈哈，笑死人了。” “嗯，骂我们就能顺水推舟，装作被他们拿捏了，这样他们才会放下戒心来。”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刻递出一个话头，方便对方借着话头继续往下说。 “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做的。我直接给了他们一起毒～品，就掺杂在香烟里，骗他们抽烟。”袁书记的脸上漏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这办法确实好，让他们不知不觉的接触到毒品，等到他们成瘾了，戒不掉了，就把他们都拉下水了。不过不好的地方就是把东西掺杂在烟里，分量太大他们能察觉出来，分量太少了，见效又太慢，唉，好难啊！” 袁书记听了男人的话，得意的笑道：“哈哈，你看你，这就难了？我告诉你，你和我比还太嫩。抽烟只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人呢，赚多少钱都觉得自己没赚够，我呢，就把村里的烟酒超市固定盘给他们，其他人开的烟酒铺子全给他们挤兑下去。烟酒的利润多大啊，他们一旦同意开烟酒超市，那就直接从吸～毒变成了贩～毒。” 男人晃动吊坠的手一顿，片刻以后恢复如常，反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买烟酒的人不只有石灰厂的人，整个村都在买，把掺杂毒品的烟卖给村里人，会不会让所有人都染上毒～瘾。” 尽管只是片刻的停顿，田阳已经察觉到男人听到袁书记把掺有毒品的香烟卖给村里无辜的村民时，说话的语气明显没有刚才的淡然了。 这个问题成功的让袁书记沉默了一会，不过也就片刻，片刻后袁书记恶狠狠的说道：“那有什么办法，我都已经刻意限制了那个品类的香烟供给了，还故意把价格溢了那么多，他们还是要买，我能有什么办法？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嗯，你说的对。”男人的声音恢复如常，像是刚刚的波动从未发生一样。 可能是实施催眠的人的情绪平稳了，被催眠的袁书记的情绪也平稳下来。 “那你是怎么说服他们同意你在石灰厂和k交易的？”男人继续轻描淡写的问道。 “这还不简单？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用钱砸，十万不行一百万，一百万不行就一千万，一个亿。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如果买不到，那就是钱给的不够多。我给钱，给资源，去市里给他申请优秀企业家，企业一旦和政～治，权利沾边了，那他就得受到限制，等到他们发现不对劲，那也没办法，他已经陷进泥潭了，那有那么容易干干净净的出去。” 这次催眠的男人没再搭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刻意的沉默让袁书记有点着急。 “你不相信？我告诉你，石灰厂的负责人一肚子花花肠子，吃着老丈人家在村里的福利，还在村里养着人，要不是我从中转圜，他那厂子怎么可能干的那么顺利。你以为吸毒是我逼着他？哼，他那厂子出过多少事，哪次不是我给他压下来的。” 第185章 “出过多少事？我还以为就那一次呢？”男人笑了一声插了一句话。 “哼，那次？那次算他命大。”袁书记的笑突然就凝在脸上。“那次本来能一箭双雕的，结果，哼，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啊，还以为埋个雷～管能把他炸死，结果没想到山动引发了沙涌，算他命大，只是掉了一根手指。” “他没怀疑你？”男人晃动的手指有点百无聊赖。 袁书记沉默了。 “怀疑了。”袁书记只说了这一句，就像陷入回忆一样，表情越来越冷。 “怀疑又能怎么样，他有什么证据？所有能提供证据的都被埋在下面了。我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死了那么多人，他有什么好怀疑的，我说过了，大家一条船上的人，他要是太过分了，那我不介意把整条船都掀了，大家谁都别想活。”袁书记语气越来越冷，看出来，确实是很恨了。 “那么大的事故，想要瞒下来得费一番功夫吧？你辛苦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安慰，但是田阳就是不由得拍手叫好，这句话太有水平了，试问刀口舔血的人谁能抗拒这一句你辛苦了！ 若是现在有人出现告诉田阳，人变狗的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你辛苦了！田阳觉得自己现在立马就能为这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办完所有事以后再回一句“没事，不辛苦。” 就算不是现在，以前当人的时候，有一次加班熬夜写了一个稿子，后来领导三番两次的不满意，前前后后修改了半个月才定稿，中途不知道心里骂了领导多少遍，但是最后交稿的时候，领导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稿子很好，这段期间辛苦你了。” 田阳记得当时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时，感觉天都蓝了，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放松。 所以真不怪袁书记意志不坚定，实在是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 果然，袁书记刚刚还恨恨的表情突然就收起来了，嘴角不自在的下搭，看起来委屈极了。 “其实还好，我一个人瞒下来肯定很难，但是恰好那天是借着一起虐杀猫狗的由头，有其他人也一起去。那些人，平时没事时，一个个嘚瑟的不得了，那些权利压着人，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一个个都本性暴露，踩着人往上爬自己爬上来还不算，还让我把出口封住。嘿嘿，不过也幸亏是发生了沙涌，那伙人全都留了把柄在我手上，后面办事我方便多了。以前都是我求着他们办事，现在？哼！”讲到得意之处，袁书记甚至忍不住晃了晃身体，杨骁见状想要上前稳住袁书记，被男人伸出的手直接拦住。 “真好呢。现在轮到他们有求于你了。咱们可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咱们？田阳现在不得不对这个男人另眼相看。 不得不说，有些小词汇真的太让人沉溺了。 “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哈哈哈哈，你知道吗，苏勇，苏副局长，以前多厉害呢，老林车祸的事给我办的妥妥帖帖，屁都不敢放一个。”袁书记说起这些事情好像特别得意，整个人又重新舒展开来。 “哦，老林也该死，谁让他那么不长眼的。”男人自然的接过话头。 田阳又一次想为这个男人拍案叫绝，说实话，老林的死现在也只是在初期的调查中，陈晓峰包括杨骁都没有证据证明老林的死和袁书记有关，这个男人来之前，不知道杨骁到底把案件透漏到什么程度，这话接的这么熟悉，要不就是早已熟悉整个案件，熟悉案件还能反应这么快也很厉害。 但是如果这个男人压根不熟悉案子，就是凭借着心理催眠的专业能力就能这么顺溜的接话，那就更厉害了。 这话接的，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但是你要具体刨根问底看看对方说了什么，就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老林？他该死！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我，觉得我被男人压在身下就看不起我，自作主张给我送药膏。哼，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不过一个破司机，接送过我几次，竟然就敢自作主张的在我的座位上放垫子，给我订单也只订平淡的，走台阶还想来扶我，他就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被人压在下面折磨，他该死！” 田阳委实被这一番话惊着了，这么多细节，老林死了这么久，袁书记还是记的清清楚楚的，这心眼该有多小啊？ 这老林也是，跟着书记当司机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这人的性格？好好的装聋作哑不行吗？非得考虑的那么细致？ 不过转念一想，依着袁书记的性格，估计装聋作哑不过问也不太行。这人的心里已经阴暗到一定地步了，连自己这条见识过他丑态的狗都要追杀至此，何况是每天和自己相处的司机老林呢？ 在袁书记被那个什么k压在身底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不管身边的人怎么做，都已经陷入死局当中了。 包括自己！ 杨骁突然抬起手臂，对着晃吊坠的男人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提醒男人注意时间。 但是男人好像并不着急，仍旧不急不慢的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问。 “那他确实该死。不过这样也不行啊，老林死了你就没司机，你得自己赶紧找一个，不然k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往你旁边安插眼线的。”男人好像是真的为了袁书记着想一样，语气里带着微微的关心。 “唉，我本来已经有安排了，永强能顶上老林的空缺，永强这人脑子不好，心思不多，给他一点甜头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但是建强太让我不省心了，竟然背着我想要偷偷把人弄死，不过幸亏人没事，还趁机抓了个把柄在手上。”说道这个事情，袁书记罕见的开始叹气，田阳开始以为是因为袁永强叹气，但是听着听着，怎么感觉好像是因为袁建强叹气呢？ 不应该啊，袁建强全是庵沟村少有的聪明人了，多少次和警察对上都全胜而退，就连陈晓峰和阿诺都得在他收底下吃暗亏，再加上后面把杀人犯运作成精神病逃避刑罚，在警察分局把赵斌从吸～毒案子里干干净净的摘了出来，女尸案查到袁永强身上时直接见了人，促成袁永强的认罪。 直到现在，庵沟村因为涉嫌袭击警察，领导班子被一锅端了回来，他一个律师竟然还在外面不断运作，甚至单独联系了老林的家属，送了老林儿子一堆东西，把老林家的地租了下来。 就这么一个把警察耍的团团转的人，袁书记提起他来怎么感觉还不太认可呢？ “他确实不让人省心，但是能怎么办呢？你还得用他。”男人依旧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对啊，能怎么办？谁让他是我儿子呢！”袁书记无奈的说道。 什么？ 田阳直接炸裂了！ 儿子？ 袁建强是袁书记的儿子？ 田阳感觉突然就乱套了，怎么可能是儿子呢？袁建强不是那个石灰厂的老板小三家的二哥吗？怎么突然成了袁书记的儿子了？如果二哥是儿子了的话，那大哥也是儿子？还有，袁书记的女儿是石灰厂老板的小三？那死的石灰里的小男孩就是袁书记的大孙子？来警察局和袁建强一起来偷尸体的老太太是袁书记老婆？ 这，这，这，这，这都哪跟哪啊，这要乱套了啊？ 男人很明显不清楚这些细节，看着表情严肃的杨骁和突然呆愣的萨摩耶，大概知道自己问出什么了不得的线索了，停了片刻，男人继续问道：“大家都不知道呢？” 袁书记直接叹了口气：“嗯，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年轻的时候和人耍朋友，后来我出去外面打工，我相好在家生孩子没了，孩子留给她哥哥嫂子。也是我后面回村里当了书记，这才知道当年还有这么个孩子。小时候没管他，现在啊，管不住啦。” 田阳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刚刚想的复杂的关系图不存在，只是单纯的舅舅抚养了自己妹子的孩子，恰巧孩子亲爹发达了。 “还行吧，感觉他还是很听你这个老子的话，帮你解决了不少问题。” “唉，也就是那些不犯法的我才让他做，我自己的亲儿子，我可舍不得把他拉扯到咱们这条沉船上。”再厉害的男人，在提起自己的儿子时感觉都是又爱又恨的态度。 “哦，前几次交易都没让他跟着啊？那以后呢？” “以后？谁能说准以后呢？我连眼前的都说不准。” “眼前的？” “嗯，小年夜晚上，年前还得交易一次，汶k疯了，他不知道咱们国家过年前查的有多严，这个时候竟然还敢顶风作浪。” 小年夜晚上？ 田阳抬头看了看杨骁，杨骁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快速部署了，毕竟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传统的小年夜了。 “有时候儿子该管还得管，你知道吗？你儿子越过你直接和汶k联系了，所以小年夜的交易你可能不需要操心了。”晃着吊坠的男人突然甩动吊坠，把吊坠缠在手上，站了起来。 第186章 “你说什么？”还在催眠状态的袁书记突然一个起身，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剧烈咳嗽，鲜红的血随着咳嗽从口腔里涌了出来。 第160章 阳阳爱惨我了。 这个所谓的催眠审讯结束的毫无征兆。 由于催眠前一直是躺着的状态, 所以吐血的时候不是呈现喷涌而出的样子，有部分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更多的也是又重新咽了回去。 田阳被这突然的变故给吓了一跳, 直觉应该有点什么动作，但是刚刚那个摆弄吊坠的男人只是淡定的把吊坠收了起来，杨骁也只是上前一把把袁书记的头往一侧扒拉了一下, 让吐出的血能流出来让人不至于被呛住，然后就不再搭理了。 整个病房只剩田阳一条狗着急, 吐这么多血不会死了吧？不需要抢救吗？这两人怎么都不叫医生啊？还有监控后面的张挺也不管吗？我一条狗我该怎么办？ 正在田阳无措的时候,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拧开, 陈晓峰走了进来。 田阳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自己和杨骁背着人家干坏事被发现了。 还以为陈晓峰看到眼前的场景会很生气，田阳都想好后路了, 待会陈晓峰生气的时候自己就躲在窗户口的窗帘后面, 虽然窗帘盖不住自己一整个庞大身体, 但是起码能把脑袋遮住, 至于屁股,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哪知陈晓峰进来以后表情很是淡定, 看不出一点愤怒的痕迹, 只是意味深长看了病房里的两人一眼，直接招呼后面的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进来, 医生进来时眼睛都不敢随便乱瞟, 病情什么的, 为什么吐血, 有没有服药史, 什么也没多问，直接上手开始检查。护士也在一旁淡定的给袁书记把沾了血的衣服换了下来。 田阳半个身子躲在窗帘布后面, 看着陈晓峰张罗着给杨骁收拾烂摊子，观察着陈晓峰的表情，生怕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陈晓峰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直到把一切都收拾的妥当了，一言不发，上前给萨摩耶套上牵引绳拉着狗就走。 田阳也不敢反抗，灰溜溜的跟着陈晓峰走了出来。 一人一狗在一楼大厅等了不久，就看到杨骁和张挺走了下来。 三人互相点了点头，驱车回到警局。 田阳预想中的大发雷霆一直没有发生，回了警局，陈晓峰就张罗着大伙开会，这次参加会议的竟然还有高乐，高乐自从上次跟着苏副局长出差以后，中途只打过来一次电话和陈晓峰汇报线索，不知道为何这次竟然都回来了。 田阳意识到，好像真的到了最后收网的时候了。 阿诺在田阳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贴了过来，会议室的人很多，阿诺高冷的站在田阳的身边，和田阳隔着一狗的距离，要不是后面搭在一起的尾巴泄露了阿诺的心思，任哪一个参会的人都看不出阿诺此刻心思都不在会议上。 一下午没见阳阳了，好像靠过去贴贴啊，但是人好多啊，场合好正式啊，得保持高冷啊！ 田阳没有注意到这些，正全神贯注的听着会议室的人讨论，突然感觉脸颊一湿，转头看过去时，阿诺一本正经的站在一旁，好像刚刚突然探过脑袋舔狗的不是他一样。 田阳不理解阿诺这一番掩耳盗铃的操作。 “你要舔就舔呗，做贼似的。”田阳上下扫视了一下阿诺，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会议室的众人身上。 阿诺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身后的尾巴却忍不住的疯狂摆动。 阳阳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要舔就舔？是同意我舔他了吗？ 唉，毕竟阳阳都要求了，就算现在场合严肃不适合亲亲我我，但是阳阳想要我舔他，那我能怎么办呢？ 阿诺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两眼亮晶晶的，借着会议室里的人吵做一堆，没人注意这个角落，快速的贴了过去，张大嘴巴把田阳的脑袋整个包裹进去，舌头在里面灵活的把田阳的脑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舔了一遍。 舔完以后还不尽兴，又把田阳脖颈处的毛发都舔了一遍，眼看着越来越往下了，田阳忍不住翻身用爪子在阿诺身上招呼了一爪子，阿诺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乖乖的站回自己的位置。 虽然挨了田阳一爪子，但是现在阿诺脑子却美的很，刚刚阳阳把爪尖都收起来了呢，是用爪垫打的自己呢！哦，严格来算都不是打，只是摸呢。 阳阳以前打别的狗都是直接用爪尖的，不管这狗和他熟悉不熟悉。 现在打我只用爪子垫，谁还敢说阳阳不喜欢我？ 阳阳肯定爱惨我了呢！ 田阳没注意到阿诺的那些小动作，还在试图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话说自己好像对于这具身体越来越熟悉了，这几天都能自己控制爪子尖尖的收缩了呢。 开始这伙人的布局讨论还算正常，毕竟接下来的行动主要是关于袁建强和汶k下次接头的，所以主导安排的人是杨骁，在场的所有人都服从杨骁的安排。 就是在定行动时间的时候杨骁带来的人和刑侦队的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杨骁带来的人毫不犹豫的把时间定在了后天晚上，也就是腊月二十四，张挺这边代表刑侦队提出异议，大家一致认为袁书记交代的小年夜交易应该是明天晚上，也就是腊月二十三。 双方都有理有据。 汶k一直在南方一带活动，南方那边默认的小年夜一直都是腊月二十四。 庵沟村地处北方，袁建强和袁书记既然和对方约定小年夜，肯定会遵从庵沟村的风俗，那就肯定是腊月二十三了。 这个争议的点是田阳着实没有想到的，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田阳感觉脑子都快炸了，说好的大行动呢，在这讨论南北之争，这合理吗？ 但是仔细一想，这决定着具体的行动时间，可谓是全局最关键的点了，确实值得好好讨论一番。 旁边的阿诺听不懂为什么大家要讨论这么久，时不时的悄悄凑过来舔田阳几口，又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的站回去。 最后是陈晓峰终止了这场南北论战。 “有没有可能他两之间也没有沟通的很清楚呢？” 陈晓峰的话一说出口，会议室瞬间安静了。 张挺转头问高乐，能不能从苏副局长身上入手再确定一下。 高乐有点为难。 “我倒是可以暗中去问问，苏副局还不清楚这次突然关押的原因，还以为是受贿，张局那边也没有明说，只交代了配合调查，我是担心……” 高乐有点为难的看着杨骁。 “担心打草惊蛇？”杨骁接了话“先别去问了，谁也不知道苏副局那边到底渗透到什么程度，这个地方有谁是他的人，不管多隐晦，只要涉及到毒……品，他都会警觉，别到时候没问出来，反而打草惊蛇了。” “那我这两天盯着他点，防止他和外面的人串消息，别让对方有所警惕了，再让把这次的接头给取消了就麻烦了。”高乐迅速的反应过来，提出自己去看守苏副局长。 杨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看了一眼周围问张挺还有没有人能派给高乐，毕竟一个人看守，再警惕还是会有打盹疏忽的时候。 张挺有点为难，着实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去仓促，没有时间梳理刑侦队的人手，高乐是肯定没有问题，万一派过去一个苏党的，到时候反而让对方警觉了。 “派狗吧。”陈晓峰适时的开口。 陈晓峰一开口，田阳就感觉不对劲。 果然下一秒，陈晓峰的眼睛就看向自己这个方向。 田阳还存着一股侥幸的心理，毕竟自己这个方向除了自己还有身后的阿诺。 田阳移动着小步伐，努力的让后面的阿诺漏出来，阿诺也很给力，看出田阳的意图，一马当先向前走了两步，昂首挺胸的看着陈晓峰，示意自己可以去。 “还是峰哥考虑周到，我带着萨摩耶看守，既能保证安全，还能让他们放松警惕的心理，毕竟没有谁会认为派一只萨摩耶过去会涉及贩～毒这么大的案子。”高乐反应很迅速，一如既往的附和着陈晓峰，二话不说几步过来一把拉住田阳的牵引绳。 阿诺无奈的回头看着田阳，示意自己努力了，但是陈晓峰早有安排，实在没办法。 田阳沮丧的趴在地上。 现场交易这么大的场面，自己竟然被派去看守一个无关人员，这和大部队去前线，自己搞后勤有什么区别？ 再这样下去，等到案子结束，自己绝逼要被陈晓峰扔下了。 阿诺不懂田阳内心的愁绪，单纯的以为田阳是因为不能和自己一起出外勤而不开心，绕着田阳反复转圈，试图安抚田阳。 “阳阳不要不开心，出外勤也没什么好的，外面那么冷，而且这种交易地点一般都在山里，你毛这么白，去山里走一圈，再把毛弄脏了，你不是最爱干净的吗？” “阳阳我觉得你留下挺好的，没有危险，我也不会担心。” 第187章 “阳阳你想想，山路不好走，到时候你万一走不动，还得陈晓峰背你。” “还有啊阳阳，万一发生战斗了，你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快，万一受伤呢？” …… 田阳用两只前爪子使劲按住耳朵，嗡声嗡气的说道：“你快闭嘴吧，我知道是我太弱了，不用你反复提醒。” 高乐也不管萨摩耶愿意不愿意，牵着田阳的牵引绳就给陈晓峰和杨骁下保证，绝对不会让苏副局这一环影响大局。 后面的具体行动出于保密的目的，高乐直接自觉的退出，提出自己现在就到位，说完拉着田阳就准备上岗。 田阳走之前最终还是没有和阿诺说出自己内心这么久的担忧，毕竟大战在即，这个时候说出以后自己可能被陈晓峰扔下的问题，除了放阿诺徒增烦恼，影响阿诺的发挥，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第161章 接头接一半？ 高乐牵着萨摩耶一路出去, 第一时间就是去了刑侦大院附近的宠物店给萨摩耶洗了个澡。 这狗太埋汰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高乐点了店里最全的套餐, 洗护一体，还送了一个修理毛发。 高乐不敢给萨摩耶大修，嘱咐宠物店别剪太短, 随后自己又出去买一些熬夜需要储备的东西。 田阳的眼前没有镜子，只能看到宠物店的理发师在自己周围一圈又一圈的转悠, 身上的毛发随着理发师的转悠从周围飘落下来。 田阳叹了口气, 看来所有的理发师都听不懂人话, 关于修一修, 理发师都有自己的见解，不管是给人理发, 还是给狗修毛。 田阳已经能想到高乐回来以后看到修完毛的自己会有多吃惊了。 算了！ 田阳闭着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道现在会议室里后面的部署是什么, 阿诺他们应该也会跟着出去执勤吧, 毕竟交易要抓现场, 没有比阿诺的鼻子更灵敏和快速的检测办法了。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明天行动, 还是后天行动。 还有那个袁书记, 吐了那么多的血真的没事吗？ 也不知道吕江这会转移了没有？ …… 田阳脑子里乱的很，这段时间一直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况, 忽然被安排去后勤, 感觉狗肩膀上的单子突然就轻了, 迷迷糊糊的竟然睡了一会。 高乐发出爆鸣声时, 田阳才被吵醒。 看着眼前的高乐一手提着一个超大塑料袋, 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田阳，震惊的问道：“我不是让你稍微修一修吗？你怎么剪了这么多, 这，这，这也太短了吧？这和刚刚我送过来的狗相比，都快判若两狗了！” 修毛师傅对于高乐的一惊一乍很是不以为然，直言自己只是稍微修理了一点点，判若两狗不是因为修理的太短了，而是因为自己修理出发型轮廓了。 高乐明显对于这种情况缺乏应对，半天没有理论出一句对自己有利的话，最后在电话的催促下，只能窝窝囊囊老老实实的付钱带狗走人。 一路上听着高乐念念叨叨的，快到刑侦大院时，高乐偷偷的在观察院内的情形，田阳就现在高乐背后看着高乐鬼鬼祟祟的。 看到院里没什么人了，高乐赶紧趁机带着田阳往进跑，生怕遇到熟人。 “哎呦，高副队长回来了？哎呦。这是那只萨摩耶警犬吧，哈哈哈，我都没认出来，这毛剪的也太……” 大概是看到高乐的表情实在不对，这半路跑出来的人斟酌了一番，给了一个中立的评价：“也太特殊了。嘿嘿。” 高乐尴尬的应和了两声，赶紧悄默默的带着萨摩耶顺着墙溜了回去。 大概是因为过了下班时间，这一路也没碰到其他的人出来。 高乐最后带田阳去的地方是写着谈话室的屋子，看名字还以为里面是会议室，进去以后才发现，这里是改良版的看守所，只不过名字叫的好听。 高乐对这里值班的人好像很熟悉，一来就把自己手里提溜着的大袋子里的东西分给值班的人。 刑侦队的人经常会参与这种值班，所以大家好像对高乐的突然出现没什么大的反应，当然除了这一点以外，田阳觉得最主要的原因是在自己身上。 没人会觉得高乐带着这么一只瓜兮兮的萨摩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重要公务。 田阳最近在刑侦队还算比较出名，和阿诺，卡尔他们的出名不一样的是，大家对于田阳的心理，没人觉得田阳是一只警犬，哪怕田阳之前穿着警犬的制服，大家看待田阳都像看待一只警犬关系户一样，和别的关系户相比只不过这是一只美丽单纯的关系户罢了。 和田阳预想的一样，这种后勤工作果然没有什么挑战，一晚上加一白天都可谓是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田阳还算比较勤勉，一有时间就在审讯室的几间小屋子里转悠，尤其是苏副局长的屋子，开始田阳转悠值班室的人还会跟着田阳一起过来例行查询。 后面大家就都慢慢的不来了，因为这萨摩耶实在能跑，小腿就倒腾个不停，一次两次还行，三次五次也凑合，但是一晚上查监三四十次，大家就不乐意了，所以到了后面田阳再次过来时也没人跟着了，田阳趴在苏副局长的门口狗眼瞪着苏副局长休息时也没人管了。 苏副局长在上次就因为参与虐狗，涉嫌杀害警察被怀疑，临时被调出去开会，现在又因为涉嫌受贿被关押配合调查，但是苏副局长还比较有脑子一点，不像袁书记一样被关起来也不知道要控制一下自己的行为，苏副局没把门口的狗当回事，只是在房间里焦急的转圈，但是也没急到狗急跳墙拉扯着执勤警察打探消息的地步，田阳怀疑这人背后是不是还有更大的靠山，所以才会这么淡定。 在田阳换了八百个姿势，熬过一天两夜以后，终于熬到了腊月二十四的早上。 早上刚到了吃早饭的点，田阳就着急的跳起来扒拉高乐的裤腿，示意高乐放自己出去吃饭。 这一天多的时间，每每到了饭点的时候，高乐都会先放田阳出去吃东西，吃好以后田阳回来在苏副局长的门口一趴，高乐这才出去吃点。 田阳刚出了谈话室，就飞快的朝着警犬放饭的固定点跑去，这放饭点现在俨然已经成了警犬的消息集散中心了。 田阳远远的看到阿诺蹲在放饭点左顾右盼，在看到田阳出现时，愣了一下，立马就朝着田阳飞奔而去。 一见面，两条狗照例贴了一会，然后又湿哒哒的互相舔了一会毛，然后才开始说正事。 田阳说的是：“阿诺你没受伤吧？” 阿诺关心的是：“田阳你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感觉瘦了。” “我没受伤。” “我当然吃饭了，不要关注我的外表，我没瘦，是高乐那个傻子带我剪毛没剪好。” 等到两狗把这没见面的一天两夜的细节都对好了，知道对方过的很好了，这才开始交流关于昨晚的行动。 “昨晚他们没接头！嗯，其实也不对，不能说没接头，也算接了吧？” 田阳被阿诺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昨晚有没有抓到现行啊？ “那到底是接头还是没接头啊？” 阿诺沉默了半响解释道：“接了但又没接，因为他们只接了一半，只有那个律师带人来了，汶k没来。” “啊！”田阳第一反应就是走漏消息了，汶k他们察觉到什么，临时改变计划所以没去。 但是仔细一想又感觉不对劲，如果是走漏消息，那袁建强还是本地人呢，袁建强这种地头蛇都按时去了，对方怎么可能有袁建强没有的消息呢？ 而且双方接头，发现问题，之前会相互通知一下交易取消之类的啊。 阿诺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旁给田阳单独留的早饭推到田阳旁边，监督田阳吃东西。 田阳低头吃了两口，抬头问阿诺：“那昨晚这个行动是不是算失败了，没有抓到现行的，是不是拿袁建强他们就没办法了，毕竟袁建强自己也是律师，最后钻法律的空子了。” 阿诺又把一旁的汤往田阳方向推了推，示意田阳喝点汤。 “也不能算失败吧，杨骁说今晚还要继续行动。” “为什么？又有新的线索了？”田阳喝汤中途抬头问了一句。 “杨骁昨晚对袁建强用刑了。”阿诺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打了？”田阳对杨骁的这一番动作很是惊讶，没有证据，私下用刑，还是对一个律师，杨骁到底在着急什么？陈晓峰竟然也默认同意吗？ “没打，杨骁找了胡医生。” “胡医生？”田阳第一反应就是前天在医院对袁书记催眠的那个男人，穿着医生的白大褂，邪恶又平等的对着在场的所有生物催眠。 “对，胡医生可以让人类睡着说真话。”阿诺解释道。 看来确实是那个男人了，只不过阿诺对于催眠的理解就是让人睡着还说话。 “所以袁建强说了什么？”田阳实在好奇。 第188章 “什么也没问出来，杨骁说这人骨头很硬，都被催眠了，还一口咬死就是昨天晚上接头。”阿诺想起昨晚杨骁的样子就害怕，感觉杨骁恨不得上前杀了那个律师。 “陈晓峰怎么说？”田阳现在更在意陈晓峰的看法，感觉现在好像只有陈晓峰是冷静的，杨骁有点疯癫了。 “陈晓峰说那个律师可能没有说假话，可能打心眼里认为就应该是昨天接头，只不过对方没到罢了。”阿诺一五一十的给田阳转达，看着田阳灵动的思考，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整个狗生动又鲜活，阿诺就感觉也不枉费自己昨晚费心思把昨晚的对话复述出来，田阳果然很喜欢听这种。 田阳仔细揣摩着陈晓峰话里的意思。 袁建强没说假话。 袁建强打心眼里认为昨天就应该是接头时间！ 袁建强甚至带着人准时过去交易，只不过对方没有出现。 袁建强提前并不知道对方不会去？ 陈晓峰安排了今晚的第二次行动？ “哦，我知道了。”田阳感觉茅塞顿开，一下就想通了，兴奋的和阿诺解释：“我知道了，袁建强说的确实是真话，交易时间确实是小年夜，不过袁建强理解的小年夜是腊月二十三，也就是昨天，而汶k理解的小年夜应该是今天晚上，所以才会出现昨晚那样只到了一方的乌龙事件，如果真如陈晓峰猜测的那样的话，那今晚很有可能就是汶k以为的交易时间了。” 田阳解释完以后依旧觉得这个事情太离谱了，按道理毒～品交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感觉双方这么随意呢？就说双方说定了小年夜交易，难道就不会再多沟通一句到底几月几号几点几分行动吗？ 团聚总是很短暂的，田阳和阿诺才刚贴了没一会，就听到卡尔的叫声，陈晓峰那边让集合了。 “这么快？”田阳和阿诺异口同声的惊呼。 卡尔没搭理两狗，这两狗聚在一起起码贴贴半个来钟，贴完舔毛，舔完毛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卡尔实在没脸看。 依依不舍的送阿诺上了出外勤的车，田阳这才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田阳这次吃东西出来的时间长，回去时高乐都等着急了，田阳心虚的往苏副局长门口一趴，高乐最近为了避嫌，不会进来里面和苏副局交流，所以自然也没办法进来念叨田阳。 大概是和阿诺交流一番，心里有了底了，田阳这一天过的比昨天舒服多了，不像昨天一样心里总担心阿诺出去执行任务受伤出问题。 今晚最多也就是汶k正常过来交易，昨天抓了庵沟村的人，对手直接少了一半，今晚应该不会太危险了。 看着天色越来越黑，田阳不由得猜测今晚行动的进程。 这会周围应该已经部署好了吧？ 不知道这个汶k有没有带木仓？ 对方好像不是国内的人，杨骁和对方打交道这么久，应该会了解对方吧？ 不知道汶k交易会不会带着毒~品过来？ …… 天越来越黑，田阳也越来越心浮气躁，心里好像堵着东西一样，不管站着，躺着，还是趴着都感觉不得劲。 最离谱的是眼皮，右眼皮今晚突突的跳了一晚上！ 田阳一边念叨着不能迷信要相信科学，一边又不自觉的胡思乱想。 阿诺，千万要安全啊！ 第162章 养老院求救 八九点多钟的时候, 田阳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田阳赶紧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确实是人的脚步声，起码有五六个人, 每个人落脚的重音和步伐的频率都不一样，但是一致的是都很急躁。 没待田阳多想, 脚步声就朝着田阳的方向越来越近, 交流声也慢慢的传了进来。 “陈书记, 您看……” “我们也只是在调查……” “有人实名举报, 我们……” “你们这是越俎代庖，有纪/检/委你们这样和规矩吗？”这道声音低沉中带着严厉, 和其他的声音都不一样, 没说什么过分指责的话语, 但是无形中却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门被从外面打开时, 田阳已经乖巧的站在屋子中间。 来人权利还挺大, 旁边陪同的人员除了外面值班的高乐, 竟然还有张局长, 还有两位看衣服应该也是警察局的人了，但是田阳之前都没见过, 看脸不太熟悉。 这位陈书记应该也是带了人来的, 跟在最后面的是两位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的年轻男人。 田阳大致看了一眼, 就知道今晚这形式, 关在里面的苏副局长怕是要被带出去了。 可是这个时间真的好巧啊, 陈晓峰那边今晚行动，这边风平浪静这么几天, 为什么偏偏就是在今晚的时候有人出面了。 这伙人难道就这么确定今晚的行动会失败？他们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田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再想到今晚右眼皮一直在跳，越发心浮气躁。 田阳本来打算留下来看看这伙人是如何交锋，又怎么妥协的，但是高乐一进来以后第一时间就上前拉着田阳的牵引绳，忙不迭的把田阳拉了出去。 田阳也没有挣扎，这群人里可能也就张局长和高乐比较可信了，这个时候张局肯定顾不上自己，高乐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田阳不是那些不识好歹不通人意的狗，所以压根没有反抗，顺从的就借着高乐的力道出来。 出来以后高乐也很忙，只是简单嘱咐了一句让田阳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先别出来，就忙不迭了重新开门进去。 一时之间田阳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刑侦队最近给警犬单独辟出来的那间屋子了。 一路狂奔到那间屋子以后，田阳才想起，今晚这屋里是没人的，大家都跟着陈晓峰和杨骁出去行动了，尽管屋里有熟悉的小伙伴的气味，但是田阳依旧感觉心浮气躁，无法平静下来。 田阳总觉得像是有事发生一样，高乐太反常了，为什么刚刚会说让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呢？ 还有什么地方会比警察局还安全吗？ 或者最安全的地方不就是待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吗？ 这样急吼吼的把自己拉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田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思考了片刻，田阳探头看了看门外的情况，找了个没人的时候，悄咪咪的顺着墙根溜了出去。 直到从警局的大门口出来后，田阳的内心依旧无法平静，茫然的看了看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再抬头看了看警局门口明晃晃的两个监控，田阳直接左拐往前跑去。 时间不似特别晚，路上的车还比较多，田阳不敢随便的横穿马路，狗狗的眼睛有点色盲，所以十字路口的时候不太能看到红路灯的变化，看不懂红路灯，但是田阳知道看车辆的行驶，大致的根据车辆的行径判断出来灯色的变化，当然大多数的时候，田阳都只敢规规矩矩的走过街天桥和地下通道。 如果有心的人仔细观察田阳行进的路线，对比起点和终点，很容易就能发现，田阳并没有选择最短的路，前半段更像是公交车的路线，按站点走的，后半段才像是开车走的最近的路线。 随着夜色一点点的加深，田阳终于来到了养老院下面的小镇子了，看着通向养老院的那条上山的路，田阳累的气喘吁吁，吐着舌头直哈气。 其实安全的地方田阳还有其他的选择，例如赵爸爸家里，或者赵亿在的警察分局，再不济，自己生前待过的小区都比较安全。 但是除了保证自己的安全，田阳也想为现在的形势尽自己的力气。 养老院里的这位是田阳能想出的唯一能帮陈晓峰的人了。 正当田阳准备开始爬山时，忽然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靠近，直觉让田阳不假思索的往侧面一躲，一道黑影突然蹿了除了，从田阳的身侧扑了过去，落了一个空，在地上滚了一圈以后快速站了起来，调转身形朝着田阳“汪汪汪”的叫了两声。 “这是我的地盘，不想死就快速离开这里。”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要是以前的田阳，刚刚那一下是不可能躲过去的，但是跟着阿诺待久了，很多的技能都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平时在阿诺身边时还没觉得，但是只要一离开阿诺，田阳就能感觉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 “你的地盘？哪里写着你的地盘了？这里不是阿信的地盘吗？”和对面这边狗连威胁都可以压低声音，生怕别的狗听到的轻声细语相对，田阳的声音可谓是如雷般哄响，在寂静的深夜响起的狗叫声格外的嘹亮，加上附近山形地势的加成，越发的响亮。 “嘘嘘嘘。”对面的狗刚刚还威风凛凛，一副恨不得吃了田阳的样子，在听到田阳大喇叭一样的嚎叫以后，瞬间破防，左顾右盼的压着声音警告田阳：“嘘嘘嘘嘘，声音小点，这么晚了，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能睡着是吗？” 田阳一句话不仅吓坏了对面的挑衅者，更是吓出来周围藏在暗处的一堆流浪狗。 第189章 听着周围发出的细微的动静，田阳的毛都炸了起来，刚刚没发现，现在田阳才感觉到这周围的暗处起码有五六处都藏着狗，只不过大家一直没有出来，也没发出动静，所以田阳不知道，刚刚不知为何，暗处的流浪狗都动了一下，田阳这才发现。 糟了，田阳暗道不好，碰上团伙作案了。 这要是平时，田阳倒是可以尝试脱身，无外乎花点时间罢了。 但是今晚不行，时间太紧张了，也不知道陈晓峰那边是什么情况，田阳必须尽快到养老院让陈晓峰的爷爷出面看看。 看来一场恶战再所难免了。 田阳压低身体，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流浪狗，四肢发力，缓缓的开口：“让你躲在暗处的小弟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对面的狗很明显没想到这个走向，在招呼同伙前还不忘嘱咐田阳：“说没和你说，声音低点，低点，你是听不懂吗？” 田阳实在是看不懂对方这一举动，打群架而已，和声音高低有什么关系？待会混战起来，你咬我一口，我抓你你一爪子，不还得发出声音吗？ 正当田阳准备趁着对面的流浪狗东张西望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偷袭一下时，还没出爪子，突然暗处又蹦跶出一条流浪狗，两条流浪狗在田阳面前嘀嘀咕咕了半天。 “你是阳阳？阿信家阿诺的阳阳？”对方嘀咕半天，突然试探的问道。 嗯？田阳一头雾水，半天才转过来对方的意思，自己是阿诺的，而阿诺是阿信的，所以？这伙流浪狗知道阿信？ “知道就好，还不让开。”田阳的声音很是冷静，但其实内心慌乱的一批。 隔了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阿信在这个地方的威望是不是还是像从前一样，以前和阿诺来的后，看到阿信打遍这一片的流浪狗，在这里称王称霸的，不知道现在提阿信的名号还有没有用。 田阳的话一说出口，不仅面前的两只狗没有走开，暗处反而陆陆续续的走出五条流浪狗，呈包围的态势朝着田阳走来。 完蛋了，还不如不提！ 田阳紧张的看着大家的包围越来越近，正琢磨着找个薄弱的地方冲出去，刚刚那只询问的狗又突然说话了。 “你真的是阳阳？那你现在怎么……”对方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田阳，一言难尽的说道：“怎么这么丑了？” 丑？ 果然自己这个造型不仅人觉得丑，狗也觉得！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田阳看到对方好像认识自己，而且围过来的狗身上也没有要打斗的意味，田阳试探的说道：“不说这些了，我找阿信，有要紧事，你们让……” 田阳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流浪狗就赶紧接过话头：“我们带路，我们带路。” 说完，为首的流浪狗压低声音和周围的几条狗交流了一下，一伙流浪狗围着田阳，浩浩荡荡的朝着山上的养老院走去。 这群流浪狗很明显对这一段的路况很熟悉，听到田阳着急后，直接就舍弃了大路，带着田阳从小路一路过去。 到了养老院附近，也没像阿诺上次一样直接从大门进去，而是找了后面的墙，从灌木丛下面的狗洞钻了进去。 这种偷偷摸摸的技能阿诺一般不干，所以田阳也自然不太会，这个跟着这伙流浪狗，转悠的脑袋都快昏了，所幸钻狗洞的时候只有那只认识田阳说话的狗和田阳一起进去了，其他狗老老实实的站在外面，谁也不敢进去，就好像墙里有什么恐怖的存在一样。 看来阿信依旧是这里的霸主，看样子，对下面辖区里的流浪□□理应该还挺严。 领头的狗很快带田阳找到了陈晓峰爷爷在的那栋独栋的小楼。 小楼的门口依旧留着灯，黄色灯光洒下来，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可是这温馨的感觉只有田阳一条狗感觉到了，旁边带路的流浪狗一点没觉得温馨，在把田阳带到目的地以后，转头撒丫子就跑。 第163章 老爷子出山 田阳熟门熟路的从正门下开着的小门钻了进去, 小门还是依旧没有上锁，幸亏阿信经常晚归，这个门当时就是给阿信留的, 只不过现在方便了田阳罢了。 从小门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条狗正紧盯着门洞里的自己在看，仔细一看，这不是当时和阿信一起被送走的二虎吗？ 初见二虎, 还是自己去生前的房子缅怀过去时，二虎占领了那一带生活, 当时的二虎已经被虎大养的很是丰满, 一点也不像一条忍饥挨饿的流浪狗。 后来不知为何, 二虎来阿信这抢地盘没成功, 又跟着一起经历了水泥灌坑和工地女尸的案子，走的时候被阿信成功收编成小弟, 一起送走了。 没想到会直接送到陈晓峰爷爷这里。 现在二虎身形还是一如既往的丰满, 毛发油亮, 一点看不出当时流浪狗的痕迹。 田阳叫出二虎的名字时, 二虎也认出了田阳, 绕着田阳亲昵的走了两圈后, 又探头朝着田阳身后张望。 “阿诺呢？阿诺怎么没来？” 田阳也在张望, 找阿信，可是环视一圈根本没有阿信的影子。 “我要见见陈晓峰的爷爷, 陈晓峰那边可能遇到难题了。”说完话, 田阳也不等二虎回应, 顺着记忆就往楼梯上走。 后面二虎还没来得及提醒, 就看到刚刚塌上楼梯的田阳被躲起来的阿信突然冲出来一口咬住了脖子。 二虎赶忙上前调停。 “阿信, 信，松开, 只有田阳一个，那个阿诺没来。” 听了二虎的话，阿信这才松开咬着田阳的嘴巴，不过本来也咬的不紧。 嘴巴虽然松开了，但是按着田阳的爪子却一直没松。 田阳挣扎了两下，发现挣扎不开，立马放弃，抬头和阿信说明自己是过来找陈晓峰爷爷的，陈晓峰那边可能出事了。 但是不管田阳怎么着急，阿信始终无动于衷不肯松开爪子。 田阳也试图开口解释，但是一张嘴，阿信的爪子就上来了，捂住嘴巴不肯松开。 “嘘嘘，小声点，爷爷睡着了。” 田阳被阿信和二虎两条狗压制在地上，焦急的盯着墙上的钟表看着，看着指针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从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感觉过了很久也才将将五点。 就在田阳绝望的以为自己要傻等到天亮，正准备发起反抗的时候，压制在身上的力量突然就放开了。 只见阿信灵活的爬上楼梯，一转眼就不见了。 “去吧，阿信爷爷起床了。”一旁的二虎没上去，站在楼梯下面紧张的和田阳解释：“阿信爷爷最近总睡不好，所以爷爷睡觉的时间，阿信不让大家发出一点声音。你，你别告诉阿诺。” 田阳也顾不上多想，没搭理二虎，快速的上楼。 陈晓峰爷爷的房间很好找，开着门，亮着灯，隐隐约约传来人声的就是了。 田阳刚进门就碰到正准备出门的小护士。 “啊！”护士被冷不丁跑出来的一条白狗吓了一跳，惊呼了一下，很小的声音，但是还是得到了里屋阿信警告的“汪汪”叫声。 田阳管不了那么多，快速跑到里屋，开始时，陈晓峰爷爷似乎没认出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就自顾自的和阿信说话：“阿信啊，这又是你的朋友啊？小狗就该这样，多出去耍耍朋友。” 田阳“汪汪汪汪汪汪”的叫了两声，对方也没听懂，还在那慢慢悠悠的吃药喝水听新闻。 田阳求助的看向阿信，“阿信，陈晓峰真的遇到危险了，现在很着急。” 阿信也没像田阳一样大吼大叫，只是轻轻的伸出爪子搭在陈晓峰爷爷的手上，然后晃了晃。 陈晓峰的爷爷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随着阿信的动作看向一旁的白毛狗。 第一眼，哎呦，这狗谁给剪的毛啊，太丑了，阿信的丑朋友。 第二眼，咦，这狗怎么长的有点眼熟。 第三眼，奥，这狗脖子上怎么还带着一个小长命锁？ 田阳看着陈晓峰爷爷弯腰凑够来，手指够到自己的脖子，立马明白爷爷想看的是自己脖子上的小金锁，于是用后肢撑地，尽量的抬起身体，头部后仰，把自己的小金锁给陈晓峰爷爷展示。 田阳感觉到陈晓峰的爷爷把小金锁反复摩挲的看了看，等到放开时，陈晓峰爷爷眼神都变了。 “你是晓峰养的那条萨摩耶？”爷爷大概意识到什么，声音有点严肃，和刚刚劝阿信多出去耍朋友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汪汪汪，是是是。”田阳一边回应，一边生怕对方看不懂，疯狂的点头。 “陈晓峰出事了？”对方这次的语气更加严肃。 田阳迟疑了。 陈晓峰那边要是没出意外，自己这样谎报军情，在陈晓峰爷爷这边肯定会信誉破产，结果往好的地方说就是以后自己再有困难过来求助，可能对方也不会相信自己。严重一点的结果就是，陈晓峰的爷爷因为生气和陈晓峰说点什么，自己可能真的要被永远留着这里了。 第190章 思考再三，田阳还是点了点头。 田阳不敢赌。 因为这只萨摩耶的动作，陈晓峰的爷爷立马就站了起来，阿信屁颠屁颠的给叼了鞋子过来。 陈晓峰爷爷处理事情的手段就和陈晓峰他们这样层级的不一样了，不必事事亲为，直接电话处理，叫了秘书过来。 田阳没猜错，陈晓峰那边好像真的出了问题了，因为陈晓峰爷爷接电话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了。 “这群蛀虫！”挂电话后老爷子面生凝重的厉声说道。 房间里雅雀无声，平时身边照顾的人这会都自觉躲在屋里，大厅就留了秘书和两条狗，二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下楼后就一直没见过。 事情大概真的很棘手，八点多的时候，老爷子吩咐秘书备车准备出门。 阿信第一时间就钻进车子，也不管老爷子有没有开口说带他，田阳也有样学样的挤进去，老爷子上车看到后座的另一侧挤成一团的两条狗也没说什么，直接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没去警局刑侦队，直接去的省委大楼。 到了地方也没让田阳和阿信下车，自己带着秘书进去。 田阳趴在车窗上，看着老爷子被一堆人簇拥着走进大厅。 “爷爷出面你还担心什么？”阿信倨傲的看着上蹿下跳坐立不安的田阳。 田阳没好意思说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从老爷子现在的样子可以断定出来陈晓峰现在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情况应该也不是很乐观，不然不值当老爷子亲自出来走这一趟。 现场执行任务，形势瞬息万变，这会没事不意味着下一刻还是安全，最关键的是，陈晓峰没事不意味着阿诺是安全的。 老爷子进去没一会，就看到一辆警用车辆急急的停在门口，很快张局长从车上下来，疾步走了进去。 田阳在门口着急的时候，阿诺的脚都快走烂了。 不是夸张的形容词，是真的要烂了。 阿诺能感觉到自己前爪的肉垫处应该是出问题了，刚刚爬山的时候好像什么东西垫了一下，当时就出血了，开始的几步爪子下还能看到清晰的血迹，但是很快就被地上的土附在爪子上，后面的路上就再也看不到血迹了，但是爪子上的疼痛却不会随着血迹的消失而消失。 阿诺也没和陈晓峰说，陈晓峰的心情已经够不好了。 昨晚的行动不是很顺利，开始时汶k确实是来了，杨骁一番乔装以后用木仓指着袁建强后腰上前一起交易，袁建强反常的配合，明明昨天刚带回去审讯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犯罪，只是大晚上的去山上溜达，昨晚真正到了接头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就变得很配合。 开始确实很顺利，汶k到场，双方明显都认识，汶k甚至都没问为什么这次交易换人了。但是变故有时候就发生在一瞬间，验钱的时候还正常，开箱子验货的时候，汶k突然就朝着袁建强开木仓了。 木仓响的时候，周围部署的警力才围上去，但是袁建强已经腹部中枪倒在地上。 杨骁身上都是血，汶k不知道哪里发现不对，拿着货和钱就带人撤退。 大家第一反应是救助袁建强，这个案子里，袁建强是主犯，在案子没有定罪前，袁建强不能死，杨骁当机立断安排赵亿带人送袁建强去医院抢救，自己和陈晓峰分两路前后拦截。 反常的是杨骁突然把张挺也要了过去和自己一条路追截，陈晓峰疑惑了一下，但是还是直接服从，不管之前两人是什么身份，但是这次的行动杨骁才是队长，行动过程中最忌讳的就是不服从指令，所以陈晓峰虽有疑惑还是直接带人按照安排进行追踪。 对方没有受伤，但是交易地点警力部署很严密，要避开警力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陈晓峰这边也有顾虑，交易地点靠近庵沟村，附近全是居民区，抓捕需要考虑民众安全，自然没有那么能放开手脚。 这个时候警犬就派上用场了，袁建强这边准备的现金提前被处理过，阿诺他们都很熟悉上面的气味，所以只要对方逃跑是一直带着现金，那就能追踪到对方的踪迹。 还以为很快就能抓住对方，哪知对方好像对这一块的地形很是熟悉，陈晓峰跟着阿诺闻到的气味在山里七拐八绕的，一晚上竟然都没找到对方。 陈晓峰和杨骁全程都在互通消息，阿诺听着杨骁的声音好像没啥问题，也就没有提醒陈晓峰，刚刚分开的时候，自己好像在现场闻到了除了袁建强以外的其他人的血腥味了。 形势紧急，阿诺自然也没让陈晓峰知道自己爪子上的伤。 第164章 阿诺失联 除了阿诺, 陈晓峰这边还配备了阿布、小明和苏牧，苏牧以前主要负责矿山搜查，所以现在的地势对苏牧反而更加有利, 所以搜寻的时候，苏牧的进度几乎能和阿诺保持一致，阿布和小明相比就要落后一点了。 “阿诺你受伤了？”苏牧是第一个发现阿诺问题的, 这么近的血腥味，不可能是后面阿布和小明, 就只能是阿诺, 但是看阿诺神色如常, 步履一点没受影响, 要不是气味被闻到，苏牧也没办法判定阿诺是不是受伤了。 “小伤, 任务要紧。”阿诺工作时候的状态和平时相处完全是两种状态, 平时见惯了他和田阳每天腻腻歪歪打打闹闹的, 苏牧差点忘记了刚来的时候阿诺可是一狗单挑基地所有狗, 业务能力把大家按在地上摩擦的存在了。 所以哪怕是闻到了血腥味, 阿诺说没问题, 苏牧也不怀疑, 跟着阿诺的指挥在周围嗅闻，顺便等等落在后面的小明和阿布。 陈晓峰带着人在山上搜了一整夜, 天亮的时候突然收到了张挺的电话, 警局那边昨晚□□带着人把名义上配合调查实际关押的苏副局长带走了, 后续的调查会直接交给纪/检委, 因为当时调查时给的原因就是有人实名举报受贿, 张局迫于压力没有拦住，询问这边的进展。 本来杨骁那边还准备收队了, 现在没办法了，这个汶k如果抓不住，苏副局长被放走只是一个开头，后面陆陆续续，袁建强，袁书记，以及之前收押的一系列涉案人员都会因为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 这不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在这边半年多，一步步抽丝剥茧，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不能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杨骁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这次的搜查风格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在快进入深山的区域时，阿诺判定对方朝着山里方向走了，但是跟随的当地警察却有点疑惑，因为再往里走，山里的情况实在不熟悉，在加上现在是冬天，之前陆陆续续的几场雪让搜救更是难上加难，有人站出来提议中止搜查，或者找找当地的老乡进行带路。 陈晓峰当机立断，留了一部分后面等着老乡来了以后补给跟进，带着警犬和剩下的人员继续往深山方向开始搜查。 张局的电话第二次打过来时，张挺正陷入两难的境地。 杨骁受伤了！ 刚刚汶k开木仓伤到的人不仅有袁建强，还有杨骁。 腰侧部分被子弹擦伤。 木仓响的时候大家只注意到被受伤的袁建强，都以为杨骁身上是带着袁建强躲木仓时蹭上的对方的血，谁也没有注意到杨骁也受伤了。 陈晓峰带人离开以后，又走了一段路，杨骁这才找了绷带和止血药粉进行包扎，张挺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杨骁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本来以为汶k不熟悉地形走不了太久，杨骁打算随意包扎一下坚持到找到汶k以后再去医院，哪里知道这人这么狡猾，这么多人，又带着这么多警犬，前后脚，竟然一晚上都没找到。 天快亮的时候，张挺注意到杨骁的不对劲，张挺把张局的电话递过去的时候发现杨骁脸白的不对劲。 可惜张局的电话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挂了电话以后，杨骁的决断竟然是继续搜查。 张挺开始不同意，但是实在拗不过杨骁的坚持，陈晓峰那边也是同样的决定，所以只能跟着杨骁继续前进。 在张局的第二通电话过来前，张挺无意间触碰到了杨骁的手背，不正常的发烫。 张挺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对，快速制止了杨骁的下一步行动，腹部包扎的绷带已经完全染红了，失血太严重引起高烧了。 “不能继续了，你要立刻去医院。” 杨骁粗喘着气想要拒绝，可惜整个人都烧的太严重了，加上长时间的户外搜查，没坚持两句意识竟然开始不清楚了。 张挺快速拿回指挥权，一方面吩咐人联系山下的医院和120急救，一方面联系陈晓峰想要说明情况看看下一步的计划。 张局这次的电话很明确，上头施压了，省委开始重视案件了，不用担心证据不足的问题，抓不到人也撤！安全为主！尤其是陈晓峰和杨骁的安全。 张挺握着手机缓缓的开口：“张局，撤不了。” 张挺看了看躺在雪地里，已经开始抽搐的杨骁缓缓的开口：“张局，撤不了了，杨骁中木仓受伤了，现在已经出现失血休克的代偿期症状了。而陈晓峰，陈晓峰，陈晓峰失联了。” 第191章 张挺感觉自己此刻无比的艰难，比之前任何一个案件都难。 这半年来，案子一件件一桩桩，发展早已慢慢脱离的张挺的控制，涉/毒现在看来都算是里面的小环节了，贩/毒，毒/品交易，庵沟村的大型命案，多个市领导牵涉其中，现在都已经上升到省委了，今天这个汶k抓不回来，后续哪怕上面有靠山了，也很难收场了。 张挺现在理解为什么杨骁受伤这么严重还要坚持着搜查了，这种国际毒/枭，这次一旦错过这个机会，那么庵沟村这边的交易线算是彻底断了，下一次再要找到他，不知道有需要蛰伏多久，找多少线索了，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这次一旦放走，后面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庵沟村。 人只有站在这个位置上，承担着这个位置的责任时，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尽管张局在电话里反复强调，放弃追捕，找人为主。 挂了电话以后，张挺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就下了决定。 熟悉上山路况的送杨骁下山及时送医抢救，剩下的人和警犬全部跟着自己继续深入搜查。 田阳在车里等了好久好久，眼看着都要到中午了，老爷子还没出来，秘书中途出来一次，拿保姆送过来的药。 看来形势真的不是很乐观了。 阿信最开始还不理解田阳的急躁，现在也不闹腾了，安安静静的在车里待着。 田阳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帮阿诺，好像除了安静的等待没有其他办法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等到一个认识的人，赵亿！ 赵亿过来的时候急匆匆的，田阳看到以后直接用爪子掰了后车门的锁，从车上跳了出来跑向赵亿。 路上听到后面重物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半开的车门缝隙里掉出一条黑色的狗，四仰八叉，脸先着地。 田阳看了一眼，心虚的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眼看着赵亿就要进去了，赶紧丢下后面的阿信，快速的冲向赵亿。 田阳爪子都抡冒烟了终于在旋转门的进口位置截住了赵亿。 开始赵亿还没认出来田阳，看到一条狗突然冲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躲，等到这条狗站定，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时，赵亿定睛一看。 “白白？”语气中透漏着不可思议。 田阳就静静的看着赵亿，眼睛里盛满了委屈，所以刚刚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赵亿，你死定了，我要告诉赵爸爸去！” 一听叫声，再配合脖子上的小金锁，赵亿已经确定这就是白白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一天时间里，好好的狗怎么就成这样了？ 这一会功夫，后面摔下车的阿信也趁机过来，和田阳并排站在赵亿前面，像是在等赵亿带他两一起进去。 赵亿当然不敢了，这是省政府大楼，不是自己那片警警局，自己是过来见大人物的，带两条狗算个什么事啊？ 可是这两狗好像打定主意跟着自己，赵亿走一步，两狗一前一后的同步一步。 知道的人呢是看出来赵亿这是被两狗挟持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小警察派头真大，来这地方还带着两保镖呢。 老爷子的秘书下来时，赵亿仿佛看到了救星，秘书看了看围着赵亿一前一后的狗，那条白色的萨摩耶的脾性秘书不清楚，但是阿信的脾气秘书了如指掌，这一看就是想上楼，在这威胁这小警察呢。 上面老爷子等着听汇报呢，下面这两祖宗不肯放人，秘书干脆拉着两条狗一起上了电梯。 “带狗上去会不会不太好？”小警察好像很担心，站在电梯的角落里很是局促，不像这两祖宗一种昂首挺胸的站在电梯正中央。 秘书一再保证了没事，赵亿这才放下心来，赵亿想的是，人家阿信毕竟是老爷子自己养的，再淘气都没事，但是白白不是老爷子亲生的，别跟着上去了惹人家厌烦，果然自家孩子还是得自己带着，这才给人带一天，回来就潦草成这样了。 老爷子就坐在超大的会议室里，除了老爷子，旁边还围坐这几位领导模样的人，赵亿一进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赵亿的身上。 赵亿都快紧张到同手同脚了，所幸阿信先行一步，快速跑向陈老爷子，把大家审视的目光吸引了一大半。 赵亿趁机快速过去，旁边的田阳也很识趣，没像阿信一样过去和老爷子互动，而是自己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趴下。 秘书上前简单说了一下赵亿的身份，老爷子也没多说，就只问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是负责带受伤的嫌疑人下来急救医治的，嫌疑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我来的时候杨骁因为受伤被送到医院，现在还在抢救，具体怎么样还没有结果出来。其他人还在山里搜查，暂时失联了，警局那边张局长已经组建小分队进山支援和搜查了。” 赵亿把想了一路的话稳稳当当的说了出来，悄悄的抬头看向前面坐着的一众领导，不知道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反正表面看来都很是淡定，包括听到孙子失联的陈老爷子。 果然大人物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第165章 警力部署 田阳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了, 阿诺跟着陈晓峰还有其他一众人等现在处于失联状态，赵亿汇报的语句逻辑清晰，语气也很平稳, 老爷子也表现的很淡定，田阳虽然不了解真实的情况，但是根据这只言片语大致的推断了陈晓峰目前的情况应该也算不上危急, 所以说阿诺也应该是安全的。 总算等到了一点消息，田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幸好！ 陈晓峰那边花了一晚上又一上午, 感觉像是被汶k捏在掌心里玩弄一样, 一会上, 一会下，不管怎么加快脚步, 好像始终比对方慢两步, 每次总是对方离开以后自己这边才到了。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 陈晓峰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凭着记忆把从昨晚追踪开始一路的路线大致整理了一下, 警犬基地的人里不乏有本地的, 但是熟悉庵沟村这边的人甚少, 幸亏前期分配人员时杨骁给陈晓峰这边派了一个本地的, 陈晓峰过去和对方一起分析了一下整个的追踪情况，排除了对方带着绕圈子的可能性。 “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么一个走法能走出去？”陈晓峰有点摸不清楚汶k的真正意图, 要是单纯的要钱的话, 和袁书记之前的几波交易应该彼此已经建立了最基本的信任, 不然这生意也不可能做这么久。 但是昨晚交易汶k反常的出手开了木仓, 甚至在没有认出杨骁的情况, 就准备直接杀人灭口，这和汶k以前的做法大相径庭呢。 还有撤离路线也是, 如果来之前就不是单纯为了交易而是为了灭口而来，那应该会提前部署好撤离路线才对，现在走的这条路明显不像提前部署好的路线。 陈晓峰盯着地下画出来的路线图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汶k放弃了原来的撤离路线？ 现在汶k选的路线也很诡异，这边本地调过来的警察讨论以后一致认为汶k身边应该是有当地人引路的，可是这么多的涉案人里到底还会有谁给汶k引路呢？ 袁书记勾结的大多数都是市里的领导，警局的，市委的，其实细想的看庵沟村的人很少的，到底还有哪些点被忽略了呢？ “从这一直走会到什么地方？”陈晓峰指着前进路线的最东边问道。 “出省了。”当地警察很快给出来回答。 “这边呢？”陈晓峰指了指左侧的方向。 “这边路不通，全是山，前些年修路都修不进去，后来山里住的人全异地搬迁了，是最早异地搬迁的一批人。” 陈晓峰指了指右侧说道：“这边我知道，是咱们来时的路，支援的警力在这一块分散部署。” 陈晓峰看着路线图，大致猜出了，可能是张挺提前部署好的路线起到作用了，这个部署可能恰好挡住了汶k原定的撤退路线，逼破着汶k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右前方行进，一边想要找机会从右侧下山按照原地路线撤退，一边有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往前赶路，所以才会使得整条路线呈现出这么诡异的趋势。 “这里面没信号，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外面吗？”陈晓峰想清楚以后快速的询问。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想法。 没办法，平时通讯都太发达了，一旦通讯被切断，大家好像突然就失去了耳朵一样，连带着思考能力也下降了。 陈晓峰叹了口气，也怪自己，要是之前的话，出发前什么情况都先规划的一清二楚，方案也准备好几套，这次自己不是主要负责人，带的人也有一大部分是当地抽调，基本没有过任何缉～毒抓捕的经验，这次行动还是太着急了。 “有线电话有吗？”陈晓峰提醒道。“手机打不出去，对讲机距离太远，这个地方还有以前那种有线电话吗？” 对于里走出一个小个子的平头小子。 “这一代石头山多，采石场旁一般都配备有点电话。” 第192章 陈晓峰立马指派：“附近的采石场分布你清楚吗？找到最近的采石场，联系外面，把刚刚画出的路线图传出去，让警局的张局长加强右侧沿路的拦截路线部署，不排除他们到了后面狗急跳墙强攻的可能性。” 刚刚说话的平头小子立马领命，听陈晓峰的话带了一个同伴直接撤离下山通知。 “还，还，还有。”一旁跟了一句的刘畅突然结结巴巴的开口。 刘畅的话一说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了过来，刘畅好像更紧张了，结巴的越发厉害。 “护，护，护，护……”护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不要急，慢慢来。”陈晓峰搭上刘畅的肩膀，声音温和的鼓励。 刘畅朝着陈晓峰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护，护林，护林员。” 刘畅拧着眉头还想继续往下解释，陈晓峰那边确是立刻反应过来了。 “护林员，太好了，我刚刚都没想到。冬天的山林里还有什么人会比护林员更熟悉路，而且护林员驻守的地方也有固话。”陈晓峰一阵欣喜，立马准备派刘畅去去护林员的驻扎地沟通。“刘畅，你是不是知道这个山上哪里有护林员，你看你是不是？” 陈晓峰的话还没说完，刘畅立马摆着手拒绝：“不，不，不，不，不行，我，不，我不行。” 陈晓峰也不勉强，随手指了杨骁带过来的人跟着刘畅一起。 “打电话给陈委员长的秘书，让委员长的秘书去和b省的警局沟通，调派最近的警力在前面拦截。” 陈晓峰考虑的很清楚，跨省调派这个找张挺肯定不行，一级一级上报，再一级一级的下发，太耽误事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找老爷子，走老爷子的面子，不过老爷子年纪大了，冬天尤其身体不好，陈晓峰不让让老人担心，所以直接点明是找秘书，秘书出面也能办成，到时候事情结束平安回去了，再和老爷子通气。 但是陈晓峰不知道的是，田阳早就把老爷子请出山了，这会正焦急的在会议室等着呢。 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一早上下来精神有点不好，旁边围着的人好容易劝着老爷子去休息了，结果还没半小时，警察局的张局接到了局里的电话，陈晓峰那边传了消息下来让张局这边在山下同步警力部署，看来是准备收网了，担心对方狗急跳墙，直接冲击山下的原有部署。 老爷子也第一时间出来，听完以后摆摆手示意张局赶紧去忙。 张局人还没走，老爷子的秘书突然疾步进来，凑近老爷子耳边汇报。 老爷子听完汇报直接吩咐秘书：“你去办。” “是！”秘书这边还没走，突然老爷子又叫住了。 “算了，电话给我，我来说，让他们快点，让这小子打电话找我一次不容易。” 房间里的人看到老爷子准备打电话，正准备识趣退出去，张局突然被老爷子叫住留了下来。 秘书上前把毒～贩可能跨省逃跑的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张局立即了然。 “您放心，我了解了，我这边部署警力的时候会尽量延伸到边缘，和对面的警力连接起来。 田阳没听过具体的电话内容，就听了一个结果，云里雾里，只知道陈晓峰联系上了，这边准备收网了。 第166章 全军出击！ 田阳在张局准备走的时候瞅准机会快速跟着溜了出去, 赵亿果然在门外等着，田阳跑过去一口咬住赵亿的裤腿，示意赵亿带自己一起走。 会议室里面本来想着跟着田阳一起跑的阿信被秘书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使劲拖拽回来。 阿信不服气的对着秘书吼叫, 老爷子等狗子把这股气发泄完了才摸着阿信的脑袋劝慰。 “我们阿信不出去啊，不去跟着野，阿信就在爷爷身边啊。” 这几年, 老爷子越发的不想让小辈出去闯荡了，陈晓峰是管不住了, 千辛万苦找了由头把陈晓峰调到这里来, 又是从案子本手入手, 正好那段时间自己身体出了点问题, 老爷子固执的来到这边的养老院，给了陈晓峰选择。 后来陈晓峰做出的选择确实没让老爷子失望, 放弃了那边所有的东西, 义无反顾的来到这边, 哪怕只是当一个小小的训犬员。 老爷子开始时对于这一状况很是满意, 内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陈晓峰好像也很适应这样的生活, 没有再提及之前的生活, 老爷子这才感觉心慢慢的踏实下来了。 有时候想想，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年轻的时候要是看到哪个敢退缩, 老爷子定把这人骂的狗血淋头, 年轻时候最看不起窝在后面的人了。 可是人老了老了, 竟然开始怕了！ 老爷子不断摩挲这阿信的脑门, 还以为上次突然带了一只萨摩耶过来, 这小子是改了性子了，准备修身养性, 没那么多抱负了，结果没想到后面那个杨骁追过来了，其实现在看来，陈晓峰自始至终都没放弃过，养这条萨摩耶也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修身养性养着玩的，反而把一只萨摩耶硬生生调教成警犬。 老爷子叹了口气，把阿信往身边拉了拉，语重心长的嘱咐：“别学你哥在外面疯，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待在爷爷身边就行。” 阿信第一百零一次的强调“那是我爸，不是我哥，差辈分了爷爷。” 强调完又偷偷的想着，当哥也不错，嘿嘿，让阿诺叫我爸爸！ 阿信没那么多执念非得去跟着去破案子，相比较破案子，阿信感觉去养老院下面打群架更有意思，一狗单挑一群狗，打遍大家无敌手好像更有成就感。 田阳果然没有选错人，赵亿接到任务前去支援，第一时间把田阳带上车，感觉到赵亿的手都在发抖，田阳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安抚一下赵亿，毕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场面。 赵亿这次跟着高乐一起在嫌疑犯逃窜的途中进行沿线的部署，说的是参与部署工作，其实赵亿对这一块完全是一个新人，所有的东西还是学校那会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学了一点，根本没有机会实践一下，这次跟着高乐完全是学习的状态。 三个月前，赵亿都没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工作会涉及之前学过的那么多的知识，早知道现在寸步难行，当时就该再努力一点点。 赵亿牵着萨摩耶看着高乐游刃有余的沿途部署，感觉所有的事情都能考虑到。 “这个点有条小路，是护林员开辟出来的，如果想下山，这条路是个选择，但是注意，除了山脚，还要在山腰部分部署，两两一队，不要落单，对方手里有木仓。” “还有这里，没路但是山势平缓了，也是下山的一个选择。” …… 田阳在旁边听着，焦灼不安的内心慢慢的平缓下来，平时大概是陈晓峰杨骁的光芒太过耀眼了，不太能感觉到高乐等人的能力，这会离开了两人，田阳发现其实高乐也是很厉害的，起码这个部署听起来像模像样的。 不过想想也是，张挺不在的情况下，上面一直施压，张局还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高乐来处理，想也知道高乐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赵亿没有被分配具体的某个点的蹲守任务，而是跟着高乐顺着这条路线巡视，田阳自然乐见其成，也跟在两人后面。 要是再抓不到人，稍微晚一点，高乐就准备安排大规模的巡山了。 这个时间刚刚过了小年，附近村庄里的人都在为过年做准备，希望事情能在年前有个了结，让大家都能安心的过年。 阿诺在山上根本没空想这么多，阿诺奔溃的发展这个气味越来越淡了。 特殊喷洒在钱上的气味经过这么久的时间，越来越淡是正常的，但是消失的这么快就有点不正常了。 阿诺猜测对方是不是用了山上的积雪在箱子和纸币上搓洗过，所以才让气味消散的这么快。 其他的警犬也发现这个问题了，纷纷在后面叫嚷着说气味太淡闻不到了。 跟随陈晓峰搜查的人发现不知为何，这些警犬突然就叫了起来，众人朝着牵着警犬的训犬员看去，为首的陈晓峰牵着的那只叫阿诺的忽然转头急促的叫了两声，整个嘈杂的警犬对于瞬间安静下来，只见阿诺有叫了两声，其他的警犬面面相觑了一会以后一个一个的轮流叫出了声，像是对刚刚阿诺的叫声回应一样。 大家惊讶的发现好像警犬对于也像人类警察队伍一样有一个领头者，碰到问题也会相互叫着交流讨论，那只领头的警犬也会站出来快速给出对策，然后安排工作任务。 这会大家开始看向牵着阿诺的陈晓峰了，阿诺刚刚的动作和陈晓峰安排大家分路搜查时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啊。 阿诺在安排了一众狗子暂时放弃追踪之前的气味，改为追踪人类的体味，一路翻山越岭的奔波，路上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人行动的气味，尤其是汶k带的人，不少都不是国内的人，虽然外表相差不大，但是气味却是千差万别的。 第193章 除了嗅闻人体气味，还有就是注意路边的积雪情况和分向变化，因为阿诺感觉周围的风向有点阴冷。 阿诺没说出口的是当时警犬大赛开车回去的路上也有这种感觉，就感觉好像哪里有湿冷的风一样，带着地底下泥土的腥臭味。 当时跟着风向发现了个对着自己招手的女人，但是这种事，其实并不是所有狗都能遇到或者看见的，甚至就连自己也是偶尔不知什么缘由突然看到一个两个的人，有时候陈晓峰能和自己一起看到，有时候就连陈晓峰都看不到。 第167章 田阳立大功。 阿诺循着刚刚陈晓峰的部署和自己之前追踪的经验, 顺势把警犬也分了三个方向，前面，左侧和右侧, 虽然刚刚陈晓峰讨论说右侧是悬崖，路况不好，嫌疑人从右侧走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保险起见，阿诺还是给右侧分了人。 看着大伙快速领命, 拉着各自的训犬员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阿诺也决定自己继续往前走, 毕竟前方才是嫌疑人最可能走的方向, 也是最危险的方向了。 一路上，阿诺始终感觉不安, 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因为气味真的越来越淡, 几乎快闻不到了。 不仅是气味, 就连刚刚感觉到的那股阴冷的风好像也没了, 明明天色越来越晚了, 太阳的暖意也快消失了, 这会应该感觉到冷才对，但是好像真的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陈晓峰不知道阿诺这群警犬发现了什么, 突然就自觉的分散开来。 阿诺继续往前有了十几分钟, 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气味真的淡了, 自己这样灵敏的鼻子都很难确定前进的方向了。 阿诺疑惑的原地停了下来, 思考了一会，突然意识到刚刚被自己忽略的一点, 气味变淡除了对方用了一些办法以外，还有一点，对方折返了。 想通了这一可能性，阿诺立马掉头，拉扯着陈晓峰往回跑。 陈晓峰也被阿诺这一动作搞懵了，但是看到阿诺的动作很是坚定，完全没有刚刚的犹豫，出于对阿诺的了解，陈晓峰迅速安排重新布防，掉了几个人跟着自己一路返回去看看，其他人继续按照刚刚的路线查找。 越往回跑阿诺越确信自己猜对了，因为气味确实是越来越浓了，看来刚刚的气味变淡不是这伙人用雪处理迷惑警犬，而是用了一招调虎离山然后自己再折返。 阿诺仔细的辨别沿途的气味，试图区分来时的气味和此时的不同，进而来分辨出对方逃窜的方向。 田阳跟着赵亿在山下徘徊，赵亿的专业知识不够硬，所以整个过程都有点懵，不知道哪里能帮上忙，有时候高乐吩咐一些事赵亿也不能很快的给与反应，慢慢的，高乐就开始忽略赵亿了，只让赵亿多看多学跟着自己就行。 田阳感觉到赵亿有点失落，但是田阳也没办法安慰，田阳太理解了，自己在警犬界的存在可不就是警局的赵亿吗？ 误打误撞的走到现在，你要说功劳吧，确实有一点，但你要说能力有多高，却又说不出嘴。 正想着，田阳感觉一股阴冷的风吹来，周围的人好像多了起来，温度也降低，田阳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再低头的时候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么滴，竟然看到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两人。 田阳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那两穿着单薄衣服，身上脏兮兮的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好像在说什么。 田阳看了看周围，警力封锁下，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周围的警察还是像刚刚一样各忙各的，像是一点都没看到这两人的存在一样。 田阳使劲的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两人突然就不见了，再看周围，田阳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就刚刚闭眼睛的一会功夫，那两人竟然一下子蹿了老远老远，在来时的那条路上快速的往后面倒退着走。 田阳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周围所有的人都表现的很正常，好像完全看不见这两人一样。 田阳第一反应是躲在赵亿的腿间把自己的头埋起来，但是内心有种直觉，自己不能退缩得更上去。 眼看着那两人越来越远，田阳一着急，来不及再仔细思考，撒丫子就往前追去。 赵亿被田阳突然的动作带的往前紧走几步，赵亿赶紧发出让田阳停下的口令，田阳确实停下了，转头看了看赵亿，又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等着自己的那两人，那两人衣服穿的破破烂烂的，站在雪地里，让人凭空感觉到冷瑟。 田阳朝着赵亿“汪汪汪”的叫了几声，虽然知道赵亿不懂，但是也表示自己打过招呼了，叫完以后田阳继续快速的往前追去。 这次任凭赵亿在后面怎么发出指令，田阳都不听了，一股脑的拉着后面的赵亿往前跑。 赵亿和那条萨摩耶刚跑的时候，高乐还没在意，等到部署结束转头看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一人一狗的踪迹。 越往前跑，后面的人声离的越远，田阳心里越发的虚。 田阳想起刚刚变成狗的时候在警犬基地的犬舍里趴着的时候，那会大家都不认识自己，阿诺也不是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阿诺不在的时候，犬舍里的其他警犬都会偷偷的背后讨论阿诺这条空降的警犬。 田阳记得当时阿布还在一众警犬中吹牛逼，说他和阿诺能看到死人飘在半空中，这种谎话被犬舍的其他警犬很是笑了一会。 田阳本来对这种警犬间的闲聊没有啥兴趣的，但是这种突然涉及到灵异类的聊天田阳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条活生生的狗确实是很离谱了。 听到最后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阿布一直说那次的案子能快速侦破是因为阿诺看到那个死去的人，那人一路引着阿诺和自己去了凶手家里的。在场的狗子都表示不相信，后来话题就越聊越偏，从那个案子聊到天上到底有没有哮天犬，狗狗死了会去哪里。 听到后面田阳就觉得没啥意思了，也就没有在听下去。 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小的插曲，听过就过了，后来也没机会再找阿诺确认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现在跟着这两人一直往前跑的时候，田阳无端的想起了这段记忆。 那两人明明离的很远，可是每当田阳跑累了准备停下休息的时候，就看到前面的两人也停下来，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等着。 田阳直觉和这次的案子有点关系，因为这两人身上的衣服很是奇怪，身上穿着单衣单裤，脚上却穿着长筒的雨靴。 上次看到这么奇怪的装扮，还是跟着阿诺从坟头滚下去后再那个废旧的采石场看到的，镶嵌在石灰土里的那些人，好多都是这样的装扮。 田阳一路走一路抬起后腿沿途做标记，当了这么久的狗，田阳已经学会了像阿诺他们一样依靠着气味来辨识方向了。 赵亿还在后面絮絮叨叨的“白白，我们回去吧，这一片都没人了。听话！” 田阳没搭理后面的赵亿，感觉赵亿喘气不是那么粗了，休息的差不多的，就生拉硬拽的扯着赵亿往前走。 到了一处下坡路段，前面的两人突然就快速的跑了起来，田阳一着急，撒开爪子跟着跑上去，根本顾不上观察周围的环境。 看到那两人从开始的贴着地跑到突然飘在半空中的时候，田阳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脚下一滑，拉着赵亿就滚了下去。 幸亏山上还有之前的积雪和深秋的落叶，山势也不是特别陡，山腰还有树挡着，赵亿身手也快，滑下去的时候几次借着树缓冲，这才在靠近山脚的地方平缓的停了下来。 田阳直到被赵亿在后面拉住停了下来，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两人突然飘在半空中不是想吓自己，而是在提醒自己注意脚下要下坡了。 本来还想着挣扎的爬起来，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道声音：“什么声音？” 田阳一下僵住了，有人！ 身后的赵亿也被这道声音吓着了，一动不敢动。 一人一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那引路的两个飘飘就更胆小了，蹲在一颗树下缩在一块发抖。 不是，你两怕啥啊？都没人能看见你两。 田阳掉在半空中害怕的脚丫子都蜷缩起来了，还是冲动了，不该拉着赵亿跑的，两个菜鸡在一起要被人团灭了，但是转念一想，带着高乐跑也不太现实，高乐这性子肯定会在刚开始跑的时候就把自己拽回去，肯定不会像赵亿这样惯着自己。 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两怂货也不想办法脱身，一个两个脖子一缩，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不过也不得不说傻人有傻福，两人摊在雪堆里，田阳本身就是白色的，赵亿今天出门前也恰巧穿了个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因为穿着还被高乐说了两次，这会一人一狗躺平摊在雪上，远远的看过来，一时之间还真发现不了。 所以来探查的人远远的看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动静，又嘟嘟囔囔的转身回去了。 第194章 一时时间田阳和赵亿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赵亿还算有脑子，知道自己力量不行，就着平躺的姿势拿出手机给外面发定位。 山里的信号确实不好，不然陈晓峰也不至于一进来就失联了。 但是这个地方在半山腰靠近山脚的地方，赵亿拿出手机，看着右上角显示的那一格信号，抱着试试的心态拨打了高乐的号码。 开始没打通，第二次拨的时候突然就通了，嘟嘟嘟的响了两声，对面突然就接起来了。 “赵亿，你和那条萨摩耶跑哪了，还不快回来。”对面的高乐的声音传来时，赵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接通了，对面话音落地了，赵亿这才压低声音开始汇报。 “高队，高队，我好想发现嫌疑人了，在哪里？我看看，我也不知道啊，峰哥的萨摩耶带我来的，我两在山腰挂着呢，在北边，不是前面，往回走，咱们部署方向错了。我发定位吧，喂？喂？喂？” 赵亿的声音里带着着急，这个信号断断续续的，不过也没事，事情说清楚了，现在只要有一点点网能把定位发出去就行。 赵亿在上面鼓捣手机时，田阳在下面努力的扑腾着自救，好不容易翻身起来，从下面爬到赵亿身边，就看到刚刚蹲在树下的那两人又起身准备走了。 嫌疑犯这是要转移了？田阳开始着急了，急忙咬住赵亿的衣服示意赵亿起身。 赵亿好不容易把定位发出去，看着定位信息一直转圈，萨摩耶又在旁边突然又拉又扯的，赵亿这次明白了，萨摩耶有新的发现了，赶紧起身跟着萨摩耶走。 原来自己刚刚掉下来的地方是山的背面，绕着崎岖的山路往上前方绕过去，赵亿远远的就看见那边聚这十几个人了，围在中间的人提着箱子，正在用脚踹蜷缩在地上的一个人。 离得有点远，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但是能明显看出对方应该是内部出了什么乱子。 声音时高时低，偶尔高的两句话传过来时，也是叽里呱啦的听不太懂，不太像是庵沟村附近的方言。 田阳和赵亿两个像鹌鹑一样远远的蹲着，谁也没敢上前。 田阳简直不敢直视那两飘飘的眼神，大哥们，真的不是我不上啊，对方实在人多。 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田阳悄悄抬起后腿，原地做了一个标记，赵亿抖着手，手机屏幕都快按烂了。 另外一边，阿诺判断出来应该返回后，前期前进的速度还是很慢，要在这么大的几座山上那么多方向中准备的找出嫌疑人逃窜的方向还是需要花点时间。 陈晓峰也在四处观察，看周围的环境。到了一处位置时，突然看到侧面的坡上有一串向上爬的脚印，走过去以后才看到，不仅是一串人的脚印，中间间或的夹杂着梅花状的脚印，陈晓峰弯腰抬起阿诺的爪子看了一眼，狗爪子印？ 阿诺也闻出不对劲了，田阳的气味，很浓，刚留不久。 田阳怎么来了？不是在警局看守吗？出什么事了？ 阿诺着急了，突突的就往前走，陈晓峰都一下没扯住绳子。 “阿诺，停，你把证据都踩坏了。”陈晓峰急忙两步上前一把拉住牵引绳，但是拉住了阿诺的身体显然没有拉住阿诺的心，阿诺还是一副要往前走的架势。 确实是田阳的气味，不是那种偶尔经过时留下的气味，是田阳专门在经过的树底下专程留下的具有指引信息的气味。 “汪汪汪汪汪汪，放开我，田阳在求救。”阿诺转头朝着陈晓峰嚷了几句，继续往前扑。 陈晓峰也意识到不对了，阿诺像是发现了什么，陈晓峰急忙招呼后面跟着的人上前，跟着阿诺一起走。 陈晓峰想的是阿诺发现关于嫌疑人的踪迹，实在没想到这小子是在火急火燎的跑去当英雄救美狗去的。 田阳留下的气味很明显，阿诺几乎不用费劲就能跟着气味一路走过去。 陈晓峰就很疑惑了，这个路径怎么这么奇怪，一会上一会下，明明可以直接过去，但是非得从侧面拐一下，这不像是汶k的风格。一路过来的脚印也是一个人的，汶k不可能一个人逃，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汶k好像没有带狗的习惯。 阿诺扑过去的时候，陈晓峰这才发现雪堆里那两个撅着屁股顾头不顾腚的一人和一狗。 陈晓峰在赵亿吓的叫出声前一把捂住对方的嘴，旁边的田阳除了开始时被阿诺从背后偷袭吓了一跳后，闻到阿诺的气味后就没再反抗，乖乖的任凭阿诺把自己压在身下。 陈晓峰做了个手势，示意身后跟着的人四处散开，探头看了看下面的场景，终于，终于找到这伙人了。 第168章 汶k被捕。 陈晓峰不像赵亿这么怂, 直接带着阿诺借着地势的隐蔽就往前走了走，赵亿和萨摩耶体型实在大，而且笨重, 移动起来目标太大，被陈晓峰安排留在原地等下一步的指令。 田阳看着阿诺动作灵活的跟着陈晓峰上前心里有点担忧，刚刚阿诺扑上来的时候爪子搭过来一会, 田阳细心的发现阿诺的爪子受伤了，不过还没来得及细问, 阿诺就又跟着陈晓峰继续前进了。 田阳担心的不断伸着脑袋往前看, 被赵亿着急的伸手一次又一次的按了下来。 走近了才发现汶k带人殴打的蜷缩在地下的人是谁？是石灰厂的负责人, 除了最初资料上的介绍外, 这个负责人陈晓峰也就只见过一面，在那次借着检查进入石灰厂找证据时, 陪同在各级领导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 中等个头, 长相老实, 和袁书记他们站在一起时大多数的时候都像一个背景板一样的存在, 没想到昨晚和袁建强交易的时候竟然隐藏在对面汶k的队伍里。 看样子, 这个男人是负责汶k在这边的撤退路线的, 陈晓峰从只言片语中听出来汶k大致是对他的安排不太满意。 “车呢？车呢？……” “下面，警察……” 陈晓峰大致猜测是汶k对于这次的撤退不满意, 再结合其他几个抱头蹲在一侧的人也知道到底是谁带着汶k在山里东躲西藏, 躲过一波又一波的搜查。 陈晓峰看着汶k突然掏出木仓指着趴在雪地里的男人, 陈晓峰迅速的拿出配木仓, 对着后面几个方位做手势, 示意只要汶k开木仓大家就顺势上前。 结果汶k拿出木仓似乎只是想吓唬一下地上的男人，用木仓的底部狠狠的向男人的头上砸去, 于此同时，汶k旁边跟着的人迅速捂住男人的嘴巴，没让男人发出一点嚎叫声。 看来汶k还是有所忌惮，不敢在这个时候开木仓。 正当陈晓峰还在发愁怎么行动时，旁边的阿诺突然动了，朝着侧面一个方向张望。 阿诺的动作引起了陈晓峰的注意。 “是有人靠近？” 阿诺张嘴想要回应，被陈晓峰伸手捏住嘴巴。“别出声，点头就行。” 阿诺从善如流的点了点脑袋，示意有人靠近。 “熟人？”陈晓峰继续追问道。 阿诺歪头想了想，卡尔算不算熟悉的狗呢？应该不算吧！ 不过卡尔的训犬员杨骁和陈晓峰熟悉，应该算熟人吧？ 但是闻气味卡尔的训犬员不在啊，是其他人气味，所以到底算不算熟人啊？ 陈晓峰难得的在一条狗的脸上看到各种纠结的表情闪过，最后阿诺才像下定某种决定一样，对着陈晓峰点了点头。 看来这人肯定是认识，但是熟不熟悉就不清楚了。 陈晓峰看了看周围隐藏起来的人，有一个是警局这边的，其他都是杨骁从云南那边带过来的，最后陈晓峰把目光停留在后面的赵亿身上，赵亿是目前唯一一个两方都认识的人，不管来的是谁，应该都能说上话。 陈晓峰给赵亿打了个手势，示意赵亿去自己指的方位看一看去。 赵亿了然，硬拉着萨摩耶悄悄的撤退。 两个白白的胖墩，一路都快走到大部队旁边了，才被张挺发现了。 其实负责开路的卡尔早就发现了，奈何带着嘴套张不开嘴巴，叫不出声来，其他动作这些人看不懂，意识到要过来的田阳对这群人没有威胁，卡尔干脆放任不管了，直接趴在地上等对方摸过来。 赵亿一眼认出张挺，急忙把刚刚的发现还有陈晓峰那边现在的情况和张挺汇报，尽管赵亿汇报的方位和计划都不是很清晰，张挺还是抓到了重点，推断出陈晓峰接下来的打算。 围剿！ 想了想赵亿刚刚过来的方向，猜了一下陈晓峰接下来可能的动作，张挺迅速调整计划，朝着陈晓峰对面的方位走去，带过来的人也分散开来，呈一个半圆形和陈晓峰那边配合着把下面的一伙人围了起来。 赵亿和田阳还是怂怂的跟在后面，赵亿看着张挺派人直接围死了，嘴巴张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个机会提问了：“张队，不开个口子吗？万一他们狗急跳墙？” 张挺侧头看了看赵亿解释道：“口子开在山下了，山下有部署，但是人不多，口子开的太大了，到时候收不起来。” 第195章 赵亿不好意思的带着田阳又向后退了两步，本来想着发现领导一点薄弱的地方了提醒一下对方也表现一下自己，没想到那所谓薄弱的地方是人家领导的特殊安排。 真是一次冒尖换回来后半生的尴尬。 这边刚刚找了地方隐蔽下来，就看到下面的两拨人突然内讧起来，扭打在一块，还想着是不是能坐收渔翁之利，结果一声木仓响，一个人砰的一下倒了下去，下面的人群静默了几秒，石灰厂的那波人突然大叫着四散逃窜。 “砰，砰”又是两声木仓响，一声是汶k那边对着逃窜的人开的，另外一声陈晓峰的方向是对着山下汶k的方向开的。 张挺立马招呼大家往下围攻，对面陈晓峰已经带人往下了。 场面顿时乱套起来，陈晓峰那边的打法很是激进，冒头以后立马就是火力压制，饶是这样密集的火力下，汶k第一时间想的都不是撤离逃走，而是避开火力继续截杀刚刚准备逃跑的那群人。 张挺这边的支援很是快速，带人冲过去直接开木仓，想要制止汶k的动作，但是没用，四处逃窜的人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汶k，你已经被我们包围，放下武器。”陈晓峰那边用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在朝着汶k喊话，手里的木仓一点没停，四周的人呈现一个包围的趋势朝着中间围去。 汶k这边的人也被打中好几个，但是汶k却始终没有撤离的意向，一直等到亲手把石灰厂那边指路的全部射杀以后，这才突然调转方向，在随行人员的掩护下朝着山下的方向跑去。 正是张挺刚刚说过的那道放开的口子。 陈晓峰那边好像有人受伤了，阿诺带着一群警犬叫着从山上往下跑。所有的警力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田阳在后面也激动的不行，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到木仓战，一开始的害怕在看到大家以一种包围的态势冲锋时烟消云散，田阳激动的拉扯着赵亿也准备往下冲。 两侧两个方向分别是阿诺和卡尔领头，阿诺那边因为有陈晓峰的配合，所以速度要比卡尔这边更快一点。 眼看着和前面撤退的汶k的队伍越来越近了，飞速奔跑的阿诺突然一个急刹车，低头闻了闻地面的气味。 “汪汪汪汪汪汪”一阵急促的狗叫声。 田阳听懂，是阿诺的提醒。 “撤，撤，撤，撤。” 所有的警犬在听到阿诺的提醒后第一时间刹住脚步，集体转身向后退去。 “砰……砰……砰……” 还是晚了一点，大家转身的瞬间，阿诺刚刚闻过的地方突然发生一连串的爆破的声音，地下的积雪，雪下的泥土，落叶瞬间被炸的飞了起来，黑黄色的烟雾从爆炸的地方四散开来。 动静大到连田阳这样落在后面的都随着山体的晃动从山上翻滚下去。 爆炸发生的太意外了，没人想到这伙疯子竟然在警察发现他们之前就提前在逃跑的路上预埋了这么多的炸弹。 田阳从山上直接滚到山下，这次就连赵亿都没拉住。 撞到树上停下来时，田阳懵圈的抬起头来，看着下方趴倒在地上的人和狗，还有在积雪上散开的一圈圈的红色。 田阳张了张嘴巴，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感觉怎么都发不出声音，看到张挺从下面爬起来，跑到旁边挨个询问大家的情况，明明看到张挺的嘴巴在动，田阳就是听不到张挺在说什么，耳朵里全是叉子划过陶瓷碟子的“吱吱吱”的尖锐的声音。 “阿诺？”田阳张嘴说了一句，感觉自己好像发声了，又没有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 田阳试图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好像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立马撒丫子往下跑去。 刚刚阿诺和陈晓峰是跑在最前面的，撤退的消息也是阿诺第一个传出来的，爆炸发生时，阿诺离爆炸点是最近的。 田阳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只想尽快的找到阿诺确认阿诺的安全。 刚走近爆炸点，就被脖子上的牵引绳扯住了。 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赵亿跑过来拉住了自己。 “白白，有危险，别过去，现在还没排爆，不知道还有没有没爆的炸药，现在不能过去。”赵亿蹲下来一把搂住萨摩耶，自己却焦急朝着爆炸的中心位置张望。 离的近的张挺他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从爆炸点往外面拖人了，血迹随着拖拽的动作在积雪地面上滑出一条红痕。 田阳只看到赵亿嘴巴巴拉巴拉的说着，一句话也听不见，慢眼只有那一条条红色的拖痕。 趁着赵亿没注意到，田阳用力挣脱了赵亿的桎梏，朝着爆炸最中心位置跑去。 路上看到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的卡尔，费力往前爬试图出去的苏牧，自己身上血淋淋但是试图叫醒训犬员的喜乐，田阳停了脚步，在纠结是不是要帮帮他们，看到后面赶过来的赵亿蹲下身开始施救，田阳赶紧转头往中间找去。 看到趴在陈晓峰身上的阿诺时，田阳慌的手足无措，阿诺和陈晓峰的身体有血迹渗出，分不清是谁留出来的，阿诺呈一个保护的姿态用身体护着陈晓峰的头部，看不清下面陈晓峰的情况，但是阿诺的状况很明显不容乐观，气息微乎其微，只有腹部微微的起伏。 “汪，汪汪。汪汪汪汪。”田阳的叫声上都带着颤抖。 “救，救命，救阿诺。”田阳转头朝着身后的人叫着，明明用尽全力，但是就是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人群来来去去，谁也没有往这边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阿诺挡住了陈晓峰，那些伤的不重的警察还在搜救受伤的人，现在还没人顾得上受伤的警犬。 田阳记得一直叫，就是没人过来，田阳转了一圈，赶紧上前一口咬住赵亿的羽绒服下摆拉扯着赵亿过去。 赵亿看到叠在一起的阿诺和陈晓峰，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地方下手，一边抬头叫着喊人过来帮忙，一边下手试图先把陈晓峰身上趴着的阿诺先抱起来。 但是阿诺的身上湿漉漉的，手碰上去，抬起来，全是血迹。 张挺过来一看这个情况，直接招呼赵亿把狗挪开，自己上手去触碰陈晓峰的鼻下气息。 赵亿只能一咬牙，抱住阿诺的腹部把狗拖起来快速的往一旁的安全区域跑去。 田阳跟在赵亿腿后面，一边跑一边叫着让赵亿轻一点，小心一点，不要伤到阿诺了。 “砰” “砰” “砰” 连着三声木仓响传了过来，是刚刚汶k离开的方向，张挺拖着陈晓峰出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狠了狠下，转头吩咐留下几名照顾伤员，点了几个受伤不重的跟着自己继续往前追击。 所有支援的警犬都在刚刚那一拨爆炸中受伤了，这会被拖到这一处的空地，现在能动弹的只有田阳一条狗了。 田阳听不到张挺在说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有木仓响，转头看了躺着地上弱弱的喘气的阿诺，田阳转头随着赵亿跟着张挺往前冲去。 高乐在听到电话里赵亿说部署方向错误以后，再往回打电话，就死活都打不通了，只能根据只言片语往直前的反方向搜查，一路下来都没见什么人，某一刻手机突然震动，一连串收到了赵亿发的一大堆的定位信息，循着定位高乐快速带着往定位点沿着山下的大路赶过去。 没走多久就听到一连串的木仓声，大家加快支援的步伐，好不容易赶到附近，又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高乐很快就意识到是警力出了问题，炸弹不可能是警察预埋的，只可能是那群嫌疑人的手笔，如果对方想要逃窜最好就是把后面追捕的人控制在山上，自己从山下这边不管是突围还是直接逃跑都会比较方便。 反之如果对方要往山上逃跑，后续警力缓过来再去追捕，那这个爆炸对逃跑毫无意义。 想通这一点，高乐迅速调派周围所有的警力全部靠近下山的这一段路。 紧赶慢赶在对方下山前架布置好警力。 看到汶k下山的一瞬间，高乐开始用大喇叭喊话，让对方放下武器，不做无谓的挣扎。 另外一方面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在对方准备动手的瞬间直接狙杀。 在大量的火力压制下汶k带着人节节败退。 高乐迅速下令抓活的，不要逼的太狠。 汶k后面一直没有人追击上来，凭着高乐对陈晓峰和张挺的了解，如果不是受伤太重，但凡有一口气在，都会在后面追击的，但是迟迟没人前来，汶k又一直撤退，高乐担心逼的太狠，后面受伤的警察会遭受第二波伤害。 高乐带着两队人跟着追上去，终于和后面赶过来的张挺一把把汶k一群人拦截在山脚。 一个个黑乎乎的木仓口对着中间的汶k团伙，后面的张挺直接开木仓，一枪打中汶k的腿部。 看着局势翻转，汶k还试图反抗，不想一团毛绒绒突然从后面冲出来，炮弹一样弹向汶k，汶k刚刚还对准警察的枪口，突然转向对准冲过来的白影。 第196章 握着枪的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枪口直接对着空中打偏了。 趁此机会，高乐和张挺快速配合上前缴械制服。 直到赵亿追过来一边安抚田阳，一边做出松嘴的指令动作时，田阳这才讷讷的松开嘴里咬着的手腕。 田阳这边一松口，高乐快速把汶k的手臂向后押去，手铐铐上以后，胡乱找了一件外套在手腕上一缠。另外一边快速联系部署在庵沟村口的急救车。 押送着汶k这群人上了警车，分了一部分的警力带着急救箱子跟着张挺上山抢救。 田阳跟着大部队返回去进行救援，一路回到刚刚的爆炸点，看着大家抬着担架把没醒过来的警察一个个的往山下抬，田阳趴在阿诺的旁边，看着一架又一架离开的担架，只恨自己现在为什么不是一个人类，在救援的时候，所有的医疗支援都会先倾向受伤的警察，至于受伤的警犬，则全部像阿诺一样被留在了最后。 田阳走到阿诺身边趴在，轻轻的舔舐着阿诺的鼻子部位感受着阿诺的气息，只有这样，田阳才能确定阿诺现在是活着的。 其他地方田阳不敢舔，全是血，田阳不知道阿诺那里受伤了。 赵亿带着救援的人回来，把一条条的警犬放在担架上时，田阳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担架数量不够，阿诺是和苏牧在同一个担架上的，和阿诺躺在一起，苏牧看起来小小的一条，田阳都感觉不到苏牧喘息的声音，只有靠近了才勉强听到苏牧的嗓子里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后面送下来的警犬救护车都放不下了，只能先抱进各辆警车中，前面警车开道，一串的救护车带着一串的警车鸣笛向医院方向快速的开去。 这次去的医院甚至都不是警局旁边的那家三甲医院，而是就近找了几家有治疗条件的，把伤员都四散开来送到不同的医院。 田阳跟着阿诺和其他警犬一起被送到了最远的三院，下了警车，院子里早早的等着一群医生，一辆辆急救车快速的把警犬接上走抢救通道往进跑。 田阳看着医生一边随着病床往手术室走，一边还要检查警犬的情况，是警犬基地的医生，田阳一眼就认了出来，幸好，幸好，虽然医院比较远，但是检查的医生还是专业的宠物医生。 田阳站在警车旁边，不敢上前，生怕自己再给添乱了。 呆愣之间不知道哪个护士指着地上的被血迹染红毛色的萨摩耶惊呼道：“快来，这还有一只呢。” 明明护士的表情很夸张，但是护士说话的声音就是听起来特别低沉，田阳需要很费劲才能听到对方说的需要抢救的狗是自己。 田阳还想辩驳：“我没事，先救他们。” 但是挣扎过程中已经被护士强制抬上病床，以极快的速度推向抢救室。 大概是田阳挣扎的太厉害了，护士不知道给注射了支什么东西，田阳感觉自己越来越困，眼皮都抬不起来，睡着前嘴巴里还念叨了：“救阿诺，阿诺。” 田阳醒来时感觉这个世界安静的可怕，自己一条狗趴在病床上，听不到一点声音，从床上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大的病房里，一排连摆着好几张病床，病床上躺的都是狗，病床旁边的机器上闪着光。 田阳踮起脚仔细看了看病房里的狗，喜乐，阿布，卡尔，瓜瓜，小明。没看见阿诺和苏牧。 田阳一下就急了，着急忙慌的就想往下跳，挣扎间扯动了身上贴着的仪器的线，病床旁边的仪器的上数字快速的闪了起来。 护士进来时田阳还呆呆的看着闪烁的仪表盘，田阳的认知里，这种仪器数据异动应该是会发出声音的，但是现在的病房里安静的可怕，田阳抬起头看了看赶过来的护士，护士一边把田阳身上沾着的仪器拆下来，一边嘴巴里说着什么，可是，田阳一句都停听不到。 田阳沉默的等到护士把自己从一堆仪器线里抱出来，然后灵敏的跳下床，借着护士没关紧的房门蹿溜出去，茫然的站在医院的走廊上。 第169章 重逢 田阳顺着走廊在一间又一间的病房门口徘徊, 病房的门没有特殊的情况都是紧紧的关着的，田阳根本进不去，也不知道里面住着谁。 不知道是不是田阳的错觉, 从刚刚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后，鼻子好像也不灵敏了，明明这段时间跟着阿诺已经学会了根据气味来判断查找的技巧了, 但是走遍偌大的医院田阳就是没有闻到任何关于阿诺的气味。 或许是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太重了，所以把阿诺的气味都盖住了, 田阳努力的找理由自我安慰。 或许是自己的鼻子确实像耳朵一样在这场爆炸中出了问题, 所以才闻不到气味的, 一定是这样！ 可是, 可是，田阳难过的发现, 自己是可以闻到其他狗的气味的, 阿布的, 卡尔的, 喜乐的, 小明的, 瓜瓜的, 刚刚病房里的狗的气味自己都能闻到，也能分辨出来。 田阳不敢去推测那个可怕的可能, 无助的蜷缩在病房门口, 把脑袋埋进爪子下面, 把自己封闭起来。 可是人就是这样, 想静静的时候总有一堆人过来打扰, 当然，狗也一样。 没人懂田阳的悲伤, 大家只看到这只萨摩耶格外的不听话，趴在门口不进去也不出去，护士怎么劝说都像听不到一样，扒拉上去也一动不动。 没办法，大家只能上手把这只倔强的萨摩耶拖到病房外的走廊里，小护士被派去给警犬基地的特派医生打电话，听说这些狗金贵的很，抢救的时候已经死了一条了，当时医院的领导大发雷霆，剩下的几条谨慎点总是好的。 警犬基地的人过来了两个，田阳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把脑袋埋下去，心情更沉重了，来的人都不是熟悉的人，该不会连陈晓峰都挂了把？ 在不吃不喝紧靠着护士打营养针两天后，田阳终于迎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吕江。 吕江因为上次的伤看起来瘦了好多，感觉到熟悉的气味时，田阳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吕江以后，自觉地站起来，把身后的病房门露出来，又原模原样的趴下。 吕江进了病房门，挨个把病床上躺着的狗看了看，大家都苏醒过来了，卡尔和阿布有点严重，不太能动弹太大，其他的狗都乖乖的站在病床上，亲昵的和吕江打招呼，尤其是阿布，从吕江进门开始就眼泪汪汪的，一直盯着吕江和其他狗子互动，等到终于轮到自己了，强撑着站起来，狗头搭在吕江的肩膀上嗷嗷嗷的大哭。 这次就连卡尔都罕见的没有嘲笑阿布，大家都安静的趴在自己的床上。 田阳不知道病房里面是怎样的场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后，田阳对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很关心。 出门以后吕江抱着萨摩耶絮絮叨叨了好久，可是萨摩耶看起来毫无反应，吕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阿诺那边一直在重症观察室，这个时候别说带狗进去了，人进去都不行，也就是隔着窗户看一会。 陈晓峰也躺在病床上，人倒是醒了，但是陈老爷子那边很谨慎，是一点不许起身。 现在还是做完手术的杨骁拖着病体和刑侦队那边的人在审讯，云南那边倒是也派人过来了，但是这个汶k难缠的很，那天拿过去交易的货物检测结果竟然是石灰，审讯室里翘着二郎腿操着蹩脚的汉语问：“不是啊，买卖石灰也犯法？” 吕江本来因为受伤被陈晓峰安排到养老院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第一时间就过来支援，忙活了三天，终于能抽出时间过来看看这群受伤的警犬了。 看着萨摩耶几天时间变成这样，对着他说话也不搭理，吕江实在抽不出精力去照顾这只爆炸后心理创伤的警犬。 没错，吕江初步的判断是萨摩耶没有经过系统的警犬训练，参加任务比较少，第一次出任务就碰到这种超大型的案件，现场过于惨烈，结束以后难免留下心理创伤。 而且医生也说了，萨摩耶的身体各项指标相对正常，算是送来的警犬里受伤比较轻的，但是应激反应却是所有警犬里最大的。 这要是放在平时，警犬基地肯定会让训犬员配合专门的心理医生进行心理康复训练，但是现在不行，一来警犬基地人手不够，而来陈晓峰现在还在重症病房，吕江叹了口气，起身给赵亿打了个电话。 和这边值班的护士简单交接了一下，吕江就起身离开，刑侦队那边还有一堆的事，最重要的是刚刚去看陈晓峰的时候，陈晓峰传了话出来，吕江得尽快去找杨骁汇报。 赵爸爸来医院时，身上就穿着件毛衣，外套都没带一件，脚上穿的还是居家的棉拖鞋，进来这一层后被护士一顿好说，赵爸爸一边点头一边四处张望，看到病房外窝着的小小的一团后心都酸了。 把出门时翻出来的身份证递给护士，依着护士的吩咐又去门诊取了一大堆的药，听了护士快速吩咐的注意事项，最后在出院通知单上颤抖着手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197章 提着几个大袋子，捏着一把单子，赵爸爸走到萨摩耶身边连续叫了几声白白都没反应，放下袋子，用手摸了摸白白的背，这才看到白白疑惑的抬头看过来。 很长的几分钟里，一人一狗就这样对视着没说一句话，看到白白委屈的把脑袋搭在自己蹲下的膝盖处，眼泪汪汪的看向自己时，赵爸爸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起白白，一边摩挲着背部一边安慰：“不怕不怕，没事了，爷爷接你回家。回家以后爸爸给你做好吃的，以后谁也不能欺负我们家宝贝。” 值班的护士听着这个狼狈的老人一会爷爷，一会爸爸，宝贝宝贝的叫着，那只萨摩耶明明没受什么重伤，老人还是费力的把狗子抱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出走。 田阳感觉空落落的心好像突然有点着落，跟着赵爸爸坐车回家，重新趴回大厅的沙发时，田阳刻意的把沙发另一侧阿诺经常趴着的位置空出来。 以前和阿诺一起躺沙发的时候，因为两只都是大型犬，同时趴下的时候经常会挤着对方，爪子一直伸展不开，总是蜷缩在一起，现在阿诺不在，田阳也没想着把另外的半边沙发占据了，还是像以前一样蜷缩在一边，对着空荡荡的另外一边发呆。 虽然听不到赵爸爸在说什么，但是总能从赵爸爸的动作中感受到爱意。 沙发旁边放着一个小矮凳子，凳子上放着金灿灿的饭盆，饭盆里分类摆着各种小零食，头一歪就能够的着。 这些小零食以前和阿诺在一块的时候，两条狗抢着吃，打打闹闹的觉得从阿诺口中抢到一点吃起来都格外好吃，现在阿诺不在，东西满满登登的摆在这里，田阳却没有胃口了。 每天吃药的时候赵爸爸也是绞尽脑汁，各种花样哄着白白，把药片包裹在造型可爱的丸子里，或者吃完药以后再额外奖励一点小零食。 田阳开始还没看明白，只看到赵爸爸每次饭后都要在自己旁边喂一些小东西，有时候还抱着自己亲亲摸摸的。 后来才搞明白赵爸爸是在给自己喂药，怕自己不吃，在那整活呢。 知道这一点以后，接下来吃药，田阳每每都是自觉地把药片吃掉，不用赵爸爸再费心思，吃完药换个地方一趴又是半天。 但是田阳慢慢的发现，不管换到哪里都没用，因为哪里都有阿诺的回忆，餐桌底，玄关处，院子里……明明没有一起在赵爸爸这待很久，怎么就哪里都是关于他的回忆呢。 我可能是病了吧，田阳默默的想着，上次抑郁症变成狗还有阿诺，现在该怎么办？ 这次的田阳甚至没有想过要自救。 这样的结局也挺好的，反正阿诺也死了，就算阿诺不死，自己的耳朵也听不到，以后也没机会和阿诺一起执勤，大概率会被陈晓峰丢在这里了，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和阿诺一起努力了那么久，以为可以一起跟着陈晓峰离开，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一个结局罢了。 回来两天后，田阳的耳边开始疯狂的回响着阿诺说过的话。 “阳阳，贴贴好不好？” “阳阳，今晚可以玩尾巴吗？” “为什么不能舔，我看到他们都有舔的？” “全给你吃阳阳！” …… 捂住耳朵，埋起脑袋也没用，那些说过的话无孔不入，噼里啪啦的往脑子里跑。 与此同时，赵爸爸也开始注意到白白的不对劲了，没精神确实是没精神，但是正常的饭和药都会乖乖的配合吃掉。奇怪的地方就是不像以前那么机灵了，以前的白白是真能听懂人话，说啥都懂，偶尔会对你说的一些特别难理解的句子做出反应，现在白白感觉木楞，起码回来这两天，没有对自己发出的指令做出任何的反应。 为了测试自己的猜想，赵爸爸故意在房子的各个地方发出各种各样的响声，几次测试以后，赵爸爸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的问题。 白白的耳朵，好像听不到了！ 这个事实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赵爸爸自己打着手电筒把白白的耳朵撑起来看了很久，没有外伤，但是确实是听不到了。 而且白白对于自己听不到这件事好像也是知道的，检查耳朵的时候整条狗都很平静，看到赵爸爸失望的眼神时，还会伸出爪子搭在赵爸爸的手上安慰对方。 赵爸爸一般不会在赵亿工作的时候给赵亿打电话，尤其是赵亿被借调到刑侦队后，晚上发现白白耳朵出问题以后，着急忙慌的第一时间就是给赵亿打电话，第一次赵亿没接，第二次响了几声直接给挂了。 赵爸爸想抱着去医院查一查，又想到白白前几天刚受伤，兽医还嘱咐轻易不要搬动，于是提前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想问问晚上能不能检查，得到的回复是晚上值班的医生里没有兽医，如果情况不是很严重的话，建议第二天一早和医生约好了再过来。 赵爸爸又翻出之前医院给的一堆的单据，带着老花镜在单据里一页页的翻找，终于找到里当时主治的兽医留的单子，根据上面的电话拨打过去，找到警犬基地派过去的医生，说明自己的身份和白白的情况，根据医生的指示记录了几项需要观察的数据，预约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检查。 一晚上赵爸爸都没怎么睡，隔一会起来记录一□□温，观察一下白白的状态，好不容易捱到早上，出门借了个轮椅试图推着萨摩耶去医院。 田阳觉得阵仗有点太大了，委婉的拒绝了，自己主动跳上车，表示自己的耳朵虽然出毛病了，但是爪子和四肢还是很灵活的。 来到医院门口，警犬基地的兽医从门口接上赵爸爸，带着萨摩耶一路来到门诊楼，做了简单的问诊检查、查体检查、又有护士进来抽了血做血常规检查、后面又排了一个耳镜检查、纯音听力测试和影像学检查，田阳跟着赵爸爸在门诊楼里上上下下进进出出，中午的时候终于把检查都做完了，拿着出来的一部分结果去找兽医，结果被告诉兽医去了后面的住院部去看之前送过来的那批受伤警犬。 赵爸爸心里着急，怕拖下去耽误治疗，顾不上吃午饭，带着田阳一路又回到住院部。 大概是怕刺激到田阳，赵爸爸把田阳安顿在外面，自己跟着兽医去了值班台后面的小办公室，田阳无所事事的趴在走廊里，看着中间的病房发呆。 前两天走的时候基地的其他警犬还都在里面接受治疗，不知道这两天恢复的怎么样了，田阳其实不是很想进去，怕看到熟悉的狗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阿诺，但是想到后面要是大家都回到基地，自己留在赵爸爸家里，或许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田阳又觉得自己应该进去再看看大家。 田阳踌躇的来到那扇门前，跳起来把爪子搭在门把手上，借着下坠的力道按动把手，‘啪嗒’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田阳从门缝里挤了进去，立刻吸引了一众狗子的注意力，大家统统从病床上站了起来，看到进来的是田阳，都兴奋的朝着田阳“汪汪汪汪汪汪”叫，不过田阳听不到，只能看到大家的嘴巴在动，也就咧着嘴巴朝大家吐了吐舌头。 忽然大家集体把目光移到靠窗的最边上的那张病床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田阳循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是自己之前醒来前睡过的那张床，但是醒来以后田阳就再也没在上面睡过，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趴在走廊里的。 看到大家看向自己睡过的床，田阳还以为他们在问自己为什么不继续和他们待在一起了，正想阻止语言和大家解释，就看到那张自己待过的病床发生了轻微的晃动，连带着病床下垂下来的各种线都晃晃悠悠的。 病床上有新的狗？ 田阳又一次环视了一下其他病床上高高站着的警犬，阿布，卡尔，小明，喜乐，瓜瓜，所有的狗都在呢，所以这张病床上躺着的是谁呢？ 田阳颤抖着爪子一步步的靠近这张晃动的病床，站在床下，深吸一口气，向上一跳，爪子搭在病床的栏杆上，挣扎着的阿诺的脑袋一下映入眼帘。 田阳一个恍惚，爪子没扣紧，身体晃动了一下直接滑落下去。 倒在地上时，田阳还是懵的，刚刚床上的狗是阿诺？ 阿诺没死？ 阿诺还活着？ 一众狗子听着被固定在床上的阿诺用各种音调喊着：“阳阳？阳阳。阳阳！阳阳~……” 可是下面的田阳像是没听到一样，呆呆傻傻的坐在地上。 瓜瓜凑近小明悄悄的咬耳朵：“我说的没错吧？阳阳好像给炸成傻子了？” 小明赶紧伸出抓住捂住瓜瓜的嘴巴：“小心点被听到。” “听到怎么了，阳阳都是傻子了，你看他都没反应。”瓜瓜不以为意的回道，自己上次明明听到护士讨论田阳的病了，但是大家就是不相信，还说是自己编的，瓜瓜觉得很委屈，当治安犬这么多年，听过的八卦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了，怎么可能会听错？ “呵呵，我说的不是田阳，我说的是阿诺，小心被阿诺听到！”小明压着声音提醒瓜瓜。 第198章 “哦！” 田阳在下面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像是为了验证一样，这次的田阳用尽力气奋力一跳，直接爬上了病床，站在病床靠上的位置，和被五花大绑固定在床上的阿诺成功对视。 田阳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去，根本控制不住，眼泪珠子砸在阿诺的鼻尖上。 刚刚还在挣扎着想要其他的阿诺瞬间就安静了，爪足无措的看着田阳，爪子想要伸起来帮田阳擦擦眼泪，却发现被固定在病床上，阿诺着急的扭动身体，试图挣脱，可是都无能为力，感觉到头顶上方田阳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有的滴在阿诺的鼻尖上，有的滴在阿诺的脑门上…… 鬼使神差，阿诺突然撑起脖子，仰着脑袋，伸出舌头细细了□□这田阳盛满泪水的眼睛。 “阳阳别哭！”阿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怎么都止不住田阳的眼泪。 大概是看到阿诺这个姿势实在是费劲，田阳用爪子毛擦了擦眼睛，直接窝在阿诺的头顶，脑袋和阿诺的脑袋紧紧的靠在一起。 “真好。”田阳喃喃的说道。 “什么真好？”阿诺不解的问道。 田阳没有回答，隔了好一会了又重复了一句：“真好！” 第170章 田阳失聪！ 赵爸爸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以后怎么都找不到白白, 护士听到病房里狗叫声此起彼伏，进去看了才知道，那只萨摩耶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进来了, 正趴在那只受伤严重的昆明犬的头顶睡觉呢。 护士考虑到这只昆明犬的病情，上前准备把那只萨摩耶抱下来，人刚靠近, 就看到这个叫阿诺的狗对着护士凶横的龇牙。 护士直接下了一条，主旨的兽医带着赵爸爸进来时, 正好看见阿诺龇牙威胁护士, 萨摩耶在阿诺的床头待的好好的。 “别抱了, 压不着, 萨摩耶在这阿诺恢复的还更快点。”兽医一边说着一边弯腰给阿诺检查身体，查看旁边机器上记录的数据, 看了一会, 语重心长的对着阿诺说道：“阿诺啊, 我知道你能听懂, 你要是听话, 我就给你吧固定带解开, 听懂你就汪一声。” “汪！”阿诺汪的很是干脆。 兽医一边给阿诺解开四肢的束缚, 一边说道：“解开你也不能有大动作，好好养着, 你好了, 才能保护萨摩耶呢。” 护士本来就觉得这兽医和条狗说什么呢, 反正对方听不懂, 但是看着这只凶猛的狗在兽医的动作下小声的应和, 也不挣扎，又觉得稀奇, 莫不是真的能听懂？ “不要和萨摩耶闹腾，你两都好好养着，萨摩耶，萨摩耶”兽医帮助按摩爪子的手势一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的萨摩耶耳朵受伤了，听不到了，所以不要闹他，你两都要好好听话治疗。” 阿诺本来满脑子都是想着等到兽医走了，自己立马翻身起来，好好的和田阳玩一通，直到兽医犹豫的说出萨摩耶耳朵受伤了，听不到了，阿诺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其他病床上闹腾的狗突然就安静下来，阿诺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头顶的田阳，小小一只缩在自己的头顶，安静的睡着。 难怪呢，难怪刚刚自己那么大声的叫阳阳上来，他都一直没上来，还有大家一直吵吵闹闹的，田阳完全不受影响的在旁边呼呼大睡，原来阳阳的耳朵受伤了，听不到了。 阿诺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后面医生带着护士出去让护士领药，赵爸爸给田阳身上搭了快毛巾跟着兽医一起出去，阿诺的姿势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变化，就这样和田阳面对面趴着，目光怜爱的落在田阳毛茸茸的耳朵上。 病房里的警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知道自己的训犬员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 杨骁这边都快忙疯了，一点惦记这重症病房里的陈晓峰，一边还要忙活汶k的审问，幸亏高乐和赵亿够机灵，对这次行动的所有受伤人员及时进行了安排和救助，暂时没有造成人员的死亡。 但是石灰厂那边就不行了，汶k逃走前拼死都要先处决了这批人才肯离开，中枪的人中只有一个还在icu病房里，其他的人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亡，包括那个石灰厂的负责人。 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大多数都是庵沟村附近的人，就算是汶k不肯交代，这么多天过去也应该尽快通知死者家属过来认尸。 大概是主犯都落网了，外面也没有人出谋划策了，所以暂时死者家属还没有闹腾过来，就算是这样，也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杨骁再一次提审汶k时，上来还没说两句话，就被汶k彻底惹怒了。 “另一个呢，峰？怎么不见他？不会被炸死了吧？炸死了也是他命不好，你抓紧时间问，再不问等我出去了可就问不了啦！” 杨骁倒是没有因为汶k的话气到跳脚，只是在汶k又被关押回去时，张挺发现了杨骁手中折断的笔。 “要不要去问问陈晓峰呢？昨天医院说陈晓峰已经脱离危险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要不我去问问？”张挺语重心长的问道，案子卡在这最关键的地方，明明知道对方是在贩/毒，但是就是治不了罪，按道理这种但凡和毒相关的，哪怕就有一点证据都能定罪了，但是就是没有，真的是很难顶。 这次的杨骁没有一口回绝，而是等了好久才回了一句：“我去。” 张挺点了点头，“也行，我再看看其他人能不能撬出点东西来。” 去陈晓峰的病房前，杨骁专程会去洗漱了一下，又去楼上看了看那一窝警犬，这才赶着探视的时间进了陈晓峰的病房。 陈晓峰当时被最近距离的爆炸波及到，据说是阿诺首先发现了不对劲，尽管已经尽力往回跑了，但是因为陈晓峰冲的实在是太前了，所以被波及的程度是最大的，哪怕当时阿诺已经尽力的趴在陈晓峰的脑袋上护着了，陈晓峰的头部仍旧受伤严重。 陈晓峰被送过来以后，杨骁还没机会过来看过一眼，前两次在icu的时候，被护士拦在病房外，后来到了重症病房，又被陈老爷子派的人拦住，现在到了普通病房了，吕江提前过来把门外看守的人支开，杨骁这才有机会进去。 病房是个小套间，外面的茶几上摆满了鲜花和水果，各种各样的礼盒横七竖八的摞在地上，杨骁低头看了看手里提着的粥，随手放在茶几上，空手走近里间。 陈晓峰还没休息，靠床坐着在翻看手里的资料，杨骁走近瞄了一眼，是案子的卷宗。 “吕江给你拿过来的？”杨骁随口问道。 “嗯！”陈晓峰这才抬头看到杨骁进来，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一侧的床头柜上，指着杨骁的侧腰问道：“你的伤？” “没事。”杨骁满不在意的回道。 陈晓峰好像对这个回答不是很相信，向前探身准备伸手查看，被杨骁半途一把握住，带着巧劲推了回来。 “放心吧，就擦了一下，不影响功能。”杨骁握着陈晓峰的手捏了捏，顺手拖了张椅子自己坐下。 陈晓峰没说话，表情明显不信，抽出手来直接向后靠去。 杨骁彻底没有看玩笑的心思了，陈晓峰这表情明显不对。 陈晓峰顶了顶腮“你是怎么确定的？” 杨骁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凑近陈晓峰的病床，压低声音，表情认真的说道：“你要试试？这，这里不太方便吧？” 陈晓峰听完惊讶的抬头看向病床边一脸认真的人，直接伸手把对方推开，慌乱的移开视线，往下滑了滑，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案子！” 杨骁抱着双臂往后一靠，轻笑了一声，回道：“我想什么了？我说的也是案子。” 陈晓峰简直要被这个赖皮气疯了，刚刚那话明显不是在说案子，这会又扯什么正经。 “那我们就来说说案子。”陈晓峰直接把一旁的卷宗拿过来，扔到杨骁的身上。“你什么时候知道石灰厂的那些人和汶k有联系的？当时追踪的时候分组我就觉得奇怪，怎么突然把赵亿和张挺全划拉到你那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对方要往哪个地方走了？耍我很好玩吗？” 杨骁的笑意瞬间收敛，接住陈晓峰扔过来的档案，坐直身体，收起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的回道：“没耍你，石灰厂那边的不确定会不会反水，行动前才刚有点消息，不确定可不可信，分组的事也没考虑那么多。” 杨骁认真了，陈晓峰也不好揪着这一点不放，没再问出是不是老爷子提前找过杨骁了。这种问题问了估计杨骁也不会老实回答。 “汶k的审讯不顺利？”陈晓峰把话题重新带到案子上，没就刚刚的小争执继续下去。 “嗯，你知道吧，检验出来的东西是石灰，老东西压根就没想和袁建强交易，就算没有搞错日期这事，也是奔着杀人灭口的想法去的。我就是好奇这个庵沟村的下家到底是谁？买那么多是想卖给谁？” “定罪还好吧！关键是定罪定到什么程度，把谁拉下来了！”陈晓峰突然语焉不详的说了一句。 第199章 “怎么说？”杨骁身体不由得前倾：“定罪不好定吧？没有关键性的交易证据，定到什么程度也不是咱两能干涉的。” “你还记得咱两上次去那个废弃的采石场吗？我当时就很疑惑，为什么会在地下发现那么多毒/品呢？当然后来我们也知道了，那次是因为爆炸引起了砂涌了，但是我一直想，就算是引起自然灾害了，也不至于把交易装着的毒/品直接撒在地下和石灰混在一起吧？”陈晓峰又一次翻出来的当时拍的照片和拿回来样品后做的检测报告。 陈晓峰的话引起了杨骁的注意：“你是想说上次根本不是什么慌乱之间把毒/品撒在地下和石灰混在一起了？” “没错，我一直想那次交易死了那么多人，汶k的手指还断了一根，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为什么后面汶k还愿意和袁家人合作呢？”陈晓峰看向杨骁，真相呼之欲出。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次的意外不是袁书记他们的错，错在汶k。”杨骁手指无意识的拍打着手上的资料，陈晓峰对着杨骁有节奏的动作一个恍惚。 “对，依着汶k的性格，只有可能是他自己犯错导致交易失败，后面才可能为了弥补继续交易，至于说弥补什么？就看袁书记到底想要掩盖什么东西，被压在下面的二十多条命，一级一级的牵线，都有可能。”陈晓峰可以忽视杨骁的小动作，顺手按住了自己的蠢蠢欲动想跟着打节奏的手指。 “我知道，我现在就带人回去查查。”杨骁蹴的站了起来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后面的陈晓峰突然着急的坐直叫住杨骁。 “嗯？”杨骁转身看向病床上的陈晓峰：“还有什么？” “我有点饿了，想和点粥。”陈晓峰看着杨骁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又是摸头又是摸脖子的。 “不是给我带粥了吗？放外面是让我自己去拿吗？”陈晓峰轻声的问道。 “估计都凉了。你饿的话我让徐妈给你做点宵夜送过来？”杨骁确实的觉得不好意思，早该想到那份粥拿不出手的，刚刚进来前看到外面值班的保镖就知道，老爷子都出手了，怎么可能让陈晓峰饿着。 “我不吃徐妈做的，就外面那碗就行。”陈晓峰很是坚持。 杨骁看着陈晓峰半天没有说话，舌头顶着腮帮子僵持了很久，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我给你出去热一下。” 第171章 找到关键证物 陈晓峰那边出来, 杨骁先去下面的急诊换了腰上的纱布，纱布渗血挺严重的，值班的医生反复嘱咐让注意休息, 杨骁没太当回事，出了急诊的门，直接上了旁边等了好久的车。 “骁哥, 我们去哪？”驾驶座的赵亿看到杨骁上来，慌乱的挂断电话, 转头问道。 看到杨骁看向自己的手机, 赵亿赶紧解释：“是我爸, 那谁, 白白被医生检查出听力出了问题，要住院了, 我爸就想问问那个警犬要是受伤退役了他能不能领养。” 赵亿越往后面说, 声音越低, 底气越虚, 甚至不敢直视杨骁的眼睛。 “我已经联系昆明那边警犬基地的兽医过来了, 先看看再说, 陈晓峰那边你别说漏嘴, 他现在还不知道。”杨骁说完就让赵亿直接把车先开回刑侦队，准备后面的行动。 车停在刑侦大院, 杨骁开门下车前突然来了一句：“那只萨摩耶就算以后听不到了, 陈晓峰也会自己带着养着, 领养应该不太可能。” 赵亿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 等到杨骁快步走进去了, 才低头给赵爸爸回了一句：“问了，别想了, 领养不了一点！” 赵爸爸收到赵亿回的消息，气的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养儿子有什么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利索！ 赵亿跟着杨骁回到刑侦队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还都在，杨骁应该提前和张挺已经打好招呼了，回来以后立马召集人员集合，张挺带着个化验组的人和杨骁一头钻进会议室不知道讨论什么，快走的时候才出来，出来以后直接分了两路，张挺带了一队，杨骁带了一队，陈晓峰现在躺在病床上，赵亿自然是跟着杨骁。 等了一会吕江带着卡尔和阿布从医院赶过来，有点抱歉的解释阿诺现在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出来执勤了，其他警犬也都受伤了，就算是卡尔和阿布也不能过于劳累，执勤的时候千万省着点用。 出警的时候吕江也没走，非要留下来跟着一起，还要自己背着阿布走路，张挺自然不会这样为难吕江，毕竟吕江的伤也没好彻底，不过让吕江跟着也行，和警犬交流起来更方便，于是拨了一个人，专门负责出行带着阿布一起。 另外一队，赵亿跟着杨骁，肯定不能让杨骁背着卡尔，这个重任自然落在赵亿的身上。 杨骁带队来的是汶k被捕的附近，张挺带人去的时候汶k和袁建强最初交易的地方。 来到汶k被抓捕的地方时，从山脚开始就拉着警戒线，一直延伸至爆炸的地方。 当时抓捕的时候赵亿不在现场，后续参与救援的时候来过一次，现在再回来跟着杨骁一起检查炸/药附近的情况，卡尔对附近的环境看出来确实有点应激了，放在地上时半响没动，眼睛无措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像是还是回想那天的画面，赵亿一直陪在卡尔的身边，和卡尔一起看着杨骁带人在附近检查采样。 杨骁那边采完样已经开始和化验组的人沟通猜测这一路追击的过程中哪些地方可能会有石灰矿产可以挖。 张挺很贴心，给杨晓这边还派了一个石灰厂内部的采矿开矿的专家。 “从那边过来有现成的矿区吗？”杨骁指了指之前汶k交易的方向，那条交易的时候那么多的人看着，汶k现场偷梁换柱的可能性很小，虽然派了张挺过去搜查，但是杨骁有预感张挺肯定会无功而返的。 张挺推的这个石灰厂的人看来是对这一块的石灰开采和储量很是了解，杨骁一指方向，对方就立马回道：“有倒是有，但是没有符合你们说的地面直接开采的矿，都在下面，除非用炸药现场炸开，那边倒是有。” 这人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刚刚的反方向，“往前不远吧，有一个地面已经炸开的矿，好几年了，当时炸开以后发现矿藏量不大，当然关键是路不好，交通不便利，所以就没开采，一直在那摆着，这几年在现在的厂子附近发现了好的矿，藏量大，交通也便利，也就没人再提那边的小露天矿了。” 杨骁皱眉看着这人指向的方位。 “那不是峰哥当时追的方向吗？”赵亿喃喃的说道，话刚落地，脚下的卡尔突然动了，拉着牵引绳的赵亿赶紧跟了上去。 卡尔在附近闻了闻，低头就朝前走，正好是刚刚指向的方向。 卡尔一边向前走，一边辨别之前阿诺留下的气味，走之前阿诺就说了，当时和陈晓峰追踪的路上曾经闻到过不对劲，但是因为不对劲的地方没找到嫌疑人所以才离开的，但是离开前阿诺在附近留了气味方便后面查找。 现在阿诺的伤还没恢复，在医院出不来，这个重任自然委托给卡尔和阿布了。 卡尔想起这几天喜乐每每想到苏牧就难过的吃不下饭，好几次提到了苏牧这次出任务前还把自己开矿时叼回来的石头分给大家，喜乐一直念叨着想早点回基地的犬舍，把苏牧送自己的石头叼到窝里放好，免得被打扫犬舍的训犬员当做没用的石头再给处理了。 卡尔见识过太多同伴的牺牲了，当时一批训练的军犬现在就剩卡尔一只了，就连喜乐的哥哥，和卡尔最是合拍的搭档了，都已经死了快两年了，卡尔感觉自己都快忘记了。 但是刚刚再次回到爆炸的地方，卡尔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前几天，在这里，死了一条很爱臭美的警犬，或许都没什么人在意这条狗的死活，大家都觉得劫后余生，这次的出警所有人都安全回归，但是很少有人记得有条探矿犬被紧急调援到参与缉/毒，凭借自己探矿犬的经验冲到最前，死在了最后的关头。 喜乐不知道的是，出发前苏牧也曾叼着一块灰突突的石头来找过自己，卡尔没收。 当时苏牧好像说“那我先把你的这份放喜乐窝里了啊！” 卡尔一边回想着一边耸动鼻子嗅闻阿诺留下的气味。 后面杨骁带着石灰厂的人还有其他人等一起跟着往前走，一边前进，一边沿路搜查，队伍里有上次跟着陈晓峰走过这条路的，也一直在根据周围的地形地势判断方向。 最后还是卡尔发现的，在一处y字的路口的岔口处，阿诺的标记气味确实做得很浓，卡尔发现后立马转身提醒后面的杨骁。 跟着石灰厂的探矿的人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发现掩埋在积雪和杂草下面的露天石灰厂，很小的一块，不到两亩地，被炸出来的地方除了石灰矿还有普通的石头，没有积雪覆盖的地方卡尔迅速找到被塑料袋包裹起来的东西，检验科的人还没开始取样，卡尔在一边已经有规律的叫了起来。 第200章 看来是没问题了，杨骁赶紧联系张挺，通知张挺收工，这个地方围了警戒线，拍照。 关键性的证物拿到手，后面的进展就顺利了很多，赵亿开始跟着杨骁忙了，只有吕江有空把两只警犬又送回医院，其实卡尔感觉自己没啥事了，但是其他狗都在医院，卡尔倒也没搞特殊，乖乖的跟着吕江又回去了。 病房里的氛围很欢快，大家看到卡尔和阿布回来，纷纷的追问最新的进展，田阳的耳朵好像真的问题很严重，以前这种关于案情的消息田阳都会第一时间过来，再不济也会支棱起耳朵，但是这次田阳就是远远的趴在考边的病床上，挨着阿诺，阿诺正在给田阳舔毛，阿诺没有大动作，田阳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其他狗的躁动，安安静静的闭眼趴在床上。 看到卡尔过来，阿诺动作停了一下，问卡尔关于案子的事，田阳这才感觉到不对，转身才发现是卡尔回来了，看围在一起的其他警犬兴奋的样子，看来这趟出去，案子应该是有了一个新的进展了，或许很快就能结案了。 田阳抬头看了看阿诺，朝着阿诺的方向又挪了挪。 结案挺好的，追查这么久了，总算是水落石出了。 只是，只是，田阳的头往阿诺的爪子底下埋了埋，只是，结案以后，阿诺应该也快离开了吧？ 杨骁拿到关键性的证据，都没等最后的检测报告出来，就和张挺一起连夜审问。 陈晓峰猜测的没错，关键性的证据一出来，审讯根本不是事，就看审到什么程度，拔出哪些萝卜带出哪些泥了。 张局连夜赶过来直接在监控室进行旁听，所有经手的人全部筛查，大多数用的都是杨骁这次从云南带过来的人，刑侦队里凡是可能涉及的走漏消息的一律都没让参与，这样看来其实能信的人竟然没几个，就算加上吕江和赵亿，也不到十个。 张挺现在抽不出手去把刑侦队上上下下的人一个个的查一遍，所以只能是把所有的人都排除在外面，反正这个案子这么大，本来也是和云南那边一起办案，这样安排倒是也能说得过去。 这次的审讯开场，杨骁直接扔了截断指过去，装在小小的证物袋里，周围被防腐的药剂包裹着，就这样大呲呲的仍在了离汶k一臂远的地方，在头顶惨白色的灯光的照射下孤零零的摊在桌面上。 很明显，汶k这次彻底被激怒，不知道哪里的语言叽里呱啦的往出冒，开始张挺还担心语言不通问不出什么，哪里知道杨骁直接叽里咕噜的对答，双方交流的很是流畅。 环顾审讯室的场景，开始还以为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结果一看明明显现的分成了两派，高乐，吕江，赵亿，还有其他几个刑侦队的老人和自己一样一脸迷茫的看着两人，其他杨骁带过来的人的表情则是随着两人的对话逐渐变化。 张挺看着桌子上空白的记录本，默默的把本子推给旁边一个听得义愤填膺的小战士。 呵呵，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审讯啊！ 第172章 阳阳获得真名。 汶k的审讯结束以后, 杨骁那边提交了审讯记录，把审讯出来的档案给张挺看，张挺不明就里的接过来, 刚翻了两页立马紧张的合住档案册，震惊的抬头看向杨骁，正好和杨骁充满探寻意味的眼神对视上。 杨骁这是？这是在等自己的反应？ 张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刚刚自己的一系列反应都在杨骁的眼皮子地下，合作太久都快忘了, 杨骁不是陈晓峰, 不是市里警犬基地派过来支援调查的, 也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下属。 张挺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 试探着询问道：“这个审讯口供是不是给张局过目一下比较好？” “随便。”杨骁无所谓的说道，“过不过目的这个都会提交上去, 只不过是后面还需要审讯一些其他人, 到时候还需要张局和张队这边多多配合了。” 杨骁的话让张挺有点咯噔, 其实想想也是, 这么大的案子, 哪怕往上捅破了天, 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长能捂的住的。 “我明白了, 我这边肯定会全力配合查清楚。”张挺立马表态，想要中和刚刚自己的失态。 这会又开始庆幸, 庆幸刚刚审讯的时候汶k说的鸟语自己听不懂, 要不然审讯期间当场失态, 可比刚刚尴尬多了。 杨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这边不管是否往上报, 他那边是绝对会报上去的，这边不配合他那边也会施压, 多余挣扎了！ 这边张挺带着档案去找局长汇报，那边杨骁已经开始着手把之前汶k涉及到的案子卷宗全都转移过来，准备一个一个的算账。 案子到了关键点的时候，所有的参与人员明显都很兴奋，哪怕好久没休息了，又是上山找证据，又是夜审的，依旧一个个眼睛瞪了溜溜圆。 陈晓峰带着吕江过来时，刑侦大楼里人员进进出出，灯火通明的，压根没人注意到。 张挺带着张局的批复出来时正想找杨骁，正好看到陈晓峰。 第一个反应就是幸亏张局的批复是配合调查，不然依着陈晓峰的背景，杨骁想查到什么程度，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杨骁从审讯室出来时，陈晓峰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怎么不在医院休息？头不疼了？”杨骁开口就是语气冲冲的责备，不过动作倒是难得轻柔，半包着人往座位上坐。 “我没事。想过来看看，毕竟跟了汶k的案子这么久了。”陈晓峰不以为意，伸手就拿杨骁手里拿着的卷宗本，坐在座位上翻开。 后面的审讯就没办法三个或者两人分来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同时审讯一个人，有的在审讯室里，其他的人都在后面的监控室里。 张局动作还是很快的，说了配合就是配合，直接把需要配合的人一个个的带过来调查。 庵沟村的一众人等在这个案子上基本已经是定罪定的死死的了，一个都别想逃，以袁书记为首的一帮村干部，有一个算一个，凡是和案子涉及的，知情的全部都按涉陷贩/毒来处理，石灰厂这次倒是走了个大运气，涉/毒的人在这次交易中被汶k带着，抓捕的时候直接突突突突没了，留着的两个抢救过来也没用，不过是为案子加了几份铁证罢了。 不好处理的是袁建强的律师事务所，你说涉案吧，其实调查下来只有袁建强一个人涉案了，你要说没涉案的话，事务所接的那些案子又好多庵沟村相关，就算无关的案子，也是涉案人员相关的其他案件，杨骁和陈晓峰只管抓大鱼，这种小鱼小虾漏下来全在张挺这边，要是以前，这样的案子在刑侦队看来也属于大案，但是现在看来就有点不够看了。 赵亿之前在的警局那边也跟着分到了两个案子，一个是袁永强，一个是赵斌，袁永强确实涉嫌杀人，但是案子查到现在其实已经差不多洗脱了，乙/醚加酒精，袁建强这边脱不了干系，但是这点案子和袁建强的贩/卖/毒/品相比，无非就是在加在上面量刑，左不过逃不开吃花生米的结果，但是袁永强本身在这个案子上倒是可以酌情去出力。 赵斌其实还是比较尴尬了，本身对于交易过程是知情的，但是又在交易前提供了线索，后续进来也很配合，交代了不少的事情，赵亿一直跟着审讯，到了赵斌时主动申请了回避，审讯结束也没有打听结果，陈晓峰想出个力，所以把赵斌的相关调查给了分局，看看能不能保条命。 赵斌奶奶都快哭疯了，几次跑到赵亿家去哭诉，求赵爸爸帮忙，赵爸爸这几天焦头烂额，田阳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些事，借着照顾警犬的由头，直接住到警犬基地去，学着其他训犬员一起照顾萨摩耶。 赵爸爸一向有大局观，该管赵亿的时候毫不手软，该放手的时候也一点不含糊，除了刚知道赵斌被抓的时候叹息了一会，后面完全没有打听过案子，只是嘱咐赵亿后面不管什么结果，记得和自己说一声。 不过住在警犬基地这边确实也没什么时候想七想八的，每天真的很忙。 医院那边等所有的警犬情况稳定了，警犬基地这边就派人第一时间都接了回来，相较于正经医院，警犬基地的医院专门针对警犬的医生一点不比三甲医院的医生差，反而在宠物治疗放面更加专业，关键是所有的医生对于基地的警犬平时的健康情况很是了解。 赵爸爸依旧是只对萨摩耶一条狗特殊，虽然赵亿说过哪怕萨摩耶后期听力不能恢复，陈晓峰那边也不会放任领养，但是赵爸爸总觉得，万一呢？ 陈晓峰以后还会有别的警犬，现在据说已经有三条了，一条放在老家跟着爷爷，两条自己带着，但是总有带不过来的时候，到时候万一想给萨摩耶找个好去处呢？ 赵爸爸来了警犬基地以后是真的在认真的学，基地里陈晓峰和吕江都不在，现在能拿的起事的也就刘畅，偏偏刘畅说话不利索，照顾狗可以，但是交流实在成问题，所以对于赵爸爸的到来，基地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第201章 除了跟着警犬基地的学习警犬的日常生活照顾和料理以外，赵爸爸跑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基地的医院了，每天早中晚带着白白去医院复查，白白不去的时候，自己还要偷摸的去找医生学习后期康复的训练办法。 至于警犬训练？赵爸爸直接给白白拒绝了，这才刚刚恢复一点点，那群训犬员就开始逐渐的恢复警犬的日常训练了，就连阿诺，阿布还有卡尔，虽然训犬员不在，但是还是会跟着其他训犬员一起训练，唯有萨摩耶，赵爸爸看的紧，生怕跑到训练场里被别的狗撞一下，所以正常训练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萨摩耶进去的，其他狗不训练是才会放白白进去跑一会，这个时候阿诺一般都会全程陪伴。 苏牧的追悼仪式那天吕江和陈晓峰都抽空回来了，苏牧最后的归宿是一个小小的盒子，平时苏牧穿过的警犬服，用过的牵引绳，全部被细心的收进盒子里，大伙像是有默契一样，纷纷把苏牧之前送给大家的漂亮石头叼了一块过来，轮流放在盒子旁边，苏牧的训犬员有点犹豫，那些石头可能在这些警犬眼睛里就是普通的的石头罢了，可是苏牧是探矿犬，叼回来的时候别看外面黑乎乎的，但大多数都是没有经过打磨的原石，而且可以确定是经过打磨以后，里面的东西价值肯定是非常高的，这些石头都放进去，训犬员还做不了这么大的决定。 最后还是陈晓峰直接拍板这才把石头全部装进去放在了苏牧的周围。 田阳和其他警犬一样都趴在小箱子的边缘最后看了一眼苏牧，不知道是因为冷冻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感觉躺在里面的苏牧变成好小好小的一只，周围黑乎乎的围着一圈石头，田阳看完以后想了想，转头跑回犬舍，去睡觉的轮胎里翻出了苏牧执勤前藏起来的金牌子，是当时赵亿买给阿诺，阿诺又送给自己，自己又给了苏牧的，随后后面被阿诺又要回来，但是还是被田阳找机会给了苏牧，金牌上刻着的“天降神犬”的字样已经被咬的有点变形了，但是不知道苏牧怎么保养的，这块金牌子还是金灿灿的，一点没有发黑。 田阳叼着“天降神犬”的金牌过来时，阿诺罕见的没有反驳，田阳站起来，扒这小箱子边缘，把金牌扔了进去，正好掉落在苏牧的脑袋旁，金色的牌子在一堆黑黢黢的石头中间分外显眼。 这个金牌倒是谁也没有异议，毕竟是萨摩耶自己的东西，陈晓峰还没说什么，其他人也不会说。 后面是一个小型的追悼仪式，苏牧的训犬员讲了苏牧的一生，从进警犬基地开始，平时的训练，探矿的成就，照片在ppt上放了几十张，页面一页页的闪过，这只叫苏牧的警犬就这样过完了一生。 最后是授予荣耀，“二等功勋犬”。 田阳在授予荣耀的时候就出来了，没等阿诺，自己一条狗溜达出来，出来就碰到等在外面的赵爸爸，傍晚的寒风中，赵爸爸一个人穿着羽绒服站在台阶下，时不时的朝这般看一眼，看到田阳出啦，立马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晚上就是除夕夜了，赵爸爸一会也要回家了，不过赵亿今年会很忙，所以赵爸爸专门找了陈晓峰，想把萨摩耶和阿诺一起接回去，过完年再送回来，陈晓峰在追悼会前就同意了，所以赵爸爸一直等在门口。 赵爸爸接到田阳以后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不过田阳只能看到嘴巴在动，听不到赵爸爸的话，等阿诺的功夫，田阳直接拉着赵爸爸进了大厅，围观大厅四周的展板，拉着赵爸爸在一处展板前停了下来，费劲的跳了起来，用爪子戳着展板中间的一个地方。 “怎么了？我们白白喜欢这个展板？哎呦，不行啊，这个咱带不回去。” “不是喜欢这个啊？那是什么意思，我看这是什么字，开朗阳光，这个是介绍这个警察同志的性格的话。开朗的意思指的是一个人性格外向、乐观，面对生活中的各种情况都能保持积极的态度，不轻易感到沮丧或阴郁。这样的人通常能够快速适应环境变化，与人为善，给人带来快乐和正能量。阳光的意思呢强调的是一个人对生活的热爱和活力，即使面对困难和挑战，也能保持坚强的微笑，乐观地对待生活。阳光的人通常能够关心他人，包容他人的失误，从内心散发出健康和快乐的气质。所以啊，开朗阳光描述的是一个人性格外向、乐观、充满活力的特点，这样的人不仅能够自我调节，保持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还能给他人带来温暖和鼓励。” 赵爸爸也不管田阳能不能听见，把田阳当成一条正常的狗一样说话，“这个展板上开朗阳光的小伙子就像我们白白一样，乐观积极，遇到困难不会沮丧，哪怕以后听不见了也可以快乐的生活。” 说了一大堆，看到白白还是爪子指着开朗阳光的“阳”字，赵爸爸突然灵机一动，“阳？你喜欢这个字啊？这个字好，阳光，哈哈哈，真好啊，阳，阳。好，挺好的！” 赵爸爸越说越觉得这个字好，等到追悼会结束大家出来时，赵爸爸已经开始“阳阳，阳阳，阳阳”的叫了。 第173章 除夕夜、心动夜。 送别了苏牧, 大部分的训犬员都放假了，除了轮流值班的，食堂里做了年夜饭, 警犬也有属于自己的年夜饭，赵爸爸带着阿诺和田阳吃了饭，这才开车回家。 回了家打开电视和两条狗一起看晚会, 茶几上摆的全是狗狗的小零食，平时吃不着的, 或者因为健康限制的这会全摆上来了, 阿诺开心的上蹿下跳, 田阳也很开心, 这是和阿诺一起过的第一个年，虽然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年。 赵爸爸拿出烟花炮仗时田阳都惊呆了, 但是可能真的是除夕夜, 也没人管这些, 赵爸爸直接把大门一关, 就给两狗放了几个小礼花。 阿诺开始有点应激, 平时阿诺那里见过这种涨势, 噼里啪啦炸成这样的阿诺见过的不是地/雷就是炸/弹, 所以在赵爸爸点燃第一个礼花时，阿诺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卧倒, 但是转头就看见田阳还在一边, 阿诺立马跑过去, 叼起花炮就往墙角跑, 吓得赵爸爸赶紧上前用手里的木棍把阿诺嘴巴里炸开的小礼炮扒拉出来, 然后带着阿诺跑回阳阳身边，田阳好笑的看着阿诺的滑稽模样, 开始还以为阿诺在耍宝逗自己开心，还只顾着看着爆开的礼花乐呵，直到赵爸爸着急忙慌的带阿诺回屋里，对着灯光检查阿诺的嘴巴时，田阳才意识到不对劲了。 田阳愣了一会进屋时，赵爸爸已经看完阿诺的嘴巴了，在常用的药箱里翻找着什么。 田阳凑过去想看一看，结果被阿诺一下就躲开了。 田阳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躲开的阿诺不说话。 阿诺立马意识到田阳的情绪不对，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没事，就是被燎了一下毛。” 说着自己主动把嘴巴凑过去给田阳看。 “你看，牙齿和舌头都没事，就是嘴巴旁边好像被火燎了一下，有一点点疼。” 虽然知道田阳听不见，阿诺还是一直解释着，间或的用脑袋蹭蹭田阳的头安抚田阳。 好半天了才听到田阳的一句：“疼吗？” 阿诺直接愣在原地。 田阳说话了，这么多天，田阳终于说话了！ 上次医院见面后，田阳一直很沉默，说了几次“真好”以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阿诺觉得是田阳太难过了，所以不想说话，但是瓜瓜说“十聋九哑”，耳朵聋了以后慢慢的说话也就不会了，还说这是他在执勤时听菜市场的大妈说的。 维持阿诺和瓜瓜干了好几架，不准任何的狗子说田阳的问题。 但是阿诺自己内心是咯噔的，因为田阳真的就一句话都没说过了。 所以刚刚听到田阳问自己“疼吗？”，阿诺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不疼不疼不疼，我一点也不疼。”说完才意识到田阳听不到，急忙后退两步对着田阳使劲的摇头，表示自己不疼。 赵爸爸拿了药膏过来，给阿诺的嘴巴旁边涂药，阿诺嫌赵爸爸挡住自己看田阳了，一直摇着头不肯配合上药，直到田阳过来，用一只爪子按在阿诺的背上，阿诺这才消停下来。 因为中间的小插曲，赵爸爸把那些没放完的花炮全收拾起来，门一关和两条狗在屋里跨年。 依着赵爸爸的习惯，本来十一点是准备睡觉的，但是又担心十二点的时候外面有人放鞭炮到时候再让阿诺应激了，所以今天专程把阿诺和阳阳的狗窝拖到自己的房间，让两条狗跟着自己一起睡。 赵爸爸可能这段时间是真的累着了，才刚躺下没多久，鼾声就响了起来。 阿诺自己的窝不睡，直接趴在田阳的身边，脑袋和田阳贴的紧紧的，在田阳的头上，背上舔来舔去的给田阳顺毛。 田阳闭着眼睛，感受着身后的温暖。 零点的时候，外面果然响起了鞭炮的声音，阿诺在声音响起时，直接一个起身趴卧在田阳的身上，把田阳一整个包裹在自己的怀抱里，一边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危险，一边还要低头舔毛安抚田阳。 第202章 田阳安静的蜷缩在阿诺的身底，没有告诉阿诺自己是不怕放炮的，就当做自己确实需要他的安抚一样。 大概是外面的炮声确实是让阿诺有些害怕，田阳能感觉到阿诺捂着自己耳朵的爪子不断收紧，还有点颤抖，就算是这样，阿诺的爪子也没松开。 第174章 又一阵炮声响起时, 床上的赵爸爸起来查看阿诺和田阳的状态，看到两条狗依偎在一起也就没再管。 田阳却有点点尴尬了，刚刚那阵炮声响起时, 阿诺好像有点应激了。 表面看着很是沉稳的阿诺，贴着自己的地方却好像很是精神。 田阳不是很理解阿诺这应激的反应，这反应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啊？ 本来只想想等后面阿诺的冲动慢慢的自己消解下去, 但是没想到外面的的烟花都慢慢的消停了，后面的阿诺却依旧很精神。 集中的烟花庆贺后, 屋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寂, 田阳的耳朵听不到, 从田阳的角度看来, 这样的局面已经僵持了太久了。 有时候也是一瞬间的冲动，大概是除夕夜的氛围过于旖旎了, 田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鬼使神差的动了动后爪子。 田阳爪子上的动作像是一个信号一样, 阿诺在这一点上好像突然就能和田阳心意相通了, 刚刚安抚的前爪子猛地收紧, 上身往下沉了沉。 田阳感觉到耳朵旁痒痒的, 阿诺说话的气息喷在耳朵上, 田阳感觉自己的耳朵轰的一下就像烧着了一样。 不知道阿诺在耳边说了什么，田阳刚想猜, 阿诺下一步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别, 别。”田阳慌乱的转头用爪子撑着阿诺的脑袋。 “嗯？”阿诺被挡在半空中, 疑惑的看着田阳。 “别在这里。”田阳的脑子现在已经像浆糊一样无法思考了, 结结巴巴的解释理由：“那个, 赵爸爸在屋里呢。” 这话一出口，田阳都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了,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啊？ 田阳看着阿诺突然温柔的笑了一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利落的起身，伸出爪子把田阳扒拉了一下，低头叼起狗窝，快速的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了，阿诺还后来看了田阳一眼，微抬下巴，示意田阳跟上来。 不知为何，田阳竟然从这个动作中看出点催促的含义。 虽然理智告诉田阳，不能再跟上去了，但是爪子好像难以自控一样，晃神间就已经跟着阿诺的脚步出了房门。 阿诺在前面带路，田阳跟在后面内心交战，走了一会阿诺停下脚步，放下嘴巴里叼着的狗窝，后肢用力，一个起身，前爪子搭在卧室的门把手上，身体落下时，卧室的门就晃悠悠的开了。 是那间赵爸爸专门留给汪汪队的卧室，之前在警局办案的时候，大家偶尔会过来赵亿家休息，所以赵爸爸收拾了两件空的卧室，有一间大家默认就是给阿诺还有田阳准备的，田阳开始还以为阿诺会带着自己和狗窝去楼下，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想着反正家里没人，赵爸爸也在睡觉，楼下客厅倒也不是不行。没承想阿诺会带自己来这里！ 一间卧室，一个私密的空间。 田阳突然就释然了，凑近阿诺长大嘴巴咬了咬阿诺的脑袋，然后坚定的走了进去。 阿诺当然记得，记得田阳所有在意的点，哪怕不理解。 那次在警局，自己给田阳梳理尾巴上的毛发时，田阳就曾把自己赶到易拉宝后解决。 阿诺自己是无所谓了，没有什么隐私或者私密的概念，不过既然田阳在意的话，阿诺也愿意去配合。 后来阿诺自己也观察出来了，好像真的没有见过其他人类像狗狗一样露天席地的就交、配。 阿诺很愿意尊重田阳作为人类的一些小习惯。 阿诺叼着狗窝进去后，还不忘转身把门关上。 和赵爸爸的卧室不一样，这件卧室里没有小夜灯，阿诺跳到窗台上刚准备拉窗帘，就被田阳叫停了。 “别拉了，就这样。”田阳的声音有点抖，四只爪子局促的站在地上。 阿诺从窗台上跳下来时，田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但是不管怎么退，阿诺还是靠了上来，黑压压的身影背着月色一步步的逼近，田阳感觉自己气都喘不匀称了。 这次的田阳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和勇气，没等阿诺动爪子，自己抢先一步身体一歪，转了半圈，站在了阿诺的背后。 这个姿势就很暧昧了，阿诺疑惑的转头看向田阳。 “我，我，我，我喜欢在后面。”田阳心一横脱口而出。 话是说出口了，阿诺也算配合，就着这个姿势躺在地上看着田阳。 但是这个时候田阳却开始掉链子了。 所以，下一步该干嘛？ 田阳悲催的发现，自己好像空有一腔拿捏阿诺的志气，没有落地实施的技巧手段。 但是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和阿诺说：算了，还是你来后面吧。 在阿诺催促的动作中，田阳硬着头皮上前。 田阳张开嘴巴的时候，阿诺还没意识到田阳下一步准备干嘛。 被湿/热包裹的一瞬间，阿诺脑子“嗡”的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挺去。 阿诺现在脑子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了，刚刚还在疑惑田阳到底哪里学的这个动作，但是在温热的刺激下，现下只知道往前冲。 阿诺能听到田阳发出的“呜呜呜呜”的声音，也能看到田阳的颈部不断的向后一顿一顿的，但是阿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停下来，甚至有点沉溺于这种失控的感觉。 这可是田阳啊，这可是田阳的嘴巴啊。 这是每天吃东西都挑剔，味道差一点都不愿意张开的田阳的嘴巴啊！ 阿诺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方面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一方面看到田阳的反抗不是很激烈，又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加过分一点。 喷涌而出的时候，田阳都来不及反应。 田阳被阿诺扑倒的时候，嘴巴还是微微张开的状态，刚刚怕磕到阿诺，田阳一直姿势保持了太久，这会才发觉嘴巴都有点酸了。 阿诺好像一点也不嫌弃，舌头疯狂的舔着田阳的嘴巴。 痛感袭来时，田阳惊呼出声，没有一点点防备。 “阿诺！”田阳反复的叫着阿诺的名字，其实这个时候，田阳自己也不知道叫阿诺的名字想要干嘛。 平时田阳哼哼唧唧一下就立马回应的阿诺，这个时候像是突然聋了一样，任凭田阳高高低低的叫嚷，始终不吭一声。 太疼了，田阳找机会脱身向前爬了两步，很快大尾巴就被后面的阿诺一口咬住，整条狗都被拖了回来。 这个时候田阳才感觉自己和阿诺的武力悬殊，昆明犬的武力果然不是普通的萨摩耶能比拟的。 不知道后面的阿诺在发什么癫狂，拖着尾巴把狗拉回来以后，也不动作，一整个狗头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后面干嘛。 “你别想着搞花样！”田阳的话刚说出口，就感觉身后软踏踏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贴了上来。 “蒽？”田阳出声以后，忙不迭的用两只前爪子捂住嘴巴，脑子里像是烟花爆炸一样，后面的不会是阿诺的舌头吧？ 刚刚的疼痛在这一瞬间突然就变成了酸痒。 从变成狗以后，就没出现的快.感来的猝不及防，释/放时田阳控制不住的惊叫出声。 窗外不知道是谁家还在放烟花，小烟花啾啾啾的上升到空中，然后在田阳脖子后仰的瞬间在空中炸开，绽放开来。 五颜六色的遍布在空中，绚烂的像是春日的花海一样。 阿诺的动作还在持续一直没停，田阳的嘴巴里咕噜咕噜的想要说点什么，却一直没说出口。 欲……望再次被拉回来的时候，田阳有点奔溃的用爪子向下探去抓挠阿诺的脑袋，试图阻止阿诺的动作。 阿诺终于在忙碌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田阳。 “不要，这，个了……”田阳几个字说的断断续续，还以为阿诺听懂了，结果阿诺脑袋一歪，像是在思考，田阳刚喘两口气，就看到阿诺向前一动，一口气没喘匀，田阳直接叫出了声。 “不要那个？那我们换一个？”阿诺一边动作一边和田阳沟通，观察着田阳的反应。 ………… 田阳第一次觉得除夕夜怎么这么长？ 精疲力尽的时候，终于感觉到阿诺好像尽兴了。 田阳抬起眼皮看着一边餍足的阿诺，没有一丝倦怠感。 看着朝向自己走过来的阿诺，田阳的后肢一抽抽，赶紧开口给阿诺找事情干：“我要喝水，我要喝水，我渴了。” 阿诺的脚步一顿，不舍的看着瘫在地上的田阳，在田阳的坚持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开门出去，去楼下的客厅拿水。 看着阿诺出门，田阳终于松了一口气，拿水只是个借口，田阳知道阿诺拿不上来，因为放在客厅的水盆很重，不锈钢材质也很滑，想要用嘴巴叼着水盆还可能，要保证水盆里的水不洒出来就很难了。 第203章 想到阿诺还要在下面耽误好长时间，田阳终于放心的闭上眼睛。 大概是睡前的运动太耗费心力了，田阳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身上不舒服，嗓子也有点干疼，迷迷糊糊醒来时，天还没亮，田阳睁眼就看到趴在自己身边的阿诺，在阿诺和自己中间放着常用的那个水盆，水盆盛放着只剩下半盆的水…… 第175章 上一秒看到盆里的水还有一丝丝感动的田阳, 在下一秒想要起身喝水时，身后的刺痛酸软感立马就把这仅有的丝丝感动耗尽了。 “真狗！”田阳恶狠狠的嘟囔着。 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也嘶哑了，一开口就仿佛被磨砺过的铁砂纸, 粗糙而沉闷。 最关键的是身上的毛一小撮一小撮的黏在一起，田阳歪头看着腰腹部的打结的狗毛，不由得老脸一红。 这时再看看睡的香甜的阿诺, 气不打一处来，爪子往前一探, 就往阿诺的脸上招呼。 阿诺被打醒时蹴的翻身站起来, 第一反应就是警戒的巡视周围的环境, 确定了环境安全以后这才看向旁边气鼓鼓的田阳。 刚刚还严肃的表情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挨蹭到田阳身边，甜腻腻的喊：“阳阳。” 田阳虽然听不到, 但是想也能知道阿诺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贴贴”之类的。 “我要去洗澡。”田阳面无表情的吩咐, 实在是没办法, 昨晚干了坏事, 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 赵爸爸只要不瞎, 就能发现。 田阳喝了两口水，在阿诺的帮助下一瘸一拐的下了楼梯。 来到楼下的卫生间, 田阳指挥阿诺跳到洗手池上用爪子调适水温。 “在往里一点, 水现在有点冷。” “停停停, 太烫了, 往外面一点。” “好, 好，就现在这个温度就行, 不用动了。” 没有人帮忙，洗澡其实挺费劲的，只能靠着水流的冲力，或者自己躺地上借着地板摩擦。 但是现在的田阳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只能求助阿诺，让阿诺用爪子帮自己搓洗一下打结的毛发。 开始还比较正常，阿诺还知道收起爪子尖帮自己洗，后面力道越来越重，又一次甚至直接用爪子尖挠了上去，田阳疼的惊呼一声，转头就朝着阿诺“汪汪”的吼了两声。 结果直接被阿诺下面雄赳赳的状态吓得倒退了两步。 “你还是不是人啊？”田阳不可思议的看着阿诺的反应，实在不理解，普普通通的洗个澡，到底有什么可兴奋的？ “我不是人，我是狗。”阿诺委屈巴巴的回复，这个情况自己也没办法啊，就想问，湿淋淋的田阳就在自己的爪子下面，哪条狗能忍住？ 田阳听不到阿诺在嘀咕什么，但是也不影响田阳发火。 “你还敢顶嘴？要不是你……”后面的话田阳实在没脸说下去了，其实也不能怪阿诺，这种事，要不是自己默许，阿诺根本没机会做到那一步。 两狗间的沉默是被开门的声音打破的。 凌晨才回来的赵亿，刚进屋就听到客厅的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流声，还以为是老赵睡前忘记关了，打开门才看到淋浴下面两条湿淋淋的狗。 开门的一瞬间，田阳就快速的往阿诺身边靠过去，不是害怕想躲在阿诺的身后，而是不想外人看到阿诺兴奋的一面所以挡在阿诺的身前。 看清来人是赵亿以后，田阳无端的松了口气，赵亿这样的年轻人思想比较开明，应该能理解自己和阿诺吧？ “哎呦，你们两个不睡觉，大半夜的在这里玩水，也不怕感冒了？”赵亿一边惊呼着，一边摸黑开卫生间的浴霸灯，田阳想的那些尴尬的点，赵亿一个都没注意到。熬了一晚上的赵亿这会只想快速的给两条狗收拾出来，然后赶紧补个觉。 所以帮狗洗澡时，赵亿自然的没有注意到这些。 田阳一整个头都是低的，生怕赵亿看出什么，出言调侃，可是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赵亿只是快速的洗完，随手给田阳身上搭了块浴巾，就又把阿诺拖过来。 两条狗都洗完，赵亿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给狗子吹毛，直接两块浴巾，把小太阳拖到客厅打开，就打着哈切上楼补觉了。 阿诺的毛短，浴巾擦擦，甩两下，小太阳一烤就差不多干了，田阳的比较麻烦一点，毛发这两天长长了，所以得一直转悠着烤才行。 赵爸爸下楼的时候，田阳已经半干了，赵爸爸还以为赵亿半夜回来发神经，大晚上的给两条狗洗澡，倒也没想到其他的。 只是感觉今天的阳阳精神有点不太好，整条狗都蔫哒哒的，阿诺倒是生龙活虎的。 中午饭赵亿甚至都没下来吃，一直睡到半下午，赵爸爸都带着狗狗出去外面拜年回来了，赵亿这才下来。 “咦，老赵这是给我的红包？”赵亿看着茶几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红包，一个个的打开看，哦吼，金额还不小呢？ “老大不小了，谁给你红包，这是阳阳和阿诺出去拜年收回来的。”赵爸爸一脸自豪，丝毫不提刚刚出去溜达时自己发出去多少红包。 赵亿不屑的反驳道：“有什么用，这狗最后不得还给人家啊？老赵我和你说啊，最好不要真情实感，这萨摩耶最后峰哥肯定是会带走的。你说你图什么？” 要是以前，赵亿肯定不会在大过年的说这些话让老赵不开心，但是昨晚的案子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看杨骁的意思，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赵亿不得不在提前给老赵打点预防针。 “图什么？我养你到这么大都没用，我养条狗我还能图啥。”赵爸爸没好气的拐了赵亿一眼，拿着晾好的红糖水送到阳阳身边，赵爸爸总觉得阳阳今天精神不好，害怕阳阳是昨晚洗澡着凉了，熬了点红糖姜水，想着给阳阳发发汗。 红糖水落在田阳的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意味了，田阳哀怨的看了一眼赵爸爸，很想和赵爸爸说自己又不是在坐月子！ 喝完一大碗红糖水，田阳还坚持认为赵爸爸绝对看出点什么了，这红糖水就是在点自己呢。 晚饭快结束的时候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杨骁。 赵亿明显很惊讶，开门迎了杨骁进来，还扒着门朝外面张望。 “别看了，我一个，你峰哥回家了。”杨骁一边换鞋，一边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当一旁，没好气的说道。 转头就笑着给赵爸爸拜年。 “赵叔过年好。给您添麻烦了。” 赵爸爸开心的进去加菜，赵亿局促的坐在沙发上，频频的看向厨房，要不是不会做饭，赵亿恨不得现在就进去把老赵替换出来。 杨骁没给赵亿这个机会，看着赵爸爸进厨房了，直截了当的开口：“案子快结束了，你对以后有什么想法？” “以后？以后我想养条狗。” 田阳听得脑瓜子嗡嗡响，这个赵亿真的是呆，杨骁都找这么一个时间专门过来了，很明显是想在走之前给赵亿运作运作，哪里想到赵亿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个愿望来。 养条狗？很难吗？ 杨骁捏了捏眉角，无语的问道：“还有呢？除了养条狗以外。” “养条警犬。”赵亿语气都兴奋起来了，完全没有刚刚的局促。 田阳能感觉到杨骁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除了养条狗，养条警犬以外呢？” “啊，除了养警犬以外？那我想给我爸也养条狗。”赵亿美滋滋的一边拍大腿一边畅享。 田阳看到杨骁朝着厨房里忙碌的赵爸爸看了一眼，感觉要不是看在赵爸爸的面子上，杨骁这会已经动手把赵亿这个二货锤爆了。 田阳看着杨骁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控制住情绪，佯装平和的再次问道：“除了狗。你就没想过自己以后的工作？例如当你们分局的局长？” “啊？我可以吗？”赵亿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杨骁。 田阳简直没眼看了，这人没救了，好赖话听不出来。 “哼，你想的美，不可以。”杨骁无情的拒绝。“局长不行，但是队长倒是没问题，或者你想不想调到刑侦队，张挺这次估计会往上升一升，高乐估计要当队长了，你要是去了，就在高乐下面了。” 杨骁也不想再问了，赵亿这个脑子想也问不出什么大要求了，索性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刚刚去吕江家里吕江就是这样，吞吞吐吐的说自己想成为警犬基地养狗最多的人，当时杨骁听完就眼前一黑，现在赵亿又是这个德行。 从赵亿和吕江身上，杨骁大概能猜出陈晓峰喜欢什么样的人，但是没办法，自己压根就不是这类人，所以陈晓峰调离后，杨骁用尽手段来了这边。 赵亿直接被杨骁的一番话砸楞了，结结巴巴的回：“骁，骁哥，还，还能这样？” “你好好想想，最好这几天给我个信。” 杨骁话说完了，也不管赵亿了，起身去到厨房帮赵爸爸做饭，独留赵亿一个人在客厅思考。 第204章 吃饭的时候赵爸爸就发现赵亿时不时的就在饭桌上傻乐呵，赵爸爸提醒了好几次都没用。 等到吃完饭杨骁走了，赵爸爸这才恨铁不成钢的念叨赵亿不机灵，饭桌上连个敬酒都不会，这样子，以后在警局等年轻的一波进来了，到时候说不定直接被派去路口指挥交通。 赵亿还在那傻乐呵“老赵，刚刚骁哥说后面要把我调到刑侦队去。” 赵爸爸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疑惑的问：“人家和你说的？你没会错意吧？” “怎么可能会错意，刚刚骁哥亲口和我说，就我和他，我怎么可能会错意？”赵亿不满的反驳。 赵爸爸停下收拾的动作，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我看你啊，是碰上好人了，傻了吧唧的也不知道哪里对了人家的胃口了。” 赵亿彻底不满了，嘟嘟囔囔的：“怎么就不能是骁哥欣赏我的能力呢？” 赵爸爸伸手直接在赵亿脑袋上一拍，“你连后面是谁想帮你一把都搞不清楚，人家欣赏你的狗屁能力。” “后面？后面是谁，不就是骁哥吗？我怎么就搞不清楚了。”赵亿不服气的反驳，趁着赵爸爸没动作，说完赶紧端着盘子去厨房洗碗。 赵爸爸看着端着盘子跑走的赵亿，失笑的摇了摇头，还是不要提醒了，陈晓峰走之前能做到这个份上，提醒了赵亿反而落了下乘。 不过也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傻人也有傻福气。 赵爸爸转头看向趴在一边紧紧的挨着的阿诺和阳阳，赵亿说的没错，看来确实是留不住了。 知道阳阳随时可能会被带走，赵爸爸从大年初二就开始行动起来了，开始带着田阳去看各种老中医，既然留不住，那就努力在走之前把孩子的耳朵治好了。 所有的老中医看了片子，观察了体态，听了缘由，有点甚至给狗爪子看了脉象，各个说法都不一，不过比较统一的说法还是觉得听不见更多是心理或者其他原因，生理上看来不像是出了问题。 电话征得了陈晓峰的同意以后，赵爸爸开始尝试带田阳针灸。 这几天逮着机会就发/情的阿诺，在看了一次全身扎满长针的田阳后，罕见的沉默了，再也没有提过要贴贴的要求，甚至在针灸结束以后靠近田阳都是小心翼翼的，尽管田阳说过好几次，没事，不疼，但是阿诺还是摇了摇头，趴在离田阳半臂远的地方。 第176章 分离就在今天？ 阿诺不是次次都能陪着田阳去针灸的, 阿诺还有作为警犬最基本的工作要去干，案子在收尾，陈晓峰那边太忙了, 警犬基地的人三五天就过来一次，带着阿诺去海关，矿井, 案发现场去看看。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阿诺回来也不会和田阳说，毕竟田阳听不见了, 说了无非是让田阳更难过一点。 另外还有一件事, 阿诺不是不想说, 是不敢说。 苏牧的牺牲让警犬基地突然就有了紧迫感, 现下在服役的警犬就这么几只，新一批的种子选手也没挑出来, 如果这批警犬能平平安安服役到退休也就算了, 就怕像苏牧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探矿犬就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时期, 新的探矿犬没选出来, 所有机器去不了的探矿工作都进入停滞, 所以这几天基地但凡能叫出名字的警犬都被拉出去配/种了。 本来阿诺是不慌的, 还有闲心调侃瓜瓜和阿布，小明还凑过去询问配/种—的狗里有没有金毛, 或者是博美, 结果问了一圈下来才知道配/种根本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全是烈性犬, 金毛、萨摩耶、博美想都别想, 大多数都是和自己品种相同的，瓜瓜配的就是和自己一样的马里努阿犬, 阿布配的也是罗威纳犬。 瓜瓜和阿布回来以后兴致都不是很高，小明听完以后也很沮丧，自己最喜欢的金毛和萨摩耶都没有，感觉狗生已经无望了。 “没事，都过去了。”喜乐安慰道。 结果阿布和瓜瓜看起来更难受了，瓜瓜沮丧的告诉大家：“配/种不是只去一次，要去好多次，如果这次不成功，可能下个月还要继续。” “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喜乐诧异的问道。 瓜瓜难过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大概要等到对方生下小狗才行吧。” “那这次生完以后就再也不用了吗？”喜乐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哼，想的美，差不多要配到你退休。”卡尔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打破喜乐的幻想。 “啊？”喜乐的眼睛瞪的前所未有的大，好像是被卡尔的话吓着了。呆滞了半天最后喃喃的说道：“配/种好可怕啊，我这辈子都不想去。” “这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瓜瓜好心的提醒喜乐。 “为什么我自己不能控制呢？”喜乐有点不明白，平时自己不愿意干的事，只要趴在地上让训犬员明白自己的心意就行，这件事为什么不能也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呢。 瓜瓜怅然的看着喜乐，一言难尽的表情说道：“就是，他们会给你打针，哎呀，反正等到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喜乐还没说什么，卡尔的表情就先变了。 “打针？” 瓜瓜对着卡尔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卡尔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 喜乐蔫蔫的说道：“卡尔你怕什么？反正你和阿诺都特殊引进的，没有你们的训犬员的同意，基地肯定不会强制让你们参与。” 阿布突然就精神的站起来反驳道：“这可不一定，我和瓜瓜回来时，听到训犬员讨论，因为阿诺和卡尔本身的基因太强大了，所以他们正在和阿诺还有卡尔的训犬员商量，让你两也去一趟配/种中心。” 阿诺的笑容一下就僵在脸上，侧头和卡尔对视了一眼，从彼此脸上看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卡尔不知道在想什么，得到了这个信息以后，就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诺这才开始着急了，如果是以前，阿诺根本不在意这些，配/种就配/种呗，多常见啊，在阿诺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很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尤其是经过除夕夜的那一晚以后，阿诺现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喜欢田阳，而且毫不夸张的说，只喜欢田阳，只想和田阳一起配/种，根本接受不了别的狗子。 当然阿诺也接受不了田阳和别的狗的配种的可能性。 从这天以后，陆陆续续小明也被送去了，还有阿布和瓜瓜，竟然又被送去一次，回来据瓜瓜吐槽，竟然和第一次都不是同一条狗。 喜乐越发的害怕了，竟然愁到连饭都吃不下的地步了。 阿诺也害怕，回去以后甚至不敢直视田阳的眼睛，生怕田阳看出点什么来。 田阳在阿诺第一次眼神躲闪时就感觉到了，不过田阳想的是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案子快结束了，陈晓峰要带着阿诺离开了。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也一直给自己打预防针，比起之前以为阿诺牺牲了，阿诺离开好像更容易接受。 但是真的到了离别的时候，田阳才发现自己还是难过的不得了，程度一点都不压于上次以为阿诺牺牲的时候。 难怪古人总说生离死别，以前田阳还不懂，为什么把生离和死别放在一起，明明后者更难过才对。 现在田阳才意识到，古人诚不欺我！ 田阳还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显得自己好像放不下一样，哪有用一晚上就把一条军犬栓在身边一辈子的？ 偏偏自己还不争气，前面努力了那么久，一次爆炸把耳朵震聋了，但凡是其他毛病，说不定争取一下，陈晓峰也会心软带着自己一起走呢？ 可是偏偏是耳聋。 自己在陈晓峰眼里最大的作用也就是能听懂人话这一条了，其他的追踪鉴别，搜索救援、治安防范，没有一条擅长的，最擅长的一条现在因为听不到也没用了。 田阳甚至没开口挽留一下阿诺。 但是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田阳会小心翼翼的往阿诺那边靠一下，但是每次田阳刚一靠近，阿诺就立马往后退一点。 田阳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同床异梦，或许真的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吧！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平静的清晨，赵爸爸按照之前的安排带着田阳出门去针灸，不过快到中午了，赵爸爸迟迟没有出门，阿诺今天也没有一大早就基地。 赵爸爸还罕见的给阿诺煮了一盆肉汤，里面还隐约看到还有海参。 吃饭的时候，赵爸爸把这盆汤单独端到阿诺的前面，给田阳放的则是平时吃的普通的饭。 田阳看到赵爸爸和阿诺说着什么，在阿诺叼着盆里的海参想要给自己递过来是，被赵爸爸直接伸手组织了，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田阳默默的吃自己盆里的东西，眼泪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原来离别就是今天啊！ 后面发生的事情果然验证了田阳的猜想，饭后赵爸爸一直在和阿诺念叨什么，田阳一条狗在安静的世界里看着赵爸爸和阿诺吵吵闹闹的。 第205章 临近中午的时候赵爸爸接了个电话，带着阿诺和田阳等在门口的大路上。 没一会了就看到一辆警用车开了过来，陈晓峰下了车直接朝着阿诺走过来，接过阿诺的牵引绳以后和赵爸爸寒暄了几句，临走前蹲下身揉了揉田阳的脑袋，然后就带着阿诺朝车上走去。 田阳看着阿诺一边跟着陈晓峰往前走，一边频频的回头看向自己，田阳强忍着泪水侧歪着头，不想让阿诺看到自己的眼泪。 田阳还以为自己能憋住，可以余光看着警用车的车门打开，露出里面坐着杨骁和卡尔，再看阿诺迟迟不肯上车，对着陈晓峰一直叫，田阳的眼泪夺眶而出。 田阳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保证自己的爪子贴着地面，而不是飞奔上去挽留阿诺。 阿诺好像和陈晓峰协商没成功，田阳看着陈晓峰对着阿诺做出一个摆手的动作，表示不行。 田阳的眼前闪过这半年发生的一幕幕的事情，那间破烂柴房里，阿诺突然闯进来，给自己的眼前放了一截牛肉干，好像从那一刻开始，田阳的心就开始动了。 后来被阿诺带回警犬基地，开始的一段时间每天除了阿诺没有狗愿意靠近自己，第一次吃狗粮，第一次洗澡，第一次训练，第一次查案，第一次出勤，第一次出走流浪…… 太多太多的第一次都是和阿诺一起经历的，当然也包括除夕夜的第一夜，只是没想到那次是第一次，竟然也是最后一次。 田阳当人的时候，心理医生总说让自己要开心，要多和别人接触，但是田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心，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了开心的能力了。 至于说多和别人接触，田阳也努力了，努力融入集体，努力参与大家的活动，但是好像都没有什么成效，脱离这个集体以后，带给田阳的不是开心，是松一口气。 但是和阿诺在一起的这半年，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种筋疲力尽去社交的感觉，只能感觉到轻松，也不会担忧明天到底要干什么。 这半年，田阳才真正体会到心理医生说的那句话，难过，焦虑，开心，高兴，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所有的情绪都是人生的宝藏。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阿诺带来的，现在阿诺要走了，田阳感觉自己的人生宝藏好像在在随着那扇警用车的关门慢慢的消失了。 “滴滴滴滴”鸣笛声响起时，田阳的脑子跟着一抽抽，嘈杂的人声、车声……蜂拥进入耳朵。 田阳来不及思考，拔爪就往前跑，“阿诺，阿诺，阿诺，阿诺……” 田阳的动作太突然了，赵爸爸没想到一向听话的田阳会突然发疯，朝着驶离的警车疯狂的追去。 车流开动，路上因为突然冲出一条萨摩耶，来来往往的车辆因为萨摩耶开始尖锐的鸣笛，一时之间乱做一团。 田阳根本顾不上，只感觉环境里乌糟糟的很乱，一点没意识到众车的鸣笛声是因为自己，一心只管追逐前面载着阿诺的车辆。 阿诺也听到了鸣笛声了，好奇的趴在后窗上看，一眼就看到在车辆之间穿梭着追过来的田阳，一辆辆车紧急刹车，一声声鸣笛清脆而又尖锐，田阳好像完全看不到也听不到一样，朝着自己跑过来。 阿诺心都快揪起来，安静转头对着陈晓峰“汪汪汪”的叫，一边叫一边转头示意陈晓峰看外面。 阿诺的爪子不断扒拉着后面的门锁，异常的举动终于吸引了陈晓峰的注意力，陈晓峰微微起身向后看去，一眼看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跑上来的萨摩耶，萨摩耶身后的车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停车，停车！”陈晓峰赶紧转头叫停司机，正好遇到一个红灯，警用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第177章 阿诺相亲 车辆稳稳的停在了斑马线前, 后面车门打开的一瞬间，阿诺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朝着后面追车的田阳跑过去, 后面陈晓峰也跟着下来，指挥后面的车辆安全停靠。 田阳拼尽全力，终于重新看到了阿诺。 阿诺前爪子一把搂住田阳, 着急的问：“阳阳，阳阳, 你怎么了, 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 田阳一把挣脱阿诺的搂抱, 用爪子按住阿诺的嘴巴打断阿诺的话。“你先别说话, 让我说。” 田阳气喘吁吁的把组织了一路的话像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阿诺，我喜欢你, 很喜欢你, 超级喜欢你,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说到最后一句田阳的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天知道田阳到底克服了多少才能对着阿诺一条狗说出这一段话。 然而比起田阳直球式的表白, 阿诺对另外一件事情更加惊讶, 在田阳说完话以后, 阿诺用爪子把田阳的爪子从自己嘴边扒拉下去，不可置信的看着田阳惊讶的说道：“阳阳, 你能听到声音了？” 阿诺的话一说出口, 田阳也愣了一下, 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世界好像已经不是完全安静了, 周围车的鸣笛声, 发动机的声音，还有刚刚阿诺的说话声音, 以及迎面走过来的陈晓峰对着后面的司机挨个道歉的声音，每一道声音都那么清晰。 就这么突然而又轻易的恢复听觉了？ 田阳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直到被赶过来的陈晓峰拖着脖子上的牵引项圈拉到前面停着的警用车上，阿诺也乖乖的坐在自己身边，旁边卡尔和喜乐的声音也清晰的传过来，田阳这才感觉到真实。 自己好像真的恢复听觉了！ 一旁的陈晓峰还在打电话和赵爸爸沟通，说明田阳已经安全的追上来了，让赵爸爸不用担心，另外一边喜乐和卡尔还在咬耳朵。 “阳阳怎么来了，阳阳也要去吗？”喜乐对于突然出现的田阳很是疑惑。 “不知道，反正你别管，到了那里听我的就行。”卡尔的表情很严肃，像是在谋划什么大事。 阿诺则在一旁聒噪的重复着：“阳阳，阳阳，阳阳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田阳好半天才适应了车厢里的环境，转头回应阿诺：“能，我能听到！” 田阳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胸腔，阿诺也沉浸在这种喜悦里，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田阳的冲动告白了，完全没有给任何回应，说实话，田阳其实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失落的。 不过也没事，自己终于可以如愿跟着阿诺一起离开，这才是最让田阳开心的事。 轻松愉悦的心情持续了一路，在下车时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田阳完全懵圈了。 “这是哪里，我们来这干什么？”田阳歪头看着阿诺，对于眼前的景象很是疑惑。 前面的一排站着十几条各种各样的警犬，高矮胖瘦，各种类型的都有。 “就是……”虽然早就想好了今天宁死不屈，但是阿诺对着田阳询问的眼神莫名有点心虚，“就是比赛，警犬比赛，对，今天来这里是进行警犬比赛的。” 编到后面阿诺自己都相信了，可不就是警犬比赛吗，比谁的毅力强，能坳的过训犬员，从这里全身而退。 “阿诺啊。”田阳意味深长的看着阿诺，缓缓的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识字吧？” 阿诺刚刚还撑着的表情突然一僵，下一秒立马低头认错：“阳阳对不起，我不想来的，陈晓峰非让我来，我都反抗了，不过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田阳气不打一处来，不顾场合和仪态的开口喷道：“陈阿诺，你现在胆子大了，还学会骗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啊，警犬繁育基地，那么大的几个字我看不到啊？还骗我说是来这里警犬比赛的？你眼里还有我吗？” 骂到最后，阿诺还没怎么样，田阳自己先憋不住了，声音也开始颤抖，甚至带着一丢丢的哭腔。 这下阿诺彻底着急了，急忙凑上去，一边帮田阳舔脸上毛，一边道歉。 “阳阳你不要生气啊，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配/种的，我只喜欢你啊阳阳，我只和你配/种好不好？” “闭嘴，谁要和你配/种啊？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别碰我，你离我远一点，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田阳没想到自己这种泪失禁体制会随着自己的重生带到狗身上来，本来想着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好好的质问阿诺一番，没想到现在把自己搞成了怨妇一样我见犹怜的模样，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挣脱阿诺的搂抱一爪子就把阿诺推的向后倒退好几步，直接躺倒在地上。 旁边的一群还在相互寒暄的训犬员直接一整个目瞪口呆，大家纷纷的看向陈晓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犬王？ 这身娇体弱易推倒的，被一只萨摩耶这样拿捏都不反抗？ 所以所谓的犬王什么的，看起来有点名不副实啊！ 和训犬员反应不一样的是一旁等待配/种的十大几只警犬，他们和训犬员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是能听懂阿诺和田阳的对话的。 或许刚下车那会，还有狗对阿诺这一款威风凛凛的警犬存在过一定的幻想，甚至还有个别警犬眼光奇特，觉得田阳这样的萨摩耶其实也不错的，但是随着两人在那一个哭一个哄，一个推一个顺势倒的一连串动作，现在大家都默默的想要远离这两个癫公了，长的帅有用吗？破案厉害有用吗？这看起来脑子也不太好啊！ 第206章 现在所有的警犬都不自觉的把眼光移向一旁的卡尔和喜乐，这两个看起来外形一点也不输那个所谓的犬王，最关键的是没有那么癫狂！ 陈晓峰也很无奈，关于配/种这件事，其实已经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过好多次了，但是基地非得让来这么一趟，动辄搬出大局观，好像今天不来就没有全局观一样。 陈晓峰想的是过来走个过程，如果阿诺有相中的，倒是也能考虑一下，不过也是没想到，萨摩耶会半路跟车跑过来。 萨摩耶上车时，陈晓峰就知道今天这事没戏了，看阿诺那个舔狗的样子，也不像有胆子和别的狗去暧昧配/种去。 今天参与配/种的还是比较含蓄的，不像阿布和瓜瓜那一波一样，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挑选最优良的品种直接开配。 这次毕竟是陈晓峰的警犬，所以基地还别出心裁的搞了个小型的相亲大会，每个警犬都制作了自己的小牌子，上面父母血统，样貌特征，本犬擅长等基本信息写的清清楚楚的，一旁还有用各种小零食和大骨头摆成的爱心形状。 训犬员都牵着自己的爱犬在当中交流，相互询问情况，活脱脱一个相亲现场。 “哎呦，这个好啊，阿诺，你看看这个，妙妙，上面写着父母都是纯种的拉布拉多，除了刑侦破案以外还会跳舞呢？啧啧啧！”从刚刚进来这个小园区开始，田阳就一直阴阳怪气，每看到一个都要大声的念出来给阿诺听，阿诺现在害怕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小心翼翼的跟在田阳的身后，眼睛都不敢往两侧乱瞟一下。 和阿诺田阳不一样的是卡尔和喜乐，喜乐从进来园区开始，就直奔着中间的心形美食区去，这里的零食大多都是平时在基地训犬员不给吃的，偶尔过节或者立功以后才能吃一点，来了这里，喜乐可是像老鼠掉进米缸里，周围那些相亲的狗是一只也看不见，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零食。时不时的趁着刘畅不注意，用爪子扒拉过来一个偷偷吃，刘畅在上面交流的时候，本来说话就不利索，再加上下面喜乐的各种小动作，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这种活动刘畅每次都是拖到最后才来的，如果不是基地下了死命令，刘畅本人是非常不愿意带着喜乐过来配/种的。 卡尔就高冷的站在离喜乐不远的地方，相较于刘畅的局促，陈晓峰的尴尬，杨骁这边就是一个高冷的存在，不仅人高冷，狗也高冷。 每当有训犬员试图带着警犬过去攀谈，都会在杨骁犀利的眼神中拜下阵来，下面带着那只叫卡尔的德牧，也是一个德行，有好这口的小母/狗顶着压力过去，也被卡尔直接一声“离我远点”给吓走了。 阿诺那边最为出乎大家的意料，压根就没有狗愿意凑过去，哪怕训犬员有想过去和陈晓峰攀谈一下，取取经的，狗子也拉不过去，大家好像统一对阿诺这样的怂包很是蔑视。 眼看着这次相亲会的两个主角都要无功而返了，基地的负责人迫不得已的站出来，组织起一些拉近距离的小游戏，但是这个提议压根就没有狗愿意响应。 这些警犬平时执行任务时一个个机灵的像个人一样，这会了都开始装聋作哑，喜乐的嘴巴从进来就没听过，估计压根就没听到人家主持人说啥，卡尔一副别烦老子的样子也不像会参加这种弱智游戏的样子。阿诺就更不可能了，跟在那只萨摩耶后面委委屈屈像个小媳妇一样，说他是只警犬估计都没人敢信。 就在这样尴尬的氛围里，相亲大会匆匆结束，直接进入最后一步，本想着前期培养一下感情，到头来发现不过抛媚眼给瞎子看，竟然没有一个相互看对眼的。 陈晓峰和杨骁镇场子，自然没有人敢再针剂上动什么手脚，或者说压根就没人敢提这一茬，基地的人也只敢偷偷摸摸在那些小零食里加点助兴的东西，但是没想到全场最该吃的那两只警犬一口没动，倒是其他警犬都或多或少的吃了点，尤其是那只叫喜乐的，吃的那叫一个忘乎所以，知道的他是来这相亲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这参加美食节的。 不过尽管喜乐表现的不如意，但是在卡尔和阿诺的衬托下，这会反倒像个香饽饽一样，不少训犬员带着自家的狗子上门求配。 刚刚吃饭时还想点样子的喜乐，到了这会该真刀实枪的环节了突然就露怯了，任凭小母/狗们一个个的上门，自己就是躲在卡尔的身后死活不肯出去。 “卡尔，怎么办，他们过来，我该怎么办？”喜乐看着那一条条狗，吓的直直的向卡尔求救。 “笨，刚刚吃的不是挺香的吗？这会知道害怕了？”卡尔一边训斥着，一边错步把喜乐挡在身后。 “是你说听你的就没事的。”喜乐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吃太多了，感觉卡尔的身体好像有点挡不住自己了。 “哼，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只管站我背后。”卡尔能感觉到身后喜乐喷出的灼热的气息，尾巴不自觉的摆了摆。 第178章 那天晚上回来基地后, 四条狗的状态都很低迷，田阳隔了这么久再次回到基地的宿舍来，一进来就赶紧趴到自己和阿诺的轮胎里, 悄摸摸的把脑袋耷拉在轮胎上，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外面。 阿诺倒是没像田阳一样回来就趴窝里，不知道跑哪里了, 半天才看到阿诺拖着门外面的水盆进来了，动作小心翼翼的, 像是怕水洒出来一样。 其他的狗都是一脸诧异, 这是什么操作啊？这喝水的盆就在犬舍门口不远处, 大家渴了都是出去外面喝, 拖进来是几个意思啊？ 田阳对阿诺的操作也很不解，一路看着阿诺把水盆拖到自己面前, 田阳惊讶的问道：“这是给我的？” 阿诺抬头看着田阳, 前爪乖巧的并立在身前, 尾巴欢快的摇着, 面对田阳的提问点了点头, 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给我拿水干什么？我可以自己出去喝的。”田阳觉得阿诺的这一番操作挺莫名其妙的。 “交/配完不是要喝水吗？”阿诺不解的问道, 上次结束以后, 田阳就一直嚷着要喝水的，这次回来阿诺都没等田阳安排, 就自觉地把水盆拖过来了, 还以为田阳会表扬自己。 田阳的脸腾的一下就热了, 顾不上身后的不舒服, 着急忙慌的爬起来想要捂住阿诺的嘴巴, 眼睛还四处乱看，生怕周围的狗注意到阿诺和自己的动作。 “你怎么什么都说啊？”田阳真的怕了阿诺这个大嘴巴, 这种私密的事情就这样大呲呲的说出来了，好像生怕别狗不知道一样。 阿诺乖巧的闭上嘴巴，小声的悄悄问田阳：“那阳阳你要喝水吗？洗澡呢？” 阿诺的全部经验都来自于第一次的经历，所以阿诺的认知里，那件事结束以后就该喝水和洗澡了。 田阳无语的看着阿诺，被阿诺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渴了，而且还有点饿。 “不洗澡了，但是我饿了。” 田阳这个时候说的话对阿诺来说那比圣旨还管用，阿诺那叫一个殷勤，忙不迭的就出门拐个弯去餐厅找吃的东西去。 田阳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水，就趴在轮胎上继续看戏。 从回来都现在，喜乐和卡尔一句话都没说过。 喜乐腿软，上不了轮胎，还是卡尔叼着喜乐后脖颈上的肉拉上去的，白天在警犬繁育基地的时候，卡尔突然覆在喜乐身上的时候，着实把田阳吓了一跳。 田阳还以为因为喜乐一直躲在卡尔后面，卡尔准备打喜乐呢，没想到下一秒直接就是现场活春/宫，直看的田阳面红耳赤的。 卡尔的一番动作真的震惊当时屋里的所有警犬，训犬员反应过来时，那活春宫都演了好一会了。 刘畅说话难得流畅了一回，徒手就想上去阻止，嘴巴里念叨着“混蛋，放开我家喜乐，从我家喜乐身上下来。” 幸亏杨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刘畅，阻止了刘畅的动作，不然田阳真怕那个时候的卡尔被刘畅打断以后，会不会直接扑到刘畅身上去撕咬。 喜乐什么反应田阳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刘畅在旁边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杨骁黑的像锅底一样的脸色。 当时繁育房间里真的是人仰马翻了，田阳也就仅仅欣赏了几分钟就被反应过来的阿诺直接起身挡住了视线。 “为什么不让我看？”田阳还有点不满，这种大场面看一次少一次，看不到热闹的田阳心里那个着急啊。 “你只能看我的。”阿诺恶狠狠的回应，后面还有补充了一句：“我比他大，我也比他厉害！” 这个田阳还真的没法反驳，嘟囔了几句也就没有坚持。 看不到卡尔那边的情形，刘畅和杨骁这边田阳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从刘畅吸溜着鼻涕往前爬时，田阳就知道卡尔那边应该是暂时的结束了，只见杨骁铁青着脸操了一个铁棍就走过去，紧接着一阵狗叫，卡尔和喜乐被强行分开，卡尔直接被杨骁拖着关进笼子里，喜乐则无助的摊在原地。 刘畅哭着跑过去，抱着地下的喜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反观喜乐的状态，田阳感觉还算好点，起码还能挣扎着站起来。 第207章 这边杨骁反应很快，把卡尔关进笼子以后，立马对繁育基地的人进行兴师问罪，直截了当的就问基地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基地的人也傻眼了，还没怎么逼问，就哆哆嗦嗦的承认在吃的东西里，还有喝的水里放了一点助兴的东西。 当时在场的其他训犬员虽然看起来都不开心，但是也没怎么闹腾，毕竟这种事情好像是大家默认的，但是杨骁可不惯着，直接就找人过来对吃的东西和喝的水进行取样，一副要追查到底的样子。 “我记得卡尔从进来这里好像就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水吧？那卡尔是从哪里中招的呢？”田阳想破脑袋也没想通。 “卡尔没中招，但是喜乐吃太多了！”阿诺一边解释着一边朝着田阳凑过去。“阳阳，我看到你也吃了，你想不想……” “我不想！”田阳义正言辞的拒绝，顺便狠狠的瞪了阿诺一眼。 …… 阿诺在叼着鸡腿回来的路上，看到了门口垂头丧气的卡尔。 出于好心，阿诺放下鸡腿询问了一番。 得知卡尔是在担心喜乐时，阿诺老气横秋的给卡尔出主意，告诉卡尔，这个时候作为好狗就不该在外面傻站着，应该把水盆放到喜乐跟前，再去厨房给喜乐拿点吃的，等睡醒以后再带喜乐去洗个澡。 卡尔一脸怀疑的看着阿诺。 “相信我，我有经验！”阿诺信誓旦旦的保证。 卡尔回头看了看犬舍里温顺的田阳，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依着阿诺的建议把门口的水盆推了进去，放到喜乐的旁边。 田阳吃着阿诺带回来的鸡腿，只听到“咕噜咕噜”一阵肚子叫，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喜乐紧紧的盯着自己嘴里叼着的鸡腿。 不过也没轮到田阳谦让，卡尔就叼着两根鸡腿回来了，喜乐看到鸡腿眼睛都直了。 田阳是真的想提醒一下喜乐，今天因为一口吃的吃了多大的亏了，怎么这会还能被卡尔的两根鸡腿收买啊？ 田阳不知道的地方，刘畅一个人躲在宿舍里咬着被子角呜呜的哭，还不敢哭大声了，怕大家知道了过来问原因。 宿舍的门被敲响的时候，刘畅着急的抹干眼泪，开门以后才发现是杨骁。 杨骁把手里提着的打包回来的盒饭直接递给刘畅，自顾自的进门说要和刘畅聊一聊。 刘畅虽然难过，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怪杨骁。 “后面吕江要调走了，我和基地领导推荐你当警犬基地的大队长。”杨骁自从上次和吕江还有赵亿沟通被气以后，现在的沟通走的都是直球路线，委婉不了一点。 “啊？”刘畅捧着盒饭直接被杨骁的一通话搞懵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后面有时间你去警犬基地挑一条新的警犬，或者你想要什么样的狗，我给你去找。”杨骁没管刘畅说什么，直接给出自己的方案。 “我为什么要挑新的？喜乐怎么了？”刘畅下午嚎了一通，这会碰到喜乐的事，说话流畅的都不像本人。 刘畅说罢就把手里端着的盒饭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衣服就准备走。 杨骁赶紧阻止。 “喜乐没事，晚点我会安排医生过去给喜乐检查一下，现在已经送过去食物和水了，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来呢，就是想和你聊聊喜乐以后的去向问题的。”杨骁引导刘畅坐下来，自己也拉了椅子做到刘畅的对面。 “今天的事，是卡尔不对，在这里我代替卡尔向你和喜乐道歉，是我平时没有管束好。”杨骁一本正经的道歉反倒把刘畅搞的不适应了，明明是自己的宿舍，现在的刘畅反倒比杨骁还要局促不安。 “也不能这么说，我，我也有原因。”刘畅说着眼圈又有点红了。 “好，不管是谁的原因，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喜乐以后怎么办的问题，我的想法是喜乐我这边就接手了，我保证以后喜乐跟着卡尔肯定不会受委屈，我会把喜乐当做我自己的警犬来培养，我也会约束卡尔，让他好好的待喜乐，另外我这边也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让卡尔参与这种繁育工作了。” 杨骁的语言明明很诚恳，但是刘畅听起来就是觉得别扭。虽然喜乐只喜欢吃东西，但是刘畅也不是没有畅想过以后喜乐和别的狗在一起，到时候自己还可以和领导申请，帮喜乐带小狗，但是这一切在今天都变的不可能了，喜乐和卡尔在一起了，以后不会再有小狗了。 杨骁眼看着刘畅又要哭了，赶紧换话题：“云南那边培育了一批新的警犬，我看过报告，里面确实有几只资质不错的，我让人送几只过来，这次送过来的你先挑。” 看到刘畅不说话了，杨骁也不是安慰人的性格，拍了拍刘畅的肩膀，让刘畅这几天自己想想，就转身出去了。 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陈晓峰在收拾宿舍的东西，杨骁进门看了一会，背过手去，直接把房门反锁，上前就搂住那一把细腰。 “忙什么呢？”杨骁把脑袋搭在陈晓峰的肩膀上，鼻子靠着陈晓峰的脖子处深深的吸了口气。 “你和刘畅聊好了？”陈晓峰手上的动作没停，一边收拾一边问。 “我该说的都说了，等他想通就好了。”杨骁满不在意的回答，好像不满陈晓峰在这个时候提到别人，歪头含住陈晓峰的耳垂，狠狠的吸了一口，看到陈晓峰吃痛打了自己一圈，又趴在陈晓峰的肩头呵呵呵的笑。 “你是狗啊。”陈晓峰拍了一下杨骁的头，收拾的动作停了下来，怅然若失的说道：“我刚刚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咱们两的缘故，所以给狗狗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所以阿诺和卡尔才变成现在这样？” 陈晓峰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情就觉得郁闷，卡尔的事已经够令人头疼了，阿诺还跟着添乱，趁没人注意的角落就直接压在萨摩耶的身上，幸好那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因为喜乐第二次发/情被赶出去了，留在里面的人就那么几个，要不然陈晓峰觉得今天自己和杨骁要在繁育基地丢大人了。 “别瞎想，这都是天生的，卡尔可以说是因为跟着我的时间太长，我平时不注意，那阿诺呢？你养阿诺的时候都跟我分手多久了，还有那只萨摩耶，阳阳是吧？那都是捡回来的，跟着你满打满算也就半年多点。你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包揽，各人有各命，狗也一样。”杨骁就知道陈晓峰这样心多的人会多想，所以来这边之前心里就已经想好了反驳的理由。 “是吗？”陈晓峰看起来好像被说服了。 “是！”杨骁斩钉截铁的回复道，不给陈晓峰任何思考的机会，伸手一把捏住陈晓峰的两颊，低头凑了过去。 第179章 我是完结章 基地犬舍里, 瓜瓜、小明和阿布凑在一起咬耳朵，当然主要是瓜瓜在说。 “你两有没有发现今天他们四个回来怪怪的？”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阿布左右看了一圈表示什么都没有发现。 “好像有一点，他们为什么要把门外的水盆都推进来？”小明对着犬舍里突然出来的两个水盆感觉很是别捏。 “你两是真瞎啊？你两没发现今天回来, 阿诺和卡尔对阳阳还有喜乐太好了吗？”瓜瓜很铁不成钢的抱怨道。 “有吗？”小明和阿布异口同声的问道。“阿诺和卡尔不是一直都对阳阳还有喜乐很好吗？” “是很好，但是今天格外好啊，你两就没看出来？”瓜瓜疑惑的看着左右两只对于八卦没有任何敏感度的两条狗。 阿布和小明默契的摇了摇头。 “你两看啊, 他们今天可是去基地交/配的，你两自己也去过了, 什么感觉不用我说了吧, 但是, 我就问你, 他们四个的状态哪个像配/种回来的？” “哎，你一说好像真的是啊, 喜乐和阳阳的状态确实不对劲啊。”阿布这才发现不对劲, 不过不是发现的阿诺和卡尔, 而是喜乐和田阳。“喜乐和阳阳感觉很累很虚弱啊, 尤其是喜乐, 怎么感觉走路都在晃悠啊？” 小明也看出点什么了, 赶紧补充：“他两是不是不行？” “你两是真瞎啊, 我要不是实在找不到狗说话，我都不带和你两讨论的。你两难道就没看出来, 田阳和喜乐走路是后肢总夹着？”瓜瓜郁闷的直接给出答案。 小明和阿布对视了一眼, 齐齐的问道：“夹着怎么了？” 瓜瓜彻底放弃了, 直接给出了结论：“我问你两, 你两和别的狗在一起交/配完, 他们是不是夹着后肢走路啊？因为啥？因为刚做完会不舒服啊！” “可是喜乐和田阳是公狗啊？”阿布不解的问道。 瓜瓜彻底无语了，正确答案都放旁边了, 竟然还有狗看不懂。 “公的和公的怎么就不行了！” 瓜瓜的一嗓子喊的整个犬舍都安静了，喜乐吃鸡腿的速度慢了下来，田阳也心虚的把脑袋藏进轮胎里，只剩下卡尔和阿诺凶神恶煞的看着瓜瓜。 阿布和小明对视一眼，趁着阿诺和卡尔还没动爪，忽的起身就往外面跑，独留下瓜瓜一条狗承受阿诺和卡尔的怒火。 第208章 在阿诺和卡尔的怒视下，瓜瓜灰溜溜的从轮胎上下来，悄咪咪的跑了出去。 这个犬舍不能待了，太危险了！ 喜乐还是懵懵懂懂的，卡尔第一次覆上来是，喜乐压根不知道卡尔准备干嘛，只感觉到有点疼，但是被后面的卡尔压制着，喜乐也没想过要反抗，看到自己的训犬员情绪激动成那样，喜乐其实也不是很理解。 真正感觉到不同是在后面，卡尔被关进笼子里时，喜乐本能的想要过去，结果被刘畅抱着动弹不了，只能远远的看着卡尔在笼子里暴躁的走来走去，不断的撞击笼子。 刘畅想要帮自己检查后面时，喜乐第一反应就是抗拒，不想让刘畅碰，明明之前训犬员碰那里喜乐都觉得无所谓的。 喜乐很想让卡尔的训犬员把笼子里的卡尔放出来，但是看着训犬员拿着的那根铁棍，喜乐就觉得害怕。 后面喜乐慢慢的开始觉得难受，不断的用身体蹭地面，都消解不了那种从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痒和热。 以前的喜乐有个头疼脑热的第一时间就会去找自己的训犬员，但是那会难受，喜乐不知为何，本能的看向笼子里的卡尔。 “卡尔，我难受！” 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可是就是这一句话让卡尔差点把笼子都撞翻了。 后面实在难受的厉害了，喜乐试着挣脱刘畅的桎梏，朝着关卡尔的笼子走去，不知为何，喜乐就是觉得自己靠近卡尔的时候会舒服一点。 开始时卡尔还是隔着笼子帮喜乐舔毛，那会确实舒服了一阵，后来喜乐慢慢的就不满足了，觉得笼子的缝隙怎么这么小，自己为什么不能和卡尔贴在一起，于是喜乐开始转头发泄似的撕咬笼子。 这会卡尔的训犬员才把笼子打开，把卡尔重新放了出来。 后面的事喜乐又重新陷入浑噩中，只知道身上的难受和满足都是卡尔给自己的，自己好像找到了除了吃东西以外另外一件让狗开心的事情了。 至于说这件事情本身，喜乐一直觉得挺正常的，阿诺和田阳也这样啊，难道不正常吗？ 这边忙活了一天，第二天开始，医生正式介入开始给两条狗检查身体，检查的结果倒是没什么大的伤，给喜乐和田阳都涂了一点药，顺便和陈晓峰告状，他的萨摩耶昨天可能都不是第一次了！ 田阳害羞的躲在阿诺的身后，阿诺一点也不害羞，在陈晓峰询问的眼神看过来时，昂首挺胸的对视，仿佛在告诉陈晓峰，“没错，就是我！” 田阳看见陈晓峰对着阿诺狠狠的咬着牙，压制着怒气告诉医生他知道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啊？ 田阳也有点不理解，明明自己和阿诺已经小心翼翼的避开所有人，现在倒好，感觉全世界都知道了。 田阳感觉自己现在特别想把人家高知家庭的孩子偷偷带歪的狐狸精，现在人家家长发现了，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回去肯定要怪自己带坏人家孩子的。 田阳有点担心，不知道陈晓峰会怎么想自己，在陈晓峰眼里，自己是不是那种为了跟着他们离开而不折手段的狗啊？ 陈晓峰在刑侦队那边还有案子要忙，所以上午医生给了诊断，下午两人就返回刑侦大院了。 走的时候把阿诺和田阳带走了，留了卡尔和喜乐在基地，主要是刘畅委屈的表情太明显了，好像这一秒带走喜乐，下一秒刘畅就能倒地痛哭。 杨骁直接把卡尔也一并留下了，反正还不走，留着让刘畅这几天平稳一下情绪。 再次回到刑侦大院，田阳感觉恍若隔世，这中间自己和阿诺经历了那么多，案子也进入尾声，只不过失聪那段时间，自己忙着悲伤，确实也顾不上关注案子。 这次进了刑侦大队的办公室，感觉大队里出现了很多新的面孔，阿诺解释下才知道，是云南那边拍过来协助的，已经来了很久了。 因为大队的所有办公室对两只警犬都没有设置门禁，所以田阳和阿诺一天的时间就从大队的各个办公室里听完了案子现在所有的进展。 “所以袁书记的那些被压的香艳照片里的人不是汶k啊？”田阳听到这个消息时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 “准确的说，那些照片里的不仅不是汶k，而且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阿诺严谨的纠正道。 “我太震惊了，难怪袁书记要黑化。” “不仅如此，刚刚我听到云南的那个大眼警察和汶k的人确定供词，不仅是袁书记呢，还有那个苏副局长，不过是一次和多次的不同罢了。”阿诺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个袁书记和那个苏副局长，明显对于田阳抱有很大敌意，这会一锅收拾了，阿诺觉得这个结果完美极了。 “大眼警察？你观察的倒是仔细的，你喜欢这一款？”田阳酸溜溜的挑刺。 “我哪有？我不喜欢那一款，我只喜欢你这款！”阿诺就差举着爪子发誓了。 看到阿诺态度良好，田阳也没揪着，继续讨论案情：“袁建强竟然救活了，不过救活也没用，我听他们讨论，袁建强死刑是跑不掉了。不过那个石灰厂的负责人倒是死的太便宜了，也没有经过审判，整个石灰厂和案子有关的人都死了个彻底，反倒把石灰厂给摘出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庵沟村的人总要生活的，总不能因为领导班子的问题，下面的人就不生活了吧。” 阿诺对田阳的这个认知不以为然，不过也没反驳，在阿诺认为庵沟村的人一点也不无辜，在这个案子里起到的推波助澜的作用，只不过是因为之前那次砂涌死的人实在是多了，经过这次也会元气大伤，不过依着陈晓峰的手段，手续那个村子肯定是重点监测的对象了。不过不动石灰厂确实也是陈晓峰的风格，总要给那里的人留一点希望，把所有的口子全部封死容易出大事。 “那袁永强怎么判的？还有赵斌。”田阳有点怅然，这两人吧只能说罪有应得，但是确实也罪不至此。 “你放心吧，他两交代挺多东西的，肯定会考虑到重大立功表现里的。”阿诺一边帮田阳梳理爪子上的毛发，一边搭话。 “确实是，不过我听他们讨论赵斌可能是无期了，袁永强可能判的轻一点，袁家赔了不少钱呢。”田阳把另外一只爪子伸到阿诺的嘴边，让阿诺帮自己舔毛，不知为何，就是感觉阿诺舔起来比自己舔要舒服。 中途赵亿出来了一趟，站在田阳和阿诺身边，半蹲着马步，拿着手机对着两条狗哐哐就是一通拍照，田阳动了动鼻子，身体稍微的往后滑了滑。 赵亿拍完照片，在手机上一通扒拉，然后拿着手机发语音。 “老赵，我和你说了我最近很忙，你的阳阳好的很呢，人家和阿诺在警局卿卿我我，旁若无人，根本记不得你。照片我给你发过去了，各个角度都有，还有最近我不回去。”赵亿发完语音就急匆匆的往后走，中途可能收到消息了，拿出手机看了看，又语音回复：“哪里瘦了，阳阳哪里瘦了？我不和你说了，你的眼睛带着滤镜，啥时候看到都觉得你的宝贝阳阳瘦了。” 田阳无辜的靠在阿诺的背上，对赵亿没来由的吃醋行为很是不齿，偷偷的和阿诺咬耳朵，“赵亿还说我呢，他都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 阿诺听完歪着头在田阳的腹部埋头闻了闻。 “嗯嗯，阳阳真香！”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