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领,直播间霸总是我老公》 第1章 《认领,直播间霸总是我老公!》作者:妄栖春【完结】 简介: 江稚鱼,一个十八线不露脸小主播,却是江城龙头企业—方安集团董事的独生子。 就这么一根儿,别人眼里的宰相根苗儿。 可惜,这颗秧不太听话,放著偌大的家业不去继承,偏偏要去闯娱乐圈,被他爹新任命的公司首席执行官﹣﹣迟凛,拎鸡仔一样逮进了公司,时时刻刻被“磋磨”。 打手心,揍屁股,站军姿……轮换著花样把小少爷搞得苦不堪言,一看到迟凛,江稚鱼腿抖得像筛子。 可真男人,不能退缩!尽管生理不得不屈服,他的内心永不服输!终有一天,自己一定要迟凛跪在地上求饶! 在这一信念下,江稚鱼的直播事业一路高歌猛进,还顺便认识了个霸总。 金主爸爸挥挥手,几十上百万不是问题。 原本清冷的直播间突然来了个多金的大老板,一时众人磕疯了两人的cp。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稚鱼越来越沉默,这金主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直到看到迟凛手机里某个私密相册,含情的眼眸,白嫩的腿肉以及那条印著草莓奶芙图案的花裙子…… 江稚鱼:完了!这不是他答应榜一的奖励吗?迟凛是怎么有的!? * 迟凛,藤校毕业高材生,方安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ceo ,理性自持,禁欲克制。 本以为接到了个烫手山芋,谁知这个富家少爷不太一样,表面上凶得很,说不得,骂不得,可实际上却是只温顺的猫崽,倒是十分有趣。 一次系统推送,迟凛看到了一个正在直播的小男孩,那身形和江稚鱼简直一模一样,不由生疑。 直到在江稚鱼手机上看到相同的id,迟凛才回过神来。 原来那个小主播……就是江稚鱼。 面对粉丝的狂热,他顺水推舟,与小少爷在互联网搞起了对象,狂撒狗粮,恩爱非常。 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 后来,江稚鱼再也没直播过,打算把这段尴尬到抠地的回忆选择性忘记。 却没想到,实习结束当天。 自己被炙热的身体堵在墙角,迟凛好像要把他揉进身体里,语气可怜兮兮,在他身后耳语:“宝宝,原谅我吧,好不好?” 江稚鱼:“……能把打赏的钱直接给我嘛?平台要分走一半的。” 1双洁,1v1,日常向小甜饼,不存在找替身!! 2攻看著正经,其实……嗯哼懂得都懂!坏笑 3小鱼可可爱爱,ruarua的呀(⊙o⊙)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he 主角视角江稚鱼互动迟凛 其它:甜 一句话简介:一句话让霸总为我怒砸一亿 立意: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 第1章 酒吧一角。 “呦,江少来了,快快快,还不赶紧给少爷让座~”。 听到这话,人群嬉笑一片。 这人口中的少爷正是方安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江稚鱼。 据说在这位小少爷六岁那年,一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算命先生说这孩子是紫薇星降世,命格旺得很! 江董听了高兴极了,以为自己儿子能继承自己的衣钵,把集团带到更高的位置。 谁知,这位小少爷剑走偏锋,连方安大厦都没踏进过一步,反而对娱乐圈抛头露面的事十分热衷。 就这一根独苗苗还搞这一出,江董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差点没把人吊起来揍。 身为主人公的江稚鱼顶著大大的黑眼圈闪亮登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瞥了眼方才说笑的那人也不恼,只是轻咳了一声,嗓子似乎不舒服。 方绪楞了楞神,随即递给他一杯温水润喉:“昨天播到几点?” 江稚鱼摆摆手:“不久,区区两点而已啦。” 说到这儿人来了精神,“方绪,你知道昨天我直播间来了多少人吗?”江稚鱼张开双臂,笑意盈盈道:“怎么样多吧?” 方绪点头:“嗯,多。” 随即犹豫开口:“小鱼,你不会真的想一辈子做主播吧?” 身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一直都知道,这家伙心思从来都不在公司上,因此,这么多年没少挨训。 可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一个top级院校毕业的高材生,放著好好的家业不去继承,非要一头扎进那滩浑水。 江稚鱼眼疾手快拿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享受地闭上双眼:“那是当然,要是就这样算了,岂不是白白浪费我这么长时间?” 方绪一把夺他手中的酒,凶巴巴开口:“你个一滴倒喝什么酒啊?再说了主播和明星是两个概念好吗?” 江稚鱼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谁说的,我这叫过渡,过渡你懂不懂?” “那些superstar哪个是一炮而红的?哪个成功人士的背后不是历尽磨难?” 方绪: “……”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江稚鱼拍了拍方绪的肩膀,“你放心吧,没有我爹的帮助,我也一定会成功的!” 他拿起酒杯,一大口下去,杯子几乎见了底。 方绪来不及夺,最后只得到一个空杯子,老天爷,给自己个利索死法,一枪毙了他吧。 “要不你先听伯父的,等过几年再……” 江稚鱼脸有些发红:“过几年?过几年我都快三十了,还有什么星途?” 方绪完败,见过催债的,催命的倒是第一次见。 酒吧里熙熙攘攘,音乐声还有人群的叫喊声混做一团。 江稚鱼这个一滴倒的酒量早就撑不住了,醉醺醺地挣扎著要上台,“我昨天新学了一首歌,我给你表演一个。” 方绪还没来得及反应,在他身后大喊:“稚鱼,你快回来!” 江稚鱼跟没听到一样,像条泥鳅一样早就已经跑到台上了,只见他一把抢过话筒,还特有礼貌的说了句:“这……这位帅哥,你先让让,我唱首歌就还给你,谢谢你哈。” 被抢了话筒的歌手本来有几分恼怒,心想这是谁家的傻儿子,在看到眼前那张脸时顿时也没了气。 观众听到音乐声没有了,纷纷向台上望去。 江稚鱼看著底下的人群,突然笑了笑:“等一下等一下,我爹不让我在外面丢人现眼,我先带个口罩。” “不用,你很帅的!”底下的一个小姑娘用手张成一个个喇叭形状,大喊著。 “唱一个,唱一个,啊啊啊!” 江稚鱼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手里却不带含糊一把接过乐手的吉他。 …… “i do thesame thing i told you ……. ” 少年的嗓音清澈,引得台下的男男女女纷纷注视。 就在歌唱到一半时,“砰”地一声,酒吧门被推开了。 “警察!都不许动!” 人群中顿时乱作一团,其中一位穿著西装的男人看样子是酒吧的老板,走上前问道:“警察同志,这是怎么了?咱有事好说嘛。” 警察出示了证件后,看了看舞台正中央的江稚鱼,又看了看老板:“有人举报你们酒吧涉嫌违法犯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老板神情一怔,又陪著笑脸说道:“怎么可能呢,警察同志,我们酒吧是有正经营业执照的!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情呢,警察同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其中一位年轻一点的警察看了他一眼,“这位先生,您先不要著急,是不是误会,到了所里就都明白了。” “是啊,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位公民的。” 听到这话,酒吧老板眼珠子咕噜噜转,下一秒,只见他整个人坐在地上,“我要举报你们滥用职权,欺负人民群众,正经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呀!” 一旁的警察有些头疼,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台上的江稚鱼方才还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无法自拔,可这时爱凑热闹的心早就忍不住了,直勾勾地跑下台来,拉住方绪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方绪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阻止我们执行公务。”站在一旁的帽子叔叔面色沉重。 那老板在地下窝著的身体猛然一僵,眼神中带了几分狠厉。 只见他挣扎著要起身,冲著江稚鱼喊道:“小伙子,你来扶我一把。” 江稚鱼特别好心地上前扶住了他,嘴里还安抚著:“对嘛,帽子叔叔一定不会冤枉你的。” 警察点点头,刚打算把人带走时,刹时间,酒吧突然暗了下来。 “啊啊啊啊!” …… “不要乱动!” “抱头,蹲下!” 人群仿若惊弓之鸟,吱呀著四处逃散。 “嫌疑人跑了!赶快抓住他,快。” 江稚鱼在听到警察说的抱头蹲下时,早就已经乖乖照做了,听到嫌疑人跑了的时候,忍不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紧抱住警察的胳膊,大喊道:“他往那边跑了!” 第2章 警察对视一眼,兵分三路追出了酒吧。 江稚鱼脑瓜子转了转,也跟著警察追了过去,昏暗的胡同里,接连出现三四道身影。 刚刚追到一半,江稚鱼体力实在是撑不住,倚在小巷的墙上喘气,心里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他也要努力健身! 就在他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坐在路牙子上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阴影,吓得江稚鱼身体一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刚刚跑了许久,他觉得双腿还在发颤,支支吾吾开口:“你是谁?我告诉你,我不怕你!”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告诉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堵住了嘴巴,江稚鱼拼尽全力朝后看去,完全陌生的脸。 只见男人眼球浑浊,左脸上几道从眉骨道下颌的疤,看上去十分骇人。 …… “我是谁?方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说罢淬毒一般的眼神从江稚鱼脸上滑过,伸出手一把拉开江稚鱼脸上的口罩,摸了摸他的侧脸,惋惜道:“长的倒是不错。” 江稚鱼浑身颤抖,嘴巴被堵著,死活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可惜了。” 就在看见那人拿出锋利的刀,即将抵上自己脖子的一刹那,江稚鱼攥紧了胳膊,难不成自己就要搭在这里了? 不要啊!他还没有成为大明星,他的粉丝还没有看到他呢!他还没有见到老头最后一面呢!他不能死! 生死之际,江稚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从那人手中夺过刀,踉跄著往外跑去大喊著:“救命!” 就在两道身影越离越近时,江稚鱼好像听到了别人说话的声音,仿若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救救我!救命啊!杀人啦!”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江稚鱼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只知道前面的人很高,很高。 最后他一下子抓住眼前人的衣袖,嘴里喊著:“救救我,救救我。” 迟凛看了看西装外套上被江稚鱼弄上的血迹,眉毛狠狠一皱,手臂往后退去,江稚鱼一时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坐到了柏油路上。 迟凛蹲下身,把吸完的烟在地下摁灭,看了眼地上的人,尽管脸上五颜六色的,也能看出十分白净,像刚脱壳的鸡蛋似的。 想到这,迟凛喉咙发紧,皮肤开始有些痒伴随著阵阵热流。 “救救我,我有钱,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 迟凛身体一顿看向地下的人,问:“有多有钱?” 地上的人楞了楞,伸出修长的手开始掰手指头,“一个,两个,三个……”最后嘻嘻一笑。 一晃一晃的身影看得迟凛眼皮直跳,这莫不是个傻子? 下一秒,江稚鱼死死抓住迟凛的上衣摆:“你别走,后面有人要杀我,你救救我,我爹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爹是谁?” 他怎么没见过哪个老总有长这样的儿子? 江稚鱼嘴唇发白,喉咙咽了口口水:“我爹是江国平!” 迟凛放在车门的手一顿,随即又看向地上坐著的人:“你再说一遍。” 江稚鱼瞥了他一眼:“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随即站起身叉著腰想凑到眼前男人的耳边,却因为没力气站不直身子,踮起脚身高只到眼前男人的嘴唇,心中暗悔小时候怎么不多吃两口馒头,壮著胆子喊道:“我告诉你,我爹是江国平,这还是我奶奶给我爸起的呢,我……”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迟凛一把拽了起来,塞进了车里。 他说怎么没见过,原来是自家的! 滨海谁不知道,方安集团的董事长膝下只有一个独子,长相一流,可惜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孔雀。 迟凛看了下手表,凌晨两点,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副驾的人,果然,所言非虚。 被甩在座位上的江稚鱼有些生气地扁扁嘴,真暴躁。 迟凛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江稚鱼顿时缩在了副驾一角,像是个被欺负狠了的孩子。 “安全带。” 他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伸手,突然被迟凛喝住了:“你别碰。” 然后随意扯过去两张纸巾,“擦擦你手里的颜料。”一边扯过安全带给人系好。 没过一会,车内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迟凛寻声往副驾看去,只见江稚鱼双眸闪著泪光颤颤巍巍著把手伸到自己眼前,小心翼翼开口:“我手疼。” ---- 第2章 迟凛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你手上这是血?” 江稚鱼若有所思地点头,人显然还是迷迷糊糊的。 迟凛:“……”怎么有种想把他扔下去的冲动。 “手很痛,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求求你了,我可以给你钱,多少都可以。”江稚鱼感受到男人的情绪,连忙去画饼,心里瑟瑟发抖一定不要把自己丢在路上啊。 迟凛看著他胆怯的样子,存心闹他,慢慢悠悠开口:“那我可开慢点,疼一会儿怎么会长记性?” 话是这样说,却还是转动方向盘一脚油门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原本倚在靠背上的人听到这话,吓得急忙去解安全带:“你这人太坏了,我不要坐你的车,我怕你把我卖了。” 迟凛戏谑:“卖了?卖到哪去?哪里要你?” 江稚鱼抿唇:“你知不知道边区有专门挖人心脏的,还有肾脏,听说就连眼珠子都可以。” “那也不会买你的。” “为什么?”江稚鱼抬眸。 这时车辆猛然加速,江稚鱼来不及反应差点一头栽在挡风玻璃上,捂著头痛呼一声。 “你干吗突然刹车呀,撞痛我了。” 迟凛嗓音冷冷的,命令道:“坐好了。” 江稚鱼以为他真生气了,立马乖乖弄好安全带:“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白出力的。” “不需要。” 再次热脸贴了冷屁股,小少爷也不愿意再找话题,哼哼道:“你这人可有骨气。”说罢倚著靠背睡了过去。 迟凛看了眼内后视镜,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在陌生人车上也能睡著,心还真是大。 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在医院门口稳稳停下,副驾的人还再睡。 迟凛推了推,没醒,又看了看医院门口红色的牌子,直接伸手拍了下副驾圆溜溜的脑袋:“醒醒,还有气儿吗?” 江稚鱼睁开眼,没好气地怼回去:“我只是有点困。” “医院到了,进去吧。” 江稚鱼侧过身子去解安全带:“我的手……” “别动。”迟凛微微往一边倾斜,修长的手指贴在江稚鱼下腹,还有意无意地蹭过对方的手指。 “好了。” 江稚鱼看了眼他,这人还是有几分人味的,就是嘴巴有点坏,刚想著去问个电话号码将来也好补偿人家。 “我只是怕血弄脏了我的车,洗车很耽误时间。” 一瞬间,江稚鱼呆楞站在原地,低头看著脚尖:“那你把微信或者银行卡号给我,我给你出洗车的钱。” 迟凛把车门关上,缓缓地把车窗升上去:“不需要。” 小醉鬼能记住什么?明天一醒肯定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江稚鱼:“……” 微风中,他的头发有些许的凌乱,狠狠地跺跺脚,这个男人真奇怪。 在医院上完药后已经将近凌晨了,江稚鱼打了个哈欠。 风一吹,酒醒了不少,手上的伤口开始疼起来。 他呲著牙看了看手上裹的比老奶奶裹脚布还厚的纱布,这个鬼样子,明天该怎么直播? 本想著先找家酒店住一宿,却发现兜里的手机在交完诊疗费后自动关机了。 江稚鱼突然想起自己裤兜里有现金,这还是他妈给他养成的好习惯。结果一翻开傻眼了,只有两张二十,还有几个钢镚。 ……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江稚鱼用仅剩的现金打了辆车,小心翼翼地踏进江宅,原本漆黑的二层小别墅一瞬间亮起来。 这下好了,被逮个正著。 小少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可能小命不保,脚底抹油刚想跑。 “回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穿破墙壁直直来到院子里。 江稚鱼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抬起头45度仰望天空,死如归般往门口走去。 “爸。”声音沙哑,神情怏怏的。 看著眼前比自己还好的儿子,江国平冷哼一声,强压著怒气问道:“这几天你都去哪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这两个周要忙著毕业论文的事情,我……” “说实话!”江国平声调猛然抬高。 江稚鱼抬起头看著面前的老爹,小声辩解:“我说的就是实话,不信你去查。” “好,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江稚鱼连忙把手背在身后:“我写论文的时候不小心被纸划到了。” “是吗?”混迹商场几十年的江国平要是连这样拙劣的谎言都看不穿那才真是白活了。 第3章 只见他从身后叮呤咣啷拿出一系列东西:“那这是什么?” 江稚鱼瞳孔猛缩,老爹怎么发现的! 那是他的补光灯,麦克风,还有三脚架! “爸,你怎么偷翻我东西!” “你先回答我!” 江稚鱼抿唇,低声道:“您知道的,我不想学管理。” 旧事重提,这仿佛是父子之间无法化解的矛盾。 “那你想做什么?做明星?你那三两重的脑子被人家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江稚鱼没想著能和他爹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那我也要去试一试,万一呢?再说了你知道昨天我……” “万一个屁!我告诉你,这份心思你趁早打消掉,只要你还是我的儿子,就给我好好学习。” 江国平气得直打转,指著江稚鱼道:“一毕业就进公司,不,明天你就去公司,整天在外面招猫逗狗,你以为你这几天干的混账事我不知道?” 江稚鱼猛地抬头,眼睛有几分湿润:“是你先骗我的,你才是大骗子!” 父子交锋,结局总是两败俱伤,江稚鱼蹲在客厅的地板上出神。 一旁看著他长大的张姨心疼坏了,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少爷别和先生犟了,您服个软,先生心里总最是疼你的。” 江稚鱼粗暴地撕了张抽纸擦擦眼泪,自顾自自开口:“他不疼我,他才不疼我呢。”说著把纸攥成小球丢进了垃圾桶跑回房间去了。 “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出现在江稚鱼房门口,站了许久。 张姨刚打算把二楼的灯检查一遍就睡觉,看到江国平站在那。 “先生。” 江国平点点头:“张姐,明天你去给稚鱼手上点药。” 一个在江宅呆了将近半辈子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这两父子的相处模式,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算道:“先生,少爷年纪还小,太太又走的早,父子间哪有不吵架的,过几年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江国平叹了口气,摆摆手出去了。 * 另一边,华安公馆内。 迟凛刚刚冲完澡出来,整个人躺在一只将近2米长玩偶的旁边,神情显得格外慵懒。 他又不是小孩子,不搂著这只丑熊是他最后的倔强。 可一想到今天见过的那张脸,身上传来阵阵痒意,原本紧缩的手忍不住上前,最后认命般抱住玩偶,轻微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迟凛睁开眼睛一看,是江董。 他压了压声音,嗓音微哑:“董事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江国平:“迟凛,我想麻烦你个事。” “您说。”男人说著走下床倒了一杯温水。 “我想让我那个逆子跟著你学几天,半大的小子了,一天天不干正事。” 迟凛抿唇:“董事长严重了,江少爷年轻,将来会好的。” 这就是拒绝了? 那边的人有些失望,不经意传来一声叹息:“我看未必。” 此时,迟凛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江少不嫌弃,最近公司正好新聘一批管培,不过可能会辛苦些。” 这是方安的硬规矩,不管你来头有多大,都必须从基础做起,一步步轮岗,晋升。 听到迟凛松口,江国平冷哼:“他怎么会不愿意?不去就给绑过去。”他话锋一转,“那就麻烦你了,小迟,有你在集团,我就放心了。” 迟凛寒暄道:“江董客气。” 挂断电话后,迟凛脑海里浮现今天遇到的那张脸以及少爷那炸毛的脾气,明天怕是有好戏了。 * 第二日一早,丝毫不知危险即将来临的江稚鱼顶著一双红肿的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手机app发现竟然有几百条消息: 【主播今天什么时候直播呀?】 【是呀,好期待今晚的直播!】 …… 江稚鱼顿时觉得手一点都不疼了,他还能播,三天三夜不在话下! 【今天会带兔耳朵嘛?期待.jpg】 江稚鱼脸一红,兔耳?粉色那只?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还是粉丝寄给他的吧?在那么多人面前戴,突然有点害羞怎么办? 江稚鱼裹在被子里转了圈,啊啊啊,好羞耻! “少爷,起来吃早餐了。” “来了。”江稚鱼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起来,嗐,晚上的事晚上再说吧。 餐桌上,江稚鱼一手剥著鸡蛋,一边偷偷往楼上瞟。 张姨看出他的心思:“先生今天一早就去公司了。” “我才不关心这个呢!”说著狠狠咬了口鸡蛋。 “先生走的时候说了,让少爷用完早餐就去公司。” 江稚鱼把蛋黄扔进嘴里:“我不去。” 张姨:…… 吃饱喝足后,江稚鱼揉了揉肚子,刚打算上楼准备准备,门突然被打开了,迎面是几个穿著西装的“壮汉”。 “你们是谁?” 那几个人点点头:“少爷,江总说让我们来接您去公司。” 江稚鱼眉毛紧皱:“我不去。” 那些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直接堵住了楼梯入口:“少爷,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按照吩咐办事。” 江稚鱼眼见上不了楼,开始卖苦肉计:“可是我的手还没有好呢,等过两天我的手好了再去行不行?” “这……”那些人有些犹豫,说到底这毕竟是人家父子间的事,不是他们能干预的。 “不行。” 一道冰凉冷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稚鱼身躯一僵,扭过头…… 见鬼,这人怎么找到他家的。 第3章 “你怎么在这儿?”江稚鱼脑子光速运转,“你到底是谁?” 迟凛颇为耐心地伸出手:“江少爷,我是方安集团的执行总裁—迟凛,按照董事长的吩咐,接您去公司。” 小少爷走到迟凛面前,一字一句道:“我不去。” 旁边的人见江稚鱼这样大胆,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迟凛也不恼,一只手抓住江稚鱼的食指,“少爷在等什么?援兵还是……” 拉扯间,江稚鱼的小动作在迟凛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很快被逼到角落里,结结巴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迟凛轻嗤一声,直接把人从沙发上提溜起来,一手抓著江稚鱼的衬衫领子,嗓音沉沉的:“那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从江稚鱼身后把手机拿出来,屏幕还亮著,几分钟前发出的消息却还在转圈圈,最后留下一个红艳艳的感叹号。 眼见斗不过,小少爷开始耍无赖:“我就不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笃定了迟凛不敢对他怎么样。 话音刚落,突然感觉自己双脚一轻像是凌空一般。 啊啊啊!迟凛那家伙竟然把自己像提小鸡仔一样拎著后颈抓了起来,和玩拔萝卜一样,不过人家拔的蔬菜,他的是脑袋! 因为衣领的缘故,江稚鱼觉得自己像是被命运扼住咽喉的贝多芬,伸出双手往迟凛身上胡乱地扑腾,拼命扯著他的衬衫。 “迟凛,迟大哥,迟爷爷,你放我下来吧。” 迟凛看著手里的人像是只八爪鱼,嘴角勾起:“去不去?” “不去!” 真男人永不服输! “啊啊啊,你别颠我,我要吐了。”江稚鱼感觉自己像是被端上餐桌的鱼肉,任人宰割。 其实本来距离就不高,在江稚鱼喊痛之后迟凛收了七八分力道,让他脚尖能挨到地面。 只是见他如此有趣,忍不住挑逗:“去不去?” 江稚鱼吸吸鼻子,可怜巴巴道:“去,我去还不行嘛?” 下一秒,成功降落地面。 “早这样不就好了?那还用受罪?”迟凛伸手给江稚鱼理了理领子,他算是发现了,这位江少就得教训,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类型的。 江稚鱼因为方才的挣扎,哪还有什么力气,身体瘫软在沙发上,算了,真男人从不争口舌之快。 “走吧,江少。” 江稚鱼紧紧攥拳,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要忍!总有一天,他会让迟凛痛哭流涕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 车内,江稚鱼和迟凛一同坐在后排。 两人之间的距离怕是有个银河一般的距离,迟凛也不搭理他,自顾自闭著眼休息,江稚鱼扁扁嘴,冲迟凛做了个鬼脸。 到了方安楼下,车还没停稳,江稚鱼“啪”一下打开车门,像风似的溜了出去。 “迟总,这……”前面开车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用管,你直接把车开到车库就可以,晚上不用来了。” 江稚鱼的容貌是毋庸置疑的,几个前台的小姑娘红著脸,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江稚鱼回过头,迟凛就站在他身后,比方才在江宅威压更甚,“没事儿,我就看看,看看。” 迟凛面无表情走上前:“想做前台?” 第4章 江稚鱼抬眸看去,眼睛里闪著微光,真的可以嘛? 迟凛啧啧两声:“出息。”随即冷漠拒绝,“你的工位在三楼财务部。” 江稚鱼:“你耍我?” 迟凛不置可否,你说是就是好了。 进电梯时,迟凛扬了扬手里的磁吸卡:“这是专用电梯,要刷卡的。” “我就坐,你能拿我怎么样!”江稚鱼存心气他,伸手摁了三楼。 “根据规定,罚款。” 江稚鱼冷笑,反问道:“你觉得我差钱?” 笑话,天大的笑话,就他妈给他留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迟凛看著眼前的小霸王,“您当然不缺钱,可倘若卡被停了呢?” 话音刚落,江稚鱼的笑容顿时僵在原地,“你说什么!” 迟凛没说话。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没过三秒,江稚鱼脚步沉重,认命般走出电梯,又眼看著某人上去,“啊啊啊!气死我了!” 迟凛,早晚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十分钟后,江少爷看著密密麻麻的工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好家伙,没有一个空位置,那他坐哪? 看了一圈,最后江稚鱼走到一个男人面前:“你好,这里还有别的位置吗?” 那男人斜睨了他一眼,又自顾自把脖枕卡好,往后一躺闭上眼睡觉去了。 “这位哥?”江稚鱼晃了晃他的椅子,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著地面,在那么多人面前站著的确有点尴尬。 “你是眼瞎吗?不会自己去看吗?”眼镜男登时暴怒起来,像是一只跳跳龙,“人事部最近怎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招进来!” 一瞬间,三楼所有人的视线都聚过来。 江稚鱼就是个切切实实的吃软不吃硬,霎时间恼了,怒喝一声:“你骂谁呢!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吗?” 听到这话,周遭的人顿时停下手里的工作,不禁咂舌这是新来的实习生?实在是勇气可嘉。 赵柏冷笑一声:“骂你怎么了?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啊,要不然哪凉快到哪夹著尾巴呆著去。”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几个员工凑上来把两人拉开:“有话好好说,别著急。” “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江稚鱼一时语塞,硬著头皮道:“我不是。” 一瞬间,打量的视线如同潮水奔涌而来,原先议论的人群顿时噤声。 不是新手,那就是空降的预备役? 好家伙,一个两个的都直通天梯,不是他们这种平头百姓得罪起的。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今天这赵柏是要栽跟头喽。 赵柏站起来直直走到江稚鱼面前:“谁让你来的?” “迟凛。” 一语惊起千层浪。 “谑,你听到了吗?” “这人是迟总推来的。” “……” 赵柏一时语塞,呆楞在原地。 两相僵持之际,一阵哒哒声响起,江稚鱼往后看去,是一个妆容精致,神情威严庄重的女人。 看到眼前的人,赵柏面色一怔,僵硬地站起身:“岑总监。” “都不用上班?工作都做好了?!”岑和看了眼吃瓜群众,又对江稚鱼指了指右边:“你的工位在那里,去吧。” 江稚鱼站著不动,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我要让他给我道歉!” “我看著岑总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还上脸是吧?”赵柏像是被点著的炮仗,一点就炸。 三楼顿时乱成一片。 顶楼办公室里,迟凛站在监控器旁,桌案边的茶水早就凉透了。 怪不得江董不放心,这位爷前脚踏进门,后脚就把财务部搅个底朝天,真真是“不容小觑”。 作者有话说: ---------------------- 第4章 360度高清摄像头下,江稚鱼的轻微举动都一览无余。 还没过三分钟,迟凛眼睁睁看著他打开电脑,玩起了愤怒的小鸟。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鼠标上来回穿梭,就连神情都变得灵动起来。 要是换做平时,迟凛早就把人踢出去了,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脾气这么容易炸毛,摸起来会怎么样? 会像猫咪那样柔软吗?还是像柔软的棉花娃娃? 迟凛手掌稍稍弯曲成一个弧形,仿佛早上的触感还在。 就在他出神之际,办公室被推开了。 “迟总。”是岑和。 迟凛缓缓收起动作:“收拾好烂摊子了?” 岑和听出对方话里的戏谑也不恼,自顾自往沙发上一坐,粲然一笑:“嗐,太子爷年纪小,从小又娇生惯养的,闹腾点不很正常?再说了,这事又不能全怪人家。” “赵柏仗著他舅舅,财务部作威作福不是一天两天了,正好有人来收拾收拾他。” 话说到这份上,迟凛哪还能不明白:“岑总可真是好脾气。”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这位少爷?” “既然是管培,那就按公司的制度一步步来。” 岑和面露犹豫:“若是平常我绝对不说什么,可这批新来的实习生怕是不妥吧,要是被江董知道……” 毕竟他的儿子也在里面。 “知道又怎样?不就是江董把人塞到我手里的吗?” “进了公司,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迟凛走到监控器旁,将屏幕转向她:“再说了,他现在除了打杂还能做什么?” 岑和看著还在“啾啾啾”的江少爷,明显底气不足:“那就听迟总的,我这就安排……” “等等。”迟凛道。 “怎么了?” “他由你亲自带。”迟凛指了指外面的经理办公室,“那位不是个善茬,别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欺负跑了。” 岑和低头笑,看这架势,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 下午六点一到,江稚鱼“啪”一下关掉电脑。 下班喽! 他哼著小曲,悠哉悠哉地到公司门口等司机,在这个间隙抽空跟他的众多粉丝聊聊天。 【啊啊啊,终于下班了!】 “叮咚” 【主播好辛苦啊,平时熬那么晚,还要上班吗?】 【主播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呀。】 【……】:+1 看著满屏的关心,江稚鱼心都要化了,转身又看了眼时间,心里盘算司机怎么还不来,连电话也打不通。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以为是推销电话卡的直接给挂了。 下一秒,手机又响了,跟催命似的。 江稚鱼不耐烦地接通:“你好,我不买房子不买车,不需要贷款不买保险,不会投资不爱交友,还有别的事情吗?” 那头真的没人说话了。 这下轮到江稚鱼怀疑了,这是谁招进来的销售?有点不走寻常路啊:“没事我挂了。” “我是迟凛。” 江稚鱼手机一晃差点儿掉到地上,看了眼手机号码,靠,他刚才怎么没看见后面的4个9。 “你在哪?” 正好江稚鱼喊的车刚好停在公司大门口。 司机大声吆喝著:“哎呀,小兄弟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堵车了!” 江稚鱼也没生气,拿起东西就要上车,全然忘了手机的电话还通著。 刚刚上车屁股还没坐热,那头的诘问直接炮轰了过来:“你下班了?” “说话。” 顿时,空气冷却到极点,这命令的语气让江稚鱼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起来了,冲著话筒:“六点了,我要回家,知道不?” 说罢,直接把手机关机了,看你还打不打。 正值夏天,哪怕开的冷气再足,一番发泄后还是有些热,只能随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司机在前面颤颤发抖,“小伙子,有话好好说嘛,别急别急呀。” 江稚鱼皱著眉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解释:“还有多久能到啊?” 司机摸了摸方向盘,小心翼翼开口:“差不多还要一个半小时吧。” 他看了眼时间,快七点半了,那是直播的时间,每天雷打不动。 “师傅,能不能快点啊?我加钱可以吗?” 司机有些无奈,“小伙子,现在正好是晚高峰,有些堵车,大家都走不了。” 江稚鱼打开车窗,果然,前面已经堵的连路都看不到了,密密麻麻的车像是在玩贪吃蛇。 这路况,就算是他跑著过去也不用一个小时吧。 只见江稚鱼下一秒就翻出一张毛爷爷,“师傅,你一会自己开回去吧,我自己跑过去。”说罢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司机急得连忙打开车门:“小伙子,这太多了,我不能要啊。” 抬眼一看,哪里还有人? 江稚鱼在托著沉重的双腿走了将近十五分钟后,眼见下一个路口转弯就能到家,身旁突然传来一阵阵鸣笛声。 像是直直冲著他来的。 第5章 “你是谁?我又没有挡你的路为什么一直在我身后?” 天气太热,一路跑过来,江稚鱼喘的有些厉害,给原本白嫩的皮肤平添了几分红晕,整个人晶莹剔透,像是七八成熟的草莓。 下一秒,车窗被拉下来,一张冷峻的面庞露了出来。 只见迟凛坐在后座,中指和食指之间夹著一支烟,看到江稚鱼后,缓缓吐出一口气,烟雾缭绕间,看不清眼底的意味,最后纡尊降贵地开口:“上车。” 江稚鱼看了看他,又看看自己,热的满头大汗,现在双腿还有些发抖。 只是人穷志不穷! “我才不坐你的破车。”江稚鱼白了他一眼,伸出自己的大长腿接著就要走。 阿斯顿马丁:“……”你最好看清楚再说话。 “江稚鱼,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是印象中迟凛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江稚鱼转过头凶巴巴道:“谁让你喊我的名字的!” 他背后就是夕阳,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光芒,加上炸毛的模样,像是一只小橘猫。 两相争执间,迟凛没说话,打开车门来到他身边,“闹够了吗?” 江稚鱼看了他一眼:“我没闹,我只是不需要你来看我笑话。” 他自顾自坐在马路牙子上,双手抱著膝盖,豆大的汗珠沿著额头滑下,最后滴落在柏油路上,没过几秒,蒸发了。 看著身旁人落下的汗珠和他氤氲著水汽的眼睛,迟凛微微侧身,连那人胳膊上微小的绒毛都能看见。 白衫下,是瘦削的身体,就连他背上的脊柱都清晰可见。 迟凛的拳头逐渐攥紧,身上的躁动有些压制不住,直接一把抓住江稚鱼的手腕把人扔到后车座上。 “哎,你干吗?!”江稚鱼吃痛惊呼一声,下一秒就被从天而降的衣服盖住了脸。 “把你的衣服换下来。”迟凛声音极沉,要是仔细听还有些喘,像是在极力压抑著什么。 江稚鱼瘪嘴,果然,迟凛不仅是脾气不好,他还有病! “我不要穿你的衣服。”江稚鱼赌气道。 迟凛看著他,伸手取出衬衫朝人移去。 “你干什么?”江稚鱼如临大敌双手抱胸,往一边的车门靠去,“迟凛,你要做什么?你不会……” 下一秒,迟凛直接上手去解江稚鱼的扣子,后座顿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不要!迟凛,你不要逼我,小心我揍你!” 迟凛闷头苦干,眼见这衬衫脱了七七八八,江稚鱼连人带衣服一下子滚到车底,像是生气的小兽,开始声泪俱下的控诉:“我不要换,你欺负我,从第一次见面就欺负我。” 迟凛有些手足无措,还没人在他面前掉过眼泪:“坐好。” 江稚鱼吸了吸鼻子,用手指著他:“你等著我去告状吧。” 迟凛不再强迫他,只是给他系好扣子:“我等著。”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没一会,原本汗湿的衣服凉起来,紧紧贴著衣服,车里空调开的又低,江稚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看向迟凛,见人在睡觉,伸手够过衣服看了看,也是白色的,要不自己还是换一下,反正迟凛也看不出来,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车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迟凛原本倚在靠背上,听见声音后忍不住睁开眼睛。 只见少年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皮肤白皙,骨架分明,腹部的肌肉不明显却也没有赘肉,不经意间腰身晃动,双臂修长滑过车顶。 眼见如此活色生香一幕,迟凛喉结滚动,手指却有些发抖。 江稚鱼却是丝毫没有察觉有个“偷窥者”,悄摸摸将脱下来的衣服装进袋子里。 一转身只见迟凛直勾勾看著自己,他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迟凛:“在你偷偷摸摸换衣服的时候。” …… 江稚鱼啧了声,语重心长开口:“我告诉你,你这样拆台将来可找不到女朋友。” “哎,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说说嘛,哎呀,你害什么羞呀?”江稚鱼浑身舒爽,人也来了精神。 “没有。” 得,江稚鱼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纯纯不会说话。 “那有男朋友吗?” 江同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语不惊人死不休。 前面的司机听到这话更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世界真是乱了,堂堂上市公司ceo,新晋权贵是个gay? 这……不可能……不可能吧。 江稚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什么样的话题,“哎呀,没关系的,爱又无关性别,你说说呗,你就放心吧,按咱俩的交情,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决对不透露出半个字,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司机:“……那是要把我灭口?” 迟凛终于睁开眼睛,看著面前拍著小胸脯,乌黑的眼珠子咕噜噜转的人,简直被气笑了。 他伸出食指摸向江稚鱼的额头,“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江董的儿子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骂我?” 司机在前面憋得辛苦,重重地掐了把大腿,死嘴憋住别笑啊。 “你这不是反应挺快吗?”迟凛反问。 江稚鱼:“……”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车子缓缓停到锦苑,江稚鱼先拍拍屁股走人了,毕竟他还有千秋伟业去建设。 只是,他忘带了一件东西。 迟凛看著被塞到角落里的衣服,心里微动。 一个邪恶的想法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反正他也不会记得,拿走了就是你自己的了。 拿走吧,犯病的滋味并不好受是吗? 不能抱到人,有件衣服纾解也是好的。 想起发病时浑身的感觉,迟凛将那件白衫拿过来放到后备箱的夹层里。 就在要离开的时候,江父突然急匆匆走出来,朝他摆摆手:“迟凛,进来。” 作者有话说: ---------------------- 第5章 客厅里,江稚鱼问了声什么时候开饭,阿姨说还要等一会儿。 一扭头看到老爹和迟凛相谈甚欢,心里觉得无趣自顾自就要上楼。 “回来。”江国平气得眉眼直跳,他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孩子来。 江稚鱼哪怕心里赌气,却还是“哒哒哒”走到自家父亲面前:“爸。” 江国平语重心长开口:“这位是迟总,想必你们今天也见过面了,你以后可要跟著人家好好学。” 江稚鱼:#%#* 听不见,听不见。 “迟总愿意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带你,你不要给我惹事情,记住了吗?” 江稚鱼感觉肩膀上一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嗯嗯,记住了——” 江国平看著自己儿子不著调的样子,又看了眼迟凛,见他没说什么,笑著打圆场:“哎,反正都是自家人,喊迟总太见外了,照我看,喊哥正好。” 江稚鱼眼珠子瞪大,什么!喊哥?他爹也太不见外了吧,他们前前后后加起来认识不到一个周。 “你这孩子,快喊啊。”江国平不以为意,催促道。 江稚鱼向迟凛挤了挤眼,那人坐在沙发上跟一座雕塑似的,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最后他认命般开口:“迟凛哥。” “嗯。”迟凛点头。 可看著那颗毛茸茸脑袋上有几根往上翘的头发时,嘴角微微勾起。 人不大,脾气不小,叫一声哥而已,有这么生气吗? 这时江国平倒了杯茶,又亲自递到迟凛手里:“以后稚鱼就拜托迟总多照顾了。” 江国平心里明镜似的,常言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年纪大了,总不能一辈子在江稚鱼身后护著他,终究要让他自己成长。 可纵观公司里那么多的人,他最放心的就是迟凛。 年纪轻轻,就能在公司立住脚跟,一步一个脚印爬到现在的地位,无论是智力、城府、还是品性在同龄人绝对是拔尖出众的。 要是将来稚鱼接手公司,有迟凛在身边,他也放心。 迟凛看著眼前这位纵横商场几十载,一手创立方安的男人,双手接过:“我明白,江董。” “你这孩子也太见外了,以后喊江叔就行。” 迟凛抿唇,最后礼貌开口:“那就多谢江叔了。” 江国平看著他一脸欣慰,要是…… 就在这和和气气的一幕下,江稚鱼不合时宜地蹦出一句:“爸,要我说您就把公司交给迟凛哥,按您说的,反正都是自家人,干吗分那么清楚呢?为什么非得让我去公司。” “再说了迟凛哥能力那么强,你也不用担心没人继承你的商业衣钵,不能方安推向巅峰了。” 听到这话,江国平气得就要去揍他:“你这臭小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要是你上进一点,我至于这样吗?” 江稚鱼垂眸,嘴唇翕张:“我不想公司,我要当明星。” 第6章 此话一出,客厅陷入鬼一般的寂静,旁边的人赶紧退后几步,实在害怕先生教训少爷的时候被误伤到。 江国平气得跳脚,拿起身边的文件夹就要拍过去。 “你看你,一说这事就急!”江稚鱼滑得像是只泥鳅,一边往外躲一边喊著。 “你……” “江叔,稚鱼年纪还小,时间还很多,不急于这一时的。”关键时刻,迟凛伸手接住文件劝道。 江国平坐下重重地喘了口气。 看到自家老爹真被气住了,江稚鱼赶紧停下,半跪到他爹面前,伸出手一下一下地给他舒气:“爸,你别生气了。” 江国平没搭理他,没过一会,张姨一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连忙出来打圆场:“先生,可以开饭了。” 饭桌上,江稚鱼有一下没一下地戳著碗里的大米,看著自家老爹对迟凛比对自己还要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亲儿子,自己是捡的呢。 凭什么?他不服! “爸,我给你夹菜。”说著伸手给自家老爹碗里夹了块红烧肉,“今天张姨做的可好吃了。” “来,迟凛哥,你也吃。”说著将一个足足有两只手掌大的黄澄澄的螃蟹放到迟凛盘子里。 多吃点吧,一直吃饭应该就没有时间说话了吧。 “我不太会剥螃蟹。”迟凛往后一倚,整个人神情慵懒。 江稚鱼皱眉:“不会可以学……” 一旁的江国平咳嗽一声,像是看不下去了,那么多年,自己儿子翘翘尾巴他就知道要干什么:“稚鱼,你帮你迟凛哥剥一下。” 江稚鱼:啊啊啊,为什么,他不服! 迟凛将盘子推到他面前,一脸的戏谑:“那就麻烦稚鱼弟弟了。” 弟弟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江稚鱼看著那只被五花大绑的螃蟹,心里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撕成粉末,咬著后槽牙道:“迟凛哥客气了。” 脸上带笑,不过是笑里藏刀,一刀毙命,血溅三尺的那种。 一场晚饭终于结束,江稚鱼看了眼自己有些发红的手,有点痛,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忍不住吹了吹。 迟凛就坐在他旁边,看著身边人的小表情,真是好可怜的小家伙啊。 原本就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才答应这件事,早就做好是个烫手山芋的准备,没想到这位少爷有时候倒是挺可爱的。 或许是个不错的体验与经历。 用过饭后,迟凛告辞离开。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人,江国平看了眼自己亲手拉扯大的儿子,心里终归是不忍:“手怎么样了?” 江稚鱼赌气:“我没事,剥个螃蟹而已。” “我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伤。” 江稚鱼扁嘴,“你那天都不问我,现在又来问我。” 江国平看了眼他的手,只是一些摩擦破皮,早就已经结痂了。 “稚鱼,你知道我刚才想起谁了吗?” 一瞬间,江稚鱼楞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位一般僵在那里,他摇摇头。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不敢说出口那个名字。 江国平双手扶住额头:“我想到阿樾了,要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他是不是也和迟凛一样,年纪轻轻就到如今的地位。” 江樾,一个活在别人记忆里的人,一个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卓尔不群,天资聪慧,从小就被当做江家的继承人培养。 可惜一场绑架案,江樾失踪,至今杳无音讯,这么多年,江家投诸无数财力物力却终究没有结果。 想到这些,江国平只觉得心里刀割一般地疼。 江稚鱼坐下来,轻喊:“爸。” 江国平抬头看他,江稚鱼伸出手道:“你有白头发了。” 江国平沧桑的面庞上出现一丝裂痕,古井无波的眼珠里冒出几分水光,他拍了拍儿子的手:“年纪到了,谁不长白发呢?” * 时针走向七点半,江稚鱼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直播app,只是打开抽屉,找到那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一位穿著校服,身形清瘦的少年,约莫著大概十几岁的样子,少年感十足。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做鬼脸的男孩,伸手抱著少年的脖颈,看起来十分亲昵。 江稚鱼看了良久,皎洁的月光打在脸上,映出脸上几缕湿润的痕迹,他伸出手重重地擦了擦,脸上顿时红了一片,衬得整个人可怜极了。 “叮叮叮” 闹钟响起,江稚鱼想到自己还要直播,赶紧打开设备。 一上线,就有好多人涌进来。 【啊啊啊,主播,好想你呀!】 【……】:+1 这时,一个格外显眼的弹幕跳了出来: 【主播跳舞今天可以戴兔耳朵嘛?好想看。】 这条弹幕一出,其他的蜂拥而出: 【啊啊啊,兔耳朵,想看,主播求求求,猫猫撒娇.jpg】 江稚鱼想了想,最后将宠粉原则贯彻到底:“那你们不要传播出去哦。” 【嗯嗯嗯,明白!】 【……】+1 江稚鱼从身后的工具箱里拿出来兔耳朵,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戴在了头顶。 狐狸面罩下只露出一双明亮的桃花眼,随音乐扭动的腰身,上面还挂著一串星星似的银链,不自觉让人心里一颤。 * 相比于江稚鱼直播间里的热火朝天,迟凛那里却是有些清冷。 “这几天爸妈一直念叨你,大忙人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啊?”说话的是程家的儿子—程迹。 “过两天吧,最近有些忙。”迟凛刚从浴室出来,坐在沙发上看助理发来的明日行程。 听到这话,程迹略微吃惊:“不是你真打算手把手带那位娇少爷啊?” “嗯。” “为什么?” 他跟迟凛待一起这么久,知道自己这位朋友向来不和他们这些人一起玩,要不是自己从小就和他认识,有几分情分在,或许连他迟凛都不会搭理。 按迟凛的话,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浪费彼此时间。 那这次是……转性了? “没有为什么。” 得,程迹也不再追问,转开话题道:“哎你的病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迟凛没说话,转身看了看拿回来后已经洗过的白色衬衫:“不知道。”后面又补了句:“应该好些了吧。” “不是,什么叫应该啊,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清楚吗?”程迹有些著急:“我告诉你别硬杠,实在不行吃药试试呢?” 迟凛低头摸著手里柔软的布料,药?算不上。 皮肤饥渴症于他而言其实影响不大,这么多年,最严重的时候也就是抱著玩偶睡。 只是,最近隐隐有失控的感觉,一想到那张脸,心跳就会加快,他不喜欢脱离掌控的感觉。 挂断电话后,迟凛将那件衣服拿到怀里,稍微靠近鼻翼,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的味道,像江稚鱼人一样。 他的手逐渐加紧,甚至将白衬衫的布料弄得出现一些褶皱。 好好闻,好熟悉的味道,像是夏天的海水,清澈透明。 只是,还不够,差了点东西。 迟凛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显得格外焦灼,胡乱寻找什么东西安抚焦躁的灵魂,动作之间手机意外掉落在地上。 他伸手去捡,刚要看有没有摔坏,屏幕却已经自动解锁意外点开了首页的推荐页。 那一瞬间,迟凛感觉四周寂静,心脏扑通扑通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因为太像了,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如出一辙。 屏幕上的人嘴里叼著一只红艳艳的玫瑰,半张脸被透明的狐狸面具遮住,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欲拒还迎,勾人心魄。 颤动的半截白皙腰身被束缚在腰链之间,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下面是一条白色丝绸软裤,明明没漏半分皮肉,只是那双笔直的腿在薄薄的布料中若隐若现,像是被风轻轻拨开的云朵,绵软丝滑。 更要命的是,他头上竟然还有一双粉色兔耳! 落步,旋踢,随著动作摆动间兔耳朵也微微颤动,几滴不明显的汗珠从人侧脸滑落,衬得人肌肤更加白皙,粉粉嫩嫩像是出水芙蓉,鲜得可以掐出来水。 好一副活色生香的视觉盛宴。 看著直播间里的人物,迟凛喉咙一紧,又想到江稚鱼那张脸,脖颈处的血管清晰可见,体温蹭蹭蹭直线式上升,整个人像是泡在滚烫的岩浆里。 视频上的人美则美矣,终归和江稚鱼是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 第6章 迟凛极力压下心里的燥热,抬眸看向直播间。 小主播坐在巨大的毛绒玩具躺椅上:【今天的节目表演完啦,感谢大家捧场。】 底下弹幕炸成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啊啊啊,宝宝好萌好可爱!】 第7章 【天选omega,肚子肯定软软的,很好rua。】 【让他生,一胎十个崽。】 【赐给我这样一个男人吧,我愿意一夜暴富。】 看到评论,江稚鱼差点笑喷,这个愿望……好。 时钟一点一点,很快走到了八点半。 【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好不好?明天主播还要上班。】 【哇塞,主播好厉害,我下了班一动都不想动。】 【主播在哪里工作呀?】 江稚鱼回复:【最近在桦城实习哦。】 听到这话,迟凛的疑心消散几分,江城距离桦城足足数千公里,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况且,按照江董的脾气,怎么可能同意。 一定是自己最近太累了,迟凛想。 说到实习,江稚鱼想了很久,问:【就是和大boss不对付,会被穿小鞋吗?】 很快,评论一条条滑过,其中最显眼的一条是:【我觉得如果是主播的话应该会……被摁在床上欺负!认真.jpg】 江稚鱼一脸懵懂:“……”什么意思? 看到这条评论,其他人拍案叫绝。 【哈哈哈,不行了,我快笑死了。】 【大妹子,这是直播间,不是无人区。】 江稚鱼像是个好奇宝宝,追著家长问:“什么意思啊?给我说说嘛?” 【宝宝不要听,是恶评,哈哈。邪恶摇粒绒.jpg】 【香香甜甜的小蛋糕,弄得狠了还会有弧度吧。】 【你们喜欢看,表面死对头针锋对决,实际上床头打到床位交颈缠绵。】 …… 看到这儿,江稚鱼总算是明白了,一张脸“蹭”地红了起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迟凛看著屏幕中双手穿插在膝盖下面,脑袋藏在玩偶中哀嚎的人,觉得有趣极了,指尖微动。 江稚鱼听到一阵音乐声,缓缓抬头,登时吓了一大跳,屏幕上哪还能看见评论,早已被礼物裹得严严实实。 刚刚发出声音的就是本站最贵的礼物:梦幻琉璃塔,一个整整五万人民币。 直播间里接连十个,合起来就是五十万。 评论区炸了锅: 【哇塞,好阔绰的手笔!】 【这人谁啊,直播间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会是原主闻著味儿来了吧?】 一时间,整个直播间的人数突破十万大关。 江稚鱼摸不清人是谁,只能先按兵不动,却忘了系统有自带的礼物道谢语,下一秒: 感谢亲爱的打赏,人家爱你呦,mua~ 江稚鱼顿时间恨不得化身八爪鱼赶紧把评论撤回,真是太尴尬了,脚趾抠破地心那种。 用户12345666:【不客气。】 他想了很久,回复【这太多了,您加我好友吧,后台还给你。】 用户12345666:【给你的。】 不要也得要。 说来也奇怪,那位出手阔绰的榜一打赏完就走了,什么要求都没提,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直播结束后已经将近十点了,江稚鱼把东西藏好,手不自觉地放到搜索栏输入那个id,打开主页。 就是什么都没有,整个页面最有价值的或许就是那个ip地址,江城,性别男。 江稚鱼猛地坐起来,还是老乡? * 第二日。 “你好,迟总找你,请跟我上去一趟吧。”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敲了敲江稚鱼的工位,是迟凛的助理—沉文。 江稚鱼没反应。 “你好?在听吗?” “啊,你说什么?” 沉文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又重复一遍:“迟总喊你,请跟我来一趟。” 江稚鱼推开门,就见迟凛坐在椅子像是等他很久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语气听起来十分欠揍。 迟凛也不和他计较,缓声开口:“你想要什么职位?” “我要做副总。” 老师从小就教育自己:人,都要有一个远大的理想!不畏艰难,勇攀高峰! …… 听到这话,迟凛嗤笑一声,呦,怎么不说要做ceo呢,正好他让位,想一口气吃个胖子,也不怕撑死。 江稚鱼被看得浑身发毛,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壮著胆子问:“怎么?不行啊?” 迟凛站起身:“你知道副总代表什么?” “不知道。”江稚鱼摆摆手,“不过我可以学。” 一话说出口,迟凛嗤笑一声:“记得昨天那个女人吗?” 江稚鱼点点头,又猛地回神:“昨天的事,你都看到了?” 迟凛点头。 “那你觉得是我的错,还是他的错?” 小少爷脑回路过于清奇,迟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淡淡道:“我是来方安是工作的,不是来断案子的。” 江稚鱼瘪嘴,道貌岸然的男人,嘴上说的好听,看热闹的时候哪去了。 “那你打算给我什么职位?” “从实习生做起。” 江稚鱼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行。” 迟凛:“抗议无效。” 于是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迟凛处理了五份文件,助理端进来两次咖啡,江稚鱼生闷气二十分钟。 在助理又一次拿走文件后,江稚鱼再也忍不住,只见他滑到迟凛身边,硬的不吃他就来软的。 江稚鱼跑到迟凛身后,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语气放缓了些:“迟凛哥,我不想做实习生。” 迟凛没抬头,只是把手从人怀里抽出来。 见对方不为所动,江稚鱼搬出杀手锏:“我爸也同意?” 视线相对,迟凛抬眸:“进了公司,你就不是江董的儿子,在我眼里,你只是许多实习生之中的一个,没有任何不同,明白吗?” “另外,有没有人告诉你,公司里要喊职务。” 江稚鱼像是只泄气的皮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食指和拇指:“能不能再高一点,再高一点点儿成不?” 迟凛言决绝道:“不行。” “怎么这么严格,我只是来实习的。” 迟凛像是失去了耐心,眼眸划过一丝警告:“你也知道自己是来实习的?” 江稚鱼楞了楞,问道:“你是不是一早就已经决定好了?” “是。” 江稚鱼:“……”可恶,那还假模假样问他的想法! 等著吧,有朝一日,他早晚要把迟凛踹下去。 人走后,迟凛打开相册,映入眼帘的是含著玫瑰的青年,食指微动敲打著手机侧边。 * 三楼。 江稚鱼椅子还没坐热,昨天和他吵架的眼镜男直冲他走来:“这不是新来的预备役吗?” 江稚鱼低头整理文件,根本没搭理他。 “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有什么事吗?” 男人假模假样地整整领带:“我是这的主管赵柏,从今天起你就跟著我,明白吗?” 说罢看了眼一旁的椅子,示意江稚鱼给他搬过来。 他看眼前的人约莫著也就二十出头,年轻的很,要不是昨天在气头上,也不会因为个小小的实习生跌了面子。 想到这,赵柏语重心长开口:“年轻人呐,还是要低调做事,太过强硬对你没有好处的。” “你信不信只要我勾勾手指头,你这份挤破了头才得到的机会顷刻间就可以没有。”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江稚鱼耳根子听烦了,一把将文件扔在桌上,怼道:“说完了吗?” “我看赵经理还是不长记性,道歉信还没写完吧?那看样子手还是不酸,还有时间出来溜达,要是我,早就找面墙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周遭的人强忍著笑,谁不知道三楼的赵经理被罚写30份道歉信,还要一份一份亲自送到别的部门公示。 如今怕是整座大厦都知道了。 赵柏气得说不出话,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 江稚鱼坐在旋转椅上,面不改色看向对方:“我要是你,现在一定会夹起尾巴做人,毕竟要是再犯,可不只是写书面作业哦。” 听到话里话外的威胁,赵柏怒气冲冲道:“你给我等著。” 江稚鱼摸摸鼻子,强忍著不笑出声来,怎么办,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有点像灰太狼,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转头又吐槽起来,迟凛那家伙怎么什么人都招进来。 作者有话说: ---------------------- 第7章 忙活了一上午,突然通知说要开会,江稚鱼极其不情愿地来到会议室。 一进门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只见会议室正中央坐的是迟凛,左右两边依次是岑和,和一堆不认识的人。 等一等,这会议的等级是他这种实习生能参加的吗? 这时岑和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道:“你坐这。” 众目睽睽之下,哪怕有迟凛坐镇没人敢议论,可眼睛投来的视线像x光片一样,江稚鱼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黏在砧板上的鱼,连几根骨头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第8章 他扯了扯苍白的唇角,走向自己的御用座椅:“谢谢岑总。” 迟凛嘴唇轻抿,却欲言又止,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会议开始。” 语气不太好,压著三分脾气,江稚鱼心想又是谁惹他了?随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移了移。 其实今天本没有什么大事儿,无非就是方安要收购本地一家科技公司—科永,结果就是因为价钱的事吵了起来。 “迟总,从对公司和科永自身情况的考虑,现在的价格收购已经是最低了,若是再降,恐怕科永的股东是不会同意的。” 说话的男人叫陈德民,江稚鱼瞧了眼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在集团算是个老人了。 迟凛翻了翻并购方案,没说话。 一旁的岑和皱眉:“陈总,才刚进行完第一轮评估,现在下结论是不是太早了?” 陈德民不以为然,一副看待后辈的样子:“岑和,你年轻,历练还是少了一点。”他抿了口茶,“你知不知道科永在东南市场占比将近50%,多少人眼巴巴盯著,价格高一点也无妨。” 江稚鱼低头看手里的方案,好家伙,高一点?将近2个亿,是高一点? 会议进入漫长的僵持,江稚鱼偷偷抬眼看迟凛,见他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看样子是个大难题,于是极力缩了缩身子想要当个透明人。 下一瞬,桌面被敲了敲,是迟凛,“你有什么想法?” ……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江稚鱼像回到了在学校因为上课走神被老师喊起来提问的时候,浑身僵硬,四肢无力。 “我……我觉得” 抬眼正好看见陈德民不以为然的样子,也是,自己初来乍到,人家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我觉得可以再等……等吧。” 陈德民脸色一变,可碍著迟凛的面子,匆匆扫了眼江稚鱼:“小江,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还是想清楚再说。” 绵里藏针,笑里藏刀,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江稚鱼向来是个打直球的主,装作听不懂陈德民的威胁,“陈总,两个亿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科永资产评估结果还没出,我们……” “哎,你看你怎么跟岑和一样死脑筋。” 江稚鱼眉毛微蹙,这人为什么一直打断自己说话,真没有礼貌! 两相僵持之际,沉文在一边适时开口:“迟总,您半小时后有个和瑞华的刘总的饭局。” 迟凛看向右手边的江稚鱼,眼神示意他坐下,随即看向众人:“今天先到这,散会。” 会议室的人陆陆续续出去,江稚鱼刚想浑水摸鱼偷溜走。 迟凛轻飘飘开口:“你留下。” 江稚鱼双手交叉,看起来气鼓鼓的:“又怎么了?我可没给你惹事情。” 按照迟凛恨不得把他挂到裤腰带上盯著的程度,想惹事情也没时间。 看眼前人的嘴一翕一合,迟凛忽的又想起昨天的小主播,从这个角度看倒是有些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真的不是一个人吗?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没事我就走了。”江稚鱼摆摆手,他才不想知道迟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反正不是好药! “科永收购的案子,你去做。” “什么?”江稚鱼如遭雷劈。 “你开玩笑的吧?” 迟凛盯著他,一副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可我……我……”江稚鱼支支吾吾,思索著如何回答能够不失脸面又能表达出自己能力不够。 “我会让人协助你,只是协助。” 听到这话,江稚鱼眼睛一亮:“是岑总监吗?” “怎么,你跟她很熟?”迟凛皱眉,他怎么不知道这俩人已经那么熟悉了?开口就是岑总监,今天开会也是,眼睛就没从岑和身上移开过。 江稚鱼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岑总监很厉害,所以问一嘴。” “看情况吧,还有问题吗?” 江稚鱼眨眨眼:“那我搞砸了怎么办?” 天可怜见的,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嘛,不要把人逼得这么紧,他还只是一个小菜鸡啊。 迟凛收起文件,神情带了几分戏谑:“那就做一辈子实习生。” 啊啊啊,三十七度的体温怎么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江稚鱼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死眼前的男人,怎奈苍天不公! 迟凛嘴角上扬,站起身拍了拍炸毛少爷的肩膀:“加油吧,实习生。” 江稚鱼:“……” * “啪”一声巨响。 江稚鱼抬眼,又是赵柏,这人怎么跟苍蝇一样,走哪盯哪。 “想讨好我你直说呀?何必绕那么大圈子去麻烦迟总?” 江稚鱼头也不抬:“有病出门左转,市精神病医院。” “装什么装啊,沉助理已经告诉我了,是你请求和我一起处理科永的报价问题。” 江稚鱼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没有说过!气得人一下子扒拉开男人直接冲上了顶楼。 三秒,抵达战场。 只不过吃了个闭门羹,看著空空的办公室,江稚鱼气不打一处来:“迟凛呢?!” 沉文看见江稚鱼头发都翘起来了,知道迟总这次一定是把人气狠了,赶紧说道:“迟总饭局还没回来呢。” “好好好,我就坐在这等著他回来!”说罢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秘书椅子上,想起自己连日以来的悲惨遭遇,简直比祥子还要闹心。 他重重吸了鼻子,双手遮住眼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哭了。 眼见大事不妙,身为整个公司为数不多知道江稚鱼身份的人,沉文连忙给大老板发去消息 【迟总,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一分钟后,【怎么了?】 【江少爷好像……好像哭了。】 沉文发消息时手都有些抖,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这位小少爷一告状,江董不会拿迟总怎么样,万一殃及鱼池,把他开了…… 想到这,沉文开始添油加醋 【哭得可严重了】 随后扯了几张纸巾,偷偷拍了张江稚鱼缩在椅子上的照片一并发了过去。 【迟总,这可怎么办?】 沉文看著聊天框,对方正在输入文字,久久没看到消息进来,心里一紧,不会吧,迟总真打算当个甩手掌柜? 看著缩成一团的江稚鱼,小小的身影,还在一抽一抽的身体,心里生出几分怜惜,走上前递过去抽纸:“你先别急,先拿张纸擦擦。” 下一瞬间,江稚鱼猛地抬起头,眼睛清澈干净,哪像是哭过的样子。 他接过纸:“谢谢沉助理。” “不过,这点小事情不足以压倒我顽强的意志力,我一定会努力生存下去的。” 沉文眼角一抽,试探开口:“您没事了?” 江稚鱼拍了拍沉文的胳膊:“我什么时候有事过?” 沉文:那刚刚坐在椅子上委屈的人是……谁? 江稚鱼从兜里掏出一小盒巧克力塞到沉文手里,眼神真挚道:“沉助理,跟著迟凛这个变态真是太委屈你了,我代表董事会向你表达真挚的感谢,一定会对你做出奖赏。” “还有,今天我来顶楼的事,一定不要和迟凛说。” 沉文一时沉溺在升职加薪的极度喜悦里,只一个劲点头。 他刚才什么都没说,只是手有些抖,一不小心发过去的。 江稚鱼孺子可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溜了。 沉文一扭头,人直接清醒过来:“迟总。” 迟凛走到他面前,将手机举起来:“这就是你嘴里说的哭了?” 沉文:“迟总,我……” “沉助理,你今天在我这里的可信度已经为负了,我甚至都要怀疑你是不是那家伙派来的卧底了。” 沉文欲哭无泪,看样子迟总是都看到了。 迟凛走进办公室,把一份文件递给沉文:“给岑和送过去。” 听到这话,沉文松了口气,刚想离开。 “把你手里的东西留下。” 沉文反应过来,赶紧把巧克力统统上交:“迟总,都在这了。” 迟凛看著桌子上的巧克力,五个,不对,应该是六个,沉文方才吃了一颗。 他剥开一个,入口的瞬间,醇厚的味道弥散开来,又伸手打开手机聊天框的照片,是一个蜷在沙发上的的团子,小小的一圈,根本看不到脸,侧脸若隐若现一点红色。 他将照片放大,是一小块鱼形胎记。 短短几天,迟凛对江稚鱼迅速改观,前后堪比坐火箭。 人不大,脑子挺转得挺快,有时候甚至……蛮可爱的。 第8章 当天晚上,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大关。 今天江稚鱼神情有些怏怏的,像是真的累坏了。 【看来被大老板欺负了,圈地自萌,不喜勿喷。】 【哈哈哈,+1】 直播间里大家都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个追著问又发生了啥。 第9章 想起今天自己的悲惨遭遇,江稚鱼眼眶微酸,几滴泪在眼里打转看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迟凛从一进直播间就觉得今天的小主播有些不同,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只气鼓鼓的河豚。 与那双勾人的眼睛隔著屏幕对视,心里不知怎的又蓦然一软,浑然不知自己就是当事人之一,蹭蹭蹭又刷了几十万过去。 原本还在酝酿情绪的江稚鱼一瞬间破功,仔细看了眼id,怎么又是他? 【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原始账号吗?】 【不会真的是大boss吧?】 …… 看著id,江稚鱼更是发蒙,这人到底是谁啊?自己直播将近半个年头了,从来没见过啊。 不会真的是迟凛吧? 想到迟凛那副生人莫近的模样,江稚鱼吓得一个激灵,简直不要太可怕。 在强大的好奇心驱使下,江稚鱼发送了好友申请,这次一定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迟凛刚打算去洗澡,后台突然弹送一条消息:您好,您有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他打开消息记录,不吃小鱼干:【您好,按照打赏金额约定,要加个好友吗?】 通过好友申请后,一条消息很快弹了出来: 【您是江城人嘛?撒娇.jpg】 迟凛看著那只喷水的小海豚,又想起上一次直播时他说自己在桦城实习,还以为是人害怕掉马,故意回道:【是。】 看到这个答案,江稚鱼的心一瞬间提到嗓子眼。 看著对话框里反复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迟凛眉毛微蹙,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不解时,对方回复了。 【哦。】 整整十分钟,就一个哦? 迟凛:“……”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最近调过来任职的。】 江稚鱼:【嗯呢。乖巧.jpg】 迟凛想起今天小主播在直播间里的吐槽,问道:【最近实习顺利吗?】 江稚鱼彻底放下卸备,一看有人愿意听自己诉苦,像是开了闸的水坝:【嗐,就那样吧。可怜小狗.jpg】 原本以为自己会收到像网上那样的金主daddy的一顿安慰,甚至金主大手一挥,谁敢欺负你就打回去,以后我罩著你。 谁知下一秒,迟凛:【嗯,好好学习。】 江稚鱼:“……”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看到对方又沉默了,迟凛想了想,在表情商城里现选了一套线条小狗表情包。 【摸摸.jpg】 【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抱抱.jpg】 迟凛有些玩味,这小主播倒是有趣,一抬头看见自己房间里的玩偶,心里一个念头萌生出来。 迟凛:【你能拍个照片吗?】 江稚鱼眼睛微眯,照片可不能乱给,这毕竟关系到他的职业生涯!万一哪天被扒出来,他怎么在圈里混啊? 【你抱著玩偶拍一张照片。】 【可以不露脸。】 江稚鱼心里一松,不露脸那还好,能接受能接受。 江稚鱼把自己床上枕著的大鲨鱼一把薅过来,对著镜头“咔咔咔”两张,看了眼没什么大问题发了过去。 【您看这样可以吗?】 迟凛将发来的照片放大,只见照片中的人没有只有一个不太明显的下巴,整个人懒散地意外躺椅旁,怀里还抱著一只张嘴露出尖锐牙齿的鲨鱼,与镜头中的人物形成鲜明对比。 【可以。】 江稚鱼松一口气,【那您还有什么事嘛?】 迟凛:【没事了。谢谢。】 江稚鱼非常善解人意地回道:【能帮到您很开心!】 迟凛的手放在照片上摸了摸,又把今天沉文发他的照片找出来。 虽然都没有正面照,可从形体上看这两人越来越像,迟凛躺在床上把两张照片迭在一起看了很久。 是你吗? * 方安大厦内,江稚鱼悄咪咪躲在洗手间里看自己的小金库里一共存了多少钱,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每天早晨看一遍余额。 毕竟他爹的卡说停就给他停了,妈妈给的钱将来是留给他娶媳妇的,不能乱用的。 看到好多位的余额,江稚鱼松一口气,整个人也硬气几分,要是迟凛欺人太甚他就直接跑走,一张机票让老头哭去吧。 刚打算起来,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声音。 “真不知道新来的实习生有什么好?就那张脸还能看。” “谁让人家有关系呢?听说迟总把科永的案子都交给他了。” “哼,抱上迟凛大腿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小情儿,再说了方安的制度在这,实习考核不合格也得滚蛋。” “谁说不是呢,到时候谁能威胁到孙哥的地位?之后还得拜托哥替我向赵总说说好话。” 听到外面的议论声,江稚鱼破门而出,厕所门顿时发出“砰”的一声。 孙松抬眼也不害怕,直直看著江稚鱼,欠揍开口:“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 江稚鱼没说话,一旁的几人见情况不对连忙跑了出去。 江稚鱼看著孙松,眼神越来越冷。 孙松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强压著恐惧开口:“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动我?” 江稚鱼轻笑撸起袖子,露出胳膊,拍了拍孙松的脸:“你不是说我抱上迟凛大腿了吗?你觉得我会怕?” 下一瞬,天昏地暗,两人扭打在一起,江稚鱼身形毕竟不占优势,对上将近200斤的体格显然吃力。 孙松趁江稚鱼不备一拳砸到他侧脸,江稚鱼吃痛,却咬牙摁住孙松的脖颈,用腿使劲往那一顶。 一名成年男性的力气不容小觑,又是最最脆弱的地方,孙松疼得嗷嗷叫唤,在地上打滚,肥硕的身体像是个气球一时半刻起不来。 江稚鱼又往他脸上补了一拳,随后擦去嘴边的血迹,云淡风轻地洗干净手。 “去告状吧,我等著。” 下午两点,沉文急匆匆推开办公室。 “迟总,江少爷不见了。” 迟凛签文件的手一颤,钢笔在文件上划过一条长痕。 监控室内,在看到江稚鱼往东边去了,迟凛的脸色沉得有些吓人。 东边,华灯会所,江城最大的顶级娱乐场所。 想到那里是干什的,迟凛攥紧了拳头,随即开车跟了过去。 * 华灯会所内,光线昏暗,江稚鱼孤身一人坐在角落里,像是只迷途的幼崽。 “真没用。” “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嘲笑声,议论声,加上会所里的音乐声,江稚鱼只觉得头格外疼,他缩在沙发最里角,整个人笼罩在黑夜里,一滴滴温热得液体滴落在皮质面上。 一个小男生走到他面前,“先生,要喝一杯吗?” 江稚鱼看也没看拿起酒杯就灌了下去,好辣,嗓子火辣辣地疼,却还是强忍著干完了。 一杯烈酒下肚,江稚鱼觉得头有些晕,好困,眼皮都要睁不开了,他把自己脑袋躲在衬衫里。 一旁的小男生催促道:“先生,还喝吗?” 江稚鱼摇摇头,“我不喝,你走吧。” 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他强睁开眼睛,问道:“你干什么?” “先生,您带我走吧,我喜欢您。” 江稚鱼喘了口气,他记忆里就没有这个人:“我不认识你,你是谁?”说著伸手想要把衣服整理好,就是手上没劲,还被那个小男孩抓著了手。 “先生,您要了我吧,我……我都可以的。”听起来可怜极了。 就在两相纠缠之际,从天而来一阵怒喝。 “江稚鱼!” 好大的一声,直直穿透人群,像是丘比特之箭一样正入江稚鱼耳朵里,他抬起朦胧的眼眸,看清来人时酒霎时间醒了七八分,他赶紧抬起腿把小男生推到一旁。 “迟凛,你……怎么来了?” 迟凛看著十米开外的江稚鱼,闪烁的灯光照得他眼睛生疼。 等到他穿过重重人群时,只见江稚鱼被紧紧包裹在里面,眼神迷离,衣衫不整,白皙的锁骨异常明显。 嬉闹声,音乐声,以及绚丽杂乱的灯光,迟凛只觉得头皮发麻。 “先生,您不喜欢我吗?” 天空一声巨响,铁锅倒扣头上。 “不了……不”江稚鱼颤颤巍巍地想要推开他,可身上因为醉酒实在是没什么力气,“迟凛,我没有,我……” 他整个脸红彤彤的,急忙伸出手势向迟凛比划,嘴里喊著:“我起不来,你来帮帮我。” 迟凛直接走到人群里拎著一条手腕,硬生生把江稚鱼像拎小鸡仔那样薅了出来。 “哎呀,疼……疼,疼嘛。” 迟凛正在气头上,把自己此行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人带了出来,摔在车辆前盖边。 江稚鱼痛呼一声,刚刚转身看到迟凛直接被吓了一跳,只见他眼睛血红,像是晕染了红色染料一般。 第10章 江稚鱼吓了一大跳,用力晃了晃他的胳膊,“迟凛,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是红的。” 迟凛感受到眼睛上温热的触感,心里的怒意平息几分,把人摁进车后座吩咐道:“开车。” 江稚鱼又像上次一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要被收拾一顿狠的。 第9章 短短二十分钟,却是江稚鱼走过最远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看见车辆驶过去自己家的路,江稚鱼焦急问,这要是真把他拐到不知何处的犄角旮旯里,他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你放我回去吧,我以后再也不去了。”他鼓起勇气抬起屁股往迟凛旁边挪了挪,“我保证。” 迟凛睁开眼睛,只见他眼底的猩红已经缓缓退下,只是冰冷的厉害,江稚鱼被冻得缩了缩,像是受惊的小鹿。 “迟总,到了。” “哎,你带我去……”下一秒,江稚鱼被一阵力量强硬带了出去,进电梯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房间里昏暗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江稚鱼伸手摸了摸,迟凛呢? “迟凛,你在哪?”他小心翼翼扶著墙往前面走了几步,摸到了一把质地坚硬的东西,像是木头。 “把手伸出来。” 此刻,达摩克利斯之刃终于落下。 江稚鱼往后退了两步,颤声开口:“不……要。” 周围黑漆漆的,他想要沿著气息找到人,却如何都触摸不到,反而因为撞到桌角痛呼一声。 “迟凛,我……我怕,你……” “3,2。” 迟凛站在黑夜里,高大的人影像是无情的裁决者,手握法则,不可撼动。 黑暗里,江稚鱼似乎听到了戒尺传来“嗖嗖”的声音,这要是一板子下去,他会死的! “1—” 眼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迟凛不再言语,上前一手抓过江稚鱼的右手,绝对的力量压制让江稚鱼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他努力攥紧拳头不张开,可手掌总是不听话般缓缓张开。 江稚鱼身体颤抖吸了口气,声音带了几分哽咽,认命般决绝:“你打吧。” 下一秒,戒尺打在手心正中间的位置。 都说十指连心,霎时间,江稚鱼眼泪不要钱一般落了下来,却强忍著不发出声音。 1,2,3。 江稚鱼憋著一口气忍下来。 “打完了吗?” 他的平静出乎迟凛意料,方才他收著大部分力气,就是想吓吓他,没想真让他疼著,只是按照江稚鱼的脾性,一点擦伤都要嗷嗷叫唤,这次怎么不闹? 迟凛将戒尺放在桌子上,问道:“知道错在哪吗?” 江稚鱼摇头。 迟凛以为他不知道错在哪,刚想开口。 “我没错。” …… 看著眼前倔驴一样的人,迟凛问道:“原因。” 江稚鱼摇头。 迟凛一步步逼近他,声音放缓:“为什么不和我说。” 静默了几秒后,江稚鱼声音略微颤抖,带著些几不可见的委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我。” 这几日以来的遭遇加上漆黑的环境让江稚鱼情绪有些崩溃,他不明白,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有做错,却又什么都做错了。 委屈,心酸,刹那间涌上心头,像是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吹得人骨头生疼。 迟凛看著蹲坐在地下情绪突然失控的人,心里一震,想要伸手把人扶起来,江稚鱼突然间伸出手往迟凛脸上打了一巴掌,力道不大,对迟凛而言和挠痒痒差不多:“走开。” 江稚鱼捂著脸掉泪珠,黑暗中,只有彼此的心跳还有小声的抽泣。 “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那你干吗非得盯著我,你以为我喜欢你吗?” 迟凛没说话,默默蹲下来,轻轻揉了揉那颗毛绒绒的脑袋,语气生硬:“别哭。”随后伸出一只手想要把人拉起来,“抱歉,吓著你了。” 江稚鱼哇一声扑在迟凛的怀里,“他们都说我,我……”他喘了口气,鼻尖红红的,“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 迟凛皱眉,江稚鱼好像不只在说今天的事。 看著怀里软成一团的青年,迟凛喉咙滚动,忍不住伸手把人拢进怀里,将他哭湿的刘海往旁边理了理。 江稚鱼紧紧环住他的腰,脑袋贴在滚烫的胸膛,像小奶狗一样使劲往怀里钻。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只有钟表走秒的声音,就在迟凛以为他睡著了想要把人放到床上时,江稚鱼一把搂住他的脖颈,抬起下巴靠在迟凛肩膀,软软喊道:“哥哥。” 迟凛脚步猛顿,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江稚鱼吃痛,却还是没有松开手,语气里有几分嗔怪:“哥哥,我脸好痛。” 迟凛没说话,但他知道,江稚鱼嘴里唤的哥哥绝对不是他。 迟凛把人放在床上,打开一盏小夜灯,又打了盆水给他擦干净脸,坐在床边打量青年。 方才在会所灯光缭绕看不清楚,现在仔细一看只见他眉眼处一条细长见血的伤痕,左边侧脸肿胀发青。 迟凛找到碘伏还有冰袋,重新坐到床边,擦药的动作轻柔舒缓,冰袋凉凉的贴在侧脸,江稚鱼舒服地哼唧两声。 真是个小傻子,迟凛想。 上过药后,江稚鱼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迟凛打开手机见需要密码刚想放下,主页推送的消息让他眼皮一跳。 【主播您好,您今晚7:30的直播马上就要迟到喽,快点准备哦。】 手机屏幕很快熄灭,迟凛却直勾勾看著那条消息,良久没有回神。 最后,迟凛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伸手拿起江稚鱼的拇指放在屏幕下方,开了锁。 要找的app大大方方摆在桌面上,迟凛觉得手有些发抖,他点开。 看到熟悉的id,作品页面。 …… 迟凛急匆匆去找之前的直播切片,将照片放大,一枚不太明显的胎记赫然在眼角处,和江稚鱼眼角的一模一样。 怪不得直播不露脸,声音是配音,还特意问自己是不是江城人。 原来,一切早已有迹可循,是他自己太蠢了。 迟凛看了很久,直到江稚鱼发出一声嘤咛,他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带上房门去了书房。 想到江董安排江稚鱼进公司的目的,迟凛一时拿不定主意。 直播的时候江稚鱼和平日里都不同,带兔耳朵时软软糯糯的,唱歌时呆呆的,跳舞时那独一份的生机活力,像是刚刚露出头的花骨朵,娇艳明媚。 …… 凌点的钟声响起,迟凛揉了揉眉心,算了,只要能瞒过江董,一切都随他去吧。 * 第二日清晨,江稚鱼缓缓睁开眼睛,身边的气息告诉他,这不是在他的房间。 江稚鱼拍了拍有些发痛的脑袋,昨天的记忆潮水般涌了出来。 戒尺,哭泣,拥抱,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浮现,最重要的是他好像还打了迟凛一巴掌。 江稚鱼猛地捂住脸,靠,他都干了什么! 没过一会,江稚鱼贴在门上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又看了眼手机,这个点迟凛会不会已经去集团了。 他鼓起勇气打开门,没人。 真去上班了? 这时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叫,江稚鱼摸索著寻找冰箱在哪里,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醒了?” …… 别人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江稚鱼咽了咽口水,轻声道:“我渴了。” 迟凛:“是饿了吧?” 见自己被戳穿,江稚鱼也不矫情,大大方方承认,“嗯,饿了。” 看到迟凛走到操作台一边拿面包片,一边接通电话,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 迟凛将三明治递到他手里,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有人来告状,控诉江少爷昨天不利于集团内部和谐的行为。” 江稚鱼:“人怎么样了?” “没事。”迟凛淡淡道。 只是轻微脑震荡附带肋骨轻微骨折而已。 江稚鱼低著头复盘,不可能啊,他敢确定,昨天两人一点没收著力道,不应该没事啊。 难得看到他如此乖巧的模样,迟凛又想起昨天那声甜甜的哥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伸手将牛奶端到他身边:“下午和我去天云湾。” “干吗?” 江稚鱼尝了口三明治,不错哎,没想到迟凛还有做饭的潜能。 “和科永股东见面。” “能不去吗?” 听到这话,迟凛把三明治从江稚鱼手里拿过来:“我不养废人。” 江稚鱼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什么意思?” 迟凛往另一个三明治里加了点酱,一刀切开:“不是觉得别人说的不对吗?那就自己去证明,让那些人永远闭嘴。” 第11章 江稚鱼看著蛋黄直流的三明治,舔了舔嘴唇,攥紧拳头。 * 车内。 “今天来的人是科永最大的股东张信鸿,以及总经理何漳。”他看向江稚鱼,叮嘱道:“看我的眼神行事,知道吗?”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江稚鱼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迟凛忽地被逗笑了,这位小少爷没什么脾气,好好说话基本上都听,只是这场饭局事关重大,他必须要多说几句,要不然总感觉心里慌慌的。 “会喝酒吗?”迟凛故意问道。 江稚鱼用手肘撞了下眼前的人:“当然,实话告诉你吧,我能喝一斤白酒,我还能喝十几瓶啤酒。” 迟凛没搭话,不知道是谁昨天喝得烂醉。 将近二十分钟的车程,司机把车稳稳停在天云湾。 迟凛看向江稚鱼:“开门。” “哦,我马上就开。”江稚鱼牌天线终于接受到信号,恭恭敬敬站在车门口,字正腔圆开口:“迟总,请吧。” 迟凛嘴角勾起,笑容一闪即过。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包厢,里面的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看到迟凛进来,纷纷站起身:“迟总。” 迟凛走向主座,江稚鱼坐在他右手边。 他左手边的一个看著四五十左右的男人主动伸出手,“迟总,好久不见啊。” 迟凛回握住他,“是啊,张副总好久不见。” 江稚鱼察言观色,脑海里默默拿出小本本,这就是科永的张副总。 就在他楞神之际,迟凛看向他,江稚鱼心领神会,连忙上前:“张总好,我是迟总的助理—江稚鱼。” 在场的那个不是人精,张信鸿顺著台阶道:“你好你好。” 几句话下来,场上的氛围缓和不少,迟凛看了看餐桌,“今天,就是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各位可不要拘束。” 能够进到包厢里并且有一席之地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饭局的真实目的,可场面是一定要过的,那几人笑著答:“那就多谢迟总了。” 酒过三巡,一旁的何漳不知怎地像是瞄准了江稚鱼一般,“我说小江,你这一杯酒怎么这么久过去了还没看到底啊?” 江稚鱼:就你话多,闭上嘴吧。 张副总出来打圆场道:“哎,我说何总,你怎么一直盯著人家小孩看啊?” 听到张信鸿的称呼,江稚鱼抬眸,这就是何漳。 “这位江总虽然年纪小,可跟著迟总的人怎么能用普通的眼光看呢?”说著将眼前的杯子倒满,足足有一个巴掌高。 何漳眯著眼,这小男孩模样倒是出众,就是这性情一看就个倔的,不过,他喜欢。 “来,我敬江总一杯。” 江稚鱼对上他的眼神,心里有些犯恶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想到方才对迟凛说的话,这下好了,牛皮吹破了…… 见他迟迟没有要喝的样子,何漳心中冷笑,不知好歹的东西,在他面前装什么清高。 江稚鱼心里一横接过酒杯,下一秒,手里的杯子又被人接走了。 是迟凛。 “你……” “何总,迟某敬你。” 话音刚落,何漳的脸色一变,今晚虽说是迟凛做东,可几乎都是别人敬他,一晚上迟凛就没怎么喝。 这下,恐怕是不好收场了。 何漳讪笑,“那我就敬迟总一杯。”咕嘟咕嘟干完了,没过几分钟,脸就红的不得了,连身形都有些不稳。 江稚鱼心里骂了句活该,报应不爽。 何漳坐下没一会:“张总,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出去一趟。”说罢急急忙忙捂著嘴巴跑出去了。 看样子是喝太猛了。 一场闹剧过后,张鸿信看迟凛这么护著这位小江总,连忙出来打圆场,“哎呀看这闹的,何漳也真是的,都说了只是吃顿饭,怎么又喝起来了!” 短短一句玩闹,就给这场事定了性。 迟凛轻笑一声,“张总说笑了,大家开心就好。” 江稚鱼侧身看了眼身边的迟凛,他真的没事吗? 没过一会儿,何漳吐完回来了。 张信鸿讪笑:“迟总,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我吩咐……” “早就听说科永的何总能力出众,今日得见,迟某实在是佩服。” “迟总说笑了。”何漳十分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脸色红得像是刚出炉的猪蹄,又被人搀扶著出去了。 迟凛看著这一幕,神情慵懒没什么波动,将面前的酒杯往前一推:“既然这样,这杯就有劳张总了。” 张信鸿脸色一僵,这是什么意思。 迟凛点了根烟,将照片扔到桌上:“张总,我们都是商人,为利聚散,只是您这次可不地道。” 合作谈不拢,于商场而言是家常便饭,总归有情义在,可背后给人使绊子却是上不得台面,要撕破脸鱼死网破的。 张信鸿看著照片,神色惊恐,:“你怎么知道的?” 这要是被有心人举报到行政部门,别说好处,就是他蛰伏这么多年才得到的位置怕也是泡汤了。 “收购的基础是双方你情我愿,若是都和科永一般骑驴找马,那生意就不要做了。” 良久,张信鸿没说话,因为心虚。 迟凛看了眼江稚鱼,见他眼神懵懂,像是只小兔子,轻嗤一声警告道:“此事仅此一次,若是再有,收购一事就此作罢,方安不需要这样的合作伙伴。” 酒局上的人纷纷散去,江稚鱼伸手抓住迟凛的右手,问:“你还好吗?” 第10章 迟凛没说话,转身看向江稚鱼,只是眼神像是蒙了一层水雾,让人捉摸不透:“我没事。” 夏日的天气总是多变,原本已经不下的雨又开始哗啦啦起来,冷风吹在身上,竟让人觉得有些冷。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厢,江稚鱼像是个跟班小弟想要扶著前面大步疾驰的迟凛,奈何根本追不上。 司机早早就在门外等著了,江稚鱼上车后一把关上车门,两相静默,一路无言。 没过一会儿,司机将车开到地下车库,“迟总,您家到了,不过外面有些冷,需要给您……” “不需要。” 说罢准备下车,只是伸手拉车把时却抓空了,他伸出手又试了一次才终于开了门。 就在车门就要关上时,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撑住门框,江稚鱼轻声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早些回去,江董还在家里等你。” “不,我想送你。”江稚鱼拿著一件厚实点的衣服,直接披到迟凛身上,牵著人的手往前走去。 迟凛有些抗拒,想要把手从温热的掌心拿出来。 “别动。”江稚鱼的声音从耳边想起,“你乱动我就把你丢在这儿。” 听到这句“威胁”,迟凛莫名有一股心安,这小家伙儿还真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不过,他的手暖暖的,像个小太阳。 刚打开房门,江稚鱼二话不说就往里冲。 迟凛堵在门口,道:“你可以回去了。” 江稚鱼没说话,真是小气鬼,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那我走了。” …… 没过一会儿,传来关门的声音。 迟凛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他走了吗? 又过了十分钟,迟凛站起身往一旁的冰箱走去,如果不是他略显迟疑笨拙的动作,还真以为他是个正常人。 “砰”,一只玻璃杯从操作台上掉落在地上,碎片四分五裂摔了一地。 迟凛低头蹲下身打算去捡,可手却在地面上胡乱摸索。 眼看修长的手指就要摸到锋利的碎片,一只同样温暖的手抓住了他。 “让我来。” “你没走?” 江稚鱼没说话,将迟凛扶到躺椅上,“没有。”转身拿起清扫工具把玻璃片收起来。 没一会,迟凛感觉到身边的位置一沉,是江稚鱼。 他想要伸出手摸摸对方的眼睛,到一半时又停了下来:“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迟凛没说话,那就是拒绝。 “你能不能别这么倔,生病了不就应该去医院吗?” …… 房间又回归寂静,最后江稚鱼没法子,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毛病了。”迟凛稍稍扭头,似乎不像继续这个话题,“和你没关系。” 江稚鱼:“那为什么不去医院?” “不想。” 他的眼睛是儿时留下的隐疾,医生说是因为幼年的时候遭遇太强的光导致的,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性。 一到阴雨天眼睛就会酸痛,再加上这几天应酬太多可能刺激了一下,才会间歇性失明,不过过几天自己了就会好了。 …… 江稚鱼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家里有药吗?” 迟凛摇头,“没有。” 江稚鱼:“……”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觉得自己再说话很可能会被气死在这。 第12章 迟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今天谢谢你,我现在有点困了,要去睡觉了,你自便。”说罢关上了卧室门。 江稚鱼坐在沙发上,看著周围的布置,目之所及都是黑色,好一个暗系风,和迟凛的性格真是一模一样。 黑色的沙发,黑色的窗帘,黑色的墙壁,纯纯像监狱一样。 江稚鱼忍不住打了个颤,这能力超群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这时肚子咕噜噜想起来,江稚鱼想到饭局上自己被何漳还有张信鸿那个家伙弄的没吃几口饭,又看向紧闭的房门,想到迟凛现在的情况,心里一紧,要不给他熬个醒酒汤? 他站起身来到冰箱前,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个底朝天,只见冰箱里别说是吃的,就连电都没插! 真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江稚鱼站在原地打开定位,好家伙,不看不知道,这偏僻的鬼地方怎么让迟凛找到了? 不在外卖配送区,打车也打不到,他的钱呢?在方安这么久连个好的小区都租不到吗? 最后江稚鱼拿出手机搜了搜附近最近的超市,还好,这个不算远,只有区区两千米。 他拿了把伞,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两个塑料袋套在脚上,关上门后就出发了。 迟凛躺在床上,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突然坐起身,走了吗?随后又躺下,也好,江稚鱼本来就不适合在他身边呆著。 要不是因为实习的原因,或许他们连一面都不会有。 迟凛闭上眼,可那张脸庞总是在脑海里回荡,生气炸毛的,撒娇装可怜的,一张又一张滑过。 他是不是对江稚鱼太过于严格了,怪不得人家怨自己。 模糊间,迟凛犹豫著伸出手,又放下。 外面只能听见哗哗哗雨声,那个小傻子,下著雨就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淋,明天会不会干脆请假不来了。 他那么讨厌上班,讨厌自己,想来是不会来了。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就在迟凛闭著眼睛要睡著的时候,门响了。 迟凛蓦地睁开眼睛。 这边江稚鱼拎著大包小包全部拿到门口,看到某个塑料袋里的东西,嘴角上扬,希望可以对迟凛有用。 就在他忙著把东西拎进厨房时,迟凛走了出来。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饮水机前面看样子是渴了。 江稚鱼先他一步,将水加热到合适温度后倒在杯子里,然后牵著迟凛做到沙发上将杯子递给他。 “你先喝水暖暖,等一会做好饭了我再喊你。”说著把买的东西放到冰箱里,解开包装袋分类处理。 迟凛摸著手里的温水,轻抿一口:“你出去了?” 江稚鱼蹲地久了,觉得腿都麻麻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对呀。” 说著打开一个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袋子,像献宝似的端到迟凛面前,往他怀里一塞:“这是药店给你开的眼贴,我把你的情况都和他说了,你放心用。” 迟凛接过眼贴,手却摸到了湿润的袖口,他一把抓住江稚鱼的手:“你淋湿了。”说著手往下摸向裤腿,很好,也是湿的。 江稚鱼滑溜溜地躲迟凛的手,随后大大咧咧地摸摸头发,“没事的,我可皮实了,再说了,夏天又不会感冒。” 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工位”上问道:“你想吃什么吗?今天我看你就没吃多少东西。” “不过,我也不太会做饭,给你煮个饺子可以吗?” “但是你不能吃蘸料,里面有辣椒哦。” 迟凛看似面无表情,微微发抖的手却出卖了他:“江稚鱼,我说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你不用这样可怜我。 江稚鱼一楞:“我知道。”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迟凛忍无可忍,直接站起身将江稚鱼拉起来。 “哎呀,你干嘛呀?我还没弄完呢?” 迟凛没说话,只是将人推到浴室里,哑著声音开口:“去洗澡。” “不要,我现在还不想洗澡。” 迟凛没说话,手掌蹭过江稚鱼的发梢,头发湿得透透的,看样子是淋的不轻。 一股无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怜惜:“你是傻子吗?出门不知道打伞?司机走了不会打车吗?” 江稚鱼默默辩解:“你家附近现在根本没有车。” 迟凛:“……” “先去洗澡。”迟凛把人推进浴室,“浑身湿漉漉的,脏。” 江稚鱼白了他一眼,这个重度洁癖患者。 “洗就洗,我才不脏了你的地方。” 迟凛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水声,心里的弦终于放下一些,他回到客厅拿起眼贴,想到江稚鱼那个小身板冒著大雨出去,只觉得心跳砰砰砰加速,那抹熟悉的感觉再次涌现。 在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江稚鱼只觉得身心舒畅,只是他好像没有衣服?? 这该怎么办? 江稚鱼把浴室门开了一条缝,没看到迟凛,没人,应该是去睡觉了吧? “迟凛?” 没人回应。 那肯定是去睡觉了,想到迟凛现在眼睛看不见,退一万步说大家都是男人,光个身子怎么了。 江稚鱼拿了条毛巾擦擦头发,随后稍微裹著下半身推开门。 “浴巾浴巾,你在哪啊?”江稚鱼看了眼阳台,没有。 哪怕是夏天,可毕竟是雨天,风一吹还是冷的,江稚鱼浑身上下就一条到大腿根的毛巾,刚刚在浴室里的热气散去,双腿忍不住抖了抖。 靠,怎么有点冷啊。 他忍不住走到一旁把灯打开想要看仔细一点,灯光亮起,江稚鱼一声惊呼。 “你怎么在这儿!” 迟凛正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中央,右腿翘在左腿,听到江稚鱼说话,漫不经心地往后一倚。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迟凛反问,然后看向江稚鱼:“你洗完了?” 江稚鱼咽了咽口水,想起来迟凛看不见,心里的惊慌消了几分,强压著心虚道:“洗完了。” 迟凛眉毛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也不再逗他:“吹风机在二楼。” 江稚鱼紧了紧毛巾,“哦哦哦,我……我这就去。”说罢踩著拖鞋“啪啪”走了。 看著他著急忙慌的样子以及“逃跑”时白皙的肌肤,迟凛心里莫名想笑,这位小少爷还真是与众不同。 随即拿起一旁的眼贴,既然买都买了,总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作者有话说: ---------------------- 第11章 江稚鱼套了件浴袍,就要忙著去厨房煮水饺。 毕竟肚子现在已经咕咕响,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 “等一下。”迟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 江稚鱼:“怎么了?” “过来帮我贴。”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迫不及待。 江稚鱼还以为他现在著急想要好起来了,心中偷乐,看吧,现在知道著急了吧?这才是正常人有的反应。 随后三步并两步走到他身边,伸出一条腿倚在沙发上,一只手撕开包装,先取出一片在迟凛脸上比了比,大小倒是正好。 “你闭上眼,不要动哈,我慢慢的。”江稚鱼轻声道,像是哄孩子一样。 迟凛温顺地闭上眼,一只手忍不住轻轻抓住江稚鱼的衣服。 江稚鱼以为他在害怕,温声道:“不要紧张,我轻轻的,不会疼的。” 温热的眼贴挨到肌肤时眼睛感觉像是泡在温泉里,很舒服。 两人的距离无比近,就连对方脸上的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江稚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啧啧称叹,上天真是世界最伟大的造物主,看把这人捏的,跟个瓷娃娃似的。 以想到反正迟凛现在看不见,江稚鱼的胆子也大起来,他轻声道:“你等一下哦,这个贴得不太好,我再调整一下哦。” 说著伸手摸向迟凛的侧脸,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眸,江稚鱼有一瞬间楞神,这双眼睛真好看。 脸上传来微微的痒意,迟凛眼神暗了暗,眼前的小少爷不是在专心贴眼贴吧? 他握著衣衫的手逐渐使劲,最后轻搂住那腰身。 江稚鱼还以为是把他弄得不舒服了,连忙撒回手,紧张问道:“是不是不舒服了?” 迟凛点点头:“有点。” 那双手像是一阵春风,所到之地,荒芜草原上满是春意。 “那我小心点。”江稚鱼拿起另一只眼贴小心翼翼放上去,还特别贴心地吹了吹,“好了,你先在沙发上等一会,我去做饭。” 江稚鱼想把腿伸回去,却在挨到地面的一瞬间有些麻,连忙想要抓住什么支撑的东西。 只见迟凛准确无误地伸出手接住江稚鱼,把人的小脑袋紧紧拢在自己的手掌中。 江稚鱼半跪在地毯上,抬眸,温热的触感从脸庞传到四肢。 还来不及反应,一阵惊雷闪过,江稚鱼猛地缩了下脖子,一股脑钻进某人的怀里,紧紧攥住他的双臂。 第13章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迟凛觉得自己浑身发胀,那抹熟悉到钻心刻骨的酥麻再次涌上心头。 他鬼使神差地拥住江稚鱼,轻声道:“怎么了?怕打雷?” 江稚鱼小鸡啄米一样:“嗯嗯嗯,我最怕打雷了。”说著抬眸看著迟凛,半开玩笑道:“我觉得按照你家房子的偏远程度,就算把我劈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听到这话,迟凛忍不住笑,连带著肩膀都在抖。 江稚鱼还以为迟凛是在笑话他,使力想要起来:“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迟凛没说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哪敢,江少爷。” 江稚鱼扁嘴,瞅了眼迟凛:“我问你,你为什么非得住在这里呀?昨天的房子不是你的家吗?”放著好好的市中心不住,为什么来这个偏远的郊区? 迟凛想了想,道:“昨天的房子是租的。” “什么?”江稚鱼简直不可置信,迟凛,他可是方安的首席执行官哎,怎么可能买不起一套房子。 “小少爷,你当谁都是你吗?挥挥手几千万撒出去了。”迟凛继续逗他,“我还等著将来江少爷给我涨点工资,好让我在市中心买套房子。” 江稚鱼笑,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看起来就惹人喜欢,他抬起头,十分正经地威胁:“哼,给你涨工资?你昨天还打我呢,我才不要。”说完就要跑开,他怕迟凛再揍他。 刚起来手就被抓住然后摁在沙发上,江稚鱼一脸震惊,这人不是看不见了吗?怎么这么准确地就把他逮住了。 “干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可不能欺负我,你要是把我气跑了你就吃空气吧。” 迟凛眉毛轻挑,轻声道:“抱歉。” 江稚鱼猛地抬头,然后晃了晃脑袋,他不是在做梦吧?迟凛在给他道歉?这世界真是越来越颠了。 “你说什么?”江稚鱼问。 “我说我……”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再说。” 于是迟凛眼睁睁看著江稚鱼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迟凛:“……” “好了好了,你说吧。”江稚鱼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他就忍不住想笑,等迟凛眼睛好了,他一定把视频发给他看。 迟凛看著眼前人笑靥如花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宠溺。 “我说,抱歉,昨天我不该打你的手心,江少爷可以原谅我吗?” 听到这句堪称“低三下四”的乞求,江稚鱼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特别大度开口:“好了好了,这次就原谅你了,没有下次哦。” 迟凛轻笑,这次是他过于草率了,可下次犯错,照打不误。 “我都给你保证了,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个保证?” 江稚鱼傻眼了,问:“什么保证?” “下次在公司打架了,要告诉我原因。” 江稚鱼想到昨天迟凛揍他之前问他原因。 他当时在气头上,满腔委屈无处诉说,一直认为迟凛是在责怪他为什么要去会所,原来是他是在…… 江稚鱼抬眸:“那我告诉你了,你会帮我吗?” …… “会。” 一个字让江稚鱼哑口无言。 或许是迟凛觉得这样说显得太娇惯了他,又补充了句:“在你是正确的情况下。” 听到这话,江稚鱼跺脚:“我什么时候犯错了。” “昨天明明是……是孙松先骂我的。” 迟凛没说话,他就在等这个时候,他要等江稚鱼亲口告诉他。 “哦?是么?” 江稚鱼以为迟凛不信任自己,顿时急眼一下子跨坐在迟凛身上,“你知道他昨天说我什么吗?” 迟凛故作镇定,摇头,“不知道。” 江稚鱼:“他说我是你的床伴!是你养的金丝雀!” 说到这个他就来气,那个没眼色的,竟然说他被迟凛包养?真是个草包。 感受到身上的重力,迟凛眼神微眯,伸出摁住江稚鱼怕他一不小心掉下去。 “那真是委屈我们小少爷了。” 江稚鱼看著迟凛冷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就这还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欺负我。” 旧事重提,迟凛无奈,这位小少爷记仇真是实打实的。 “不过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就原谅了。”江稚鱼长腿一跨,丝毫不觉得刚才的姿势有什么不妥,“我饿了,要去做饭了。” 看著人离去的背影,双腿上的触感愈发清晰,迟凛倚在沙发上,眼睛上得温度越来越高,身上的热度更是节节攀升,就连额头抖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迟凛拿起一旁的扇子,想起刚才小少爷炸毛的样子,倒是可爱。 这时厨房里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迟凛叹了口气,这……真的靠谱吗? 算了,随他去吧,毕竟自己现在可是个“病患”,全要仰仗人家的鼻息。 没过一会,江稚鱼从厨房出来了,还端出来两碗热气腾腾的水饺。 “好了好了,吃饭喽。” 他把大的一碗放到迟凛面前,细心递上筷子:“喏,吃吧。” 随后往自己碗里夹了个饺子,放到专用的蘸料里,一口塞了进去,不出意外烫得龇牙咧嘴。 “啊啊啊,好烫好烫。” 迟凛闭了闭眼,最后像是认命一般开口:“热就吐掉。” 江稚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浪费粮食。” 迟凛:“……” 江稚鱼这边吃得热火朝天,余光看到迟凛连动都没动,不由得停下进食的步伐:“你怎么不吃?不烫了呀。” 迟凛:“我看不见。” 下一瞬间,江稚鱼猛地反应过来,像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大事,满含歉意:“对不起啊,我……我忘了。” …… “我喂你吃,你等一下哈。”说著伸出筷子夹了块饺子:“张嘴。” 迟凛乖乖张嘴,嗯,猪肉大葱的,味道不错。 “你现在不能吃蘸料,等好了再吃哈。” 听到身旁哄孩子一般的温声细语,迟凛心里舒服几分,哼,这还算合格。 一顿饭吃得兵荒马乱,江稚鱼把碗筷收拾好,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又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迟凛。 “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迟凛没说话。 “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要洗澡。”迟凛道。 “那我扶你过去。”江稚鱼走到他身边,信誓旦旦地打包票:“你牵著我的手,放心,不会摔著你的。” 迟凛点点头,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手,两人携手往二楼去。 “小心点,这个是台阶。” “慢点,不著急。” 好不容易到了二楼,江稚鱼累得满头大汗:“好了,你进去吧。” 迟凛:“我没有衣服。” 江稚鱼:stop,稍等,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那你的卧室在哪?我去给你拿可以吗?” 迟凛点头,伸手指了指方向。 江稚鱼叹了口气,得,他今天的角色就是个小小的仆从,谁让他那么漂亮善良又有爱心呢? 他按照迟凛指示的方向来到那间卧室,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别开。” 可惜,太晚了,话音刚落,门已经被推开了。 看到里面的场景,江稚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 这是什么? 第12章 房间里堆得满满当当,都是玩偶。 …… 狮子王公仔、胖嘟嘟的小企鹅以及那只被扔在最角落里身形巨大的白熊。 各种各样,五颜六色,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的。 江稚鱼一怔,没想到,迟凛……迟凛竟然是个外硬内软的霸总? 那么闷骚的吗? 江稚鱼脚步停在门口,悄悄把门关上,问:“你刚刚说什么?” 应该不晚吧,迟凛反正看不见,应该没关系吧。 迟凛看到他手里的动作,有一瞬间好像被安慰到。 “额……我说,没什么。” …… “哦哦哦,那我去给你拿衣服。”说罢又再次推开了门。 迟凛倚在墙壁旁,他竟然觉得有些羞耻,被个自己昨天还在教训的小孩子看到最隐秘的地方,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无措,甚至生出一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简直不可思议。 江稚鱼在拉开衣柜,见迟凛的衣服打理的整整齐齐,他找出睡衣又去翻贴身衣物。 “哎,怎么没有?” “不应该啊。” “找好了吗?”迟凛问。 江稚鱼手上的动作一顿,开口:“来了来了。” “喏,给你。” 迟凛接过去,关上门。 听到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江稚鱼长歇一口气,转身打开手机,看到几百条的未读消息。 靠,天塌了,他昨天哭完后一觉睡过去了,今天又忙著和迟凛出去应酬,把直播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 第14章 最新一条消息弹跳出来:【主播今晚播吗?】 【播的播的,真是太抱歉了,昨天有点事忘记请假了,今天给大家延长一个小时作为补偿可以吗?】 【好耶好耶,好期待。】 …… +1 看到粉丝没说什么,江稚鱼走到烘衣机旁边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套上。 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迟凛怎么还没出来? “迟凛?”江稚鱼拍了拍门。 没人应。 怎么会这样?江稚鱼心里一紧,加重了声音:“迟凛?洗好了吗?” “你没事吧?” 江稚鱼拧了拧把手,好嘛,这人洗澡还要把门反锁上,防谁呢? 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人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把门撞开。 下一瞬,门开了。 不过,不是江稚鱼撞开的,是它自己开的。 幸好,可怜的浴室门躲过一劫,保住了小命。 不过江稚鱼就没这么幸运了。 “唔。”迟凛一阵沉闷的喘息。 “我靠。” 江稚鱼痛呼一声,躲在墙角捂著鼻子疼得跳脚,好痛好痛,自己不会流鼻血了吧?呜呜呜呜,他的俊脸。 “怎么了?”迟凛拉开某人的手,“撞著哪了?” 江稚鱼瘪嘴,指著自己的鼻子,控诉道:“撞著这了。” 迟凛看了眼,鼻翼确实红红的,看样子是真的痛到了。 “你看什么?你又看不见?” 迟凛:“……”这位小少爷的观察能力可能确实有些薄弱,他要是看不见是怎么准确无误抓住他的。 不过,呆呆的,挺可爱的。 “你为什么不应话?” “刚刚泡澡睡著了。” 江稚鱼抬眸看他,眼睛看不见还要泡澡,不怕睡在里面溺水吗? “你怎么不穿衣服?!” 江稚鱼刚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是□□的! 这么奔放?裸奔吗? 迟凛真是一次又一次打破他在别人心里的印象。 听到这话,迟凛轻嗤一声:“江少爷不给我拿内裤,我怎么穿?” 江稚鱼:“……”那是怪我喽?要不是他一直在哪里催催,他也不会这样的好伐? …… 好吧,他承认,自己的确有私心在里面。 “那你可以先把睡衣穿上吧?”江稚鱼反问,没有内裤跟光著是两码事好嘛。 “我听到你喊我。”迟凛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又道:“把睡衣递给我。” 江稚鱼有些心虚,乖乖双手递上,像是个小书童。 好不容易把迟大爷服侍好了,江稚鱼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那个……你还有事吗?” 迟凛空洞的眼眸里带了几分深邃,明知故问:“怎么?江少爷有急事?” 江稚鱼点头:“你要是没事的话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迟凛想了想,道:“那你走吧。”他轻车熟路拿起一旁的水杯,轻抿一口,“今天多谢照顾。” 这是他给这只小呆鱼最后的提示,这要是都反应不过来,他也没办法。 可惜,江稚鱼脑子里只有今天晚上的直播,哪里有功夫去管这些。 “好的,那我先走了。”说罢急匆匆地跑走了。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迟凛手中的杯子猛地放在桌上。 “啪”的一声。 他就这么著急?一股无名的躁意笼罩在整个房间,没一会儿,迟凛忽的笑了,像是个鬼魅一般缓缓拿出手机,点开熟悉的app。 看到那个萌萌的小鲨鱼头像,食指轻轻抚过,小呆鱼。 * 江稚鱼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猎人盯上了,还在满心欢喜地准备自己的服装。 今天这套衣服是他千挑万选才选中的,是他最中意的一套,就当是对自己小粉丝的一丢丢补偿吧。 七点半,直播正式开始。 【哎,怎么这么黑呀?】 【主播没有开灯吗?】 屏幕上的弹幕一条条弹出来,猎人早已等候在屏幕前,烟雾缭绕中,迟凛看著漆黑页面,食指与中指轻微晃动,烟灰洒落在水晶桌上,一场好戏就此开场。 霎时间,直播间里的灯光变幻流转,一道道炫眼夺目的流星划过洁白的墙壁。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哒哒哒” 主角登场,只露出个马丁靴就已经呼声一片。 直播间里的人群狂喜,像是嗷嗷待哺的幼鸟。 “哇塞!主播的腿好白啊。” “好漂亮,好细呀,羡慕哭了。” …… 下一秒。 “啊啊啊,老婆老婆。” “简直是个小王子啊!他的头发好漂亮!” 江稚鱼带著银灰色的假发,蓬松可爱像是一只棉花糖。 米白色的长袖边缘上都是蕾丝花点缀,胸前挂著一朵洁白的山茶花,浅粉色和白色对半分开的短裤,裤脚是缀著一只只漂亮的蝴蝶,梦影蹁跹。 像是从城堡中走出来的小王子,矜贵无瑕。 迟凛久久没有回神,心脏扑通扑通跳地厉害,下一秒好像就要撕开脆弱的皮肉飞奔而出,他紧紧攥住手掌,强硬压住灼心的热度,捞起江稚鱼丢在一旁的浴巾。 “大家好。” 短短三个字,公屏上呼声一片。 【老婆老婆。】 【宝宝,宝宝,看我看我。】 【好帅呀,主播是吃什么长大的,我也要去试试。】 看著评论,江稚鱼轻笑,少年的笑声如铃声般清脆悦耳,像是一阵阵泉水涌进迟凛发烫的胸膛,细细安抚那片荒芜的土地。 就是这帮粉丝,也太外向了吧,面对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就喊老婆?宝宝?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是个新人的迟凛指尖微动,开口命令道:【不要这么喊。】 一举惊起千层浪,无数的评论席卷而来,迟凛只觉得自己的手机都要炸了锅。 【我就要喊,宝宝,妈妈爱你mua ~】 顷刻间,满屏的宝贝儿,老婆,还有浑水摸鱼喊老公的。 迟凛:“……”1vn,这不是欺负人吗? 这时有几个眼尖的认出了迟凛的id,戏谑道:【尊贵的榜一daddy,这是醋了?】 【哈哈哈,不会真的是老板闻著味来了吧?】 【啊啊啊,那么霸道!把我们主播吓跑了怎么办?】 江稚鱼看到评论区在自己的世界里磕疯了,连忙回复:【不是的,他不是。】 【宝宝怎么知道他不是的?难道你们……坏笑.jpg】 江稚鱼第一次感受到自家粉丝敏锐的观察力,还怕越说越错,慌慌张张进到下一个环节。 【给大家拉小提琴好不好?”】 几个管理员赶紧附和著把话题拉回来。 看到粉丝被安抚住了,江稚鱼拿起一旁的小提琴,是首比较出名的曲子。 刚刚被群起而攻之的迟凛正侧躺在床上,看见直播间里模样乖巧的小少爷,想到直播间里的评论,唇角漾出一抹笑意。 谁说他不是?他明明就是。 随即就把那只大白熊又又又一脚踹到床底下,转身拿起那件江稚鱼穿过的浴袍,轻轻放在胸口的位置。 好香,明明是只穿过一次,为什么这么香,熟悉的气息逐渐抚平生理上的不适。 迟凛的侧脸一点点向那片洁白靠去,最后深深埋进去,毛绒绒的浴袍像是成了最大的安抚剂,让这只在商场上冷静自持,说一不二的迟总温顺下来。 一首曲毕,江稚鱼眼眸流转,蕴含著万千星辉:“结束了。” 【好棒好棒,宝宝。】 【嘻嘻,老婆弹得真好。】 迟凛眼神微眯,看了看这几个id,就是这几个最先开始喊宝宝的,明天他就给他们都封了。 转念一想,不行,小少爷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粉丝,这样做他会伤心。 那既然粉丝都可以叫,自己当然也可以。 迟凛想了想,良久,一条弹幕飘过:【宝宝,玩得开心。】 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粉丝又躁动起来: 【宝宝,叫的好甜蜜呀。】 【主播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已经见面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公们不是阻拦你追求幸福的人,多一个人,我们也超愿意的!】 江稚鱼:“……”what?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看到小主播面露难色,迟凛手指微动:【没见过面。】 【我不愿意。】 …… 江稚鱼再次惊掉下巴,他是不是太累了,眼花了,等他揉了揉眼睛,确定,他没看错。 这时,粉丝跟娘家人似的,护犊子一般:【哎呦喂,霸总就是霸道,我们点头了吗?】 【就是,连个喜糖都没有,我们不愿意!】 下一瞬,大批红包雨从直播间倾泻而下,这和撒钱有什么区别? 第15章 答案是,没区别。 每一个红包都是一千块,手速快的没一会赚得盆满钵满。 对著直播间那头的霸总好感度蹭蹭上升,纷纷留言: 霸气侧漏型:【我家崽就交给你了,请好好对他,不然我就把他夺回来。】 嘴甜祝福型:【新婚快乐,送入洞房。】 放飞自我型:【早生贵子,一胎十个。】 …… 看著评论区,江稚鱼凌乱了,像是古代被包办婚姻的大家闺秀,怎么没人来问问他的意见,他这是……被结婚了? 混乱的直播结束后,后台弹出一条信息,是他的新婚“老公”。 用户12345666:【你的粉丝欺负我,你要帮帮我。】 作者有话说: ---------------------- 第13章 【她们一直喊你宝宝还有老婆,我说两句她们就骂我。】 江稚鱼还沉浸在刚刚的巨大震撼中,一时没回复。 【你有听我在说话吗?】 江稚鱼回过神来,解释道:【平时都这么叫的,习惯了。】 迟凛从床上坐起来,唰唰打了三行字又删了,来来回回很多遍。 江稚鱼看著对面一直是对方正在输入中,率先出击,【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哪样?】 【就是刚刚那样,她们只是在开玩笑,你不用那么较真的。】 太多钱了,两个人只不过是网友关系,这样破费……不太好。 迟凛蹙眉,较真?那为什么别人喊他老婆都可以,自己就不行。 这不公平。 非常不公平,迟凛想。 用户12345666:【不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再给我弹一遍。】 江稚鱼楞了楞,小提琴吗? 【那你想听什么?】 迟凛笑了笑,一种莫名的攀比欲油然而生,看吧,他还是不同的。 好像忘记了自己也是万千网友当中的一个,甚至还是个新来的新粉。 没过一会儿,江稚鱼把小提琴拿回来,准备弹之前的那首。 【我才不要听一样的,换一个。】 江稚鱼压著脾气,问:【那你想听什么?】 【适合结婚的。】 江稚鱼:“……”怎么办?他现在甚至想顺著网线把人掐死。 【好的。】咬著后槽牙打出这两个字。 江稚鱼这边把视频录制好发过去,那边就不说话了。 江稚鱼:“……”人嘞?好歹说两句啊,搞得他很廉价一样。 等他洗完澡回来,看到有一条未读消息。 【很好。】 没了?没了!就这样吗?你说个很棒也比这强啊! 此刻,江稚鱼无比确定,对面应该是个和迟凛一样的冷脸冰块霸王龙。 八点半,闹铃准时响起,江稚鱼洗漱完下楼打算去捞点包子就去公司。 张妈急忙给他把吃的装进袋子里拿好,问道:“少爷,怎么那么著急呀?” 江稚鱼喝了口牛奶:“还不是公司里有只摄像头,整天围著我转。” 想到这,哎,对呀,迟凛眼睛不舒服,今天去不去公司还不一定呢,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胡说什么?”江国平路过江稚鱼身边拍拍他的后脑勺,“迟凛对你严格,不还是为了你好?” 江稚鱼:“……”不听不听#%@* “爸,我走了。”说罢就要走。 “等一会。”江国平一把拦住飞奔的孩子,“后天是你外公生日,你记得空出来时间。” 江稚鱼笑:“你放心吧,这我还能忘?我把礼物都已经选好了。” “那就好,你外婆好久没见你了,正好那天是周五,你周六周日多陪陪他们。” “知道了,我先走了,要不然上班真的迟到了。”江稚鱼皱著眉,“你知不知道,迟到一次迟凛扣我好多钱呢。” 江国平轻笑,刮了下他的鼻翼:“那可太好了,终于有人能治住你了。” 江稚鱼比个鬼脸,一溜烟跑远了。 * 江稚鱼做足了思想准备,才来到经理办公室。 没办法,谁让人手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赵柏看清来人也不惊讶,像是早知道他会来。 “什么事?” “岑总让我来拿科永的信息表。” 赵柏转了圈椅子,问:“听说你昨天和迟总去见科永的董事了?” “是。”正常的应酬而已,没什么好藏著掖著的。 说到这,何漳突然站起身把百叶窗拉下来:“迟总对你倒是重视。” 江稚鱼没搭话,淡淡道:“可以把资料给我了吗?” 赵柏今天颇有耐心:“别著急,你来三楼那么久了,还没找你好好聊过呢。” 江稚鱼:“……” 这人是不是有健忘症,他们俩第一面好像并不愉快,聊个大头鬼。 “我有个朋友,对你很感兴趣。”赵柏站起来,将一张名片塞到江稚鱼手里:“年轻人,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资料。”小少爷看都没看,右手一伸,“给我。” 一旁嘴巴都说秃噜皮的赵柏:这人软硬不吃,真真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要是这家伙一直不愿意,他怎么和何漳交代,毕竟对方手里有自己的把柄。 “你应该知道,迟凛最近都在为科永收购的事奔走,要是能把……” 下一秒,江稚鱼推开门径直离开了。 赵柏:“……” 江稚鱼看著名片上的名字,何漳,那天晚上眼珠子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科永副总。 脑海里却都是迟凛办公室彻夜长亮的灯还有天天不断的应酬。 按这样的熬法,身体好就怪了。 算了算了,谁让自己心软,帮他一把,就当是教学费了。 “喂,哪位?” “何总,是我。” 何漳像是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声音不是很清晰。 “呦,这不是方安的小江总嘛,不知有何贵干?” 江稚鱼暗骂了声,摆著明白装糊涂,搁自己面前装起大尾巴狼了。 “你真的能让张总答应收购吗?” 青年的声音清清冷冷,像是一株被迫折腰的玫瑰。 何漳心里乐开了花,赵柏那家伙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不过终归是便宜了他不是。 “能,当然能,收购说的底不过是我点点罢了。” 江稚鱼:“……”也不怕牛皮吹破炸死自己。 可戏还是要演下去的,忍著恶心问:“那您想要什么?” 男人故意压著声音,瓮声瓮气开口:“我想要什么,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江稚鱼:没有金刚钻不要揽瓷器活,公鸭嗓装什么气泡音。 “可是……我” 听出对方话里的犹豫,何漳威胁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恶人,等……” “不不不,我愿意。” …… 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何漳赶紧道:“那明月酒店,我们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江稚鱼打开和迟凛的对话框。 自从和他加上好友,两人还没有说过话呢,也不知道那家伙好点没有。 看著空白的聊天框,江稚鱼鼓足勇气,问道:“你好些了吗?” 没人回,看样子眼睛还没好。 迟凛不在,他也好行事。 作者有话说: ---------------------- 第14章 时近中午,江稚鱼看了眼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拿回来的资料,转头拨通了方绪的电话。 “方绪,帮我个忙呗。” “呦,江少爷终于想起我来了。”方绪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这人自从那天在酒吧一别后就再也没看见影。 “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这不是被老头弄到公司了,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倒头就睡好不好?” 方绪笑了笑:“去公司了?我说怎么这么多天不见人影。” “怎么样啊?还适应吗?” “不适应!”江稚鱼冷哼一声,“先别说这个了,我有正事和你说呢。” “什么事?” “你帮我查个人呗。” “谁?” “科永的副总,何漳。” “他怎么了?” 江稚鱼把经过简单说了几句,最后概括:“他有病!” “我去,这么劲爆!你才去几天呐?就搞出这样的风流韵事,果然,这张脸就是——”方绪啧了声,神情满是调侃。 “你别贫,我跟你说认真的呢。”江稚鱼神情严肃,“他有老婆吗?” “他有没有老婆我怎么知道?”方绪反问,“不过,你放心吧,我这就去查。” “好好好方绪,太谢谢你啦,回头有时间咱俩再聚。”说著挂断了电话。 方绪哼哼两声,他才不信,江稚鱼这家伙滑得跟泥鳅似的,逮都逮不住,这次竟然能老老实实在公司待著,看样子江伯父是找了位高人,把这位小霸王压的死死的。 第16章 被当成高人供起来的迟凛正在开今天的第四次会议,一个中午没有停下来过。 好不容易有个喘息的空子,就看到江稚鱼发来的消息,时间显示是在一个小时前。 迟凛回道:“嗯。” 他还想要说什么,比如那枚眼贴,热腾腾的水饺。 沉文推开办公室门,“迟总,这是科永的具体推介单,你看一看没问题的话,是不是要约见主要管理层签署保密协议?” 迟凛点头,像是想起什么,开口道:“去把财务部的江稚鱼叫来。” “是。” 江稚鱼吃完午餐打算好好休息一会,他昨天熬得太晚了,现在急需充电。 “你好,迟总让您上去一趟。” 江稚鱼:“……”迟凛来公司了?他的眼睛好了?那么快的吗?还真是铁打的身体,魔鬼一般的康复能力,怪不得能够稳坐方安ceo的位置,确实,非同凡品! “迟总,人到了。” “嗯,你先下去吧。”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江稚鱼率先开口:“你的眼睛好了?” 一开口,迟凛就知道这小呆鱼没看到他的消息,“嗯。” 空气又恢复寂静,经过昨天的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江稚鱼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变化,毕竟昨天的迟凛看不见,威慑力无形的减弱,可现在,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冰冷高高在上的迟总。 “那个……你喊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迟凛抬眸,“确实有事。” “什么事?” 迟凛把手上的文件递过去:“这是科永的信息表。” 江稚鱼看著近在咫尺的文件,早知道迟凛那么容易就给他,自己怎么可能去找那只变态暴暴龙。 “怎么?你不要?”迟凛伸手假装收手,“那我就收回去了?” “不行!”江稚鱼嗖地把文件拿了回去,像是怕迟凛跟他抢,“你怎么那么好心?” “就当谢谢你昨天的照顾。” …… 江稚鱼啧了声:“不客气。” “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江稚鱼笑笑,十分帅气地扭头,露出标准的假笑:“没事,为弱者提供必须帮助是我身为公民应尽的社会责任。” 说罢,一溜烟跑了。 迟凛:“……” 本事没学到多少,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 趁著人少,江稚鱼刚打算摸会鱼,方绪就开始了电话炸弹。 “喂,兄弟你在不在?” 江稚鱼:在的在的,兄弟。 “我告诉你,真是太劲爆了!”方绪有些激动,声音都通过话筒传过来。 几乎半个办公室都听到了,江稚鱼连忙捂著手机去洗手间。 “怎么劲爆了?你查到什么了?” “你不是问我何漳有没有老婆吗?人家有。”方绪停了停,像是在故意吊江稚鱼的胃口。 “然后呢?然后呢?” 方绪哼笑:“他还有个小情儿。” “是个男的!” 靠,这也太劲爆了,这要是扒出去,明天保准得上新闻。 “玩那么花?”江稚鱼压低声音,问:“那何夫人知道吗?” “这就不清楚了。”方绪压低了点声音:“不过,听说这位何夫人脾气蛮厉害的,家底深厚,当初何漳就是靠著女方的势力爬起来的。” 哦,原来是个凤凰男? “那他怎么敢的?不怕何夫人知道后弄死他?” 方绪啧啧两声:“嗐,有句话怎么说的,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再说了,何漳的老岳父年纪大了,过不了两年就要退了,他现在可不是无所忌惮了?” 江稚鱼出生在一个和谐的家庭,自然见不得这种肮脏事,心里不免为何夫人打抱不平,啐了口,恶狠狠道:“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在监狱里劳改一辈子。” 方绪点头称是:“确实,那你有什么打算?” 江稚鱼靠在墙壁上,想了又想,最后贴在麦克风悄咪咪说了两句。 方绪猛地坐起来:“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江稚鱼不赞同:“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随后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没事的。” 方绪想了又想,实在不放心,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拍即合。 时间刚到四点,江稚鱼就收拾好东西一溜烟跑了,反正迟凛今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一定没时间来管自己,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对,就是这样! 于是,等到迟凛假装“路过”三楼的时候,成功扑了个空。 作者有话说: ---------------------- 第15章 迟凛指向空著的工位,眼神冷冰冰的,问道:“人呢?” 刘蕊有些犹豫,为其开脱道:“他……他去上卫生间了。” 下一瞬间,迟凛坐在江稚鱼的工位上,反问:“什么时候去的?” “大概……大概五分钟前吧。”刘蕊磕磕绊绊回道。 迟凛看了眼腕表,一副非要等到人的架势。 刘蕊吓得赶紧给那个祖宗发消息:【你去哪了?】 没人回答。 …… 怎么办?怎么办?刘蕊站在一旁像是锅炉上的蚂蚁,心里哀其不幸,这个小江,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了个孬种主管,又来了个冷面阎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三十分钟过去了,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迟凛看了眼刘蕊,见人根本不敢直视他,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切。 这个家伙,纯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料!刚刚挨过揍几天,又开始不老实了,他一开始就不应该被这人的外表迷惑。 “迟总,这……我” “我知道了。”说罢,抬起大长腿就走了。 刘蕊看了眼手机的消息,回道:【不用回来了。】 晚了,完了! 一路上,迟凛越想越气,江稚鱼为什么又跑了,谁又惹他了? “今天,他有和人吵架吗?” 沉文想了想,摇头:“小少爷今天很听话,布置的任务都完成了,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他话锋一转,“要非说哪里不对的话,就是用手机的时间长了一点,我中午去喊的时候,好像就在聊天。” “聊天?” “是的,江少爷似乎在等谁的消息。” 听到这,迟凛看了眼手机,又摇摇头,按照自己在江稚鱼心里的地位,反正不会是在等自己的消息。 那会是谁呢? 迟凛看著聊天框,还停留在自己发的那条,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要是江稚鱼老老实实告诉他去哪了,自己就不和他计较了,算了,只要是给他一个说法他就算了,哪怕他说是感冒了,拉肚子了,摔倒了,他都信。 可是现实无疑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sorry……” 迟凛:“……” 江稚鱼,明天你最好不要被我逮到。 * 回到家,迟凛打开手机想要看看这家伙有没有直播,刚刚打开应用,就看到一个特别显眼的请假条。 【各位宝宝们不好意思哦,主播今晚有急事,特请假一天,明天晚上给大家补上。】 …… 到底去哪了?直播请假,公司也找不到人。 迟凛突然觉得有些颓然,他好像并不了解江稚鱼,除了知道他是江董的儿子,剩余的,一无所知。 所以,当江稚鱼不和他联系,例如这种情况发生时,他甚至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人。 或许就像程迹吐槽的那样,自己真的只是个冷酷无情的扒皮老板,不通人情。 良久,迟凛试著拨通了江国平的电话:“江董,稚鱼回来了吗?” “没有啊,他说今天忙就不回家了。”提到江稚鱼这段时间的改变,江国平语气中掩不住的欣喜,他倒真是找对人了,“迟凛,我还说过两天请你来家里坐坐呢,这段时间真是太感谢你了。” 家也没回?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迟凛赶紧又回到公司去查监控,看见下午四点左右,江稚鱼上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能任意在方安门口停车的人,会是谁? “见过这个车牌吗?” 保安仔细瞧了瞧,道:“这是方少爷的车。” “方少爷?” “是的,就是盛奥生物的少东家。” 迟凛想了想这号人物,是那位今年刚刚海归的方少爷,方绪?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位方少爷正好和江稚鱼同岁。 他直勾勾看著那段监控,来来回回几十遍过去了,保安站在一旁,拿不定这位迟总的意思。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是江稚鱼打来的。 迟凛看著一直震动的手机,没立马接通,不断给自己搞心理建设,人家还小,贪玩这是正常的,没遇到危险就好。 第17章 只要江稚鱼愿意主动告诉他去哪里了的话,自己可以考虑勉强原谅他。 “迟凛,明天我要请假。” …… 心里还盘算著如何给别人递台阶的的迟总此刻有些骑虎难下,最后像是泄气的皮球,原本满脑子的说辞现下竟然一句都说不出口,阴阳怪气道:“江少爷请假,何必跟我说呢。” 反正他的话并不重要,今天不是照样跑了? 听起来酸酸的,还有些压抑的抱怨。 江稚鱼正打起十二分精神著跟踪,满脑子都是前面的人,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差点绊倒,幸亏方绪扶了他一把。 “你小心点儿啊。” “哎哎哎,知道了。”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簌簌的声音,还有细微的脚步声,迟凛忍不住开口:“你身边是谁在说话?你在哪?” “朋友朋友。” “我靠,低头低头。”江稚鱼拿著手机看到前面的人扭头,赶紧把方绪拉下来。 …… 迟凛从开始通话到现在没有得到一句正面回答,加重了声音:“你到底在干什么?” 江稚鱼趴在一边的墙壁上,用气音道:“在做侦探。” “什么?”迟凛要被气笑了,事到如今,这家伙还要和自己撒谎,追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偷偷溜了?” 听起来不像是在兴师问罪,倒是在问花心的丈夫又去哪里拈花惹草了。 不过,没人答话,只有沙沙的颗粒声。 “江稚鱼,说话。” “嘟嘟嘟”,挂断了。 听到这,一旁的保安赶紧往后退了退,“那个……迟总,您慢慢聊慢慢看。”说著带上门一溜烟跑了。 迟凛握著鼠标的手都在发颤,脸色阴沉,浑身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来气,他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作者有话说: ---------------------- 第16章 另一边丝毫不知情的江稚鱼晃了晃手机,什么玩意,信号这么差,最后迟凛说什么来著,哎呀,算了算了,眼下有更著急的事。 根据可靠消息,何漳今天晚上会来这里陪他的小情人。 一得到信儿,他和方绪就往这里赶,从下午四点,到现在将近5个小时,就来到这个距市中区将近百公里然后荒无人烟的地方。 “方绪,你说他一直在这块溜达干什么?” 他,就是那位小情人。 方绪摇摇头,皱眉道:“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应该是不会。”江稚鱼扯了根柳条挂在头顶上,只是这何漳的小情人怎么挑这么个地方住,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何漳丑就算了,就这样的条件也愿意跟著他? “快看,他进去了进去了。” 江稚鱼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放轻脚步来到门口,把耳朵贴在墙壁上。 “怎么没声音啊?” “你再等一会儿。”方绪有样学样贴在上面道。 又过了很久,还是没声音,江稚鱼腿都蹲麻了,胳膊上起了一个个红肿的包。 看著周围的“嗡嗡”的蚊子还有杂草。 江稚鱼:“……” 嗯? 这对吗? 他们千里迢迢来这里不是喂蚊子的。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准备放弃的时候,房间里突然穿出来一阵争执的声音,随后是拉扯的声音,没几分钟就是一阵娇喘还有男人的闷哼声。 …… 江稚鱼眉头紧皱,最后尴尬地挠挠头,和方绪对视一眼,“这……怎么办?” 方绪壮著胆子往前瞅了瞅,指了指护栏:“窗帘没有拉。” 这么大胆吗? 江稚鱼壮著胆子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里面活色生香的一幕。 就那一眼,好巧不巧,竟然诡异般地跟底下的小男孩对视了。 !!! 完蛋了,被发现了,江稚鱼拔腿就想跑,没想到那人好像没有揭发的意思,眼神里甚至有几分挑衅。 他一只手搂住何漳的肩膀,急切献吻,两人显得异常亲切,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何漳问。 江稚鱼才不管那些,拿起手机对著俩人拍了几张照片,就在要撤的时候,还能听到何漳的喘叫:“宝贝儿……” …… 听到这话,江稚鱼差点把昨天的饭都要呕出来,真他妈恶心。 临走的时候,他走到一边拿了块石头悄悄躲在门口,然后一点点移过去。 “怎么了?”方绪问。 “教训这个滥情的贱种。”江稚鱼眼神透出一抹狠厉,下一瞬间把手中的石头对准人扔了进去。 “艹,谁啊?” “方绪,快走。”两人坐上车,一脚油门开出了十几里以外。 何漳的后脑勺被精准无误砸中,血沿著脖颈到胸口,疼得他赶紧从人身上起来,看到空荡荡的院落哪还有半个人影,一瞬间气血攻心晕了过去。 * 车上,江稚鱼把弄来的东西收好。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江稚鱼邪魅一笑,“当然是让他身败名裂,蹲一辈子监狱最好。” 方绪笑,像是有些意外:“你变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 “按你的话说,是因为何漳对你起了非分的念头,你想教训他。” 江稚鱼点头,“对啊。” “那你直接找人揍他一顿,狠狠为自己出口气多好?”方绪扭头看他,“按照江少爷的地位,这不是难事吧?何必要自己以身涉险?” 听到这话,江稚鱼有些局促,有种小心思被戳破了的无措。 一开始自己只是很气愤,这个猪头竟然敢欺负到他头上,想要给他点教训。 可后来一想到迟凛那日在酒局上把他挡在身后,为他出头,或许,如果不是那杯酒,迟凛的眼睛不会受伤,桩桩件件连成线,就觉得心里莫名的烦躁。 他进公司就是玩玩,早晚要走的,要是能借此一把将何漳拉下马,将来科永收购后,迟凛的工作也能方便许多。 他不喜欢欠别人的。 对,他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方绪看见江稚鱼这个样子,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故意逗他:“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让我来猜一猜。”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江稚鱼拧开瓶水,“我就是看不惯何漳这样的人渣能够好好活著,仅此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江少爷舍生取义,果然是大勇呐。” 江稚鱼嘴硬道:“那人渣明天能不能起来还不一定呢。”扔石头的一瞬间,他是用了狠劲的,砸死才好呢。 回到家已经凌晨,江稚鱼终于想起了迟凛,回拨过去。 “嘟嘟嘟”,手机响了一会儿,没人接,看样子是休息了。 江稚鱼想了想,打开聊天框,半晌也没见蹦出个字。 另一边,迟凛整夜辗转反侧,他睡眠不太好,只要醒一次,基本上就睡不著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一直跳得很快,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打开一旁的小灯,倚靠在靠背上,看著自己周围的玩偶,随后一脸嫌弃地把大白熊踢到地上,没一会儿又捡了回来。 只见迟凛打开一个小抽屉,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大白熊穿上。 还好,只是有点太小了。 想到这,那个瘦削倔强的身影再次萦绕在心头,迟凛把被子盖在大白熊的身上,还给人家掖了掖被子,“别冻死了。” 大白熊:“……”人家跟你睡了那么久,也没见给我盖过被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 第17章 赌气的后果是什么? 就是失眠,迟凛几乎一夜没睡。 第二日经过三楼的时候,假装不在意地瞥地了眼那个位置,果然,没有来。 哼。 最近正是收购的紧要关头,迟凛深知张信鸿不可能安分,江稚鱼初入职场,自己当时也不过是口头上吓吓他,怎么可能真让他一个人单打独斗。 又是一场将近两个小时的商讨会,结束后,迟凛揉了揉眉心,像是有些疲倦。 “迟总,您怎么了?”岑和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好,问道。 “没事。”他站起身,“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岑和点头:“还没有动作。” “继续盯著。” 高层间相互联系,他并不意外,可若是两者联起手来算计集团,那对公司带来的损失是不可预计的,倘若方安内部的最低报价从一开始就已经被科永知道,当时的合同报价自然不会满足他们的胃口。 “迟总怎么如此确信,是公司出了内鬼?” 迟凛把一旁的科永信息表递给岑和,“从科永发出收购信号,已经过去多久了?” 岑和想了想,“将近三个月,双方洽谈大概一个半月左右。” 第18章 “按照之前的说法,科永紧急需要大量资金流转度过难关,照眼前这进度,怕是公司都倒闭了,钱还没有到账。” 前几日同科永高层应酬时,他就感觉出不对,对方似乎有恃无恐,就算科永占市场份额再大,方安开出的价格绝对是足够的,对方却一直拖著,像是在等什么。 迟凛眼神透出一抹肃杀意味,若是只简单地想要抬高价格仍有商量余地,可若是这场收购本来就是一场局,集团内部有人吃里扒外,暗结珠胎,高价做空,那就别怪他没有容人之量。 “那江少爷那边?” “怎么了?” “赵柏和江少爷不和,您前几天把他们两个人分到一起,我担心……” “没事。”迟凛轻笑一声,“你担心他受委屈?倒不如担心担心赵柏会不会被他气死。” 江稚鱼性格直率,宁折不弯,怎么可能会被那个蠢货欺负,做出这样的安排,不过是想要验证件事情。 听到这话,岑和笑了笑,“的确,江少爷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想起前两天江稚鱼坐在自己身上问“你会不会帮我”时的模样,迟凛叹口气,道:“你看紧点吧,别让他……搅了局。” 岑和走后,办公室来了位不速之客。 方绪带著炫酷的超大墨镜,朝迟凛摆摆手,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你好呀,首席执行官先生。” “你是谁?” 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方绪毫不介意迟凛的健忘,面不改色摘掉墨镜:“你好,我是方绪。” 迟凛抬眸看清来人,不就是那个昨天和江稚鱼一起离开的男人。 “迟凛。” 方绪看了眼周围的布置,眼底的笑意毫不掩饰:“稚鱼不少让你操心吧?” 迟凛被这抹笑意刺得一痛,正色道:“还好。” “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方绪一副自来熟的架势,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迟凛对面:“记得小时候,江伯父管得很严,他又贪玩,时常偷偷溜出去,被抓起后躲在嘉言姨身后不出来,然后被江伯父一把捞出来揍屁股,越哭揍地越狠。” 看著眼前的人说这些,迟凛心里觉得胀胀的,莫名的不安像是潮水般钻进骨子里,这是他从来不知道的往事。 “那时候还有江……” “方少爷此次前来,怕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他语气有些冷,“若是叙旧也不该来找我,毕竟我们并不认识。” 方绪神色一顿,似半开玩笑道:“这可说不准。” 迟凛他像是在看一个胡言乱语的江湖诈骗犯,心里暗骂要不是看在方绪父亲的份上,早就把人扔出去了,那还和他在这里拉扯。 “方少还有别的事吗?”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他说这些,无聊。 方绪赶紧正色道:“你知道稚鱼去哪了吗?” 提到这个迟凛就来气,人去哪了?不应该问他吗?江稚鱼又不是和他走的! “不知道。”干巴巴的三个字,然后拿起一边的文件看了起来。 方绪很想告诉这位迟总,您的文件拿反了。 可转念一想,好像有个更好玩的方法。 方绪猛地站起来,神情慌张问:“他没来公司吗?” 迟凛这下彻底没了耐心,将文件夹“啪”一声放在桌面,反问:“方少爷,演戏也要有个限度,人昨天不是和你一起走了吗?” “弄完事情后我们分开了呀。”方绪眼神真挚,不像是在开玩笑。 迟凛猛地回神,想起昨晚最后一通电话。 …… “你们昨天晚上去哪了?”迟凛站起身,问道。 方绪磕磕绊绊地把一切托盘而出,还著重描述了江稚鱼把何漳的好事搅了个天翻地覆,还把人收拾了半死。 听完这一切,迟凛二话没说拿起钥匙走了。 方绪看到他火急火燎的样子,轻笑出声,稚鱼兄,身为好哥哥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 夜幕降临,黑色的车像是一头瞄准猎物的猎豹行驶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 这时迟凛又想到方绪说的话: “江稚鱼最护短了,听他说,那天应酬的时候有个男的很讨厌,他自然要给人一个颜色瞧瞧。” “大概两天前吧。” 怪不得,这两天一直找不到人影。 短短一个半小时,就来到了昨天江稚鱼他们所在的小房子,只是里面的路格外难走,坑坑洼洼的,因著前两天下雨,走不了两步鞋子都被浸湿了。 昨天,江稚鱼也是这样吗?这个呆子,当初不是答应的好好的,有什么事情一定和自己说。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想到这,迟凛只觉得身体一半热一半冷,风吹得头有些发胀。 走到方绪所说的破旧的小房子里时,却发现里面的家具用品通通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壳。 这时一个大娘走上前:“小伙子,别看了,这家人已经搬走了。” “什么时候?” “就今天啊,一个男人带著他儿子。” 迟凛赶紧把何漳的照片给她看:“是他吗?” “是呢,就是他,脑袋上包著厚厚的纱布,看起来偷偷摸摸的。” …… 何漳,那嘴里的儿子会是谁?不会是江稚鱼吧? “你有看清那个男孩吗?” 妇人摇头,“当时天色晚,没看清,就是高高的瘦瘦的,看著20 出头的样子。” 那除了江稚鱼还会有谁? 迟凛不敢往下想,手颤抖著拨通了何漳的电话,喝道:“你把人带到哪了?” 何漳此时正在酒店等著江稚鱼的到来,看到迟凛的电话,想起自己这次约的人是谁,吓得差点当场萎了,可想到江稚鱼和自己保证过迟凛今天不在,壮著胆子道:“迟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再问你一次,在哪!” 何漳咽了咽口水,感觉后脑的伤又开始暗暗作痛,“我……在明月酒店。” …… 就在何漳摸不清对方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迟凛阴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江稚鱼和你在一起,是不是?” 何漳此时终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才已经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迟凛,事到如今,只能咬死不认,不然,按照迟凛的能力掐死他比弄死一只蚂蚁都要简单,搞不好,就连收购的事都要泡汤。 “没有,小江总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呢?”就在何漳以为只要咬死不认就没事的时候。 “何总。”少年的嗓音微小,像是在压抑著什么,却还是硬生生地撞进房间各个角落。 何漳赶紧去捂手机,没用的,在听到江稚鱼声音的一瞬间,迟凛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一字一句,像是从地狱走出的阴魂,道:“你动他了?” 何漳吓得浑身一哆嗦,颤颤巍巍开口:“迟总,我……我以后再……” “我要听他说话。” 何漳赶紧把手机递过去,江稚鱼看到手机号码,也是吓了一大跳,迟凛怎么来了?又想起自己的计划,这……他怎么敢接? 久久听不到声音,迟凛还以为江稚鱼被欺负惨了,轻声道:“别怕,我这就去接你。” 话音刚落,江稚鱼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像是真的被欺负了一样,他抬眸看向何漳,都怪这根烂黄瓜,要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搞出这么一出,迟凛也不会担心。 本以为这傻逼昨天受了那么重的伤,今天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敢来,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他不介意把水搅得再浑一些,这样迟凛或许就不会收拾他了。 江稚鱼缓缓走到何漳身边,拿起手机抬起他的下巴,温声道:“何总,怕了?” 何漳一把推开江稚鱼,怒气冲冲道:“你敢算计我?” 江稚鱼点头,双手一摊:“是又怎么样?”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现在,他是真怕了,看刚才迟凛著急的样子,毫无疑问,眼前的人是迟凛的心尖尖。 可他呢,何漳毫不怀疑,迟凛真的会弄死他。 “我又不知道你那么倒霉,正好撞在枪口上。” 轻飘飘的一句话,何漳差点想要扑上去掐死对方,可看到那透亮的眼睛,何漳双手合十,道:“祖宗,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第18章 听到迟凛正在赶过来,本来计划的好戏是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江稚鱼索性也不装了,两手一摊,看著何漳微笑道:“你之前见过我吗?” 他很好奇这个问题,仅凭那天酒局上的一面,何漳就打起了他的主意?色字头上一把刀,何漳混到这个地位,不可能不明白。 究竟是人□□望还是这背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漳没说话,直勾勾盯著江稚鱼看。 第19章 “既然何总没打算说实话,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江稚鱼把那天的照片递给何漳,后者瞳孔骤缩。 “你怎么会有的!”何漳气得目眦欲裂,心里猛然反应过来,“那天的人是你!” 江稚鱼撩了撩眉眼的发,大大方方承认:“是我。” “那又怎样?你干出这样的缺德事还不允许我说了?” 今天,他就要好好修理这根老黄瓜。 “你说,要是被媒体知道了,你会是什么下场?”江稚鱼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等等。”何漳连忙拉住江稚鱼的袖口,被人一下子扯开了。 “别动手动脚的。” 何漳神情一僵,随即讪笑道,“小江总,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更何况,方安和科永合作在即,你这样做,对方安也没有半分好处,倒不如我们好好商量商量,有话好好说。” 江稚鱼耐心告罄,摆手道:“何总还是跟后面的媒体朋友说吧。”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拉力,何漳死死拽住了江稚鱼的后衣领,一把掐住雪白的脖颈,眼神里充满了狠毒与阴鸷。 “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一起陪我下地狱吧。”何漳狰狞地笑起来,“我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 江稚鱼只觉得脖子一点点被收紧,伸手紧紧攥住何漳的手腕,“你这个疯子。” “唔……” 空气越来越少,意识越来越涣散,他挣扎著拿起兜里的东西,一把砸向何漳的后脑勺。 玻璃罐顿时四分五裂,连带著里面的液体溢到地毯上,带著一股莫名的甜腻味儿。 何漳痛呼一声,连忙去捂后脑上的伤口:“我弄死你!” 江稚鱼努力咽了下口水,喉咙传来阵阵痛感,他眼神冷冽,利落干净撩起衣袖,“谁死还不一定呢。” 双方很快扭打在一起,江稚鱼年轻,身形灵活,动作间丝毫不示弱,几个回合下来,何漳没有占到多大的好处,反而气喘吁吁地被逼到桌角。 眼神一瞥,看到角落的小型刀,寒光凌冽。 这是你逼我的,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江稚鱼一只手擦去嘴角的鲜血,伸手拍了拍如同丧家之犬的何漳,问:“谁下地狱?” 没听到回答,下一瞬间,一柄尖锐的铁片刺破表面的平静。 何漳爆发出一声怒吼:“去死吧。” 分秒之间,根本难以反应过来,江稚鱼本能地闭上双眼。 下一秒。 料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迟凛身上的,他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砰!” 江稚鱼睁开双眼,看了看周围,何漳呢? 这是怎么回事?几秒钟的时间,人间蒸发了? 江同学一脸问号,抬头一看,靠,真是迟凛,想起自己做的事情,江稚鱼眯起眼睛,对,他还是装死比较好。 “受伤了吗?”迟凛问。 江稚鱼抬起脸,看起来十分虚弱:“脖子痛。” 迟凛低头看去,原本白皙的脖颈此刻一道明显的青痕,甚至有些发紫。 他摸了摸江稚鱼的头,把人轻轻放到沙发上。 “你该死。” 江稚鱼有些疑惑,迟凛是对何漳说话吗? 这时,床底下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 江稚鱼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人什么时候去床底下了?被迟凛踹的?哦,那可真是太惨了。 另一边的何漳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差那0.1秒,他就能将那把刀插进江稚鱼的心脏,让知道那件事的人永远闭嘴。 可惜,半路冒出个迟凛。 何漳好不容易从床底下爬出来,强撑著一口气倚在床沿,看到毫发无损的江稚鱼,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一口老血喷出,晕死过去。 …… 看到这一幕,江稚鱼继续躺在沙发上装死,两只手交缠在一起,仔细看嘴唇有些发抖。 没过一会儿,警察直接走了进来:“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市民举报此房间涉嫌色情交易。” 迟凛看向在沙发上“虚弱无力”的江稚鱼。 江稚鱼:“……”不是他干的,和他一点关系没有啊。 “人在这,你们带走吧。”迟凛毫不客气地把晕死在一边的何漳推了出去。 警察互相对视一眼,拉起何漳走了。 还特别贴心地关上了门。 迟凛走到沙发旁,摸了摸江稚鱼的脖子,问:“疼吗?” “疼,不过,值得。” 听到这话,迟凛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麻麻的,他坐到江稚鱼身旁,小心翼翼地搂住人,看到那道伤口,所有的一切都抛得远远的,只剩下满腔的怜惜。 这个小呆子。 “对不起。”迟凛道。 江稚鱼抬眸,问:“为什么和我道歉?” 迟凛没说话。 因为太自大,因为没有保护好你。 迟凛把人搂起来道:“我带你去医院。” 一听这话,江稚鱼开始挣扎起来,“我不去医院。” 迟凛害怕再扯到他身上的伤口,晃了晃怀里的人,轻声道:“好,不去,不去。” 房间里原本甜腻的香味,此刻慢慢淡去,只剩下微微的幽香,泛起暧昧的气息。 江稚鱼吸了口气,哇哇塞,好香呀。 只是,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呢? …… 啊!完了!这不是他打算用在何漳身上的香精吗?什么时候碎了? 江稚鱼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他刚才好像把那个玻璃罐砸到何漳脑瓜子上了。 “那个,我没事了,要不我们先走吧?”江稚鱼扯了扯迟凛的衣袖,弱弱道。 赶快走赶快走,一旦等到香精全部散发出来,那就完球了。 迟凛看著他,一把将人搂起来放到床上,嗓音轻柔:“明天再走,你休息一会儿。” 江稚鱼从来没有见过迟凛那么温柔,和从前一点点都不一样,脖颈上的伤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江稚鱼的神情越来越涣散,仿佛要永远沉溺在一场名为温情的美梦里。 他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像是八成熟的樱桃,带著一抹腼腆害羞。 迟凛看著身下的人,想起初见的时候,江稚鱼也是这样泛红的脸颊,像是软乎乎的果肉,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摘。 他一点点低头,看著那张微红的嘴唇,迟凛喉结滚动,好漂亮。 江稚鱼的漂亮不是那种娇娇软软的,而是十分具有攻击性的美,让人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沉醉在其中,然后发出一声喟叹,这人真好看。 套房内,只有空调嗡嗡的声音。 迟凛伸手捏了捏,ruarua的,那抹疼惜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种更为深层的感情,缓缓溢出胸膛,和房间内的幽香缠绕蔓延。 江稚鱼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温度,一伸脚蹬掉鞋子,双腿在大床上乱滚。 他问:“迟凛?” “在呢。” 江稚鱼傻傻地笑,大胆地伸出一只手,“你真好看。” “有多好看?” …… 江稚鱼丝毫不吝啬眼底的欣赏,“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迟凛轻笑,却在听到这样夸奖的话时心尖猛地一颤,连带著心跳跟著直线上升,体温越发高。 “我热。”江稚鱼伸手去扯身上的衬衫,“我有点烫。” 迟凛眼神微眯,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尽管套房内23度恒温,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江稚鱼看起来比他更严重,只见他眼眸含情,身体泛红,从脸颊缓缓向下,细长的脖颈,弧度优美的锁骨…… 看到这,迟凛眼底一抹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以为只是自己又犯病了,原来,不仅仅是这样么? “抱抱我,好不好?”江稚鱼双手一下搂住迟凛的后背,嗓音糯糯的,双腿忍不住攀住某人的腰身,还跟著晃了晃。 迟凛身下一紧,汗珠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双手紧紧攥住江稚鱼的手腕,不让他的手乱摸。 “抱抱我嘛,求求求你,抱抱我。”江稚鱼手被钳制住,只能通过示弱企图要到上面人的一丝怜悯。 迟凛擦去他额头的薄汗,想要起身。 “你别走。”江稚鱼急地伸腿夹住想要离开的热源,“迟凛,你别走。” 一瞬间,迟凛直接僵在原地,像是刚刚装饰完的雕塑。 身下的小家伙却是个急性子,眼见自己久等不到心心念念的拥抱,自己蹭地坐起身,一把搂住了迟凛的腰身。 心脏连接的另一端,也是心脏。 扑通,扑通。 迟凛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怀里的人传来的心跳,他的手有些发颤。 他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唯独在感情上,的确是两眼一抹黑,没有一点点经验。 第20章 良久,迟凛伸手拥住略有些瘦削的身躯,修长的手掌在单薄的脊背上来回摩擦,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鹿。 “不走,迟凛不走。” 听到这话,怀中的人放下心来,将下巴贴在迟凛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你好香啊。” 漫不经心的暧昧比瞻前顾后的浪漫更能打动人心,一句轻飘飘的话像是紧箍咒准确无误地闯进迟凛的内心,原本就是奋力压制下来的欲望再次升起。 他一个使劲,成功重新将人压到身下。 江稚鱼睁著无辜的大眼睛里,问道:“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不给抱抱了? 看著水灵灵的大眼睛,迟凛一个无比邪恶的念头涌上心头,手指摸向衬衫纽扣时,江稚鱼敏感地颤了颤,连带著发出一声嘤咛。 这正人君子,不做也罢。 第19章 房间内的窗帘被拉上,只能偶尔间透出一丝光亮。 “你在干什么?”江稚鱼问。 他现在脑袋有点晕晕的,浑身没有多少力气,像个娃娃一样任由摆布。 迟凛手指抚摸著细窄的腰身,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打了两个巴掌。 暧昧至极。 “让我抱抱你,好不好?”嗓音沙哑,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衬衫的几颗纽扣全部解开,露出里面光滑的皮肉。 听到这话,江稚鱼睁开朦胧的眼睛,青涩而稚嫩。 那一瞬间,迟凛甚至有些心虚,他现在是在乘人之危,是个耍流氓的混蛋。 可身体上传来的热流一波一波试图击垮最后的底线。 “好。” …… 江稚鱼主动把身上的衣服团起来扔到地下,动作略显急躁,随后自己钻进了被窝,朝迟凛招手:“你进来吧。” 迟凛喉咙微紧,就这样直勾勾看著被子里毛茸茸的人。 江稚鱼看他久久没有动作,嘴唇微抿,霎时间伸出修长的胳膊把人带进被子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连皮肤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温热的肌肤紧紧靠在一起,江稚鱼身下也不安分,伸出腿放在迟凛的腿上,嘴里念念有词:“怎么那么热?” 看到他呆呆的模样,迟凛的心都快烫化了,略带薄茧的手掌抚向小少爷的后背。 细滑,白嫩,像是刚刚点好的豆腐,入口即化。 江稚鱼敏感颤栗,不经意往下躲,误打误撞地往对方肩胛骨上落下轻微一吻。 泛红的嘴唇一擦即过,引得迟凛攥紧了拳头。 ……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江稚鱼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上下其手去扒拉自己的裤子:“我有点热。” 迟凛摁住那双作乱的手,沉声:“别动。” “我热!”江少爷小霸王脾气上来了,瞪著迟凛控诉,“都怪你,你别抱我了。”说著往一边移了移。 不像是认真的,倒是在欲擒故纵。 没等来对方的退步,却听到掀开被子的声音,江稚鱼猛地坐起来,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 他走了?那自己怎么办?江稚鱼揉了揉乱作一团的头发,然后又埋进被子里。 走就走,天下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 这时,浴室传来阵阵声响,没过一会儿,迟凛穿著浴袍走到床边,身上带著些许冷意。 他戳了戳被子,“去洗澡。” 江稚鱼蛄蛹蛄蛹没出来。 “不是说热?” 还是没动静,迟凛眉毛微皱,人不大,脾气还不小。 他动手抓住被子一角,像摊煎饼一样把人抖落出来。 江稚鱼光著上身,下半身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露出两条赤裸裸的大腿还有内裤。 “裤子呢?”迟凛语气重了几分。 “我怎么知道。”江稚鱼委屈巴巴开口,“说不准还是你给我脱掉的。” “你说什么?” 江稚鱼缩了缩脖子,没敢答话,害怕自己浑身上下唯一的遮蔽物也被扒下来。 见状,迟凛上前拿块毛巾,拍拍腿侧命令道:“去洗澡。” “哦。” 人刚进浴室没一会儿,迟凛忙著收拾江稚鱼扔下来的衣物,又打电话叫人送来一套新的,还得时时刻刻看著浴室里的动静。 “好难,我……我不行。” 软糯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仔细听是著急了。 迟凛走到门口,问:“什么意思?” “我……我做不好。”小少爷声音因为水温的缘故,带了几分朦胧感。 ……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夹杂著氤氲热气。 江稚鱼在浴室里急得满头大汗,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就不是著急的问题,只能开口求助:“我不……好受。” “迟凛,难受。” 跟猫似的。 迟凛站在门口,有一瞬间的楞神,很快冷静下来,涩声道:“听话。”像是个循循善诱的老师,“跟我走。” …… 浴室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像是一只发情的小猫,就会喵喵叫著往人身上靠,最后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舒服了。 听到里面没有了声音,迟凛心里了然。 浴室门被打开,水汽顿时从江稚鱼身边四散开来,像是粉红的泡泡包裹著两人。 迟凛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道:“去吹头发。” 江稚鱼摇头,不听,自顾自躺到了被窝里,像是只得到靥足的猫猫,吃饱喝足后又躲到窝里睡觉,完全无视自己的主人,高冷孤傲。 迟凛认命般拿起吹风机,坐在床沿上试了试温度,正好,才往人身上招呼。 刚吹了没几分钟,半睡半醒的小猫一巴掌拍在迟凛的手面,埋怨道:“声音太大了。” 迟凛:“忍著。” 江稚鱼赌气般要往反方向跑,被人一把揪住后脖颈,摁在大腿上,“不准跑。” “你真凶。”江稚鱼侧脸压得扁扁的,只能小声控诉。 迟凛没说话,一副随你骂的样子。 好不容易吹干了头发,迟凛放下吹风机往下一看,人已经睡著了,乖巧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迟凛没动,就这样看著他,脸好软,像是只肥肥的糯米滋。 等你明天清醒了再算账。 * “清早起来,拥抱太阳!让身体充……” 铃声响起,江稚鱼终于舍得睁开双眼拥抱美丽的世界。 这是哪?他怎么在这? 江稚鱼猛地拉开被子,靠,他的衣服呢?什么时候换上浴袍了?十万个为什么在他脑子里转圈圈。 啊!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醒了?” 江稚鱼:“……”他怎么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那自己的清白岂不是……连带看向迟凛的眼神都变得不寻常。 迟凛无语,问:“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随后干净利落下床。 江稚鱼:“……”嗯?这话应该他问才对吧! “起来吃早餐。” 担心江稚鱼吃不习惯,迟凛一早特地叫餐厅配送过来的。 餐桌上,江稚鱼小心翼翼叉一小口番茄意面塞进嘴里,舌尖上的味蕾无法掩盖他此时此刻的心虚。 会不会昨天一股脑全叭叭出来了,迟凛不会全部都知道了吧? 江稚鱼动作越来越慢,像是个初代研发出来的人机,动作僵硬。 “怎么了?不好吃?”迟凛问。 “没有没有,你点的,怎么会不好吃呢。”说著往嘴里扒拉一大口,没有看到对方微微上扬的嘴角。 一顿饭战战兢兢吃完,江稚鱼一马当先,自告奋勇去收拾桌子。 不行,他现在不能和迟凛呆在一块,时间越长越容易出问题,自己这个新手村小菜鸡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桌子收拾好了又去洗手,硬生生将近半个小时,手都差点搓秃噜皮,江稚鱼才磨磨蹭蹭出来。 一抬眼,迟凛像是早就坐在那里等他一样,眼神凛冽,手里还拿著皮带。 江稚鱼:“……”他就不该醒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江稚鱼颤颤巍巍地往桌子另一边挪,想著要是这人真动手自己也好躲一躲。 “你再动一下。” 江稚鱼马上立正站好,意识标准堪比站军姿,下一秒就要敬礼,喊首长好! 迟凛非常满意这只小鱼的表现,随手把皮带放到一角。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江稚鱼恍惚间仿佛看到自己正站在法庭被告席上,迟凛就是戴著白色锃亮假发,穿著黑袍的大法官,身后写著大大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横幅,一著不慎,就要把自己判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江稚鱼态度诚恳:“法官大人,在审判开始之前,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迟凛眉梢微挑,还有兴致开玩笑,看来是准备好了,“你问。” 第21章 “你是怎么知道我跟何漳在一起的?” 迟凛笑,道:“盛奥那位少东家,江少爷的青梅竹马告诉我的。” 江稚鱼:“……”他就知道!组织里一定出了叛徒!这个方绪,回去一定要咬死他。 迟凛眼色微眯,像是有些不耐烦:“好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了。” 江稚鱼懵懂点头。 “不过,我丑话要说在前面,还有的规矩应该提前告诉江少爷一声。” “什么规矩?” 迟凛站起身,来到江稚鱼身边,涩声道:“我问一个问题,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 “要是说谎的话……”迟凛扬了扬手里的皮带,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怎料江稚鱼没有害怕的意思,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想吓唬他,迟凛也太小瞧自己了。 今天就撂话在这,别说只是一条皮带,就算是拿把枪抵在自己脑门上,他江稚鱼眼都不眨一下。 是吗? 三分钟后。 “哇!疼!”一声痛呼哀嚎响彻套房。 原本泰山压顶不改于色的江少爷此刻眼眸含泪,捂著自己的屁股躲在桌子一角。 太狠了,迟凛就是个大魔头,竟然打得那么痛! 迟凛手指抚过皮带,那上面似乎还留存著某人的体温,冷声道:“过来。” 江稚鱼摇头,再摇头,他是傻子吗?还过去岂不是找死。 “我说的就是真的,不信你去问方绪。”江稚鱼生怕迟凛过来,神情不敢有一丝懈怠。 反观迟凛一副慵懒的模样,听到方绪的名字时眼色微变,站起身像是要去抓人。 江稚鱼拔腿就跑,可还是被迟凛抓住,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能再打我了。”江稚鱼两眼泪汪汪,看起来可怜巴巴让人心生爱怜,还抹了把眼泪,“就是何漳那个猪头整天骚扰我,我想给他一个教训,就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标准的蒙太奇式谎言,给教训是真的,别的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迟凛看著那珍珠大小的泪珠,心里一颤,嘴硬就嘴硬吧,他愿意受著。 第20章 迟凛把皮带放到桌上,没打算再动手,江稚鱼扁扁嘴,小心翼翼开口:“昨天我没说什么吧?” 迟凛见小少爷很明显什么都不记得了,眸子一转存心逗他,揪住人的后脖颈问:“昨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又装傻,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 江稚鱼使出吃奶的劲把迟凛的手扯开,“好了好了,告诉你还不行。” “香精。”还是加强版plus!“我只是想给何漳一个教训,谁让他自己色欲熏心,整个一烂人,活该。” 按照江稚鱼的计划,现在套房里应该挤满了摄像机还有记者,把何漳锤得死死的,让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江稚鱼沉浸在自己的宏图伟业里,完全没有看到迟凛的脸色已经变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这一刻,江稚鱼觉得自己就是圣斗士星矢,浑身冒金光,维护地球的正义的担子都压在肩膀上。 “那你呢?” …… “你说什么?” 迟凛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江稚鱼身边,伸出手轻抚已经变得青紫的脖颈,“那你呢?” “我……我”江稚鱼一瞬间哽住,讪笑:“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当然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说了,这可是我方安旗下的酒店,不会有事的。” 迟凛不置可否,只是拿过人送来的冰袋,命令道:“不准有下次。” 推门而入的一刻,空前的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来气,迟凛不敢想象要是那把刀真的插进心脏…… 冰冰凉凉的感觉,凉滋滋的,很舒服,江稚鱼又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见对方语气软下来,态度真挚道:“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 迟凛刚想歇一口气,江稚鱼又欠嘻嘻道:“不会让你没办法给我爹交差的。” …… “那最好。”迟凛放下冰袋,走了。 江稚鱼:“……”他又说错什么了?这个男人怎么跟彩虹一样,颜色多变。 * 两人在酒店折腾到中午,迟凛接了个电话,说是市公安局的,要他们过去配合调查。 迟凛犹豫之际,江稚鱼闻声嗖地一声趴在人身上,腿还跟著晃:“去呗去呗,我都快闷死了。” “下来。”迟凛一只手把江稚鱼从自己身上揪下来,“再晃你就不用去了。” “哦。”江稚鱼乖乖听话,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 中间迟凛又接了几个电话,都是些公司的事情。 吃过中饭后,两人才启程去警局。 一个看起来有些资历的警察微笑道:“您好,我们就是想找你们了解些情况,不用紧张。” 江稚鱼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了,乖乖呆在迟凛身边。 这边话还没有说两句,一个穿著裁剪利落有型的西装裙,踩著小羊皮圆头高跟鞋的女性也出现在询问室。 “警官,您不用问我的意见,我无条件遵循法院的判决。”女人红唇微张,上位者的干练气势根本遮不住。 ”江稚鱼扒开迟凛的胳膊,探头看:“啊?这是? 警察解释道:“哦,这是嫌疑人的妻子,徐女士。” 江稚鱼一惊,把人原配都喊来了,就是这位徐女士到底知不知道她老公的风流韵事。 人凑齐了,正好,好戏开场了。 江稚鱼面对警察提的问题,知无不答,警方满意地点头,又看向徐佳,问:“徐女士,您确定不需要为您的丈夫提供无罪辩护吗?” 徐佳把鬓边的头发往耳后一撩,神情慵懒道:“无罪辩护?他有罪为什么要做无罪辩护?” …… 警官一时无言,话是这么说,可真遇到自己身上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那个被告人家属不是整天奔波于律师和法院,企图寻找一线生机,这人怎么不按常理来? 江稚鱼十分赞同这位女士的话,佩服地五体投地,看过去认同的眼神。 徐佳看了眼对面的小朋友,对他露出浅浅的一笑,“警官,既然没什么要问的了,那我就先走了。” 得到确切回答后,踩著小高跟扬长而去,这次过来像是在处理一件毫无关系的案件,从头到尾,不带有一丝感情,看不出喜怒,或者说是本来就没有情绪。 “走吧。”迟凛看了眼腕表,差不多了到江稚鱼的午休时间了,“我送你回家。” 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江稚鱼终于想起来这个警察怎么那么眼熟了,这不就是他那天晚上在酒吧遇到的人吗? 江稚鱼一笑,问:“警官,您还记得我吗?” “哈哈哈。”赵华生一只手握住江稚鱼,“你好,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所以就没说,没想到你这孩子记性不错嘛。” 江稚鱼摸摸脑袋,突然被夸还蛮不好意思呢。 赵华生从屋里拿出红艳艳的锦旗递到人手上,“这是给你的,就是上次之后一直没有找到人,现在好了,物归原主。” 江稚鱼把锦旗打开,上面赫然写著“大义凛然一身正气,勇申援手义感天地!” 好家伙,这么燃! “小同志,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那天晚上你给我们指出那人跑到那个方向,破案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赵华生一脸赞扬,眼神坚定,这是看祖国未来的花朵,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错,有你们在,我放心了!” “嗐,警官过赞了,不敢当不敢当。”江稚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像是个上课被表扬的幼稚园小朋友,还特认真地把锦旗放到迟凛手里,眼神示意:怎么样,哥厉害吧? “你是他哥哥吧?”赵华生笑著问,“你这弟弟可不了得,回去可得好好地奖励。” 迟凛点头,“当然。” 两人拿著沉甸甸的荣誉走出警局,江稚鱼往副驾驶一坐,直勾勾看著自己得来的荣誉。 迟凛嘴唇微抿:“他说的是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两人都心知肚明。 “对呀。”江稚鱼笑得粲然一笑,像是最亮的那颗启明星,“在路上的时候,那个人还想杀我呢。” 回忆如同潮水,席卷,包裹,侵蚀。 想到初见江稚鱼的那一天,原来他嘴里的救命是真的,也不是在喝花酒,而是在帮警察办案。 原来是这样,一股油然而生的骄傲感在胸腔内发酵。 阿斯顿马丁一路疾驰,却不是回公司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啊?”江稚鱼问。 迟凛不答。 半个小时后,停在了一处私人赛车会所,江稚鱼看得两眼冒金光。 迟凛怎么知道的?这是他闲暇之余最最最经常来的地方!就连他爹都不知道,最近一直被老头还有迟凛看的紧,连直播的时间都少了,更别说赛车了。 第22章 “迟凛!”江稚鱼大喊,神情激动,未说出口的话不言而喻,“你为什么带我来这?” “不是赵警官说,要给小朋友一些奖励?”迟凛眉眼带笑,“给你放假,玩的开心。” 小少爷,希望你尽兴。 “啊啊啊!”江稚鱼兴奋地差点往迟凛脸上亲两口,欢天喜地跑到一边选车去了。 一旁的侍者赶紧迎上去,恭敬道:“江少爷。” “我的宝贝呢?快把它开过来。” 今天自己要好好过一次手瘾! 侍者一时间哑声,不知如何作答。 “怎么了?”江稚鱼疑声问,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说话。” “江少爷,您的车被江董移出去了。” “弄去哪了?” 侍者摇头:“我们也不知道。” …… 好好的心情被搅个稀碎,江稚鱼自然不可能打电话质问老头把自己的爱车藏到哪里了,只能自己咽下这口气,神情黯淡像是找不到家后失落的小狗。 就在这时,一阵冲天的引擎轰鸣声打破四周寂静。 江稚鱼抬眼看去,只见一辆银灰色的科尼塞克像是脱缰的猛兽怒吼著从弯道处疾驰而来。 来到江稚鱼身边时,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昏黄的午后,夏日的风吹起小少爷耳边微湿的短发。 车门被推开,走出一个头戴深黑色头盔,穿著同款的赛车服,眼神桀骜的男人。 两人对视,江稚鱼的神情从失落到茫然,最后是似岩浆一般喷涌而出的喜悦。 他的爱车!找到啦! “上车。”迟凛声音冷冽,一把握住江稚鱼的手腕把人塞进车里,嘴角微微勾起:“不知今天有没有眼福,让我瞧瞧江少爷的风采。” 说著右手举起,食指放在中指下面,祝你好运。 小少爷哼笑两声,朝迟凛握紧拳头,试试看吧。 引擎轰鸣声再次响彻赛车场,或许是赛车通灵,知道自己的小主人回来,欢呼雀跃势必要夺得头彩,重回荣光。 一个急弯,在飞快的速度还有巨大的离心机作用下,车身陡然倾斜,车轮高速运转,在赛场上留下一个个模糊的影子,江稚鱼紧紧握著方向盘,在疾驰中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是他的主场! 随后,车辆成功漂移过弯,最留下一道烈的痕迹,昭示著赛车手的狂傲不羁。 江稚鱼长呼一口气,稳步下车,顺势撩了把头发,小风一吹,舒服。 目的地,有个人还在等他。 迟凛早就已经换下了方才的赛车服,坐在一旁的休息区眼睛都不带眨地看著江稚鱼。 不不不,是看风景。 看到江稚鱼下车后,站起身拿过一旁侍者早就准备好的毛巾,直接上手给人擦汗。 “怎么样?”迟凛问。 江稚鱼大大咧咧脱下身上的设备,感受到头上传来的微痒的热气,故作矜持问:“什么怎么样?” 迟凛轻嗤一声,伸手摸了把他的脖子,轻声道:“江少爷?这算是奖励吗?” 第21章 江稚鱼看著他竟然有一瞬间楞神,迟凛好像不太一样了。 “算。” 迟凛轻笑,问:“玩够了?带你去吃饭。” 说著放下手里的毛巾,驱动汽车。 整整一天,江稚鱼像是活在一个梦幻的泡泡里,在某个时刻,他甚至伸出手使劲掐了把自己的脸,这竟然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迟凛那个冷酷无情boy是变性了?开始走温柔路线了? 吃过饭后,迟凛又把江稚鱼送回家,态度好到堪比十佳丈夫! “早点休息。”迟凛揉了把江稚鱼的后脖颈,“不准晚上熬夜偷偷玩手机。” 江稚鱼此刻就像是被剥了刺的鱼,浑身上下软软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甚是乖巧点头:“知道了。” 看到江稚鱼上楼,迟凛却并没有回家,反而驶向了市警察局。 * 时近六月,江城的夜晚人头攒动,灯光缭绕,炫目繁华,市警察局却是寂静森冷。 何漳在警察局的这几天,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整个人哪还有前几天高高在上的样子。 头发乱的像个鸡窝头,胡茬明显,眼睛无神,看样子过得不太好。 看到迟凛到来,立刻怒目圆睁,想要挣脱束缚却因为手铐的缘故在手腕上勒出点点血丝。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 声音太大,迟凛眉头微蹙,伸出手摸了摸耳朵,真吵。 “急什么?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而已。”他伸出食指比了个一,神情慵懒坐在铁栏外。 气质矜贵,与这里格格不入。 “我什么都不知道。”何漳凶狠道。 迟凛挑眉,似笑非笑:“不,你知道。” “科永的收购信息是真是假并不重要,我只看结果。” 听到这话,何漳瞳孔骤缩,紧张地吞咽口水,嘴里自言自语:“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真的假的,我不知道。” 见状,迟凛也不再同他废话,他把手里的文件打开。 看到表头的几个大字,何漳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颤颤巍巍道:“你怎么……怎么有的?” 当初拟的合同明明只有他们几个高层之间才有,迟凛是怎么得到的! 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人能拒绝,难不成,在那群人里已经出现了叛徒? 想到这,何漳只觉得心里像是吞了一万个苍蝇一般恶心,那群秃头,表面装得和和气气,实际上出事了一定会借水推舟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让自己当那只替罪羊。 可是,凭什么?事情是他们提出来的,最后却要自己下地狱,那群人仍然稳坐高堂。 这不公平,想到这,何漳眼神里闪过一丝歹毒,就算是死他都要拉一个垫背的。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迟凛抬眸看他,语气悠闲,“何总?” 一朝天子一朝臣,看到迟凛现如今春风得意的样子,何漳忽的想到初次见到他的那一眼。 当时眼前矜贵的男人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青年人,尽管让同龄人望尘莫及,在自己面前碍于阅历还是收敛的。 如今,不过短短七八年,原本还略显稚嫩的人早已成长到自己都要忌惮的地步。 “告诉你可以,不过……”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 何漳顿住,像是致命的毒蛇死死盯著迟凛,拳头发出“吱吱”的声响。 迟凛面对这些毫无反应,只是把手里的文件拿好,“既然何总不愿意说,那迟某就告辞了,只是何总蹲监狱的时候不要忘了,是你自作自受,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语气里带了几分嘲弄,听起来有些欠揍。 “等等。” 迟凛脚步一顿,很好,上钩了,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何漳浑浊的眼球逐渐清明起来,“科永这几年的效益都不太好,亏损是常有的事。” 迟凛点头,这他并不意外。 “一年前,张信鸿就已经暗自联系其他公司的高层董事,想要通过并购方式挽救濒危的公司。”想到这,何漳顿了顿,“但是,其他公司看到科永的报表后,都拒绝了。” “然后呢?” “眼见正面收购不成,张信鸿就打起了别的主意,私下与方安内部的一位大股东达成交易,只要收购完成,就愿意拿出10%作为谢礼。” 偌大的探望室里,只有两人对面而坐,越听下去,迟凛的脸色越冷,说到最后,何漳甚至被冻得抖了抖,觉得自己就是被压上断头台的路易十六。 半个小时后,何漳停下了声音,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这就是我全部知道的。” “方安的那位股东是谁?”迟凛追问。 何漳摇头,哑声道:“这些我真的不知情,张信鸿为人十分谨慎,不会把这些告诉我的。”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从一开始就铆定了方安?” 方安虽然是江城的龙头企业,但是,胃口越大,被噎死的风险也越大。投资与风险成正比,更何况这样钻空子的做法。 一旦查出来,后果绝对不是科永能够承受的起的,若是选择一家中规中矩的企业,或许只能硬生生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何漳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藏什么。 迟凛看出来也没说话,只是把合同对折,撕了个干净。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漳神情焦灼,急切问道。 迟凛轻嗤一声,把碎纸片扔进垃圾桶,平静道:“这只是一份普通的采购协议,是你自己心虚,稍微一诈,就什么都说了,愚蠢至极。” “要不是你的那只金丝雀暗中坏事,我怎么会落到这般下场!”何漳冷笑,一字一句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3章 听到这话,迟凛冷眼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白痴的眼神。 “让何总失望了,迟某不想。”迟凛拍拍整齐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反讽道:“连一个小孩子都斗不过,何总是温柔乡躲久了,连脑子都锈掉了。” 被一个小辈指著鼻子骂,何漳气得咬紧了后槽牙,面目狰狞著把手铐狠狠砸在桌案上,鲜红的血液顺著手腕簌簌落落流下来,洇了一地。 * 【啊啊啊!宝宝!你美翻了!亲亲亲!】 【香香软软小蛋糕,妈妈亲一口,么么么。】 …… 迟凛第n次离开直播间,又进来,反反复复。 眼睛直勾勾盯著直播间里那道穿著粉粉嫩嫩裙子的身影,最后,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是谁让他穿的?谁? 这时,江稚鱼对著摄像头飞吻,“宝宝们开心就好,你们开心主播就开心!”说著还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裙撑是不是有一点太大了?” 裙身飘起,露出里面白皙的大腿,大腿根处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深蓝色腿环,看样子和裙子是一套的。 江稚鱼眼睛水灵灵的,因著今天的气氛,还画了眼影,一闪一闪的像是空中的繁星,映得人眼都花了。 尽管没有露出五官,却不妨碍展露人的美貌。 迟凛处理完事情后刚打开手机就看到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一股燥意顿时涌了上来,该死的,怎么那么热? 于是一边走到冰柜拿出纯净水一边口嫌体正直拿起手机“嚓嚓”截图,一连好几张。 江稚鱼今天心情出奇的好,颇为耐心问道:“大家今天想要看什么呀?” 【想看主播跳pope!】 【可以嘛?求求求,拜拜托.jpg”】 【+1……】 江稚鱼面露难色,这个舞他知道,就是……难度太大,动作太露骨了些,在那么多人面前跳,好羞耻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的千秋伟业即将问鼎,江稚鱼立刻把仅有的几分羞耻丢掉九霄云外去了,小心翼翼嘱咐道:“大家不要往外传哈,容易被封!” 那确实,迟凛冷笑,这家伙的防范心理还蛮重的。 “啪”一声,灯被关上了,室内顿时漆黑一片。 下一瞬,房间里忽的出现一束灯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道身影上,身形单薄却并不软弱,像一株青年松柏,挺拔修长。 那件粉色的草莓图案碎花裙子下露出白皙的小腿,像是一节嫩藕,脆生生的。 迟凛呼吸一滞,手里的水都忘记吞咽了,全部心思都放在江稚鱼身上。 直播间里的人对著摄像头轻笑一声,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一刹那,日月失辉。 说这首舞蹈难度大是真的,有点……嗯露骨更是真的。 抬跨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的腿环,微微发颤的臀尖,带著裙子上的蕾丝晃动,就像是迎风飘舞的白色蝴蝶。下腰时露出的白色腰身,细窄却有力量,看的人喉咙一紧。 不过,迟凛的注意力都放在江稚鱼几乎折迭90度的身体,每一次下腰旋转,某人的眉毛都深深皱起,像是钟声重重撞在人的心尖尖上。 好软的身体,像是一枚轻弹弹的糯米滋,可以被随意伸展。 第22章 【好香的饭,我吃吃吃。】 【哇塞,霸总要醋死了吧,趁人没来之前赶紧偷看。流口水.jpg】 【接上楼的姐妹,提醒一下,人在。】 …… 经过前几次的种种,粉丝们早已把江稚鱼归为了“有夫之夫”。 【那宝宝下播后肯定要被狠狠收拾了。】 【我为降雨cp哐哐举大旗!】 对,降雨是他们的cp名,有时候江稚鱼都无比佩服自己粉丝的执行力,闪电来了都得让道。 本来就是粉丝圈地自萌的事,大家只是看一个乐呵,越解释只会越乱。 再有上次的聊天记录,江稚鱼觉得既然对方都不在意,他就更无所谓了,毕竟粉丝开心就好。 时间会冲刷一切,只需等热度自己降下去。 一舞终毕,江稚鱼累极,躺在沙发上喘气。 【宝宝累坏了,霸总今晚不能爬床喽。】 账号12345666:【你想多了。】 …… 【哎呦喂,这狗粮吃饱饱。】 江稚鱼无奈一笑,冲屏幕摆摆手,眼睛狡黠像是个小狐狸,“那今天我们就先这样,明天再见啦!” 直播结束,江稚鱼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看到后台的消息。 账号12345666:【今天的裙子很漂亮。】 【谢谢夸奖。害羞.jpg】 江稚鱼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一下。 【今天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粉丝只是在磕cp,如果有任何打扰到你的地方,我……】 【什么叫cp?】 真不怪迟凛不知道,他的世界里从来只有工作,这些网络流行语他的确是不了解。 是短板,要学习,迟凛想。 江稚鱼:“……”大脑突然宕机了怎么办? 【cp就是character pairing的意思,原本是角色配对的意思,不过现在指……指……】 【情侣?】 …… 江稚鱼:【嗯。】 看到对方久久没有回答,江稚鱼还以为他不愿意了,毕竟谁都没想到当初的一个小插曲会有这么大的讨论度,刚要说自己去跟粉丝解释。 下一秒。 “我可以。” …… 【那好。】 用户12345666:【晚安。】 【晚安。】 结束聊天后,江稚鱼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一摸,滚烫的温度,走进浴室打算洗把脸。 “还没睡?” 是他爹的声音。 江稚鱼有些心虚,捧起凉水就往脸上去,嘴里嘟囔道:“爸,才刚刚九点,谁会睡这么早。” 江国平转开话题,问:“你最近和迟凛相处的怎么样?” 江稚鱼点头,还不错。 “年纪不小了,收敛收敛心性也好,将来把公司放到你手上,我放心。” “嗯嗯嗯。”江稚鱼随便地敷衍,嘴里的牙膏发出涩涩的味道,难以下咽,猛灌了一大口水,反问道:“那你那算什么时候把我的车还给我。” 江国平皱眉,一巴掌拍在江稚鱼肩膀上,恨铁不成钢道:“你今天又去赛车场了?” 江稚鱼没回答,闹小孩脾气一般追著问:“你就说什么时候把车还给我?” “没门。” 两个字,彻底断了人的念想。 “那您想让我接手公司也是没门。” 父子俩,一旦聊到这话题,一个比一个气人。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江国平脸上带著愠怒,“不接手公司你想干什么?我这张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你去看看和你玩得好的那些孩子,方绪就不说了,年纪轻轻已经出国留学回来了,和你一般大的年纪人家已经能帮著他爹扛担子了,你呢?将来想干什么?对自己没有一点点规划。” 江稚鱼瘪著嘴,谁说他没有规划的,关键是老头不让啊!又瞥了一眼马上要被气成暴暴龙的老爹,十分平静开口:“将来去捡破烂。” “你说什么?” “我说,将来我就去捡破烂,把您的脸面都丢光,这样您就再也不怕我给您丢脸了。”江稚鱼斜靠在门框上,十分欠揍道:“对了,这年头捡破烂的行情也不太好了,要不我去方安大厦里面去捡,迟凛看在您是我爹的份上,说不准还会多给我几个塑料瓶子。” 江国平看著眼前这个嘴巴一翕一合,叭叭叭像个机关枪的儿子,再一次想到了自己的爱妻。 要不是看在嘉言的份上,这个破孩子他是一秒也不愿意再养! 可谁让,这是这是自己妻子唯一留给自己的遗物,从小娇生惯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小时候一抱就是一整夜。 知子莫若父,他又何尝不知道江稚鱼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那条路太过于艰难,自己费尽心思,不过是想让他的孩子过的舒服一点,难道真是他错了? 这时江稚鱼一脸认真道:“不过,老爹,您真的不打算把公司交给迟凛吗?” “我觉得吧您还是找个靠谱的人,这样您拼搏了半辈子的心血还能保得住。” 放在他手里,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得关门。 江国平原本还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闭嘴,回屋里去。” 江稚鱼啧啧两声,“你看,又急,要是我妈看到肯定怪你。” “要是你妈在,现在你已经被揍的起不来床了。”说著扬起巴掌,江稚鱼滑得跟泥鳅一样撒腿就跑了。 * 卧室里,江稚鱼呈一个“大”字形趴在床上,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某人的脸。 这家伙,有时候像个好人,有时候坏得让人牙痒痒,当真是捉摸不透。 第24章 “真是个变色龙。”江稚鱼想。 这时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是变色龙打来的,江稚鱼打开扩音键,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上,自己一头闷进被子里。 “睡了吗?”迟凛问。 “没有。” 电话一端的迟凛皱眉,这声音怎么听著像睡著了又被喊醒的样子。 “月末公司有团建,你……” 听到这话,江稚鱼激灵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双手捧起手机,语气诚恳堪比最佳销售:“那是去哪玩呀?几天呀?” 迟凛笑,他就知道,这家伙儿只要不上班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目前还没有确定去哪里,大概一个周左右。” 江稚鱼眼睛冒金光,一个周,那么长! 像迟凛这样的工作狂,肯定舍不得休息这么长时间,那岂不是说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管著自己!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放心吧,我一定不给你惹事情。”江稚鱼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迟凛:“那就好,早点休息。” 江稚鱼笑嘻嘻道:“嗯呢,晚安。” 挂断电话后迫不及待翻开手机,今天是十八号,也就是说最晚是下个周就去,刨去周末这两天,也就是说自己只需要再上五天班就可以休息了! 想到这,江稚鱼像打了鸡血一样拉开柜子,开始收拾游玩需要带的东西,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随后两眼一闭倒床就睡,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 “咚咚咚”,敲门声持续了整整十分钟,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少爷,您不是说要去老夫人那里吗?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老夫人打电话来问了。” 床上的江稚鱼正沉浸在美好的梦里,难以自拔,在这里自己是一个举世闻名的superstar。 迟凛双膝跪地,姿势虔诚,求自己给一个品牌代言,自己用蔑视的眼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挥挥衣袖,对方乖乖地退下,一个字都不敢说。 想到这,现实里的人嘻笑出声,“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呐,错没错?” “今天你老老实实喊我一声爸爸,我就去代言,或者你求求我,我一高兴,说不准就愿意了呢?” 下一瞬间,江稚鱼感觉身上一凉,谁!谁把他的衣服给扒下来了,简直是胆大包天。 这时梦中的迟凛眼睛撕下善良的伪装,直勾勾盯著自己,像是一匹饿狼,自己就是他嘴里的小羊羔,马上就要被吞吃腹中连骨头渣都不剩。 江稚鱼强行摁住发抖的腿,威胁:“你想…干什么?我……不怕你。” 霎那间,利齿咬住衬衫,纽扣散落一地。 那只手像是一条灵活的蛇,腰上一重,小蛇顺著裤腰不断往里伸,甚至伸出湿热的蛇信子舔舔大月腿的肌肤。 江稚鱼浑身一颤,死死护住自己的小内内,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这时,上身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梦中的迟凛伸出咬在自己的侧脸,顿时出现一个明显的牙印。 江稚鱼哀嚎出声,骂道:“你是狗吗?” 著急忙慌伸手推拒,可他那里是对方的对手,双手反而被摁著扣在后背,这是个完全禁锢的姿势。 “还招惹我吗?”迟凛问。 江稚鱼扁嘴,小珍珠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可怜至极。 然而,对方非但没有怜惜,反而变本加厉,口勿直到下月复与月夸骨的交界处。 江稚鱼感受到痒意,发出阵阵颤栗。 “你不乖,应该被教训。” 略带粗粝的手指缓缓移动,弓虽石更把江稚鱼的手掰开。 江稚鱼猛地清醒,一睁眼看到自己浑身上下就剩一层,空气中还有某种口未道。 他……思春了。 对象是迟凛! 第23章 江稚鱼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杯子咕嘟咕嘟猛灌了一口水。 小脸顿时羞红一片,一想到自己的年龄,丢人,还不如青春期的孩子自控力强。 拖著过度劳累的身体下楼,吃饭时连头都不敢抬。 江国平一眼看出儿子的不对劲,心里也纳闷,开口问:“今天是吃哑巴药了,怎么不说话?” 江稚鱼:“……”哑巴药没有,吃*药了。 * 江稚鱼的母亲沉嘉言,出身书香门第,又是独女,自小备受宠爱,二老爱屋及乌,对这唯一的小孙子更是百般疼爱。 想到老夫人对江稚鱼的宠爱程度,江国平就觉得有些头疼,今天怕是没那么容易过关。 “最近的收购案子怎么样了?” “很好啊,推进差不多了,过不了多久就能签合同了。”江稚鱼早就从方才尴尬的窘境跳出来,开始盯著前面的镜子臭美,很好,帅帅哒。 “听说迟凛把这个案子交给你去做了?” 江稚鱼忍不住朝他爹邀功,他为了这个案子那几天都快要熬成猫头鹰了,“嗯,我厉害吧?”说著还不忘为迟凛美言:“其实迟凛也帮了我很多,你不要看他冷冰冰的,人还是挺好的,合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他教我的。” 江国平若有所思,看向江稚鱼的眼神发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爹,我告诉你等收购成功后你一定要给迟凛多发点薪水,他连房子都买不起了。”江稚鱼一个打滚搂住江国平的胳膊,撒娇道:“你钱发的多,人家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工作嘛?况且迟凛还带著我这个小菜鸡,好不好?” 看著面前的傻儿子,江国平无奈抿唇,方安员工的待遇是全江城最好的,堂堂ceo怎么可能连个房子没有,这个小傻子怕是被迟凛哄骗地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这样也好,有个人能管住他。 想到这,江国平神情略带勉强道:“答应你,只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听迟凛的话,在公司里不准胡闹。” “嗯嗯嗯嗯。”江稚鱼使劲点头,像小鸡啄米,“你放心吧,迟凛让我向东我绝对不往西,一定乖乖听话!” 江国平眼底露出一抹宠溺,傻小子。 * “乖乖来了,外祖母想坏了!”沉老夫人看到江稚鱼立马迎上去,爱抚摸向人的侧脸,“让外婆看看瘦了没有?” “瘦了瘦了,乖乖受委屈了。”语气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外婆给你做了好吃的,都是你最喜欢的,快来快来。” 江稚鱼亲昵往老夫人怀里钻,嘴里像抹了蜜一样甜,“外婆,好想你好想你。” 看著祖孙俩舐犊情深的样子,老爷子和江国平对视一眼,进厨房端菜去了。 沉老爷子年轻时是过当兵的,后来退下来了,老夫人年轻时就是个女强人,以一己之力在江城商场上闯出一片天,如今哪怕年纪上去了,仍然精神矍铄,因此沉宅的人并不多。 餐桌上,江稚鱼看著自己碗里冒尖的菜,香的流口水。 “外婆,你也吃。”伸手夹起一块软烂的肉,笑嘻嘻道,“这个可好吃啦!” 沉老爷子轻咳一声,“给外公也夹一块。” “给您给您。”江稚鱼失笑,索性站起来给他老爹也夹了块,挑眉戏谑道:“这下都吃上了吧?” 一顿饭吃得不亦乐乎,江稚鱼吃饱喝足后就跑到后院摘枇杷去了,餐桌上只剩下他们三个,老太太也不再避讳。 “国平,听说你把小鱼弄到公司里去了?” 江国平站起身,恭敬道:“是的,妈。” 老夫人很显然不同意这个做法,语气微重,“他不愿意,强迫他做什么?家里又不是不能养他一辈子。” 她的乖孙子,只要好好的,每天开开心心,比什么都重要。 “妈,您不能这样,稚鱼是我和嘉言唯一的孩子,我当然希望他可以平安幸福。” 一提到嘉言,老夫人像是个被点著的炮仗,愠怒道:“可是你现在的做法是在干什么?” 江国平无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妈,我不该说……” “在家里没什么不该说的。”老夫人撂下筷子,再次回忆起那段往事,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嘉言跟著阿樾走了,我唯一的念想也没了,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我的小孙子。” 老夫人像是个护犊子的母兽,死死把江稚鱼藏在自己柔软的腹内,痛心问:“你难道想把稚鱼弄成第二个阿樾?” 一瞬间,餐桌上的气压低地可怕,屋里中的微尘停滞在半空,悲伤,无奈,像是潮湿的雨水,簌簌落落滴在每个人身上。 “你看,孩子回来团聚的时候,说这些做什么?”老爷子赶紧出来打圆场,“也不怕让小孙子听见。” 听到这话,老夫人不再开口,由人颤颤巍巍扶著去后院了。 “国平,你妈的话别往心里去。” 江国平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会的,爸。” 没人能接受这场突如其来的噩耗,沉家,江家,自绑架案后支离破碎,再难团圆。 第25章 * 后院里,江稚鱼像是个小猴子一样爬在两合抱粗的枇杷树上。 听外婆说,这棵树是妈妈出生那年种的,已经将近四五十年了。 在树荫下,阳光晒不到一点点,根本不用担心会晒到,江稚鱼翘著二郎腿,嘴里含著一颗刚刚摘下来的枇杷,不错,甜滋滋! 一睁眼一闭眼却都是迟凛的影子,江稚鱼晃了晃脑袋,他这是怎么了,自从那天赛车场回来,脑子里都是迟凛,简直要变成迟凛脑了。 看著树上挂满枝的枇杷,江稚鱼心里微动,他会喜欢吗? 一定会的,本少爷给的东西,他不要也得要! 说著唤来阿姨拿工具,有的果子不好套住,有几个甚至掉到了地上。 江稚鱼心疼不已,索性蹭蹭蹭爬到树枝上开始采摘,他才不要那些小的,太掉价。他要摘最大最黄的! 老老实实躺著还好,一旦动起来,这夏天的温度不是闹著玩的。 没过一会儿,江稚鱼热得吐舌头,手扇地跟风扇似的,就是没什么大用,汗一点没少。 枇杷叶子宽大繁茂,划在娇嫩的皮肉上立马见红,没一会,胳膊上就一道道显眼红痕。 江稚鱼管不上这些了,因为他看到一颗最大的枇杷,黄澄澄地挂在枝头,那个好! 江稚鱼两条腿蹬著枝干,一只腿不断往上爬,心中偷乐,幸亏自己柔韧性好,要不然不得疼死。 下一秒,老夫人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情在看到江稚鱼趴在一根细细的树枝上时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招手:“小鱼,快下来,太危险了。” 江稚鱼摆摆手,“外婆,没事的,我给你摘枇杷吃。” 略带咸味的汗水滴进眼睛里,火辣辣的蛰疼感,江稚鱼忍不住揉了揉,一时失神差点掉下去。 “哎呦呦,外婆的心肝儿,快下来,外婆不吃。”老太太恨不得自己爬上去把小家伙捞下来。 江稚鱼笑了笑,眼珠子恶狠狠盯著果子,最后猛地伸手,很好,够到了。 不好的是自己也掉下来了。 幸亏树本来的高度就不是特别高,地下还有软乎乎的绿草坪,江稚鱼连带著滚了两圈,头发上粘了不少杂草,手里紧紧抓著果子,献宝似的捧到老夫人眼前。 “外婆,给你吃!”眼睛亮晶晶的,谁看了不迷糊,惹得老夫人满腔心疼,“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江稚鱼点头,“知道了,不过您不要把这件事……” 老夫人点了下他的额头,宠溺道:“你这个鬼精灵。” 江稚鱼憨笑,手里那颗黄澄澄的枇杷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灼灼光芒。 * 周一,充满盼头的一周又开始了! 这次绝对是江稚鱼去公司最早的一次,而且直奔顶楼。 因为按照迟凛这工作狂的人设,就算凌晨五点他也有可能在公司。 看著纸袋子里每个都有一个拳头大的超级枇杷,江稚鱼底气都硬了几分,哼著小曲到顶楼。 “迟总在谈话。”沉文拦住江稚鱼道。 “和谁啊?” 不该啊,一大早就开始训话,火气那么大? 沉文嘴唇微抿,“是陈副总。” “哦。” 不认识。 江稚鱼索性直接坐在了会客沙发上,开始发呆,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小少爷都快眯著眼睡过去了。 一个歪头,下巴落在某人温热的掌心。 是迟凛。 “你结束了?”江稚鱼站地太猛,身体一个趔趄。 迟凛赶紧扶住他,嗔怪道:“慌什么?” 两人边说边走到办公室里。 “你看,这是什么?”江稚鱼把手里的袋子放到迟凛手里,“丑话说在前头,不准不要,要不然……” 迟凛故意逗他,“不然怎样?” 江稚鱼皱眉,一时著急威胁道:“不然就掐死你。” “哦,那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能让江少爷那么宝贝。”迟凛说著打开纸袋子,映入眼帘的是满满当当的枇杷,个头大颜色正,看得出来是人精挑细选出来的。 江稚鱼突然觉得有些害羞,侧著身子不去看他,眼睛恨不得把地面盯出一个洞来。 下一秒,一声温润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小少爷,这样可不行。” “什么不行?” 迟凛嘴角漾起一抹弧度,“哪有人送礼物不敢抬眼的。” 江稚鱼抬眸,直勾勾望著他,“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原本妙语连珠的嘴巴现在却打起了架,一句话都说不顺。 “明白,江少爷只是脸皮太薄了。”迟凛替他找回面子,缓声道:“不过没关系。” 他脸皮厚就行了。 “你又耍我?”江稚鱼反问,揪住对方的衣袖,“你是不是早就看到里面是什么了?” 迟凛双手微微举起,面露投降,“冤枉。” 说话间,眼眸一转,看到小少爷胳膊上的红痕。 “这是怎么了?”迟凛拉著人坐下,“谁欺负你了?” “没事,不小心弄的。” “真的?”迟凛显然不信。 江稚鱼被那双眼睛看得心虚,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全吐露出来:“摘枇杷摘的,不过我已经抹过药了,只是看著吓人其实都没有见血,过不了几天会好的。”说著拿起袋子里的果子,剥开皮递到人面前:“可甜了,你尝尝。” 迟凛嘴唇微动,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缓缓张开嘴巴,确实,很甜。 “我就说吧,这可是我一个个给你选的,费了好些功夫呢。”江稚鱼不客气地捞起一个塞进嘴里,“这段时间你帮了我很多,虽然有时候你挺凶的,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对我很好的,迟凛,你知不知道……” 迟凛楞神,看到丰盈的果肉混著汁水沿著微红的唇瓣滑落到下颌,微微的光亮下,那双唇漂亮极了,软软的,水光潋滟引得人心尖乱颤。 怎么办?想亲…… 第24章 江稚鱼回到工位上, 就听?到别人在议论什么?,悄悄支起耳朵听?。 “赵经理被开除了,这事你知?道吗?” “真的假的?” “办公室都空了, 还能有假?” 江稚鱼头?顶冒问号, 苍天有眼,赵柏被开了? 谁干的?简直是太?有眼光了! 那人的声音压下很多, “听?说,是迟总下的命令。” “我说怎么?那么?匆忙, 连解聘书都没有看?到。你说赵柏仗著他舅舅平时在财务部耍耍威风也就算了,还敢耍到迟总面前,只能说活该。” “我看?这方安是要彻底变天了。” 两个人说得异常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角落里出现的某个毛茸茸脑袋。 迟凛把?赵柏开了? 江稚鱼狂喜,只觉得身心舒畅, 心中给迟凛竖了个大拇指。 没过一会儿, 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楼大厅内, 公安局,证监会的公职人员气势浩荡, 周围更是挤满了吃瓜群众。 几个警察神情肃穆,在前面和警方交谈的就是沉文。 江稚鱼往人群里挤了挤,后?面被铐住的人不?是陈德民吗,怎么?好好的被抓起来了?那迟凛呢?会不?会也有事情? * 顶楼总裁办。 岑和看?不?出什么?波澜, 今天发生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迟总, 目前陈副总被警方控制起来了,证监会的人说请公司配合调查。” “嗯。”迟凛没抬头?, 在文件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安抚好受害者家属情绪,从方安基金划出一笔资金, 一定送到老?人家手?里。” 自从那天从何?漳的嘴里知?道的确是公司出现了内鬼,他就在查究竟是谁,胆子那么?大,因此?故意放出何?漳入狱的消息,果然,人就坐不?住了。 陈德民的大外甥赵柏肇事逃逸,偏偏被张信鸿抓住了把?柄,一场针对方安的算计就这样开始了。 只不?过,他们?太?蠢,自以?为是地认为旁人都和他们?一样蠢,可笑至极。 岑和点头?:“明白,我一定亲自过去只是赵柏跑了,用不?用派人去找?” 迟凛眼睛微眯,“多派些人手?过去,都说树倒猢狲散,他舅舅这棵大树倒了,他又能蹦哒几天?” “找到了直接送到警察局就行,不?用再带来。” 岑和走后?,迟凛打?算给江稚鱼发个消息,今天人多眼杂,让他不?要到处乱跑,谁知?道小少爷已经冲过来了。 江稚鱼扑在迟凛身边,面露担忧:“今天是怎么?了?我看?到了好多警察过来,还有几个证监会的,不?会是公司出问题了吧?” 迟凛挑眉,这家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幸亏发现的早,还没有完成股权过户,因此?就算陈德民入狱,也对方安没大的影响。 第26章 迟凛揉了把?他的头?发,沉声道:“没事。” 江稚鱼从人手?心里钻出来,眼睛亮晶晶的,“那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告诉我呗。” “那你求求我。”迟凛骨子里的劣根性一览无余,故意吊著人的胃口,“说不?准我心情一好就告诉你了。” “迟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江稚鱼站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控诉道:“刚开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那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江稚鱼无言以?对。 原先那个冷冰冰的首席执行官去哪了,熟悉起来后?越来越觉得这人就是个闷骚! “那我……我求求你,你就能告诉我吗?”江稚鱼问。 “那是当然。”迟凛把?人带到沙发上,像是个温润耐心的邻家大哥哥,反问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江稚鱼:“……”你骗的还少吗? “求求你。” “什么??没太?听?清。” …… 江稚鱼忍无可忍,一把?掐住迟凛的衣领,把?人压在沙发上,“我说,本少爷求求你!” 嗓门很大,听?起来凶巴巴的,就是没吓到迟凛,反而把?人惹笑了。 这小少爷,真是越看?越有趣,这炸毛的样子跟个小手?办似的。 “好好,告诉你告诉你。”迟凛假装认输,“那你能不?能先高抬贵手?,你这样掐著我怎么?说话?” 江稚鱼冷哼两声,乖乖撒开手?。 迟凛收起方才和人玩闹的神情,一脸正色道:“陈德民和张信鸿私下串通一气,利用职权便利企图赚取收购差额。” “啊?为什么?”江稚鱼一脸惊讶,“陈德民都是个元老?级人物?了,安安心心退休颐养天年不?好吗?为什么冒这个风险?” 迟凛没答话,一只手?缓缓虚搂住江稚鱼的腰身,动作很小,江稚鱼根本就没有发现。 “你说呀!为什么?呀?” 迟凛坐地起价,“那是另外的价钱了。” “你!你无赖!”江稚鱼狠狠朝迟凛胸膛上揍了一拳,很好,伤害值为0。 “要不?然,你再……” “求求你。”江稚鱼毫不?犹豫开口,眼里满是对真相的追寻。 “不?,现在改了。”迟凛晃晃食指,表示拒绝,轻声道:“要不?,你喊我一声哥哥,怎么?样?” 自从那天晚上第一次听?到江稚鱼喊哥哥,迟凛心里就暗自埋下了种子,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听?到的。 这下,机会不?就来了? 谁料听?到这话,江稚鱼顿时间红了半块脸,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的人,气急败环地往对方腿上一跨,两条修长的腿分开,一只手?抓住迟凛的下巴,恶狠狠道:“你做梦去吧!” 下一瞬间,两个人双眸对视,瞳孔里只有对方的样子。 江稚鱼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想要下来,谁料动作太?过著急直接跪在地板上。 害怕碰到宝贵帅气的脸,江稚鱼赶紧伸出手?肘撑地,整个人跪趴在地上,原本笔直修身的西装裤顿时收紧,露出被包裹著圆润的小屁股,还有半截白玉似的腰身。 迟凛一时间失神,脚下像粘了水泥一样,寸步难行,眼睛直勾勾看?著趴在地板上的小少爷。 江稚鱼发出一阵哀嚎,“迟凛,拉我起来,我胳膊疼,膝盖也疼。” 迟凛赶紧把?人扶起来,摸了摸膝盖,问:“痛吗?” 江稚鱼使劲点头?,泪珠都疼出来了,埋怨道:“怪你怪你,都怪你。” “别说话了,先让我看?看?。”迟凛一声不?吭认下全部,小心翼翼掀开裤腿,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红了一片,“我去拿药。” 红花油抹在伤处凉凉的,就是迟凛稍微一动作,江稚鱼就疼的哇哇叫。 “嘶……哈,嗯,疼。” “迟凛,你轻点儿。” “嘘。”迟凛食指放在唇边,他知?道对方疼,只是这样猫发情似的叫唤,很容易让他控制不?住,“现在不?揉开淤血,明天你的腿就会发青发紫,到时候就躲一边哭去吧。” 说著手?里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哎呦,疼疼疼,你轻点儿。”江稚鱼痛得想要收回腿,可耐于自己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使出吃奶的劲还是摆脱不?出那双打?手?,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好不?容易弄好,迟凛刚一抬头?就看?到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看?著自己,小少爷嘴角微微向下,看?起来委屈极了,迟凛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这时候再哄,这人的泪珠肯定又要不?要钱似的掉下来了。 直到此?刻,迟凛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些家长明知?道孩子大多数是故意哭给自己看?的,仍然上赶著去哄,没办法,谁让人心疼呢。 “别哭,这次是我不?好,回来送你个礼物?好不?好?”迟凛抽了张纸擦去人眼角的泪水,盯著他发红的眼眶,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江稚鱼没说话,只是倚著迟凛的左臂,像是只树袋熊,在迟凛身边,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安全感好像是与生俱来的。 “我才不?要你的礼物?。”江稚鱼抽了口气,“你自己还没钱买房子呢。” 说到这,迟凛抽了抽唇角,自己当初瞎胡诌的话,这人还真听?到心里去了,他要是真的买不?起房子,那开的车是哪里来的? “你还整天只开公车,每天工作到那么?晚。” 迟凛:“……”得,这小祖宗是真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哪家公司配几百万的公车?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都答应你。”迟凛退了一步,一定要江稚鱼说出个什么?来。 小少爷刚刚闹了一阵,现在只觉得头?有点昏昏的想睡觉。 听?到对方一直在问自己想要什么?,迷迷糊糊地开口:“我想让你……永远陪著我。” 软糯的声音让迟凛身躯一震,看?著江稚鱼安详睡著的样子,他两手?从对方的膝窝里穿过,把?人打?横抱起到休息室里,只留下一盏微黄的小夜灯。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迟凛就这样一言不?发看?著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江稚鱼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在每一个越界的瞬间,迟凛都告诉自己收手?,一遍一遍警告自己,小少爷单纯的像张白纸,什么?都不?懂,自己现在这样是在耍流氓。 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力,做不?到远离又不?敢前进。 渴望拥抱,却又不?敢索求,任凭种子逐渐发芽,自己只好做那个卑劣的偷窥者。 一切都脱离了原本的轨道,沿著未知?一路疾行。 那又怎样?心中一个可怕的想法冲出桎梏,万一呢? 万一……他也愿意呢? ----------------------- 第25章 江稚鱼睡眠质量很好, 直到天色暗下来,才缓缓睁开眼睛,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 刚才不还是迟凛再给他抹药吗?这又?是哪? “醒了?”迟凛跟掐著点一样推开休息室的门, 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走到床边, 问:“腿好点了吗?” 江稚鱼点点头,又?摇头。 “要是还疼, 我就送你回江宅,这两天好好休息, 给你放假。” 江稚鱼听出迟凛的话外之意,问:“那要是不疼了呢?” “晚上?有庆功宴。”迟凛坐在床沿,从被子里掏出小少爷的一只胳膊穿进外套里,缓声?道:“要去吗?” 江稚鱼从睁眼到完全清醒需要很长时间,此刻跟个洋娃娃似的任由对方?动作, 十分自?然?地开口:“你要去吗?” 迟凛扣好最后一枚纽扣, 点头。 这次庆功宴是底下各个部门组织的, 他不能缺席。 “那我也?要去。”说罢又?一头栽进迟凛怀里,还往里拱了拱, 跟个小奶狗似的伸出鼻子嗅了嗅,好香。 亲近的举动弄得?迟凛心里一暖,安抚地摸摸他的后脑勺,“没睡醒?” 江稚鱼哼唧一声?, 抗议:“醒了。” “我怎么觉得?还困呢。”迟凛轻笑, 伸出右手把人的脸抬起?来,脸颊微微泛红, 故意逗他:“再不醒,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哪有。”江稚鱼擦了擦,根本没有口水, “你就知道骗我。” 微红的嘴唇沾染上?点点水液,看起?来更加有光泽,像是一颗成熟的樱桃,等著人采撷。 迟凛扭过头不去看他,低声?威胁:“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听到这话,江稚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那我们快走吧。” 那还有半分没有睡醒的样子。 迟凛:“……”腿也?不疼了,人也?清醒了,敢情方?才都是装的? * 晚上?八点,明月包厢内。 第27章 因为都是一些中层,彼此之间已经很熟悉,大家?都是携手共进的战友,再加上?喝了几杯酒,现场氛围十分和?谐。 “我告诉你,这次多亏了迟总,要不是迟总提前告诉我们,那方?案肯定就交上?去了,要真是那样,今天铁窗泪的就是我了。” “来来,我们敬迟总一杯。” 迟凛接过酒,一饮而尽:“大家?今天谢的不应该是我。” 众人疑惑。 “是他。” 江稚鱼老?老?实实坐在迟凛的右手边,嘴里的小排还没有咽下去。 突然?感觉到自?己左肩一沉,然?后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自?己。 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江稚鱼的配合,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说到这,迟凛拿起?酒杯,语气真挚:“谢谢对方?安做出的重大贡献,我会向总部申请,对你给予奖励。” …… 江稚鱼没来得?及多想,条件反射一般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发出一阵“呲”的声?响。 “多谢迟总。”然?后露出一抹职业假笑。 两相对视,江稚鱼的眼神仓皇无措,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名?堂? 难道这是迟凛的新?招数,捧杀? 不该啊,他们不是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吗?!迟凛还吃了自?己亲手摘的枇杷呢。 周围的人看著这一幕,心里的小算盘早就哗哗响。 不过他们更疑惑的是,这人看著面生,难道是空降的高层。 “哈哈,能有迟总和?小江总这样的人才,实在是方?安之幸。” 管他呢,嘴甜点反正?不会有错,他们这些人只跟著做事就行了。 江稚鱼:“……”人才? 好吧,他确实是。 吃饱喝足后,江稚鱼就借口去洗手间溜了。 就在他洗手的时候,通过身前的镜子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赵柏!几天不见,对方?跟逃荒似的,衣服破破烂烂,哪里还有半分白领精英的样子。 江稚鱼心中疑惑,这人不是被开了吗? “你怎么在这儿?” 赵柏眼神中满是怨恨,“那个不应该问你吗?江少爷?” 江稚鱼一顿,眉头紧皱:“你在说什么?” “我说迟凛为什么让岑和?亲自?带你,天天盯著跟护眼珠子似的,原来你就是江董的儿子。”赵柏一把关上?厕所?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随后冷笑道:“不过,我现在什么都没了,能把你拉下水也?不亏。” 江稚鱼看到他这幅不知悔改的样子,差点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有病吧你。”他才不跟疯子计较,直接绕过对方?去开门。 就在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江稚鱼感受到后背传来一阵巨大的拉扯力,然?后被死死摁在门板上?,后脑勺直直撞在上?面,疼得?他眼冒金星,膝盖的伤也开始痛起来,整个人使不上?力气。 处于绝望的人根本就没有理智,赵柏眼睛瞪得?通红,显然?压根没想著放过对方?。 “你疯了?”江稚鱼怒喝一声?。 “是啊,我的确是疯了。”赵柏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拍拍江稚鱼的脸,“真是一副好皮囊,不过也?是可怜虫,被迟凛耍的团团转。” 江稚鱼一边努力往左边门锁那里去,一边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嗓音微哑透著几分虚弱:“你什么意思?” 果然?,肩头的力气松了几分,就在江稚鱼松了一口气时,一只手掌直接掐住了脖子,他能感觉到这人是动了杀心的。 “你以为迟凛是什么端方?君子?我呸。”赵柏面露不屑,眼神里满是憎恶,“我告诉你,他什么都知道,要不然?怎么会故意把你划到我的部门,让我配合你处理收购案?” 听到这话,江稚鱼瞳孔猛然?收缩,伸出脑袋重重撞向对方?,“你胡说八道什么?!” 赵柏发出一声?痛嚎,讥笑道:“胡说?就连何?漳的事情都是迟凛一手安排的,这位执行官还真是好手段,把方?安的太子爷都耍的团团转。”他突然?话锋一转,像是陷入某种恐惧,怒吼道:“都怪你们!要不然?我和?舅舅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对方?信誓旦旦的语气,令人不得?不信。 江稚鱼看著面前面目狰狞,目眦欲裂的疯子,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动摇,真的吗?迟凛真的算计到这一步? 那之前他对自?己好的种种,也?是因为这件事? 对方?用在脖颈上?的力气越来越重,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减少,江稚鱼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尖一点点离地,精神恍惚。 难道今天要交待在这里了? 下一秒,“砰”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硬生生踹开。 因为惯性两人直直往后摔去,江稚鱼紧紧抓住赵柏的胳膊,就算摔地上?他也?得?拉这个疯子垫背。 谁知道赵柏直接被踹出去八里地远,直勾勾倒在洗手间的池子里,自?己则是稳稳的被接住了。 江稚鱼:“……”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 只是因为缺氧,意识越来越涣散,只能听到外界传来哄哄嚷嚷的声?音,眼睛却是漆黑一片。 警笛声?,急救声?,乱作一团。 江稚鱼慌乱地抓住一只温热的手掌,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 “患者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有点轻微脑震荡,加上?中度缺氧,建议观察几天再出院。” 迟凛守在病床边,眼睛一刻也?没有移开,好像这样,病床上?的人就能醒过来。 岑和?叹口气,将医生送了出去。 “迟总,你回去歇歇吧,我在这守著。” 没动静。 岑和?叹了口气,好端端的庆功宴怎么闹成这样,幸亏现在江董还不知道,否则他们几个都脱不了干系。 没过一会儿,沉文来了。 “迟总,赵柏已经清醒了,不过目前精神状态不好,警方?也?……没办法立刻把人扣押,只能等精神科的诊断。” 听到这话,岑和?连忙示意沉文闭嘴,现在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果然?,迟凛站起?身,眼神里压抑著滔天的怒火,像是马上?就要喷涌而出的岩浆,恨不得?把赵柏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迟凛嗤笑,面露讥讽:“谁说他有精神病?” 岑和?和?沉文面面相觑,您都发话了,那肯定是没有病。 “那晚的监控修复好了吗?”迟凛问。 沉文知道对方?说的是赵柏醉酒肇事逃逸的监控,连忙点头:“已经修复好了。” “陈德民怎么样了?” “目前已经拘留,我方?材料充足,基本没有翻案的可能。” 方?安的法务一流,业内更是从来没有败诉的案子。 “中秋之前,送他们舅甥团圆。” 不过,地方?就定在监狱。 原本是祝福的话,此刻却觉得?无比渗人,沉文汗毛直立,唯恐这团火烧到自?己身上?,连忙道:“我这就去找精神科的主治医师。” 沉文走后,岑和?觉得?自?己跟个大大的电灯泡一样,找了个由头也?溜了。 空旷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迟凛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张发白的小脸,原本还笑意盈盈的人一瞬间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生机,只剩下“滴滴”的冰冷医疗器械声?。 明明是盛夏,迟凛却觉得?周身发冷,在跺开门看到江稚鱼的一瞬间,他的魂就丢了。 尽管医生说没事,只要好好休养就会清醒,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心也?不断下坠。 尤其是赵柏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眼,只觉得?连带骨头缝都发寒。 良久,迟凛握住江稚鱼的一只手,落下轻轻一吻。 醒过来吧,他在等待最后的宣判,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让迟凛觉得?难以呼吸,整个人浸泡在真空的环境里,像是一只不见天日,生活在下水沟里的小鼠。 这时,掌心的手指微微颤动,江稚鱼蝶翼般的眼睫轻扇,缓缓睁开的眼眸却是从未有过的陌生与疏离。 第26章 江稚鱼手?撑著床起来, 问:“赵柏呢?” “在看守所。”迟凛连忙扶住他,将人放在靠背,哑声道:“头还晕吗?” 江稚鱼摇头, 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过迟凛一次, “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这是要开?始撵人了。 “赵柏和你说?了什么?”迟凛身影高大, 站的笔直,神?情中流露出一抹渴求, “我们能谈谈吗?” “不想。” 直白的拒绝,把?迟凛后面的话堵在腹中,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下一秒, 小少爷直接把?被子蒙在头上, 这是完全排斥的姿势。 迟凛无力地张张嘴,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晌开?口:“那我先走?了, 你好好休息。” 第28章 听到房门被关上,江稚鱼悄悄伸出头往外探去,果然,走?了。 走?了好, 自己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迟凛。 他的心像是膨大的气球, “嘣”一下裂开?,空空荡荡的, 里面先是流出点点鲜血,慢慢汇成流,最后只剩下涩意。 想到赵柏的嘲讽, 江稚鱼瘪著嘴,强忍著眼泪,小脑袋埋在曲起的双膝,像是只迷途的小鹿,他就是个傻子,被迟凛那家伙骗的团团转。 怪不得人家最近一改前态,对自己那么好,或许,是因为目的已?经达成,给?自己一点甜头尝尝,还是心中尚余的几分?怜悯在作祟。 坏迟凛!自己一定不会原谅他! 江稚鱼说?到做到,从?医院出来后直接请了几天假,待在家里休养。 倒是迟凛一天好多?条消息进来,江稚鱼最后看烦了直接把?人拉黑了。 小少爷最近心情不好,就连直播也没什么精神?,跟丢了魂似的。 【怎么了宝宝,是不是你老公欺负你了?愤怒.jpg】 【没关系,离了妈妈们给?你找个更好的。】 【主播还是得由我们来守护!】 【……+1】 评论?区呼声一片,江稚鱼像个像皇帝一样,无条件被宠爱。 【霸总人呢?快来当?面对质。】 江稚鱼还没来得及回复,霸总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 经历了这几天微信被拉黑,电话打不通的“折磨”,迟凛慎重地打下一行字。 【都怪我,绝对没有下次。】 粉丝们也不是吃素的,一副娘家人的姿态,责问这位新女婿,【你要问问你老公愿不愿意呀,傻孩子。坏笑.jpg】 名校出身,一路保送的迟凛,生平第一次成了别人嘴里的……傻孩子。 江稚鱼看到那句你老公,差点没笑喷,捂著肚子,强忍笑意解释:【和他没关系,是工作上的事情。】 【宝宝,你不要替他说?话。】 【我们这次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江稚鱼:“……”就是……你们好像攻击错人了。 对面的人敬业地过分?,脾气忒好了些,不管粉丝说?什么,一律应下,看得江稚鱼都有些心疼。 下播后一定要给?这位霸总表示表示,安慰一下人家受伤的心灵。 对面的迟凛眉毛都拧成一股绳了,思虑再三后,评论?道:【小鱼,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吧。狗狗错了.jpg】 看到那句小鱼,江稚鱼眉心一跳,又想到自己的网名,脸色才好了几分?,摸摸受到过分?惊吓的小心脏。 吓坏他了。 只是这话倒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随后猛地想到迟凛这几天几十条的消息,江稚鱼只觉得头皮发麻。 内容堪比复制粘贴,就多?了个表情包,原来,霸总都是这样道歉的吗? 【嗯,这次就原谅你了,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明白,老婆。】迟凛抿唇,嘴角微微勾起,手?指飞速敲击键盘,【以后会乖乖的。】 江稚鱼有些恍惚,怎么对面的人总感?觉那么熟悉呢?难道是自己这段时间被迟凛刺激的精神?错乱了? 【啧啧啧,真甜蜜呀。】 【好好好,又喂一嘴狗粮,大周末的看你们就吃饱了。】 【嘻嘻爱看主播和霸总互动,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啊。】 一家欢喜一家愁。 迟凛眼底的笑意根本遮不住,这群粉丝关键时候真是太给?力了,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和江稚鱼只是网友关系。 看到越来越多?的评论?,江稚鱼无奈扶额,不是,他还等著热度下来呢,要是照这样的关注度,自己直接转型做情侣博主得了。 直播结束后。 用户12345666:【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好像不太开?心。】 明知故问的男人。 爱吃小鱼干:【最近有点事。】 说?来说?去,都车轱辘一般的话。 迟总开?始装大尾巴狼套小白兔,表现的十分?善解人意,问:【可以和我讲讲吗?】 江稚鱼咬著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我……我和一个人生气了。】 【为什么?】迟凛摆著明白装糊涂,一锤定音,【那一定是对方的错。】 江稚鱼笑笑,一来二去间,对话的氛围活跃了不少。 【其实,我没怨他,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见他。】 迟凛能够从?那么多?人中被老爹选中,做事肯定有他的原因。 【或许你们可以坐下来,把?话说?开?就好了。】 经过几天时间的冷静,江稚鱼的情绪稳定很多?,听到对方的建议没有反驳。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用户12345666:【不客气。摸摸.jpg】 * 时间很快就来到月末,江稚鱼心心念念的团建。 上午九点半,小少爷穿著白色休闲衬衫和黑色工装裤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 这次是方安一年一度的大团建,去的人不少,中高层基本都选择自驾,门口还浩浩荡荡停著十几辆客车。 江稚鱼的身份没有公开?,对外还是实习生,因此被安排在客车里。 根据公司发的座位表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小少爷就开?始闭目养神?,毕竟今天是个大工程。 没一会儿,旁边的座位一沉,有人来了,江稚鱼没睁眼,继续睡自己的大觉。 忽然,那人往自己身边靠了靠,炙热的目光直勾勾对著他,江稚鱼能够很明显感?觉到这人在盯著自己看。 他把?帽子往下一扯,盖住整张小脸,这是他无声的抗议,要是对方还盯著他,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下一瞬间,帽子被人轻轻往上一拉。 江稚鱼有些不耐烦,睁开?眼刚要开?口,看到来人后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迟凛怎么也来了?不是说?他从?来不参加这种集体的户外活动吗? “盖那么严实,不怕出痱子?”迟凛拿出一张纸巾,擦去对方额头的细汗,拿出杯子递给?江稚鱼,“喝点水。” 江稚鱼凶巴巴道:“我不用你的。” “新的。” 他就知道这人嫌麻烦不会带多?少东西,肯定穿著衣服就跑出来了。 …… “我不渴。” 被接二连三拒绝,迟凛也不恼,把?水杯收回包里,坐在座位上不再开?口。 江稚鱼几不可见地往靠窗挪,一点又一点。 迟凛当?然能够感?觉到小少爷的行为,在又一次挪动时,直接把?人拽到自己旁边。 江稚鱼看到自己方才辛辛苦苦建立的安全距离化?为负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迟凛。” 谁料对方跟个没事人一样,轻飘飘问:“怎么了?” 江稚鱼气得攥紧拳头:“……”怎么办?想一口咬死?他。 就在这时,客车驶下高速转到普通路,经过一个隧道时,一辆灰色车辆忽然从?客车车身擦过,吓得司机一个急刹。 小少爷一个不小心直接扑在迟凛的怀里,下巴正中下怀,惹得身上的人闷哼一声。 看样子,是撞疼了。 “你……没事吧?”江稚鱼急急忙忙要抬头,又被一只手?硬生生摁住,直直贴在迟凛的心口,“你……干什么?” 江稚鱼骨架不大,也没有多?少的肉,抱起来却?很舒服,整个人放松时软软的,像是温顺的猫咪。 迟凛深呼一口气,摸了下人的后颈,时隔几天,终于过了把?手?瘾。 隧道里很黑,车上的人基本都带著眼罩在睡觉,江稚鱼伸手?重重掐了把?迟凛的大腿。 让你不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江稚鱼双手?使劲从?某人的桎梏中逃脱出来,眼神?里满是控诉,伸出手?掌往下切了切,那是无声的警告。 再动,就剁了你。 迟凛嘴角上扬,几日来压抑的情绪随著一个动作烟消云散,贴在人耳边低语:“不闹你了,睡吧。” 江稚鱼眯眼,这话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实在想不起来哪里不对,遂带上眼罩睡觉去了。 反观另一边的迟凛不仅没睡,还悄悄掏出手?机,朝周围瞧了瞧,没人,于是大胆起来。 打开?摄像功能,摆了个自己觉得好的角度,摁住拍摄键。 下一瞬间,一阵突兀的“咔嚓”声响起,声音不大,但江稚鱼一定能听到。 迟凛:“……”他没静音,这下要出事了,心里刚要想说?辞。 谁料江稚鱼竟然没反应,只是脸往窗户那里移了移。 …… 看样子是睡著了。 就在大灰狼准备再故技重施的时候,一阵细微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别惹我,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第29章 说?著手?掌在迟凛脖子上划过,一刀毙命,血溅白绫。 凶巴巴的语气,赤裸裸的威胁! 迟凛弱弱开?腔:“知道了。” 听起来委屈巴巴的,可怜极了。 江稚鱼:“……”可恶,搞得受委屈的好像是他一样。 第27章 时近下午, 大家才来到目的?地。坐了一天车,人都累的?不轻,匆匆忙忙走?进酒店休息一会?儿。 等到江稚鱼拿著工牌过去的?时候, 前台的?小姐姐特别不好意思地开口:“您好, 我们?目前只?剩一个标准间了。” 江稚鱼点?头,“对, 我就是一个人。” 前台:“那您身后的?这?位男士是……” 江稚鱼扭头,看到后面紧紧跟著自己?的?迟凛:“我不认识他。” …… “好的?, 您的?房卡。” 江稚鱼自顾自拿房卡上楼,刚要把门关上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贴著门。 “你要干什么?”门框露出一点?缝隙,江稚鱼质问道,“松手。” 迟凛没动, 两人就这?样僵持著。 良久, 迟凛:“我没有地方住。” “去天桥底下睡。” 骗鬼呢搁这?, 公司怎么可能?会?不给迟凛安排住的?地方。 迟凛低著头,声?音沙哑:“我申请太晚了, 沉文?说?没有空房了。” 隔壁房间的?沉文?打了个喷嚏,谁在骂他?也不知道迟总那边怎么样了,放著套房不住去陪江少爷挤一张床。 听到迟凛的?话,江稚鱼顿时头大, 知道没房还来。 “今天太晚了, 收留我一夜吧,明天我就去找地方住。” 语气极其可怜真挚, 仿佛被拒绝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 就在江稚鱼犹豫的?时候,迟凛一条长腿伸进了门内,接著顺势整个人都挤了进来。 “谢谢江少爷。” 江稚鱼一个头两个大, 快别谢他了,赶紧把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收起来他就谢天谢地了。 “我睡床上。”江稚鱼跟护犊子似的?,一把扑倒在大床上,“不准和?我抢。” “想什么呢。”迟凛自顾自拨通客房电话,让人再送一床被子过来,然后转头看向地面,盘算著哪个地方离小少爷近一点?。 “我睡这?。”迟凛伸手指了指大床左边的?位置,眉毛耷拉下来,又开始装可怜:“可以嘛?” 江稚鱼:“……” 解决了住所后,江稚鱼走?到浴室打开自己?的?包,心里又把迟凛吐槽一顿,要不是他横插一脚跟自己?抢房子,他哪里用这?样偷偷摸摸的?。 只?是这?家伙来了,回来该怎么直播?! 一想到这?,江稚鱼瘪著嘴,就连看向迟凛的?脸色都变了,像是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 “怎么了?”迟凛拿了套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谁欺负你了?” 江稚鱼用力?锤了把对方的?腹肌,恶狠狠道:“跟你没关系!” 然后气冲冲溜了。 这?点?力?气跟挠痒痒似的?,迟凛笑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好像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 晚上,工作群里突然热闹起来。 说?这?是本地一家特别著名?汤泉酒店,一楼后面有一片非常大的?温泉,环境还特别好。 一时间,大家都商量著要过去放松放松。 江稚鱼在房间里闷得无聊,也打算过去凑凑热闹,就在他收拾好东西准备过去时。 “去哪?”迟凛冲过澡出来,头发还没有干,往下滴著水珠,身上只?有一张浴巾围住下面。 上半身赤裸裸的?,宽肩窄腰,露出标准的?腹肌,水沿著脖颈一路向下,划过锁骨,胸膛,直到胯骨处被浴巾吸走?。 江稚鱼咽咽口水,又想到自己?身上的?软肉,暗骂穿成这?样,出来勾引谁呢。 “不告诉你。”小少爷拿起双肩包,“砰”一声?关掉了房门。 迟凛不慌不忙打开手机工作群,翻到江稚鱼的?消息。 【真的?那么舒服嘛?】 【我也要去玩。】 迟凛:不行,他也要去,不然这?人怕是一辈子都哄不回来了。 一楼后山。 一处隐蔽的?屏风后面,江稚鱼身上只?有一件酒店提供的?薄薄的?浴衣。 一下水,浴衣顿时湿透,映出里面白皙的?皮肉。 丝毫没有意识到,屏风后出现一道若影若现的?人影。 “哇塞,好舒服。”江稚鱼刚到水里,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双手扑打著水面,像是一只?得趣的?小鱼崽,差点?就要摇起尾巴游起来。 温泉的?温度略高一些,没过一会?儿,红晕就慢慢爬上肌肤,大腿,胸前,锁骨再到脸庞,光洁的?额头上隐隐出了一层细汗,汗水逐渐到眼角,把那块胎记弄得愈发红艳。 江稚鱼一只胳膊枕在旁边的石头上,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闭眼享受起来,心里想要是能来个按摩的就更好了。 上天似乎听到他的呼喊似的?,一只?手忽地落在了太阳穴。 江稚鱼刚想问是谁,下一秒就舒服地发不出一点声?响。 应该是酒店的?按摩师。 江稚鱼发出几声哼唧,喝醉了似的?沉溺其中,像是一只?得趣的?猫。 那只?手掌缓缓向下,慢慢落在肩头,力?道重了几分。 小少爷不抗疼,顿时哎呦起来。 听到人的?声?音,技师手上松了几分力?气,只?全心全意伺候著眼前的?人。 太舒服了,江稚鱼想,他果然没有来错地方。 小家伙伸了个懒腰,声?音或许是泡得太久了,带了几分软糯:“时间到后你出去就行。” 说?罢,自己?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 技师看到人睡著了,手里的?动作缓缓慢下来,直勾勾盯著趴著的?人。 圆滚滚的?小脑袋枕在软垫上,雪白瘦削的?脊背就这?样大大咧咧敞开,在氤氲的?水汽中,整个人像是被蒸熟的?小蛋糕,散发出甜滋滋的?味道。 迟凛的?手掌在小少爷的?脊背上来回摩擦,沿著脊柱向上向下,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遭受了什么虐待一般。 “真好看。” 随后又看向白玉似的?肩头,心里一颤,喉结滚动忍不住吞咽口水,原本古井无波的?侧脸慢慢红起来。 小少爷像是做了个美梦,嘴唇微微嘟起,翕合间咕哝著什么。 迟凛往人耳边贴近了些,还是没听到。 就在他想再闹人家,非要问出什么来的?时候,江稚鱼迷迷糊糊睁开眼。 迟凛以为他醒了,眼神里一瞬间闪过一丝无措。 “你是谁?” …… 迟凛:“……” 还好,没有完全清醒,看样子是睡迷糊了。 他伸手拍拍人的?肩膀,像哄孩子那样,“睡吧,乖。” 谁知道小少爷一把将人推开,自己?转过身背向对方,“迟凛走?开。” 迟凛一时哭笑不得,垂眸间眼神一沉。 小少爷自己?的?后背完全露出在猎人面前,再往下甚至能?够看到十分明显的?臀,包裹在一层薄薄的?白色布料里,遮掩程度几近于无。 原来看到这?样露骨的?模样都是在江稚鱼直播间里,隔著屏幕总是带了几分疏离。 可现在不同,这?是真的?,触手可及的?那种。 想到这?儿,迟凛身体僵硬发紧,极力?想要移开眼睛,却还是没忍住,只?觉得自己?快要炸起来了。 看起来软软的?,摸起来或许会?更软。 良久,迟凛的?手缓缓向下,只?能?壮著胆子在人大腿侧来回打转,不敢往下一步。 周围看似风平浪尽,实则硝烟弥漫,一点?小小的?火星子就能?燃起熊熊烈火,如同放在火炉上炙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人一个趴著睡著了,一个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仿佛世界只?剩下两人。 江稚鱼只?觉得自己?像是坠落在软软的?棉花糖上,只?会?舒服地摇尾巴。 没一会?儿,觉得身上哪里总是痒痒的?,像是有人在故意和?他作乱一样。 江稚鱼气急,抱起那只?手狠狠咬上去,邦邦硬。 霎时间,从?美梦中清醒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小少爷连忙松开牙齿,把人往后面猛推一下,“刚才是不是你欺负我?” “我还没抱怨呢,江少爷倒是先告上状了?”迟凛微微蹙眉像是吃痛,往自己?肩头看去,“明明是你一下子扑倒我的?身上,咬我的?。” “我推都推不开。” “怎么可能??我好好的?泡温泉,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迟凛躲在角落里,像是一只?默默舔舐伤口的?猛兽,“这?话不对,温泉又不是只?对你一个人开的?,小少爷未免太霸道了一点?。” 第30章 江稚鱼一时哑声?,转身看到那人肩膀上显眼的?红痕,心里软下几分,“我不是……故意的?。” 眼见计谋得逞,迟凛心中暗笑,小家伙,心忒软,随后一点?点?往江稚鱼身边移去。 寂静的?夜里,只?有水流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江稚鱼弱弱问。 “你给我吹吹好不好?”迟凛示弱,把肩膀上的?牙印故意给对方看,“是不是流血了?” 江稚鱼挣扎著上前,悄悄踮脚,看到自己?逞凶的?证明。 还好没有见血,只?是有些发红。 “没有流血。”江稚鱼道,压根没有接上一句话的?意思。 迟凛低下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江稚鱼:“……” 谁能?告诉自己?,这?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会?不会?是被夺舍了?要不然为什么变化那么大? “再闹?”江稚鱼掐了把对方的?腰,却还是轻轻的?在伤口上吹了吹,没好气地问:“好了吧?” 迟凛得寸进尺:“胳膊还是有点?疼,我觉得这?几天都不能?使劲了,能?不能?一直和?你睡?” 听到这?话,江稚鱼“蹭”地站起来,威胁道:“迟凛,你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 说?得雄赳赳,气昂昂,好像下一秒就要扛著机关枪去打仗。 却忘了,自己?下半身几乎是完全没有任何遮挡的?。 ……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晚矣。 下一秒,刚才眼神坚定的?江少爷一只?手捂著前面,一只?手捂著后面手忙脚乱,他的?清白,呜呜呜。 “你不准看,背过身去。”恶狠狠的?警告。 可惜,没什么作用。 该看的?,都看到了。 第28章 看到眼前人如?此激动, 迟凛戏谑道:“都是男的,羞什么??” “我未来的媳妇还?没有看过呢!”江稚鱼顿时炸毛,指责道:“都怪你。” 听到这话, 迟凛脸色微变, 一只手?抓住对方的手?:“我怎么?没见过?” 江稚鱼冷笑?,重重甩开:“哼哼, 我为什么?告诉你?” 一时间,迟凛只觉得浑身冒出阵阵寒意, 温热的泉水顿时冷下来。 江稚鱼走到屏风后面拿起备用的浴巾,拍拍屁股跑了。 迟凛皱眉,难不成是未婚妻?很快又被自己否定,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会没有一点消息。 那是怎么?回?事?而且看样子, 江稚鱼对那人是有意的。 想到这, 迟凛只觉得心里乱成一团, 一时间兵荒马乱,要是真有那么?个人, 该怎么?办? 泡过温泉,江稚鱼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身上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就?是肩膀上还?有些酸痛, 刚才的技师手?法不错, 等有机会他一定要再来。 刚趴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会儿,门?被推开了。 江稚鱼没抬头, 自顾自玩手?机,这是他新下载的一个闯关游戏,模式多样, 自由度很高,就?是比较难过关。 没一会儿,江稚鱼看著手?机屏幕上大大的“闯关失败”,眉毛都皱成了井型,怎么?又失败了,垂头丧气地把手?机扔到一旁,洗漱去了。 等他回?到卧室,看到迟凛已经铺好被子,准备睡觉了。 老年?人作息,江稚鱼瘪嘴,却还?是走到一旁把大灯关掉,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柜灯。 看到对方那么?贴心,迟凛唇角上扬,却没说什么?,跟个人机一样躺到地板上。 江稚鱼刚挨到床上眼皮就?有些打架,狠掐了把大腿根警告自己,不行,他还?不能睡,真男人必须过了这一关。 闯关失败! 闯关失败! …… 直到江稚鱼都记不清自己到底试了几次,还?是大大的失败。 小?少爷怒了,把手?机一关气哄哄准备睡觉。 这时,突然听到了一阵翻身的声音,还?以为是吵到迟凛了,江稚鱼赶紧安静下来。 寂静的夜里,江稚鱼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对,被刺激的了。 为什么?过不了,他真的要闹了! 就?在这时,灯突然被打开了。 “你干嘛?”江稚鱼问。 迟凛没说话,只是站起来拿起刚才被扔到一旁泄愤的手?机,朝江稚鱼扫了眼。 人脸识别。 看到手?机界面上的字后,迟凛双腿盘坐在床沿:“这么?生气?因为这个?” 江稚鱼不言,朝人背过身去。 他才不要承认,丢人,让迟凛知道了,肯定又要笑?话他。 迟凛也不恼,重新启动游戏,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动,快得要出现残影一般。 江稚鱼歪在被窝里躲羞,没过一会儿,手?机被塞进?掌心。 他睁开眼睛悄咪咪看了下,瞬间高兴起来,过关了! 迟凛竟然做到了? “晚上不要生气,对睡眠不好。”迟凛就?这样看著近在咫尺的背影,轻声问:“可以好好睡觉了吗?” 江稚鱼把被子蒙在头上,和那天在医院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捂著对睡眠也不好,容易窒息。”迟凛不敢直接把被子掀开,在旁边恨不得把人夸到天上,“你长那么?好看,不怕压到鼻子吗?到时候……” 江稚鱼咻地把被子拿下来,看样子是听进?去了。 迟凛目的达成,也不再挑逗人家,下床把灯关掉,对那道背影轻声道:“晚安。”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迟凛以为不会得到回?复的时候。 “晚安。” 轻飘飘的两个字,迟凛却觉得如?释重负,连日来被坠高处的心脏此刻终于有了一刻松懈。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迟凛声音沙哑,极力想要解释,“如?果知道赵柏会做出那种事情,我绝对……” “睡觉。” 江稚鱼打断对方的话,抓过旁边的枕头抱在怀里。 * 中?午吃过饭,大家按照原计划上山,目的地是山顶观景台。 江稚鱼身上还?是穿著短袖,迟凛看不过去,硬是塞给人一件冲锋衣。 “我不冷。”小?少爷看著臃肿的衣服,神情十分不愿意,“还?你穿吧,我真的可以。” 迟凛没接,语气重了几分,跟教训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一般:“穿著。” “等会冷了再穿。”江稚鱼把衣服扔到迟凛怀里,抱怨道:“我要在很热好不好?” 一行人站成三?列,选出一个代表抽签分队伍。 抽签之前,江稚鱼朝上天乞求,不要让他跟迟凛一组啊!迟凛一定会恨不得把他栓在裤腰带上盯著的。 他是来度假找乐子的,不是来找爹的! 江稚鱼犹豫著上前,拿到签子的一瞬,手?有几分颤抖,只敢睁开一只眼看。 最?怕什么?偏偏来什么?,江稚鱼看著签子上大大的“迟”字,差点双腿一软栽倒在地上。 不对! 这结果一定不对! 为什么?这么?戏弄他?江稚鱼委屈巴巴吸口气,一扭头看到迟凛,身高腿长,安全感满满。 算了,最?起码有人身保障不是? 呜呜,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山脚下的气温挺高的,江稚鱼一路上走得冒汗,心里吐槽迟凛多此一举。 越走海拔越高,气温越低。 夏日的天气本就?多变,出发时明明晴空万里,现在却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尽管有雨披,潮湿的水珠潲在人身上很不舒服。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江稚鱼抿唇,胳膊上的汗毛倒立,确实?,有点冷,脚步逐渐慢下来。 看著最?前面开路的人,江稚鱼吸吸鼻子,有些后悔今天早上的决定。 就?在他打第三?个喷嚏,鼻涕泡要冒出来的时候,身上一沉。 是那件外套。 迟凛把扣子给人一颗一颗扣好,又把雨披弄好,嘱咐道:“小?心点。” “知道了。”江稚鱼瓮声瓮气开口,就?在迟凛要离开时,忍不住道:“你注意安全。” 迟凛笑?笑?,摸摸他的脑袋:“知道。” “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告诉我。” 说罢,又走了。 迟凛心里清楚,江稚鱼不喜欢自己时时刻刻盯著他,按程迹的话就?像是给江董看孩子一样,害怕摔了害怕疼了。 有时候却忘记了江稚鱼已经成年?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别人打造的温室里。 想到这,迟凛用尽全力没有扭头去看后面的人。 话是这样说,可一旦有牵挂的人,怎么?可能不惦记,虽说人在前头,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那道身影,一有空就?瞟两眼。 走过平坦的公路,来到崎岖的山路。 看到小?少爷差点摔跤,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离目的地不远了,迟凛想。 第31章 就?在此刻,忽然有一位员工从后面小?跑著过来,语气焦急:“迟总,不好了,有人掉队了!” “什么??”迟凛眉头紧皱,追问:“什么?时候找不到人的?” 那人吓得都结巴了,“是销售部人,半个小?时前说去上厕所,几分钟后就?追上来,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一看不对,赶紧告诉您。” “刚才用卫星电话给人拨过去,没人接。” 迟凛朝后面看了眼,哪有半个人影,可现在最?不能慌的就?是他。 一旦人心涣散,怕是会出更大的事。 雨越下越大,迟凛拿出手?机看了眼,没信号。 “卫星电话呢?” “在这,在这。”那人赶紧递过去。 迟凛一边拨通电话,一边吩咐:“把沉文喊过来。” 没一会儿,沉文过来了。 “迟总。” 迟凛点点头,把队伍里唯一的卫星电话放到他手?里,“有人掉队了,我刚刚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若是有人打过来,你接。” 沉文神色凝重,“迟总,那您呢?” “雨一时半会不会停,你领著大家先?去目的地汇合,我去后面找。” 万一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等到警察来,时间太久,人命面前,耽误不起。 “我跟您一起。” “不行,有你在,我就?在,大家才有主心骨。”迟凛一口回?绝,宽慰道:“一会儿还?得靠你来找呢。” “可……”沉文还?想说什么?,被迟凛拍拍肩膀,神情沉重,语气不容置疑:“替我看著点后面的人。” 这是不能让江稚鱼知道,按照这人的性子,哪怕正在和自己生气,也一定会要求跟去。 可那样的话,太危险了。 沉文做了那么?多年?迟凛的助理?,自然明白上司的意思,立马重重点头:“迟总放心,我一定看好江少爷,一定把人安安全全带过去。” 所有人还?沉浸在马上登顶的喜悦之中?,互相加油鼓劲,丝毫没意识到,开路的人已经换了。 迟凛在偏道上看著江稚鱼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成为一个小?圆点。 按照方才那人说的,迟凛一路往回?返,直到地方,一路上也没见到人影。 去哪了?是迷路了,还?是受伤了? 天色灰蒙蒙的,像是晕上了一层薄雾,周围都是一些高大的树木,叶片宽大繁茂,把脚底下的路遮了七七八八。 雨水哗哗哗不要钱似的往下流,雨披发挥的作用已经十分微小?,水珠毫无压力地透过外衣,衣服又湿又重,直直贴在身体上,冰冰凉凉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树叶挂到皮肤,有些刺痛,迟凛揉了把眼睛,把雨水粗暴擦掉,继续找人。 可茫茫森林中?,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寻针。 经过一天的徒步,加上暴雨,迟凛体力也明显下降,手?支著登山棍,脚下泥泞一片,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什么?声音,迟凛心里一紧,像这样的山路,出现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在他扭头的一瞬间,腰身突然被人重重抱住。 暖暖的,像是迎面扑来一个太阳。 第29章 “你?怎么过来了?”迟凛赶紧把人拉到一处避风的地方。 “沉文?说你?去找人了。”江稚鱼直直看著迟凛, 手指搅在一起:“我……” 我害怕你?出事?。 迟凛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哄道:“我没事?,等找到人就?去和你?们?汇合, 小鱼, 这里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我不走。”江稚鱼异常倔强, 一边抓住迟凛的手,眼睛直勾勾看著对方:“我和你?一起找,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雨水打在青年的脸上,整个人湿漉漉的,却依然脊背挺直。 “江稚鱼!听?话,赶紧回去。”迟凛皱眉,语气加重几分, “你?要是出什么事?情, 我该怎么和江董交代??” 江稚鱼低垂下脑袋, 半晌嚅嗫道:“不会有事?情的。” 迟凛被人气得想把人吊起来狠狠揍一顿,人家都是哪里安全跑哪里, 这倒好?,哪里危险往哪冲。 “你?别生气。”江稚鱼身体缓缓向迟凛靠近,轻轻拉住他的衣摆轻晃:“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有个帮手也能?更快找到人不是?” 迟凛再大的怒意也被那只泥巴巴的手给?浇下去了, 垂眸打量眼前人。 鞋子上都是泥,头发也湿哒哒的, 一路过来,看样子也没少吃苦遭罪。 想起这,迟凛只觉得心里胀胀的, 一把抓住那只手裹在自己手心,沉声道:“跟著我。” 两人在以原点为圆心,朝四周找去。 地面泥泞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跤,那双交缠的手慢慢十?指相扣,两道身影相互依偎,紧紧贴在一起。 “你?说,我们?在树底下走,会不会有雷劈下来?”江稚鱼问,“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说被雷劈了之后会变得突然很?聪明,是真的。” 迟凛扯起一抹微笑:“从概率角度,能?不能?变聪明不知道,被劈成灰的可能?性更大。” 江稚鱼皱眉,威胁道:“我还没有原谅你?呢,说点好?听?的行不?” 听?到这话,迟凛点头,一脸严肃:“你?说的其实是对的,我当?初就?是被雷劈了一下,然后突然就?开窍了,一路保送。” 江稚鱼:“……”假的有些明显。 就?在此时,迟凛朝地面看去,只见?那里赫然有个脚印。 下那么大的雨,脚印还是明显,看样子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人无意间滑了一跤。 迟凛往下看了看,是个没那么陡的坡,坡度不大,却很?高。 “你?在这等我。”说罢就?要自己下去。 江稚鱼一把抓住人:“等一等。” 然后从自己背包里掏出一把绳子,大概有两根手指头粗,十?分熟练地往迟凛腰上绑个攀踏结,然后将绳子另一段藏在树上,自己在末尾死死拽著。 “这样就?可以了。” 一套流利的操作下来,把迟凛都看楞了,小少爷还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会点。 江稚鱼看出对方的震惊,咧著嘴笑:“怎么样?厉害吧?这还是我小时候学攀岩的时候我哥教我的。” “厉害。”迟凛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夸赞。 只是……哥哥?江稚鱼不是独生子吗? 现下迟凛来不及多想,抓著绳子往下去,没过一会,底下传来一阵拉力。 江稚鱼心里明了,赶紧抓著绳子跟下去。 两人沿著路走了很?久,什么都没有发现,连脚印都没了。 雨是不怎么下了,可天色慢慢暗下来,连走路都是摸索著前行。 经?过一天的奔波赶路,江稚鱼有些乏力,却还是硬撑著,一声不吭。 迟凛扭头,看到小少爷脸苍白的厉害,腿还在发抖,心里一软,刚要开口。 突然听?到周遭有什么声音,滚落在在湿滑的地面上,不是那么的明显。 不,是从上面来的! 迟凛只觉得世界都静止了,整个人什么都忘了,凭借著本能?一把拉起江稚鱼往两侧跑。 “是滑坡,快走!” 听?到迟凛的怒吼,江稚鱼原本累极的身体像是被注射了肾上腺素似的,拼命跟上迟凛的步伐。 茫茫黑夜中,两人像是一对为爱奔命的夫妻,只不过,他们?的对手是后面的山石。 在自然面前,人类何其渺小。 一双腿,如何能?跑得过飞速坠落的山石。 ……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江稚鱼只觉得自己什么东西紧紧护在身下,形成一个坚硬的保护壳。 江稚鱼猛地睁开眼,周围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此刻痛觉神经?迅速抵达全身,哪里都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一样,他尝试动动腿,还好?,有感觉。 脑海中的记忆逐渐复苏,迟凛呢?! 这时,一股热量从身后传来,江稚鱼呼吸滞了一瞬,手肘撑著地面,努力翻身坐起来。 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容。 江稚鱼的泪水霎时间夺眶而出,把人抱在自己怀里,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污渍血渍,将身上的衣服裹在对方身上。 “迟凛!你醒醒。” “我害怕,你?睁眼看看我。” 可惜,没人回应。 偌大的林子里,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哭泣声。 江稚鱼很?快冷静下来,想起他们?下来的时候做了记号,憋著一口气把迟凛的手臂扛在自己肩膀上,一步一步往下来的地方走。 天黑,路并不好?走,树叶杂草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江稚鱼却一声都没有再哭,每走一步,他的脚踝就?传来一阵剧痛,直直钻进骨头缝里。 第32章 可他不能停下来。 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 永远是没有尽头的最后一步。 就在江稚鱼看到那根熟悉的绳子时,整个人顿时失力,猛地栽倒在地上,却把迟凛紧紧护在身上,不让他著地。 江稚鱼眼睛一酸,“怎么办呀?迟凛,我……我该怎么带你上去?” 没人回答他。 此刻,顺风顺水了二十年的江稚鱼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无奈。 可迟凛身上的伤不能耽误,必须尽快去医院。 想到这,江稚鱼一把捞起绳子,紧紧绑在迟凛身上,自己则跟在后面搀扶著他,就在马上登顶时,一个趔趄差点滑下去,手心在粗粝的绳子上留下点点血丝。 刚上来,江稚鱼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像是沉文的声音。 “沉助理!” 江稚鱼嗓音哑得要命,每说一个字都像被刀刃上划过。 “我们在这儿!沉助理!” 声音越来越近,江稚鱼看到不远处的朝他们奔来的人影时,强撑著的精神瞬间涣散下来,陷入昏迷。 * 医院。 “据报道,湖山景区今日发生大规模滑坡事件,截止今天晚上22:00,已救出7名受困人员,目前人员正在全力救治中。” 新闻结束了,可方安集团的代表各个人心惶惶。 他们的首席执行官躺在急救室里还没有脱离危险。 这件事,恐怕是不好收尾,就在众人思虑如何交代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江董,您怎么来了?”一个五六十岁的高层赶紧站起身将位置让出来,恭敬道:“一有消息会立马派人告诉您的。” 江国平脸色非常差,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显然愤怒到极点,哪还有平时清矍儒雅的样子:“我的儿子在里面生死未卜,我当爹的能坐得住吗!” 众人一惊,儿子? 想到手术室里的另一个人,那个把迟总带出来的实习生,是江董的儿子?! 那几个私自离队的员工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完了,这下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沉文站出来,道:“昨天本来是公司团建,在湖山区登山时,几个销售部的员工听说别的路线更刺激,于是找借口脱离了队伍,迟总发现后,就让我把其他人先带过去,自己亲自去找。” “江少爷担心迟总,也跟著一起过去了,后来……遇上了山体滑坡,目前还在抢救中。” “医生怎么说?”江国平问。 “江少爷伤势轻些,手术完不久应该就会醒,只是迟总……” “说!” 沉文声音带了几分颤抖:“迟总后脑被山石击中,目前形式不乐观,要是一直出血,可能要进行开颅手术。” 听到这话,江国平哪里还能不明白,那个傻孩子。 “告诉医院,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一定要把人给救回来!” 沉文点头。 那几个私自离队的员工从一进来心就提在嗓子眼,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可直到最后,都没有人给他们一个眼神,像是个透明人一样被所有人无视。 或许,头上一直悬著根针,却不知何时会落下来,就这样惴惴不安下去,才是最受折磨的。 江国平来到病房,瞧著自己半个月前还生龙活虎的儿子,如今却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巴掌大得小脸,呼吸机就占了一半,脸白得吓人,心里阵阵钝痛。 在生死面前,他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做错了。 “等你醒过来,爸就再也不逼你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人生去闯。 江稚鱼跟听到他爸的承诺似的,缓缓睁开眼:“爸。” 小少爷声音微弱,听起来可怜极了,江国平顿时老泪纵横,“哎,爸爸在呢。” “迟凛呢?” 第30章 重症监护室外。 江稚鱼坐在轮椅上直直看著那道紧闭的门。 “他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站在一旁, 开口:“血已经止住了,不用开颅已经是万幸,后面的情况就要看……” 看天命。 “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看他?” “每天15点, 一次大约十五分钟左右。” 听到这话, 江稚鱼眼里的泪如断线风筝滴落在病号服上,乞求问:“今天可以吗?” “可以。” 江稚鱼穿上特定防护服, 经过层层消毒,缓缓来到病床旁。 他没哭, 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床边,轻轻用脑袋往男人手边贴,像是寻求庇佑的小奶狗。 细微的发轻抚过手指,痒痒的。 “迟凛,你怎么还不醒啊?”江稚鱼没抬头, 就这样自言自语, “我原谅你了, 以后我再也不和你闹别扭了,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我一定……好好学,我……” 江稚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哽咽著把泪水咽进肚子里 “我不该去团建的,要不是我, 你也不会跟著我去, 我错了。” 江稚鱼身体痉挛,努力想把自己缩起来, 低头埋进被褥里,鼻尖轻嗅,那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没有半分迟凛的味道。 泪水再也咽不下去,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病房外,江国平隔著厚重的玻璃,看著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像是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嘉言刚刚离世,才满七岁的江稚鱼每晚悄悄躲在江樾的房间的衣柜里哭,嘴里哭著喊著要哥哥,要妈妈,小小的眼睛每天红肿的像颗核桃。 从前,江国平没办法留住自己的妻子,儿子,可现在,无论如何,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他一定会留住迟凛。 当年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一次。 或许,上天对世人仍存怜悯之心,亦或许是听到了祷告者的诚心。 江稚鱼正像往常一样在监护室里和迟凛说话,尽管一直都是他在自言自语,没关系,他亦乐此不疲。 就在给迟凛擦手时,男人的食指忽然动了一下。 江稚鱼用力揉了把眼睛,不太敢相信。 下一秒,手指又动了一下。 “迟凛。”他的声音轻轻的,生怕惊扰住人。 没有人回应,手指也不再动,安安静静的。 江稚鱼半跪在地板,下巴贴在迟凛胳膊旁边,就这样陪著他。 “现在变得那么听话?” 听到声音,江稚鱼的耳朵嗡嗡的响,周围医疗设备的“滴滴”声被自动屏蔽,世界寂静一片。 他缓缓抬起头,与那双眼睛对视的一刻,眼泪瞬间掉下来,他颤抖著声音问:“迟凛。” “在呢。” “迟凛。” 病床上戴著呼吸机的男人笑了,语气里带了几分嗔怪:“在呢。” 江稚鱼猛地跑出去喊医生,自己又迅速折返回来,站在病床前小心翼翼问:“你真的醒了吗?” “过来。”迟凛命令道。 江稚鱼缓缓走上去,下一瞬间,自己的手被人打开,温热的手指贴在掌心的纹路。 轻轻的落在上面点一下。 “痛吗?”迟凛问。 江稚鱼像是陷入了长远的回忆,那个夜晚,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哽咽道:“不痛。” “一点都不痛。” * 三天后。 迟凛已经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医生纷纷说这恢复速度已经堪称上是医学的奇迹。 迟凛笑:“都是江董和江少的功劳,要不我也没办法恢复那么快。” 特效药不要钱一样往里面砸,迟凛略略估计,就这几天不说上千万,大几百万是有了。 江稚鱼更别说了,每天十全大补汤端上来,恨不得把他一口气喂胖十斤。 听到这话,小少爷不乐意了,撅著嘴明显不赞成这样的客套:“什么江董江少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哥,我就是你亲弟弟。” 迟凛听到这话,心里涌起一抹酸涩,转瞬又如风散去。 江国平看到眼前和谐的氛围忍俊不禁,这小子,当初让他喊哥还不乐意,这下好了,上赶著过去。 不过,迟凛是个好孩子,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小迟,我记得你是孤儿,如果你愿意,可以……” “不用了,江董,您的好意我都明白,只是我现在还有些事情,恐怕不能答应。” “哎呀,我哥不愿意就算了。”江稚鱼一个打滚歪在病床上,笑嘻嘻道:“在我心里,你是就行啦。” 迟凛看著他因为欣喜乱糟糟的头发,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强压下心底的爱意:“好。” 第33章 自己的爱人?好?像什么都不懂,他必须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不能让那不可言说的爱意伤了他。 迟凛在医院又休养将近半个月,出院的时候江稚鱼特意跟过来收拾东西。 “你?过来做什么?那么热。”迟凛拿出纸巾擦去人?额头的汗,“腿还疼吗?” 江稚鱼摇头:“早就不疼了。”随后冲迟凛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是来送你?回家的。” 迟凛皱眉,他只是伤到了头,又不是成残废了,再说,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哪里需要别人?去送。 可实在耐不住江稚鱼的“贴心”,在人?紧张兮兮的搀扶下?上了车。 刚过十分?钟,迟凛问:“这是要去哪?” 这可不是回他家的路。 江稚鱼嘴唇勾起:“带你?去个地方。” 半个小时后,汽车在一座装修精致的三?层小别墅停下?。 周围花草池园,应有尽有。 迟凛一头雾水,“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们的家呀。”江稚鱼牵起他的手走进去,像是个等待夸奖的孩子:“我给你?买的,好?看吧?” “你?哪来的钱?” 他明明记得江董不是把?小少爷的卡都停了? 江稚鱼:“……” “我用的老婆本。” “什么意思?” 江稚鱼将人?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翘起二郎腿,懒洋洋道:“我妈给我留著娶媳妇的钱。” “把?卡号发我,我把?钱补给你?。”迟凛皱著眉,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不要。”江稚鱼滑得跟泥鳅一样,往外一躲,“你?救了我的命,我给你?买套房子怎么了?再说了,又不贵。” 迟凛:“……”很好?,自己很穷这件事只有这家伙从头到尾记住了。 如果有机会,他恨不得拍死?当?初开玩笑的自己,和这个没有任何心眼子的家伙胡说什么。 “我爸也知?道的,还十分?赞同我的做法。”江稚鱼缓缓凑上来,开始卖可怜:“你?不要生气?嘛。” “再说了,你?还在休养,医生都说环境比较好?的地方才能加速恢复,你?家不是不好?,只是太偏僻了,我都没办法时时刻刻照顾你?。” 听到这话,迟凛一精神,问:“什么意思?” “我要和你?一起住啊。”江稚鱼仰起头,眼神真诚极了:“你?一个人?多不方便,我不放心,我正好?可以照顾你?嘛。” 他直播间假条都写好?了,这段时间打算好?好?照顾迟凛! 迟凛一楞,这样的话,的确……可以。 “就这样定下?了,我去收拾东西!” 两?个人?就这样住到了一起,好?似做了夫妻一般。 只是,他们都忘了一件事。 直到厨房再次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迟凛才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几个月前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方安集团太子爷此?刻正和一只乌鸡打持久战。 好?不容易把?鸡切成块,下?一步是什么来著? 再看一遍手机教程。 哦,是焯水。 一顿折腾下?来,天色渐晚,连个鸡肉渣都没看到。 迟凛走进厨房,把?火打开,把?生姜还有调料丢进去,高压锅端上,一套流程易如反掌,把?江稚鱼看得呆楞在原地。 这?好?像不对吧。 小少爷赶紧把?人?轰出去,“你?是病人?,不能进厨房的,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迟凛轻笑,一把?将人?压在冰箱柜门,戏谑道:“少爷,按您的进度,咱们今晚怕是只能吃生鸡了。” 江稚鱼佯怒:“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这样对你?。” 就算自己喝西北风,他也一定会让迟凛吃得饱饱的。 “是是是,江少爷对我最好?了。”迟凛趁机把?人?带出厨房。 江稚鱼被?夸得小脸一红,低著头笑:“也没有那么好?了。” 来到客厅,时隔多日,两?人?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谈。 迟凛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翻篇,他不能利用江稚鱼现在的愧疚而为所欲为,思虑再三?,开口:“小鱼,我当?初的确利用了你?,对不起。” 当?初他只想著赶快把?收购的案子调查清楚,可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江稚鱼的到来,让这一切都有了转机,他顺水推舟把?人?放到赵柏部门,成功激起对方的嫉妒心理?,气?急下?露出马脚。 可每每看到江稚鱼那双清澈的眼睛,迟凛觉得自己无?比卑劣,尽管赢了案子,心里却?被?判了无?期徒刑,日日饱受煎熬磋磨。 只是何漳的事情,的确脱离他的掌控,他始料未及。 在酒店看到江稚鱼脖颈上的青痕的一瞬,迟凛知?道,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不要说对不起!”江稚鱼突然站在沙发上,一下?子比迟凛高出半个身子,伸出食指拍向他的肩膀:“我只要以后,说,还利用我吗?” 迟凛摇头,斩钉截铁:“不会。” “还骗我吗?” 迟凛犹豫了,毕竟他现在还瞒著小少爷一件事,他不敢点头。 “你?犹豫了!”江稚鱼一把?扣住迟凛的下?颌,威胁道:“说,还有什么在骗我!” 迟凛心虚不已,连头都不敢抬。 江稚鱼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恶狠狠道:“说不说?” 迟凛一咬牙,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坦白说不准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第31章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那么热闹?”岑和手里拎著大包小包, “不嫌多我们两个人吧?” 后面还跟著沉文。 “你们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江稚鱼连忙从?迟凛身上?下?来,“是我邀请的。” 当初要不是沉助理带著救援队赶过来, 现在他们说不准已经在地府当小鬼了?。 看到迟凛吃瘪, 岑和顿时身体舒畅,高高兴兴地应下?来, 鼻尖微动:“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哎呀,都?是熟人, 不用?那么客气。” 沉文躲在后面,不敢去看自家老板的眼睛。 “你们来的正好,我熬的鸡汤!”江稚鱼走?进厨房,手法笨拙地关上?火:“可以?准备开饭了?。” 若是说什么东西最适合和朋友一起吃,那就是火锅, 正好可以?把岑和拿来的东西吃掉。 四个人围著热腾腾香喷喷的火锅, 江稚鱼半点不认生, 看著那厚厚的红油馋得直流口水。 迟凛把这人的小表情尽收眼底,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拿起筷子往辣锅里夹起一片牛肉。 “哎哎,你不能吃这个。”江稚鱼赶紧伸手去拦,直到那块肉夹到自己盘子里,略带尴尬地搓搓手, 露出憨憨的笑:“嘻嘻嘻, 原来是给我的。” 迟凛:“……” “不要生气嘛,这个是专门给你做的。”看著迟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江稚鱼赶忙端上?一碗颜色鲜亮的鸡汤,体贴入微地给人盛到碗里:“医生说了?,你要补身体, 这个刚好。” 感受到小少?爷的优质服务,迟凛心?底暗喜,看吧,他是最特殊的。 对?面的两个人强忍著笑意,憋得眼睛都?红了?。 这俩人的感情还真是……突飞猛进,比坐火箭还要快。 一顿饭下?来,火锅里的东西吃得七七八八,鸡汤却是没怎么动。 送走?两人,江稚鱼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大眼睛咕噜噜地转。 迟凛一把将人的头转过来,“不要多想,鸡汤很好喝。” “那你为什么只?喝一点点?”江稚鱼抬起头看他,委屈巴巴问。 迟凛此刻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上?不来。 他该怎么开口?说这些天炖的汤太补了?,每次喝完他都?凌晨睡不著?还是说□□焚身每次都?在浴室里呆到一两个小时才出来? 想到这,迟凛更觉得火烧一般热,那种很久没有的感受再次涌上?来,身下?难受的紧。 越是这关键的时候,江稚鱼把碗端在手里,力劝:“你再喝一点吧。” 声音软软的,像是再哄不吃药的孩子。 迟凛手臂都?有些发抖,还是接过那碗汤,声音沙哑:“好。” 说罢,拿起碗一饮而尽,眼神中带著视死如归般的壮烈,他刚才就不该帮这家伙做补汤。 如今,兜兜转转又回?到自己身上?。 …… 刚刚下?肚就觉得燥热难耐。 迟凛心?中生疑,乌鸡是滋补的东西,可见效不应该这么快。 “这汤里面还有什么?” 江稚鱼正窝在他边上?的小沙发里打?游戏,听到这话揉了?揉鼻子:“就是正常的小鸡呀。”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迟凛早就对?江稚鱼的小动作了?如指掌,他翘翘尾巴,自己就知道要做什么。 第34章 腿刚刚抬起来,窝著的人就要撒脚丫子跑。 迟凛长?臂一伸直接把人困在那里,伸手捏住江稚鱼的脸,小嘴巴鼓起来,看著可爱极了?。 “到底放了?什么?” 两个人的距离无比近,眼眸里倒映出彼此的模样。 江稚鱼心?跳加速,半晌,梗著嗓子开口:“猪……唔” 泛红的嘴唇微微撅起,小脸红扑扑的,一副任你摆布的模样,迟凛喉结滚动,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什么?” 江稚鱼指指脸,示意。 下?一秒,脸上?的桎梏松开,江稚鱼颤颤巍巍开口:“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迟凛心?里给自己舒缓情绪,孩子还小,要好好说。 “嗯,我不生气。” 听到对?方的保证,江稚鱼缩著头像是只?小乌龟:“牛鞭。” 迟凛:“……” “江稚鱼!” 这时江稚鱼第二次听到迟凛喊他的全名,可见震怒程度。 “你说好不生气的。” 迟凛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耐著性子问:“为什么放它?” “是医生和我说你大脑经受撞击,将来身体可能会出现后遗症,就是那个可能会有问题。” “不过,你不用?担心?,那些汤都是大补的就一定会有效果?的,不会有……” 话还没说完,江稚鱼突然被摁在沙发里,耳边贴过来一阵温热的呼吸,激得他耳朵痒痒的。 “这么说,在医院的时候,那些汤也是?” 迟凛的声音哑的厉害,像是在努力压抑著什么。 良久,江稚鱼点头。 承认了?。 迟凛忽然笑了,就是有点诡异。 他不容拒绝地抓起江稚鱼的手往自己身下?摁去,问:“正常吗?” 摸到那东西的一瞬间,江稚鱼嗖地想收回?去,可自己的力量在迟凛面前无异于蜉蝣撼大树。 手心?火辣辣的,像是块烫手山芋灼烧著稚嫩的肌肤。 江稚鱼抖著,不敢去看迟凛的眼睛,更不敢答话。 下?一瞬,压在身上?的重力突然消失,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江稚鱼坐起身子,看向那道紧闭的门,他这次好像真把迟凛惹恼了?。 确实,这事搁谁身上?不生气? 这可是男人的尊严!!! 想到这儿,江稚鱼脑子里又开始跑黄色废料,抬起手看著充血红红的掌心?,迟凛那个那么的……嗯雄伟。 …… “迟凛,不要用?凉水洗澡。”江稚鱼斜靠在门框,试图挽回?自己的错误。 浴室里没有回?应。 江稚鱼皱眉,这下?该怎么哄? 下?一瞬福至心?灵般:“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浴室里的水声又大了?几分。 …… 江稚鱼站在门外抠手指,怎么办?怎么办?好像这招也不好用?了?,病急乱投医一样打?开手机,咨询浏览器。 【一不小心?侮辱了?别人的男性尊严,如何求原谅?】 enter键按下?去的一瞬间,江稚鱼新世界的大门彻底打?开。 【哎呀,前两天我就是说他时间没那么长?了?,好家伙,这两天夜夜摁著我弄到凌晨,我的老腰。】 【一楼别在这炫耀了?好嘛?全天下?都?知道你男朋友最强了?。】 【嗐,没什么强不强的,要是他愿意躺在床上?让我弄,我比他还厉害。】 【强强强,大拇指。】 【……】 江稚鱼徜徉在新知识的海洋里忘乎所以?,眼里早就忘记了?自己的本?来目的,只?有对?知识的渴望! 俩男的原来是这样…… 当初听到何漳养的小情人是个男的时候,他只?觉得恶心?,那个人渣乱搞活该! 可看到网页上?故意秀恩爱的贴子,他好像没那么难接受,这位贴主字里话间的幸福更是挡都?挡不住。 难道是因为贴主是真爱? 就在江稚鱼扣著手指,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思索之际。 “你在干什么?” 手机顿时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响声,在平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江稚鱼赶紧把手机捡起来,把屏幕关上?,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他现在不太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迟凛也不多问,径直朝卧室走?去。 江稚鱼回?过神来,赶紧跟上?:“等等我嘛。” 卧室里,迟凛坐著,江稚鱼站著。 面对?著墙,站姿笔直堪比军姿,头上?还顶著一本?书?。 《青春期如何做一个好孩子》 没一会,小少?爷抗不住,脚开始不老实地晃。 “站好了?!” 一声令下?,江稚鱼忍著脚掌的酸痛,重新站好。 分针又走?过四分之一,小少?爷的腿明显发颤,抖得厉害,像个筛子,头上?的书?晃晃悠悠。 “掉下?来,再站二十分钟。” 迟凛声音冷酷,像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糙汉。 没过一会,空荡的卧室里传来小声的啜泣。 迟凛没动,就这样听著他哭,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知道这家伙就是故意哭给他听的。 时针指向九,才终于大发慈悲走?到江稚鱼身边,问:“知道错哪了?吗?” 江稚鱼脸上?都?是泪,睫毛上?沾著点点水珠,一眨眼,那滴泪掉在迟凛手背。 滚烫。 “知道了?。”江稚鱼颤声道。 “哪里错了??” “不该……不该给迟凛吃……牛鞭。” “不对?,再想。” 听到这话,江稚鱼嘴角一瞬间耷拉下?来,抽了?口气:“不该……不呜呜,我不知道。” 书?还在抖,腿几乎站不成样子。 看到信任的人对?自己冷漠,小少?爷情绪上?来,一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极了?。 “再想!”迟凛轻搂住他的腰,像是一位循循善诱的老师,夸奖道:“小鱼最聪明了?,一定可以?想到的。” 这招果?然有效,江稚鱼很快止住了?哭声,认真思考,良久,试探性开口:“我不该瞒著迟凛。” 下?一秒,书?被从?脑袋上?拿下?来,迟凛把人拉到床边给人摁腿,威胁道:“长?记性了?吗?” 江稚鱼扭过头,猛地把小腿收回?去,只?露出一个孤零零的后背。 迟凛一把将人转回?来:“心?眼子没多少?,脾气倒是长?得挺快。” “你说谁没心?眼子?”江稚鱼凶巴巴问。 迟凛退步顺势把人的腿拉回?来,哄孩子似的:“我,我没心?眼子。” “这还差不多。” 小少?爷情绪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昂著头让对?方“伺候”。 两人相处的模式有个优点,就是从?来不记仇。 刚才的局势瞬间逆转,江稚鱼又占了?上?风,借口腿疼,嚷闹著一会要喝水一会要吃零食。 迟凛一一安排好,刚要走?出房门把房间让出来,江稚鱼在后面叫住他。 “我想和你一块睡。” 第32章 迟凛身形一震, 自顾自把?灯关上?:“自己睡。” 说罢就?要走,江稚鱼怎么会?乐意,光著脚蹬蹬跑过去?, 赶在关门之前抓住那只手:“不要。” “我怕黑。” 迟凛:“我给?你留一盏柜灯。” “不要, 灯会?闪眼睛,睡不著。”江稚鱼一只手扒拉著门, 一只手揪住迟凛的小拇指,“第?一晚在陌生?的环境, 我真的睡不著。” 良久,终归是迟凛退步,握住小少爷的后颈把?人提溜到床上?,自己坐在床沿。 江稚鱼一乐,刚要开口。 “我看著你睡, 不会?有危险的。” 要是平常, 他当然乐意的不得了, 可今天不一样,身下的反应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下去?, 再和小少爷睡一张床上?,他很难保证不做出什么。 “不行!”江稚鱼又?开始耍脾气,在床上?滚了一圈,头埋在枕头里:“你必须和我一起?。” 迟凛皱眉, 这家伙今天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在熟悉的人面前脾气虽然娇气了些?,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撒泼打滚。 “再动。”迟凛威胁道:“刚才还没站够?” 江稚鱼立刻安静下来, 在泛黄的灯光下像是只炸毛的小橘猫,睁著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往那边一点。” 江稚鱼连滚带爬到左边,给?迟凛留出一大块地方?, 吸了吸鼻子,是迟凛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香香的。 唯一的小台灯被关掉,周遭黑漆漆的,偶尔传来几声蝉鸣。 想到自己在浴室外看到的帖子,江稚鱼把?自己蒙在被窝里,纠结地抠手指。 下一瞬间,被子被人一把?掀开,小少爷像是一只被人拔光了毛的小狐狸,紧紧蜷成一团。 第35章 “怎……怎么了?” 迟凛手掌贴上?他的额头,漫不经心擦去?薄汗,问:“又?做什么坏事了?” 江稚鱼摇头:“没有。” “哦,那睡吧。”说著又?闭上?眼,看起?来是累极了。 “迟凛。” “嗯?” 江稚鱼声音轻颤,听起?来十分纠结:“我有个问题想要问……请教你。” “你问。” 迟凛早就?知?道他心里有事,就?等著现在呢。 “你说男人之间是怎么谈恋爱的?” …… “你说什么?” 迟凛以为自己幻听了,又?问一遍。 江稚鱼手肘撑著床,一脸正经道:“男人之间是怎么谈恋爱的?” “不知?道。”迟凛被那求知?的眼神弄得一惊,慌乱回答。 江稚鱼也不恼,就?这样楞著。 良久,迟凛问:“为什么突然提这个问题?” 他身体僵硬,生?怕江稚鱼说恶心。 “今天我看到个帖子,里面是两个男人哎。”江稚鱼像是推开新世界的大门,拉著迟凛一块探讨:“他们看起?来感?情好好的样子。” 会?互相?喊对方?老公的那种。 听到江稚鱼没有厌恶的意思?,迟凛问:“你不觉得恶心吗?” 即使现代思?想已经十分开放,世人对同?性恋的包容程度也没有那么高。 “还好吧。”江稚鱼看向迟凛的眼神里露出一抹怪异,问:“爱要分性别吗?” 这下轮到迟凛不说话了。 爱不分性别,可他们…… “哎,你看就?是这个。”江稚鱼哪里知?道迟凛心里的纠结,找出今天的网站,直直怼到对方?面前:“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甜蜜?” 迟凛抬眸看去?,里面赫然是一张亲吻照。 一个男人闭著眼睛,看起?来十分享受,另一个人直直看著对方?的眼睛,眼底里满是宠溺。 迟凛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仿佛下一秒就?要撕开胸膛,身体更是烫得厉害。 “是。” 江稚鱼叹息一声:“就?是不知?道他们爹妈愿不愿意。” “要是我爹,肯定会?打断他的腿。” 迟凛背对著江稚鱼,听到这话扯了扯嘴角:“确实。” 在迟凛印象里,江董是个十分传统的人,对江稚鱼虽然外表严厉,可却?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稚鱼戳戳迟凛的后背:“那你有喜欢的人吗?是男生?还是女生??” “没有。” “哦。” “那你谈过对象吗?” “没有。” 原来方?安的首席执行官还是个小白?。 探索迟凛不为人知?的一面,勾起?了江稚鱼极大的兴趣,连忙追问:“那你……” 迟凛突然翻个身,正对著他,一脸严肃道:“还睡觉吗?不睡就去?写写论文,距离答辩没多少时间了,你的毕业论文碰了多少个字?” “创新点在哪里?数据来源找齐了吗?还是打算延毕了?” 江稚鱼:“……”卑鄙,竟然是用物理武器攻击! “你看你,又?急。”小少爷皱著眉,双手握成拳在对方下腹捶了下,凶巴巴地背过身去?。 迟凛轻笑,故意学他:“你看你,一提这事又?急。” 小少爷生?气了,一抬脚在对方?小腿踢了下,圆嫩的脚趾划过肌肤,勾得迟凛一颤,不疼,就?是心里痒痒的。 没一会?儿,迟凛站起?身又?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到江稚鱼耳朵里,心里吐槽一句洁癖。 闹这么一会?儿,已经凌晨了。 感?觉到床边一沉,江稚鱼打了个哈欠,道:“明天要去?外婆家,记得喊我。” “嗯。” 这是出院那天定下的,本来沉老夫人非要亲自来医院探望的,只是江稚鱼拦下了,说是回头亲自和迟凛回沉宅。 身边传来规律的呼吸声,迟凛右腿曲起?来,眼睛直直看著已经进入梦乡的人。 他明白?江稚鱼的好意,虽然小少爷平日里看著调皮不著调,可实际上?是最细心的。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不安,甚至惶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瞒不住,江稚鱼会?如何看待他? 一时间,迟凛不知?如何做出抉择,像是被人扔在烤架上?,举步维艰。 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下映出两道人影,依依相?偎。 * 第?二日一早,江稚鱼还在睡梦中,忽然觉得呼吸困难,猛地睁开眼睛。 迟凛正在换衣服,背对著他脱下短袖,露出线条流畅,肌肉紧实的腰腹。 江稚鱼咽了下口水,又?看看自己的,嗐,终有一天,他也可以!就?在打算接著看下去?时,对方?突然转过身。 漆黑的眼睛直直盯著他,像是在问:还看? 小少爷一个不小心被逮个正著,一脸尴尬:“哈哈,我不是故意的。”说著蒙上?头,表示再也不看了。 看到这一幕,迟凛眉毛微挑,眼底里的笑意遮挡不住,看就?看呗,又?没说不让。 “该起?床了。”迟凛走上?前掀了下被子,没打开。 “我换好了,可以出来了。” 果然,一只白?皙的手从被子里出来,很快一颗毛茸茸圆滚滚的脑袋露出来。 “你先出去?,我要换。” 迟凛被气笑了:“只准你看我?” 江稚鱼抗议:“我不也没全部看到吗?” “看一点儿也算。” “迟凛耍赖!”小少爷大喊。 “那你还没有见过更无赖的。”迟凛手掌微动,沿著被窝伸进去?,目的明确。 “你……你耍无赖!”江稚鱼笑著去?抓那只作乱的手:“你不准挠我痒痒肉。” 房间里嬉笑一片,两个人正式出发已经将近十一点。 刚到沉宅,沉老夫人夫妻俩已经在外面等著了。 “外婆!”江稚鱼拉起?迟凛的手走上?前,一脸骄傲地介绍道:“这就?是迟凛,怎么样,帅吧?” 老夫人一辈子识人无数,看到江稚鱼这副样子哪里还不明白?,笑著回应:“帅,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有了江稚鱼这颗开心果,氛围顿时缓和不少, “老夫人和先生?好,我是迟凛。” 江稚鱼是为了表示对自己的重视,可他必须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老夫人点点头,眼里很是满意,拉住迟凛的手,嗔怪道:“你这孩子太见外了,跟著稚鱼喊外婆就?好。” “是啊,都是一家人,那样倒是显得生?疏了。” 老爷子也跟著帮腔。 毕竟,前几天的事他们都知?道了,要不是迟凛,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可就?是自己孙子了。 就?凭这一条,说什么也得好好感?谢人家。 饭后,江稚鱼拉著迟凛去?消食。 “还适应吧?” 外公外婆太热情了,会?不会?吓到迟凛? 对方?很快反应过来,轻笑:“没有,我知?道二老的意思?。” “嘻嘻,那就?好。”江稚鱼憨笑,两人走到那颗枇杷树面前。 “你那天是在这摘的?” “对啊。”江稚鱼点头,一个使劲爬到树叉上?,顺手揪掉一个递给?迟凛,自己斜躺在上?面:“这是我妈出生?那年,我外公种的。” 迟凛看著那颗果子,问:“你的……” “去?世了。” …… 江稚鱼看著硕果累累的果树,像是陷入了长远的回忆,嘴巴里的果子变得没那么甜了。 “我七岁那年,妈妈就?走了。” “别人都说,她去?找哥哥了。” 迟凛侧倚在树干上?,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听江稚鱼说。 四周寂静,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低语,微风袭来,吹去?夏天的燥热,带来果实的香甜。 江稚鱼腾地从树上?跳下来:“可是,我不信。” “哥哥,一定还活著。” 第33章 从沉宅回来, 江稚鱼就投入到自己的论文大业中。 至于在哪里写嘛,就是在迟凛身?边……加了张桌子。 像是小?时候课堂上一部分同学的专人专座,底下做什么老师一清二楚, 尽收眼底。 “咚咚” 桌角被?敲响, 趴在桌子上的小?少爷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吃……吃饭了?” 迟凛:“……” “写得怎么样?了?”说著拉过?椅子在人家?身?边坐下,“让我?看看。” 一打开电脑, 好家?伙,只有二十个字, 还有三个逗号,一个句号。 江稚鱼低下头?,他也没办法,就是不会写嘛,管理的东西他根本不感兴趣, 肚子里半点案例数据都没有, 会写就怪了。 第36章 “挺好。” “嗯?” 迟凛忍著笑:“一上午写20个字, 一年就差不多能?写完了。” 江稚鱼:“……”恶语伤人六月寒,望周知。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 一个沮丧低头?,一个觉得十分少见,恨不得把这一幕拍下来。 “那该怎么写嘛?”江稚鱼顺势又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命苦极了:“你当年是怎么写的?” 其实, 江稚鱼也是刚刚知道?, 眼前这位竟然是他同专业的师兄,就是论文指导老师不一样?。 “范老师人挺好的, 你好好写,一般不会有问题。”迟凛给小?少爷端过?一杯蜂蜜柚子茶降火,开口:“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 “范围太广的研究其实并不适合本科毕业生, 小?的研究课题相对好落笔,但对数据资料的精确程度会更高,不过?基本是可以找到的。” 江稚鱼噙了口甜水,一本正经摇头?又点头?,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好像迟凛什么都给他说了,他还是不太能?听明白。 良久,迟凛合上电脑。 “人其实是由一个个碎片构成的,就像是一副拼图,每块碎片都有凸起或凹陷的地方,可就是这些不同的凸起或凹陷,最后构成了一幅完整的拼图,也形成了与众不同的你。” 就像江稚鱼虽然对管理不感兴趣,但是其他方面做的很好一样?。 迟凛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一位温润如玉的邻家?大哥哥,耐心地解答一切问题。 江稚鱼盯著对方,觉得迟凛身?上围著一圈圣洁的光芒,让自己心悦诚服,恨不得砰砰给他磕一个,向天?大喊:知我?者,凛兄也! “不想写就先?放放吧。”迟凛看了眼时间,捏捏对方的脸:“带你去吃饭。” 餐厅里,江稚鱼像是饿坏了,腾腾腾连吃了两盘意面,嘴角上还有酱料。 “写论文就这么费精神?”迟凛打笑他。 江稚鱼幽怨地看了眼他,吸了吸鼻子,点头?。 迟凛没说话,像是在思索什么。 “方安最近有个项目,是关于线上助农的,要不要去?” 他得给小?少爷找点乐子,要不然,写论文没写完,人倒是一蹶不振下去了。 果?然,听到这话,江稚鱼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喜:“在哪啊?” “云溪村。”迟凛眼底闪过?一抹异常,“是南城隶属下的一个边区小?镇。” 他应该会犹豫吧,毕竟那么远,条件也比较艰苦。 下一秒,江稚鱼眼睛扑闪扑闪地拉住迟凛的衣袖:“我?愿意的,愿意的。” 只要不让他继续在办公?室里,他做什么都可以! 迟凛忍不住提醒:“那里的条件可能?比较艰苦,会比较累。” “没问题没问题,我?是祖国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搬,条件艰苦些算什么。” “我?什么苦都能?吃,求你一定要让我?去。” 江稚鱼眼里的哀求溢于言表,像是一只小?奶狗蹭著主人的手撒娇。 见状,迟凛也不再阻拦。 方安的办事效率向来是一流的,下午,宣传部的人就找到江稚鱼,给他讲述这次项目的细节。 云溪,一个盛产樱桃的小?城镇,十几年前还是一个重度贫困帮扶村,不过?随著这几年国家?对于农业领域的政策支持加上电商平台的兴起,樱桃大量出口外销,人均gdp已经有了很大提升。 方安这次一是更是看中了云溪的良好品牌效应,二是作为地方大企业,顺应国家?政策呼应,帮扶特殊地区扩大销路,提升果?农收入。 江稚鱼翻过?厚厚的文件,问:“那我?也可以开直播吗?” 负责人笑著点头:“这是当然,本次我?们?一共会创建三个账号,其中一个就是给您直播用的。”说完像是想到什么,补充道?:“您也可以用自己的私人账号,这都是没问题的,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听到这话,江稚鱼心里的算盘敲的啪啪响,自己这两天?一直没有直播,他的小?粉丝早己经嗷嗷待哺,这次正好可以和她们增进增进感情! 一举两得,简直不要太好! “那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次活动?需要封闭场地吗?”江稚鱼问,依据他的了解,很多的活动?几乎全程都是封闭的,不允许外人进来。 “是的,这次活动?是方安内部与当地政府达成的,为了尽可能?减少麻烦,是不对外开放的。” “那迟凛能?进来吗?” 负责人噗嗤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是当然,迟总是活动?的总负责人,自然是可以的。” 说到这,负责人也觉得奇怪,像这样?的线下活动?不是没有过?,以前都是由部门的负责人直接盯著,这次迟总怎么亲自接手了?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果?然,过?命之交就是不一样?。 “那没问题了。”江稚鱼觉得眼前这位负责人有点奇怪,具体又说不出来,在协议上签好自己的名字递给他,问:“你认识我?吗?” 对方抿著嘴微笑,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忍住了八卦的心思,开口:“刚认识不久。” 要不是前两天?出事,谁能?想到方安的太子爷微服私访下基层啊? “哦。”江稚鱼点头?,没打算多问。 “按照协议,公?司会给您配备一名助理报销往返车票。”负责人又对他笑:“那我?们?后天?见。” 江稚鱼:“……”这人怎么那么奇怪? 没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大约和江稚鱼差不多大,长相清秀的男孩子就过?来了。 “江老师好。”小?男孩声音响亮,眼眸带笑,让人眼前一亮:“我?是宋旭,是您的助理。” 江稚鱼握住伸来的手,嘴角上扬:“你好,我?是江稚鱼。” 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我?知道?。” 江稚鱼惊喜不已,他的威名已经传宣传部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宋旭疑声问:“您不知道?吗?” 江稚鱼:“……”知道??他该知道?什么? “就是前两天?您英勇无畏,大义凛然,跟著迟总寻找掉队的同事啊。” 江稚鱼表面云淡风轻,心里窃喜差点一蹦三跳,还好还好,没那么厉害啦! “然后呢?” “然后公?司出了表彰呀,您和迟总的威名已经传遍整个大厦了。” 方安是非常注重公?司内部成员团结的企业,像这种事情肯定会广而告之,恨不得拉个横幅挂起来。 “都说您和迟总是新时代?员工楷模,号召我?们?要好好像你学习。” 宋旭说得慷慨激昂,一身?热血,看著江稚鱼就像是看自己的偶像。 江稚鱼:“……”这孩子,一看就是刚进来,没有遭受过?毒打。 “年轻人,不要太在意那些虚名,对自己没好处的。”江稚鱼拍拍他的肩膀,画风一转,激动?地问:“公?告在哪里啊?有没有拉横幅啊?是不是确定所有的部门都知道?了?” 宋旭:“……” “没有横幅,公?告在三楼。” “谢谢了兄弟。”说罢一溜烟跑了。 宋旭楞在原地,一时间摸不准什么意思,不是说不在意吗?江老师怎么那么激动?? 三楼公?示处。 江稚鱼已经站在这里十分钟了,直勾勾看著那张红艳艳的表彰。 文书表彰名单是迟凛和自己两个人的名字,还盖著公?司的公?章还有迟凛的个人章。 那岂不是说,那家?伙是知道?的? 竟然不告诉他,太过?分了! 就在这时,岑和走过?来,戏谑道?:“还没看够?” 江稚鱼笑嘻嘻开口:“岑姐,又见面了。” 岑和笑,故意逗他:“马上公?示期就过?了,要不要给你撕下来带走?” “真的可以吗?”江稚鱼脑回路清奇,真的动?了这方面的心思:“真的可以给我?带走吗?” “当然,你要几份?一份不够吧?” 按小?少爷的性子,不得床头?贴一份,工位贴一份,哦,对了,还得给迟凛家?里贴一份。 江稚鱼眼眸微动?,伸手比了个六。 岑和:“……”还是她猜少了。 “你要那么多干什么?” “我?一份,我?爸一份,外婆一份,迟凛一份。” “还有两份呢?”岑和问。 江稚鱼没说话,还有两份是给他妈妈还有哥哥的。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一获奖,他爹都是弄出六份来,小?时候江稚鱼还不明白,后来一次扫墓就明白了。 那些荣誉都寄到了远方,就像母亲和哥哥从来没有错过?他的成长一样?,他们?一直都在。 没过?一会,岑和拿著正好的六张红纸递给他,提醒道?:“公?司的章已经给你改好了,迟凛的私章你去问他要吧。” 第37章 反正不是用于什么公?司事务,一般的私章就可以。 江稚鱼乐颠乐颠接过?,嘴甜道?:“谢谢岑姐!” 岑和失笑,看著那远去的背影,怪不得,怪不得迟凛这么快就接受了江稚鱼。 这么个小?太阳在身?边,换她肯定也把人放在手心里。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岑和一看,随即又给挂了。 好好的心情,一瞬间被?破坏了。 江稚鱼从三楼回来就去了顶层,可惜迟凛不在。 “沉助理,你有看到迟凛吗?刚才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打通。” 沉文放下手里的工作,开口:“迟总下午有个私人宴会,现在应该过?去了。” “你怎么没去啊?”江稚鱼问,一般迟凛的出席的宴会都是沉文跟著。 “因为迟总给我?放假了。”沉文笑得一脸甜蜜,像是被?粉红泡泡包围住:“今天?是我?和爱人的恋爱周年。” 江稚鱼顿时反应过?来,立刻送上最真挚的祝福:“那祝你周年快乐!” “谢谢江少爷。” “哎对了,你知道?迟凛的私章在哪吗?”江稚鱼追问:“我?现在需要用一下。” 沉文面露犹豫:“迟总的私章属于公?司机密,我?也不知道?会放在哪里。” 江稚鱼点头?,像是有些失落。 “不过?,您可以问一下迟总在哪里,前几天?迟总在家?办公?还用了呢。” 沉文思虑再三,反正公?司是人家?的,提示一下也没关系吧。 江稚鱼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沉文,点点头?。 兄弟知道?了。 一回到家?,江稚鱼直奔迟凛书房,小?心翼翼打开抽屉,没有。 找了许久,一直一无所获。 江稚鱼有些沮丧,又给迟凛致电,还是显示通话正忙。 一个转身?,忽然看到一个锁起来的匣子,看起来像是个保险柜。 就是看起来有些老旧了,外面的漆有些泛黄。 这是什么?看起来那么神秘?私章会在这里吗? 江稚鱼走上前,把东西抱在怀里颠了颠,怪沉的,能?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在晃。 那一圈圈的数字,成功激起了江稚鱼的好奇心,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著他试一试,反正迟凛也发现不了。 江稚鱼缓缓伸出手指,想著摁了个数字,柜子上方的屏幕显示不正确,请重新输入。 那会是什么?小?少爷半跪在地上,脑瓜子飞速地转。 就在这时,门微响,江稚鱼还以为迟凛回来了,吓得一哆嗦。 又看了眼门,没人,应该是风声。 良久,他把匣子放在地上,拜三拜,这次可一定要对啊,手颤颤巍巍输入几个数字。 这次,开了。 …… 江稚鱼:“……”谁能?告诉他原因,这个匣子的密码竟然是他的生日??! 不过?,话说回来,迟凛是怎么知道?他生日?的? 江稚鱼来不及多想,看了眼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手机,看起来还蛮新的,像是刚买没多久。 为什么在这里放个手机啊?小?少爷试著打开,竟然没有密码?! 屏幕打开的一瞬间,江稚鱼瞳孔骤缩,周围的蝉鸣声顷刻间停了,脑瓜嗡嗡地响,小?腿无力?瘫软在地上,一时间惊慌失色。 这上面的人是他? 第34章 这是怎么回事! 照片上的青年一头银发, 眉眼带笑,穿著到?大腿的短裤,露出白皙的皮肉, 怀里还搂著一只身形巨大的大鲨鱼, 看起来极具反差感。 看到?那张熟悉的照片,他记得很清楚, 这是他给?……用户12345666的,迟凛怎么会有这照片! 难道……难道迟凛就是那个人? 江稚鱼觉得脑袋乱极了, 铺天?盖地的信息朝他奔涌而来,照片,红包,聊天?记录,直播间里的起哄。 一切的一切, 竟然?都是迟凛主导的, 那他知道对面是自己?吗? 一个问题, 把江稚鱼堵得哑口无声,这一刻, 他甚至希望迟凛不?知道对面是自己?,这样或许还能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机会。 可下一秒,在江稚鱼打开手机相册,看到?那个私密相册的命名?, 是彻底傻眼了。 稚鱼。 …… 江稚鱼浑身一凉, 颤抖著手点开那个相册,看到?里面的截图, 一些是他和迟凛,不?,是12345666的聊天?记录, 还有一些是江稚鱼的照片。 穿裙子的,带著兔耳朵…… 一张张照片,像是最犀利的利刃狠狠插进江稚鱼的心里,从手足无措到?惊恐,慌张,再到?最后的麻木。 他呆呆瘫坐在地板上,看这些东西,从两个人刚刚见面不?久,迟凛就已经发现对面的主播是自己?! 可他什么都没说,一直瞒到?现在,究竟是为什么? 这时手机发出“叮叮”的声响,在偌大寂静的书房显得尤其刺耳。 是迟凛打来的。 电话一直响,那边的主人似乎一定要等到?一个答案。 江稚鱼连滚带爬摸向手机,哑著声音开口:“喂。” “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混乱,像是还在应酬,迟凛的声音却很有耐心。 “没事了。”江稚鱼拳头攥紧,嘴唇咬得血红,生生将心里的质问压下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预计会很晚了,你早点睡觉。”迟凛跟哄孩子似的,“要是害怕,就留一盏小灯,我会尽快回去的。” 听,说出来的话多么温情。 江稚鱼捂著嘴,回:“好,你注意?安全。” “嗯。” 挂断电话,泪水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他心里想不?明白,迟凛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自己?心里,迟凛就是如同哥哥一般的存在,他已经适应了对方对自己?的照顾,可是个现在突然?一切都变了。 迟凛把自己?当什么? 这是江稚鱼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虽然?心思?单纯,可只要是个成年人,看到?一个男人私藏自己?如此?露骨的照片,不?可能会傻乎乎哄自己?人家只是把他当弟弟。 没有哪一个哥哥会这样做! 江稚鱼觉得心里胀胀的,脑袋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不?行,他今天?晚上不?能在这呆著了,他要好好静静,认真?想想这一切。 江稚鱼回到?房间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衣服连迭都不?迭,卷吧卷吧直接塞进行李箱,乱成一锅粥,可谓是落荒而逃。 坐在车里,想到?刚刚添加那个三无账号时,直播间里的粉丝还大胆揣测是不?是原主找上门了,他当时还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甚至特意?加了好友去问。 当时对方是怎么回答来著,说他只是在江城任职,不?是江城人。 骗子!迟凛就是个超级大骗子! 一天?天?把自己?耍得团团转,跟戏弄猴似的。 江稚鱼脑海里突然?想到?当初粉丝第一次正式磕他们也?是因为迟凛! 那家伙在直播间里拈酸吃醋,又发那么多红包,让本来就眼尖的粉丝彻底磕疯了。 那当初他因为赵柏的事情和迟凛冷战时,迟凛还在直播间里认错,在后台劝他们好好谈谈。 想到?这,江稚鱼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把迟凛狠狠揍一顿。 不?知不?觉间,三十分钟的车程悄然?过去。 司机把行李提下来,又把门打开:“少爷,到?了。” 江稚鱼垂头丧气走进大门,看到?自家老?爹坐在沙发上,像是小孩子终于找到?靠山似的,蹬蹬钻进自家老?爹的怀里。 江国平不?明所以,问:“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江稚鱼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和自家老?爹对视。 “和迟凛生气了?” 江稚鱼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你们这些孩子啊。”江国平放下手里的茶,轻拍了下自家儿子的肩膀:“不?是你说的要和迟凛一块住,要好好照顾人家的,现在又气冲冲跑回来,把人家自己?撂在家里?” “没有,他不?在家。”江稚鱼反驳道。 他觉得迟凛现在好得很,哪里需要他的照顾。 “你小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你哥哥怕你受伤不?让你去坐海盗船,你就气冲冲跑回来,都这么大人了,这脾气怎么没有一点点的改进?” 被提到?儿时的糗事,江稚鱼不?由得红了脸,谁家小时候还没有不?懂事的时候了,再说了,他后来不?是给?他哥道歉了嘛。 “这次不?一样。”江稚鱼梗著脖子:“是迟凛先犯错的。” 不?要说得他跟受欺负回娘家告状的小媳妇一样。 第38章 老?父亲两手一摊,无奈道:“我不?是大法官,你们之间的事自己?去解决。” “爸,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竟然?不?替我说话,我还是不?是你儿子?” 江稚鱼皱著眉,不?满自家老?爹的态度。 “迟凛也?是我儿子啊。”江国平冷不?丁开口:“还是你替我认得呢。” 江稚鱼:“……”得,这次是真?的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了,我要去休息了。”江国平表示爱莫能助:“既然?是你们兄弟俩的事,我这当爹的插什么手?” 说罢自顾自上楼去了。 江稚鱼:“……” 晚上十点,江稚鱼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 “叮叮叮” 手机响了,江稚鱼看都不?用看,一定是迟凛打来的。 “你去哪了?” 他像是喝醉了,声音都带著几分慵懒。 “我回家了。”江稚鱼秒回,又在后面补了句:“过两天?不?是要去云溪,我来收拾东西。” 说完,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胆小鬼,怕他做什么? 迟凛也?不?知道信没信,很久都没有说话,就在江稚鱼要挂断电话时。 “明天?我去接你回来。” 短短的一句话,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江稚鱼顿时倔脾气上来了:“不?用了,我明天?想陪陪爸爸,去了云溪要好多天?看不?到?。” …… 手机那边又是不?说话。 “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江稚鱼声音冷冷的,像是在故意?疏远。 “晚安。”迟凛道。 “嗯。” 电话被挂断,听到?传来的“嘟嘟”声,迟凛眉毛微蹙,短短一天?,江稚鱼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天?翻地覆,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喂,有事快说,老?娘忙著呢。” “稚鱼今天?都做了什么?” 岑和没好气地骂了句:“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干了什么?” 没一会儿,像是被缠烦了,不?耐烦地开口:“今天?他把表彰函带走了,我还给?复印了好几份,就是没有公章,我让他去找你要私章。” 听到?这,迟凛眼睛微眯:“然?后呢?” “然?后,就没然?后了。” 下一瞬,岑和那边像是摔了什么东西,传来阵阵骚乱,像是在吵架,听起来挺激烈的。 “用帮忙吗?” 岑和撩了把略微凌乱的头发,冷声:“不?用,这几个人渣我还处理的过来。” 电话挂断后,岑和拿起桌边的筷子迅速把头发挽起来,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眼神狠厉看向众人。 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老?妇人顿时噤声,几个男人也?不?敢动?吓呆在原地,看著倒在地下的老?大瑟瑟发抖。 这女人,人狠话不?多,拿起啤酒瓶子往人头上砸,谁敢接近? “表哥,你还真?以为我是岑愫?站在这让你们欺负?” 岑和眼神凌厉扫向众人:“安稳日子不?愿意?过,那就都去死,出门就是长?江大桥,跳下去也?干净利落,省得脏了岑愫的眼。” 众人大惊失色,一个字都不?敢说。 毕竟,他们心知肚明,岑和和岑愫不?一样,岑和是真?敢拼命。 听到?岑和说的私章,迟凛心里一紧径直走向书房,翻开那个抽屉。 匣子安安稳稳躺在那里,也?没有别人动?过的迹象,还没来得及放下心,就看到?遗落在书桌旁的一抹红色。 迟凛半跪下膝盖,伸手将东西捡起来,赫然?是那封表彰信,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那人太过于著急,手忙脚乱把匣子放回原处后,却没有注意?到?不?小心掉落在书桌底下的东西。 迟凛把匣子拿出来,打开手机,看到?上面的开锁记录,最后一次开锁是在晚上19点35分。 又翻来通话记录,江稚鱼最后一通电话是在19 点28分,就差一点点。 要是他接住了那通电话,现在是不?是会不?一样? 迟凛看著表彰信上写在一排的两个名?字,似乎还有江稚鱼的体温,那家伙一定是兴高采烈来找私章的。 可惜,最后一定吓坏了。 明明是夏天?,迟凛却觉得浑身冰凉,从骨头缝里透出的寒意?,看到?那些东西,江稚鱼心里会怎么看他? 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觉得自己?恶心?竟然?会对自己?的弟弟有这份龌龊的心思?。 这一瞬间,迟凛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无力以及深深的自厌。 那种明明知道抓不?住却还想要试一试,最后被逮个正著,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丢在街上,暴露在烈日下,露出那颗无耻卑鄙的心脏,让人唾弃。 第35章 第二日一早, 江稚鱼坐在餐桌上吃饭,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碗,明显心思就不在上面。 江国?平实在看不下去?了, 问:“打算在家住几天?” “明天我就走。” “去?哪?” 江稚鱼咬了块面包:“有个项目要出差, 大概去?两个周左右。” “我让迟凛送你去?机场?”江国?平试探性问。 江稚鱼摇头:“不让他去?。” 听到这话,江国?平无声叹息, 自?家孩子他了解,看著活泼开?朗的, 其实就是个锯嘴的葫芦。 俩人一天天就不能让他少操点心,好起来的时候能穿一条裤子,闹起来能冷著几天。 “那正好,你今天也不用?回去?了,趁这个时间好好在家陪陪我, 明天直接从家里出发。”江国?平一槌定音。 江稚鱼没说话, 瓮声瓮气道:“好。” 日出又日落, 一天说到底不过就二十四小时,很快, 日头逐渐下去?,天又黑了。 江稚鱼从来没觉得一天能这么无聊,感觉自?己像是个无所事事的流浪汉,连直播都放下了, 做什么都没力气。 跟中?了病毒似的, 脑袋可能是宕机了。 吃过饭,小少爷又开?始发呆, 盯著对面的那扇窗户,一有什么动静就过去?瞧瞧,发现什么都没有, 又抱住双膝坐在地板上发呆。 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迟凛,真的没有来。 远处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风铃声,一道人影在树下站了很久,直到那盏灯熄灭。 …… 时间一晃而过,出发那天,江宅的人大包小包把东西拎到车上。 “爸,我用?不了那么多。”江稚鱼抗议,这么多东西,他只是去?两个周,又不是两年。 可抗议无效,只能接受这份沉甸甸的父爱。 江国?平说到底还?是不放心,一遍遍叮嘱注意事项,生病吃药,天冷盖被子。 因为沉嘉言去?世得早,江稚鱼印象里母亲的样子是模糊的,只知道她很温柔很漂亮,江国?平平日里又当爹又当妈,比寻常的父亲倒是显得唠叨了些。 这些话,江稚鱼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知道了知道了,您快回去?吧。” 江国?平:“……” 江稚鱼坐进?车里,里面冷气开?得很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前面司机突然递过来一件外?套,是他的。 看著前面司机的身影,江稚鱼总觉得有些眼熟。 “吴叔呢?” “司机”一楞,很快道:“请假了。” 听到这声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怎么来了?”江稚鱼问,“不上班吗?” “想送你。” …… 一路无言,江稚鱼不知道怎么开?口,直接问你为什么私藏我的照片?还?是问迟凛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要是这样,他们或许连现在的状态都保持不了。 不知说什么,那就不说吧。 到了机场,宋旭已经在那里等著了,看到江稚鱼下车赶紧迎上去?,看起来亲切感十足,笑著打招呼:“江老师。” 两个人十分热络,聊得很投机。 登机提醒响起,江稚鱼接过箱子,头也不抬地就要走。 忽然被人拉住了手。 “怎么了?还?有事?” 眼神疏离,像是个陌生人。 迟凛心里一紧,像是被万千只蚂蚁啃噬,涩声道:“好好照顾自?己,有事记得……”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挣脱开?,淡淡道:“嗯。” 看著前面两人并行,愈行愈远的身影,迟凛把江稚鱼丢在一角的外?套拿在手里,上面似乎还?留存著那人的体温。 飞机上,江稚鱼带著眼罩睡觉,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身上冷冷的。 宋旭看出他的异常,把头顶上的空调按钮拧了拧,又从包里取出毯子递给对方:“江老师,是冷了吗?” “还?好。”江稚鱼扯了扯嘴角,喉咙痒痒的,把毯子还?在自?己腿上:“谢谢你。” 第39章 宋旭不好意思地笑笑,毕竟这也不全是他的功劳。 “你不睡会吗?”江稚鱼问,“到了那里还?有很多的事情。” 宋旭摇头,露出自?己的肱二头肌:“没事,我精神好的很。” 江稚鱼笑笑,全天下的人都有肌肉,就他没有!这不公平。 脑袋昏昏沉沉,身上也酸软的厉害,浑身冷津津的。 该不会是感冒了吧?想到这,江稚鱼把毯子裹紧了几分,可一定不要生病啊! 三个小时的航程,江稚鱼就没怎么睡,一路上难受得很,小脸白的跟纸一样。 刚下飞机,就看到几个来接的人,应该是村里的人。 “你好你好,我是云溪村的村支书?苏田。”中?年男人迎上去?接住他们手里的行李,笑呵呵打招呼:“你是江城来的江老师吧?” “是的,我叫江稚鱼,这是助理宋旭。” “哎呀,我就说一定是你们,长这么白?净,一看就是知识分子,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粗。” 村支书?在前面领路,一辆黑车早就在等著了,三个人连带著行李,装得满满当当。 “江老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苏田透过镜子瞧了眼江稚鱼,神情担忧。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那正好,家里一切都收拾好了,就等著您过去?,您先好好歇歇,后面的工作不急。” 村支书?的话透著关心,江稚鱼心里一暖:“谢谢支书?了。” “嗐,谢啥谢嘛,都是自?家人,您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我一定尽力去?办。 “好,一定。” 云溪村的气候和江城不太?一样,虽然是夏季,却不燥热,风一吹倒是十分舒服惬意,外?面遍处都是盛开?的鲜花,景色十分优美。 “这些花都是专门种植的吗?”江稚鱼问。 “哈哈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苏田转了把方向盘,“我们这儿地方虽然小,可气候特?别?好,路边随便掰个枝子插地上都能活,前两年政策不是说要大力发展旅游业进?村庄吗?这些都是村民自?发收拾的。” 听到这,江稚鱼心里一惊,村里的村民那么团结?怪不得短短几年能人均收入提高这么多。 “江老师,您要是不嫌弃现在歇一会儿也行,这还?有一段距离呢。”苏田从包里掏出一个靠枕递过去?。 江稚鱼看著眼前的软枕:这也太?全面了吧,活一点没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话是这么说,眼刚刚闭上,下一秒就睡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 “江老师。”宋旭轻轻戳了戳旁边的人:“要到了。” 江稚鱼猛然惊醒,哑著嗓子问:“我睡了多久?” 宋旭:“大概一个小时。” 江稚鱼:“……” 啊啊啊,不是说好不睡的吗?这样会不会给人家落下不靠谱的印象! 车刚刚停稳,车门还?没有打开?,一个妇人就迎上来,亲切地拉住江稚鱼的手:“老师好,我是支书?的媳妇珍华。” “你好,我是江稚鱼。” 妇人咧嘴笑:“我们都知道,几天前就下通知说了。” 江稚鱼来了兴趣,问:“什么通知?” “就是小迟……” 话还?没说完,支书?突然咳嗽一声,珍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就是大队里面来人说我们云溪村从上面下来个知识分子,带著大家赚钱的!” 情绪价值给的满满的,江稚鱼被夸得脸一红,连身上的疲惫感都通通消失不见,,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工作,不赚一千亿绝不收手! “好了,快带江老师休息,人家累了一天了。”苏田赶紧制止住妇人的动作,转开?话题。 “哎呦,你瞧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俊的人,一下子什么都忘了,真是该打。”珍华赶紧领著众人来到早就准备好的屋子。 “江老师,我们农村条件就这样,您别?嫌弃。” 江稚鱼看著眼前的“顶级”豪房,一个楞神,这叫条件就这样? 这条件简直太?好了吧。 有山有水,鸟语花香,采光充足,多少人打著灯笼都找不到的地方? “您太?谦虚了,我特?别?喜欢。” 认真的,没有一丝假话。 “您喜欢就好,您先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您了。”苏田拉著自?家媳妇走了出去?。 江稚鱼走到窗户边,打开?开?关,玻璃自?动移开?,纵享“海外?”美景。 迟凛那家伙竟然说这里条件艰苦?这简直是天堂好嘛。 收拾了一会东西,江稚鱼觉得累,就仰躺在两米大的床上睡觉。 太?阳照在身上,一点都不那么刺眼,却很温暖,给原本瑟瑟发抖的身体带来几分暖意。 拿出关机的手机充上电,一开?机,就看到好几条未接来电还?有消息。 有几个是他爹的,剩下的全是迟凛打来的。 “冷不冷?云溪的天气多变,出行记得带好伞。” “飞机上有没有睡觉?” “到了吗?” …… 最?后一条是在十分钟前。 “还?适应吗?” 江稚鱼看著那条消息久久没有回神,迟凛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手机熄屏的那一秒,江稚鱼打上一行字: 【适应,他们人都很好。】 那边立马回过来一条消息:那就好。 然后就一直处于输入中?的状态。 江稚鱼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一个字,索性又收拾东西去?了。 没看到那条已经发出又急急撤回的消息。 【我说是因为喜欢,可以吗?】 第36章 “江老师?您醒了吗?”宋旭敲敲门, 没听到回答。 “江老师?” 还是没人应。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我没事。” 门随之打开。 “江老师,您的脸好?红啊?不?会是发烧了吧?”宋旭神情焦急, 连忙就要去找药。 “没事, 我已经吃过了。”江稚鱼扯了扯嘴角,“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那?您别走?动了, 我去把饭端进来。” 没一会,村支书也赶过来, 看到江稚鱼这个样子二话不?说就要拉著去医院。 “不?用的支书,就是今天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江稚鱼连忙拒绝,他的身体自己还是知道的。 村支书没法子,只?能?让自己媳妇给弄几个荷包蛋, 里面加上红糖, 看著就甜滋滋的。 江稚鱼吃了几口?, 沉沉睡去。 第二天,原本晴好?的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下起雨来, 工作也没办法开展,索性让江稚鱼接著休息去了,毕竟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雨水淅淅沥沥,顺著窗户落在外面的盆栽上。 这场雨一下就是三?天, 降水量史无前例, 几乎到人的小腿,别说机器, 就连人都?没地?方?站。 在尝试了第n次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江老师,再?过几天吧, 这水太深了。”一个摄影师劝道,不?仅人受罪,机子也跟著遭殃。 江稚鱼看了眼他们,没办法,只?能?先暂停下来。 眼看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种植户纷纷开始采摘自家的樱桃,毕竟这果子最怕雨淋,一旦裂口?将来卖个好?价钱就难了。 任务没办法开展,江稚鱼觉得自己像个吃白饭的,一定要跟著上山。 可山上到处都?是土,如今又混著雨水搅和成?一片,湿滑难行,就连他们一不?小心都?会摔跤,村支书一时拿不?定主意。 宋旭更是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就要举起尚方?宝剑以死相谏了。 江稚鱼嘴角咧起,强压下嗓子里的痒意,不?让自己咳出来:“我一定会小心的,不?会有事的。” 眼见对方?如此坚持,村支书拿他没办法,只?能?给他个小点的桶,叮嘱小心。 看著那?道远去的背影,还是不?放心,拨通了远在江城的电话。 自从江稚鱼走?后,迟凛的魂也跟著飞远了,哪怕每天都?有专门的“眼线”来汇报,一天还是得刷几百次云溪的消息。 看到云溪下暴雨,一颗心悬著就没放下来过,不?知道小少爷有没有淋雨?有没有感冒?休息得好?不?好?? …… 程迹在一旁都?觉得腻的慌,故意挑衅:“那?么想他?你?去看他呀!你?也该回家看看了。” 迟凛抬眸睨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一会儿,一个电话突然打进来,是云溪打来的。 “叔,出什么事了?”迟凛一边说话,一边已经穿上外套。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男人的脸色越来难看。 刚挂断电话,直接让秘书定了张最快回云溪的机票。 第40章 程迹一脸不可思议,“不是,你真回去啊?” 他只是说说而已啊。 迟凛没看他,转身道:“记得把我的行李托运。”说罢,走得干净利落。 程迹:“……”该死的,我就不该说那句话! * 为了方便排水,云溪的果树几乎全部都种在山坡上,地面较陡加上雨水,果子采摘更加困难,几乎全靠人工抬下山。 妇女负责在山上采摘最近成熟急著上市的品种,有力气的青年人扛著扁担走下山,一来一回,并不轻松。 江稚鱼主动要去抬果子,肩膀上是扁担,下面连著的是两筐颜色鲜亮的大樱桃。 村支书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人一不小心滑倒。 “您放心吧,没事的。”江稚鱼笑笑。 来回刚刚两趟,小少爷就有些上气不接下去,喘得厉害,拿出毛巾擦擦身上的汗。 擦也没什么用,浑身都湿透了,雨水顺著衣服滴到地面,看起来狼狈极了。 “歇歇。”村支书一把拉住对方,递过去一瓶矿泉水,眼里的闪过惊诧更多的是慈爱,像是家长第一次见儿媳妇那样。 “没事,这不马上就快完了吗?”江稚鱼往后看了看,没多少了。 说著就撸起袖子打算接著干,下一秒,身上忽然一轻,一道人影就这样落在眼里。 “哥?”江稚鱼还以为看错了,问:“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鼻涕泡都差点冒出来。 迟凛没说话,一只手提起扁担到自己肩膀上,一只手牵著江稚鱼:“我带你下山。” “我不。” “听话,你身体还没有好全,现在淋雨是想再生病是不是?” 迟凛的声音有些重。 村支书连忙出来打圆场:“小迟,你别这样和江老师说话!” 江稚鱼吸吸鼻子,心里有些委屈,索性猛地甩开男人的手,跟著前面的队伍下山去了。 “哎呀!你这孩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支书媳妇听到争吵声赶紧停下手里的活,一来就看到江稚鱼被气走的身影,恨铁不成钢道。 “赶快去看看呀,小鱼年纪多大一点,你一见面这样训人家,换谁不生气。”支书冷哼一声,跟训孩子似的,一把抢过迟凛手里的东西,“快去呀!” 迟凛自知理亏,涩声道:“叔,我后面再……” “知道了知道了。”支书耐心告罄,摆手让人赶紧走。 下了山,却没看见江稚鱼的身影,迟凛像是想到什么,赶紧往支书家里赶。 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看样子是在洗澡。 迟凛脚步一顿,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一会儿,浴室里突然传来阵阵啜泣,声音越来越大,原本压抑著声音的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一声声的呜咽,像是冰刃直直穿进迟凛的心脏,透骨的疼,男人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拧开浴室的门,印入眼帘的是那双哭红的眼睛。 江稚鱼看到进来赶紧站起身,急急忙忙要拿东西遮住身体,看到是迟凛的那一刻,却什么动作也忘了,就直直盯著对方,像是一只不止前方险恶的小白兔。 丝毫没有注意到捕食者的恨不得将其吞吃腹中的眼神。 温热的水遇上外面的冷空气,瞬间蒸发,江稚鱼觉得身上凉滋滋的,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 “我……” 话还没说完,嘴角突然被吻了下。 江稚鱼瞬间呆滞在原地,像是触电了一样,一股热流席卷全身。 “你……” 还还没说完,温热的唇瓣贴上来。 小少爷的上唇瞬间被人含在嘴里,轻轻舔舐,没一会儿,男人得寸进尺不再满足现状,轻咬了下。 “迟凛……” 名字喊出口的一瞬间,城门大开,被人趁虚而入,灵活的舌尖在温热的口腔攻城略地。 城门失守。 江稚鱼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只知道跟著对方缠绕,沉溺在梦境一般的温情之中。 水声,呼吸声,喘息声,大脑乱成一团,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追寻著自己的本能。 跟著他,就可以了。 良久,迟凛感觉到怀里的人软趴趴的,一手扯过旁边的浴巾给人裹起来,放到床上。 看到那红嘟嘟的小脸,迟凛心里一软,眼眸逐渐向下,肩膀上的青紫格外显眼。 唇瓣轻落在伤处,痒痒的,睡梦中人嘤咛一声,伸出手推拒,声音软糯:“不要。” 话音刚落,迟凛浑身如火烧,却还是找出冰袋,落在肿胀的地方。 “唔,凉。” 小少爷拒绝,眉头紧紧皱起,像是不舒服。 “一会就好了。” 男人声音沙哑,耐心安抚。 门外雨声不歇。 冰敷过后,迟凛坐在床沿,与床上的人额头相贴,还好,只是有点轻烧。 “睡吧。” 第二日一早,雨停了。 江稚鱼从被窝里伸了个懒腰,猛地呆住,不对,昨天他不是在洗澡吗?是谁抱他出来的? 想著想著,突然摸向自己的唇,有点烫,昨天的回忆一点一点涌进脑海里。 靠! 昨天和他接吻的男人,是迟凛! 完了完了,这下自己怎么见他?啊啊啊,这不是□□吗? 江稚鱼脑袋瞬间乱成一锅粥,默默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诵了一遍。 没有这一条,那他应该还不至于罪该万死吧。 不行,他需要静一静。 江稚鱼坐起身,朝外面看了看,没人。 正好,他可以开溜。 …… 于是,等迟凛手里拎著满满登登两大袋子零食回来的时候,看到空荡荡的房间,还有早就冰凉的被窝,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就知道,江稚鱼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在家里等著! 只是,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会跑到哪里去呢? 迟凛急急忙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打算出去找。 外面的一位妇女对著大门喊:“支书,路上的是你家孩子不?” 迟凛赶紧走出去,问:“哪个孩子?长什么样?” “哎呀,小迟回来了!”妇人一惊,赶紧迎上去,关切道:“现在怎么得闲回来了?公司不忙了?” “请假回来的。”迟凛满心眼里都是江稚鱼,急著问:“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在哪?” 妇人指了指村口:“就在村牌子那,模样倒是俊,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平日里也没见过呀。” 迟凛急忙朝村口赶过去,那只小呆鱼保准是迷路,找不到回来的方向了。 另一旁的江稚鱼蹲坐在路口,路过的人纷纷注目,有几个好心的村民上前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家在哪?” 小少爷没说话,低垂著小脑袋。 “他不会是个哑巴吧?” 江稚鱼:“……” “小鱼。” 听到男人的声音,江稚鱼连忙往人身后躲,像是要把自己藏进去。 “呀!小迟回来了!”人群中忽然爆发一声惊呼,“真是你,快快,今天去婶子家吃饭。” “大娘今天杀鸡,去我家,你弟弟念叨你好久了。” “咱叔侄俩那么久不见,今天可要好好喝一杯。” …… 七嘴八舌间,江稚鱼一瞬间楞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别人怎么好像都认识迟凛一样?! “对不住了各位叔婶,今天恐怕不行,我是来接人的。” “谁啊?”众人疑惑。 江稚鱼缩著脑袋,下一秒被人提溜起来竖抱著,屁股搁在迟凛的手臂上,顿时小脸一红。 “你放我下来。” 迟凛权当听不见,胳膊被狠狠掐了一下。 “小迟,这是你要……” “是我男……” 话还没说完,被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迟凛笑,几天不见,胆子又见长,改口道:“是我弟弟,年纪小迷路了,我来找他。”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个奶奶站出来,神情严肃:“你可要给人家好好看看,有的哑巴能治好的,可不能耽误了。” 江稚鱼一时间羞红了脸,百口莫辩,他真不是哑巴! 迟凛还故意逗弄他,在耳边低语:“谁是哑巴?” 江稚鱼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迟凛知道小少爷要急眼了,赶紧应和:“好嘞,我过几天就带他去省医院看看。” 说罢,把人抱走了。 后面的众人连连摇头:“哎,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不会说话呢。” 第41章 第37章 江稚鱼一路被人抱著, 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支书媳妇已?经在?路边等著了。 “哎呀,小迟, 找到了人了?” 迟凛点头, 把江稚鱼放下来。 小少爷一脸懵,这……他?们认识?又想?到在?村口的时候, 岂不是说迟凛和村里的人都认识! “好?了好?了,正好?快进来吃饭。” 饭桌上, 江稚鱼看著堆满了一桌子的饭菜,又瞥了眼迟凛。 终归是没在?饭桌上质问他?。 待到众人散去,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你?和他?们认识?”江稚鱼问。 迟凛本来也没打算瞒著他?,道:“认识。” 屋外的雨早就停了,露出明媚的太阳, 江稚鱼却觉得浑身发冷, 眼前的人他?竟然从来没有看透过? 迟凛到底瞒了他?多少事? “让我来云溪, 也是你?事先计划好?的?” “是。”迟凛抿唇,“一开始没想?到你?会愿意?。” 听到这话, 江稚鱼冷笑:“没想?到我要来?我当然要来,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迟总给我布置的这样一盘大棋!” “小鱼,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江稚鱼猛地甩开他?的手, 眼睛微红:“你?骗我, 从头到尾都骗我!” “在?江城的时候,你?从一见面就算好?了, 用我扳倒何漳拿到收购权,一边在?公司里欺负我,一边又在?直播间里私藏我的照片, 现在?更厉害了,直接把我带出江城了,迟凛,你?真有本事。” 小少爷眼簌簌落落,像是风中落叶。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著一把将?迟凛推出了门外。 外面冷冷清清的,只能听到不远处的几声猫叫。 “怎么了,吵架了?”村支书从屋里出来,恨铁不成钢:“哎,你?一开始瞒著人家孩子做什么?” 迟凛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一会儿,只见他?一把推开房门,看到在?床上躺著生闷气的人。 “我的错。” 他?的声音闷闷的。 江稚鱼没理他?,翻了个身背著他?,突然感?觉到手腕被人抓住了。 “你?干什么?!” 下一瞬间,一个巴掌声响彻房间。 江稚鱼觉得手一阵酸麻,骂道:“你?有病啊!” “我有病。” “从遇见你?的那刻起,就已?经不正常了。” “我承认,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在?骗你?,可日子越长,我的心就越来越不安,我怕。” 江稚鱼拧眉,讥讽道:“你?怕?你?怕什么?还有迟总不敢做的事?” 迟凛拉住他?的手,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小少爷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从,挣扎间又往人脸上扇了个巴掌。 看著就疼。 迟凛楞是一声不吭,攥著他?的手就往外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江稚鱼走了一路,看到漫山遍野的空地,登时更是恼怒。 “奶奶,我带人来看你?了。” 江稚鱼看到前面的墓碑,瞬间噤声。 空气一瞬间都静止了,只有沙沙的声音。 “这是……” 迟凛伸手拂去墓碑上的落叶,哑声道:“我是从小就在?这个村庄长大,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父母。” “十五岁那年?,奶奶去世了,我大学的学费是一家一户共同出的钱。” 从那时候起,迟凛就发誓,将?来一定?要回报大家。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确也做到了。 听到这话,江稚鱼一楞,他?嘴唇微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怨透我了。” 对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其实,从知道你?就是那个主播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等著现在?。” 这件事就像是头顶上悬著的利刃,终有一天会落下来。 “我喜欢你?。”迟凛双眸望向远方的山水,“可我不能说。” 江董不会同意?,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会厌恶自?己。 这个秘密本来应该永远存在?心里,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听完迟凛的剖白,江稚鱼心里像是被硬硬的东西堵住一样。 “我们就不能回到一开始那样吗?”江稚鱼走上前,拉住迟凛的双手,眼神溢满了水光。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你?就是我哥哥。” “好?不好??” 迟凛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忍,不愿意?打破这个美好?的幻想?。 破镜不能重圆,如今什么都捅破了,一句话当然不可能回到从前。 可看到那双带著哀求的眼睛,迟凛犹豫了。 良久,就在江稚鱼以为迟凛不会同意?,眼睛里的光越来越弱,手也要松开时。 “好?。” 一瞬间,江稚鱼咧嘴笑了出来:“真的?” “嗯,真的。” 看到对方久违的笑脸,迟凛心中苦笑,这不是料想?中的结局吗?只是为什还会觉得悲伤呢? 小少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既然这样,这也是我奶奶。” 说著磕了一个头。 “奶奶,您放心,迟凛就是我哥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迟凛没说话,只看著那道身影。 哥哥,一辈子就只能是哥哥了吗? 回到支书家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猫叫。 江稚鱼循声看去,只见一只白猫产下了几只猫崽,看著还没有满月,只会用手扒拉著吃奶。 “你?看,它们好?可爱。” 江稚鱼蹲下摸了摸:“好?软。” 迟凛哑声问:“很喜欢?” “嗯嗯嗯,不过我爸应该不会同意?我养。” 他?老爹最讨厌毛茸茸的小动物了。 “可以放到我那。” “真的吗?”江稚鱼扯住迟凛的衣袖,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真的忘了那段“不美好?”的经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嗯。”迟凛问:“喜欢哪一只?” “那只纯白色的,和它妈妈一模一样的。”江稚鱼指著那只小猫。 “哎呦,喜欢猫仔啊?”珍华笑著出来打招呼,“你?要是喜欢就都拿走,能跟著你?们走比留在?我们这儿享福。” 选好?了猫崽儿,两人商量了下打算明天就离开,毕竟工作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离开的那天晚上,许多村民?都过来送行?。 “真是多谢江老师了,我们的樱桃又卖了个高价钱。” “哈哈哈,谢谢小迟还有江老师对我们村的照顾。” “……” 江稚鱼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大家太客气了,我其实也没有帮到大家多少。” 众人一来一往,看起来和睦极了。 晚上,两个人开始收拾东西,其实都是江稚鱼的东西。 迟凛看著周围乱糟糟的衣服,一时有些无奈,只能跟在?后面迭衣服然后放到行?李箱里。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没过一会,几个箱子装的满满当当。 江稚鱼使了吃奶的劲才把行?李箱盖上,伸手擦去额头冒出的细汗,一边喘息:“好?累好?累。” 迟凛把行?李箱放好?,看到小少爷的脸不由得一怔。 “怎么了?你?干吗这么看我?” 顺著手挠了挠脸,怎么回事,感?觉好?痒。 “别动。”迟凛沉声道,随后拿出湿巾擦了擦:“疼吗?” “不疼!就是特别痒。” 湿巾划过的地方凉凉的,一瞬间很舒服很快那股痒意?越来越重。 “迟凛,我不舒服。”江稚鱼刚要伸手去揉眼睛,被一把摁住。 “是不是过敏了?” 第38章 江稚鱼楞住, 道:“我从小到大没有过敏过。” “你?今天做什么?了?都?接触了什么??” “吃饭,睡觉,然后收拾东西。”小少爷掰著手指, “还摸了小猫……” 说到这, 迟凛心里了然,问:“家里养过小动物吗?” “没有, 我爸从来不让我碰,更不允许养。” “那应该就是猫毛过敏了。” 江稚鱼顿时低垂下头, “那我还能养小猫吗?” 迟凛没说话。 “我真的特?别喜欢,真的。”小少爷拽著迟凛的衣袖,眼?底的乞求溢于言表。 房间外时不时传过来几声?小猫的叫声?。 “我可以去打过敏针,或者按时吃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迟凛哪里会拒绝, 只是轻声?道:“以后不能摸它。” “那不行, 它们那么?软, 看著就喜欢,谁能忍得住?”江稚鱼抗议。 第42章 迟凛故意逗他:“那就不要养。” …… 江稚鱼:“你?简直不讲理。” “养可以, 我给你?找个替代品摸。” “什么?意思?” 迟凛嘴角轻抿,“回到家你?就知道了。” “哦,那好吧。”小少爷又忍不住挠了下眼?角,好痒, “哥, 我身上不舒服。” “过来。” 江稚鱼乖乖走过去。 迟凛从药箱里拿出一管软膏,给人轻轻地涂上去。 “忍一会, 不要挠。” 江稚鱼答应的挺好,没一会手就开始不老实,总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乱窜, 爬满了小虫子。 “哥,我痒痒的。” 迟凛身体一僵,涩声?道:“忍著。” “这个药好像没有用哎,还是不行。”小少爷去拉迟凛的睡衣,企图唤回他哥的一丝怜悯。 迟凛:“……”真是个冤家来的。 “再乱动,就把你?绑起来。” 语气凶凶的,跟训孩子似的。 江稚鱼:“你?真是太凶了,骗我那么?多次我还都?原谅你?了,现在你?就这样?对我?” 说罢背著身睡去了。 没一会儿,突然被人牵著手掰过身子。 小少爷明显底气不足,问:“你?……你?要干什么??” 迟凛就这样?看著他,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射在人的脸庞。 “小鱼,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我。” 江稚鱼一楞,“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你?一直不原谅我,我就可以一直缠著你?,直到你?原谅我。”迟凛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可你?偏偏就这样?原谅了我,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因为愧疚,因为心虚,他下不了手。 “你?……你?想做什么??” 迟凛轻微地笑了下,身子往江稚鱼那边移得更近。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呼吸可闻。 “真的想知道?” 话音刚落,江稚鱼猛地捂住男人的嘴,结结巴巴道:“不,我不想知道。” 迟凛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教教我好不好?” 小少爷被人抓住手腕,眼?神里满是迷茫和懵懂,弱弱道:“你?答应我,不说那件事的。” 一瞬间,空气都?凝滞了,低落情绪黏腻在房间里的每一寸微粒。 “好,不说。”迟凛道。 两个人又陷入僵局。 江稚鱼摸摸脸上涂药的地方,还是黏黏的。 “哥。” “嗯?” “你?为什么?喜欢我?” 迟凛想了很久,道:“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理由。” “怎么?可能?”江稚鱼明显不信,语气严肃:“喜欢一定是因为有哪个地方觉得好,就像我一样?,我喜欢小猫,因为它们软软的,很可爱。” 听到小少爷举的例子,迟凛陷入沉思。 “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就觉得你?很不一样?。” 炸毛的,开心的,倔强的。 各种各样?的。 身边人突然不说话了,迟凛知道,江稚鱼睡著了。 于是看著那张熟睡的脸庞,“喜欢从来没有理由。” * 第二?日,两人返回江城,对了,带著他们的小猫崽。 “爸,我回来了!”江稚鱼站在门口?大喊,这么?久没有见老爹,心里还怪想的。 嗯?怎么?没人回应?不在家吗? 没一会儿,张姨急匆匆走出来,“少爷回来了?” “张姨,我爸呢?” “这……这” “到底怎么?了!”江稚鱼问。 张姨犹豫著开口:“先生住院了,还没有回来。” “什么?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先生说少爷在工作,自己只是小毛病,不要去打扰您。” 听到这话,江稚鱼顿时急了,问出医院和病房后,放下东西就和迟凛往医院赶去。 “放心吧,江叔不会有事的。”迟凛在一旁安慰,“况且,江叔也是怕你?担心才没有说。” 江稚鱼坐在后座,双目无神点头。 一到医院,直奔住院部。 “嗯,我知道,咳咳,明天会通知他们去处理。” “好的,江董。” 一推开病房门看到的就是江国平靠在病床上和人谈论?工作。 “爸!”江稚鱼扑到自家老爹身边,“你?怎么?了?” 看起来可怜极了。 西装男看到父子情深的一幕默默关上门离开了。 “你?忙完了?”江国平摸了把儿子的后脑勺,“还跟个孩子一样?,什么?时候能长大?” 江稚鱼撒娇:“有爸在,我就不想长大。” 江国平笑他,“傻孩子。” 这时,迟凛走上来:“江叔,您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哎,看你?们紧张的,没什么?事,就是一些老毛病罢了。”江国平摆摆手。 “那你?也不能工作,这都?什么?时候了,非要下次……”江稚鱼顿时噤声?往自己嘴上拍了一巴掌,他说的是什么?! “小鱼,是人就有生老病死?,这是世?界的规律,爸爸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江稚鱼楞住,一言不发。 “不会的,您要一辈子陪著我。” “哈哈哈,好,活成个老妖精了。”江国平笑,“小迟,你?过来。” 迟凛走到床边。 江国平把江稚鱼和迟凛的手放一起,嘱咐道:“你?们兄弟俩一定要好好的。” 江稚鱼弱弱道,“爸,我以后一定听哥的,再也不和你?犟了。” “小鱼,有件事,我想了很久。” “什么??”江稚鱼问。 “从前,爸爸把你?管的太严了,总想让你?按照我规划的路去走,以为这样?就是为你?好,可是这两天爸爸想了很多。”江国平眼?神看向两人,像是回到了很远的曾经,“嘉言当初只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那么?多年,是爸爸错了。” 听到这话,江稚鱼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扑簌地掉:“爸,我……我” 江国平满眼?的慈爱,“去做你?真正喜欢的事情吧,找一位真正喜欢的人,幸福快乐过完这一生。” “这也是你?母亲希望看到的。” 江稚鱼直摇头,哭得像小孩。 “这公司你?要是不想要,就交给迟凛。”江国平看向一旁的男人,“小迟,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迟凛站在那,沉声?:“江叔放心。” “只是一些小毛病,怎么?哭这么?厉害?”江国平打笑道,“医生说用不了两天就出院了。” 江稚鱼还是哭,根本就刹不住。 “好了好了,要哭去和你?哥哭去,我要休息了。”江国平开始撵人,他实在是不能看到那张和妻子相像的脸在他面前哭。 听到这话,江稚鱼吸口?气,鼻涕泡差点冒出来。 “爸,你?怎么?这么?凶,和迟凛一样?。” 突然,想到迟凛就在自己身边,江稚鱼连忙住口?,抽出几张纸开始擦眼?泪。 这一抬脸不知道,江国平问:“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你?去摸小动物了?” 江稚鱼点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三?岁那年抱著只猫崽子站在门外,说要是不留下你?就和猫一块离家出走,结果刚进屋就开始起疹子。”江国平瞧了他一眼?,“当时我们都?不在家,还是你?哥带你?去的医院。” “所?以,这么?多年你?从来不让我去碰?”江稚鱼问。 “嗯。”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了你?,你?就会听吗?”江国平反问,这孩子叛逆心上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江稚鱼:“……”确实。 “再说了你?妈支持自由式教育,我们能够保证你?碰不到就行了。” 说完这些,江国平摆摆手,是真的有些累了。 “你?让你?哥带你?去擦些药,回家就行了。” 江稚鱼瘪嘴:“我还想在医院好好照顾您呢。” “回去吧,你?在这我还要担心你?。” 江稚鱼:“……”他有这么?不省心吗? 迟凛拉住小少爷的手,“我们先回去吧。” 江稚鱼不动。 “叮咚还在家等我们呢。” 迟凛使?出杀手锏。 小叮咚,他们带回来的猫,飞机上刚起的名字。 果然,这招有效。 “爸,那我们先回去了。”江稚鱼动动唇,“我要回去喂小叮咚了。” 江国平皱眉:“小叮咚?” “对。我在云溪领养的猫,可好看了,还有照片呢,您要看吗?” 江国平想起自己几分钟前说的话,一时无言。 第43章 果然,知子莫如父。 前脚到家,江稚鱼后脚就跑到房间,看自己领来的崽去了。 “啊啊啊,迟凛,你快看,他好可爱!” 江稚鱼像是刚刚开发新世界一样,对新来的小家伙充满了惊奇。 “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迟凛一楞,走到一旁瞧了眼,“是公的。” “哎呀,你不要这样说人家嘛,人家要面子的。”江稚鱼开始护犊子。 迟凛:“……”刚来就和他争地位了。 “不准把它放在二楼。” 江稚鱼问:“为什么?它还那么小,会孤独的。” “它在一楼住,这样长大点还能去外面的草坪玩。” 听到这话,江稚鱼觉得有几分道理,问:“小叮咚,喜欢你的新家吗?” 小猫发出几声叫。 “你听到了吗?他满意哎!”小少爷刚要伸手抱,一下被人打住手。 “不准摸。” 江稚鱼:“……”不摸就不摸,凶什么。 第39章 时间一晃而过, 6.8日,江稚鱼毕业。 迟凛作为哥哥和杰出校友的身份和小少爷一块回学校。 “怎么样,重游故地是什么感觉?”江稚鱼跟在迟凛身后问。 “没什么感觉。”迟凛特别熟练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书包背在后面, “有种看小孩的感觉。” “看小孩?”小少爷反问, “谁是小孩?” 迟凛没说话,直勾勾看著他, 眼底的意味很明显,除了面前的人还有谁? 江稚鱼掐了吧对方的胳膊:“我都22了!” 校内很热闹, 老师学生家长都在拍照。 “迟凛,我们来拍一张照片吧。”江稚鱼走到一颗半合抱粗的梧桐树下,朝男人招手。 “快来呀,这里的光线特别好。” 迟凛看著他沐浴在阳光下,整个人带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像是初见的时候一样。 时间过得可真快, 一转眼好几个月过去了。 迟凛走到江稚鱼旁边, 挡住后面照过来的阳光。 “咔嚓” 瞬间的美好的就此被定格在那一秒。 “哎,爸爸怎么还没有来?”江稚鱼问。 “快了, 刚才吴秘书已经来过电话了,就是现在道路比较挤。” “哦,好吧。” 两个人又在校园里逛了一会儿。 江稚鱼在前面走,迟凛在后面跟著。 两道身影, 最终重合在一起, 从未分开。 “喂,小鱼, 你们现在在哪?”江国平打过来电话,问。 “在致远楼。”江稚鱼说,“爸爸, 你快过来,我们还等著你拍照片呢。” 江国平笑,安排好后下车。 江稚鱼和迟凛坐在台阶上,手里还拿了根冰棒。 “要是哥哥还在的话,今天也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的。” 迟凛没动,“哥哥,是……” 他听到过很多人提起江稚鱼的哥哥,但是几乎没有人过多提到过。 那位哥哥究竟是怎么出事的。 “在我五岁生日那年,缠著哥哥出去玩,结果遇到了绑架,哥哥把我藏在草丛里,结果自己被人带走了,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江稚鱼轻轻开口。 “爸爸和妈妈费了很多心力去找,可惜都没有消息。”说到这,江稚鱼叹了口气,“妈妈因为自责,在我七岁那年,也离世了。” 外面声音有些嘈杂,江稚鱼看著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当初我没有喊哥哥出去,如果我当时听话一些,是不是他们就不会离开?” “是不是我们一家人可以好好的在一起?”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牵住他。 “小鱼,这不是你的错。”迟凛说,“当年你也是一个小孩子,阿姨她们一定是希望你可以幸福的。” 江稚鱼自言自语:“不,这就是我的错。” 就在迟凛想著怎么才能把人哄好的时候,江国平来了。 “爸,你来了?!”江稚鱼猛地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快来拍照。” “好。” “小迟,你也过来。”迟凛应声走过来。 父子三人,迟凛和江稚鱼站在后面一点,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家人。 回到家,江国平非要留两个人在老宅吃饭。 江稚鱼非常爽快应下了。 饭桌上,江国平欲言又止。 “爸,你到底要说什么?” 自从江国平出院后,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倒是和谐了许多。 也不吵架了,颇有几分父慈子孝的感觉。 “今天晚上有个宴会。”江国平说。 “有就有呗。” “我想让你去。” 江稚鱼放下筷子,不解:“为什么呀,不是说再也不逼他接手公司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国平意识到自己儿子肯定是想歪了。 “那是什么意思?” “宴会上你徐叔叔的女儿也会来,你还记得吗?” 江稚鱼脑子开始运转,徐叔叔的女儿?不会就是那个从小立志要做女将军的女孩吧? 不是小时候就出国了吗?这是刚刚回来? “嗯,我有点印象。” 江国平笑,“你们两个年龄相仿,正好可以熟悉熟悉。” 这话,傻子也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江稚鱼一时哑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旁边还有迟凛的情况下,他更是一声不吭,生怕被牵连。 “爸,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忙。”江稚鱼刚想要马虎过去,“前两天不是去了趟外面吗,人家把照片发过来了,说是留个纪念,我得赶紧回去。” 江国平明显不信,“就那么著急吗?你的照片放到那里又不会丢。” 江稚鱼态度坚决:“不行,我今天就要给弄出来,不是你教我的吗?今日事今日毕!” 江国平:“……”这是自家儿子? 这时,迟凛说话了。 “你去参加晚会吧,照片我帮你整理。” 江稚鱼:“那怎么好意思,你在家里干活,我在外面潇洒?要不你跟我一块去?” 本来就是打趣一下,没想到迟凛竟然真的愿意!?! “好,那晚上我送你。”迟凛轻轻地开口。 江稚鱼:这不对吧,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 傍晚,两人一同前往宴会厅。 刚到那里,徐晖就走过来,亲切道:“小鱼,都长那么大了?” 江稚鱼不好意思地点头,哂笑:“徐叔叔好。” 徐晖笑著应下。 刚打完招呼,就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女生。 “小鱼!!!”徐佳连忙走上去打招呼,“你都长那么高了?” 说著还往江稚鱼头上摸了摸。 毛茸茸的,真可爱,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招人喜欢。 “徐佳姐。”江稚鱼礼貌问好,又拉起迟凛的手,介绍道:“这是迟凛,我哥。” 徐佳弯眉微蹙,“他是……” 江稚鱼点头:“对,他就是我哥。” 女人伸出手,笑著开口:“你好,我是徐佳。” “迟凛。” 两人人许久没有见面,徐佳恨不得捞著江稚鱼把话一口气全部说完。 迟凛坐在沙发上,看著聊的投机的两人,脸色晦暗,没过一会儿,起身走了。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议论声。 “看到了吗?那就是方安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他旁边那是谁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旁边那是徐家的千金,两个人小时候就认识。” “那岂不是……” 众人笑笑,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迟凛站在门口,看到沙发上的两人。 郎才女貌,确实般配。 第40章 另一边的江稚鱼坐在角落里, 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没有人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哎?迟凛呢? 没有注意到那道消失在门后的身影。 “呦,不去陪你家小少爷,来找我做什么?”程迹戏谑道。 迟凛不说话, 神情有些低落。 “怎么了这是?”程迹很是好奇, 自从他遇到迟凛以来,就没见这人这副样子过, 跟丢了魂似的。 “你家少爷很难教?又不听你话了?” “人家多大你多大?”程迹劝道。 良久,迟凛说:“没有, 他很聪明,也很听话。” 程迹:“……” “那是怎么了?” “他……”迟凛犹豫了,“不需要我了。” 第44章 听到这话,程迹悄咪咪往里?面瞟了一眼,顿时明白了。 “嗐, 里?面那女孩是?谁呀?看?著有些眼熟。” 火上浇油, 不过如此。 迟凛脸有几分沉, 干巴巴道:“不知?道。” “那你生什么气?” 迟凛恨不得一巴掌把对方的嘴堵上。 看?到朋友吃瘪,程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要?是?我?呀, 才不会?出来呢。” 喜欢一个人,就要?脸皮够厚,哪怕在里?面当电灯泡也不出来。 迟凛没说话,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正确性。 “好了, 别想那些了, 来跟兄弟喝一杯,那么多天不见你还?怪想的。”程迹举起酒杯。 迟凛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真肉麻。 “我?不能喝酒,一会?还?要?送人回去。” 程迹:“得,你可正是?贴心呢。” 两?人从小就认识, 说起话来也是?没轻没重,一句话恨不得把对方堵死。 没一会?,迟凛刚回到大厅,却看?到江稚鱼不见了。 连同?著那个女人。 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江稚鱼去哪了?会?不会?私谈去了? 毕竟人家青梅竹马那么久没见,在宴会?厅人多眼杂恐怕不能聊的尽兴。 “快去后场看?!” 一声尖呼声响起。 “怎么了?” “后场有人比赛呢!” “谁呀?谁呀?” …… 看?热闹吃瓜是?人类的本性,一时间众人纷纷往后面赶去。 宴会?厅后面是?一个大型的赛车场,专供客人消遣,尽管规模比不上专业的赛车场所,用来业务消遣确却是?绰绰有余。 赛车场等候区。 江稚鱼坐在一边看?戏。 三十分钟前,江稚鱼久久等不到迟凛回来,刚打算出去找,却看?到有人在吵架。 他往后躲了躲,争吵的两?个人是?吴家的三公子和赵家的大公子。 两?个人都是?圈子里?出名的纨绔二世祖。 听著是?因为一个女伴吵起来了。 “沉婉,你说,到底要?跟谁走?”吴桥问。 “废话,当然是?跟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赵晖嘲讽道。 一句话把气氛拉到极致的冷。 谁不知?道吴桥不是?吴家的正经孩子,是?合作商设计故意往吴城床上送的人,当时吴夫人已经怀有身孕。 事情发?生之后,吴夫人气得差点一尸两?命。 吴城心里?知?道愧疚夫人,自然不在乎这个孩子,所以吴桥十八岁之前都没有进?过吴家半步。 要?不是?前两?年吴老爷子病重,突然挂念起流落在外的骨肉,怕是?这辈子都进?不了门?。 江稚鱼在门?口,心里?想,这下可要?完蛋了,撞到枪口了不是?。 果然,吴桥一听这话,顿时炸毛了。 “你他妈说什么呢?” “我?说的哪里?不对?你敢说你不是??!”赵晖讥讽地?笑,眼神里?满是?刻薄:“你就应该藏在角落里?,干吗出来丢人献眼!你看?看?你大哥,人家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下一秒,吴桥一下跳到赵晖身边,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很快就见了血。 沉婉见状吓坏了,赶紧去喊人,一开门?就看?到了在门?后的江稚鱼。 “快快,报警报警!”沉婉拉著江稚鱼的衣袖,狼狈极了。 毕竟,这里?面的哪个人都不是?她能够得罪得起的。 江稚鱼看?了眼她,问:“你为什么不报警?” 沉婉楞住,她不能报警,要?是?她去,以后一定会?被吴家盯上的,她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江稚鱼看?她不说话,走上前看?著眼前的两?支大麻花。 “我?说两?位兄台,一定要?这样?狼狈吗?有话好好说嘛,为什么要?这么暴力呢?” “要?是?被拍到了,你们也没法回家交代吧?” 江稚鱼半蹲下看?著他们,眼神像是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说实话,他真没想参与这事,很麻烦。 听到这话,两?个人顿时停下动作,赵晖用力把吴桥推开,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你是?谁?” 江稚鱼笑笑,神情慵懒:“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们一下。” 吴桥上下打量了一下,生面孔,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大人物,骂道:“多管闲事。” 江稚鱼白了他一眼,“那你们继续打吧。” 蠢货,今天的丑态明天就会?传遍整个江城了,还?在这里?嘴硬。 赵晖倒是?比吴桥聪明一些,听出了江稚鱼话里?有话。 “走,有本事去外面!” 激将法,在哪里?都是?有用的,尤其是?对吴桥这样?的人。 “去就去,谁怕谁!” 两?人刚要?走,沉婉突然拉住吴桥的衣袖,神色紧张:“吴爷,您要?去哪?不要?小婉了嘛?” 要?是?平时,吴桥肯定就会?留下了,可今天明显不行。 “小婉,我?一会?就来接你,等我?。” “吴少爷,您陪陪我?嘛。”沉婉拉著对方不肯松手。 赵晖一把将人扯开,“不要?闹,我?们还?有事情。” “是?男人就出来。” 江稚鱼忍著笑,这俩人怎么跟小学生似的。 偏偏吴桥就吃这一套,巴巴跟上去了。 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江稚鱼和她两?个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方开出了多少的价钱?” 沉婉身体一僵,咬著牙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稚鱼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份钱,怕是?你有的挣,没能力花。” “你以为把视频传出去,吴家还?有赵家会?放过你吗?吴桥和赵晖说到底都是?人家的自己人,最多打一顿骂一顿就了事了,可是?你呢?让两?个家族丢了脸,你的结局不会?好过。” 听到这话,沉婉眼眸含泪,自言自语:“我?也不想的,可我?也没有办法。” 良久,江稚鱼伸出手把她扶起来,“视删了吧。” 说罢刚要?离开,听到后面女生的哭泣声,最终还?是?不忍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方安,他们明白什么意思。” 听到方安集团,女人顿时停住哭声。 这……这人究竟和方安是?什么关系? 不过,她的孩子有救了。 回想到刚才的一切,江稚鱼突然有些后悔,他为什么建议那俩人出来比,然后莫名把自己也牵扯了进?去! 被迫拉过来当证人! 他还?没有找到迟凛啊。 小少爷翻出来手机,给对方打电话,还?是?正忙正忙! 从半个小时前就是?正忙,那家伙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我?告诉你赛车是?我?的强项,早点认输回家洗洗睡吧。”吴桥放出狠话。 赵晖视若罔闻,自顾自带上头盔:“那我?们拭目以待。” 下一秒,车辆引擎轰鸣,在偌大的赛车场发?出一声巨吼,咆哮著似乎要?把人都吞噬殆尽。 江稚鱼坐在观众席,看?著疾驰的赛车,心里?突然回想起迟凛。 迟凛穿赛车服比这俩人帅气一万倍,动作操作也厉害一万倍! 没过一会?儿,赛车场上比赛进?入白热化,江稚鱼惊奇地?发?现,原本人还?不多的地?方现在挤满了人。 怎么?都是?来看?热闹的呢? 果然,一生都在热爱吃瓜的群众,闻著味就来了。 “哎,你猜谁会?赢?” “我?猜那个红色的车。” “压不压?” “赌什么?” “今天晚上听我?的。” 江稚鱼坐在前排,听到后面两?人传来的声音,尴尬到脚趾抠地?。 这不太好吧。 十分钟后。 “啊啊啊!我?赢了!我?赌赢了!”声音比较稚嫩的小男孩腾地?站起来欢呼,“你今晚要?听我?的。” 江稚鱼耳边后边跟安了个喇叭似的,忍不住挠挠头。 哈哈哈,小情侣之间的情趣罢了。 没过一会?儿,赵晖两?人摘下头盔。 “我?赢了!”吴桥看?著眼前的男人,“沉婉是?我?的了。” 赵晖冷脸:“想都别想。”说罢刚要?离开。 “你敢走。” 吴桥一声怒喝,赵晖竟然真的不动了。 江稚鱼觉得奇怪,瞪大了眼睛吃瓜,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下一秒。 “我?要?和他比一场。” 此话一出,赵晖眉毛微蹙,像是?不悦。 江稚鱼:“……” 第45章 我?吗? 吴桥瞥了他一眼,“就是?你。” “我?不玩。” 很直白的拒绝,要?是?正常人早就走了,吴桥却是?个脑回路清奇的。 “十万。”吴桥抬起头,“你跟我?比一场,我?给你五十万。” “不玩。”江稚鱼翘起二郎腿,区区五十万,就能让他折腰?做梦去吧! “一百万!” 周围的人群爆发?一声惊呼,虽然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一场比赛能拿出百万奖金的人还?真是?不多。 “这小哥是?谁啊?” “不知?道,没见过呀。” …… 众人议论纷纷。 江稚鱼揉了揉眉心。 好吧,该他出战了。 …… 一切准备完毕。 熟悉的引擎声再度响彻赛车场,车轮因为重力因素在车道上划过重重的痕迹。 顿时,硝烟弥漫。 “我?靠,那么刺激!比上一场还?要?炸眼!” “那是?,整整一百万呢,要?是?我?,也这样?拼命。” 半个小时后,车辆稳稳挺住。 江稚鱼推开车门?,摘下头盔,顺手撩了下刘海。 众人爆发?出一声惊呼,纷纷鼓掌还?有吹口哨的,一时间氛围达到极致。 “帅!哥求带!” “啊啊啊,小哥哥好酷啊!” …… 江稚鱼冲众人招招手,完全忽略掉吴桥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都说了不玩,是?他非要?拉著自己。 就在他回到观众席,准备拿自己的报酬准备离开时。 “你去找他要?。”吴桥瘪嘴,指了指赵晖。 江稚鱼皱眉:“有这么耍赖的吗?他能给我??” 吴桥眉毛上扬,像是?故意的:“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江稚鱼恨不得一把掐死他,刚要?上去动手。 “江稚鱼!” 一道熟悉到听到都会?浑身一颤的声音响起。 靠!迟凛怎么来了! 第41章 江稚鱼向身后看去, 只见迟凛站在那里,脸色阴沉。 “迟……哥,你?怎么在这?” 迟凛走?到他身边, “你?在做什么?” “我在要?钱。”江稚鱼避重就?轻, 指著吴桥道:“这家伙玩不起,明明是我赢了, 他不把钱给?我。” “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去找他要??”吴桥指了指赵晖,像是看出江稚鱼和迟凛的关系不一般, 故意道:“再说了,英雄救美也要?分清楚场合吧。” 江稚鱼第一次体验到有口说不出的感觉。 “什么英雄救美?你?别胡说八道,我又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她还帮她?要?不是你?提议我们?出来赛车,我早就?把沉婉带走?了。” 江稚鱼被堵的说不出来话,这下他简直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沉婉?”迟凛看向江稚鱼。 “哥, 你?听我解释, 我真的没有……我” 话还没说完, 只听见迟凛道:“吴少爷,吴先生知道你?在外面?搞这些?事情吗?” 吴桥一怔, 他竟然认识自己。 “现在正是恒永上市评估的时候,要?是出了岔子,吴少爷打算如何收场?” “你?是什么意思?” 江稚鱼心里暗喜,看吧, 在外面?, 迟凛肯定还是先帮著自己的。 “我哥的意思是让你?把钱给?我!” 吴桥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再加上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 “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啊?” “谁啊?” “就?是刚刚赢了比赛的男孩, 总觉得?哪里见过似的。” 江稚鱼听了心里一颤,今天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老爹知道的。 “赶快给?我,要?不然我就?去吴家告诉你?爸去, 让你?大哥还有所有人都知道吴少爷是个无赖,连一百万都贪。”江稚鱼叉著腰,凶巴巴开口。 吴桥进退两难,因为他手里根本没有一百万。 刚才只不过是一时上头了。 江稚鱼冷哼,“不会是拿不出来一百万吧?” 吴桥眼?睛飘忽不定,大喊:“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说著就?要?写支票。 手颤颤巍巍的,很明显心虚。 “我给?。”赵晖一把抢过支票还有笔,刷刷刷这下数字,递给?江稚鱼:“给?你?。” 说罢拉著吴桥走?了。 江稚鱼看著两人的背影,嗯?这对吗?他俩怎么一块走?了? 不过,现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他还有一个阎王爷要?去哄。 江稚鱼把得?来的支票塞进迟凛手里,示好道:“给?你?了。” 迟凛没接,眼?神有些?暗,江稚鱼暗骂一声大事不好,这次可能要?完球,还没来得?及撒娇就?被人薅走?了。 “哥,你?轻点儿,我手腕疼。” 听到这话,迟凛手里松了几分力气,一路把人带到酒店房间里。 “说,刚才到底去哪了?” 江稚鱼看到凶巴巴的人,顿时脾气也上来了。 “不告诉你?!”谁让迟凛把他丢到一边的。 “你?……江稚鱼!” 迟凛这是第一次对他那么大声,之?前9再生气都是温声细语。 这次,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你?干吗那么大声?你?大声就?有理了?”江稚鱼丝毫不怕他,“我就?不告诉你?,谁让你?故意把我丢在一边的。” 此话一出,迟凛突然笑了。 “我故意丢下你??”他抬起小少爷的下巴,让他直直看著自己,“难道要?让我看著你?和那位小姐卿卿我我?” “江稚鱼,你?太高估我了。” 江稚鱼不愿意,他可以?不强求。 但他做不到看著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江稚鱼大脑一时宕机,“小姐?你?说的是徐佳?不是的,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本来是想?要?去找你?的,结果没有……” 江稚鱼急著解释,生怕迟凛误会。 然而,越急就?越乱,导致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下一秒,江稚鱼觉得?自己的下巴突然被人扣住了。 温热贴了上来。 又亲?这是江稚鱼的第一反应。 迟凛现在明显听不进他的解释,脑海里全部都是江稚鱼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样子。 “喜欢她吗?” “迟……,不是,我……唔” 江稚鱼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现在十分怀疑迟凛就?是借著这个由头来欺负他。 两人唇舌纠缠,江稚鱼伸手去推,可他哪里是对方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人牢牢抓住手囚在怀里。 整个人像个布娃娃似的抱在怀里。 迟凛感受著怀里的温度,心跳一点点加快,扑通扑通。 这一刻,他承认,自己后悔了。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江稚鱼选择,他应该像程迹说的那样,厚脸皮缠著他,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著对方和别人在一起。 “小鱼。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迟凛的声音很轻,甚至能从中听出一种脆弱的感觉。 江稚鱼没有见过这样的迟凛,在他的印象里,对方永远是运筹帷幄,从来没有沮丧过。 “迟凛,我……”江稚鱼抱著迟凛的胳膊,神情纠结,“你?喜欢我什么呢?” 他其实从来没有担心过两个男人在一起,他只是觉得?迟凛喜欢自己什么呢? 江稚鱼不是自卑,他只是不明白按照对方的能力,只要?愿意,会有很多优秀的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为什么是我?” 小少爷挣扎著说出心里最大的疑惑。 迟凛看著他微红的眼?睛,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因为是你?,只有你?。” “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 遇到江稚鱼之?前,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就?连爱情也是他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可是,那个人出现了,没有任何预兆。 两个人的相遇甚至并不算美丽。 可爱情缘分,向来都是如此。 不讲原因,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听到这话,江稚鱼觉得?心里一颤,抱著对方的手发烫,一时间松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能悬浮在半空中。 下一秒,双手被人握在手心里。 迟凛额头贴在对方的手心,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爱我吧。” 江稚鱼睫毛微动,心窍像是流出了温热的血液,顺著循环直达全身。 他将手放在迟凛脸侧,一字一句道:“爱你?吗?” 第46章 对方像是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眼?神里满是惊喜,颤声道:“小鱼。” 江稚鱼捂住他的唇瓣,在人额头落下一吻。 “我们?试试吧。” 第42章 迟凛声音发颤, 轻轻的,问:“你说?什么?小鱼。” 江稚鱼低著?头,不?说?话。 他才不?要说?第二遍。 “小鱼, 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循循善诱, 像是最有耐心的老师。 江稚鱼犹豫著?抬起头,正好对上迟凛的眼眸。 “我说?, ”小少爷贴到?对方耳边,嗓音轻缓:“我们?在一起吧。” 迟凛的心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水里, 暖洋洋的流经身体的每一处血管,大脑神经急不?可耐。 下一瞬间,他抬起江稚鱼的下巴,唇瓣相贴,迟凛轻轻摸了把对方的腰, 人一时?不?察惊呼一声。 罪魁祸首目的得?逞透过小口在城池中攻城略地?。 温度越来越高。 江稚鱼双手忍不?住攀上对方的腰。 爱欲, 痴迷。 原来, 两情相悦是这样美好。 可以跨过性?别,世俗, 全心全意只有彼此。 大手很快不?满足于衣衫之外,开始缓缓往里面?去?。 从侧摆进入,向上向下。 腰真?软,像是一只大福。 没一会儿, 江稚鱼就受不?了了, 推开对方,凶巴巴道:“你弄痛我了。” 嘴巴鼓鼓的, 眼眸含泪,看起来可怜至极。 迟凛索性?将人拢进怀里,“对不?起, 让小鱼疼了。” “哼哼,不?知道谁刚才在那里凶。” 迟凛自知没理,只能一遍又一遍抱著?对方哄。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 小少爷害羞地?扭过头去?,不?去?看眼前的人。 迟凛也没强迫他,只拉住人的手离开宴会。 夜晚。 迟凛洗完澡侧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只见上面?的新闻头条:【震惊,徐家千金宴会与一神秘男子畅谈,疑似男友?】 照片上是江稚鱼和?徐佳的照片,尽管很模糊,熟悉的人却还能看出那道人影。 想到?这,迟凛坐起身,把娃娃丢到?一边,干净利落下床。 “咚咚。” 江稚鱼拿好睡衣刚打算洗澡,听到?敲门赶紧去?开。 “你……怎么来了?” 他俩虽然住在一起,但除了第一夜,从来没有在一起睡过。 迟凛看他:“要去?洗澡?” 江稚鱼点头。 “你去?吧,等你出来再告诉你。”迟凛说?罢就坐在床沿,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江稚鱼心里好奇,洗澡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迟凛要告诉他什么? 水淅淅沥沥还不?到?十分钟,江稚鱼就裹著?睡袍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说?著?也坐到?床沿,紧紧靠著?迟凛。 对方没说?话,只是看著?他。 偌大的房间只有两人,寂静无声,只有楼下偶尔传来一阵小叮咚的叫声。 喵呜,听起来像是在寻找主人。 江稚鱼皱眉,“我先去?看看小叮咚,它好像有事情。” 脚尖还没有著?地?,手却被人拉住,顺势带到?了被子里。 “不?是,唔你要干什么?” 迟凛将自己埋在对方的颈窝,好香,是他常用的沐浴露味道。 “有点痒。”江稚鱼拍拍他,弱弱道。 迟凛笑,热气落在最敏感的地?方,引得?江稚鱼轻颤。 “我去?洗澡。” 江稚鱼:“你卧室不?是有浴室吗?” 迟凛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坏了。” “好吧,那你去?吧,需要给你拿衣服吗?” 男人眉梢微挑,还有这好事? “需要,就在柜子下面?。” 江稚鱼应声去?找,没看到?对方嘴角的,笑容。 二楼的另一个房间传来翻找声。 “哎,怎么没有啊?” 江稚鱼打开柜子,没有看到?睡衣,心里正纳闷,结果?眼睛一瞥看到?了柜子下面?折迭好的内裤。 …… 看到?这一幕,江稚鱼小脸一红,俩人没确定关系之前还好,确定了关系倒是害羞起来。 心里一横把东西拿走?。 “迟凛,你的衣服。”江稚鱼敲了敲门,“没有找到?你的睡衣,先穿我的吧。” 哎?怎么没有人? 江稚鱼一个不?留神被里面?的人拉了进去?。 “你……刚洗过澡了。” “没关系,再洗一次。” 江稚鱼死死抓住自己的衣服带子,直摇头:“不?要。” 迟凛看著?他突然皱眉:“小鱼,我身体不?舒服。” “啊!哪里不?舒服?” 然后,手被抓住。 大灰狼目的得?逞,在人耳边低语:“这里不?舒服。” 江稚鱼脸顿时?红起来,一把推开对方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迟凛走?出来看到?装睡著?的小少爷,心里忍不?住挑逗。 只见他一只手捏住人家的鼻子,脸缓缓向下。 眼看就要亲上,江稚鱼猛地?睁开眼,眼里满是控诉:“你搞谋杀!” 迟凛弯唇:“不?谋杀,只想跟你一起睡觉。” 第43章 江稚鱼睁著?大眼睛, 忽然眼神一动腾地起身把迟凛扑倒。 “和谁一起睡觉?” 迟凛知道小少爷是故意的,也不戳破,哄:“和江稚鱼一起睡觉。” 本人“昂”了一声, 问:“江稚鱼是谁?没听说过啊。” 下一瞬, 两人位置颠倒。 迟凛握住对?方的腰,低头耳语:“是我男朋友。” 嗓音沙哑, 极尽暧昧。 听到这?话,江稚鱼“噗嗤”一声笑出来。 “男朋友?”边说边伸手勾住某人的睡衣带子, “谁答应了?” 迟凛喉结滚动,看著?身下那张巧笑倩兮的面?庞,忍不住压了下口水。 真好看。 想亲。 “可以亲你?吗?” 莫名出来这?样一句话,江稚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回答, 对?方已经俯下身来。 气息交融, 就?连头顶的灯都变得模糊起来。 江稚鱼下意识闭上双眼, 伸手搂住对?方。 或许是这?个动作成功取悦到了对?方。 迟凛手掌从江稚鱼的侧脸缓缓向下,到脖颈, 直到白嫩的肌肤,引得人喘息不止。 “迟凛……” 江稚鱼嘤咛一声。 房间?里?到处都是粉红色的泡泡,仿佛要把人溺死在这?温热的泉水之中。 “小鱼……小鱼。” 堪称撒娇的语气,江稚鱼身体?一颤。 两人在床上纠缠, 墙壁上印出两道清晰的人影。 没一会儿, 灯关了。 …… 黑暗中,听到一道颤抖的声音。 “你?……你?知道……” 如?果没有关灯的话, 江稚鱼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他身上男人的脸色很沉,像是压抑到极致却又不得不停手。 “怎么?了?”江稚鱼问。 迟凛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说罢就?要从人身上下来。 江稚鱼面?色潮红,鼓起勇气问:“你?怎么?不……” “家里?没有东西?。” …… 此?话一出, 江稚鱼缩在被子里?,像个鹌鹑。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滚烫,像是能把人灼伤一般。 “不能不用……” “不行。”迟凛拒绝的干脆,把人拢在怀里?:“会生病。” “可……”江稚鱼还想争取。 “睡吧,宝贝。” 听到这?话,江稚鱼瘪嘴,怎么?感觉一直是他主?动,坏迟凛,不弄就?不弄!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江稚鱼一直没有睡著?,跟烙锅盔似的。 迟凛更不可能睡著?,看著?近在咫尺还在赌气的小男朋友,忍不住叹息一声。 “小鱼。” 没人搭理。 “小鱼。”说著?往一边靠,想要去牵对?方的手。 江稚鱼一下甩开,凶巴巴道:“睡觉。” 迟凛反手搂住他的腰,说:“你?还在生气,我怎么?睡觉?” “你?想多了,我才没有生气。” 听到这?话,一阵轻微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没有?”迟凛打开床头的柜灯,把人抱在怀里?:“真的没有生气?” 江稚鱼像个小婴儿躺在对?方的大腿上,为了不和某人对?视,向外歪著?脑袋。 干巴巴道:“没有。” 突然,感觉身下被人握住了。 第47章 江稚鱼受到刺激,差点坐起来。 “你?干什么??” 迟凛手上动作不停,直冲要害。 “弄完了就?睡觉好不好?” 江稚鱼像是个小虾米窝在对?方怀里?,时不时发出一声闷哼,跟楼下的小叮咚一样。 大汗淋漓,舒服到极致。 迟凛抽了张纸把人身上擦干净,自己准备去洗手间?。 结果手突然被人拉住。 通过在外的月色看到床上的人小脸红彤彤的,迟凛心里?蓦然一软。 “怎么?了?”男人坐在床沿,把人抱住,发现小少爷身体?还在发抖,以为是让对?方不舒服了,赶紧拍拍表示安抚。 江稚鱼下巴抵在迟凛肩膀,嗓音软糯:“迟凛。” “在呢。” 这?仿佛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的固定话语。 按照以前的样子,江稚鱼会一直喊他的名字。 不过,这?次没有。 迟凛心里?正纳闷。 一道人影突然遮住自己的眼睛。 软软的唇瓣贴上来。 江稚鱼不懂怎么?亲吻,只知道挨著?,时不时点一下。 没有章法,却十分?勾人。 迟凛就?这?样任他亲。 没一会儿,小少爷像是不满足于此?,小手缓缓向下,摸到对?方的胸膛,下腹…… 再往下。 手腕被人抓住,江稚鱼错愕:“怎么了,你?不要吗?” 眼神真挚,声音甜甜的,把人心都给?融化了。 “不用你。”迟凛忍得辛苦,却还是拒绝。 “为什么?不用我?”江稚鱼皱眉,就?连那双迷离的眼睛都变得清澈起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住嘴巴。 这?次的吻和以往都不同,带著?狠劲,似乎故意要让对?方吃痛。 很快,没受过疼的小少爷就?发出一声痛呼,挣扎著?要逃。 猎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但嘴上的猎物?。 吻从嘴巴落在侧脸,□□弹弹的跟果冻似的。 江稚鱼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迟凛,竟然咬自己!!! 还是在脸上!! “你?……”控诉的话还没说出来,又被人捂著?嘴背过身去。 江稚鱼觉得害羞至极,又是在打不过身上的男人,只能乖乖地背过身。 跟个精致的小手办似的。 “你?要干什么??” 他能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目光,更何况自己的屁股还对?著?呢! 想到这?,小脸更红了。 “干什么??”迟凛低下头,亲吻对?方的脖颈。 “宝宝猜一下。” “呜呜。”江稚鱼低喘。 迟凛竟然这?么?对?他! 小少爷双手被缚在身后,根本挣扎不了。 没一会,感受到腰间?有一只手放了上去。 睡裤本来就?宽松,挣扎间?半截腿都已经暴露在空气中。 身后的那只手落在胯骨处,眼看就?要接著?往下。 江稚鱼加紧腿,哀求:“不要,不要。” 迟凛笑,逗他:“刚才不是听大胆的吗?现在怎么?怯了?”说著?往人的屁股上拍了下。 不轻不重的,声音却很明显。 “迟凛,你?先放开我嘛,好不好?” 迟凛没听,掀开对?方的睡衣,露出白玉般的后背。 稚嫩,柔软。 最下方还有两个十分?明显的腰窝。 迟凛突然像是小少爷在直播间?穿裙子的时候。 也是这?样诱人。 像是成熟的桃子等待人采撷。 “宝宝。” 江稚鱼被唤得身体?一颤,扭著?头回应:“嗯?” 迟凛和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对?视,嘴角勾起,身体?贴在他的后背上。 真瘦。 “什么?时候再穿一次裙子?” 腾! 江稚鱼瞬间?把头埋进枕头里?,双手紧紧攥著?床单。 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按迟凛的性?格,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 “我……我” 还没说话,就?被人转过身子。 迟凛看著?对?方脸上的牙印,手轻轻抚上去:“好可怜呀。” 江稚鱼锤了他一把:“还不是你?干的。” “小鱼,以后都不要说那样的话了。”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中间?没有丝毫的缝隙。 “知道了。”小少爷乖乖点头。 “你?就?是我的命。”迟凛把人抱住,低声道:“我永远爱你?,永远只爱你?。” 听到这?样的告白,若是以往,江稚鱼会觉得肉麻。 可现在,他相信。 迟凛会永远爱自己,只爱自己。 不过,很快迟凛话锋一转:“明天给?我看看好不好?” 江稚鱼:“……” “宝宝。” “小鱼。” “宝贝儿。” 一声声,极尽温柔,暧昧缠绕著?温情,甚至透著?几分?哀求。 江稚鱼笑:“好。明天就?穿,不过,你?想要看哪件?” 说著?,小少爷下床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这?是自己用来直播的,不过这?两天一直没上线。 迟凛看著?箱子里?满满登登的裙子,一时没回过神来。 每一件,都想看。 只是,不敢说。 “你?选好了嘛?”江稚鱼追问。 迟凛看了一眼,指了指那件艳红色的布料。 红色衬人气色,他的小鱼穿上一定好看极了。 看到男人的选择,江稚鱼一怔。 原来,迟凛喜欢这?样的?! 还真是意外。 不过嘛,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只要迟凛高兴就?好。 江稚鱼把衣服拿出来放到柜子里?,“你?不许偷看。” 迟凛点头,把人抱回到床上。 “睡觉吧,宝宝。”,说著?就?要去浴室继续方才未完成的“工作”。 两人对?视,江稚鱼还是不死心,问:“真的不需要帮助吗?” “我技术很好的。” “你?相信我嘛,不会让你?疼的。” 迟凛:“……” 看著?爱人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邀请,再忍下去他就?不是人。 “你?不要后悔。” 江稚鱼看著?他,斩钉截铁:“一定不后悔。” 话音刚落,就?被抱进浴室。 很快,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不过,不只是水声。 水汽氤氲,在玻璃上形成薄雾,遮住满是旖旎。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江稚鱼却没有那么?轻松。 在初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就?低下脑袋。 没出息,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迟凛看到他这?模样,心里?一软。 “还要继续吗?” 听起来绅士极了,可实际上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是一定不会放小男朋友离开的。 江稚鱼点头,“要继续。” 迟凛拉住对?方的手,声音温柔:“跟著?我好不好?” 两双手交缠在一起,水珠带著?东西?冲泻而下。 一夜贪欢。 第44章 闹了一晚上, 二人毫无意外起晚了。 从?未有过迟到记录的首席执行官足足晚了将近一个小时。 没?办法,谁让家里那位太迷人。 要不是?江稚鱼推著?他出去,他是?真的不愿意离开。 办公室里。 “迟总, 这是?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沉文把材料递过去, “哦对了,下午还有个和迪康张总的饭局。” “晚上八点还有个宴会要参加。” “然后……” 沉助理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没?有意识到自家上司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 “就是?这些?了。”沉文喘了口气,还行, 今天?的活不多,还能早下班一会。 这时,迟凛皱眉说:“那么多?” “啊……还行吧。” 和您一往比起来,不算多。 “晚上的宴会推掉或者让岑和去。” “啊?” “有私事?。”迟凛看著?手机屏幕,像是?在等消息。 沉文跟在对方身边那么多年, 立马心?领神会:“好的迟总, 我这就去告诉岑总。” “等等。” 沉文站在那, “还有事?吗?” 迟凛扯了扯领带,语气严肃:“沉文, 你有对象吗?” 沉文一抖,咽了下口水:“有。” 完了,迟总不会知?道了吧。 下一秒。 “你是?怎么追到人家的?” 沉文被问的一楞,很快反应过来, 嘴角微微上扬, 就差把幸福写到脸上了:“他很好哄,也?很温柔, 一束鲜花都可以高兴很久。” 第48章 听?到这,迟凛抿唇。 鲜花? 江稚鱼也?会喜欢吧? “然后呢?你们有吵过架吗?” 提到这,沉文摸摸鼻子, 像是?不太好意思:“有过。” “那你是?怎么哄他的?” 小助理脸一下就红了,眼?里满怀柔情:“他很好,一般吵架都是?我的错。” “一般情况下道歉,再严重的话……” “干什么?”迟凛追问。 “跪键盘。” 就像上一年,他连续加班两个星期的时候。 他对象直接把行李箱都给拎出来了。 “沉文,有本事?你就和公司过一辈子去吧。” 这是?原话,现在回想起来,沉文还会汗毛直立。 听?到那三?个字,迟凛突然笑了,戏谑道:“沉文,没?想到你在家里那么能屈能伸?” 沉文低下头笑,“我们是?恋人,在爱情里能屈能伸是?好事?。” 话音刚落,迟凛若有所思。 在爱里的确没?有输赢。 “好了,今天?你也?早点回去吧。”迟凛关掉电脑,“跟著?我那么多年,也?是?难为你了。” 沉文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迟总,您是?位很好的上司。” 这话的确不假。 “行了,就当是?我给你放的假。”迟凛挥挥手,“怎么?不愿意放假?” “没?有没?有,我这就走,谢谢迟总!” 说罢赶紧关上了门,生怕后面的上司反悔。 迟凛打开手机,抚摸著?屏幕上那只小鱼。 鲜花?他会喜欢吗? * 江稚鱼在江宅陪自己老爹,嘴上说的挺好,实际上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江国平看著?一上午吃了三?个小蛋糕,一盘水果的儿子,又开始唠叨。 “我不逼你去公司,那你有什么打算?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江稚鱼仰起头,把樱桃扔进嘴里,味道不错! 果然是?当地的特产。 “有没?有听?我说话?”江国平随手拿了一颗枣扔过去,被对方稳稳接住。 “哎呀,老爹你尝尝这颗樱桃好不好吃?”江稚鱼坐起身子,献宝似的捧过去。 这样耍赖,谁还能生气? 江国平接过来,成?功被带偏:“是?不错。” “张姐在哪里买的?” “嘿嘿,不是?买的,是?云溪的村支书寄来的。”江稚鱼憨笑,又拿过来一本相册:“你看,这就是?你儿子的成?果。” 江国平看了他一眼?,刚要接过来,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又转开话题,我是?问你的这个吗?” 江稚鱼瘪嘴:“哎呀,您先别著?急嘛。” 良久,江国平说:“你不是?想要进娱乐圈吗?国外有个很好的艺术学校,你愿不愿意?” 听?到这,江稚鱼低垂下脑袋,他知?道老爹说的哪个学校。 只是?,要是?在以前他肯定立马就答应了,可现在,不太行,迟凛还在这儿,他舍不得。 看著江稚鱼的样子,江国平疑惑,怎么?这是?不愿意? 不应该啊。 “你不愿意?是有自己相中的学校了?” 江稚鱼摇头。 “那是?为什么?” 就在父子俩僵持之际,迟凛来了。 “江叔叔好,您身体好些了吗?” 江国平现在看到迟凛比自己亲儿子还亲。 “小迟来了,快快坐下,跟叔好好聊聊天?,这么久没?见你了。” 迟凛顺势坐在江稚鱼旁边,背地里伸手捏了捏对方的手指。 江稚鱼狠狠剜了他一眼?。 在公众面前调情吗不是?。 江稚鱼顺势拿出自己的相册,递到迟凛手里:“哥,你看看。” 迟凛被这声哥叫的心?神一晃,巴巴地接过去:“这是?云溪?” “对呀对呀!”江稚鱼眼?眸带笑,说不出的灵动,“这是?支书和我一起商量著?做的村史,不错吧?” 迟凛心?里知?道江稚鱼的想法,感动的一塌糊涂,恨不得立马两人搂进怀里。 “嗯,很好看。” “你看这张?是?不是?有点像张奶奶?” “还有这个,这个……” 看到这俩孩子相处得那么亲密,江国平总感觉有点不对。 有点不像是?兄弟。 还没?来得及细想,江稚鱼突然翻到一张递过去:“爸,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像妈妈?” 听?到这话,江国平神色一凛,连忙接过去。 只见照片上的女子笑魇如?花,气质温婉,在一群人之中格外显眼?,后面还有明显的“京大”标识。 哪怕像素模糊,江国平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他的妻子。 沉嘉言。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爱妻当年和自己提起来过曾经去某个地方义务支教一年,也?是?在那里遇见的小樾。 原来,那个地方就是?云溪! 那小樾这么多年有没?有回去过?! 他是?不是?在云溪? 想到这儿,江国平眼?神里露出一抹狂喜。 “爸,你怎么了?” 江稚鱼摇摇对方的胳膊,心?里纳闷老爹怎么一直不说话。 江国平眼?睛有些?湿润,却不能在小儿子面前表现出来,毕竟要是?没?有找到,只会让人白欢喜一场。 “没?事?,就是?这么久没?看到你妈了。”江国平轻抚著?相册上的女人,眼?里满是?眷恋,“你的母亲很善良,年轻的时候经常去乡村支教,这应该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听?到这话,江稚鱼心?里一怔,轻轻开口:“爸,你别伤心?了,妈妈看到也?会难过的。” 江国平拍拍他的手,欣慰道:“我们小鱼也?长大了。” 江稚鱼突然被夸,一时有些?害羞。 嘿嘿,爸爸说他是?大人了。 眼?神瞥向?一旁的迟凛,看吧,他是?大人! 有官方认证的! 迟凛接收到对方的眼?神,安抚性?地摸摸后背,表示认可。 “打算什么时候交个女朋友啊?”江国平画风一转,“听?你方叔叔说,方绪可是?已经把人领回来了。” “用不了两年,那家伙就有孙孙了。” 听?到这话,江稚鱼尴尬地笑:“嘿嘿,我还没?有对象呢,缘分这事?谁说的准呢?” “再说了,谁说一定要是?女朋友了,男朋友不行吗?” 话音刚落,江稚鱼能够感觉到两道炙热的眼?神同时落在自己身上。 恨不得把自己烫穿那种。 一个是?老爹,一个是?老公。 “你说什么胡话呢?!”江国平率先开口:“哪有男人找男朋友的?” 江稚鱼嘴角抽了抽,现在就有了。 “小迟,小鱼最?近在公司里是?不是?又惹事?了?你一定要管好他,不要让他犯错,该揍的时候不要留情!” 江稚鱼:“……”这您可能是?找错人了。 小少爷抬眸看向?迟凛,眼?睛像是?在说问:揍?你要来试试吗? 迟凛连忙开口:“江叔叔,小鱼这几天?都很听?话,没?有犯过错误的。” “是?吗?”江国平有些?怀疑。 “是?,我一直都盯著?他呢。” 话音刚落,迟凛突然感觉后腰被人掐了一把,回头一看,不就是?他嘴里那位“乖宝宝” 迟凛眼?神里闪过一抹宠溺,这么凶? 两人在家里陪江国平吃过饭就离开了。 深夜。 被窝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年轻人正是?好奇心?最?强的时候,迟凛甚至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热情。 因为实在是?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把人给弄了。 可他,不舍的他哭。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迟凛,你是?不是?不行?”江稚鱼喘息气,脑袋从?被窝里出来,还不忘挑衅一句。 下一秒,又被人摁著?命脉发出一声喟叹。 “还说不说了?” 江稚鱼嘴硬:“说,就是?要说!” “我都这样了,你都不愿意。” “是?不是?不行?” 说罢,小少爷直接挣开束缚,一个使劲跳下床。 红艳艳的旗袍,白皙娇艳的美?人。 哪怕房间里没?有开灯,却仍然能看出那道身影。 “江稚鱼,你真的想好了吗?” 小少爷正忙著?解自己的旗袍扣子,没?看对方:“什么想没?想好?” 下一瞬,自己直接被扔到床上。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说。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记得别哭。” 第45章 第49章 回国, 偷情 起床甜蜜,询问,发现 江稚鱼后悔了, 他还是太年轻了。 当凌晨才被对方抱到?浴室的时?候, 小少爷累的连半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迟凛……走开,不行了。” 迟凛心里一软, 捧著他的脸又亲了下。 江稚鱼急著去躲,可身?上没有什么?力气, 结果脚下一滑正好撞到?人的怀里。 “唔疼。” 迟凛扯过浴巾把?人包起来,问:“哪里疼?” 小少爷委屈巴巴地瘪起嘴:“鼻子痛。” “嘴巴疼,还有……” “还有哪里痛?”迟凛问。 “后面屁股痛。”小少爷可怜兮兮地掉了两颗珍珠。 迟凛把?人抱到?一旁的沙发上,轻哄:“乖,给你擦点药好不好?” “不行!”小少爷捂著屁股往一边去, “不可以擦药。” 迟凛一把?抓住人的脚踝拉到?自己怀里, 问:“为什么?不行?” “我……怕。” “怕什么??” 听到?这话, 小少爷睁开眼睛,伸出食指电向迟凛的胸膛, 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 迟凛低笑,搂著人轻拍:“不弄了,擦完药就睡觉好不好?” 小少爷吸了下鼻子,鼻尖红红的。 “你说?话算话?” “当然。”迟凛捏了下对方的手指。 “那好吧。”江稚鱼说?罢背过身?去, 露出屁股, “你要轻轻的。” 迟凛把?碍事的浴巾拉开,看到?那两团软肉, 喉咙一紧,拿著棉签的手都有些不稳。 “好,我轻轻的。” 江稚鱼闭著眼睛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发红的耳垂却出卖了自己。 好不容易抹好药,迟凛将棉签丢到?垃圾桶里,扯下床上的被单换上新的,将小少爷放到?床上。 “乖,睡觉吧。” 江稚鱼真是累极了,刚到?床上就睡著了。 迟凛就这样静静地看著他,手掌在人后背轻拍,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今天?江叔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明白江稚鱼在犹豫迟疑什么?,可是,爱应该是成全,而不是占有。 小少爷有自己的梦想,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只希望江稚鱼可以飞得再高一些。 思索许久,迟凛将一旁的小灯关上,缓缓下床。 “喂,岑和?。” “哎呦喂,这么?晚了迟总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外?派的人员选好了吗?” 听到?这事岑和?犹豫了一瞬,“没有。”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哪里还有人愿意外?派啊,人家在国内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换做我,也不愿意去。” 迟凛顿了顿,“我去。” “什么??”岑和?不可思议惊呼一声。 “我愿意外?派。” “你……不在国内陪你家小少爷了?” 提到?江稚鱼,迟凛神?情浮现一抹温柔,“小鱼要出国念书。” 岑和?缓缓松口气,酸溜溜道:“那人家去读书,您去当家属伴读?” 迟凛脸不红心不跳,“对。” 他还是不放心让江稚鱼一个?人出去。 一想到?他会不会不适应国外?的饮食环境?会不会生病没有人照顾?会不会受挫伤心难过? 一个?个?问号不断出现。 正好公司里最近有外?派的项目,他可以陪人一起。 “好了好了,既然你愿意那我可就上报了?”岑和?又问了一遍。 “对,我想好了。” 挂断电话后,迟凛回到?房间,看到?床上人熟睡的面庞。 轻声问:“我陪著你好不好?” 江稚鱼当然没有听到?,只是嘤咛两声又睡去。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第二日。 江稚鱼从?睡梦中醒来,刚要下床,双腿忍不住发抖。 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幕,小脸顿时?红起来。 喘息,闷哼,哭泣,轻哄。 迟凛呢?怎么?没看见人? 江稚鱼挣扎著把?腿从?床上挪下来,身?上清清爽爽没有什么?不适,看样是已经清理过了。 “迟凛?” …… “哥?” “怎么?没人?今天?不是周末吗?” 就在他肚子咕咕叫,想要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是迟凛。 看到?来人,江稚鱼有些害羞,扭头转身?就要走,被人一把?捉住摁在腿上。 “跑什么??”迟凛问。 江稚鱼嘴硬:“谁跑了?” 迟凛忽然笑出来,眼睛直直盯著他。 “你看我做什么??” 迟凛故意逗他:“因?为你好看呀。” “哼,这我早就知道。”江稚鱼晃著双腿像是在荡秋千,“你刚才去做什么?了?” 迟凛没有说?话,卖关子:“你猜。” 小少爷脾气上来,一把?握住迟凛的脖颈,威胁:“你说?不说??” “你要谋杀亲夫?” 江稚鱼转手抱住迟凛的腰,下巴贴在他宽大的肩膀:“抱一会儿。” 他很喜欢和?迟凛亲近。 这是身?体最真实?的反应。 江稚鱼双腿分开跨坐在迟凛腿上,两人之间的姿势极尽暧昧,像个?连体婴一般。 “小鱼。” “怎么?了?”江稚鱼闭著眼睛,问。 “你想去国外?读书吗?” 听到?这话,江稚鱼瞬间清醒过来,抬起头直直看向迟凛,“为什么?那么?说??” “是我爸和?你说?什么?了吗?” 迟凛摇头,把?人抱得更紧,“没有,江董什么?都没说?。” “是我自己想问的。” 两人对视,仿佛要把?对方都给看透。 “我知道,你不喜欢学管理,我可以去和?江叔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去学任何你喜欢的专业。” 听到?这话,江稚鱼感觉眼睛有些发酸,“你……你” 迟凛被吓了一跳,赶紧擦去人眼里的泪水,哄道:“怎么?哭了?” 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掉落下来,灼烫著迟凛的心脏。 “不哭了好不好。” “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这件事的。” “宝宝。” 迟凛的声音很温柔。 江稚鱼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看起来可怜极了。 “可是,去了国外?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迟凛把?人抱住:“你看,这是什么??” 江稚鱼哭声暂歇,看向那张纸。 调任函。 第46章 “这是什么?意?思?”江稚鱼问。 迟凛笑:“我已?经向总部申请了, 将来外派。” “我……我” 迟凛抱住人,“这是我认真思考后的答案。” “小鱼,无论你选择去哪里, 我都和你一起。” 江稚鱼看著对方, 心里一暖。 第二日?一早,江稚鱼就去了趟家里, 和老?爹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江国平当然?没有?意?见,只?是有?些放心不?下?。 “江叔, 我会好好照顾小鱼的。”迟凛走进来说道。 “你……小迟?” “是的,哥说要和我一块去。”江稚鱼笑意?盈盈,丝毫没有?看出来江国平变化的脸色。 他看了眼迟凛,朝他挥挥手:“你过?来。” “爸,你怎么?了?” 迟凛冲江稚鱼点点头, 跟著江国平走进了屋内。 没一会儿, 屋里传出来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江稚鱼心里一紧, 他有?种预感?,迟凛可能对老?爹说实话了。 那迟凛岂不?是会被老?爹…… 来不?及细想, 江稚鱼刚想要破门而入,门突然?自己开了。 迟凛从里面走出来,冲江稚鱼笑笑。 “小鱼,你在这里陪叔叔两天, 好不?好?”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江稚鱼走上前, 刚要摸摸男人的侧脸,被江国平怒喝一声。 “你给我过?来!” 江稚鱼浑身一颤, 哆嗦一下?,老?爹从来没有?对自己那么?凶过?。 “爸爸。” “让他走,走得越远越好。”江国平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 想起当初的一桩桩, 一件件,江国平只?觉得无比懊悔。 一开始迟凛并不?喜江稚鱼,是自己一步步把儿子?推到了公司,推向了迟凛! 怪不?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突然?变得那么?和谐,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是他,没有?早早察觉到。 要不?是迟凛主动告诉说,还?不?知道这俩人要瞒自己到什么?时候。 第50章 一个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一个是视如亲子?一手提拔的孩子?。 一个个,在这方面倒是相当的厉害! 把他这个当爹的蒙在鼓里那么?久。 看著老?爹气成这样,江稚鱼也?不?敢再多说话。 直勾勾看著迟凛:你一定要来。 男人摸摸他的脑袋,毅然?决然?离开。 他们需要给江国平一个缓冲的时间,毕竟这个打击太?大了。 迟凛走后,江稚鱼上前扯了下?老?爹的衣袖,委屈巴巴开口:“爸爸。” 江国平冷哼一声,把手甩开,他没有?这样不?听话的儿子?。 “爸爸。”江稚鱼又喊了一声,声音更软了,听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我……迟凛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听到这话,江国平怒声道:“那爸爸对你不?好吗?小鱼?” “为什么?要联起手来骗爸爸呢?你觉得我会不?同意?,会拆散你们?” 面对质问,江稚鱼哑口无声,只?是一味地掉泪。 “爸,我们也?只?是刚刚在一起没多久,还?没有?想好后面该怎么?走下?去。” “那你们是不?是打算把结婚证领了,再告诉我?” 江稚鱼张张嘴,又无力地合上。 “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团建那时候?还?是更早?”江国平眼睛微眯,像是在拷问。 “没有?那么?早。”江稚鱼吸了口气,“从云溪回来后,宴会那天才在一起的。” 江国平心里更是不?好受,因为那天的宴会是他撮合自己儿子?去的。 “你也?好好冷静一下?吧。” 江国平带上门,转身的瞬间,江稚鱼觉得老?爹的后背又弯了几分,显得更加憔悴。 夜晚。 江稚鱼坐在床上,打开手机,看著对话框删删减减,最后一个字也?没有?发出去。 迟凛,真的打算把自己扔在这里吗? 没一会儿,窗户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江稚鱼赶紧透过?窗户往外看。 “小鱼。” 是迟凛! 只?见男人站在楼下?的树旁,身形挺直如松柏。 “迟凛。”江稚鱼轻轻开口。 “小鱼,你听我说。”迟凛又往前走了几步,“你这几天在家好好陪叔叔,不?要和他吵架,知道了吗?” 江稚鱼:“我……可是我想” “这件事怪我,都是我的错。”迟凛的声音有?些哑,“从一开始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江稚鱼一听这话,小脸顿时严肃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后悔了?” 迟凛看著他,眼里满是心疼:“没有?,我不?后悔。” 听到对方的保证,江稚鱼才笑了下?。 “你要是后悔了,我就揍你。” 迟凛摸摸他的头发:“再等我两天,我会让叔叔接受我的。” 就在两人打算抱一下?时,江稚鱼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少?爷,您的蜂蜜水好了,是给您端进来还?是?” 江稚鱼轻咳两声:“不?用了,你放门口就行了。” “好的。” “迟凛,我相信你。” 少?年眼睛扑闪扑闪,像是空中点点繁星。 迟凛心里一动,他的爱人相信他。 这就是全天下?最美好的事情。 “等我。” 看著迟凛的背影,江稚鱼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另一边,江国平手里拿著相册,手指在那张泛黄的照片上来回摩擦。 “嘉言,你说我是不?是太?严格了?” 照片上的女人神情温婉,手里抱著一个小小的婴儿。 旁边还?站著个小男孩。 江国平一时陷入回忆之中。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江总,您吩咐的事情查到了。” “说。”江国平靠在沙发椅背上假寐。 “当年夫人收养的那个孩子?,确实是云溪人。” 听到这话,江国平猛然?惊醒。 那时候,嘉言和他刚刚成婚,两人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只?是有?一日?,嘉言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男孩,却从来没有?吐露过?那孩子?的身世。 作为丈夫,他无比信任自己的妻子?,于是江国平也?从来没有?去查过?。 可自从那天看到云溪村的照片上有?嘉言的照片,他就隐隐有?预感?。 或许,江樾就是云溪人。 如今,果然?是。 “还?有?别的消息吗?” 电话那边的人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怎么?了?你但说无妨。” “我们从云溪其他人嘴里还?知道了些关于执行官的事情。” “什么??”江国平把照片放到桌子?上。 他知道迟凛是个孤儿,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对这样的孩子?格外重用。 “有?村民说执行官是十几岁的时候又回来的。” 听到这话,江国平站起身来,“你没我听错?” 那人小心翼翼开口:“江董,我记得很清楚,的确有?村民是这样说的。” “好像是当初执行官被领养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退了回来,就是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江国平心里一惊。 “有?说具体?是几岁吗?” “好像是十二岁。” …… 挂断电话后,江国平久久没有?回神。 十二岁,偏偏是十二岁。 当年江樾被绑走的时候也?是十二岁。 世界上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江樾是迟凛?! 这……著实让江国平一时缓不?过?神来。 不?行,他得找迟凛好好问问。 刚要拿起手机,突然?想到自己今天刚刚把人撵出去。 江国平的手指一顿。 或许,真的只?是个巧合呢?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转瞬即逝。 江稚鱼这几天不?是在江国平面前转悠,就是在房间看窗户。 迟凛今天没有?来。 迟凛今天还?没有?来。 直到第五天,江家的门被叩响了。 江国平看到迟凛的一瞬,想要上去追问的心差点没有?拦住。 “江叔,有?几句话我想和您聊聊。” “走吧。” 两人一块又进了书房,江稚鱼跟站桩似的呆在门口。 不?是,既然?是他们俩谈恋爱的事,不?应该让他也?参与一下?吗?! 书房内。 “你想要说什么??”江国平问。 就算迟凛是江樾,他的态度也?不?能软和。 迟凛拿出来一份合同,双手递给江国平。 “江叔,这是我这么?多年所有?的资产。” 江国平本来不?屑一顾,可当看到那份文件时,忍不?住咂舌。 “干荷是你的?” 迟凛点头,“是的,大学时期创立的小公司,后来才逐渐发展起来。” 听到这话,江国平一凛,小公司? 确实是过?谦了。 “我知道江叔叔担心什么?,迟凛今天在这里保证,合同里面承诺的所有?事情都能做到。” 江国平看著眼前的青年,这份魄力他竟是闻所未闻。 “你不?担心吗?” 迟凛反问:“担心什么??” “你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江稚鱼名下?,难道不?怕他有?一日?不?要你?到时候你可是什么?都没有?。” 迟凛轻笑,“我不?怕。” “小鱼不?会不?要我。” 江国平被堵的哑口无言。 “那方安……” 自己儿子?他是不?指望了,可迟凛若是愿意?。 “只?要小鱼点头,我愿意?一辈子?在方安。” 在他的身边守著他,看著他。 听到这话,江国平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意?味深长:“你们这条路,不?会好走。” 迟凛看著江国平,眼神里没有?丝毫胆怯:“前方的路再难,我都会和小鱼一起走下?去。” 绝对不?会把他自己丢在原地。 眼前的青年人太?过?于沉稳,江国平看著他,话锋突转,问:“你从小就在云溪长大吗?” 迟凛摇头,“我忘了,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支书说是小时候磕到了脑袋导致的。” 江国平道:“你很像一个人。” “谁?” “江樾。” 迟凛神情一怔,他知道这个名字,江稚鱼曾经像他提起过?。 “小鱼是不?是已?经把他的事情告诉你了?” 迟凛点点头。 第51章 “他倒是信任你。”江国平冷哼一声,“不?过?,你确实值得信任。” “回去吧,把人也?带回去。” 听到这话,迟凛猛然?抬头,“江叔?” “怎么??不?愿意??” “我愿意?。”迟凛眉眼含笑,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我年纪大了,以后的日?子?还?是你们的。”江国平抿了口茶,“不?过?,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然?……” 话音刚落,江稚鱼猛地冲进来,一把抱住迟凛:“哥,我好想你。” 江国平:“……” 赶紧走,别在他这儿。 第47章 回去的?路上, 江稚鱼还没有?缓过神来,问:“今天你?和爸爸说了什么?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听到这话,迟凛笑笑:“你?猜。” 江稚鱼看了他一眼?, 靠在椅背上:“哎, 真是拿到手了就不珍惜了,要是以前我这样问你?, 你?肯定就说了。” 一听这话,迟凛哪里还有?心思开车, 方?向盘转了一圈。 “你?要去哪啊?这不是回家的?路吧?”江稚鱼问。 迟凛没说话,将车来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 前面是一大片树林,基本没什么人过来。 “你?要干什么?”江稚鱼盯著他,很是不解。 “你?猜。”迟凛解开安全带,把人一把搂住, 抱得很紧。 “迟凛……我要喘不过来气?了。”江稚鱼伸手去推拒, “你?先放开我。” 迟凛跟没听到似的?, 毕竟江稚鱼那点手劲儿对他而言跟挠痒痒似的?。 “让我抱抱你?。” 话音刚落,江稚鱼心里蓦然一软, 双臂不由自主环上对方?,轻声道:“现在不是都好起来了吗?” 迟凛没说话,只?是抱著他,生怕别人再来抢走似的?。 江稚鱼不在的?这几天, 他一直在做梦, 梦里有?一个?小孩子紧紧抓著他的?手,他神情惊恐, 嘴里喊著“哥哥,哥哥” 想到这,迟凛问:“小鱼, 哥哥什么时候被绑架的?。” 提到这件事,江稚鱼的?身子一僵,把下巴靠在迟凛肩膀上,试图寻找一丝温暖。 “他十二岁那年。” 停了停,江稚鱼又开口:“都怪我,要不是我,或许哥哥就不会有?事情。” “是我非要去游乐园的?,哥哥是为了陪我。” 说著说著,嗓音逐渐哽咽起来。 迟凛抬起他的?脸,温柔拂去人脸上的?泪痕。 “不怪你?,哥哥不怪你?。” 听到这话,江稚鱼哭得更凶了,怎么也哄不好似的?。 看到江稚鱼哭,迟凛只?觉得脑袋生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挣扎著出来。 “不哭了,宝宝。” 江稚鱼紧紧攥著迟凛的?衣袖,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 “不要哭了,让哥哥知道了,会怪我的?。”迟凛哄道。 “哥哥。” 江稚鱼红著眼?睛重复他的?话。 “好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江稚鱼点点头?,怎么感觉今天迟凛的?状态有?点不对。 “迟凛,你?怎么了?” 迟凛冲对方?笑笑,“没事。” 说罢,开车向外走去。 谁料,车刚刚驶向主道,一辆面包车直直冲二人撞过来。 “小心!” 江稚鱼觉得世界寂静无声,只?有?迟凛的?一声怒喝。 他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被死死护在身下。 只?是,身上的?人心跳弱的?可怕。 “迟凛。” 江稚鱼试图伸出手去碰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庞。 可惜,他没有?力气?了。 很快,警笛声,救护车的?声音在道路上响起来。 “迟凛?” “哥!” 江稚鱼大喊一声,也没有?喊醒那个?昏迷中的?人。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到谁在说话。 “出那么多血?快联系主任还有?各部门?准备联合抢救。” “快啊!” 其他的?他都听不到了。 * 这是梦吗? 迟凛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是重组了一般疼痛,强撑著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为什么四周都是白色的?。 这时,突然出现一双白皙的?手,朝他伸过来。 “小樾,来姐姐这里。” 女人见他不动,走过来捏了下他的?脸。 “怎么不过来呀?” “是不是今天谁欺负你?了?” 女人神情温婉,对他微笑。 只?是,迟凛看不清对方?的?具体?长相。 迟凛不解,他怎么从来没有?这段记忆。 很快,场景又开始变换。 “你?这个?臭小子,一点钱都拿不过来吗?”男人恶狠狠的?咒骂。 一个?小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心翼翼躲在床底下,生怕对方?找到自己。 “你?知不知道,那新来的?支教老?师是千金小姐,你?去多向人家说两句好话,不是什么都有?了?” 小男孩听到这话,眼?睛直勾勾盯著还在咒骂男人,拳头?握紧。 “我数三个?数,你?再不出来,我就去把你?妈的?东西全部都烧掉!” 男人喝得烂醉,连走路都走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3” “2” “还有最后一秒,1—” 小男孩出来了,眼?眸漆黑,紧紧盯著男人,声音看似平静,其实还是有?些发?抖:“你敢动我妈的东西试试!” 男人拿起一旁的?皮带,狠狠抽了过去,“老?子有?什么不敢!老?子什么都敢!” 皮带打在身上,像是火烧一般疼,小男孩却是一声不吭,脊背挺直。 男人面目狰狞,嘴里嘟囔著:“打死你个混小子,怪不得你?妈不要你?。” 听到这话,小男孩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一下子抢过男人的?皮带。 “你?要干什么?我是你?爹!” 男孩把皮带放回原地,头?也不回刚要走,谁知道男人还要伸手去拉扯。 一个?没站稳,直直撞上了地上的?铁锹。 一刀毙命,鲜血流了一地。 嘴里还嘟囔:“酒,酒。” 小男孩拿起皮带,扔到男人脸上,跑出去喊村长。 恶人自有?天收,男人死了。 考虑到家里的?情况,草草火化后就完了。 迟凛看著孤零零坐在院子里的?小男孩,觉得心里胀胀的?。 怎么会那么熟悉?他见过这个?孩子吗? 没过一会,方?才的?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她拉住小男孩的?手,语气?轻柔:“和姐姐一块回去好不好?” 小男孩脸上都是灰尘,衣服破破烂烂的?。 女人看得心里一痛,抱住男孩瘦削的?身子。 “跟姐姐走,姐姐再也不让你?受委屈。”女人温热的?眼?泪滑落在小男孩的?手心。 “好。”男孩说。 女人看起来很是欣喜,没一会就来了很多个?人搬行李。 两人坐在车上,男孩沉沉睡去。 女人轻抚去男孩眼?角的?泪水:“阿樾,不要再哭了。” 迟凛心里一紧,阿樾,刚才女人也是喊阿樾,究竟是谁? “哥哥。”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 迟凛抬头?再看,方?才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个?小大人,身边站著一个?奶团子。 他眉眼?带笑,完全没了刚来时候的?拘束。 “哥哥,快来和爸爸妈妈一起堆雪人了。” 男孩应了一声,跑了过去。 “妈妈,我把哥哥喊过来了,宝宝厉不厉害?” 女人笑了笑,把奶团子抱起来,“嗯,宝宝真棒。” 男孩摸了下奶团子的?小揪揪,“哥哥给小鱼堆雪人好不好?” 奶团子双手鼓掌,笑的?欢快。 “要雪人,小鱼要哥哥堆的?雪人。” 听到这声小鱼,迟凛瞬间回过神来,这个?奶团子是江稚鱼? 那站著的?三个?人应该就是嘉言姨,江叔,还有?……那位哥哥。 只?是,他怎么会有?对方?的?记忆? 他到底是谁? 想到这儿,迟凛只?觉得脑袋无比疼,他捂著头?蹲下身来。 他究竟是谁? 难道……他就是……那位哥哥。 这个?想法?,让迟凛心里一紧,顷刻间一切的?一切仿佛看电影一般从眼?前浮现。 * “还好抢救及时,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江稚鱼浑身都是血,听到这话,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第52章 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医生想了想,“这还是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识了。” 病房内。 江稚鱼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憔悴。 这时,江国平来了。 “迟凛怎么样?” 江稚鱼像是来了主心骨,忍著眼?泪:“爸,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什么时候醒,还是要看他的?求生意识。” 他声音哽咽,紧紧握著迟凛的?手:“爸,他会没事的?对吧?” 江国平拍拍儿子的?肩膀,“会没事的?,你?要相信迟凛,就算是为了你?,也一定会好好活下来。” 听到这话,江稚鱼吸了口气?,止住了哭声。 “我不能再哭了,迟凛说过,最害怕看到我哭了,我要不能让他害怕。” 看到江稚鱼身边的?血,江国平一把将人拉起来。 “医生,给他做个?全面检查。” 江稚鱼挣扎著:“爸,我没事,我要守著迟凛。” “江稚鱼,听话。”江国平的?语气?重了几分?,“你?也不想迟凛醒过来后,你?自己撑不住吧,赶快去检查,我在这里看著,不会出事的?。” 听到这话,江稚鱼最后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不情不愿地跟著医生出去了。 江国平看著那张苍白的?脸,心里一痛。 如果迟凛就是江樾,那该有?多好。 就在这时,病床上人的?手指微动。 江国平赶紧摁响了铃。 刚一低头?,就看到那双眼?睛。 “你?……你?” 江国平一瞬间不敢说话,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良久,迟凛声音沙哑,弱弱地喊了声:“爸。” …… 时间仿佛静止了。 江国平听到这声爸,一时间脚步顿在原地。 他不敢确认。 一周后。 迟凛被允许可以每天坐起来说会话。 江稚鱼紧紧贴著自己对象,像是寻找到巢穴的?幼鸟。 “迟凛,那天我真的?好害怕。” 他的?声音轻轻的?。 落在迟凛的?心里却是重若千钧。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江稚鱼摇摇头?,开口:“不是这个?意思。” 迟凛摸了下他的?下巴,像是在轻哄。 “当时我在想,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就活不下去了。” 没有?你?的?日子,太难熬了。 “对不起。” 还是对不起,江稚鱼有?些生气?却不舍得离开,只?是身子转过来背对著对方?。 迟凛赶紧去哄。 哪料江稚鱼直接把人压在床上。 两人相望,瞳孔里只?有?彼此的?模样。 “你?不应该说对不起。”江稚鱼哽咽著,“你?应该说我很高兴你?愿意陪我一起去死。” 迟凛眼?神一惊,刚要开口。 江稚鱼直接低下头?来,温热的?唇相贴。 “迟凛,我爱你?。” 会一辈子永远爱你?。 没过一会儿,迟凛化被动为主动,把人压在身下,哪怕他现在有?伤,也能把爱人伺候舒服。 “你?的?伤……”江稚鱼感受著耳边传来的?低喘,索性也不再忍下去。 车祸事后,他发?现一件事,爱,就要表达出来,轰轰烈烈。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稚鱼,小迟醒了吗?” 是他们的?爹。 迟凛不得不停下来。 江稚鱼皱著眉,明显的?不愿意。 “晚上补给你?。”迟凛故意逗他。 江稚鱼:“……” 江国平一进来就知道自己打扰小两口了。 不过,这次是有?重大的?事情。 “爸。” 江国平点点头?。 “车祸的?肇事者查出来了。” “是谁?”江稚鱼猛地站起来。 “张信鸿。” 听到这个?名字,江稚鱼和迟凛对视一眼?。 “收购按后,科永不得不申请破产,还面临巨额赔偿金,张信鸿因为这件事怀恨在心。” “不过,目前人已经?抓住了,人证物证都在,蹲监狱是跑不了。” 江国平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那个?杀千刀的?,敢把注意打到他家人身上。 听到这话,迟凛开口:“爸,这么多天辛苦您了。” “没事,爸不累。” 江稚鱼坐在床沿,看著他们两个?。 爸? 他们俩什么时候那么和谐了? 就在他疑惑之际,迟凛一脸严肃看著他:“小鱼,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江稚鱼现在对迟凛充满了爱,微笑道:“什么事?” “如果我说了,你?可以……” “可以,你?说吧。” 江稚鱼十分?善解人意。 迟凛一咬牙:“其实,我就是江樾。” 一瞬间,江稚鱼皱起眉,问:“你?在说什么?” 随即看向老?爹,见他面色如常,像是早就知道。 “爸?” 江国平点点头?,“小迟没有?故意瞒著你?的?意思,他也是刚刚想起来。” 听到这话,江稚鱼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迟凛是江樾,是他哥哥? 那他们岂不是……亲兄弟?! 江国平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 “江樾不是你?的?亲哥哥。” “小樾是嘉言收养的?孩子。” …… 短短两句话,江稚鱼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颠覆了。 迟凛是江樾,江樾不是他亲哥。 迟凛拉了下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开口:“小鱼。” 江稚鱼直勾勾盯著他,“还有?别的?事瞒著我吗?” 迟凛摇头?,“我迟凛对天发?誓,没有?,否则就……” 江稚鱼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凶巴巴道:“闭嘴。” 第48章 自从迟凛出院后, 江稚鱼一直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迟凛心里更是?不踏实?,在江稚鱼再?次走?神时。 “小鱼, 你?是?不是?再?生气?” 江稚鱼抬眸, 冲他摇头,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说罢擦擦手就要溜。 “你?是?不是?觉得我又骗了你??” 听到这话, 小少爷脚步一顿,轻轻开口:“没有。” 迟凛一把将人拦住, “你?有。” “这件事我真的一开始不知情,是?后来在医院昏睡的时候才想起来从前的事,一开始,我也害怕极了,我担心你?知道我是?江樾后会不要我, 我……我想过你?会离开我。” 听到男人的话, 江稚鱼直勾勾瞧著他, 顺著对方的手回到座位。 “小鱼,我真的很?担心, 我知道你?对江樾的感情很?深,我怕你?会放弃我,如果是?那?样我宁愿没有找回那?段记忆。” 江稚鱼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迟凛看著他, 将人带进怀里:“我很?清醒。” “小鱼, 不要躲著我好不好,虽然我是?江樾, 可我也是?迟凛。” 看著对方的眼睛,江稚鱼的心乱乱的。 他一时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受,因为小时候的事, 他一直心怀愧疚想要找到哥哥,可现在哥哥就在他的面前,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我想要好好想想,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不过这次,迟凛没有像往常一样松手,反而攥的更紧。 “不行。” 他的语气很?坚定,像是?一旦松开手,江稚鱼就会跑开一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好好谈谈。” 江稚鱼皱著眉,“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知道。” “你?—” 江稚鱼气急,小脸染上红意。 “你?对江樾心怀愧疚,你?爱哥哥,一时难以接受我和江樾是?一个人。” 江稚鱼想反驳,被人捂住嘴巴。 “可是?,小鱼,我更是?你?的迟凛,不是?吗?” 男人声音缱绻忧伤,像是?受了很?大?的伤害。 “我爱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爱你?。” 江稚鱼猛地抬起头,小心翼翼问:“真的吗?” 迟凛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当然。” 如果我是?江樾,或许会把这一切永远埋在心里,因为嘉言姨对他很?好,他不可能破坏美好的家庭。 可是?,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一场意外,他不再?是?江樾,阴差阳错和江稚鱼走?到了一起。 “小鱼,我爱你?。” 世上最美的情话不过如此。 第53章 江稚鱼把头埋在迟凛怀里,声音哑哑的:“我也爱你。” * 又是一年中秋。 在江宅吃过饭后,江稚鱼和迟凛去了墓园。 看著墓碑上女人的模样,迟凛跪在地上,轻喊:“妈。” 江稚鱼看著男人挺拔的脊背,眼角微酸。 “妈妈,哥哥回来了,您看到了吗?” 一阵微风刮过,吹得人很舒服。 江稚鱼额头紧靠著冰凉的石块:“我和哥哥在一起了。” “妈,你会怪我吗?” 四周寂静,只有江稚鱼弱弱的声音。 没一会儿,天突然放晴了。 微红的晚霞洒落在湛蓝的天空,像是一幅漂亮的画卷。 两人对视一眼,跪下磕了三个头。 “妈妈,我要出国读书了,大概三年。”说罢,江稚鱼笑了下,“哥哥和我一块去。” “小鱼知道自己小时候很调皮,不过以后我会改的,一定不让爸爸和哥哥再为我担心。” 说罢,江稚鱼站起身,食指拂过照片上。 “妈,小鱼好想你,很想很想。” 女人模样温婉,像是看著江稚鱼在笑。 第二年,江稚鱼和迟凛共同前往英国。 飞机上,小少爷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小孩子躲在衣柜里哭,哭得很伤心。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真的好害怕。” 小小的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江稚鱼看得有些心疼,刚想要拉开衣柜把小朋友抱出来。 这时,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小少爷,是你在里面吗?” 是保姆的声音。 江稚鱼屏住了呼吸,生怕别人发现自己在偷窥。 没想到保姆推开推开房门后,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小少爷,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保姆尝试著把小男孩抱出去,结果他死死抓著柜门,一副非常抗拒的模样。 “小少爷,听话,咱们出去好不好,外面有很多人等著和您玩呢。” 小男孩双手抱紧了自己的玩偶,那是一只小海豚,摇著头哭:“不要,我不要出去,我要在这里等哥哥。” 保姆没有办法,只好出去喊先生。 小男孩又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他一直在哭,不过声音不大,是那种小心翼翼的抽泣,看得人心里一痛。 没一会儿,一个男人走进来。 他轻轻敲了下柜门,“宝贝在里面吗?” 小男孩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停住了哭声。 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躲在衣柜里抱著玩偶。 “妈妈给宝贝做了最爱吃小饼干,要不要出去尝尝?” 听到这话,小孩子明显犹豫了,他纠结地摸著玩偶的头发。 弱弱说道:“不行,我要在这里等哥哥。” 柜门外传来一阵轻笑:“既然是在等哥哥,那也要在外面等呀,要不然一会哥哥放学回来了,也不能看到宝贝呀。” 小男孩肉嘟嘟的小手放在柜门上,问:“真的嘛?哥哥一会就会回来吗?” “那是当然了,宝贝出来吃完小饼干,哥哥就回来了。” 下一秒,小家伙推开柜门,直直撞到男人的怀抱,奶声奶气问:“爸爸,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思考了下,“大概还需要30分钟。” “30分钟是多久呀?” 小家伙年纪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分钟,只知道30是多大。 嗯,就是比20大的数。 男人把奶团子抱起来,走向门外。 耀眼的阳光照在脸上,让人心里暖洋洋的,感觉沐浴在温泉水中,浑身舒畅。 男人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仿佛可以隔绝一切的风雨。 这时,一个女人走过来,眼底里满是爱意。 “宝宝又做噩梦了?” 奶团子看到女人的模样,立马伸出小胳膊要抱抱。 女人轻笑了下,双手接过,在他的侧脸亲了下。 “宝宝真棒。” 奶团子发出咯咯的笑声,双手搂著女人的脖颈。 站在一旁的男人明显抗议,觉得眼前的儿子就是个小骗子。 “你小子,妈妈刚才没有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小男孩转过头去,明显的不认账。 爸爸说假话,爸爸坏。 “你看看,我就说这小子就是故意的吧,刚才躲在衣柜里哭得梨花带雨,谁劝都不肯出来,现在看到你来了,立马就变脸。” 女人听出男人的抗议,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你都多大了,还和儿子一般计较。” 男人走到女人身边,将两人紧紧搂在怀里,轻声耳语:“我多大,你不知道?” 女人耳垂微红,伸出拳头捶了下男人。 “孩子还在这呢,你胡说什么?” 男人冷哼一声,看向女人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温柔:“等到小樾成年,我就把公司全部交给他,从此以后,陪你去看世界。” 女人笑笑:“那这个小家伙怎么办?” 男人捉住奶团子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下,“这家伙刚刚哭得那么狠就是在找他哥哥,正好,等将来就把他丢给小樾。” “小樾稳重,我很相信他的能力。” “你就是这样当爹的?”女人反问。 “那又怎么了?我爱他们,但是,也爱我的妻子。” 他知道,妻子一直都想去世界各个地方看看,从前是他太忙了,不过,从今往后他会好好陪伴爱人。 这时,女人问:“小樾呢?还没我回来吗?” 男人看了眼时间:“快了。” 奶团子听到哥哥的名字,小眼睛巴巴地往后看。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道青年的声音。 “小鱼,哥哥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奶团子瞬时间伸出手,小身体斜著要抱抱。 “哎呦,你们兄弟俩还真是,以后能呆一辈子呢,不要著急。”男人调侃道。 江稚鱼站在一旁,看著面前的一幕。 从刚刚梦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是哪里了。 这是他的家,女人是他的妈妈,男人是他老爹。 而眼前眉清目秀,身形挺拔的青年是他的哥哥,江樾。 当初,绑架案后的一幕再次重演。 不过,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江樾回来了,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 父母恩爱,兄弟和谐。 看著眼前得一幕,江稚鱼只觉得眼睛微酸。 好,这样也很好。 就在这时,江稚鱼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拍他。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已经无比熟悉的面孔。 江稚鱼嘴唇缓缓张开:“哥哥。”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缓缓擦去他眼角的泪水,轻声问:“怎么哭了?” “我做了一个梦。”江稚鱼回答道。 “什么梦?” “我梦见你小时候了。”江稚鱼笑笑,同时回握住男人的手腕,“我们一家四口都在一起的时候。” 迟凛心里一软,将人拢在怀里,回答: “现在也是。” 一些人从未消失,只是换了种方式陪在我们身边。 江稚鱼点头表示认同,同时露出一抹微笑:“对,我们一直在一起。” 飞机行驶在万米高空,在天空中留下一道显眼的痕迹,就像我们的爱,永远炙热滚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