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标记》 第1章 《逆向标记》作者:恶魔之子【cp完结+番外】 简介: 分手七年,陶悠然压下涩意准备彻底退场时,赵砚却凶悍地折断了他所有退路与傲骨,将他私有。 “赵砚,我恨你!” 赵砚盯着被困于床榻之间的人,笑了,而后冷冷道:“彼此彼此。” 这仅仅是深渊的开始。冰冷手术台上,失感剂被强行注入他的身体——s级alpha将要被硬生生改造为omega,耳边传来恶魔般的低语——只有这样你才能配得上赵砚。 赵砚,当年虽算不得好聚好散,你的报复,会不会太狠了... 陶悠然失去了公司、腺体、视觉,他还剩什么?这条命么?自弃之时,医生带来了希望,一夕之间,腺体、视觉都回来了,而另一样... “陶总,这是公司转让书…赵总将他名下所有产业都转给了您。” 陶悠然淡漠地问:“他死了吗?” “...没,但情况极糟,他向您捐了一半的腺体,从s级降为普通alpha。” “可惜了。” 之前,赵砚:陶悠然,你会求着回来我身边的! 如今,赵砚:阿南,求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当条狗都行! 为爱疯批作精比格犬攻(信息素绿茶)x高冷强大自毁女王受(信息素桃花) 被赵砚爆改追妻火葬场的双a之恋 标签:abo 久别重逢 追妻火葬场 he 第1章 京城郊区,废弃仓库立在暮色深处,锈迹斑斑的铁皮外墙被风吹得哐当作响。院内荒草蔓生,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霉菌混杂的冰冷气味。仓库内部光线晦暗,仅有几缕残阳从高窗的破洞中透入,映出空中浮动的尘埃。中央那张破旧的木桌边挂着几块撕裂的塑料布,随风簌簌颤抖。 陶悠然——京城陶家掌权人、耀华总裁,连续两年被评为最受欢迎的s级alpha——此刻正无力地伏在桌面上。他衣衫破碎,几乎难以蔽体,修长四肢被粗糙的绳索死死缚住。强悍的躯体被药物侵蚀得绵软无力,只能从喉间挤出破碎的嘶吼:“放开我……赵砚!你个畜生!” 一记狠厉的耳光猛地抽偏了他的脸。“闭嘴!”男人厉声喝道,随即转向阴影中:“还等什么?动手!” 有人怯懦地回应:“麻醉剂……打翻了。” “那就直接动手。” “可……” “没有可是!快!” 一只颤抖的手贴上他后颈的腺体皮肤。 “不——!”陶悠然用尽最后力气挣扎,却立刻被一股蛮力狠狠压回桌面。下一秒,冰凉锋利的金属抵上他的腺体。 他呼吸一滞。剧烈的疼痛自腺体瞬间炸开,迅速蔓延至全身,如同烧红的刀刃撬开每一寸神经。他发不出声音,意识却清醒地承受着每一分痛楚、作践和屈辱。他感受着冰冷的液体注入。 耳边传来恶魔般的低语,“这是失感剂,把你改造成omega的第一步,只有这样你才能配得上赵砚。”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赵砚,当年虽算不得好聚好散,但这报复,会不会太狠了... 他沉入无边黑暗。 “阿南——!” 仓库门被猛地撞开。赵砚僵在入口,瞳孔骤然收缩——眼前的景象几乎撕裂他的神智。如有实质的信息素轰然荡开,精准地绕过桌上那人,将场内所有存在死死压覆。 “你们……都该死!” 他双眼赤红,如同疯魔,扑到桌前双手颤抖地解着那些浸血的绳索。他扯下自己的方巾,轻轻覆在腺体上那片狰狞的伤口。随后俯身贴向陶悠然的胸膛,直到听见微弱心跳,才像终于找回呼吸般,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阿南……对不起……阿南……”他语无伦次,额头埋在对方冰凉的身体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三个月前。 黑色迈巴赫稳稳地停在耀华大厦门前,驾驶座的车门开启。一双锃亮的牛津皮鞋踏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灰蓝色高定西服完美贴合着来人颀长挺拔的身形。他站定,晨光勾勒出他堪称完美的侧颜轮廓——眉如墨画,鼻梁高挺,偏生眸光冷峻生生将一双天生含情、风流蕴藉的桃花眼淬出几分寒意。 “陶总。”两名特助适时迎上 陶悠然几不可察地颔首。 耀华42层总裁办里,陶悠然修长的手指轻翻过三家子公司财报。 林川站在三步开外,语气平稳:“公关部监测到微博出现针对我司的性别歧视言论。经查证,背后至少有三家水军公司协同运作。预计今日会登上热搜末尾,若不干预,明日将进入前十。” 陶悠然目光停留在某页损益表:“具体指控?” “主要聚焦两点:其一,恶意扭曲我司人员结构,指控高管层alpha占比畸高,中层管理者多为beta,基层员工则集中为omega,并据此污蔑我司刻意将omega群体限制在客服、前台等所谓‘服务性岗位’;其二,”林川的语速依旧平稳,但眼神凝重了几分,“水军通稿中特别针对总裁办全员alpha的构成大做文章,进行恶意揣测和污名化。此外,公司内部关于您保镖配置的谣言已更新至最新版本,称因您在易感期遭遇omega骚扰后留下的阴影所致。” 财报纸张在陶悠然指间发出细微声响:“公关部预案?” “尚未提交。”林川如实回答。 陶悠然缓缓抬眸,那双桃花眼淬着寒光,“所以,公关部在等我替他们写方案?” 一室死寂。 “通知郑部长,”陶悠然的目光重新落回文件,语气恢复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小时后,我要看到解决方案。” “是。”顾轻扬立即应下。 陶悠然目光转向窗外,冷峻的侧脸稍稍柔和,对林川补充道:“下周五子衿家长会,你去调整这两周的行程。家长会当天总裁办全体休假,周末我带他去城郊度假村。” 一个小时后,公关部递来了详尽的方案。 陶悠然审阅后批示:执行。他点了点提案末尾那个陌生名字,“让他暂代舆情与媒体关系副总监。三个月后,凭表现决定去留。” “是。” 顾轻扬上前请示:“公司内部谣言要处理吗?” 陶悠然神色淡漠:“先放着,看看能传成什么样。” 待众人离去后,陶悠然拿起私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r:邀请的两个朋友都确定了吗? 几乎是立刻,手机屏幕亮起回复。 子衿:许宁没问题,赵振华那小子不去。 陶悠然看着屏幕,指尖轻敲回复。 r:嗯,上课别玩手机。 子衿:... 京城城东,赵家别墅。 赵砚卧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敲响时,他正对着穿衣镜调整一条深蓝色暗纹领带。门开了一条缝,侄子赵振华那张带着讨好笑容的脸探了进来,少年眼神亮晶晶的:“小叔!这条领带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太衬您的气质了!” 赵砚从镜中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了然又玩味的弧度,慢悠悠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少来这套,有话直说。” 赵振华脸上的笑容立刻垮掉,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蹭进房间:“小叔英明!我下周五家长会。您那天能不能屈尊去一趟?”他充满希冀地看着赵砚。 赵砚慢条斯理地叠好方巾放入口袋,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侄子:“能啊。” 赵振华眼睛一亮。 然而下一秒,赵砚已经绕过他,径直朝门口走去,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能去,但不想去。找你亲爹去。” 赵振华亦步亦趋地跟着哀求:“求您了小叔!我爹现在只顾着妹妹,哪还管我这个‘过期儿子’的死活啊!” 赵砚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那就去找你爹的爹。你爷爷肯定乐意去。” “啊?!”赵振华被这“踢皮球”的答案噎住,只能望着小叔那潇洒挺拔、毫不留恋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哀叹自己命苦。正沮丧着,手机震动,是死党陶子衿发来的微信。 子衿:家长会结束去城郊度假村,来不来? 赵振华撇撇嘴,手指飞快回复。 zhen:不去!哥们儿有约了,陪女朋友! 与此同时,驶离别墅的黑色轿车后座,赵砚划动手机,屏幕上一张张陶悠然的照片掠过,他目光沉沉,嘴角勾起弧度。 “阿南,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修了个文 第2章 临近午休,陶悠然结束了上午最后的会议,他对汇报颇为满意,嘱咐助理安排设计团队用餐,转身时发现钢笔遗落,折返会议室时只剩设计公司的人。 “陶总哪有传言那么可怕?不是说最讨厌omega吗?会前我还犹豫要不要换alpha汇报,但李工是总设计师...”一位女beta设计师正和同事嘀咕。 “别乱说。”方才汇报方案的女omega严肃制止,“都是空穴来风之谈。” 第2章 陶悠然在门外驻足,向身后的林川递了个眼色。林川会意离开,他推门而入。 室内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紧张地望着甲方。陶悠然取回钢笔,神色淡然:“祝各位午餐愉快。”说罢从容离去。 午休时分,林川敲门汇报:“公关部初步调查,关于您排斥omega的传闻源自企业家八卦论坛,主要针对您身边多为alpha的情况。” “告知公关部底线是不能上热搜。”陶悠然闭目养神,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先控热搜,再查源头。你也休息吧。” “海原地产次孙...”林川话音未落,陶悠然倏然睁眼,手中钢笔应声落地。 他不动声色拾起钢笔,指节微微发白。 林川继续尽职地汇报:“海原地产次孙赵砚已回国,今日正式出任总裁。” 办公室陷入沉寂。良久,素来清冷的声线染上一丝喑哑:“知道了。” “另悉,海原地产长孙赵砺喜获千金,总裁办将按例送去贺礼。” 陶悠然微怔。赵砚的哥哥——赵家长孙赵砺从军多年,凭着自身能力和赵家的底子早晚将接下赵老爷子的接力棒,其长子与子衿同岁,这个女儿算是老来子了,“孩子omega父亲是高龄产妇,你从大姐处取些珍稀补品送去。孩子性别?” “第二性别是alpha或omega。” 陶悠然颔首:“一点半以前不是火烧眉毛的事儿先不用知会我。” “明白。” 陶悠然在门关上的瞬间睁开了眼睛,胸口仿佛压着千斤重石,呼吸都变得艰难。赵砚——这个名字熟悉得令人心悸,又陌生得恍如隔世。七年前的这个时节,他刚刚完成分化,因特殊的身体状况被迫在家休养。那段日子里,他与赵砚日日厮混在出租屋内,耳鬓厮磨,唇齿相依,肌肤相亲。那段没心没肺、没羞没躁的甜蜜时光过后,是撕心裂肺的分手。赵砚远赴海外留学,毕业后接手赵家国际事业部,陶悠然原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却未料想,就在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关于他的消息,连同他大哥喜得千金的消息,竟如此猝不及防地撞进了耳中。或许有一天,秘书也会像今天这样,毫无波澜地汇报他的婚讯。而那时的自己……又能如何?道一声祝福?写一封贺信?包一个红包? 纷乱的思绪让陶悠然一时失了分寸,桃花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从腺体溢出,由淡转浓,渐渐盈满整个办公室。他被这馥郁的桃花香层层包裹,陷入更深的思绪。 人类性别分为两种:第一性别为男、女;第二性别则是alpha、omega、beta。新生儿颈后的腺体在出生时就能筛选出alpha和omega,而在一岁左右的检测中,可以百分百确定第二性别——直到陶悠然的分化,将这个准确率改写为99.9%。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被检测为omega,却最终分化成s级alpha的特例。 十九岁那年的分化成为陶悠然人生的转折点,从既定omega蜕变为绝对alpha,他的世界因这场异常分化彻底颠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腺体,若没有这个器官,若未曾异常分化...这个软弱的念头让他神色骤冷——身为万里挑一的s级alpha,此刻竟因那人归国的消息动摇自我认同。眼底迷雾倏然消散,他挺直脊背收敛了信息素。 “查到消息源了。”林川的敲门声打破沉寂。 “进。” 推门瞬间林川踉跄半步,密闭空间里残留的s级信息素压迫得他呼吸困难。 陶悠然按下净化器最高档。 浓郁的桃花香渐淡,林川望着办公椅上清冷如霜的老板——永远不知他这身反差魅力俘获多少人——调整呼吸汇报:“首发帖ip归属云原信息。” “云家?”陶悠然在记忆里检索唯一可能人选,声线淬着冰碴:“云易?他闲得发慌?” “云二少正追求温宇先生,您作为绯闻对象被迁怒了。” 处理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货实在无趣,陶悠然漠然吩咐:“让公关部调海云间会所监控,选云易的‘精彩瞬间’寄给云老爷子。” “明白。这是下午创新技术研讨会的邀请函。” 临期才送行程?陶悠然扫过林川接过函件,目光在某参会者姓名上凝固数秒。“我出席,你与轻扬随行。” “好的。”林川收回函件时活动了下僵硬右手,“一小时后出发...” 陶悠然视线锁住那只黑手套:“手怎么了?” 林川摘下手套展示残缺的右手:“旧伤发作,不碍事。” “量力而行。” “谢谢陶总。需要准备晚宴的正装吗?” 陶悠然摇了摇头,“会议结束就走。” 门扉合拢后,陶悠然凝视着邀请函,素来凌厉的桃花眼里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同一时刻,海原地产总裁办公室内。 “性别歧视?”赵砚指尖轻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眸光冷冽,“那位对omega处处体贴的陶总?” 特助高明辉躬身汇报:“耀华公关部已经介入,舆情现已平息。” “幕后主使?”赵砚漫不经心转着钢笔,声线平稳得辨不出情绪。 高明辉递上资料:“云家二公子,云易。” 赵砚唇角微勾:“原来是云二愣子,难怪手段这般拙劣。”钢笔在指间骤然停住,“为了温宇?” 最后两个字轻若鸿毛,高明辉却觉寒意刺骨。s级alpha信息素如毒蛇缠上他的脖颈,他强忍战栗干笑道:“云二公子误会了陶总与温先生的关系...” “误会?”玻璃镜片折射出寒芒。 高明辉脊背发凉。但凡涉及陶总,老板便似活阎王;若同时牵扯陶总与温宇,那便是真阎王现世。他生硬地岔开话题,递上文件:“赵总,这是稍后创新技术产业研讨会的发言稿。” 赵砚垂眸:“耀华出席吗?” “协会表示已发邀请函,但耀华尚未回复。” “嗯。”钢笔被轻轻搁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一小时过后,陶悠然带着两位特助准时抵达会场。在签到处写下名字后,他领着人默默坐在了最后一排。 顾轻扬总觉得今日行程透着古怪。耀华作为商协会常务理事,每年缴纳高昂会费,这类会议邀请函通常由总裁办筛选,大多根本不会递到老板面前。今天这场与公司业务毫不相干的会议,她记得明明已经筛掉,不知为何林川中午又递了上去,更奇怪的是老板竟在满满当当的行程中硬塞进了这一项。 她原以为会上有什么被忽略的商机,却见老板只是坐在后排百无聊赖地在笔记本上涂鸦,显然对会议内容充耳不闻。 顾轻扬正暗自观察,忽见老板起身似要离场。她连忙跟上,却见陶悠然身形一顿,又缓缓坐了回去。方才漫不经心的姿态一扫而空,他微微挺直腰背,目光锁定新上台的发言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支陪伴多年的钢笔。顾轻扬知道,这是老板心里有事的表现。她疑惑地望向台上——几位青年企业家正在展开项目研讨,气氛热烈如辩论会。看来老板是发现了她没注意到的商机。 陶悠然的心思根本不在会议上。人生头一遭,他体会到了如坐针毡的滋味。随着赵砚即将登台的时间临近,他内心的去留之争愈演愈烈。 即便是上亿的项目也从未让他如此纠结。陶悠然突然警醒,身为耀华掌门人,岂能这般优柔寡断?他决然起身,正要迈步,主持人的声音却清晰传来:“下面有请青年企业家代表,海原地产赵砚、博汇产能...” “赵砚”二字如惊雷贯耳,震得他心跳骤急。陶悠然木然落座,目光死死锁住台上那人。 七年了。分别七载,眼前人与记忆中那个恋人判若两人。台上的赵砚光彩夺目,举手投足间既有优雅风度,又不失s级alpha的凌厉气势。他鲜少开口,但每句话都能牢牢抓住全场注意力。或许是会场闷热,他随手松了松领带,这个随性的动作竟引得严肃的会场响起一阵轻微骚动。 此刻,陶悠然骨子里s级alpha的劣根性暴露无遗——他疯狂地想将眼前这个让他在意的人抓起来藏好,不让任何人看见。他垂下眼眸,不再看台上耀眼的身影,脑海中却蓦地浮现出当年赵砚病床前omega依偎相伴的刺眼画面。这个回忆如一盆冷水浇下,让他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反思今日自找没趣的行为后,他果断起身,带着人悄然离场。 晚宴水晶灯下,高明辉第三次确认空荡的席位后回到赵砚身侧:“赵总,陶氏集团缺席晚宴。” 正欲与赵砚寒暄的某位老总,眼见这位素有“笑面虎”之称的新贵听完汇报后,脸上惯常的笑意骤然冷却。老总暗自揣测赵氏定是出了状况,识相地退开了。 赵砚浑然不觉周遭因他的低气压而退避三舍,只是想着进场时签字栏里看见的名字,忽然轻笑出声:“真会躲。”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转头时唇角弧度完美得令人发寒:“查他未来十四天行程。”修长手指替高明辉理了理领带,“下次带着无效情报来...”温声细语的尾调像毒蛇吐信,“记得附上辞职信。” 第3章 高明辉喉结剧烈滚动:“这次绝对万无一失。” 陶悠然这几天因着一天的假期,忙得焦头烂额,口干舌燥之际抬起杯子发现茶水已见底,握着杯子闻了闻茶香,长时间未补阻隔剂,丝丝缕缕的桃花香溢了出来,与茶香融在一块,味道甚是醉人,令他心口一紧,似是想赶走纷扰的情绪,赶紧起身接水,不经意听见顾轻扬在打电话。 “同学聚会?这两天没空,下周五吧,我老板要去开家长会,那天给我们总裁办放假。”说完她有些后悔了,老板的私程竟顺嘴说了,抬眼看见老板,更是直接吓得掐断了电话,有些悻悻然地看着陶悠然。 陶悠然并不在意,只是一年多前发生那件事后,父母对他的安保格外重视。他信得过顾轻扬,没提刚才的事,“都九点了,辛苦了,下班吧。” 顾轻扬心底又酸又涩,别人都道陶悠然冷面阎王,他其实最温柔不过了。 在持续两周的高强度加班后,家长会当日,陶悠然破天荒地睡了个懒觉。他慢条斯理地休整了一上午,临近出发,才踱进衣帽间。褪下柔软的家居服,镜中映出挺拔的身影:宽肩收束成劲瘦的腰线,双腿修长,恰到好处的肌肉覆着匀称的骨架,线条流畅而蕴藏力量。他换上熨帖的白衬衫,系好笔挺的黑色西装,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一条蓝色领带收束于领口。最后,他拈起一块同色系的方巾,随意叠入胸前口袋。镜中人眸光微沉,方才休憩一日积攒的慵懒气息瞬间褪尽,那份熟悉的、带着距离感的清冷与凌厉重新覆上眉梢眼角。 陶悠然刚停好车,陶子衿的电话就过来了,“二哥,高二一班在五楼,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 陶悠然挂断电话,穿过操场,进到了教学楼里,没坐电梯,拾级而上,楼梯间很安静,回响着他的脚步声。 这也是他的母校,不过上学的时候他是个兢兢业业的学生,高中生涯也是毫无波澜没留下太多的印象,反而是毕业两年后,恰逢70周年校庆,学校邀请他和赵砚作为优秀毕业生返校,那一天,他们二人躲在这个楼梯间的角落... 陶悠然目光失焦,旖旎的回忆慢镜头在眼前回放。 “你高一的时候我高三,明明就在一个学校却从未见过面,很是可惜。”赵砚把玩着陶悠然的手指说道。 陶悠然没跟上赵砚的脑回路,只觉得这人又要作妖,睨了他一眼,没作声。 高大的身影伴着轻淡的茶香将陶悠然压在了墙上,随即而来的肆无忌惮的亲吻,喘息的间隙,还不住的发问,“阿南,如果我们那时就相识,会在这间校园里有多少美好的回忆啊,你说啊可不可惜?” 陶悠然震惊地一瞬间不知作何反应,虽说众人都在礼堂看庆典,但保不齐会有人过来,他抬手抓住赵砚的头发,“可惜,可惜行了吧!” 赵砚勾起了嘴角,“我们果然心有灵犀。”他松开桎梏着陶悠然的手,就在陶悠然松了一口气时,赵砚拉开了一道杂物间的门,将陶悠然推了进去... 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陶悠然的沉思,他恢复了清冷自持的模样,漂亮的桃花眼扫过楼梯间,这不过是来时路,回味一下就够了,无需记挂,思绪至此,他拾级而上,楼上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行至转弯处,那脚步声停了,陶悠然一抬头,看到楼梯上的人时,心脏停顿了一下,而后,疯狂地跳动了起来,身体如堕冰窖,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赵砚...刚刚还出现在回忆里的分别了七年的赵砚站在他的上方俯视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重逢啦! 第3章 赵砚变了,昨日匆匆一瞥陶悠然就发现了,但没有此刻这样具象。 他的容貌五官仍似从前,可气势已和七年前的赵砚判若两人。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展露着s级alpha如古希腊雕像般的身材。但这并非陶悠然此刻震颤的全部原因。 楼梯间的狭窄放大了他的每一处细节:下颌绷紧如刀削,比记忆中更显锋利;额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露出光洁额头,褪去过往随意,陡然添了冷峻的威压与疏离;他身上传来的信息素——虽仍然是记忆的清淡茶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和掌控感,无声地填满整个楼梯间,压迫着陶悠然的呼吸。 最让陶悠然心头发紧的是他的眼神。 七年前的赵砚,眼底总含着笑,望向他时,眉梢眼角会不自觉软下来,盛着近乎透明的温柔。而此刻,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只剩深潭般的沉静。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的锐利,如同精密仪器扫描物件,毫无波澜,更无半分旧识的温度。那目光太过稳定,太过冰冷,深不见底,寒气刺骨。 陶悠然站在低几级的台阶上,仰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存在,胸腔里,心脏沉重地搏动,每一次都敲打着同一个事实:眼前这个散发着强烈压迫感的s级alpha,早已不是记忆里与他亲密无间的恋人了。 陶悠然握紧了拳,掌心传来的疼痛感令他平复了呼吸与心跳。 赵砚对多年后的重逢似乎毫无意外,冰凉的视线自上而下将陶悠然扫视一圈,嘴角才缓缓勾起一道薄凉的弧度,“好久不见,陶总。”与他平淡语气截然相反的,是带着压迫感悄然缠绕而上的信息素。渐浓的茶香令陶悠然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同为s级alpha,陶悠然了然赵砚这是在挑衅,他平静地开口:“赵总,好久不见。”清冷无波的声音裹挟着桃花香挡住了茶香的“纠缠”。 两股顶级alpha的信息素在狭小的空间内无声挤压、碰撞,空气都仿佛凝滞。赵砚推了推金丝眼镜,倏然一笑,率先收敛了气息,仿佛刚才的试探从未发生:“陶总是来给子衿开家长会?” 陶悠然也顺势敛去信息素,淡然道:“是。” 赵砚敛去方才的攻击性,换上近乎亲和的姿态:“巧了,我来给赵振华开家长会,他们教室挨着。陶总,一起同行?”尾音轻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陶悠然眼睫微垂,掩去眸底骤然掠过的荒芜。当年那句情深似海的告白——“阿南,请允许我做你的alpha,今后的路一起同行”——言犹在耳。如今,竟被同一个人以这般戏弄的口吻轻易吐出。 陶悠然说不清心底的感受,但他不想在赵砚面前露怯,一言不发地拾级而上,在与赵砚迎面错身时微微颔首,声音冷淡:“不是要同行?”随即侧身而过,两人挺括的西装衣料在狭窄的楼梯间摩擦出细碎却无限放大的声响。 看着那抹清冷身影一步步走近,赵砚用尽意志力才压下将人狠狠按在墙上的冲动。那缕清雅桃花香无限接近自己时,一句冷淡至极的“不是要同行?”令赵砚眉头一跳,不禁嘲笑了自己一番,他陶悠然,早已将自己和那些过往抛诸脑后,妄想用回忆勾起对方一丝动容的自己真像个小丑。 赵砚脸色微沉,无声转身紧随其后。“没想到在这儿碰上陶总,”他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在楼梯间回荡,“听赵振华说,子衿的家长会常由温宇出席?我还以为这次能一睹温大明星风采。” 经常?温宇明明只来过一次。赵砚这是在……闲话家常?这完全超出了陶悠然的预期。自得知赵砚回国,陶悠然便清楚重逢无可避免。只是他未曾料到,赵砚会是这般态度——若是七年前,以他那作天作地的本事,此刻早已闹得天翻地覆。那时,自己多看旁人一眼,赵砚能逼着他写满三页保证书;忘了说句晚安,第二天便能被他折腾得下不了床…… 陶悠然眸色微暗。七年别离,不过一句“好久不见”,几句闲话家常……这样,才是对的,不是吗? 两人一前一后,步履沉稳。赵砚的目光黏在陶悠然挺直的背影上,眼底冰寒刺骨,深处却翻涌着压抑的疯狂。七年无数漫漫长夜,他只能抱着分手时陶悠然遗落的一件旧睡衣,汲取那点微薄的存在痕迹。太少了!陶悠然留下的太少了!那件睡衣早已在某个痛不欲生的易感期被他撕碎,又被他颤抖着手一针一线勉强缝合复原。而陶悠然呢? 赵砚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监视照片里的画面:他与温宇并肩出席活动,定期私会,甚至易感期也将温宇接到家中……自见面起强行压制的愤懑、委屈、不甘骤然决堤,赵砚眼底戾气一闪,猛地抬手,将毫无防备的陶悠然狠狠推入了旁边的杂物间。 陶悠然惊愕转身,赵砚已近在咫尺,炽热的呼吸纠缠着彼此交融的信息素。他蹙眉后退,脊背却抵上冰冷墙壁——两个身形高大的s级alpha瞬间将这狭小空间填得满满当当。 “赵砚你做什么?”陶悠然压下惊慌,冷着脸质问道。 盛夏的闷热被隔绝在外,但两人身着笔挺西装挤在一处,体温与信息素交织,空气仿佛蒸腾燃烧。赵砚仍紧攥着他的手腕,陶悠然猛地挣脱,向后挪了半步,目光紧锁眼前人。那张依旧俊朗的脸近在咫尺,镜片后灼灼的目光几乎将他穿透。僵持片刻,陶悠然率先垂眼,视线落在他深色领带上,忆起学生时代赵砚唯一一次穿正装的模样——那条被他情难自抑扯落的领带,最后却缠绕在自己腕间…… 第4章 赵砚察觉他的退缩,立刻逼近一步,两人身躯几乎相贴。冰冷的审视目光如蛇信般扫过陶悠然光洁的额、轻抿的唇、乃至锃亮的鞋尖,语调带着恶劣的戏谑:“故地重游,忍不住想和陶总重温旧梦。” 陶悠然心口骤然刺痛。这种轻佻的调情,七年前的赵砚绝对说不出口。怕是这些年情场厮混,练就的本事都用在了他身上。愤怒几乎冲破理智,一个“滚”字在喉间翻滚,陶悠然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出口的声音却平静得可怕:“赵总,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赵砚微微俯身,灼热的茶香喷在陶悠然敏感的耳廓,声音低哑如蛊惑:“陶总忘了?就在楼下这样的杂物间里,你咬着衣角又咬着我,两个都咬得死紧……那滋味,真是回味无穷。” 本打算点到为止,可脑海中陶悠然与温宇在易感期后温存相伴的画面猛地撕裂理智,怒火焚尽最后一丝清醒,他蓦地捏住陶悠然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我刚回国不像陶总有佳人相伴,四九城里,我们可是最了解彼此身体的人。陶总赏个脸,陪陪我?” 平生第一次被人用如此下流露骨的荤话羞辱,陶悠然只觉得气血逆涌,眼前发黑,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当年分手闹得天翻地覆,他明白两人不可能当相安无事的点头之交,却万万没料到,赵砚竟敢将他视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心口仿佛被硬生生剜开一个血洞,痛得他指尖发颤。他竭力令自己面不改色,嗤笑道:“赵总,分手了就该体面些,何必纠缠?” “分手”二字如同点燃引信,赵砚勃然色变,猛地将人狠狠掼在墙上,低头便要索吻!陶悠然反应极快,反手便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死死按在冰冷的金属置物架上!咽喉要害受制,赵砚却低低地笑了出来,周身茶香骤然暴涨,浓烈如实质般向陶悠然凶悍袭去! 陶悠然手上力道加重,指节泛白,眼中怒火滔天:“赵砚!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砚敛去笑意,眼底漆黑一片,竟垂下头,滚烫的唇带着近乎亵渎的虔诚,印在了那只扼住他命门的袖口上!陶悠然如遭电击,猛地撤回手,一把推开这个持续作妖的疯子,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杂物间的门在猛烈撞击下嗡嗡震颤。赵砚盯着那扇犹在晃动的门,嘴角勾起无声的、近乎偏执的弧度。 阿南,你问我究竟想怎样? 我要抱你,吻你,占有你,将你藏进骨血深处……让你眼里心里,从此只能容下我一人。 第4章 陶悠然人坐在陶子衿的教室心不在焉,他与赵砚相识十年,相恋三年,却当了七年陌路人。他自认为是了解这个人的——那个拥有顶级家世、出众相貌,十八岁便分化成s级alpha的赵砚,确实有狂妄的资本。他骨子里傲慢不羁,表面却总挂着温和有礼的面具。温宇曾评价赵砚是天生的商人,但那是对外人。对自己,从初遇到热恋,这个天之骄子始终放低姿态,即便时常任性胡闹,却也从未吝啬过半分宠爱。可就是这样一个曾经将他捧在手心的人,如今却悠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架在火上炙烤,赵砚今日的言行究竟是何用意?解闷?戏弄?报复?千万种可能,唯独不可能是旧情复燃。 “陶子衿家长?” 直到弟弟用手肘轻碰,他才恍然回神。迷茫中,他下意识朝老师投去一记冷眼,本欲提醒的老师顿时噤若寒蝉。 陶子衿抽了抽眼角,还不如让温宇哥来呢。 家长会结束后陶子衿跟哥哥抱怨道:“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我下学期”。 陶悠然起身,神色淡然:“客气。” “嘿!说你胖你还真喘啊。”陶子衿气笑了。 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冷冷扫来,清冷的声线里透着威胁:“走不走?” 陶子衿咽了咽口水,立刻识相地扬起讨好笑容:“当然走,我和许宁约好楼下见了。” 陶悠然第一次见到弟弟的好友许宁和他的父亲。父子俩长得极像,父亲许沐泽是位男性omega,儿子许宁则是男性alpha,都是清瘦雅俊的模样。 陶悠然伸手与许沐泽相握,“许总,久仰。” 许沐泽也客套地寒暄:“久仰,没想到陶总这么年轻,许宁时常给您填麻烦了。” “哪里,许宁比子衿懂事。” 两位家长例行客套地互夸对方孩子,浑然不觉这寻常的社交场面落在不远处的赵砚眼中,是何等刺眼。 陶悠然今日选了一身偏休闲的西装,冷淡的气质中透出几分闲适,偶尔勾起嘴角,犹如冰雪消融后初绽的桃花,炫目耀眼。而他身旁那个omega正殷勤地与他交谈,看在赵砚眼里,仿佛下一秒两人就要结伴同行。 这画面让赵砚不可抑制地想起七年前分手的场景—— “你要分手?”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击溃了赵砚的理智,他一把拽住拖着行李箱的陶悠然,狠狠将人按在椅子上质问。 陶悠然却冷静得近乎残忍,面无表情道:“alpha和alpha是没有未来的,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赵砚双手颤抖地抚上他的脸:““阿南,别这样……好好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住院时家人找你麻烦了?没人料到你会异常分化,偏偏撞上我的易感期……同等级的信息素把我送进医院,他们肯定说了难听话对不对?别气,我去解决……” 陶悠然不耐地挥开他的手,“赵砚,分化前我是既定的omega与你交往心甘情愿。但现在我是alpha!我需要的是omega,不是你。明白了吗?” 赵砚眼眶泛红:“阿南,你不是真心的!从你十八岁我们在一起,整整三年没吵过架,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那是分化前。”陶悠然冷冷打断他的剖白。 赵砚一滞:“可你分化后这三个月,我们一直在一起!有一个星期连这屋子门都没出!我们依然契合!阿南,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解决!收回你的话!” 陶悠然脸上写满疲倦与无奈:“赵砚,其实你从医院醒来那天我就想分了。只是异常分化后身体欠佳拖到今天。这三个月,我一点也不舒服。分化前,你的信息素尚可接受;分化后,闻到你的味道我就止不住反胃。我不能这样过一辈子。我需要omega,你也一样,不是吗?” 恋人无情的言语引爆了赵砚的信息素,原本清冷的茶香裹挟着滔天怒意。然而看到陶悠然眉尖微蹙,他又慌忙收敛气息,心酸、委屈、无措交织,单膝跪地,将头埋进陶悠然膝间:“阿南,我们昨天还好好的……别这样。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我不需要omega,我只要你!” 陶悠然单指轻敲座椅扶手,那副漫不经心权衡利弊的模样刺痛了赵砚。而接下来的话,更将他打入地狱:“可我需要。这三个月我很难受,急需omega调节信息素。你若真不想分,那就和我的omega分享我。” 拥有顶级家世、容貌、能力、分化成世上1%的s级alpha的赵砚,竟有一天被告知要与omega分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这话竟出自恋人之口! 他缓缓起身,捏住陶悠然的下巴,极致的愤怒让他的声音都带了颤:“分享?怎么分享?我他妈s你的时候,你去s不知道哪儿来的omega?!嗯?想这么玩?可我嫌脏!阿南,你会gan人吗?就在这间屋子里,你被我gan得连腿都抬不起来,还想着去ganomega?” 不着调的浑话令陶悠然冷颜染上了怒色,他掰开了赵砚的手,不屑道:“赵砚,我现在是alpha,标记omega是我的本能,何况……在你身上我学了不少本事。怎么和omega相处,就不劳你操心了。” 身/下/人的话语彻底激怒了赵砚,他狠狠吻了上去,边吻边撩拨,待冰冷化作春水,眸中水汽氤氲,才贴在他耳边哑声道:“好,我不操/心……我操/你。” 回忆至此,赵砚猛地刹车。怒火与欲火在心底翻腾交织,几乎要冲破禁锢。他推了推眼镜,朝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那边什么情况?” 侄子赵振华答道:“陶子衿和许宁两家要去陶家郊外的度假村,之前也邀请我了。” 赵砚舔了舔有些发痒的犬齿:“走,去打招呼。” “悠然哥~”赵振华礼貌问候。赵陶两家世交,小辈间颇为熟稔。 赵砚睨了侄子一眼:“什么规矩?叫陶叔叔。” 陶悠然看到来人,眉心微蹙。赵砚的信息素还残留在身上,隐隐刺痛着腺体,他只想离这人越远越好,自动忽略赵砚,对赵振华道:“小振,跟子衿一样叫就行。” 赵振华嘴角一抽:什么情况?!不是来打招呼的吗?怎么都冲我来了?他明智地闭了嘴——两边都得罪不起。 “许总,久仰。”赵砚向来不会冷场,向许沐泽伸出手。 “久仰,赵总。” 赵砚笑着问:“这是要聚会?” 许沐泽微愣,这位赵家新当家未免太自来熟?虽不解,仍礼貌回道:“应陶总相邀,去城郊度假村。” 第5章 赵砚挑眉,似笑非笑地转向赵振华:“你小子,人缘不行啊?” 赵振华僵在原地,得,果然是冲我!他干笑两声:“邀请我了,我这不之前有事。” 赵砚不紧不慢地问道:“之有事前,那...现在呢?” 赵振华心底暗骂:这叔叔真是前世的债!面上尴尬赔笑:“咳,现在还真没事了。”转头看向死党:“子衿,邀请还作数不?” 陶子衿飞快扫了眼在场众人,笑道:“当然!”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到陶悠然身上,场面一时沉寂。 陶悠然自然不会为难小辈,开口道:“小振有空就一起走吧。 赵砚替侄子答道:“我们俩都有空。” 若非许家父子在场,陶悠然真想回个“滚”字。眼下只能压下无奈,在众人面前客套道:“……赵总有空,也请一起来吧。” 赵砚摆出一副“既然你盛情邀约,我就勉为其难”的姿态:“行吧。” 来到车前,赵砚极其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正后方,许沐泽是omega,不愿与陌生alpha靠得太近,坐上了副驾。几个少年挤在后排,留给陶悠然的,只剩赵砚身旁那个座位。 陶悠然无奈认命,坐在了距离刚刚还对他发疯的前男友仅二十公分的位置。迈巴赫v260空间宽敞,本可互不干扰。但赵砚却像一头圈定领地的狼,手肘一寸寸挪动,霸道地架在了陶悠然座椅的扶手上。陶悠然原本搭在扶手外侧的胳膊,只得一寸寸收回,但这个座椅是自己的,身为alpha的领主意识绝不容许轻易相让。他的脸色比平日更冷几分,手臂紧贴着赵砚的,在狭窄的扶手上暗中较劲。 前排的许沐泽尚未察觉后座的火药味,开启了社交:“城郊度假村是耀华首个旅游项目吧?听说广受好评,陶总年轻有为,实在令人敬佩。” 陶子衿小学时,恰逢陶悠然异常分化、父亲重病住院,家中一片混乱,顾不上年幼的弟弟。虽有保姆司机照料,却缺乏至亲关爱。那段时间,许沐泽默默留意到陶家的变故,不动声色地照顾起陶子衿。等风波平息,陶家才惊觉孩子被这位小友照料得极好,自此心怀感激,过年必去许家拜谢。陶悠然这些年忙于事业,虽未见过许沐泽,内心却对这位单身父亲充满敬佩与感激,语气不自觉地温和下来:“许总谬赞。我只管公司,您却能兼顾事业与家庭,才真令人钦佩。” 陶悠然是真心佩服。许沐泽是许家独苗,身为omega,外界曾猜测许家要招赘。然而他成年不久便怀孕生子,在一片看好戏的嘲讽声中,亲手将孩子的alpha父亲送进监狱,独自撑起许家产业,并将许宁教养得极好。这份能力和坚韧,陶悠然由衷赞叹。 许沐泽笑言:“那我可承蒙京城‘最理想alpha榜’榜首的夸奖了。” 赵砚不合时宜地插话:“榜首?哪家的榜?” 许沐泽眨眨眼这位年纪比陶悠然还大的赵家小鬼既不够稳重,也没有礼貌,但仍好脾气答道:“一本娱乐月刊,上期罗列了京城待婚青年企业家,由读者票选‘最理想alpha’,陶总断层第一。” 赵砚眼神微沉,随即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陶总如陌上桃花,自是引人流连。” 陶悠然用余光睨了赵砚一眼,这是在说自己招蜂引蝶,懒得搭理便没再作声。 许沐泽与三个少年怔愣地看着两人,这车里怎么酸溜溜的? 第5章 闻着车内若有似无的酸味,一行人终于抵达目的地。舟车劳顿,陶悠然安排先去房间稍作休整,再共进晚餐。 陶悠然进房间先冲了个澡,换了身休闲装,正补阻隔剂时,催命般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响起。他接起电话,声音透着寒意:“赶着投胎?” 电话那头的陶子衿仿佛被冷风扫过,“哥,我们要饿死了。” 陶悠然淡淡道:“订的是水月阁,你们直接过去。你去请赵振华二叔。” 陶子衿嘀咕起来,带着不情愿:“啊?你去呗,反正你跟他熟……” “嗯?”陶悠然只一个字,陶子衿立刻噤声照办。 餐桌上,陶悠然坐在主位,许沐泽和赵砚分坐两侧。许沐泽保持着得体的社交距离,赵砚却看似不经意,膝盖时不时地轻碰陶悠然的腿。陶悠然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思考着将它插进那恼人的腿上需要多大的力道。 “没想到度假村配备的是淮扬菜,这很考验厨师功底。”许沐泽舀起一勺细如发丝的文思豆腐,“目前看来,刀工相当精湛。” 许家以餐饮起家,是国内拥有六百余家直营连锁快餐店的龙头,旗下更有一家承办过国宴的米其林三星中餐厅。陶悠然请他前来,亦有请教之意。耀华集团扎根工业制造,但随着时代变迁,许多旧厂房被废弃,这座度假村正是厂房旧址改造项目。这是陶悠然力排众议坚持推进的成果,如今验收在即,每一处细节都可能影响后续旧址改造的推进,他自然格外上心。 许沐泽品尝后赞道:“入口即化,汤底极鲜,非常地道,陶总,这里的菜品将是度假村的一大亮点。” 陶悠然唇角微扬,“厨师长能获您的赞扬,看来我得给他涨工资了。” “这道软兜长鱼也相当出彩,鲜嫩可口、别具一格。”赵砚的声音插了进来,“陶总别光看别人吃,自己也吃。”说罢,用公筷给陶悠然夹了一条长鱼。 陶悠然语气平淡:“谢谢赵总,您自便即可。” 赵砚放下筷子,清脆的响声在偌大的包间内甚是分明,席间顿时一静,当事人浑若未觉,自酌了起来。 他的酒量一般,空腹这样喝,很快便会醉,陶悠然心底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虑,但转念想到这人所言所行——呵,管他去死。 许沐泽瞥了眼猛灌酒的赵砚——这位归国不久、人称“笑面虎”的新贵,有一说一,是挺虎。他看出赵砚在意的是陶悠然,勾起了一抹笑,而后道:“陶总,这道糯米藕相当不错,您尝尝。”说着便给陶悠然夹去一块。不料半路被一个碟子截下,许沐泽讶然抬眼,只见赵砚一手撑在陶悠然椅背上,一手端着盘子“接”走了那块藕。 “失礼了,许总。”赵砚的声音因酒意染上一丝慵懒,“陶总他对藕过敏。”他将碟子端回自己面前,人却贴近陶悠然耳边,压低声音:“陶总不介意我享用许总夹的菜吧?” 茶香混着酒气袭来,陶悠然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微微侧身,抬手将快瘫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按回座位,“赵总,饮酒需适量。” 这主动的触碰让赵砚心底掠过一丝慰藉,却如同饮鸩止渴。,不够,远远不够,为什么闻不到他的桃花香?吃顿饭为什么喷这么多阻隔剂?他攥紧拳头,掌心的刺痛勉强拉回一丝理智,才没有去抓住陶悠然抽离的手。 餐毕,几个年轻人商量着去哪玩。陶悠然将黑卡放到转桌上,对弟弟道:“拿这个去玩,不许碰酒。”随即转向一左一右两位客人,尽着东道主的礼数:“二位想回去休息还是散步消食?” 许沐泽道:“去走走吧,听说这里的空中花园景致不错。” 另一边却沉默着。陶悠然无奈转头:“赵总,一起?” 赵砚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在陶悠然眼里,那神情竟透出几分难得的乖巧。 陶悠然起身要离开,才发现身侧的人不知何时已紧挨着他,转身之际,两人膝盖相擦,布料的细微摩擦声仿佛刮过耳膜,胸口像被羽毛轻拂,呼吸顿时乱了方寸。 赵砚仰望着他:“陶总,扶我一把。” 乖巧个鬼,还是那个作精。陶悠然神色淡然:“赵总喝多了就回去休息吧。” 赵砚眼神瞬间冷了下去,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却依旧紧跟在陶悠然身侧。 三个成年男人挤在通往空中花园的狭窄小径上,显得格外突兀。赵砚紧贴着陶悠然,陶悠然不便挤靠许沐泽,两人暗中较着劲。直到赵砚接了个电话走到一旁,陶悠然才倒出空与许沐泽闲聊,他本性冷淡,不喜寒暄,话题多由许沐泽挑起。聊了会儿年轻人的学业,许沐泽话锋一转:“一直‘陶总’、‘许总’的未免生分,我们互称名字如何?” 陶悠然微微颔首,只听许沐泽道:“悠然,你和赵总是旧识?” 陶悠然不欲多谈,言简意赅:“嗯。” “赵家老大前两天找我预约他女儿的满月酒席,一个劲儿地夸他刚回国的弟弟。”许沐泽语气自然,仿佛只是随口闲聊。 陶悠然放缓了脚步,许沐泽不是个没眼力见的,明知自己不想深谈还继续这个话题,必意有所指。 “听赵砺的意思,他弟弟今年三十,事业有成却尚未成家,不过快了,说是年底就要订婚,让我将几个黄道吉日都预留给他家。”许沐泽看向身旁的人,“悠然,你说这人是不是挺气人?我把那霸王训了一通,让他订好日子再来找我。” 陶悠然耳边嗡的一声,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瞬间失态,桃花信息素骤然弥漫。直面s级alpha汹涌气息地许沐泽心头一慌,信息素下意识溢出,两股气息瞬间交缠在一起。 第6章 陶悠然屏气凝神强行收拢信息素,颔首低声道:“抱歉。” 许沐泽轻轻摆手,“无妨。”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低沉、裹挟着alpha威压的质问自身后传来。 赵砚脸色铁青地看着两个信息素纠缠不清的人,冰冷的眼神下翻涌着疯狂的暗流。 “聊天而已。”许沐泽大方回应,转头对陶悠然道,“悠然,时间不早,我先回房休息了。” “一起。”陶悠然说着,与许沐泽并肩离去。 赵砚克制着将陶悠然按到的冲动,沉着脸坠在他们身后。 将许沐泽送回房间后,陶悠然走到自己房门前,刷卡前,他头也不回,声音毫无波澜:“赵总,慢走不送。” 赵砚嗤笑一声,修长的身体慵懒地倚着墙,双臂抱在胸前,“陶总,别急着送客,邀请我进屋坐会。” “不方便。”陶悠然说罢就要刷卡。 “你敢把我关外面,我就一直敲,敲到整栋楼都听见,敲到那三个小鬼和许沐泽都出来看热闹为止。”赵砚语气轻松,却透着无赖的强硬。 但凡要点脸面的人都不会这样做,可他赵砚...不要脸,陶悠然深呼一口气,刷卡开门,侧身让人进来。门关上的刹那,赵砚猛地从身后环抱住他!陶悠然毫不留情一记肘击,身后的人却似早有预料,轻松反扣住他的手臂,将他强行扭转过来,重重按在门板上! 赵砚将头埋在陶悠然颈窝,声音闷而狠厉:“你身上都是许沐泽的味道!你就这么需要omega吗?”而后他对着那处裸/露的肌肤狠狠咬了下去! “唔...”尖锐的疼痛让陶悠然如献祭般仰起脖颈,但他不想求饶,冷声骂道:“赵砚,你这个疯子,松开!” 赵砚抬起头与陶悠然对视,眼神里尽是疯狂与偏执,“你身上的味道不对!” 陶悠然猛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慌乱道:“不...” 回答他的是劈面而来、爆裂浓郁的茶香信息素,七年前,即使情动之时,也未曾感受过如此霸道强横的压制。陶悠然脸色瞬间惨白,s级alpha的本能让他爆发出自身的信息素奋力抵抗。 直到陶悠然身上再也嗅不到一丝许沐泽的气息,赵砚才冷着脸收了信息素。他捏住陶悠然的下巴,戏谑道:“你的信息素可没有半点s级alpha的气势,不知道是在抵抗,还是在……勾引?” 陶悠然一言不发眼神冰冷与他对视。 赵砚冷笑,“与许沐泽就含情脉脉。”说罢,猛地低头覆上那双紧抿的唇。 唇上传来轻柔却不容置疑的触感,陶悠然愣了一瞬,铆足了力反抗。然而毫无作用,唇被撬开,一个激烈、粗暴、充满掠夺意味的吻席卷而来。火热灵巧的舌蛮横地搅动、纠缠,从未经历过的霸道吮吸令他大脑阵阵眩晕,自腿向上慢慢卸了力。赵砚不再紧紧扣着他的手腕,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两人身体紧贴,竟如同难舍难分的热恋情人。 赵砚缓缓停下,额头抵着陶悠然的,看着怀中人满面潮红、急促喘息的模样,长长舒了口气。他再次挨近,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赵砚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声音阴沉似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舌缠绕上来,“这是你第一次打我。” “那你就迎接好第二次吧!”陶悠然再次挥拳被截住,长腿横扫过去也被对方结实有力的腿绊住。两人扭打在一起,重心不稳,摔落在地。赵砚将陶悠然牢牢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俯视,“没想到陶总如今的喜好这么野。” 陶悠然虽落于下风但气势不减,冷然道:“赵砚,饥/渴去找你的omega,不是年底要订婚吗?我没兴趣陪你们玩三/人/行。” 赵砚脸上罕见地掠过一丝慌乱随即沉下脸厉声质问:“三/人/行?!陶悠然,这些年你到底玩得多花!清冷的表皮下真是有够骚的。”说罢他一把扯开了陶悠然的衬衫。 陶悠然愣住,随即拼命挣扎:“赵砚,你他妈混蛋!滚!唔...” 要害突然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握住揉搓,他瞬间失了力气。更为火热滚烫的气息贴了上来,那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掌控着他。陶悠然用手背遮住眼睛,只能被动承受赵砚强加给他的一切,痛苦与难以言喻的欢愉交织攀升,他分不清哪一种更甚……不知过了多久,这场荒诞的情事才终于停歇。 陶悠然被抱到床上,刚刚作乱的手要褪去他的衬衫,被他抓住手腕,陶悠然压着心中的委屈、愤懑只留给赵砚一个冰冷空洞、毫无情感的眼神,“滚。” 赵砚神色掠过一丝受伤,随即化为冰冷的嘲讽:“怎么?想穿着沾着我味道的衣服睡觉?” “滚。” 赵砚拨开陶悠然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俯在他的耳边,声音轻柔却又狠毒,“今天放过你,不过你记住,如果再敢沾着哪个omega的味道出现在我面前...”他顿了顿,气息拂过耳廓,“我一定会让你从里到外都染上我的气味。”言罢,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的刹那,陶悠然猛地扯下身上那件沾染着浓烈绿茶气息的衬衫,狠狠地掷向房门,赵砚...要订婚的赵砚,羞辱他的赵砚...却是曾经深爱过的赵砚。混蛋!你个混蛋! 第6章 刚才的一幕幕在陶悠然眼前回放,满身茶香信息素令他头痛不已,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将自己冲干净,又喷空了一罐去味剂才清空了赵砚的味道。他倒在床上放空自己,这些年的易感期靠alpha抑制剂勉强撑过,他做不到与没有感情的人标记,每当父母提及与omega相亲,他都已工作忙为借口拒绝了,二老便遵循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道理不再干涉。 妈妈曾悄悄问过,是不是还放不下赵砚? 他当时沉默了,而今想,这些年自己的放不下是多么可笑,如果当年从未相遇... 十年前。 “阿南,这件好看吗?”陶悠然母亲柳媛媛今日第二十次问这个问题。 得到了与之前十九次都相同的回应:“嗯。” 这位母亲回想当年拿到两个孩子检测结果时的雀跃——一度畅想着两个omega宝贝将陪她延续逛街美甲的生活,而十几年后的今天,长女恨不得一天24个小时都泡在图书馆,而次子,柳媛媛嫌弃地看着端坐在长椅上像冰雕似的家伙,叹了口气。算了,每个人喜好不同,不能强求,柳媛媛自我纾解后拍着儿子的肩膀说道:“走啦,我约了琳琳姨喝咖啡。” 陶悠然如蒙大赦地拎起满地战果:“那我回家了。” 陶母赶紧阻止道:“诶,别啊。琳琳姨家的哥哥也在,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拒绝的话卡在喉间,少年只得跟上。 “没迟到吧?”柳媛媛笑盈盈落座。 “没有,这小子摆着厌世脸,害我逛街兴致全无。”曲琳边吐槽边打量:“悠然又长高了?比普通omega挺拔呢。这是我家浑小子赵砚。“ 戴金丝眼镜的少年起身:“柳姨好。悠然你好,我是赵砚。 “这算哪门子自我介绍?”曲琳有些嫌弃地看着儿子。 赵砚笑着反问:“那不然呢?” 曲琳白了儿子一眼,满面温柔对陶悠然道:“阿南,我家臭小子比你大两岁,与你一样是q大的学子,等你入学了,有事尽管找他。” 陶悠然怔忡点头:“好。” 侍者端来四层点心架,赵砚挑眉:“不是说节食?” 曲琳觉得儿子,尤其是alpha儿子真是越养越烦,“我点的都是阿南爱吃的。” 赵砚诧异地看着对面的少年,这个谪仙般冷清的人喜欢吃这种?清冷的少年面无表情,但因长得实在是好,并不惹人讨厌,当眼睛看向甜点时,会微微发亮,赵砚推了下眼镜,这孩子还挺逗。 柳媛媛突然说:“诶,琳琳。spa馆出了新套餐,深海鱼油加火山泥护肤。” 曲琳瞬间激动了起来:“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吧。” 赵砚还没反应过来,妈妈就没了踪影。他看着和对面他一样的“留守儿童”,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陶悠然召来侍者时,对面忽然问:“常陪柳姨逛街?”见他摇头,赵砚眸光微闪——怪不得妈妈反常地约自己逛街,看来是因自己上次失控的易感期,急着给找omega了,早有耳闻陶家次子是尚未分化的优质omega,所以这是...相亲?镜片后的眼神暗了暗。 陶悠然见他没了话,也不作他想,找来侍者,点了一壶茶。 “先生,尝尝本店招牌特级冻顶乌龙?” 陶悠然摇了摇头,“碧螺春。” 不知服务员是不是有业绩要求,还锲而不舍地推荐,“帅哥,绿茶过季了,试试乌龙吧。” “碧螺春。”少年冷声重复。 服务员悻悻然地走了。 赵砚好奇地问:“为何执着绿茶?” “贪其香,嗜其甘。” 赵砚推了下眼镜,带着笑说:“这样啊。” 两人不再说话,赵砚饮着茶,看着四层甜点渐空,微微挑着眉,“这么爱吃甜食,怎么还这么清瘦?肉都长到哪儿了?”直至两人结账离开,这个问题都盘旋于他脑海之中,不禁抬眼盯着走在前面的人的背影,休闲衬衫勾勒着漂亮的腰身,肉没长在这,视线向下,牛仔裤包裹着那两片...“小心!”因一直盯着人家,一辆失控电衡车袭向陶悠然时,赵砚反应迅速,抬手将人环在怀里。 第7章 陶悠然被轻淡但极具压迫感的绿茶香包裹,这是赵砚的信息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那句“贪其香,嗜其甘”与调情无异...经年不变的冰块脸热了起来。 赵砚松开了人,低头询问:“没事吧?” 陶悠然脸上布着红晕,不自在地摇了摇头。 赵砚凝视着对方泛起红晕的脸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微哑道:“我送你。” 陶悠然只想摆脱这份尴尬,仓皇道:“不必。”而后迅速逃离。 赵砚起了逗弄的心思,对着他背影说:“阿南,改日见。” 陶悠然蓦然转身语气冰冷,“不要叫我阿南。” 赵砚笑眯眯道:“不行。” 陶悠然清冷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不可置信地反问:“不行?” 赵砚挥了挥手,“阿南,拜拜~” “无聊!” 大学入学后,赵砚开始频繁地出现在陶悠然的生活中。 这天陶悠然打完球下场休息时,盯着座位上的绿茶奶盖问道:“我的?” “那个总来找你的经管系alpha帅哥刚送来的。在这儿等了你老半天,电话响了三四次才被催走。”好友温宇托腮说着,突然凑近他,“有戏?” “什么?”陶悠然戳开饮料喝了一大口,绿茶混着咸奶盖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人家在追你啊!“温宇拍着大腿,”别跟我说你没感觉!“ 陶悠然喉结滚动:“两家世交,他妈妈让他照顾我。” 温宇竖起大拇指:“顶着三十度太阳等你二十分钟,真是二十四孝好儿子!” 被追问相识过程的陶悠然简单解释后,温宇瞪圆眼睛:“我以为的校园纯爱居然是豪门相亲?” 陶悠然被好友彻底搞蒙,清冷的脸上带了一丝疑惑。 温宇跟他分析了半天,陶悠然将信将疑,思来想去,坐立不安,翘掉了专业课去找赵砚,没想到碰到晦气的人。 “陶悠然,周末一起出去玩呗。”这个叫张伟东的alpha曾多次纠缠,现在将陶悠然堵在了楼梯拐角处。 陶悠然冷着脸不耐地说:“不去,滚!”刚要侧身,手腕突然那不知好歹的家伙钳住按在墙上。未等挣扎,一只修长手掌突然按住alpha头颅,将人重重掼在墙面。 “谁?”张伟东声嘶力竭地嚎叫,回答他的是极具压迫力的alpha信息素,张伟东瞬间软了腿。 陶悠然再次闻到了熟悉的绿茶香,他诧异地看着来人,总是笑着的赵砚此时沉着脸,眼神凌厉。 暴怒的绿茶信息素如浪潮翻涌,s级压迫感让张伟东膝盖发软,带着怒气低沉的声音响在他耳边,“死还是滚,选一个。”张伟东吓得要尿裤子,“我滚,我滚!”头上的钳制微松,他努力撑起酸软的腿慌不择路地跑了。 看着连滚带爬逃走的alpha,陶悠然喉间发紧。手腕被猛然拽住,绿茶香裹着他穿过长廊。医务室里,那人垂眼给他胳膊擦伤涂碘酒的模样,比平日凌厉三分。 “你在追我?” 棉签在伤口顿了顿,赵砚眼底浮起笑意:“还以为要等你毕业才能发现。” “知道见面是家里安排的?” “上次易感期失控后,他们急着给我找omega。”他对着伤口轻轻吹气,“正好你要分化,两家又门当户对。” 陶悠然指尖发凉:“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门当户对?” 赵砚扬起头,少年目光灼灼,“阿南,我喜欢你,与其他人毫无关系。” 陶悠然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回复这突如其来的直球告白。 空气突然粘稠起来,带着绿茶香的指尖抚过后颈:“那家伙的气味,好碍眼。” 腺体那处从未被人碰过,陶悠然被撩拨地身体发软,他抬手推拒道:“我还未分化感受不到低等级信息素,闻不到...” 赵砚顺势握住陶悠然的手,而后将人笼在自己的信息素里,“正好,记住我的味道就够了。” 晚风穿过窗棂,陶悠然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五月的闷热夜仿佛被撕开缺口,沁凉的风裹着绿茶香涌进来。 十年后的夏天,陶悠然孤身一人在寂静的房间里,再触不到那年穿堂而过的凉风 【作者有话说】 欢迎评论 第7章 陶悠然整夜被十年前的梦境纠缠,醒来时太阳穴突突作痛。他草草洗漱后走进餐厅,遇见许沐泽,二人坐在一处吃早餐。冰摩卡还未入口,一个盛满早餐的托盘就落在了面前。抬头看见赵砚站在桌边,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弧度却没有温度。 “早啊,陶总,许总。”赵砚指尖轻叩桌面,“赏脸共进早餐?”态度亲和地仿佛昨夜在房间内的荒唐从未发生。 陶悠然一言不发,许沐泽拉开身旁的椅子,“请坐。” 赵砚盯着陶悠然落了座。 餐厅人声鼎沸,唯独他们这桌像被按了静音键,许沐泽看出这两位的状况比昨晚还要差,索性也不开口,三人间只余刀叉碰撞声中。 “泽哥。”清朗的声音引起三人注目,来者是一身形高大介于少年与青年间容貌迭丽的alpha。 许沐泽惊讶道,“李昀?”他起身将人拉至一边,“你怎么在这?!你跟踪我?” 李昀满脸委屈,“不是的泽哥,我来这边谈项目,没想到遇见了你,我怎么能错过呢,你在京城处处躲着我,泽哥,求你了给我个机会,听我解释。”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引来周围人侧目,许沐泽恨不得堵住他的嘴,“你先闭嘴!”他了解这家伙的秉性,今天甭想甩掉这块膏药了,他有气无力地回到餐桌,“二位我碰到了熟人,失陪了。” 陶悠然向来不探究别人私事,颔首告别。 赵砚高高地扬起嘴角,“再见,许总。” 陶悠然不愿再跟赵砚在同一空间相处,放弃了吃了一半的早餐,起身要走就听见那人唤他:“陶总。”陶悠然冷冷对视,对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沉如潭水,“你说待你起身后我将这桌子掀了将是什么样的场面?” 陶悠然漠然道:“谁知道,你掀掀试试。” “说来...”赵砚擦拭着嘴角,“这是我们第一次旅行。”他顿了顿,“让我等了好多年,利息你打算怎么还?” “还?”陶悠然目光微垂冷然道:“你我之间,恩怨已清,两不相欠。” 话虽这样说着,但回忆止不住发散。 恋爱的时候,他们在赵砚的公寓里同居,两人的学业都很忙,直到恋爱的第三年,才有机会去旅行,那时他们确实认真筹划过... 那是他们相恋的最后一个盛夏。 刚沐浴完的陶悠然随手套上赵砚的白t恤,湿发滴着水珠坐在床边研究旅行地图。赵砚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拿起吹风机走近:“我先帮你吹头发。” “嗯。”陶悠然头也不抬地应声,任由热风拂过发间。 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发丝间,从发顶慢慢游走到后颈,在腺体处流连。陶悠然舒服地轻哼,却突然察觉那只手滑进了衣领。“赵砚!”他扭头瞪向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 赵砚最爱看他这副模样——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冷峻面具下的生动表情。他俯身含住那温软的唇瓣。 “你刚才说是最后一次!”陶悠然抵着他的肩膀抗议,话音未落就被炙热的吻封住。 分开时,陶悠然眼尾泛红,声音微颤:“票...还没订。” 赵砚呼吸粗重地啃咬他的颈侧:“乖,明天订。再来一次...”感受到陶悠然用脚踝磨蹭自己小腿的回应,他喘息着将衣角塞进对方齿间。 深夜,陶悠然精疲力竭地趴在床上,腰间搭着薄被,裸/露的脊背布/满红痕。赵砚心满意足地靠在床头,一手抚弄着他汗湿的发丝,一手捏着皱巴巴的地图。 “够了...”陶悠然哑着嗓子警告,却在对方揉按头皮时不自觉地蹭了蹭他的大腿。 赵砚轻轻地抚摸着恋人的腺体声音里含着情带着欲,“阿南,我刚刚好像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是花香,味道很是醉人。等到你分化了,我要立刻标记你。” “嗯...”他困倦地嘟囔,“好...标记...”话音未落便沉沉睡去。 次日早餐后,陶悠然窝在沙发里完善旅行攻略,余光瞥见赵砚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抬脚就踹。“哇哦,”赵砚精准扣住他的脚踝,“阿南想要足底按摩?” “你在看什么?”陶悠然冷声质问。 赵砚一脸无辜地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在选润/滑/剂和套/子的香型。你喜欢茶香还是花香?” 陶悠然直接扑上去抢手机,两人在沙发上扭作一团,气力上不敌被压制住了,他冷着脸,“放开!热死人!” 赵砚指尖划过敏感处低笑:“口是心非,你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恩怨已清?两不相欠?说的真好啊。”赵砚阴冷的声音打断了陶悠然的回忆。 第8章 回忆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现如今已变得面目可憎,陶悠然不禁恨起了对面的人,如果他没有回来、没有出现也没有伤害,自己至少可以借着那三年的回忆聊以慰藉。 “陶总?赵总?”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视,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怨怼、愤恨、冷漠,唯独没有记忆中的爱恋... 卫西是服务于耀华和海原的一家策划公司老总,作为乙方在餐厅偶遇两位甲方,本想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却被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吓了一跳。他暗自揣测是不是撞上了什么谈判破裂的尴尬场面,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两位老总也来度假啊?这儿是陶总的产业吧?办得真好,服务特别舒心。” 陶悠然迅速调整好表情,语气平稳:“您的评价我会转达给度假村项目部。祝您假期愉快,卫总。” 卫西明显一怔。作为一家小乙方公司的beta经理,他早已做好被忽视的准备,没想到这位传闻中高冷的alpha总裁竟能准确叫出自己的姓氏。他连忙回道:“谢谢陶总。也祝您二位假期愉快,我先告辞了。” 两人同时起身颔首致意。待卫西离开,陶悠然转身就走。 赵砚跟在他身后:“陶总作为东家不带我一起逛逛?” “您请自便。”陶悠然冷淡拒绝,“我有其他安排。” “这样啊,那我自己逛逛。” 陶悠然迈着长腿前往目的地,半途停了下来,“赵总,你要是继续尾随,我就叫保安了。” 赵砚用浮夸的声音反问道:“尾随?陶总你搞错了吧,只不过顺路罢了,你未免自我意识太强。” 陶悠然转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真是只长年纪,不长气度,愈发没劲。” 赵砚冷下了脸,“是啊,我要是有劲也不会被陶总甩了。” 陶悠然嗤笑了一声转过头背对着他,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也对。” 赵砚心里冒起了火,这股火往上窜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燃烧殆尽,又往下跑搞得他欲壑难填,声音却是冰冷带着一丝狠,“陶悠然,你真的很会激怒我。” 陶悠然因昨晚的欺辱怒火难消,打算引着赵砚动手自己好正当防卫将人揍一顿,他故意停到监控下,走运的话能将赵砚这混蛋送局子里关上个把小时,天时、地利、人不和,一切条件刚刚好。 宽敞的走廊里,两个高大的alpha一前一后地伫立,远远地就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氛围,两人都握紧了拳,一个想干一架,一个想干... “陶总。”两个身着制服的人一前一后赶来,其中一人殷勤道,“我看您一直没来就迎一下。” 陶悠然收起了蓄势待发的气势。 后面赶到的人则奔着赵砚而去,“赵总,这边请。” 赵砚跟着来人经过陶悠然时笑道:“我说了我顺路罢了。” 陶悠然没有理他,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两人路线重合,一路抬头不见低头见,陶悠然心间涌上一丝烦躁,赵砚真是阴魂不散,不过到地方就... 陶悠然站在目的地浑身冒着冷气,不远处的赵砚优哉游哉,而他们身边的两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擦着汗小心翼翼道:“陶总对不起,系统出了问题,赵总预约的参观与您的行程重合了,您看两位是否可以一起?” 此处是度假村未开放的vip院落,独门独户独院,一夜的费用不菲,陶悠然本是来视察,而赵砚应是通过私人管家预约了内部参观,按说,系统会排开时间,但... 陶悠然怀疑是不是赵砚搞鬼,但这是自家买卖,问题应该是出自内部,“你去查问题,确保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转向另一员工,“你去问赵总是否介意一同参观。” 赵砚笑盈盈的一副好说话的模样,“自然不,你们陶总介意吗?” 传话的员工眨了眨眼,这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为啥不直接对话,他也不敢多问,老实回答道:“陶总的意思是您若不介意那就一同参观。” 赵砚越过眼前的人盯着几步之外俊朗挺拔的身影,高声道:“陶总盛情相邀,我荣幸之至。” 前夜 卸了火却攒下更多火的赵砚略显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话声音阴冷低沉,“明辉,查到陶悠然明天的行程了吗?” 电话那头的高明辉满脸菜色,“系统上锁定了一间vip院落,备注陶总视察。” 赵砚勾起了一抹笑,“替我预约同一时间参观。” 高明辉沉默了片刻,“我试试...” 第8章 陶悠然只当做赵砚不存在,按着原计划视察,院落景置、房屋设计、内部装修是新中式风格,小叶紫檀的家具,全线高端品牌并配备全屋智能化的家电,私人管家、厨师随时待命,肯定会令目标客户心甘情愿付不菲的房费入住,陶悠然仍是那副清冷、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气场,但眼神柔和了下来,对于这项工程十分满意。 赵砚悄无声息地挨近陶悠然,语气阴阳不明道:“多年未见,陶总市侩了不少,不见当年清冷俊秀之姿。” 陶悠然与赵砚拉开距离,淡然道:“原来海源地产做生意不讲究利益讲清高,受教了。”说完与几位大气都不敢喘的员工告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砚不紧不慢地坠在他身后,两人来到室外连廊,不知哪片不识趣的云将太阳团团围住,天色暗沉,空气潮湿、闷热,突然间雷声轰鸣,下一瞬,倾盆大雨落下,细密的雨水打在屋檐,落成了雨帘呈现在两人面前,雨水带起的青草味道弥漫开。 陶悠然看着雨帘出神,在冲进雨里变成狼狈的落汤鸡还是留在此处与赵砚打机锋中抉择。 赵砚盯着身边人完美无缺的侧颜,如若,此处只有他们二人,他会撕掉陶悠然披着的这层清冷的皮,在这廊下,伴着雨声,不知天地为何物,他的眸色愈发地沉,指着旁边的两个椅子道:“陶总,既然哪儿也去不了,一同坐下赏雨吧。” 陶悠然连个眼神都没给,客气中带着疏离道:“赵总自便。” 赵砚贴进丝丝缕缕的茶香溢了过来,陶悠然不耐地睨着他,只听他用极尽温柔的声音道:“我现在非常非常想撬开你这张犀利的唇,搅动着你只能发出我想听的声音。” 陶悠然一时分不清这犹如发情疯狗似的家伙是在玩笑还是预告,不远处的还有员工,他冒不起这个险,抬脚侧身而过,坐下了。 赵砚信步来到陶悠然身旁而坐,“陶总第一次做旅游项目,经验还是太少,你这样视察是检查不出问题的。” 如今房地产行业低迷可谓是日薄西山,而海源地产因着十多年前就开始做旅游地产、高端养老地产等前沿项目仍连续多年霸榜全国首富企业,赵砚说别的陶悠然可以置之不理,但要是传道解惑,他洗耳恭听,“请指教。” “你得试房。” 陶悠然一听兴趣全无,他还以为赵砚有什么高招,项目组早就找好全国顶尖的专业试房员,淡淡道:“已安排。” “陶总,亲自试才行,我可以陪你。” 陶悠然没反应过来试房为何还需陪,只听赵砚道:“咱们可以试试床够不够结实、晃不晃悠,浴缸够不够大,地毯够不够厚...” “赵砚。”陶悠然冷声打断,“你的订婚对象知道你在外面像条提不上裤子的疯狗吗?” 赵砚勾起一抹笑,“知道啊。”不错眼珠地盯着身侧清冷的俊颜上染着怒色的人继续道:“我想,他不介意。陶总提起那位,是醋了?” 陶悠然向来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目光犹如看外星生物似得盯着赵砚,“自我意识过剩也要有个度,望赵总将气力手段都使在订婚对象身上,别再来骚扰我。” 赵砚沉下脸,“那可不行,陶总虽不比omega身娇体软,但”他的目光放肆向下,“那处的紧致令我甚是思念,现下只能看着吃不到,快要将我饿死了。” 陶悠然本还有一丝怀疑赵砚的所言所行是不是还对自己有所眷恋,现听他言才确定这家伙只是想约炮,一瞬间涌上的愤怒、羞恼令他失去了些许理智,厌恶地睨着赵砚片刻,起身就要走,却被狠狠地攥住手腕。 “下着雨你去哪儿?”赵砚将人按在椅子里,“我跟你说个正事。” 陶悠然一言不发,不信这家伙还能有什么正事。 “我会在年底订婚。” 陶悠然心头一痛,面上却丝毫不显,平静道:“恭喜。” “此处不错,我想做订婚蜜月套房用,年底时节,若是落雪,我们泡在后院的温泉里赏雪景。陶总,现在就替我订下吧。” 自与赵砚重逢,他或讥讽或戏谑或侮辱挑逗,而此刻,他娓娓道来深情款款的模样刺痛了陶悠然的眼睛。 他冷冷地拽开赵砚的手,“赵总,订房联系度假村经理,伞送来了,再见。” 赵砚盯着陶悠然渐行渐远的背影额间暴起了青筋,他陶悠然永远都是这样潇洒,说走便走,从不回头,不过,那又怎样,阿南,你终将回到我的身边。 第9章 接下来的假期,两人毫无交集。再次相见,是在返程的车上,两人之间的氛围令无关的几人都倍感压力,而当事者却都与平时一般无二。 “哥,我们一会儿都去阿宁家补作业。”陶子衿说道。 “嗯。” 赵振华敲了敲赵砚的座椅,“小叔,爷爷说联系不到你,他让我转告你早点回本家,订婚对象在等着你。” 赵砚一瞬间坐直了,神色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而后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 许沐泽带着三个少年最先下车,走之前他扭头道:“悠然,世贸天阶那边刚开一个环境不错的射箭馆,改天一起去啊。” 许沐泽之前提过互唤姓名,陶悠然虽然并不习惯表达亲近,但还是开口道:“好,改天约。慢走,沐泽哥。” v260再次启动,陶悠然只当身边的人不存在闭目养神,手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眼睛微睁,看到修长有力的手递来了喉糖,他摇了摇头,再次合眼。 身边传来喉糖与牙齿地碰撞声,陶悠然顿感赵砚病的不轻。 不一会儿,车就停到了赵家老宅,赵砚却没动对着司机道:“我要和你们陶总单独聊聊,你先下去。” 司机闻言一步未动,陶悠然缓缓睁眼,微微颔首,司机才下车。 待车上只有两人时,赵砚转过身正对着陶悠然的侧颜道:“刚刚赵振华说的消息有误,我很确认我的订婚对象没去本家。” 陶悠然这两日攒着的火这会儿被赵砚莫名其妙的话彻底点燃,他冷冷地厉声反问:“关我何事?赶紧滚!” 赵砚下颌紧绷,似是在隐忍着,而后轻笑道:“好,我滚,滚之前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他倾身而来,陶悠然刚要出言阻止,下一瞬,天旋地转,座椅被放下,赵砚整个人压制在上,陶悠然怒急,死命挣扎,浓郁的带着压迫感的茶香袭来,陶悠然下意识用信息素反抗。 赵砚单手压着陶悠然的双手举过头顶,结实有力的大腿扣压着伺机踹过来的长腿,另一只手捏着陶悠然的下巴摩挲,轻叹道:“我上次就怀疑是不是没有人教你怎么用s级alpha的信息素?你这样真的好像在调情。” 陶悠然不见清冷之姿,满脸怒气眼尾泛着红,咬牙切齿道:“滚!你给我滚!” 赵砚低垂着眸,眼中尽是冰冷,“我说了请教完我就滚,陶总,都有了温大明星还勾搭许沐泽,你是不是一刻都离不了omega?” 陶悠然嗤笑一声,“关你屁事!” 赵砚乐了,笑声带着森然,“你说过恩怨已清、两不相干对吧?”修长的食指qiao开了shen下/人的/唇,压制着温软的舌搅动,陶悠然狠狠地咬了下去,赵砚撤回带着血印的手指而后他俯身而下,轻咬着陶悠然的耳朵,“你休想,我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凭什么?!赵砚你凭什么?!陶悠然失去了理智,侧过头看着赵砚近在咫尺的脸再次狠狠地咬了上去,直到齿尖传来血味才缓缓松了口。 赵砚挪开了一些距离,用手指蹭掉面颊上的血又抹回陶悠然的唇上,而后,倾身吻了上去。 粗暴的、霸道的吻令陶悠然失神了片刻,原始的、极致的吻,令他惊慌却陷入沉沦,不,不可以放任...陶悠然开始激烈地反抗,但是体力上他不占优势而信息素上他无法...他被这个吻\逼\得失去了呼吸也即将失去理智... 强势带着掌控力的茶香混合着清淡的桃花香在车中弥漫,喘\息\声、衣\服\摩\擦\的声音、心跳声充斥在两人耳边,温度逐渐攀升,赵砚缓缓起身,抬手zhuai开扣子,“阿...” 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车内的旖旎,陶悠然脸上泛着\潮\红眼神却逐渐清明冷静,赵砚握紧了拳头,低咒一声,“艹!”翻/身/而/下,接起了电话。 “嗯,回了,待会到。”赵砚的语气不佳,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更加森然,“父亲,你让老头子消停些再让那个等我的家伙哪儿来回哪儿去。”挂断电话后,身侧的人已坐了起来恢复了清冷端方的模样,只能从微褶的衣衫窥见刚刚的荒唐。 “我...” 一个拳头袭来,打偏了赵砚的脸,他一愣,视线里的人手微颤着,眼里满是冰冷的厌恶,赵砚痛的心脏一紧却泛起苍凉的想法,这样也好,他这副模样都是因着我... 陶悠然虽生来性子冷但教养极好,他生平从未使用过暴力,而与赵砚重逢后已是第二次动手,他突感一阵心累,因着对自己失望,语气中带了些许无可奈何与疲惫,“赵砚,你到底要做什么?你难道...还喜欢我?” 赵砚怔住了,这种语气他再熟悉不过,当年他求着不要分手时,这个人也是这样的不耐又疲惫地说出伤人的话,他嗤笑道,“陶总,当年是你说,我们都需要omega,我遵照了呀,而今,我只是非常非常怀念你的滋味。”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当年分手时的场景,赵砚的心愈发地冷,“这种感觉就像是惦记着以前吃过的一道好菜,我不过是费些功夫找到那个厨子再做一次。” 明明是已知的真相却令陶悠然心如刀割,他却撑起冷漠毫不在意的表情道:“那就再做一次,做完...”他满眼疲惫地看向赵砚,“你滚得远远的,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 赵砚心头钝痛,重逢后陶悠然对自己说的最多的就是滚,无时无刻不再强调他是多么的厌恶自己的相伴,他冷笑着嘲讽道:“陶总这么饥渴?现在就要做?可是,我现下有事,改日一定满足你。”他凑到陶悠然身边,慢条斯理地为他整理衣衫,“你这些年只找过omega,早就忘记alpha的滋味了吧,敬请期待,我定会带你好好回味。” 陶悠然拍开他的手,目光冰冷,嗤笑了一声,“赵总,其实你就那么回事。” 赵砚厌恶极了陶悠然对情事烂熟于心的样子,冷言道:“上面的嘴硬,下面的嘴紧,也是你一贯的风格。”他看着端坐在那里不屑于给自己一个眼神的陶悠然,快要抑制不住就在这车里将他扒光的冲动,“就那么回事的我下次在车里跟陶总探讨一下技巧。”电话再次响起,他深呼一口气,转身下车。 陶悠然塌下了挺直的背,自重逢以来和赵砚之间种种水火不容令他身心俱疲,这一切仿佛让相恋的三年分开后思念的七年像个笑话... 陶悠然打定主意避着赵砚,四九城这么大,想要躲开一个人并不难,自与赵砚分别后已有半月余,两人间毫无交集,没准再见面又会是七年后,这样才对...陶悠然收起心绪,停好车,来到新合作方选的商谈项目的茶室,他对选址很满意——他向来反感酒桌文化,又喜饮茶,看来这次的合作应该会很愉快,这个认知维持到他推开门后看见了里面的两人——不认识的想必是新合作方高青云,而另一个是他打算避之不见的赵砚。 第9章 陶悠然此刻最想做的是转身就走,再大力甩上门,但是,这个项目是受地方政府委托,关系到耀华的信用,陶悠然只能控制住怒气,走了进去。 第一次照面的合作方是中年alpha,身材略发福,态度亲和,“陶总,幸会,您真是年轻有为啊。我是‘中华行’的创始人兼总裁高青云,这位是海原地产的总裁赵砚,和您一样,都是令人惊叹的后浪。” “高总,赵总,幸会,耀华集团陶悠然。”陶悠然和高青云握手后没理赵砚,径自坐下了,没再说别的,等着解释。 高青云知道他的意思,也大概了解过这位的习惯,没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陶总,咱们两家要联合做的这个改造项目,出现了些问题。你也知道,这个项目现在就在那儿占地没有任何营收,甲方一直在赔钱,滇省政府牵头,委托咱两家把项目盘过来改造,让它起死回生,为地方能引来旅游资源。但是现在这个项目的傻逼甲方朱小亮跟我坐地起价了!给我的报价,比原预估的翻了一翻儿还不止,这不我找来了赵老弟,海原这方面有经验,能帮咱把价格压回去,赵老弟提出想占股,但我们说好了,海原参股后,耀华仍是大股东。” 项目出了问题陶悠然却面色不改,“此项目是滇省政府来找耀华和中华行两家接手,既出现问题,应由当地政府出面。” 高青云无奈道:“地方政府那边我自然问了的。您猜怎么着?。” 陶悠然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那帮孙子说,朱总这个项目赔了不少钱了,让咱们多担待,价格上让让朱总。” 陶悠然沉寂了片刻,而后身向后靠,声音波澜无惊道:“高总,这个项目,耀华退出。我会让滇省那边另请高明。”他原以为这话会吓到这位中年老总,没想到高青云却话锋一转道,“哎呀,瞧我这脑子,带的茶没上,陶总,我去去就来啊。”说完竟起身走了。 陶悠然眉间微蹙,思考着走还是留。 “陶总,等茶的期间,听我说说吧。”一直被陶悠然故意视若无睹的赵砚气定神闲地开了口,“耀华先不要退出,我可以保证将价格压回去。” 第10章 陶悠然双眸微垂,盯着手中的茶杯,“赵总,现在不仅是钱的问题。地方政府明显和原甲方有牵扯,项目即使按原价格做下去,地方上的配合将是隐患,投资找罪受这种事耀华就不参与了。” 赵砚道:“朱小亮虽是地头蛇,但海原也在滇省投资了不少项目,政府那边海原能处理好。陶总无需忧心。” 陶悠然在思考,撤出政府委托的项目耀华在信用上要担风险,赵砚如能解决问题,合作共赢是最佳选择,何况项目推进将由各公司项目部之间负责对接,他和赵砚不会有什么接触,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他不应拒绝这个提议,思绪至此,他问道:“赵总将如何谈回原价?” 赵砚漂亮的丹凤眼微挑语含笑意道:“这可是商业机密,你打算拿什么换?” 陶悠然微怔,眼前人的神态、语气好似多年前... 第一次告白的医务室 赵砚皱着眉端详着陶悠然擦好药的手臂,目光似是有温度,陶悠然愈发地不自在,“我没事了,回去吧。”说罢伸手去拿药膏,赵砚却将之藏到身后。 陶悠然愣了,“给我吧,我回去还得用。” 赵砚将头凑到陶悠然面前,勾着嘴角无赖道:“那你打算拿什么换?” 陶悠然没由来的脸上一热,将人推开,“你留着吧,我再去买一盒...”话音未落,被扯进茶香满溢的怀抱。“你...” “阿南,就抱十个数换这盒药,求你了。” ... 第一次接吻的公园 两人气息凌乱,赵砚声音低哑地指导:“阿南,要用鼻子呼吸。” 陶悠然只觉呼吸不畅,双手抵着将自己越箍越紧的人,“你先松开...” 耳边传来赵砚的低笑声,“那你打算拿什么换?” 陶悠然迷茫地抬眼无法思考,下意识问道:“你想要什么?” 赵砚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 第一次同居的公寓。 陶悠然揉着酸软的腰看着应由自己洗的碗沉默了片刻,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赵砚见状问道:“说好的一人做饭另一人刷碗,阿南这是想耍赖?” 陶悠然拿起了一本书,“托某人福,站不起来,你代劳吧。” “那你打算拿什么换?” 陶悠然翻着书没搭理人。 赵砚来到他身后,手自然而然地从他领口处伸了进去。 陶悠然被他的骚操作震惊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待他回过神,赵砚已趴在他身上轻啄着裸\露的肌肤,他抓住赵砚的头发,想要冷声拒绝但被撩拨起兴致,最终只吐了两个字,“混球...” 赵砚轻笑道:“阿南,我这次轻轻地,保证不让你腰疼。” ... 而今第一次进行商业合谈的茶室里 陶悠然被满室茶香萦绕着低垂着眸淡然地回答赵砚的问题,“既然是商业机密,我就不再探听了。” 赵砚刚刚还和睦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他刚要开口,高青云回来了。 “陶总,这是今年刚下的武夷大红袍,我听闻你爱茶,给你捎了两罐。”高青云热情地递去茶。 “高总有所不知,陶总虽爱茶,但独爱绿茶。”赵砚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 陶悠然起身接过了茶,“独喜绿茶已是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我偏爱红茶,感谢高总惦念。” 高青云干笑了一下,这俩s级alpha之间火药味十足,合作看来得靠我了,“陶总考虑得如何?” 陶悠然道:“我自然希望合作共赢但需在意向合同中加上‘如30日内未解决与现甲方纠纷则耀华退出’这一条款。” “没问题,是吧,赵老弟?” “自然。” 高青云举起茶,“我以茶代酒,祝咱们马到成功。” 陶悠然端起了茶杯。 高青云看他饮了茶,舒了口气,将准备好的意向协议递上。 核对完协议的内容,陶悠然签过字就走了。 高青云待人走后问道:“老弟,你咋预判出耀华不会轻易退出的?” 赵砚盯着陶悠然用过的茶杯低喃道:“退出了我也要将他拽回来。” 高青云没听清,“啥?” 赵砚为自己续了一杯茶气定神闲道:“因为我厉害。” 高青云干笑了两声...赵砚这小老弟能力是顶尖儿的,脸皮也是... 半个月后陶悠然没等来项目的进展情况,在他以为合作即将告吹时收到了法院的拍卖通知书。滇省项目作为被执行人朱小亮的资产,被强制拍卖了。 司法拍卖会上,陶悠然和赵砚都出席了,并肩而坐。 “高总说交给咱俩了,他出差赶不回来。”赵砚贴着陶悠然的耳边说道。 茶香萦绕,陶悠然微微蹙眉提醒道:“你该补阻隔剂了。” 赵砚脸色微沉,“就那么嫌弃我的味道?你闻到的就是我的阻隔剂。” 难怪没有刺痛感,不过用自身信息素味道的阻隔剂...陶悠然瞥了他一眼,自恋。 见陶悠然不搭理自己,赵砚脸色又黑了一个色号,“陶总不担心有人抬价?” 陶悠然淡然道:“不会有人为了一个烂尾的项目得罪耀华、海原、中华行三家企业。” “滇省xx项目,起拍...” 如陶悠然所料,观望的在看到耀华和海原作为联合体举牌后,纷纷放弃,他们以一开始谈好的价格拿下了项目。 陶悠然已完成了此行的目的,接下来全程旁观。 “xx茶饮,起拍...” 这是一家很有历史的奶茶品牌店,十年前是顶流品牌,口味偏清淡,陶悠然喜欢这家的奶绿,约会时赵砚总会为自己带一杯...不过如今市场上的奶茶品牌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对这种老品牌进行无死角地冲击,挺住了还能在琳琅满目的市场上留有一席之地,没挺住就落得倒闭拍卖的下场。 “168号出价300万,有没有人再出价?” 168号是...许沐泽,看来作为餐饮龙头企业的许家要涉足快消品领域了,应该不会有人跟他抬价... “52号出价350万,有没有人再出价?” 陶悠然怔愣地看向身边的人,很想发自肺腑地关心一句:你有病吗? 海原地产从未涉足过餐饮行业,赵砚的操作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刚刚还死气沉沉的现场现在犹如水入油锅——哗然而起。 “168号出价400万,还有没有人再出价?” “52号出价450万,还有没有人再出价?” “168号出价500万,还有没有人再出价?” 陶悠然按住了赵砚要再次举牌的手,“你...” 赵砚冷冷看去,刚刚对自己不予理睬,现在为了许沐泽就主动摸上来了,不论陶悠然说什么,今天他都要和许沐泽斗到底。 “你是意图引起沐泽哥的注意?” 海原与许家不存在竞争关系反而相交甚笃,而许沐泽能力、财富、姿容都是顶尖可谓京城商圈内最受欢迎的omega。那一个alpha在这样的omega面前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上窜下跳,不就是在求偶? 赵砚手中的牌子掉落,脸上挂着震惊、不解,“你当我是你看得上许沐泽?难道...你醋了?” 陶悠然冷冷道:“赵总,京城拥有全国最好的医疗条件,切莫讳疾忌医,趁早去协和看看脑子,别小病拖成大病,耽误了治疗。” 拍卖结束后,许沐泽来到陶悠然身边,他瞥向赵砚,想到自己因这小子多花出去的钱决定有仇当场报,他搭上陶悠然的手臂,“悠然,上次去射箭你答应我陪我买弓,不会忘了吧?” “没忘,这周末你有空吗?” “有啊,周六我等你来接。” “好。” 结束社交,陶悠然带着人去停车场,赵砚不紧不慢地坠在他身后。 “陶总。”闻言陶悠然停下回首,赵砚倚着自己的宾利道:“我想和你聊聊。” “说。” 赵砚拉开了车门,“我想跟你聊聊上次咱俩说好的约...” 陶悠然抬手止住了这家伙的疯言浪语,对两个助理道:“你们先回公司把滇省项目资料整理好,安排启动会。我去和赵总谈另一个项目。”说罢踏上了宾利。 车上没有人,陶悠然以为赵砚要开车载自己去哪个酒店可本应坐上驾驶位的人紧跟在他身后坐在了后座。 阴影里,一句满含危险的话传来,“记不记得我上次说过要跟陶总在车里探讨一下技巧?” 第10章 车内...探讨?他是要在人来人往的停车场...陶悠然当即转身去开车门,手腕却被赵砚从后方扣住...一只修长的手扳过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 “赵砚,”陶悠然冷声讥讽,“你这随时随地脱裤子的架势,活像只没进化好的猴子。” 赵砚笑了,他所认识的陶悠然,与旁人的眼中的截然不同。这个如天山上桃花般清冷的家伙实际敏感、心软、嘴毒。只不过恋爱时偶尔因被折腾怒了毒舌几句也是调情;而今,这人开口,只有恨毒。 第11章 陶悠然挣脱了束缚,想逃离但放在车门上的手却顿住了。重逢以来的纠缠令他意识到,逃走只会引来变本加厉的追逐,而他已无心力再与赵砚纠缠,他回过身,语气冰冷:“我说过可以约,但不是在这里,开去酒店。但事先声明,这次过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眼前人冷漠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赵砚,再无瓜葛?好一个再无瓜葛,陶悠然七年前将自己弃如敝履,而今更是避之不及,原来他在对方心里,早已是过眼云烟。这个认知令他的恨意与欲念交织,引着本就躁动的信息素冲击着腺体,他抬手按着脖颈,面色瞬间灰白,额间渗出冷汗。 “你...”陶悠然心间一慌,想上前却忍住了,压下了即将说出口的担忧,而是道:“约/炮之前赵总先养好身体吧。” 赵砚望向与自己保持着距离的陶悠然,嗤笑一声,“劳陶总费心,我身体很好,只是……易感期快到了。” “易感期还不快去找你那要订婚的omega?纠缠我,帮不到你。”陶悠然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赵砚标记他人的画面,心如刀绞,他将脆弱敏感的内心用坚硬冷漠的外壳层层裹住,任谁都窥探不到他的真心。 “我哪舍得折腾他?不如...陶总像以前那样,陪我度过易感期吧。”低沉的声音在最后几个字却带着一丝抖,仿佛在隐忍着渴求。 四目相对,“像以前”三个字勾起了回忆.... 那年。 两人刚同居不久,陶悠然收到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粘在一起的男友发来的消息:【这几天别回家。】 陶悠然拨通电话,“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回家?”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低沉、带着些许喘的声音,“我易感期。阿南,你这几天找间酒店休息。” s级alpha易感期一年只有一次,虽比较普通alpha少,但更为痛苦,尤其在没有omega安抚的情况下... 陶悠然自知应该听赵砚的,他尚未分化,回去帮不上任何忙... 赵砚与陶悠然同居的公寓内,弥漫着浓郁的绿茶信息素。赵砚抱着男友的衣服蜷缩在床上,烦闷、燥热、强烈的渴求折磨着他,他攥着男友今早换下的睡衣,动作间布料摩擦声、压抑的喘/息/声与时钟滴答声交织。大门开合的轻响突兀地打破了这节奏,卧室门被推开,赵砚微微侧头——平日里清冷内敛的男友略显无措的站在房门口。他眸色陡然一暗,非但没停,反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遍遍低哑地唤着“阿南”,直到将那件原本干净的睡衣弄得一片狼/藉/黏/腻…… 陶悠然进家门后被屋内浓烈的信息素惊住,而主卧传来的声响令他面红耳赤,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的更为...淫/靡 他的男友陷在他们的床上,身周散落、覆盖、垫压着的,全是他的衣物。赵砚身上紧裹着的,是他平日穿的睡衣,那人手上的动作在看到他后非但没停,反而变本加厉。低哑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漂亮的丹凤眼透过镜片直勾勾地锁着他。绿茶香越发浓烈。不知过了多久,那件布满痕迹、皱成一团的睡衣被随意铺在床上。刚在他面前完成这一切的人,靠在床头,静默地盯着他,不催促靠近,也不劝离,好像正在等他选择... 尚未分化的陶悠然,平日只能嗅到赵砚身上清淡的香气,此刻却被这浓郁的信息素压得几乎窒息,即便是两人日常的情/事都常令他吃力,易感期的赵砚,他又如何承受?理智告诉他该离开。然而,陶悠然迈步走向了床边。 赵砚面色潮/红、衣衫凌乱声音却略显乖巧,“阿南,帮我摘眼镜。” 而简单的一句话却令陶悠然红了脸,他们每次……第一件事就是摘掉赵砚的眼镜,通常都是他自己动手,现在却得寸进尺,但一想到对方正值易感期,陶悠然还是伸出手,取下了那副眼镜,还未放好,下一瞬,天旋地转,身/下是柔软的床,身上是“坚硬”的男友。 想说的话被火热的吻吞走,只余喘/息声,这个吻,不似亲昵更像是要吞噬,津津一个吻,陶悠然却已然溃不成军。 赵砚撑起身,拭去陶悠然额间的汗,声音喑哑:“阿南,换上睡衣好不好?” 那双桃花眼水光艳潋,陶悠然侧过脸,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赵砚深吸了口气,前日,就在这张床上,这个姿势,他允/吻着男友的脚,然后被踹了下去,而此刻,这样无理的要求,而那样爱洁净的人竟也应允了,简直要命,为什么不拒绝?这样只会令他贪得无厌...他将男友剥/光又套上那件睡衣,身下的人仍侧着脸,逃避对视,他扳过陶悠然的脸。 睡衣紧贴着皮肤,黏腻地浸满了赵砚的气息。陶悠然正默默地克服着羞耻感,却被转了过去直面赋予他羞耻的人,他以为会迎来狂风暴雨,但只感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间,心跳骤然加快,只听赵砚道:“阿南,怎么这么乖?是因为我易感期吗?那...我做什么都行吗?” “嗯。”一声应允燃断了赵砚的最后一丝理智,他抓着陶悠然的脚踝,做着前日被踹下床前的未竟之事。湿热的吻顺着小腿一路蜿蜒而上,留下一串串痕迹,直到幽/深/之处,赵砚没有一刻犹豫,吻了上去。 “不...”陶悠然声音绵软无力地拒绝着,薅着赵砚的头发,“赵砚!别这样!” 赵砚抬起头,眼神湿漉漉地透着委屈:“阿南刚刚答应我做什么都行。阿南,我真的好难受,这样放松地快,我好能早些jin去。” 陶悠然眼尾泛红,盯着赵砚片刻,手上松了劲。 赵砚的眼底似是酝酿着暴风雨黑沉的吓人,却勾着唇角,低下了头。 太过了!陶悠然挺着腰脚踩着赵砚的肩,他不知要将人踢开还是箍住,灭顶的快感袭来,陶悠然忍不住喊了出来,余韵时刻,更为火热的抵了上来,他惊慌道:“我才刚...”不容反抗的贯/穿/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赵砚的喟叹声配着毫无规律地横冲直撞,陶悠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这种无法言语的经历持续了七天,七天后,赵砚度过了易感期。 第八天清晨,陶悠然在温暖的阳光中醒来,身体清爽。赵砚神清气爽地端着热腾腾的早餐进屋,看到他醒了,眼前一亮,“阿南,饿坏了吧~我做了你爱吃的欧姆蛋。” 饥饿令陶悠然失去了问责的气力,只点了点头。 赵砚将餐盘放在床头柜,细心地为他垫好靠枕,布置好一切。试图喂饭被拒绝后,便坐在床边盯着男友用餐。阿南身上萦绕着他的信息素,即使一辈子都不分化,也很好,只要是阿南就很好。 陶悠然被盯得不自在,“看什么呢?” 赵砚扬起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阿南,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那是赵砚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在他最痛苦同时也是最危险的易感期,他的爱人毫不犹豫地走到自己身边,心灵上的满足远大于肉体。 而现在.... 赵砚从回忆中抽离,看向座位那头对自己冷眼相待的陶总,自嘲地冷笑了一声。 冷笑声打断了陶悠然的思绪,彼时的勇气源于爱,此刻,空余恨的两人还谈什么相伴?“赵总,快去找你的omega陪你吧,我走了。”说罢,转身下车,可车门却上了锁。 “赵砚...”陶悠然猛地回头,鼻尖几乎与赵砚相抵,他微眯着眼警告道:“赵砚!易感期去找你的omega,别来纠缠我!我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陪你!” 赵砚轻笑着,可笑声却显得异常危险,“陶总,你这张嘴既然说不出令人舒心的话,就用来做点别的吧。” 陶悠然一怔,下一刻,尽显欲望好像要将他吞噬的吻袭来,他拼命挣扎,却被按倒在座椅上,待赵砚稍稍起身,他质问道:“你疯了?!这是停车场!” 赵砚单手拽开领带,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陶总的意思是换一个地点就可以继续?” 无论是体能还是信息素陶悠然都抗争不过,也只能决定地点,他咬着牙点了点头。 赵砚随意一按中控,宾利平稳地自动驶出车位。 车身移动中,赵砚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陶总,地点换了,现在可以继续了吧?” 陶悠然被这操作噎得无言以对,只听那人继续道:“陶总,帮我把眼镜摘了。” 【作者有话说】 没有评论,哭死 第11章 晚高峰的车流中,那辆平稳行驶的宾利宛如一座移动孤岛,四周车辆无不敬畏地保持着绝对安全距离。后车司机不禁感叹,“前车真有素质,换我开五百万的车,这条道儿都得横着走。” 而被赞有素质的车主,此刻正在后座,逼/迫着人替他摘眼镜。 陶悠然试图讲道理,“赵砚,自动驾驶很有可能被交警拦下,你想成为京城商圈的饭后谈资吗?再说这车以后你不开了?” 赵砚混不吝道:“你摘不摘?不摘我自便了。” “...你给我滚!”陶悠然咬牙切齿。 第12章 “啧。”赵砚摘了眼镜扔到一旁,单手扣住陶悠然的双手,另一只手动作利落,几下便bo/开碍事的yi物。 空气骤然凝滞。赵砚停下所有动作,目光如炬地审视shen下之人。分化不过三个月就因渴/求omega而决绝离开的恋人,如今作为alpha,早已褪去当年的清瘦,宽肩窄腰,完美的肌肉线条,一切都好美……可当他一想到这些年...他抬手,肆意...直到…… 赵砚吹了声口哨,语带戏谑:“陶总,有/兴/致/了?” 陶悠然不见清冷的模样,脸/上/飞/红,紧闭双眼,声音微/颤:“混蛋!” “是我。”伴着轻浮的语气赵砚俯身而下再次张口没再说话而是... “不!赵砚!别这样!”陶悠然百般挣扎却只令他陷入更深的“折磨”。 宾利自南三环而上行至西三环时,赵砚抬起了头,他慢条斯理地将唇边的痕迹抹到手指,而后,不由分说,一guan而ru。 车拐下西三环时,赵砚架/着陶悠然修/长/结/实/的腿,喑哑低语:“好久不见了,陶总,打个招呼吧。” 银色的宾利顺着停车楼而上,稳稳泊入车位。陶悠然失神地望着车窗——倒影中,赵砚衣冠楚楚,而叠在他身/上的自己,仅余一条领带松垮系着。他难堪地别开脸,却被赵砚强硬地扳回。 “陶总,”赵砚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你吃得真好。” 陶悠然甩开他的手,赵砚也没再强求,而是将头靠了过来,两人交/颈/相/缠,低哑的声音在车里回响,“信息素,陶悠然,给我些你的信息素。” 车内充盈着绿茶香,而那股令赵砚魂牵梦萦的桃花香却只能汲取到丝丝缕缕,于他如饮鸩止渴,他渴望的是,两人的信息素如普通恋人般... 陶悠然薅着赵砚的头发,不见劣势姿态依然:“你赶紧z,z完滚!” 赵砚危险地眯着眼,“我竟第一天知道,陶总,这么欠/gan!”话音未落,便是疾风骤雨般的d弄,陶悠然瞬间失神,失控的信息素/外/溢。赵砚满足地喟叹,虽然远不足够,但也能聊以慰藉。 许久之后,宾利车门开启,赵砚赤/着上身,抱着仅/裹/着/他一件衬衫的陶悠然,踏入屋内,留下满车狼藉。 被抱进房间时,陶悠然意识已模糊。恍惚间瞥见熟悉的陈设,未及细想,另一场暴风雨已然降临。他如孤舟陷入狂涛,被抛上浪尖又沉入谷底,直到灭顶的快感向他袭来,他渐渐失去意识... 赵砚的动作轻缓了下来,他侧身躺倒,将陶悠然圈在怀里,幽幽的桃花香侵染着两人,同等级alpha的信息素碰撞在一起并不舒服,但,赵砚甘之如饴,他埋首在陶悠然颈间,声音低沉,“阿南,我恨你。别想再丢下我,你是我的。” 腺体传来的阵阵刺痛唤醒了陶悠然,他恍惚了片刻回忆起今天的荒唐,顿觉羞耻,他活动了一下,身上酸痛却清爽,缓缓起身,看清周遭后,他彻底怔住。 此处他再熟悉不过——曾经他和赵砚同居两年的公寓,这里曾是他们的避风港、伊甸园,亦是见证他们分手时的修罗场。 “醒了?起来吃饭。”顺着声,陶悠然抬眼看见倚在房门前的人——一身蓝色家居服,前襟随意敞开至腰腹,露出布/满/痕/迹的胸肌,嘴里叼着烟,表情淡漠却透着餍足。 陶悠然别开眼,“我的衣服呢?” “洗了,你穿我的。”赵砚朝床头抬了抬下巴。 陶悠然没再说话,见赵砚毫无回避之意,他径直掀被下床,赤脚踏在地毯上,面无表情地穿戴起来,赵砚的衣裤都长了一截,他正挽着袖口,赵砚悄然走近,他本想不做理睬,但这人竟在他身侧蹲了下去,替他仔细挽好裤脚,套上拖鞋。 陶悠然垂眸,盯着赵砚的发顶,直到对方抬起头。四目相对,陶悠然率先移开目光,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赵砚攥着拳,缓缓起身,声音微冷:“出来吃饭。”说完转身离开。 陶悠然扫了一眼房间,紧随其后步入客厅。目光所及之处,熟悉的布置令他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这里竟与七年前别无二致!置身其中,仿佛时光倒流。他几乎能感到下一秒,那个黏人的赵砚就会从背后缠上来,甩也甩不掉,非得讨饶才肯罢休…… “我做了你爱吃的欧姆蛋。”赵砚替他拉开了椅子,等待他坐下。 陶悠然站在客厅,餐厅内的布置尽在眼底,桌上的菜都是他爱吃的,他掩盖住内心的触动,清冷地拒绝道:“赵总费心了。约炮而已,不必管饭。按照说好的,你我从此以后再无...”嘭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赵砚将手中的餐椅摔了出去,结实的红木椅七零八落散在地上,他暴怒道:“再无什么?!陶悠然,你真是和以前一样!穿了裤子就不认人!想跟我撇清关系?!你做梦!” “你到底要干什么?!上过床,回味过alpha的滋味还不够吗?!”陶悠然想问的很多,赵家京城房产凡几,赵砚归国后为何独住此处?为什么做那么多令自己混乱的事情?前一刻在车上羞辱,后一刻却弯腰为自己穿鞋?是恨吗?亦或是...爱?可问出口又怎么样?而他自己又在期待什么样的答案?腺体上的刺痛时刻提醒着他们带给彼此的只有伤害...最终出口的是,“你到底闹够没有?这场分手游戏你到底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我很累了,不想与你吃饭,成熟一些吧,再见了,赵砚。”说罢,他转身走向门口。 手搭上门把的瞬间,赵砚冰冷的声音自身后砸来: “陶悠然,你以为现在还是七年前,任你来去自由?今天你敢这样走出去,后果自负。” 搭在门上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陶悠然最厌恶威胁,他猛地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又是弃他而去的背影,赵砚心如刀绞,陶悠然,你会后悔的... 离开赵砚家社区,陶悠然挺直的脊背瞬间垮塌,他捂着腺体,踉跄着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拨通了电话。 不多时,林川驱车赶到,他匆忙下车疾步奔向陶悠然:“陶总...”接近时,便被老板身上那浓烈得骇人、且明显不属于其自身的s级alpha信息素震得说不出话。 陶悠然扶着林川站了起来,清冷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带我去xx医院,找于主任。”这句话后,陶悠然陷入半昏半醒之间,他似乎看到熟悉的医生面色凝重,在心底叹了口气,看来,少不得要挨训。 再次醒来,满目洁白,消毒水的气味萦绕鼻尖,陶悠然自嘲地想,没想到一天两次昏了再醒都是熟悉的地方。 “呦,睡美男醒了。”病床边传来熟悉的调侃。 陶悠然起身后第一句话:“于哥,我来医院的事千万不要告诉我姐。” “哦,那你说晚了。”于文博拉开了身后的隔帘,一位身着白大褂清瘦秀美不苟言笑的omega站在那里。 陶悠然不自然道:“姐,你也在啊。” 陶清越凝视着陶悠然道:“刚出实验室,就接到师兄电话,说我弟弟信息素累积成疾进了医院。我一想,只有刚分化alpha不会调节释放信息素才会出现所谓的累积,应该是陶子衿这小子,我赶过来,好家伙,进医院的竟然身为s级aipha的你,阿南,你真让我长见识。” 陶悠然默不作声。 于文博适时打破僵局,“表征上看,悠然的确是因信息素过度累积,冲击腺体导致身体机能紊乱。刚才在隔离仓释放的浓度,差点把设备干报废,不愧是s级alpha。” 陶清越抓住了重点,问道:“表征?你的意思还有别的因素?” 陶悠然微微蹙眉平静地看着于文博。 于文博面对两姐弟坦然地耸了耸肩膀,“涉及患者隐私,未经本人同意,恕我无可奉告。” 陶清越淡淡道:“行,那你出去吧。” 于文博无奈,离开前叮嘱:“注意,悠然还是病人,别累着他。” 病房里只剩下姐弟二人,陶清越坐在病床边削苹果,似闲话家常,“听说赵家老二回来了?” 陶悠然沉默地点点头。 陶清越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面带病容也不减清冷之姿,这样谪仙般的人,却是个沉默又固执的痴情犟种,她叹了口气,“他来纠缠你了?”没得到答案,她也不生气继续问,“你还喜欢他?” 回应她的仍是沉默。她削完最后一点果皮,问出了最后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他?” 这次得到了回应,陶悠然漂亮的桃花眼凝着寒霜,“我不敢冒这个险,何况...”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崩溃了 第12章 自医院出来陶悠然直奔公司,几乎彻夜未眠的他拎着三杯冰美式回到总裁办,递给助理两杯。林川却伸手要和他交换:“陶总,这杯是您的。” “嗯?”陶悠然不解地抬眼。 林川递过杯子。陶悠然目光一扫,杯壁上赫然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末尾还缀着个小心形。 第13章 陶悠然冷淡道:“感兴趣的话,你打回去。” 顾轻扬干笑,林川沉默。陶悠然转身迈进办公室。门关上的刹那,隐约传来顾轻扬的叹息:“咱陶总这日子,过得跟苦行僧似的……” 这已是今天第二个人说他过得苦了……疲惫感如潮水般漫上来,他捏了捏眉心。 今晨,医院病房。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 陶悠然靠坐在病床上,神情淡漠:“告诉他?告诉他能怎样?我们分手了,彼此间只有恨、怨、误会……”他回想起重逢后赵砚的种种作为,嗤笑一声,“唯独没有爱。” 陶清越切下一块苹果递过去,“听你的意思,你俩肯定没戏了?那你麻溜利索地赶紧找个omega安稳下来。” 陶悠然拿出应付催婚的固定话术:“工作太忙,没有时间。” 陶清越眼神凌厉,直言道:“少跟我胡扯。我看你是自苦惯了,尝不得甜头。” 苦?陶悠然从未这样想,只是这些年……确实没遇见合适的人。 急促的敲门声和林川焦急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进。”林川素来沉稳,能让他失态的,绝非小事。 “陶总,我刚得到消息,x战机项目,军方有意重新招标,今天已经上内部会了。” 果然棘手。陶悠然沉默片刻,“理由?” “应该是因为去年那件事。” 陶悠然轻叹一声,“联系叶司令联络员,预约今明两天的拜访,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 “明白。” 林川效率很高,不多时便拿到回复,“叶司令今天只有上午十一点到十一点一刻有时间。车已备好。” “出发。” 前往军区的路上,陶悠然一言不发,思绪沉入去年的风波。 去年初,总裁办新入职一个omega实习助理,工作能力、为人处世都被认可。 唯独陶悠然对其心存顾忌——只因对方的信息素是绿茶味。虽与前男友赵砚s级alpha的信息素天差地别,但那三分相似的、若有若无萦绕的气息,总令他莫名烦躁。他不能因信息素就开除人,只打算待实习期过,将其安排到别的部门。 然而,这位omega有别的安排,周年庆典上,他竟不知死活地给陶悠然下了药,凭着信息素的味道将素来不近omega的陶总带回了总裁办。就在陶悠然以为这是一场不知天高地厚的勾引时,那人的团伙进了总裁办,意图录制一部以陶悠然为主演的“小电影”,陶悠然恍然这竟是一场仙人跳。 药物作用下,陶悠然进入了易感期。但结果却非对方所料——他没有发情,而是发了狂。外人不知,陶悠然因异常分化后的某些行为导致易感期异于常人——毫无情欲渴求,只有攻击与暴怒。易感期结束后,信息素会短暂枯竭。关于那次事件,陶悠然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险些踩碎某人的脑袋,之后... 伤人事件惊动了警方,虽属正当防卫,但,但耀华作为军工涉密企业老总竟“仙人跳”进了局子,涉密重地竟被不法分子混入——警方按规通报军方,换来一纸警告,本以为风波已平,但如今... 陶悠然想起那个omaga,随口问道:“张时安是不是快出来了?” “是。”提及此人,林川脸色阴沉,“经调查,他是被胁迫的,又因认罪态度良好,只判了一年。” “等他出来,安排到分公司。” “陶总?!”林川罕见地在他面前失态,“我们现在四处奔走全拜他所赐,还要替他安排工作?为什么?” “他能力不差,你也说了他是被胁迫的。”陶悠然并非圣父,只是有些实情不便明言——那日失控边缘,濒临彻底疯狂时,有个带着绿茶气息的人死死抱着他的腿哀求,“陶总,不能再打了!会死人的!你不能为了这种渣滓进监狱啊。”那股熟悉的气味,竟让他找回一丝清明。就当……还个人情。 军区之行开局不利。约定时间已过,仍无人引他们入内。陶悠然正思对策,一个沉稳熟悉的声音响起:“悠然?”他起身客气道:“赵砺哥,好久不见。”身体却下意识地微微绷紧。 来人正是赵砚的大哥,军区二把手赵砺。 赵砺打量了一番,“你分化后体魄结实多了!你在这儿干嘛呢?” 陶悠然表明来意。 赵砺转身问联络员:“说好的时间怎么晾着人家?” 联络员讪讪挠头。 赵砺大手一挥,拍着陶悠然肩膀,“哥带你去。” 陶悠然虽不想与赵家再有瓜葛,但,此刻别无选择,“谢谢砺哥。” 会谈起初并不顺利。军区的几个高层军官揪着去年的事不肯松口,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幸而陶悠然准备充分,耀华当前的人事管理、保密制度均已完备的佐证材料一一摆出。出乎意料的是,云南的项目成了转机——军区高层对耀华接手地方政府委托的烂尾项目表示欣赏,功过相抵,旧事不再追究。 赵蛎相送,陶悠然致谢:“砺哥,这次多亏您,改天请您吃饭。” 赵砺哈哈笑了几声,笑声听着有些突兀,高大威猛的军官连连摆手:“别客气,快回吧。”待车驶远,他转身,对上叶司令和参谋长一言难尽的目光。 参谋长道:“老赵,听人家谢你,脸不烧得慌吗?你整这一出为难人家图什么?闲的?” 赵砺这会子笑不出来,“对不住了,各位,陪我演场戏,晚上我请客。”送走几位高层,他立刻拨通电话:“赵砚!事儿给你办成了!下不为例!陶悠然跟我道谢的时候,我这张老脸臊得慌!” 电话传来赵砚愉悦的声音,“谢了哥。还有,哥,你这快升一把手的人了,脸皮得练厚点。” “滚犊子!” 陶悠然回到耀华已经疲惫不堪,身体的倦怠和精神的紧绷几乎到了极限,她径直走向休息室。合眼之前,赵砺临别的话在脑海中盘桓: “悠然,阿砚回国了,年底就要订婚了,他那婚事,可让人操碎了心……”赵砺越说越慢,大约是终于想起了赵砚与陶悠然那段“爱恨情仇”。 陶悠然面色不改,语气淡然,“恭喜。” 昨夜与他疯狂缠绵的人要在年底就要订婚了,陶悠然冷冷品味着这份令人作呕的感受,缓缓闭上眼,然而,渴望片刻安眠的人,却跌入了梦魇…… 他在梦里重历异常分化后的每一个片段:分化时的极致痛苦,病床上面色苍白的赵砚,抽屉里堆积如山的空抑制剂瓶,再度病倒的赵砚那脆弱的呼吸声,以及赵砚父母冰冷厌恶的眼神和他们带来的那个散发着甜腻信息素的omega…… “主动离开他,否则...”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陶总,陶总!”一个陌生的声音强行闯入。陶悠然骤然坐起,定了定神,抬眼看去——新提拔的公关部经理杨林峰正站在休息室里。他眸色骤冷:“解释。” 杨林峰慌忙道:“我来汇报上次事件的收尾结果,两位特助都不在,我就……听到您……您的声音不太对,就进来了。” 陶悠然审视着他,确认对方只是愣怔而非别有用心后,冷声命令:“出去。” 杨林峰却呆立原地,目光胶着在床边人身上。那张俊美的脸依旧冷峻,额间却渗着汗珠,脸色透出倦意。平日一丝不苟的衬衫此刻略显凌乱,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线条锋利的锁骨若隐若现。他甚至瞥见一滴汗珠,正沿着对方优美的脖颈滑落,洇湿了衬衫衣襟。眼前的s级alpha强大中透着易碎的脆弱,清冷里裹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矛盾杂糅的画面形成强烈的冲击,让杨林峰一时移不开眼。明明听到了逐客令,一股莫名的冲动竟驱使他想要上前…… “杨林峰。”冰冷的声音唤醒他的神志,杨林峰猛地回神,迭声道歉,几乎是踉跄着逃了出去。 陶悠然蹙眉看着再次关上的门。这家伙未免胆子太小,才被说了两句就吓得都走不动道... 杨林峰出了屋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屋里弥漫的竟是陶悠然的信息素,作为低等级alpha浸染在s级的信息素里极度不适,可他现在思绪所想的只有——为什么一个alpha的信息素,会这么香... 【作者有话说】 杨林峰:好香啊 陶悠然:有病吧 赵砚:去死吧! 第13章 陶悠然简单整理了下衬衫,套上西装外套,回到办公室。 杨林峰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办公桌前,陶悠然落座后,他也没动,高大身躯微微垂首,目光却时不时地、极快地掠过办公桌后的人。 陶悠然屈指敲了敲桌子:“文件。” 杨林峰如梦初醒,忙不迭地递来攥在手里的文件,原本整齐的纸张已被他捏得皱巴巴。 陶悠然觉得这位新晋升的公关部副经理胆色着实一般,好在能力尚可。文件清晰梳理了上次未发酵事件的后续,并附上了详尽的应急预案。“辛苦了,”他快速浏览后道,“回去转告你们部长,务必盯紧各家自媒体的舆情动向。” 第14章 杨林峰似是没听懂陶悠然的话中的逐客之意,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吞吞吐吐道:“陶总,您还好吗?刚才在休息室...” 陶悠然眼皮都没抬,径自翻开另一份文件,“多谢关心,回去工作。” 杨林峰不敢再留,带着几分眷恋退出总裁办。方才所见画面却在脑中挥之不去,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那股让他既感不适又莫名沉醉的桃花冷香。 顾轻扬办完事回来,正撞见从总裁办出来的杨林峰。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活像被什么摄了心魄。 她推门而入,“陶总,这是下午启动会的最终议程。” 陶悠然因缺觉正揉着太阳穴,反应慢了半拍,猛地抬头:“云南项目的启动会?” “是。昨天下午我向您请示过时间,您回复‘没问题’。”顾轻扬解释道。 陶悠然刚要否认,模糊的记忆浮现——昨天下午,赵砚似乎动过他的手机。他迅速点开屏幕,果然,那条确认回复来自赵砚的“手笔”。 顾轻扬观察着老板的脸色隐隐担心,“陶总,需要调整时间吗?” 陶悠然目光扫过议程上的参会名单:陶悠然、赵砚、高青云,以及三家集团的项目部核心成员。这是一场牵动三方的会议,距离开场已不足两小时,他虽不想面对赵砚,但开口道:“照计划执行。” 顾轻扬点头应下,转身前却迟疑地吸了吸鼻子:“有您的信息素......需要取备用的阻隔剂吗?” 陶悠然摆手,调大了空气净化风力,忽然问道:“我的信息素会让你难受吗?” “您是s级,我是a级,等级压制确实存在,”顾轻扬实话实说,“不过...也许是咱俩相斥性不高?微量的竟还怪好闻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竟然评价老板的信息素“好闻”! 陶悠然抬眼,语气平淡:“你要离职?” 顾轻扬连连摆手,“陶总,我错了,我去工作了。”倒退着出了办公室,在门外差点撞到林川。 林川看她狼狈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顾轻扬苦着脸道:“我夸陶总信息素好闻。” 林川挑眉:“你要递辞职信了?” 顾轻扬干笑几声,“不说笑了,林川,陶总脸色不好,但下午的会照常。” 林川也是面带忧虑,只盼下午的会能速战速决。 所幸,会议前半程很顺利。 会议室里,陶悠然坐在主位,赵砚、高青云一左一右在他身旁,三家集团项目部的人严阵以待,唯恐在另两家落了下风。耀华主要负责该项目的改造方向和深化设计,施工建设由海原负责,而中华行负责引进旅游资源,三家是相辅相成,在项目的每个阶段都要互相配合。此时正是前期磨合,负责人间“友好”地互提意见,再“和善”地解释己方方案,场面热火朝天。陶悠然、赵砚、高青云这三位老总只坐在那儿听着神仙打架。陶悠然凝神倾听,赵砚姿态闲适。顾轻扬悄然俯身低语,陶悠然听罢,眉心微蹙,未曾留意身侧的赵砚唇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阶段性讨论结束,陶悠然起身道:“赵总、高总,请移步我办公室稍作休息。茶歇后,项目部继续。” 赵砚、高青云跟着陶悠然步入他的办公室。 赵砚是第一次踏足此地,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属于陶悠然的空间,心情似乎不错。 三人在沙发落座。上茶后,陶悠然开门见山:“刚得到消息,项目存在土地纠纷。开发时非法占用了农耕地及林地。” 高青云直接懵了,“怎么可能?!咱们两家公司都做过深度背调。” 顾轻扬递上了相关文件。 高青云看完后脸色铁青——原甲方项目做得稀烂,造假手段却是一流,前期竟将他们两家公司都骗了进去,他猛地看向赵砚,“赵老弟,你们海原……之前也没发现?”中华行和耀华都不是做地产行业出身,但海原是国内地产龙头企业,这种作假能瞒得过赵砚? 赵砚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高哥,我信任贵司与耀华的能力,未做二次背调。” 高青云脸色缤纷了起来,“那现在怎么办?!” 陶悠然也一时想不出对策,土地纠纷向来棘手,动辄拖上数年。若在昨日,项目拖便拖了。但现在,这个项目已与军区的x战机项目绑定…… 赵砚放下茶杯,语气笃定“高哥,海原处理土地纠纷、土地性质转化有标准化流程。所以项目按计划推进,问题交给海原处理。” 高青云转忧为喜,“赵老弟!我就知道你靠谱!” 赵砚抬了下手,“高哥,商场不论人情,这个项目海原又出钱又出力,现在的占股太少了。” 陶悠然闻言一怔,这两人的对话隐隐有着不对。 高青云脸色微沉,“赵总,我司在股份上已无退让空间。” 赵砚靠坐在沙发,如同蓄势待发的狮王:“高哥说笑了,项目确实需要中华行引进旅游资源,但是海原不需要设计方,我们有全国最优秀的设计团队,该退出让出股份的是耀华。” 陶悠然闻言竟不觉震惊和愤怒,只是将锐利冰冷的视线落在高青云和赵砚身上。 高青云冷汗涔涔,急忙打圆场:“老弟,这不合适!项目本是耀华牵头,拉我合作,我又请你入伙,怎么能....”他看赵砚只笑不语,又转向陶悠然,“陶总,若是海原能解决土地问题,占大头也合理……耀华这边,能否让一让?” 出乎高青云意料,陶悠然声音异常平静:“让多少?” 高青云立刻看向赵砚,期待这位笑面阎王能适可而止,然而... 赵砚端坐在人家的地盘,清晰吐出两个字:“全部。” 高青云已不敢看陶悠然脸色,他决定以退为进,先溜为敬,“两位老弟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今天先不谈了,我儿子明天高考,得赶紧回去陪着,咱改天议。”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耀华总裁办内,空气凝滞。陶悠然坐在主位,直视赵砚,不卑不亢:“目的?“” 赵砚推了下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家长会那天我就说过,这四九城里,我缺一个伴儿。陶总,来我枕边,换股份,既能得乐子,又能赚钱,一桩好买卖,不是吗?” 陶悠然霍然起身,几步走到赵砚面前,两人膝盖几乎相抵,一个俯视,一个抬眸,陶悠然弯下了腰。 赵砚眼镜后丹凤眼闪了一下,微微扬起下巴,以为等来的会是桃花气息的吻,然而,回应他的,是兜头淋下的温热茶水——琥珀色的液体瞬间浸透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顺着额角、鬓角狼狈地淌下,几片茶叶滑稽地粘在发梢和昂贵的西装领口上。 陶悠然握着空杯,看着狼狈的赵砚,心中郁气稍解,声音冷淡:“慢走,不送。” 赵砚被羞辱,却不怒反笑,笑声在寂静的办公室回荡。笑声骤停,他面色陡然转厉,狠声道:“陶悠然,别硬撑了。丢了云南项目,军区的项目也得泡汤!到那时耀华风雨飘摇,再想求我出手……可就没今天这么容易了。” 陶悠然瞬间明白了赵砺临别时怪异尴尬笑声的缘由——被自家陷阱困住的猎物竟向猎人道谢,何其可笑!他眼中满是厌恶,“你们赵家当真蛇鼠一窝。滚!” 赵砚梳理好的头发被茶水打乱,湿漉漉地贴在额际,水珠顺着他俊美的下颌滑落,滴在价值不菲的西装上,洇开深色的水痕,却无损他半分狷狂气势。他勾起一抹邪气的笑,舌尖舔去唇边的水渍,“好,我这就滚。”他起身,与陶悠然近在咫尺,目光放肆地在他身上逡巡一圈,如同评估一件唾手可得的猎物,“相信我,你会答应的。”说罢,利落转身。 看着赵砚离去的背影,一股深重的疲惫感席卷了陶悠然。你我之间,竟真要斗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么?那过往种种,又算什么……但他没有时间沉溺伤感,立刻召集核心团队商讨对策。几番激烈讨论后,结论不出所料:眼下只有三条路——退出项目、接受赵砚的条件,或是…… 陶悠然近三十六个小时没好好休息,此刻头痛欲裂,他面无表情地吞了止痛药,,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阿宇,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咱们在老地方见。” 电话那头静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妈呀,不是做梦啊。我家悠然竟然主动开口求援了?!你说!刀山火海,兄弟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作者有话说】 本应该:两情相悦却被迫分离的两人久别重逢后破镜重圆 实际上:赵砚以摧枯拉朽之势强取豪夺开启追妻火葬场高难度模式 第14章 温宇——陶悠然的发小,大学时被星探发掘,凭借绝佳容貌与精湛演技,出道即登顶,在更新迭代迅猛的娱乐圈逆天般红了近十年。身为娱乐圈最最炙手可热的omega,温宇常年被狗仔跟踪,早几年,他与陶悠然多次被拍,绯闻虽都被耀华和温家强势压下,但仍有隐患,温宇至今记得,两人再次被蹲拍后... 第15章 “我们以后...”陶悠然眼神、面色、语气都是冷的。 温宇心情低落,深知给好友带来诸多困扰,往后恐怕再难如常相聚…… “去‘深海’吧,我包了两间套房。” “深海”,京城最神秘的酒吧,各界大佬的销金窟。高昂的入会费与年费,换取的承诺是绝对的隐蔽、安全与不受打扰。在这个充斥着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乐园”里,陶悠然为他们安排了一处“净土”。 此刻,温宇便置身于这片“净土”,倾听挚友的求助。 陶悠然隐去了赵家作梗的内情,只简略提及地产纠纷——土地性质转化等专业问题,他自会设法组建团队处理。但耀华的速度绝对会慢于海原,所以他急需当地政府支持。此行目的,便是请温宇那位刚从云南调回京城的兄长出面相助。 温宇听完,二话不说拨通大哥电话,三言两语便说动对方出手。 压在陶悠然心口的大石落地,他举杯与温宇轻碰:“谢了。” 温宇佯装凶狠:“再客气把你头拧掉。” 陶悠然失笑,饮尽了杯中酒,因着心情畅快,头痛似也减轻了几分。 “阿南...”温宇欲言又止。 陶悠然不解地看向好友,温宇向来心直口快,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着实少见。 温宇干笑两声:“我前几天碰到赵二那绿茶,他阴阳怪气地告诉我,年底要订婚了。”说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好友神色,“阿南,你还好吗?” 头又开始痛了,陶悠然面色不改,“挺好。我已见过他,也知他年底订婚的计划。” 温宇闻言暴怒,“他丫的也邀请你了?” 陶悠然又为自己斟满一杯,神色淡然道:“没有。” 温宇仍然不忿,“绿茶狗那天吠得难听,说什么请我去当表演嘉宾,我直接怼回去——老子出场费一个亿!他立马灰溜溜滚了。”真实情况是,赵砚听到报价后,似笑非笑地反问:“怎么,温家快破产了?”那嘲讽的姿态令温宇恨得牙痒,故而决定隐去,他又道:“阿南,你听我的,明天就去相亲,三个月后订婚,直接甩赵砚脸上,气死他!” 赵砚一边筹备订婚宴,一边步步紧逼自己就范......这感觉令人作呕。陶悠然冷淡道:“我和他之间,早已不会再为对方起任何波澜。” 温宇敏锐察觉到好友对那绿茶的态度不同了。往常虽讳莫如深,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咬牙切齿、恩断义绝的意味...这可真...太好了!阿南终于要忘掉那绿茶狗了!因着高兴,他开始把酒言欢,奈何酒量平平,两杯下肚便开始胡搅蛮缠:“阿南,我知道的,你之前忘不掉他......我理解,那家伙是你初恋,第一次牵手、接吻、上床都是跟他,你就输在经验太少!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京城最好的omega,你必须答应!听没听见!” 陶悠然拿他没招,只得哄着:“好,我答应,快回你屋睡觉吧。”两人ao有别,各睡各的套房,好在房间有道门相连,倒也方便。陶悠然将醉醺醺的顶流扶回房间。待独处时他再次举杯,一杯接一杯独酌。酒瓶渐空,醉意翻涌,困意袭来,或许是温宇的话勾起了回忆,他竟梦见了当年…… 九年前,陶悠然搬进赵砚的公寓不足一周,收到了温宇的问候。 wen:阿南,问你个私密问题。害羞脸.jpg r:? wen:嘿嘿,我想知道,s级alpha那啥多长时间啊? r:... wen:宝贝,别不好意思,o蜜之间经常聊这些,你要适应。 r:1.我适应不了;2.我回答不了 wen:为啥回答不了,总不会你俩还没做过吧。 看着已读不回的消息,温宇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你俩都同居了还没做过!那谁是不行吗?” 陶悠然沉默片刻道:“这事应顺其自然...” “打住,我不听那套。阿南,你等着啊,我帮你搞定这事。”温宇说完便挂了电话。 陶悠然只当好友开玩笑,并未放在心上。 次日,陶悠然正整理衣柜,赵砚在客厅扬声:“阿南,有你的快递。” 应是新购的碗碟到了。陶悠然随口应道:“你拆开放好就行。”话音刚落,温宇的电话就来了。 接起后,温宇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南,我这边显示快递已签收,快拆开挑挑!” 陶悠然一愣,“那快递是你寄的?什么东西?” “情/趣用...”话音未落,陶悠然已扔下手机冲向客厅——可惜,为时已晚。 赵砚饶有兴味地把玩着一小巧的物什,抬眼与陶悠然四目相对:“阿南,我听你的拆开了,不过……这些东西,放哪儿合适?”他晃了晃手中的盒子。 陶悠然经年不变的冰块瞬间涨红,强忍尴尬道:“放回盒子里,我寄回给温宇。” 赵砚脸上的笑意倏然沉下,厉声质问:“温宇?这是他寄的?他想干什么?什么居心?” 陶悠然耐着性子解释:“别生气,阿宇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赵砚嗤笑,“这种事能开玩笑?往人家家里邮一箱这玩意,跟性骚扰有什么区别?依我看,报警吧。” 又来了……陶悠然时常怀疑这家伙谎报了年龄。明明比自己大两岁,闹起脾气来却和他上小学的弟弟如出一辙,甚至蛮不讲理的程度远超弟弟。陶悠然深知此事如果解释不清,赵砚真可能硬杠到底报警,他只得红着脸道明前因后果。 听完温宇的“好意”,赵砚不屑冷哼:“狗拿耗子。”随即却转身逼近陶悠然,“不过,此事我也有错。” 陶悠然讶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赵砚竟会认错? 赵砚将陶悠然按在沙发上圈住,声音低沉:“都怪我耽搁太久,让阿南着急了。” “我何时...”辩解被炽热的吻悉数封缄。 陶悠然陷在软和的沙发垫中,起初被动承受,很快便被撩拨得情/动,不自觉地启唇迎合。进攻的家伙立刻抓住机会攻城略地。汹涌的情/潮令他难以招架,双手本能地插入赵砚浓密的发间。那人的吻时而温柔时而激烈,陶悠然如坠云端。待他回过神来,人已躺在卧室床上。身上的重压消失,但体内热浪翻腾,脑中依旧晕眩,心脏狂跳得仿佛要破膛而出... 这时,卧室门被推开。赵砚斜倚门框,衬衫扣子扯开了几颗,露出线条流畅的胸膛,面上情/欲浓烈,手上缠着一条黑色皮带,嗓音低哑地唤他:“阿南,我帮你换上。” 墨色床单上,青年手腕被皮质带子束缚,/被/迫舒展着身体。他紧闭双眼,视觉的缺失令听觉异常敏锐——抽屉拉开声、塑料包装撕开的细微声响,如同被刻意放大,悉数涌/入耳中。即使对方只是若有似无地贴合着他,身体却已不受控制地泛起阵阵颤栗。脑中一片混乱,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试图驱散体内燥热。低哑的嗓音随即在耳边响起:“阿南,看着我。” 陶悠然睁开眼,平日清冷的脸上布满红晕,声音努力维持着命令的口吻:“关灯...否则...”他言尽于此,脚抵着赵砚结实的大腿,眼神如钩。 赵砚呼吸一滞,几近失控,无奈喟叹:“小祖宗...”抬手熄灭了灯光... 待那一刹那,陶悠然终控制不住自己,泪水滑落。赵砚动作一顿,俯身轻柔地吻去他的泪,低叹道:“阿南,我爱你。” 整场最温情的时刻,陶悠然因疼痛错过了,接下来,他如同暴风雨中颠簸的孤舟,在海里浮沉跌宕。为了求得喘息,他什么羞耻的话语都说了出来。终于停下了片刻,他以为折磨结束,却被猛地翻转过去。那人俯身,滚烫的唇吻上他尚未分化的腺体...他溃不成军,将脸深深埋进枕头。 在膝盖跪疼的时候,云雨初歇。他瘫软在床上,快要睡去。 卧室门再次被推开,陶悠然疲倦地抬眼,看清来人手中的盒子,强撑着坐起,冷冷问道:“你拿这个做什么?” 赵砚表情诚恳道:“阿南,我要将这些放好啊。” 陶悠然不解其意,直到... “阿南,放这里……对吗??”赵砚用指描绘着陶悠然的脸,深情款款又“敏而好学”地问道。 陶悠然在赵砚怀里蜷缩着,给不出任何回复。奇异的触感与滚烫的手指搅乱了他的思绪,他仰起脸,泪水浸润的桃花眼盯着对他为所欲为的人。 赵砚深吸一口气,拨开怀中人柔软的唇瓣,蛊惑道:“阿南,说出来。” 漂亮的唇开合,舌尖不经意地勾着赵砚的指尖,“拿出来。” “然后呢?”这三个字仿佛是从赵砚牙缝里挤出来的。 陶悠然不再言语,手却摸索着探了过去。 赵砚抓住他的手,两人目光交缠,不知是谁先动作,最终手臂/勾/缠着彼此的脖颈,再次沉沦…… 天光乍破,春/梦消散,陶悠然盯着吊灯出神,昨日的梦,真晦气,他自嘲了一会,刚起身要去洗漱,温宇过来了。 第16章 “哎呦我去,这一屋子酒味,咱俩昨天喝了多少?”平日里,温宇因着顶流包袱,向来收拾齐整才见人,今天却一反常态,裹着浴袍,眼睛微肿,头发也乱糟糟的。没等陶悠然发问,他先哀怨道:“我那屋热水坏了,借你外面的盥洗室用用。” 陶悠然自是应允,待他在里间洗漱穿戴完毕,只听温宇在外扬声问:“阿南,有人敲门,你订客房服务了?” “嗯。” 得到肯定答复,温宇未做他想,边擦着头发边开了门,侧身让道:“放餐桌上就行。” 门外人却纹丝不动,温宇纳闷地抬眼望去——手中的毛巾“啪嗒”掉在地上,半晌才找回声音:“赵……赵二?” 赵砚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带着骇人的气势闯入房间。他的目光从茶几上散落的酒瓶酒杯到温宇微湿的发,喉间发出一声低笑。那笑声阴冷刺骨,恍若来自十八层地狱 【作者有话说】 温宇:阿南,咱们想办法气死赵砚! 赵砚:啊啊啊啊!阿南竟然跟温宇待在一起,气死我了!!!! 温宇不知,自己的存在就能令赵砚破防。 第15章 抛去晦气的梦境,昨夜睡得还算安稳,凭着s级alpha的强悍恢复力,陶悠然精神了不少。他正在衣帽间中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温宇的喊声突然穿透而来。 陶悠然赶到客厅,“阿宇怎么...”眼前的景象——赵砚、温宇与一名黑衣保镖呈三足鼎立之势——让他大脑宕机了几秒,“赵砚?!你怎么...”接二连三的“不期而遇”令他终于反应过来,陶悠然脸色一沉,厉声道:“你跟踪我?” 赵砚步步逼近,“是啊,掌握枕边人的动态,不过分吧?万一从哪儿沾了什么脏东西...”锐利的丹凤眼透过镜片,厌恶地扫过温宇,随即牢牢锁住陶悠然,“弄脏我的床,怎么办?像陶总这样,前儿个下了我的床,昨晚又上了温宇的榻的,真、是、够、脏!” 温宇闻言暴怒破口大骂:“赵二你个狗爹养的狗崽子!嘴边给我放干净点!我们阿南跟你有鸡毛掸子关系!管好你自己的裤腰带吧!”若非被壮硕的保镖死死拦住,他早已冲上去厮打。 赵砚额间青筋暴起,阴狠道:“温宇,看来你是被陶悠然艹...”话音未落,一股巨力骤然扼住他的脖颈,将他狠狠掼在墙上!颈间的束缚越收越紧... 陶悠然神色淡漠依旧,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底却燃着冰冷的怒火:“赵砚,你过界了。” 过界?好一句过界,自重逢以来,他陶悠然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为了温宇,他现在竟要掐死自己,赵砚不怒反笑,声音因窒息而发轻:“陶总,是想拉着温家和耀华共存亡?” 一股寒意窜上陶悠然的脊梁,他直视赵砚:“危言耸听。” 赵砚的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冷“你不妨低头看看。” 陶悠然垂眸,赵砚手中紧握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他与赵砺的聊天记录!看清内容后,他心头剧震,猛地抬头,钳制的手瞬间失了力道,颓然垂下。“赵砚!让你哥住手! 赵砚活动了下脖颈:“陶总,现在能谈昨天没谈拢的合约了吗?”他转向保镖,“送温大明星回家。” 保镖立即行动,架着温宇就要出门,然而,一股极具压迫感的s级信息素骤然压下!保镖闷哼一声,抗不过三秒便瘫倒在地。那桃花味的信息素并未散去,反而凝聚在他方才碰触温宇的右臂上,持续施压… 陶悠然走到温宇身边,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阿宇,你先回去。改天我再解释。” 温宇哪里肯依:“阿南,咱们一起走!你别搭理那疯狗。姓赵的,我是动不了你,但温家和我外祖魏家,够你喝一壶!” 面对威胁,赵砚却气定神闲,看都没看温宇一眼,自顾把玩着手机。 陶悠然心下一慌,连忙道:“阿宇,我和他之间诸多误会,今天必须说清。昨天托你的事,已有合作伙伴解决了,不用麻烦温大哥。你先回去替我道谢,改日我亲自赔罪。” 温宇深知两人过往的纠葛。他屡次相劝,陶悠然却如巍峨雪山般不为所动,此刻竟肯“开窍”,实属不易。那些心酸过往,确实该让赵二好好尝尝。他重重捶了陶悠然一拳:“再说赔罪,把你头拧掉。”这才在陶悠然安抚的目光中离开。 温宇一走,陶悠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地上趴着的保镖也趁机溜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赵砚。 陶悠然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理清思绪,决定一件一件说清:“赵砚,立刻让你大哥撤回对温珩的指控。” 赵砚方才展示的,是赵砺以“干涉军区事务”为由彻查温珩的报告书,这一纸轻飘飘的报告,足以在温珩的政治生涯上留下无法抹去的污点。 赵砚嗤笑:“陶总,这不是求人的态度。” 陶悠然给足了耐心,“赵砚!清醒点!难道要为了你一己私欲,让陶、赵、温、魏四家鱼死网破?!别说温、魏两家,赵家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我们把过去…” “嘭!”一只空酒瓶砸碎在陶悠然身后的墙壁上,打断了他的话。他惊愕地看着几近疯狂的赵砚。 “鱼死网破?你们三家也配?!”赵砚眼中燃着疯狂,“耀华风雨飘摇自身难保,温、魏两家多少龌龊事捏在我手里!你们已是釜底游鱼!陶悠然,省省口舌,乖乖当个以色侍人的床伴,换你三家一线生机!” 陶悠然强忍怒气,试图讲理,赵砚却不给他机会。 “你若不乖乖听话,温珩那份催命报告立刻就会出现在他上司桌上!没了政治核心区的温珩,温、魏两家算个屁!到时候,我再放出这些——”赵砚猛地抽出一个牛皮纸袋,将里面的照片狠狠摔在地上。 陶悠然怔住,弯腰翻看。上百张照片记录着七年间他和温宇的每一次会面!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源,陶悠然缓缓抬头,“赵砚,这七年,你一直在监视我...” 赵砚神色淡漠,仿若病态地监控是人之常情,在国外这些年,他就是靠着一张张陶悠然的照片,撑下来的,但每当照片里有温宇,他就恨不得撕碎了这两个人,现在一想到,昨晚,陶悠然与温宇在这间屋子里做了什么,赵砚几近疯狂... “陶悠然,”赵砚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你说,我把你的脸打上码,把这些照片公布出去…温大明星会不会从此以‘卖屁股’闻名…” 陶悠然一拳狠狠地砸了过去,被赵砚挡下,四目相对,愤怒与阴狠交缠。 陶悠然用尽最后的耐心,“赵砚,你我之前的事,别再牵连阿宇!我今天留下来,是想告诉你,当年分手,我有苦衷。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解释?” 赵砚脸色一变,眼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他缓缓抬起手。 陶悠然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感受。也许…他和赵砚之间,并非全无转机… 那只抬起的手,却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狠狠地按在陶悠然脆弱的腺体上!赵砚俯身贴近他耳畔,“陶悠然,不必说了。我早就知道。我原以为你会瞒一辈子…没想到,为了温宇,你倒肯开口了。可惜,”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语气充满嘲讽,“我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跪在你脚边,求你解释、求你留下的傻子了。你现在的剖白...一文不值。” 陶悠然仿佛听不懂他的话:“你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七年前。” 七年前陶悠然提出分手后,赵砚被强行带离两人的公寓,囚在家中。家人的反常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阿南提出分手是有苦衷的,他逃脱不得,只能以绝食抗议。 “老爷,小少爷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看着赵砚长大的家政阿姨焦急万分。 赵戍却冷硬如铁:“让他饿死!跟个alpha鬼混,丢尽赵家的脸!如今被甩了就要死要活?赵家没这种子孙!” 赵砚闯了房间拖住父亲,“爸!你到底用什么威胁了阿南?那么坚强的人被你逼得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事,他该多痛苦!” 赵戍反一记耳光,“孬种!不敢接受被甩了的事实,就把锅甩在老子身上?!赵砚,你们要真情比金坚,天王老子也拆不散!滚回去!别让我看见你这废物样!” 赵砚依旧坚定地相信自己的爱人,他被反锁房中,硬生生绝食五天。 最终坐不住的是赵砺。他撞开弟弟的门,吼道:“阿砚,吃饭!” 赵砚本就大病初愈,折腾了几天,现下虚弱不堪,他哀求着:“哥,我要见阿南,我要知道真相,我不能没有阿南。” 赵砺被气的胸口发闷,终于吐露实情:“真相是爸用耀华和陶伯父的病情威胁了悠然。” 赵砚满是痛楚的眼中闪过奇异的光,挣扎着想坐起,却被赵砺按下。 “我没说完,看你这样子,我实在不忍,去找了他。”赵砺顿了一下,语气复杂,“阿砚,这几天,他公寓里进进出出不少omega,我想,他已经放下你们间的感情了。他毕竟是alpha,追寻omega是天性。父亲的威胁,于他而言或许只是顺水推舟。” 第17章 赵砚甩开了兄长的手,“你骗我!阿南不会!他绝对不会!”兄长所言和陶悠然分手时绝情言语交织在耳边,让他心慌意乱,他踉跄着奔至窗边,竟一跃而下。 “阿砚!” 赵砚自二楼跌落,脚踝处钻心的疼,他却不顾一切骑上摩托,闯了无数红灯,最终气喘吁吁地站在陶悠然的公寓门前。门内景象让他如遭雷击——他拼死想见的爱人,正与温宇站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两人交融的信息素!他永远记得,陶悠然当时将温宇护在身后,柔声叮嘱:“阿宇,你先回去休息。”温宇转身的刹那,他清晰地看到了温宇颈后那个刺眼的咬痕! 赵砚先是自嘲地轻笑,继而放声狂笑!笑声戛然而止,他对上陶悠然疲惫而冰冷的眼神,猛地拽住他的衣襟将人狠狠按在门上,一字一顿,如同诅咒:“陶悠然,你、会、后、悔、的!”他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去,一走便是七年。 此刻,赵砚揉按着陶悠然脆弱的腺体,言语愈发的癫狂:“我在家为你绝食,自残,只为见你一面,而你呢?我哥告诉我,那一周,有多少omega出入你的房子!我一个字都不信!我知道父亲逼迫你,疯了似的从二楼跳下去,一瘸一拐地跑去找你,而我看到了什么?是你和温宇萦绕着彼此信息素的亲密无间!是温宇脖子上我求都求不来的标记!是你冰冷的眼神!从那一刻起,我赵砚就发誓发誓——绝、不、放、过、你!” 陶悠然心痛如绞,试图做最后一次挽回:“最后一次见面…你看到的都是误会!阿宇被人故意引出发情期,我只是给了他一个临时标记!赵砚!你就这么恨我?!恨到知道全部真相,还要这样对我?!” “误会?”赵砚冷笑,“好,就当是误会。但是,阿南——” 这是重逢以来,赵砚第一次如此唤他,陶悠然心头猛地一跳,然而,接下来的话,将他彻底打入深渊: “我恨你,不是误会,我就是要这般对你,就是要将不情不愿的你,困在身边。” 陶悠然突然明白了,没有爱,没有情,没有义,他们之间,早在七年前就已一无所有... 赵砚抬起陶悠然的下巴,目光阴沉,“乖乖听话,别再反抗。我会放过耀华和温、魏两家。但,若再敢与温宇往来...他凑得更近,声音如同恶魔低语,“我会当着他的面,干/你。” 陶悠然漂亮的桃花眼里只剩下死寂般的冷,“赵总不过就是缺床伴,这事不难,如你之前所说,我又能取乐又能获利,是笔好买卖。不过,既然是买卖,烦请赵总拟定个合同,白纸黑字,定好条款和期限。” 倾诉了当年的心酸、苦痛,这个人一句辩解、安慰都不愿说,而是提出合同...期限...赵砚怒极反笑,“好啊,可以签合同,但,我总得验验货吧。” 陶悠然他抬手扯开两粒扣子,“验。” 【作者有话说】 陶悠然:他,好像还爱我,也许我们能复合。 赵砚:我爱他,所以我要强取豪夺。 陶悠然:果然没有爱了... 第16章 豪华套房内,两个高大的alpha挤在狭窄的门廊。陶悠然背抵着门板,走廊外的一切声响都清晰可闻。他一把拽起满面阴鸷的赵砚,“去床上。” 赵砚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不会上你和温宇睡过的床,我嫌脏。”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赵砚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陶悠然眼神冰冷,“我说过,你我之间,不许再牵扯阿宇。” 赵砚愤怒中带着一丝委屈,“你为了他打我!” 陶悠然不耐道:“你还验不验?” “验!难得陶总这么‘急切’,我自然要满足。”热切的手向下探去,然而半晌过去,掌下依旧沉寂。他嗤笑出声,带着嘲弄,“陶总这是……不行了?” 陶悠然淡漠道:“要/上就快些,别浪费我时间。” 陶悠然越是波澜无惊,赵砚就越要勾出反应,他倏然跪蹲在陶悠然脚边,抬眸,与陶悠然垂下的桃花眼对上,他缓缓开口,气息灼热... 陶悠然遮住了眼,此刻他又不理解赵砚了,想折辱他的人却以这种卑微的姿态服侍着他...一道白光闪过,他猛地推开赵砚,却晚了半步,赵砚的眼镜、衣襟、裤子上都溅上了... 赵砚扔掉眼镜,用唇舌灵巧地解开了陶悠然腿上的衬衫夹扣。随即,他猛地起身,粗暴地扯掉那件碍眼的衬衫。指尖痴迷地抚过陶悠然余韵尚存的脸,这个人,终于再次属于他了!他抬起陶悠然结实修长的大腿,强势而... 身/前是滚烫的肌肤相贴,背后是冰凉的房门,门外走廊人声时近时远。陶悠然的理智濒临溃散,声音几欲破口而出。他狠狠地咬住眼前的肩膀,动作停止了,刚松一口气,更猛烈的、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席卷而来,将他彻底吞没... 云收雨霁,陶悠然的腿终于落地,却有些支撑不住,幸而被赵砚及时架住。他打算去洗澡,还未开口,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扭转过去,双手被迫撑在冰冷的门板上,身后抵着... “你还要干什么?!”回复他的是又一次毫无怜惜地入/侵。 陶悠然紧咬牙关,破碎的声音仍时不时从齿缝溢出,滚烫的手捂住了陶悠然的唇,温湿的唇在他耳边厮磨,“陶悠然,悠然,阿南...你是我的。”湿热的吻沿着耳骨蜿蜒而下,直至后颈那块脆弱的腺体,小心翼翼的吻令陶悠然失神了片刻,但随之而来的是,是尖锐到撕裂般的剧痛——锋利的犬齿刺穿皮肤,强势的绿茶信息素汹涌注/入。 “不!”陶悠然激烈挣扎,却被赵砚轻易化解。腺体内,两股信息素激烈地碰撞,剧痛迅速抽空了他的力气和神志……上一次腺体如此痛不欲生,还是七年前那场异常分化…… 那日,是他们计划出行的日子。 “阿南,咱们出发。”赵砚来到客厅,却见恋人正捂着腺体蜷缩在沙发上。“阿南,是不是要分化了?”赵砚心头一紧,立刻拨打急救电话。 陶悠然虚弱地拽着赵砚的衣角,罕见地流露出脆弱,“阿砚,我好痛。” 赵砚直觉情况不妙,书上从没记载omega的分化会伴随疼痛,阿南现在的样子更接近于alpha的分化——随着骨骼与肌肉的强化以及大量alpha信息素的释放,痛苦会慢慢加剧,他的omega恋人,为什么会像alpha? 陶悠然意识昏沉,腺体灼烫得如同烙铁。到达某个临界点,灼热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东西在体内轰然迸裂!失控的信息素在他体内疯狂冲撞,下一瞬,浓郁的桃花香在室内轰然炸开!恍惚间,他看到赵砚同样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他挣扎着想伸手触碰,“阿砚...”最终彻底坠入黑暗。 再次醒来,陶悠然躺在医院病床上,他猛地起身,“阿砚!” “冷静,悠然,你刚分化完,需静养。我已经联系你家人了,他们待会到。”说话的是于文博,大姐陶清越的师兄,国内信息素科的顶尖专家。 陶悠然愣了片刻,问道:“我的恋人赵砚呢?” “他在隔壁病房。” 陶悠然闻言急忙要起身。 于文博严肃道:“你先等一下,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 “以上是你需要知道的所有了。” 陶悠然靠在病床上努力消化着两个如同重磅炸弹的消息。 一是,他没有如期分化成极优omega,而是分化为金字塔顶端的s级alpha,这种异常分化是全世界首例,医生也给不出原因。 二是,他和赵砚,信息素排斥高达99.9%,按于文博说,这种排斥率堪称医学奇迹,而赵砚,正是被这高排斥率下的高浓度信息素冲击导致昏迷。 分化成a还是o,陶悠然不在意,他现在只关心:“排斥99.9%怎么解决?” 于文博十分坦诚:“分手。” 陶悠然脸色微沉,“我需要你作为医生的专业建议。” 于文博正色道:“作为医生,我真心建议两位分手,相斥99.9%,你们的信息素会互相排斥、攻击、折磨彼此。” “注射抑制剂可以降低排斥吗?” 于文博一言不发。 “于医生,注射抑制剂,能否降低排斥?”陶悠然再次追问,语气执拗。 “可以,但是抑制剂的作用是压制信息素分泌,通常只在易感期使用,你们打算日常相处也天天注射?当糖丸吃吗?”于文博看着陶悠然颓败的脸色,叹了口气,“悠然,你分化成了alpha,一切都不同了,即使没有相斥,双a恋也难有结果,何况,你们还有99.9%的相斥,你们之间没可能了,alpha需要的是omega,不要违逆天性做无谓的挣扎。”于文博以为自己劝动了刚分化的alpha,然而... 陶悠然冷淡的眸色里透出一丝火光,“于医生,如果我和赵砚轮流使用抑制剂,身体是否能承受的住。” “...”于文博被他眼中的执念盯得败下阵来,无奈道,“理论上,以你们s级alpha的身体素质和代谢能力,不会造成器质性损害。 第18章 陶悠然思考片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和赵砚相斥的情况属于病人隐私,请务必保密,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你...你想干嘛?”于文博震惊地看着这位刚满21岁的alpha,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当时以为,待病床上那位醒来,发现自己期待的omega恋人却分化成s级alpha,这段关系自然就走到尽头了。但他低估了年轻人那份滚烫炽烈的爱意。 那个叫赵砚的alpha醒来后,满心满眼都是对恋人身体的担忧、对恋人所承受痛苦的揪心,从未在意过那显而易见的性别转变。然而,于文博依旧不看好他们——那99.9%的相斥率,如同天堑。他估计不久后,就会听到两人分手的消息,然而三个月后,他等来的,却是两人双双再次住院...也正是在那时,他这才知道陶悠然做了多么疯狂的事情... 于文博捏着陶悠然的化验报告,气的火冒三丈,“你疯了!你为了瞒着相斥一事,每天都使用抑制剂!你不要命了!你难道本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为了谈场恋爱,连命都不要了?” 陶悠然这三个月清瘦了不少,清冷的脸上尽是颓然,“我没打算瞒一辈子,阿砚之前因为我分化,腺体受了冲击……我想等他彻底稳定了再坦白。我本来……今天就要告诉他的……但是……于医生,阿砚他……怎么样了?”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砚是因易感期被同等级且高排斥的信息素猛烈冲撞,导致严重的信息素紊乱,所幸送医及时,未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看着陶悠然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文博刚想开口安慰,诊室的门被粗暴地撞开! 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威仪、周身散发着强大压迫感的alpha。他几步跨到陶悠然面前,未等任何人反应,一道凌厉的掌风已狠狠掴下! “啪!”脆响声中,陶悠然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于文博勃然大怒:“你他妈找死?!“” 那面容阴鸷的alpha头也不回,只抬手一挥。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强硬地将于文博架出了诊室。 陶悠然挺直了脊背,毫不退缩地迎向施暴者的目光,声音因脸颊的疼痛而微微发紧,却异常清晰:“赵伯父。” “我当不起陶家小少爷这声‘伯父’!”赵父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目光锐利如刀,“陶悠然,告诉我,你是想杀了我儿子吗?” 【作者有话说】 赵砚:强取豪夺就是要挨巴掌,下跪服务,怎么了?我有自己的做事标准! 陶悠然:...前男友是精神病... 第17章 面对赵父的指控,陶悠然心痛难当,却仍挺直脊背:“赵总,这是场意外,我绝对不会伤害阿砚。” “意外就让我儿子两度入院?若你存心,他怕是早见了阎王!”赵戍眼神嫌恶,语气冰冷,“我没时间听你废话,来就是通知你,立刻跟赵砚分手。” “不可能。”陶悠然斩钉截铁。 “啧,”赵戍不耐地皱眉,“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分手?等着结婚?赵家的alpha绝不可能有个同性伴侣丢人现眼!赵砚自己也清楚你们没有未来,他连你异常分化的事都瞒着家里!” 陶悠然怔住,赵砚分明说已将分化的情况悉数告知家里... “那小子枉为s级alpha,做事拖泥带水,”赵戍语带讽刺,“他早想甩了你,不过是碍于情面开不了口。” “赵总,”陶悠然面沉如水,“您的儿子,我的恋人赵砚,绝非您口中那般不堪。”他瞬间明白,赵砚深知家族反对aa恋,在没想出对策前选择了隐瞒。他最近……一定也很煎熬。 这幅情比金坚的模样落在赵戍眼里十分可笑,他随手将一沓文件甩在陶悠然脚边:“本想给你留点体面,毕竟两家也算世交。” 陶悠然拾起翻看,脸色骤变。他猛地抬头,愤怒又坚定道:“你拿公司威胁我分手?我告诉你,耀华陶家没有软骨头!” “好气魄!好儿郎!”赵戍冷笑着鼓掌,“我很好奇,若你躺在医院的父亲知道,你为了谈情说爱,不惜与海原为敌,置公司利益于不顾,他会作何感想?” 陶悠然如遭雷击,“我爸爸...在医院?他怎么了?” “大孝子,你问谁呢?”赵戍满目鄙夷,指向他手中的文件,“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说罢,转身离去。 陶悠然脑中一片混乱,拨通了姐姐的电话,“姐,爸怎么了?” ... 当他从城西穿越整个京城赶到城东医院,看到病床上父亲苍白的脸时,几乎站立不稳。 “阿南!”陶母扑进了儿子的怀里失声痛哭,“医生说,医生说……你爸还没脱离危险期……” 陶悠然耳边轰鸣,他看向姐姐。 陶清越猜到弟弟所思,解释道:“爸昨天突发心绞痛,抢救到现在才暂时稳定。我昨天联系你才知道你和阿砚也住院了……怕你担心影响恢复,才瞒着。你怎么知道的?” 赵父讥讽的话语在耳边回响。陶悠然声音干涩:“赵砚的父亲。” 陶清越未及细想,忧心忡忡地看着弟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连续三个月使用抑制剂导致陶悠然食欲不振,甚至呕吐,加之连日心力交瘁,更显颓败,“我没事。”他低声道。 陶清越直直地盯着弟弟片刻,没再追问。 万幸,陶父苏醒了。医生郑重叮嘱:病人刚脱险,受不得任何刺激。 陶悠然坐在父亲病房外思绪纷乱,担忧父亲,又记挂城西的赵砚。消毒水的气味刺激得他头痛欲裂。 陶清越来到他身侧,“陪我走走。” 两人走在林荫小道上,陶清越递过一个圆盒,陶悠然不解。 “伤露出来了,补一下。”她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他的脸颊。 陶悠然这才想起脸上的伤。来时匆忙找护士遮掩过,没想到还是露了痕迹。他沉默接过,略显笨拙地掩盖痕迹。 “谁打的?赵砚?”陶清越声音骤冷。 “当然不是。” “那是谁?” 陶悠然一言不发。 陶清越愈发地恼火:“你觉得我查不出来?” “赵砚的父亲。” “他儿子进医院,打你做什么?难不成是你把赵砚搞进医院的?” 看着陶悠然默然的样子,陶清越万万没想到随口的气话竟一语成谶,“赵砚真是因为你进的医院?到底发生什么了?” 陶悠然不肯说,恰巧陶清越电话响了,她瞪着弟弟,最终叹了口气,走到一旁接听,不多时,片刻后折返,已是泪流满面。 “姐!”陶悠然大惊,“怎么了?是爸爸出事了吗?” 陶清越哭喊着:“陶悠然!你个混蛋!于文博都告诉我了,你为了和赵砚在一起,连续三个月注射抑制剂!你谈个恋爱连命都不要了吗?!” 陶悠然试图安抚,“姐,你听我解释...” 陶清越擦干泪眼泪,“我不用你解释,我有脑子。我弟弟不是圣父,却如此行事,不单因为爱情,更是因为亏欠。因异常分化、信息素相斥,你自觉亏欠于赵砚,所以用这种自毁的方式补偿!可是,阿南,你的人生不是只有爱情,你还有家人,朋友,还有自己的生活!况且,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这一切,只因世事无常。” 是啊,世事无常,三个月前,本该踏上旅途的两人却辗转医院。他看着病床上虚弱的赵砚,被铺天盖地的自责淹没。那无力承担的愧疚感,让他这三个月行事偏激。他不是没有机会告诉赵砚,却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搪塞。如果早些坦诚,彼此有所防备,赵砚或许就能平安度过易感期…… 夏日的夜风轻拂过脸颊,带落了一滴泪,阿砚,我们的旅行……怕是去不成了。 “我会和他分手的。” 陶清越愣住:“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深知弟弟与赵砚情深似海,怎会因几句责备就放弃?“你还有事瞒我?” 陶悠然也不想再欺瞒家人,道出了赵父的威胁。 陶清越气极反笑:“跟他硬刚!陶家虽不及赵家根基深厚,但绝不是软骨头。” “爸爸受不得刺激。” 陶清越如鲠在喉,“可是,阿南你那么爱他...” 陶悠然不再说话,静静伫立。柳影婆娑,蝉鸣聒噪,他清冷端立的身影,像一尊易碎的琉璃雕塑。 次日,陶悠然回到城西,赵父拦在他去病房的路上。 “我会和赵砚分手。” 得到满意答案的赵父却仍未让开,“分手不要提相斥的事,你既然瞒了,就瞒到底。”赵砚醒来后,疯了般找陶悠然,他怕儿子知道真相后,会为和陶悠然在一起而割掉腺体——赵家这一代唯一的s级alpha,容不得半点闪失。 陶悠然沉默点头。 立于病房门口,他迟迟未进,他说不清躺在病床上的的赵砚和依偎在病床旁的omega谁更碍眼。 第19章 病床上的人似有所感,艰难撑起身回头。四目相对瞬间,赵砚眼中骤然亮起光彩:“阿南!” 陶悠然推门而入,礼貌地向赵母问好,却未得到丝毫回应。三年前,还是赵母与陶母安排他们相识,如今…… 赵砚刚要开口,病床旁的omega拦着他的胳膊,娇滴滴道:“砚哥,这位就是害你进两次医院的alpha呀?” 病中的赵砚脸色惨白,气势却丝毫不减,丹凤眼冷冷地扫过被拽着的胳膊,阴鸷的目光令那位omega讪讪地缩回了手。 “妈,阿南跟您问好呢。”赵砚声音低沉。 赵母微蹙着眉,“你想让我怎么样?” 赵砚直直看着她:“儿时您教我讲文明、懂礼貌,现在您都忘了?” 赵母气急,刚要训斥,却听陶悠然道:“赵砚,道歉!” 赵母愕然地看到她那得理绝不饶人的小儿子,在陶悠然的眼神压制下低声道:“妈,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脾气也躁。我要和阿南单独待会儿,你们请便。” 赵母心情复杂。她怨陶悠然隐瞒相斥害儿子两度入院,又欣慰终于有人能治住这混世魔王……她叹了口气,带着omega离开。 临出门,omega甜甜道:“砚哥,我明天再来看你。” “通知你两件事,”赵砚声音冷得像冰,“一,别跟我装熟;二,别再让我看见你。” 病房内空气凝滞,而赵砚自顾自地拉着陶悠然的手,不言不语。 病房门开合,只剩下赵砚和陶悠然这对苦命鸳鸯,两人不约而同地叹气随即相视苦笑。 “阿南,出什么事了?”赵砚环抱着陶悠然,醒来后看不见恋人,他就知道必有变故。 陶悠然将手指插入赵砚的发间,“我爸爸心脏出了问题,住院了。” 赵砚慌了,挣扎着就要下地。 “别动!”陶悠然按住他,“我爸已经脱离危险,跟你一样需要静养。” 赵砚颓然,“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只能躺在床上,我太没用了!” 陶悠然沉默片刻,竟点了点头:“确实。” 赵砚急了:“阿南?!你怎么不安慰我?!” 陶悠然挂着清浅的笑,“安慰了,你肯定会说,‘不用安慰,我就是没用’赵砚,你啊还没我弟弟成熟。” 赵砚危险地眯起眼,“嫌我幼稚?” “有一点。” “你敢?!我比你大两岁!你从来没叫过我哥!现在、立刻、马上,叫哥哥!” 陶悠然摇头,“你太幼稚了,我叫不出口。” “什么?!”赵砚佯怒,将人拉到病床揉搓“今天非听你叫声哥不可!” 陶悠然由着他闹,维持着浅笑掩盖着眼底的哀伤。 之后的一周,是他俩最后宁静的时光,待赵砚身体完全恢复,陶悠然决然地提了分手。 而后,他进入了第一个易感期——只记得失控的信息素如海啸将他吞没,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破坏。他砸碎了目之所及的一切,直至力竭昏厥。再醒来,眼前是熟悉的医院白色天花板。 陶悠然方知,这几天,家里人仰马翻,姐姐的原话是:“你的易感期变异了,不发情只发狂,破坏力堪比哥斯拉降临地球。你那屋子,基本只剩承重墙了。”他也得知,为平息他狂暴的信息素,医院调派了多名omega进入“案发现场”,却都束手无策,最终只能等他力竭晕倒。 “世界首例异常分化的s级alpha,连续三月使用抑制剂,勇于进行人体实验的临床成果——易感期变异。感谢我弟弟为医学事业做出的卓越贡献。”面对姐姐的恨铁不成钢,陶悠然默然,他认错,但不后悔。 易感期后,陶悠然陷入短暂的信息素枯竭。稍能行动,他便坚持出院。在家门口,撞上了濒临发情期的好友温宇。为缓解好友痛苦,他给予了临时标记。当犬齿离开腺体的刹那,他猛然想起刚分化时,赵砚也曾这样央求他的标记……剜心刺骨的痛楚瞬间席卷全身。好想……好想见阿砚。 然而,当赵砚真的出现在眼前时,陶悠然敛去了所有情绪,甚至不敢开口,怕说出挽留的话,被狠狠按在门板上时,身心俱疲的他已无力思考赵砚的怒火从何而来,只是深深凝望着昔日的恋人,在心底默默告别:再见了,阿砚。这三年,将是我一生最珍贵的回忆…… 而此刻,被赵砚按在沙发里予取予求的陶悠然,恨不得将那刻骨铭心的三年彻底抹去。至少那样,他恨的可以更痛快些... 【作者有话说】 当年的事各有难处... 他俩之前的难处是赵砚... 赵砚一款让老婆从思念渴求到愤恨绝望仅需17章的疯狗攻 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不可以点专注文章和作者啊~~~ 第18章 豪华套房内,衣物自门廊一路散落至沙发,浓郁的茶香与清浅的桃花气息在空气中无声绞缠。陶悠然修长的身躯深陷在沙发里,结实漂亮的肌理上布满暧昧痕迹,颈后那处新鲜的咬痕尤为刺目。 赵砚赤膊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目光阴沉而痴迷地扫视着沙发上的人,他抬手,指尖悬在陶悠然发尾,进退维谷。回国前,七年积压的思念与妒火几乎将他焚毁,恨不得将陶悠然生吞活剥。 然而,当他在学校狭窄楼梯间蓄意制造“重逢”的第一眼,撞进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眸时,一个荒谬的念头便占据了上风:只要这个人肯走到他面前,说一句“阿砚,我想你了”,过往一切皆可一笔勾销。可惜,那人吝啬得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 赵砚无法容忍,他处心积虑,终将不情不愿的人拆骨入腹。可陶悠然依旧毫不眷恋,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既然如此,赵砚不再掩饰利爪——他要折断陶悠然的翅膀,将他彻底私有。 悬着的手终是落下,指腹顺着发尾,轻轻覆上温热的腺体,比起标记陶悠然,赵砚更渴望的是陶悠然的标记,自这个人分化后,他求过很多回,最终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最渴求的东西,烙在别人的颈间。如今,他再也不求了,索要不得,便掠夺;掠夺不到,便强抢。这个人,只能属于他。 陶悠然自疲惫中醒来,房间只剩他一人,身体酸痛却干爽,显然被仔细清理过。他缓缓起身,腺体传来的钝痛激得他阵阵反胃。相斥99.9%的信息素在体内横冲直撞,痛苦难当,他说不清这痛到底源自哪里。赵砚知道了全部真相,知道相斥,却仍要折辱于他,仍要标记。曾经的爱人在眼前慢慢腐烂,嘲笑近十年的情谊。 陶悠然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眼中的悲切迷惘瞬间褪去,化作一片清明果断。爱情既已腐朽,弃之即可。公司、朋友,必须保住。他按住胀痛的腺体,面色沉静如水,自救、逃脱、反击……每一步,已在心中悄然谋划。 次日,耀华总裁办收到海原地产的密件,信封上,“陶总亲启”四字龙飞凤舞。 陶悠然面无表情地拆开,“床伴协议”四个字赫然在目。他眉头未动,逐字逐句,读得细致。 协议条款极尽简洁,如赵砚所言——他献出身体,换取利益,陶悠然内心已毫无波澜,直到看到注意事项中的一条:乙方须适量释放信息素。 这是警告。警告他必须时刻控制信息素,切莫再伤害到赵砚高贵的身体,然而,两人之间极高的相斥性不会因个人意志而改变,不能伤赵砚,就只能自伤。陶悠然沉默地拉开抽屉,取出一瓶药,这是大姐研制的药,能降低信息素浓度,副作用比抑制剂小些,但最多只能连续服用三个月。他必须仔细筹谋,如何在这三个月内,彻底摆脱赵砚的桎梏…… 笔尖划过纸页,陶悠然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即,他将那支使用了多年的笔,干脆利落地扔进了垃圾桶。 下班时分,顾轻扬唤住正要离开的老板,“陶总,保洁在垃圾桶里发现了您的笔,是坏了吗?我拿去修修?”她记得清楚,这是老板极为珍视的笔。曾有一次遗落在签约现场,老板甚至半夜折返寻找。 陶悠然神色淡漠,那是赵砚送的礼物。今日用它签了这卖身契,于赵砚,这礼物也算“功德圆满”;于他,已是废品。“不必了,”他声音平静无波,“修不好。直接扔了。” “好的。”顾轻扬望着老板离去的背影,有些忐忑地问旁边的林川:“我是不是多嘴惹陶总生气了?” 林川同样不解,却语气肯定:“不会。陶总从不迁怒,定是另有烦心事。” 陶悠然的“烦心事”,此刻正堵在他的私人停车场。协议明明写着“乙方陶悠然随叫随到”,此刻赵砚却开着宾利,亲自守株待兔。 “上车。”车窗降下半截,赵砚的目光直刺过来。 陶悠然恍若未闻,径直走向自己的迈巴赫。 赵砚猛地推门下车,挡住去路:“我让你上车!” “协议没要求我必须坐你的车。”陶悠然一句话将他噎在原地。 第20章 赵砚咬牙:“那现在,我作为甲方要求你上我的车!” 陶悠然拉开车门:“乙方有权拒绝协议外的要求。想要我认?白纸黑字的补充协议拿来。现在,你带路,我跟着。没得选。”他的姿态不容置疑。 赵砚寄出协议后便心神不宁,唯恐陶悠然翻脸死磕。收到签好字的文件才松了口气,此刻兴冲冲来接人,却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协议之外,陶悠然寸步不让!赵砚气得几乎发疯,却无计可施,只能狠狠摔上车门,一脚油门轰然驶离。 两车一前一后,停在一家京城知名的粤菜私厨院内。赵砚气势汹汹走在前面,陶悠然不远不近地缀着。踏入雅致包间,他径直在离赵砚最远的位置坐下。 空气仿佛凝固。两个s级alpha隔桌对峙,一个凶悍逼人,一个闲适淡然,气氛剑拔弩张。 菜肴渐次上齐。陶悠然安静用餐,圆桌对面的赵砚终于开口:“坐过来。别光吃,说话。” 陶悠然放下餐具,拭了拭嘴角。赵砚眯起眼,直觉他吐不出好话。果然:“赵总想加细则?请写进补充协议。” “协议!又是协议!”赵砚怒火中烧,“连跟我说话都要写进协议?!你就只认那几张纸?!” “不然呢?”陶悠然迎上他镜片后藏着伤痛的视线,只觉讽刺无比,“你我之间,不就是甲方与乙方?”这人将羞辱伤害尽数加诸他身,自己倒摆出一副黯然神伤、良心未泯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甲方…乙方…赵砚怒极,思绪却陡然一转:“我若拟了补充协议,你肯签?” “那要看赵总开什么价码,”陶悠然语气平淡,“比如,海原退出云南项目。” 赵砚盯着他,忽地笑了:“看来我底牌亮得太早,让陶总有恃无恐了。” 陶悠然不再理会,重新拿起餐具。 餐后,车停在曾同居的公寓楼下。陶悠然脚步顿住,第一次主动开口:“一定要在这里?” “那你等着。”赵砚语气冰冷,“我上去后叫你,你再上来。那时,你必须遵守协议——乙方须随叫随到。” 陶悠然不再言语,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房门刚合拢,陶悠然便被拽入一个滚烫坚硬的怀抱。他面无表情,直视着金丝眼镜后那双锐利漂亮的丹凤眼。 赵砚指腹轻轻按压着他颈后的腺体:“我现在很不爽。过来,吻我。”协议在情事上条款详尽,明确要求乙方必须满足甲方一切需求,包括时间、地点、方式…… 两人身高相仿,陶悠然微微仰头,微凉的唇一触即离。 “这叫吻?”赵砚嗤笑,“陶总装纯情?”他自问自答,“行,我教你。先摘下我的眼镜,轻轻吻,然后吮吸,用舌尖挑逗,再……” 陶悠然一把扯下他的眼镜,打断这孟浪之言。赵砚这些年,脸皮倒是长进最大,原子弹撞上来怕也能弹回去。情事无可避免,他得为自己争取:“赵总,”他抬手扣住赵砚后颈,声音冷淡,“不许再标记。搞坏我的身体,你也没得玩儿了。” 赵砚一怔。他查过文献,只知aa标记比ao更易消散,从未提及对身体有害。那句“很痛吗?”几乎脱口而出。 将相斥99.9%的信息素强行注入他体内后,再假惺惺问一句“痛吗”?虚伪至极。陶悠然不再言语,倾身吻了上去。 玄关吊灯下,两个高大的alpha如藤蔓般痴缠,恍惚间仿佛回到多年前……陶悠然厌恶此地。现实的不堪与过往的甜蜜激烈对冲,彼此都无法抹杀,徒增悲凉。 从玄关到浴室,再到床铺,抵死缠绵…… 事后,赵砚从背后圈住怀中人。咫尺之距,却闻不到一丝桃花信息素的气息。协议里特意写明的“适量释放”,想来,陶悠然是抗拒的…… 优美的背脊上,新旧痕迹蜿蜒。s级alpha恢复力强,昨日的红痕已淡褪,唯有腺体上的咬痕依旧清晰。一丝悔意悄然滋生——昨日,不该被妒火与占有欲冲昏头脑……他微微前倾,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脆弱的腺体上。 毫无防备间,一记凶狠的肘击狠狠撞在他肋下! 陶悠然愤然起身,眼中怒火灼灼:“我说了不可再标记!” “我……”赵砚欲辩解,却被陶悠然冰冷的动作打断——他迅速穿衣,转身欲走。 赵砚拧眉喝道:“你去哪?!” “回家。” “凌晨两点了!留下!”赵砚命令道。 陶悠然扣好最后一颗衬衫纽扣:“协议只管床上事。床下,你管不着。” 赵砚猛地将他拽回床上,咬牙切齿:“现在,管得着了吗?” “这不算。”陶悠然声音冰冷。 赵砚嗤笑一声,扯开他刚穿上的底裤,不由分说地再次侵入。陶悠然猝不及防,一声闷哼溢出齿关。 赵砚俯身,拨开那紧咬着的唇,意有所指:“咬的怪疼的,松一些。” 陶悠然甩开他的手,别开脸,下颌却被强硬地扳回。四目相对,愤怒与淡漠碰撞,又渐渐被翻涌的情/欲浸染。 “陶悠然!你今天必须睡在这张床上!”赵砚的狠话,最终未能如愿。 天光微熹,纠缠方歇。陶悠然拖着透支的身体,执意离开。坐进迈巴赫驾驶座,他终于支撑不住,疲惫地伏在方向盘上。身为s级alpha,他体能超群,此刻的虚脱,全拜那抑制信息素的药物所赐…… 车门被粗暴拉开,他也被拽了出来。精疲力竭的他看向赵砚,语带讥讽:“赵总,小心精尽人亡。” 赵砚脸色铁青,将他塞进副驾,自己坐进驾驶位,恶狠狠道:“我送你!” 陶悠然只当这人吃饱了撑得,在确认车是前往自己的路上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此后数日,赵砚未再骚扰。陶悠然也未得清闲,工作之余,全力翻查海原地产的资料。一个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这天,陶悠然难得按时下班,想早些休息。然而世事难料。凌晨两点,他坐上了飞往外地的航班,疲倦地关掉手机。 他不知,关机的时刻,赵砚发来了信息: 我易感期到了。 【作者有话说】 赵砚和陶悠然的甲乙关系就是: 站着的乙方跪着的甲方 第19章 关机的屏幕彻底暗下去那一刻,陶悠然彻底隔绝了外界。他此行目的地是山城——耀华山城分公司爆出了一桩丑闻。分公司老总,一名男性alpha,不仅深陷婚内出轨网红的桃色漩涡,,更被其原配妻子实名举报挪用巨额公款、行贿等多项重罪。耀华纪律委员会火速介入调查,昨夜传回的初步报告,其犯罪链条之庞大、牵连之广,连见惯风浪的陶悠然也为之咋舌。这份报告一旦公开,对耀华声誉将是毁灭性打击。陶悠然接到消息后,当即带人凌晨出发,亲自赶赴山城坐镇,飞机落地,各种紧急汇报应接不暇,而赵砚几小时前的信息被众多消息覆盖,错过了。 他们一行人直奔分公司。肇事的老总已被纪律委移交公安机关——调查中竟发现他还有在会所企图强迫未成年omega未遂的恶性刑事案件。耀华纪律委对此毫不手软,果断报警。陶悠然对此举毫无异议,刑事案件面前,公司形象必须让位于法律。公关的难题,自有公关部去焦头烂额。 在分公司,陶悠然听取了纪律委的详细汇报,随后,他向顾轻扬布置了任务。 在安静的会客室里,顾轻扬看着眼前这位眼神疲惫的准妈妈,语气温和:“禾女士您好,我是陶总的助理顾轻扬。关于您前夫给公司和受害者造成的损失,公司法务和律师团队会全权处理,您个人无需承担赔付责任。” 禾田显然有些意外,声音带着沙哑:“我…我以为至少需要配合赔偿…” “完全不需要,请您放心。”顾轻扬递上一份文件,“陶总看过您婚前的履历,您在京城担任高管时的项目经验,尤其是主导完成的‘question’项目,非常出色。集团正在筹备第三事业部,正是急需您这样经验丰富的人才的时候。”她顿了顿,观察着禾田的反应,继续道:“考虑到您目前的情况,陶总的意思是,等您产假结束后,是否有兴趣加入耀华总部,参与第三事业部的建设?集团设有员工幼托中心,能为您解决孩子的抚育问题。这是我的名片,您考虑清楚后,随时可以联系我。” 禾田愣住了,她以为这次曝光丑闻只会让自己跌入更深的谷底,从未想过会接到这样一份邀约。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她慌忙低头,声音哽咽:“为…为什么是我?我现在这样…” “陶总是因为您的专业能力发出的邀请,禾女士。”顾轻扬语气肯定,“过去的婚姻状况和您的职业能力无关。耀华看重的是人才本身。请您务必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禾田紧紧攥着那张名片,指节泛白,泪水终于滚落,她用力点头,泣不成声:“谢谢…” 山城分公司的问题远比预想中严重。拔出萝卜带出泥,假账、关系户、私设小金库……种种乱象“应有尽有”,触目惊心。陶悠然不得不临时改变行程,在山城驻扎了一周,大刀阔斧地整顿清理,并将总部第一事业部总裁紧急调来坐镇。 第21章 一周后,返程的私人飞机上。助理林川有条不紊地汇报着总部近期工作。当提到滇省旧城改造项目部已提交初步方案意向书时,陶悠然快速翻阅了文件后决定:“改道,去滇省。” “是,我立刻通知机场重新申请航线。”林川应道。 一旁的顾轻扬眼睛一亮,忍不住插话:“陶总!听说昆市山脚下有家菌子锅特别地道,菌子都是当天现从山里采的,鲜得不得了!” 陶悠然兴致平平,随口应了句:“嗯,有时间可以去尝尝。”话出口的瞬间,脑海里却闪过赵砚的脸——他很喜欢吃菌锅。这个念头一起,陶悠然才惊觉,忙于山城事务的这些天,赵砚竟异常安静,毫无动静。他下意识地按亮手机屏幕,目光扫过,那条来自一周前的信息赫然映入眼帘: 赵砚:我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赵砚的易感期,自然有订婚对象陪伴左右,何须他操心… 可是心头仍闷得发慌,他状似不经意转向在京城坐镇的林川,“关于土地转化,海原进度如何?” “海原已提交了土地转化的相关文件,目前正在等待当地住建厅的批复。”林川汇报完,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陶总,前天在总部碰到高明辉,他说赵总刚结束易感期,正在家休养。” 易感期既已正常结束那想必是无恙了。陶悠然悬着的心悄然落地,微微颔首,不再言语。飞机引擎轰鸣,目的地,滇省省会昆市。 同一片广阔的天空下,另一架私人飞机正穿过厚重的云层。 机舱内,赵砚靠在宽大的座椅里,脸色惨白,唇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虚脱般的无力感。他侧头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神色晦暗不明,深不见底。 助理高明辉看着他这副模样,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赵总,您真该好好休息一阵子。” 赵砚这次的易感期格外凶险。 一周前,易感期汹涌而至的浪潮将赵砚吞没。他戴着止咬器,将自己反锁在顶级防护的隔离室内。怀里紧紧抱着一块早已磨损的布料,试图从中汲取一丝熟悉的慰藉。然而,体内暴虐失控的s级alpha信息素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神智在痛苦中一点点被剥离、涣散… 就在他濒临彻底迷失的边缘,隔离室厚重的门无声地滑开了。带着桃花信息素的人来到身旁,唤着“阿砚”。 赵砚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瞬间痴迷,“阿南,你来了。” 止咬器被解开,素白的、散发着桃花信息素的脖颈凑到他唇边,赵砚的犬齿发痒,信息素疯狂地叫嚣着,渴望着标记、占有!他痴痴地靠近,口中无意识地呢喃:“阿南…我的阿南…”锋利的犬齿即将刺破那诱人腺体的瞬间—— 脑海中猛地炸响一个冰冷清晰的声音: “不许再标记...” “搞坏身体...” 不对!阿南不能被标记! 赵砚瞬间恢复了一丝清明!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心心念念的陶悠然!他踉跄着连连后退... 散发着浓郁桃花香的omega带着致命的诱惑步步紧逼,致命的香气再次冲击着赵砚摇摇欲坠的理智,赤红的眼眸中仅存的清明即将再次被兽性的欲望覆盖。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一把揪住omega的衣领… 隔离室外,监控屏幕前,赵父正志得意满地看着。屋内信息素监测仪的数值早已接近爆表。他精心挑选的omega不仅适配性高,还散发着赵砚喜欢的味道,他十分肯定这次的结果能令自己满意,果然—— 监控画面里,赵砚紧紧贴住了那个omega。赵父激动得面容扭曲,标记!标记他!他这一脉一定能再制造一个s级alpha! 然而,下一秒,监控画面中,赵砚竟狠狠地将omega甩到了一旁! “不——!”赵父目眦欲裂,嘶吼着。紧接着,屏幕骤然一黑,失去了信号。 隔离室内,高浓度、狂暴失控的s级alpha信息素如同实质的风暴席卷而出。监控设备瞬间报废,连特殊加固的海绵墙体都被挤压得变形。赵砚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omega。他猛地抬起自己的左臂,毫不犹豫,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一瞬间,血流如注。 被信息素压制得动弹不得的omega,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恐怖的景象:那个本该标记他的alpha,正满口鲜血,生生撕咬下自己的血肉!目光凶狠,脸色阴鸷,不似人间物宛如阴间鬼! “啊——!!!!”极致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赵父承诺的荣华富贵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富贵!omega爆发出求生的本能,强撑着被信息素压制的身体,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尖叫着逃离了这间人间炼狱。 隔离室内,只剩下赵砚粗重的喘息和浓重的血腥味。他扯过怀中那块视若珍宝的布料,胡乱地缠绕在鲜血淋漓的手臂上。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他的神智再次陷入模糊。为了防止再有人闯入,他将体内爆裂失控的s级信息素彻底释放,如同无形的屏障,死死封锁了整个隔离室。他就这样,硬生生熬到了易感期的结束。 在医院醒来的第一件事,他便是挣扎着寻找那块布——那块陪伴他熬过七年易感期、早已破旧不堪的布料。然而,映入眼帘的,是被自己鲜血彻底浸透、再也看不出原本颜色与纹路的猩红一团。一股钻心的痛楚攫住了他。恍然间,他想起,易感期第一天,在彻底失控前,他曾联系过陶悠然… 他满怀希冀地摸出手机。屏幕上,那条五天前发出的信息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没有回复,没有询问,如石沉大海。 “呵…”一声轻笑从他喉间溢出,紧接着,那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自嘲和疯狂,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攥着那块染血的布,指关节用力到泛白,青筋毕露。协议…那份该死的协议里,确实没写易感期。陶悠然,自然不会管他死活。 狠…陶悠然,你真是够狠啊… 助理劝他静养,可云南的项目偏偏在这时出了问题。那是他手中目前唯一能牵制陶悠然的筹码了。万一出了差池…他还能拿什么去靠近那个人?他自嘲地撑起唇角,“还有多久?” 高明辉看着老板惨白如纸的脸色,忧心更重:“一小时后落地昆市。” 【作者有话说】 误会加深中 第20章 飞机落地昆市,陶悠然一行人直奔项目现场。 车窗外掠过昆市繁华的街景——绿树成荫,繁花似锦,远山如黛,近处人声鼎沸。这一切却未能映入陶悠然眼中。他指尖无意识地点开手机,屏幕上那条【我易感期到了】的信息,字字刺目。他迅速按熄屏幕,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投向摊开的项目方案。 车驶近目的地。这片规划中的核心商圈已被围挡隔绝,在周遭的喧嚣中透着死寂般的萧索。车在大门前被拦下。 林川下车交涉良久,才得以放行。 “前两天,被原甲方拖欠工程款的各方跑来拉横幅讨薪,场面闹得很大,所以安保全面升级了。”林川坐回副驾,低声汇报。 “为何没接到报告?”陶悠然眉心微蹙。 “海原反应极快,在事态失控前安排律师介入处理了。安保说,海原的领导刚离开不久。” ‘是谁’二字几乎脱口而出,又被陶悠然强行压下。赵砚刚结束易感期,理应在家休养,不会是他。 一行人进入现场。陶悠然踱步勘察,脚步渐缓。 顾轻扬察觉有异,快步上前:“陶总?有什么问题吗?” 陶悠然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身后,林川几人去了另一区域,现下只有顾轻扬在侧,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有埋伏。”话音未落,他已猛地将顾轻扬向外一推! 顾轻扬猝不及防,踉跄几步才站稳,惊魂未定间,只见数个彪形大汉从废弃的楼体阴影中窜出,直扑陶悠然!“陶总!” “跑!找林川!”冷冽的话令顾轻扬行动快于脑子,转身拔腿狂奔。 手机信号全无。顾轻扬在空旷的工地里拼命奔跑,尖声呼喊林川的名字。人呢?!她心急如焚,在拐角处猛地撞上一人。未及呼救,手腕已被一股大力攥住,一个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劈头盖脸砸来:“陶悠然呢?!” “东…东北方向!三期二号楼!”顾轻扬被对方眼中骇人的戾气慑住,下意识脱口而出。 得到答案,那人如离弦之箭,朝着她所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目送顾轻扬身影消失,陶悠然眼神骤冷。他褪下西装,扯开紧束的领带,就在领带飘落的瞬间,一个壮硕的身影已裹挟着风声扑至面前!陶悠然眼神一凛,不退反进,身体如游鱼般侧滑半步,精准避开对方的重拳。同时,他右臂屈起,坚硬的手肘狠狠凿向壮汉的颈侧! “呃啊!”一声闷哼,壮汉双眼翻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干净利落的身手瞬间震慑了其余蠢蠢欲动的歹徒。短暂的死寂后,几人互相交换了眼色,不知谁低吼了一声“上!”,剩余的五六个歹徒不再犹豫,从不同方向一拥而上! 第22章 歹徒都是beta,s级信息素无用武之地,但陶悠然毫无惧色,迎面而来的拳头擦着他的耳际掠过,他顺势矮身,一记凶悍的扫堂狠狠扫在最近两人的脚踝上,两人惨叫着滚倒在地。 侧方风声又起!陶悠然猛地拧转,左手精准扣住偷袭者挥来的手腕,借力一拽,破坏对方重心的同时,右拳已轰在对方肋下。剧痛让偷袭者瞬间蜷缩成一团。 后方来袭,陶悠然避闪不及,被狠狠勒住,而面前又一重拳而至,他灵巧地侧避,拳风擦着脸颊而过,锤在了身后之人的脸上,陶悠然借势肘击,而后一个过肩摔将身后的人砸向了身前的人。 尘埃落定,只余一地痛苦呻\吟与粗重喘息。 陶悠然微微喘息,冷冽的目光扫过横七竖八倒地的歹徒,确认再无威胁,拾起了西装,刚要迈步,一道疾奔而来的身影骤然闯入视线,攫住了他的目光。 赵砚?!本应在京城休养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安然无恙的陶悠然,赵砚的脚步减缓,紧绷的肩线松懈下来,他刚要开口,却只见,陶悠然惊喝道:“小心!” 一道寒光自赵砚侧后方阴影中暴起!赵砚闻声急避,却因伤行动迟滞半分,刀刃狠狠扎入他本就带着未愈伤口的左臂,剧痛袭来,赵砚闷哼一声,眼中戾气暴涨,没给歹徒抽刀再刺的机会,左腿凌厉侧踢,将人狠狠踹飞! 他蓄势再攻之际,一股恐怖的压力骤然降临砸在敏感的腺体之上。眼前瞬间漆黑一片,天旋地转,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向前栽倒。 浓烈的】、桃花香,带着千钧重压碾碎了他最后一丝清明。为什么这么痛?!赵砚意识模糊中,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未受伤的右臂,伸向几步之外那双熟悉的裤脚。 然而,那人影却冷漠地向后撤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指尖。他艰难地掀起眼皮,只看到陶悠然站在数米开外,神色疏离,目光冰冷地俯视着他,仿佛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阿南…你对我…真的好狠啊… 这个念头打碎了残存的神志,随即,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陶悠然眼睁睁看着赵砚遇袭、中刀,惊怒之下,体内s级信息素瞬间失控爆裂!他冲向倒地的赵砚,然而每接近一步,地上那人痛苦的呻吟便加剧一分。陶悠然猛然醒悟——是自己失控的信息素,压垮了赵砚... 他急退数米,直至信息素不再对赵砚造成直接压迫,才停下脚步。他惊慌地拨通了急救电话,报出地址的声音却异常干涩沙哑。 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迅速将昏迷的赵砚抬上担架。陶然始终站在那个“安全”的距离之外,看着车门关闭,红蓝灯光闪烁远去,一步未前。 医院,消毒水气味刺鼻。 陶悠然静立在vip病房门外,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手臂缠满绷带的赵砚。这已是赵砚因他的信息素第三次入院。他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万般滋味在胸腔翻涌,最终只化作一片沉重的死寂。他转身欲走,迎面碰上匆匆赶来的高明辉。 陶悠然开口:“高助理,赵总父母何时到?” 高明辉却摇头,“没通知二老。” 陶悠然眉心骤然拧紧,没想到赵砚的助理竟敢自作主张:“为什么?” “赵总严令,除非是下病危通知书,否则一律不许通知家里。”高明辉低声解释。 陶悠然沉默片刻,“医生怎么说?“” “失血过多,加上腺体受到高强度信息素冲击导致昏迷。万幸s级alpha体质强悍,医生说静养几天就能恢复。” 陶悠然微微颔首,转身要走。 高明辉急忙上前一步:“陶总!医生说赵总很快就能醒,他醒来最想见的人肯定是您!” 陶悠然脚步未停。他丝毫不认为赵砚此刻会想看见将他送进医院的“罪魁祸首”,更无意多做解释,只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处理。轻扬留在医院帮忙,有事联系她。”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高明辉望着陶悠然决绝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推门进入病房。却见赵砚不知何时已睁开眼,静静地躺在那里。惨白的脸色却难掩阴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淬着冰冷的恨意。 “明辉,”赵砚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森寒,“重启收购陶氏计划。” 这本是赵砚回国后第一个收购计划,一切准备就绪,但莫名搁置了,当下又... “赵总,这…这么做,陶总恐怕会…”高明辉试图劝阻,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那个词。 “怨恨?”赵砚嘴角扯开冰冷而扭曲的弧度,“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在我看得见、抓得住的地方…那就由他怨,任他恨!” 【作者有话说】 哎,信息差害死人,所以,无论恋爱还是项目都要对其颗粒度(狗头) 第21章 陶悠然离开医院,直奔警局。 被捕的歹徒很快供出买凶主使——朱小亮,正是滇省烂尾项目的原甲方。 然而,当警方赶到其藏匿点时,早已人去楼空。 警方叮嘱陶悠然务必小心,随时保持联系。他面上应下,心中却另有所虑。朱小亮安稳时都敢狗急跳墙,如今成了亡命徒,更可能鱼死网破。这把悬顶之刀,不能坐等落下。他忆起朱小亮初次在项目上作梗时,赵砚曾查到的一些隐秘。离开警局,他径直改道前往滇北路48号——一家不起眼的精神病院。 接待室内,白炽灯发出持续的嗡鸣声,四壁灰白,空气内充斥着廉价的空气净化剂的味道。 康礼——陶悠然此行的目标,像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桌上,大而无神的眼睛盯着陶悠然,声音懒散:“你谁?来找我玩儿吗?” “陶悠然。”陶悠然神色平静地扔出炸弹,“康先生,我能带你离开这里。条件是,帮我找到朱小亮。” 康礼慢悠悠地坐直,双臂抱胸,只咧着嘴,发出无声的痴笑看着陶悠然不说话。 “康先生,我不是朱小亮派来试探你的人。”陶悠然将警方的调查报告推到他面前,“我与你一样,跟他有仇。” 康礼垂下眼,目光在报告上飞快扫过。再抬眼,神色中带着疯狂,“姓朱的害的我家破人亡,父母惨死,有仇二字,于我太轻了。”他身体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诡异的清醒,“陶先生,你搞错了。我无家可归,无处可逃,是自愿躲在这里,避开姓朱的赶尽杀绝。我,不需要你带我走。” 唯一的砝码失效,陶悠然陷入沉默。 “不过,”康礼话锋一转,眼中疯狂更甚,“我确实能找到他。这些年,我躲在这里,把他的每一个耗子洞都摸得清清楚楚。”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只要你答应我,找到后,把他交给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儿。” 陶悠然迎上他癫狂的目光,提出条件:“随你处置。但必须留一口气,交给警方。” 康礼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扭曲而愉悦:“放心,我不杀他。死?太便宜他了。” 两个小时后,五花大绑的朱小亮被扔到康礼脚下,狼狈不堪,一条胳膊呈不自然的扭曲状。 “嗯?”康礼不满地踢了踢那条断臂,“谁干的?这份‘见面礼’,本该由我亲自送上的。” 赵砚左臂上深可见骨的刀伤始终徘徊在陶悠然的脑海,他自是不会放过始作俑者,声音冰冷:“我说随你处置,没说我不动他。” 康礼愣了一下,随即拍掌大笑,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刺耳又疯狂:“哈哈哈!陶先生,看不出来,你也够疯的啊! 陶悠然没有否认,只问:“什么时候送警局?” 康礼左手比二右手比四,语气欢快,“二十四小时之后。” 陶悠然颔首,离开之前嘱咐道:“记住你的承诺,留口气。” 康礼踩着朱小弟的头,笑得灿烂,状如疯子,声音却出奇的平稳,“放心。明天见。” 翌日清晨。 一个仅剩半口气的朱小亮被扔在了警局门口。尘埃落定。 陶悠然点开手机,与赵砚的对话界面依旧停留在那句孤零零的【我易感期到了】。指尖悬停片刻,想告知幕后黑手已除,让他安心休养,最终却只是退出界面,转而吩咐顾轻扬去转达消息。 “赵砚是谁?”康礼毫无社交距离地凑到陶悠然身边,探头看着他的手机屏幕,眼神充满赤裸裸的好奇。 虽知康礼自称是“自愿”留在精神病院,陶悠然也无法利用完就置之不理。他将人带出,准备妥善安置。现下,他们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一个合作伙伴。”陶悠然将康礼按了回去,“看别人手机,很不礼貌。” 康礼不在意,甚至带着点天真的狡黠:“精神病需要讲礼貌吗?” 陶悠然冷淡道:“出来了就不是精神病,以正常人约束自己。” “哦。”康礼撇撇嘴,拖长了调子,“我努力~” 第23章 副驾上的林川透过后视镜,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这个言行诡异的男人。 康礼立刻察觉,毫不客气地冲后视镜做了个夸张的鬼脸:“看什么看?!” 林川眉头锁得更紧。 抵达机场私人停机坪。 陶悠然一行人却在自家飞机前被拦了下来,他警觉了起来,难道朱小亮死灰复燃,他不动声色地讲康礼挡在身后。不远处响起了意外却熟悉的声音: “陶总艳福不浅,几日不见就有新人相伴,这次竟是个beta,真是荤素不忌啊。” 陶悠然猛地回头。 赵砚赫然立在另一架私人飞机舷梯前。他脸色依旧带着失血的苍白,左臂被固定带吊在胸前,身形却站得笔直,神色晦暗不明,深不见底的眼眸死死锁住陶悠然。 “你...”你不应该休养吗?你的伤怎么样了?医生允许你出院了吗?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喉头,却不知从何问起。 而康礼自陶悠然身后探出半个身子,脸上挂着天真又挑衅的笑容,大声道:“我就是陶总的新人呀~你又是哪位?哦!该不会就是陶总嘴里那个‘合作伙伴’——赵砚?” 赵砚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完全无视了康礼,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锁链,紧紧缠绕着陶悠然,一字一句,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陶总,作为‘合作伙伴’,我来提醒你履行协议。”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身后的飞机舷梯,声音斩钉截铁,“上这架。现在。” 【作者有话说】 新出场了一个小疯子,有兴趣可以猜猜cp是谁 赵砚发疯ing 陶悠然关心ing 下一章todoontheplane 第22章 陶悠然倚在舷窗边,目光漫无目的地投向窗外翻涌的云海,神色淡漠疏离。 “看着我。” 他似是没听到这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一动未动。 赵砚简直要气疯了。他独自在医院忍受易感期的煎熬和伤口的疼痛时,陶悠然却在外招蜂引蝶,他看着陶悠然将那个来路不明的beta护在身后的时候,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滔天的怒火令他红了眼,也让他错过了陶悠然那一闪而过的关切。他不顾伤势,近乎失态地将人强行拽上自己的飞机,可即便将人困在身边,那蚀骨的心痛和愤怒也未曾消减半分。他此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想要的是陶悠然的爱与关切…但他比谁都明白,这不过是痴心妄想。而越是得不到,他就越要证明陶悠然属于自己。 “陶总该不会忘了自己的本分吧。”赵砚将协议甩到陶悠然面前,声音冰冷:“过来,坐上来。” 陶悠然终于转过头,无悲无喜地深深看了赵砚一眼,那目光平静得令人心慌。他依言起身,一步跨到赵砚身前,垂眸俯视。大病初愈的赵砚靠在椅背上,长腿舒展,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可眼底翻涌的尽是愤恨与折辱人的快意。这副模样,将陶悠然这两日的忧心忡忡与殚精竭虑衬得格外可笑。 赵砚猛地伸手,将人拽坐在自己腿上。他把玩着那如玉般微凉的耳垂,命令道:“吻我。” 陶悠然自始至终沉默着,像个没有情绪的提线木偶,机械地俯身,将唇印了上去。片刻后欲撤离,后颈却被一把按住。 “装什么清纯?!”赵砚摩挲着脆弱的腺体,眼神愈发的疯狂,“下次要这样亲。” 说罢,火热的舌长驱直入,极尽勾缠挑逗,脖颈上的手缓缓下滑,探入衬衫下摆,抚上腰腹细腻的皮肤。掌下的肌肤冰凉,一如陶悠然本人,在他粗暴的攻势下,只被动承受,不拒绝,亦不迎合。 这冰冷的反应让赵砚心慌意乱。明明是最亲密的接触,两人却似乎越来越远,一种即将彻底失去陶悠然的恐慌攫住了他。这认知让他愈发愤怒与惊慌。他依依不舍地抽出手,解开拉链,声音沙哑:“上来。” 陶悠然淡漠的眼眸微微变色,露出了被羞辱后的不堪,他咬紧了牙关,将所有的怨怼生生咽回,缓缓起身褪去了裤子,扶着...再次坐下。两声压抑的闷哼同时响起,一高一低。 因着紧/涩,赵砚并不舒服,但至少,这样能证明陶悠然属于自己,他一手在胸前吊挂着,另一只拍打着令他爱不释手的圆润,留下暧昧的红痕,“我说过别装清纯,松一些,自己动。” 陶悠然因折辱脸色红了又白,眼中不自觉地漫起一层水汽,眸底迸发出尖锐的恨意。他死死咬住下唇,不肯让脆弱的眼泪落下。 赵砚顿时慌了,陶悠然是远山白雪之巅最傲然的那一株桃花,清冷、高傲、宁折不弯,何时露出过这般情态?他慌忙掰开那紧咬的唇瓣,叹了口气,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别咬自己,咬我。”他将自己的唇凑过去,却被陶悠然偏头躲开。 他轻抚着陶悠然微微颤抖的后背,试图安抚:“我不拍你了,别难过。” 陶悠然气到极致,猛地低头,狠狠一口咬在赵砚的肩上。 赵砚只当这是难得的回应,痛楚反而带来了满足,他激动起来,开始了大开大合的强势动作。身上的人终于有了声音,压抑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听得赵砚如痴如醉,更用力地将那声音撞/得支离破碎。 万米高空之上,陶悠然狼狈的chi/luo着,反观赵砚,除了额角渗出的薄汗,依旧衣冠楚楚,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羞愤之下,陶悠然伸手想去扯开他的衬衫,手腕却被猛地按住。赵砚在他耳边轻声提出要求,气息灼热:“摘眼镜。” 翻涌的情/欲令人清醒地沉沦。陶悠然略微平复呼吸,拽着赵砚的衣领,说出了上飞机后的第一句话,带着破罐破摔的狠劲:“脱了。” 赵砚低笑,却并未照做,而是含住他珠圆玉润的耳垂,含糊低语,仿佛在分享什么仅限二人知晓的秘密:“你明明最喜欢这样…我穿着衣服时,你那里最…” 荒唐的情事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陶悠然意识涣散。一只温热的手抬起他的下巴,引导他望向窗外。夕阳将云海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这夕阳,竟比不上你半分艳色。” 飞机缓缓降落,陶悠然以为终于回到了京城,他忍着浑身不适,撑起酸软的身体,胡乱套上皱巴巴的衬衫。 “哪儿去?”赵砚端着两盘精心摆盘的意面拦在他面前,语气如常,“坐下吃饭,按你口味加了白兰地。” 陶悠然看都未看他一眼,径自绕开想去寻找自己的裤子。 “裤子我收起来了。”赵砚语气理所当然,无耻得坦荡。 陶悠然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助理。 “顾轻扬他们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陶悠然无视他的疯话,直接拨通电话:“来机场接我。” “陶总,您乘坐的飞机没有在首都机场降落。” “我们还在云南。” 电话里顾轻扬焦急的音色与现场赵砚的沉稳愉悦声音交织在一起,陶悠然只觉得眼前这人已经疯得无可救药。他强压下怒火,保持冷静对电话那头道:“我还在云南,立刻过来接我。” “坐下吃饭。”赵砚在座椅前做出了请的动作。 陶悠然冷漠地越过赵他坐下用餐。 赵砚坐在陶悠然对面支着下巴欣赏,“好吃吗?” 陶悠然默不作声。白兰地将黄油、芝士与松露的香气完美融合,是他偏爱的口味。但这其中耗费的心思只让他感到一阵反胃。折辱与恩惠相继施加,打一巴掌给颗甜枣,还不如作恶到底,至少能让他恨得更纯粹彻底。 得不到回应的赵砚猛地将叉子插进桌面。无论他做什么,似乎都无法换来对方一丝一毫的在意。“他们来了也接不走你。你欠我一场旅行,现在补上。” 陶悠然一直紧绷的理智之弦终于断裂,他将餐巾狠狠摔在赵砚脸上,怒吼道:“我不欠你!我他妈什么都不欠你!” 赵砚赤红着眼,猛地起身单手撑桌,利落地翻到陶悠然身边,反手将他狠狠压在了餐桌上!“陶悠然,你他妈就是贱!只有操/你的时候才会老实听话,是吧?!” 这里不是高空,而是随时可能被人窥见的机场舷窗边!陶悠然崩溃地挣扎:“赵砚!这是窗边!” 回应他的是灼热的鼻息和不容抗拒的亲吻与进犯。陶悠然徒劳地用手背遮住眼睛,痛苦与欢愉交织着攀升,最终,那双漂亮的唇瓣间只能溢出破碎的“疯子”二字和难以自控的喘/息。 弦月高挂时,陶悠然的手机响起。他接通电话,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好,我待会儿到。”他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起身便要走。 赵砚猛地拽住他的手臂,难以置信:“你就打算这样出去?!为了离开我,连尊严和体面都不要了?!” 陶悠然冷冷地睨着他,“是。” 赵砚苦苦哀求道:“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只要你跟我走,就能享受当年那场不曾兑现的旅行。” 第24章 陶悠然不为所动,“放手。” 赵砚几乎要控制不住让飞机再次起飞,将这个人彻底藏到无人知晓的荒岛。他最终将陶悠然按回座位,取来衣裤,沉默地看着他穿戴整齐,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舱门关合,赵砚转身,挥臂将目之所及的一切砸得粉碎。在一片狼藉中,他低低地笑出声来。既然强取豪夺、威逼利诱都留不住他,那便只有让他无处可逃,自己才能得偿所愿... 【作者有话说】 突然想到一个适合赵砚的词——疯鬼 第23章 回到京城后,陶悠然难得过了几日风平浪静的日子,但随时随地发疯又手握耀华命脉的赵砚,始终像一柄悬于脖颈的利剑,令他寝食难安。他必须反击,挣脱这道枷锁。 他约见了温宇的大哥温珩。茶室里静得只有煮水声,紫砂壶口氤氲出白雾,隔开了彼此看不出情绪的脸。陶悠然将赵砚那日的威胁和盘托出。 温珩呷了口茶,语气不以为然:“赵二只要没疯,就不敢同时与温、魏、陶三家为敌。” “他已经疯了。”陶悠然声音平静,却斩钉截铁。 温珩微眯着眼,沉吟片刻。顶级世家追溯到底,总有一两桩拿不出手的旧事,温、魏两家也不例外。赵砚若真不管不顾撕开一道口子,虎视眈眈的政敌必会如豺犬般蜂拥而至,将两家撕碎。他看向陶悠然,“你有什么打算?” 陶悠然垂眸,视线落在杯中载浮载沉的茶叶上,片刻后抬眼,目光已是一片决然:“我查到上世纪90年代初,海原外滩项目的拿地手续有问题。但更深的东西,我碰不到。” 温珩挑眉,“这可够久远的。”久远到涉事的是赵家老一辈——那群在军政体系里扎根极深的人物。这事虽不至于让赵家倾覆,但足以令其军政脉络断裂,伤筋动骨,往后恐怕只能本分从商。然而在他看来,这还远远不够狠,始作俑者赵砚最多不过擦破点皮。他指尖轻点檀木扶手,“只是这样?” 陶悠然颔首。 “赵二手里还捏着能威胁三家的东西,他若狗急跳墙?” “没了上头的倚仗,他跳了,又能怎样?” 温珩摇头笑道:“你还是不够心狠。” 陶悠然沉默不语。 “罢了,依你。我去查,等消息吧。”温珩起身,临走前瞥他一眼,“你别后悔。” 陶悠然不知他指的是后悔对赵家出手,还是后悔出手不够狠绝,他只低声道:“谢谢珩哥。” 当夜,陶悠然辗转反侧,一夜未眠。起床时头痛欲裂,浑身忽冷忽热。他面无表情地取出耳温枪——37.9度。低烧。他一如往常来到总裁办,用咖啡吞了感冒药,动作行云流水,正在汇报工作的林川甚至来不及阻止。 林川叹了口气,递上一份请柬:“这是今晚鹿鸣山庄慈善拍卖晚宴的邀请函,温宇先生将会出席,并捐赠一套全球限量雪茄。” 陶悠然忍着咳,“让副总去把温宇的雪茄拍下来。” “好的,陶总。” 午后,陶悠然体温逐渐升高。他强忍不适在会议室听取简报,余光瞥见后排几个下属正低头刷着手机,不时窃窃私语,目光还频频瞟向他。正疑惑时,顾轻扬快步走近,俯身低语:“陶总,温宇先生被人恶意造谣,相关新闻已在全网发酵。” 陶悠然微蹙眉头,示意副总继续主持会议,自己起身返回办公室。 他点开许久未用的微博,热搜第一赫然是——#温宇潜规则[爆]#。几家营销号用几乎一致的话术,污蔑温宇频繁出入顶级豪门,私会多名京城新贵,更指其因一脚踏两船而遭其中一位金主抛弃,证据则是该金主前阵曾在山城工作却未探班同在山城拍戏的温宇。 这段毫无实据的揣测,配图竟是温宇出入外祖魏家,以及与陶悠然私人聚会的照片——照片上还“贴心”地为魏家宅邸和陶悠然的面容打上了马赛克。 谣言荒谬至极,底下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追星小达人:啧啧啧,工作室宣传是靠实力吃饭,全网公认是靠脸吃饭,实际是靠屁股吃饭啊。艺名干脆叫温三靠。 胯下海口:各位omega都长点心,温宇这样的脚踩两条船都翻船了,你们可都本分点吧。爷们家就是没落了,要不也能一尝温大明星芳泽。 温宇老母鸡:我就知道这家伙靠关系抢走我家本名资源,臭婊子,赶紧滚出娱乐圈! ... 陶悠然强压着怒意问道:“温宇的公关团队呢?” 顾轻扬道:“温宇先生的公司想扩大舆论,等热度巅峰时再公布真相,温宇先生不同意,现正和温家商量对策。” 陶悠然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温、魏两家从政,并无成熟公关团队。他略作思忖,直接召来集团公关部的杨林峰,简明扼要说明情况后,哑声问道:“尽快处理。几点能解决?” 陶悠然因高烧双颊泛着异样红晕,他脱去西装,呼吸不畅地解开了第一粒衬衫扣子。问完却发现对方迟迟没有回应。他抬眼看去,杨林峰竟怔在原地,直到与他目光相撞,才猛地回神脱口而出:“您生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陶悠然脸色倏地冷下,“舆论几点能处理好?” 杨林峰磕巴道:“我...我需要三个小时反转舆论。” “三小时后,给我结果。”陶悠然说完,见对方仍杵着不动,厉声道,“行动!” 杨林峰吓得一激灵,慌忙退出总裁办。 陶悠然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才拨电话给温宇,告知耀华公关会介入处理。 电话那头传来温宇叽叽喳喳的声音,“你真是我救命恩人。我无以为报,干脆...” 陶悠然漫不经心地接话道:“干脆签我公司替我赚钱。” “哇,我想着卖身,你却只贪我的艺。” 陶悠然唇角牵起浅淡笑意:“今晚鹿鸣庄园的慈善晚宴,我陪你去。等我接你。” “亲爱的,你好霸道,我好喜欢!” 下午三点陶悠然下达指令,到晚六点,网络舆论已然反转。 #温宇原来是温家少爷# #频繁出入的原来是温宇外祖家# #京城最受欢迎的a原来是温宇竹马# #温宇原来是人生赢家# 四个话题冲上热搜,吃瓜群众兴致勃勃点进去,评论区顿时炸开: 棉花糖是本命:这是在说,那个温家和那个魏家的小公子现在每天在跑通告、拍戏、路演,年三十还为观众载歌载舞吗?温宇,请问你是活菩萨转世吗? 温大宇宙:哎呀妈呀,中午放黑料时我刚上飞机,本想下了飞机大杀四方,这咋眼睛一闭一睁,我担成了娱乐圈家世最nb的了呢?! 渴死我了:这对竹马好好嗑!京城最受欢迎的ax娱乐圈顶流o,对了,京城最受欢迎的a长这样@耀华陶悠然。 陶悠然经年不更新的微博涌入了大批吃瓜群众,粉丝数指数级攀升。 “按娱乐圈的说法,你这叫‘飞升’了。”平稳行驶的迈巴赫后座,温宇捧着手机笑得东倒西歪。 陶悠然闭目养神,“起诉函都准备好了?” “连同解约函都备好了,工作室待会儿就发。哎呦不能看了,晕车……待会要是当着你吐了,下一个热搜就是:温宇怀孕,孩子爹疑似竹马。” “……” 迈巴赫稳稳停下,陶悠然与温宇先后下车。温宇落落大方地挽住陶悠然的手臂,任由媒体拍照。 此时,一辆宾利缓缓驶入红毯前端。陶悠然不经意望去,正与刚下车的赵砚视线相撞。赵砚身后还跟着一位秀美omega,想必便是他的未婚夫。陶悠然面无波澜地移开目光,而赵砚阴沉狠戾的视线却如实质般钉在他身上。 温宇保持着完美微笑,从牙缝里挤出低语:“我艹,今天还能再倒霉点吗?!” 几秒后,温宇得到了答案——能。 他眼睁睁看着赵砚闲庭信步般走到他们面前,在无数镜头注视下,向陶悠然伸出手。 陶悠然断定在众目睽睽之下赵砚不敢妄动,于是伸手回握。却在相触的一刹那,听到赵砚俯身贴近耳畔,声音压抑着暴怒:“你敢违背协议?!” 协议中禁止陶悠然与温宇私会。陶悠然淡然回应:“这不是私会。温宇即将成为耀华的形象代言人,这是工作会面。” 赵砚背对镜头,五官扭曲,眼神狠厉地目送陶悠然与温宇相偕离去。 蓝枢——赵砚带来的那位omega,在原地等了片刻,见男伴毫无动静,只得对媒体维持得体微笑,低声催促:“赵总,该进去了。” 赵砚大步流星向内走去,将带来的omega径直抛在身后。 蓝枢快步跟上,在他背后低声咒骂:“你大爷的。” 几分钟后,微博空降新热搜:#两a一o修罗场# 【作者有话说】 看着最新的热搜,赵砚、陶悠然、温宇思想达成了一致:晦气! 第25章 第24章 温宇一进内场,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电话。“马上撤掉那条热搜!我一想到和赵砚那丫的在同一张照片里,就快吐了!” 陶悠然站在缀满香槟塔与鲜花的长桌旁,守着几乎要暴走的温宇,指尖点开了那条令好友跳脚的热搜。配图是方才红毯上的一幕:赵砚俯身靠近他耳边低语,镜头中,陶悠然神色淡漠地将温宇护在身后,赵砚的目光却越过来,幽深地钉在温宇身上,而温宇挽着陶悠然的手臂,眼神闪躲。 评论区五花八门的拉郎配令人眼花缭乱。当温宇瞥见一条说“赵砚和温宇其实挺配”的评论,彻底破防,几乎要把手机捏碎:“啊啊啊,我要炸了这个评论区!” 不多时,热搜被撤,温宇长舒一口气,从侍者托盘中取来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塞进陶悠然手里:“小爷今天必须一醉方休!把这倒霉催的一天彻底忘掉!” 陶悠然接过酒没有喝,温宇却已一杯接一杯灌下去,还要再取,被陶悠然抬手拦下。 温宇脸颊泛红,哼哼唧唧:“你怎么不喝?” 话音未落,一位面生的omega突然挤进两人之间,甜腻的信息素淡淡飘散。他朝陶悠然靠去,声音娇柔:“对呀陶总,怎么不喝呀?是不是温宇哥倒的酒不合口味?我替您拿了杯新的,赏脸尝一口吧。” 冷淡的桃花眼微垂,陶悠然似是没看到快要贴上来之人,径直抬脚绕过,重新立在温宇身侧。一副无声守护的姿态,引得周围宾客低声私语。 “我看温家和陶家好事将近。” “政商联合,以后耀华不得在京城横着走。” “他陶悠然一副清冷端方的模样,这不也为了豪门贵子折腰了吗?平日里够能装的...”正对陶悠然评头论足的人被撞得将酒撒了一身,“丫...”他回头张口就骂但在看到那人的脸讪讪地闭上了嘴。 赵砚得体地笑着,拿出了方巾,“抱歉。” 明明是一句歉意却不知为何听起来毛骨悚然,那人接过方巾,点头哈腰地走了。 赵砚冷冷注视着那对显得格外“相配”的人,指节倏地发力。只听清脆一声,他手中的红酒杯竟硬生生被捏碎,猩红酒液与碎片四溅! “我艹!”蓝枢吓得瞪大了眼睛,硬生生忍住尖叫,眼疾手快抽出方巾替他擦拭,所幸没有受伤。蓝枢松了口气,低声急道:“哥们你能不能小心点?!你擦破点油皮,你爷爷、你爸还有你哥都要追责我的!我一打工的不容易!”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引得众人侧目,陶悠然闻声望来,目光掠过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手和满地狼藉,面无表情地转开了视线。 拍卖会开始了。 温宇捐赠的雪茄起拍价450万,陶悠然举牌直接叫到550万。在场的人都以为没人会不识趣插手,却没料到前排有人举牌:“560万。” 陶悠然望向赵砚挺拔的背影,再次平静举牌:“600万。” 赵砚身侧的蓝枢急忙拽他袖口,低声提醒:“赵总,拍错了,您祖父要您拍的是产地古巴的,不是这款。” 赵砚抽回胳膊,再次举牌:“610万。” 拍卖场的氛围热了起来,众人议论纷纷。 “我听说这两位关系不好。” “我也听说过,竟是真的。” “毕竟都是商场新贵又都是s级alpha估摸着谁都看不上谁。” 列席拍卖会的高青云一脑门子汗,这两个人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了吗?!这是想将不合的消息发个公告吗?我们三家合作那项目还能成吗?我得出手了,哎,这项目没我啊,得散。 陶悠然又一次举牌:“700万。”拍卖师刚落槌,前排声音再度响起:“710万。”陶悠然正要继续,却被温宇拉住胳膊,带着青梅酒香的气息贴近他耳边:“大哥,这玩意儿我400万买的,别加了,让那绿茶买单。” 陶悠然敛眸,不再出声。 赵砚成功拍下温宇的捐赠后又竞拍了另一套雪茄。温宇在一旁压低声音吐槽:“这绿茶还挺能抽啊。”、 上半场结束,陶悠然无意再多留,打算离开。却被赵砚拦在了宴会厅出口。 赵砚仗着近190的身高,轻易隔开温宇,逼近陶悠然身边,眼神锐利地打量他,唇边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小心抢了陶总心头好,赵某实在过意不去,我想补偿你。” 温宇怒急,作势就要与赵砚搏斗一番却被赵砚身边的omega拽着胳膊,蓝枢堆着笑容,“偶像,能给我签个名吗?” “闪开。”陶悠然语意冷淡。 “松开!”温宇同时低吼。 四人的拉扯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快看,赵家的和陶家的为了温宇要干起来了!” “他们不是有项目合作吗?” “看来要黄啊。” 高青云一个健步冲进了暴风眼,,满脸堆笑:“陶老弟、赵老弟喝酒怎么能不叫上老哥我呢?来来来,走一个!” 陶悠然因生病原本不欲饮酒,此时却不得不拿起酒杯。刚要碰杯,酒却被赵砚一把抽走:“陶总身娇体贵,不胜酒力,我替他。”说罢,连尽两杯。 被挡酒的陶悠然脸上掠过一丝嫌恶。 在场所有人,包括高青云在内,内心同时浮起同一个疑问: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拍卖会下半场即将开始,众人陆续入场。高青云如同老父亲般殷殷叮嘱:“别干仗啊!影响项目!都老实点儿!” 陶悠然正要离开,却被赵砚一把拉进了昏黑的储藏室。 “高总不让干仗,”赵砚的声音低哑下去,双手却目的明确地抚上陶悠然的腰际,“那就干点别的。” 陶悠然脑中第一个念头竟是:他手臂的伤看来是好了。 没得到一丝关心的赵砚自嘲道:“我的伤好了。感谢陶总关心。” 这莫名的话却令陶悠然心虚了一分,他不禁讽刺道:“赵总,妄想症是病,得治。” 赵砚掐住他的下巴,逼他抬头,“你这张嘴,不适合说话……适合做点别的事。” 陶悠然被困在赵砚的臂弯里,冷冷道:“回去再做。” “协议里,”赵砚低笑,气息灼热,“从没限定地点。” “混帐。” “荣幸之至。” 赵砚吻住那双唇,却随即猛地退开,脸色骤变,目眦欲裂:“陶悠然!你!生!病了!” “嗯,”陶悠然反应平淡,“还做不做?不做让我走。” 赵砚额角青筋暴起,“你病成这样就为了温宇在这儿硬撑?” “做,还是不做?” “做个屁!” 赵砚低吼一声,一拳砸在墙上,随后几乎是用拖的,将人拽出房间,一路拉至宾利车旁。记者镜头在远处闪烁,赵砚全然不顾,一把将陶悠然塞进后座。 “回我公寓,叫医生候着。”赵砚扯松领带,声音压抑。 “我不去你那儿,赵砚,送我回家。”陶悠然嗓音沙哑,昏昏欲睡。 “不行。”赵砚深吸一口气,忽然动作放轻,将人揽过来,把头按在自己腿上。陶悠然不再挣扎,车行平稳,他眼皮沉重,终是沉沉睡去。 迷蒙间,他感觉自己被轻轻抱起,置于一片柔软之中。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他陷入更深的睡眠。 赵砚站在床边,看着面容憔悴的陶悠然,心间涌上酸楚,又爱又恨,又痴又怨,爱情百般滋味这他妈是尝了个遍...而他陶悠然... 【作者有话说】 陶悠然——一款a、b、o都欣赏的清冷美人 赵砚:觊觎阿南的都去死! 第25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纱窗帘,陶悠然睁开眼,花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身在赵砚的公寓。高烧已退,身体轻松了不少,他缓缓坐起身。昨夜昏沉之间,仿佛有人守在床边,一遍遍低唤着“阿南”。他自嘲地牵了牵嘴角,竟做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梦。 脚步声自屋外渐近,陶悠然做好了防备的姿态,赵砚推门而入,沉默地走到床边,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随后长舒一口气:“终于退烧了。” 陶悠然抬起眼,猝不及防撞进赵砚关切的视线里。他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视线能躲开,却躲不开屋内熟悉的布置。就连两人身上的睡衣,都与七年前一模一样。好像一觉醒来,他和赵砚回到了曾经最美好的日子。 赵砚蹲下身,仔细为他摆好拖鞋。他仰起头,他的阿南端坐在床上,这一幕,好似当年。他下意识抬手去想触摸对方憔悴的脸,却在即将碰触的刹那被避开。果然,只是似当年...他不想和病中的人吵架,叹了口气,“起来吃饭。”说罢来到餐厅将早餐一一摆好。 卧室门迟迟未开,赵砚再次推门而入,只听浴室传来淅沥水声。他低咒一声,径直闯了进去。水汽氤氲中,修长结实的身躯在水帘下舒展,病后的憔悴更添几分清冷。那双瑰丽桃花眼扫过来,沙哑嗓音里听不出情绪:“要做?” 第26章 赵砚被眼前的景象激出三分燥七分火,他拽过浴巾,一把将人裹住,带离浴室按在床上,将人擦了个干净,动作看似粗暴却小心翼翼,他又取来新的睡衣为陶悠然换上,而后利落地拿出吹风机,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陶悠然一时怔住,忘了反抗。 修长的手指伴着温热的风拨弄着头发,温软的床,温热的风,温柔的人,陶悠然仿若置身一汪温泉,病愈发脆弱让他生出沉沦片刻的念头,但风带来的阵阵茶香刺痛了腺体,他蓦然惊醒,即使两人真心相爱,接近100%的相斥犹如天堑,更何况如今他们之间哪来的爱? 他抬手挡开了赵砚的碰触。 赵砚目光一沉,弯下腰,打横抱起,不顾陶悠然的挣扎,将人放到了餐椅上,自己则在对面坐下。 清粥小菜看似简单却格外用心。粥熬得绵密温润,小菜清爽开胃。只一口陶悠然便知是赵砚的手艺。在这个公寓里,不知多少个清晨,他们曾这样相对而坐共进早餐。只是彼时有说不完的话,而今... 伪装的岁月静好不多时就被打破。 赵砚气急败坏扯过陶悠然手里的外套,吼道:“留下!” 陶悠然打量他一眼,解开睡衣。 赵砚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做什么?” “留下我不就是要做/爱?”陶悠然反问道。 赵砚闻言怒极,口不择言道:“少自恋!谁要跟一个病秧子做!你赶紧养好身体,我才能提起兴致。” 陶悠然夺回了衣服,“既然不做,我去上班了。” 赵砚被噎得说不出话,偏偏这时电话响了,接通后,本就不佳的脸色更差了,挂断电话,陶悠然已经穿戴整齐,他只能妥协:“下班就回来。” 不想再面对熟悉场景的陶悠然开口:“换个地方。我不喜欢总在一个地方做,订好酒店联系你。” 赵砚套西装的动作顿住了,他气的想将陶悠然直接拴在床上,“行,你真行!”说罢夺门而去。 陶悠然望着赵砚的背影出神了片刻,随即离开公寓前往公司。 刚进公司,员工们都不约而同地盯着他看,陶悠然只当是昨日舆论余波,未做他想。电梯门开,顾轻扬神色古怪地拦在他面前,举起手机:“陶总,您空降热搜第一。” 陶悠然他接过顾轻扬的手机,看到微博热搜列表第一位:总裁x总裁爆 修长的手指犹疑了一瞬点开热搜,是一条自媒体发的微博:豪门联姻貌合神离夫夫走进现实版!那些破看文的,速来看图写文!(注:单手拽领带睥睨天下那位——海原地产alpha总裁赵砚,闭眼靠窗生人勿进清冷中带着脆弱那位——耀华alpha总裁陶悠然)配的图片:第一张两人在宾利前纠缠;第二张两人分坐在车的两侧,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第三张赵砚单手扯着领带目光漫不经心地地与镜头对视,陶悠然则闭着眼头靠着车窗。 陶悠然微微蹙眉,这条微博转发量超过2万,评论1万+,点赞5万。他点开评论。 热评第一:感谢博主的图,在下看文多年,从未见过氛围感和性张力这么饱满的图,在下有感而发,来上一段。(文中设定两人是因家族企业联姻的豪门塑料夫夫) [车穿过热闹繁华,窗外的闪光灯终于停歇了,陶悠然终于松下了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靠着窗昏昏欲睡。 “停车。”低沉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陶悠然没有睁眼,这位应该是忍受不了与alpha在同一个空间了,车门的开关声结束后,陶悠然刚想开口让司机启程回家,却被拽倒在后座上,他惊讶地看着身上的alpha,“赵砚,你做什么?” 赵砚单手拽开了领带,下一刻那丝滑的布料缠住了陶悠然的双腕,陶悠然的挣扎被赵砚单手压制,陶悠然看着逐渐放大俊颜不自主颤抖了起来,赵砚低沉沙哑的话贴着耳朵灌了进来,“我做什么?我要履行夫夫义务。” “你疯了!”陶悠然躲闪着,却被撕碎了衣衫,破碎的布料被塞到了陶悠然口中,浓郁的信息素铺天盖地袭来,陶悠然头脑一片迷蒙,他听到拉链划开的声音,身下传来滚热的触感,赵砚轻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脸,“悠然,我早就疯了。”] 先写到这里,后续会发在微博,感谢观赏。 热评第二:我磕各种双alpha多年,第一次我脑海里的alpha有了脸,神图啊,那位赵总信息素要透着照片出来了,他好像能用眼神标记他的伴侣,另一位陶总,怎么说呢,他绝不可能走下赵总的床,从今以后清冷万人迷有脸了!!!!据说陶总昨晚刚冲冠一怒为竹马,这尼玛赵总不得醋死,就以此为前提简单来一段,给两位老总的爱情助兴! [“赵砚!你给我回来!”清冷带着微颤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却无人应答,衣服凌乱地扔在地上,床上清冷自持的陶总被蒙着眼睛,漂亮的手腕被链接到床头立柱上,屋里很安静,除了陶总的呼吸声只余机械的震动声。 震动声忽得变大,陶总抽了口气,眼罩被浸湿,他开口道:“赵砚,你混蛋!” 脚步声由远至近,陶悠然感到皮质的物件将他的下巴抬起,极具压迫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悠然,还不求饶吗?” 陶悠然躲开了下颌处的东西,冷冷道:“求?我就不知求字怎么写!” 眼罩被拽开,陶悠然缓缓地睁开眼看着身前的人,他自是知道这家伙又在犯什么病,也许别的人会说几句软,但陶悠然偏不愿意,明明身处劣势,他气势不减,“我和温宇一同长大,要是有什么,哪还轮得到你?” 浓郁的信息素袭来,赵砚红了眼,“悠然,你非要气我吗?” 这就算气?陶悠然勾起了嘴角,“赵总,其实这样也挺爽,劳累将我手松开,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赵砚变了脸色,“你敢?!”他挤进了陶悠然的两腿间,“悠然,既然喜欢就都受着吧。” 陶悠然慌了神,“赵砚,你他妈...” 赵砚吞下了陶悠然未尽的话...] 哇,真是场酣畅淋漓的创作啊,双s级alpha的碰撞,后事去我微博看哈。么么哒~ 热评第三:为什么都是赵总是攻?清冷美人攻配壮受不香吗?竟然没人写,那我只能自己做饭自己吃了! [赵砚解开领带拭去额间的汗,车内充斥着那人的信息素,他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收敛些?!” 本借着冰凉的车窗降低热度的陶悠然缓缓的睁开了眼,平时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哑和欲,“收敛些?”话音落下更为澎湃的信息素喷涌而出,被高浓度信息素压制的赵砚瘫软在座椅上,陶悠然伸出修长的手指,滚热的触感由眉骨划向锁骨,赵砚难耐地哼了出来,陶悠然轻叹了一声,“赵砚,我忍得那样辛苦,你还要来撩拨。” 赵砚没了平日凌厉逼人的气势,眼波化作一汪春水,嘴上却没好话:“陶悠然,你他妈要做就做,别在这儿墨迹。” 陶悠然的信息素竟更浓了,赵砚被激出了泪,“你混...”陶悠然在他说话的间隙动了起来...] 预知后事,点我微博,我想好108种姿势了,感谢陶总给冷清美人攻赐脸! 陶悠然放下了手机,素来冷漠的脸上罕见地裂开一丝纹路。 “欸!怎么热评前十里就一个陶总是攻?”顾轻扬话音刚落,身旁的林川不动声色挪开半步。陶悠然靠上椅背,桃花眼微扬,指尖轻叩桌面:“轻扬很会抓重点。” 顾轻扬干笑道:“可不是呗。嘿嘿。” 林川适时开口:“这件事如何公关” 顾轻扬恢复了正色分析:“两个方案:压热度或保留话题。压热度需撤热搜放明星料转移视线;保留话题则是掌握cp主导权,运营超话维持长尾效应,为日后滇省项目预热。前者简单后者有利,建议选后者,毕竟天降热度可遇不可求。” 陶悠然毫不犹豫:“压热度。让公关部最快速度撤热搜。” 顾、林二人齐声应下。 海原地产总裁办气压低的让门外额高明辉大气都不敢喘,老板早上被老爷子薅来公司处理他家里那几个纨绔惹下的烂摊子,往日老板就厌恶这种事,偏偏今天那位在老板家,高明辉想起今天老板挂着笑打给公安部熟人商量如何严办那几个惹事的纨绔的模样,就不寒而栗。 赵砚盯着手机上陶悠然发来的酒店地址,只觉得无比烦躁。办公室门被敲响,高明辉带着公关部负责人走进来:“赵总,网上出了些情况。”见赵砚无动于衷,高明辉补充道:“是关于您和陶总的。” 赵砚终于抬起视线,“嗯?” 【作者有话说】 写嗨了 第26章 “您和耀华总裁陶悠然上热搜了。”赵砚点开那条“总裁x总裁”热搜,扫了眼图片和评论,勾起了嘴角,“张耀继续说,我在听。” 张耀开始分析这次热搜对于海原地产的利弊,赵砚一边听着,一边快速浏览热评——原来还能有这么多花样。 第27章 当张耀几人讨论到是否该撤热搜时,赵砚一抬手,室内瞬间安静下来,他推了推眼镜,淡淡道:“热搜不用撤,去建个cp超话,运营好后给我个权限最高的号。尽快确定cp名。” 张耀沉默了一下,当年从娱乐公司跳槽到地产公司时本以为自己以后的工作对接的都是金融媒体、政府信联,到头来还是要策划cp,运行站子...钱不算难挣,但心情有些微妙...很有职业素养的他埋下了心底的呐喊,为什么!为什么全国排名第一的地产集团总裁要炒cp!而是毕恭毕敬道:“好的,赵总,我们马上去办。” 赵砚颔首:“去吧,高明辉留一下。” 高明辉并不怕这位老板。赵砚作为京城新贵,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对下属从不苛待。只是每当涉及那位的事,赵砚的信息素就会隐隐躁动。即便空气净化系统一直在运转,办公室里若隐若现的s级alpha信息素仍让同为alpha的高明辉感到不适。 赵砚指着行程表:“明辉,想个办法把今天的行程延后。” 高明辉眼角微抽——今天的行程是参加建设部的工作论坛,老板受邀发表演讲。让他去推迟政府组织的活动?这跟派他去抓唐僧有什么区别... 赵砚知道自己在为难人,看了眼时间,起身道:“cp站有消息了立刻通知我。” “好的,赵总。” 同一时间,耀华总裁办。 “陶总。”门外的声音唤醒了休息室内的陶悠然,近日他连续服用抑制信息素的药物,免疫力下降,身体不似以前,一场小感冒反反复复不见好。修长的手撑在床上,挽起的衬衫袖口下露出小臂上清晰的青筋。他静坐片刻,利落起身,将颓态扫尽,z走出休息间。 顾轻扬和公关部的杨林峰等候在外,杨林峰自陶悠然出来的那一刻,就移不开眼睛,这位清冷矜贵的alpha的照片正在微博上传得沸沸扬扬,而他本人比照片更具冲击力。每一次出现,都像是对视觉的一场袭击,让人不自觉想起那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陶悠然听完汇报,蹙眉看向公关部的人:“杨林峰,解释。” 被点名的人却怔怔地望着他出神。陶悠然不再理会,对顾轻扬道:“让公关部换个人来报告。” 杨林峰猛地回神,慌忙道:“抱歉陶总!热搜我们已经联系微博撤下,钱也付了,但刚撤下去就又被顶了上来。微博方面表示,有人又买了热搜。” 陶悠然微微蹙眉,会是谁?云二?他图什么? “我们查过了,大概率是海原地产的手笔。”杨林峰挠了挠头,“但我想不通他们图什么?两位总裁都不靠流量吃饭,这波热搜不好不坏,何必砸钱?陶总,热搜还撤吗?” 是赵二...陶悠然冷声道:“撤。” 杨林峰本应立刻去办,脚步却顿了顿:“陶总,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陶悠然眼风都未扫过去:“去工作。” 杨林峰赶紧离开,再次联系微博时不禁感慨:流量平台的钱真好赚。那边买,这边撤,来来往往,全是进账。 微博那边也在纳闷今儿个钱挣得委实痛快,耀华刚撤,海原就买回去;耀华又来撤......活没干多少,钱没少挣。 海原公关负责人张耀,这位原顶级娱乐公司的公关,本想在地产业大展宏图,此刻却正在专心申请“桃颜映色”cp超话的管理员。想起之前给老板汇报时对方不甚满意的反应,他叹了口气。 张耀:赵总,已有网友创建了cp超话“桃颜映色”,我正在申请管理员身份。 他本来担心打扰到老板下午的政府会议,却没想到对方秒回: yan:攻不应该在前面吗? ... 张耀:并不绝对,cp名讲究谐音、好听、易记,这个名字很合适。 yan:行吧。 张耀:收到。 张耀刚松口气,就接到微博通知:热搜又被撤了。张耀纳了闷,他家总裁热搜这是挡了哪家流量的路,这么不长眼地撤热搜,一查,竟然是耀华,他赶紧联系。 张耀:“哎哟,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啊!这钱真没必要花。” 杨林峰:“陶总要求,必须撤热搜。” 张耀:“这种热度千载难逢,撤了多可惜!纯属浪费呀。” 杨林峰:“陶总要求必须撤热搜。” 张耀:“兄弟,你再帮忙跟陶总反馈反馈?咱们两家趁这波热度联手营销,多好的机会!” 杨林峰:“陶总要求必须撤热搜。” 张耀盯着手机,忍不住嘀咕:对面该不会是个ai吧??他张了张嘴还想再劝——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张耀不像杨林峰那样死板,看架势老板不会想和耀华打擂台,他请示后停止了买热搜。 赵砚傍晚才从建设部出来,正要离开却被拦住。 “赵总,今儿您可是大红人,打开手机哪儿都是您。晚上必须喝一杯庆祝庆祝。” 赵砚挂着笑道:“许科,今天我有急事,改天再聚。我在玖龙订了房间,诸位尽兴。” “赵总该不会是因为跟alpha上热搜不高兴了吧?想开点,那位陶总也算人间绝色,可惜是个a...”许科长得意洋洋的调侃渐若,身侧这位被誉为笑面虎的男人眼神如刀锋般刮在身上,身为beta的他却感受到了信息素的压力,只见赵砚目光黑沉地睨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待看不到赵砚身影,许科长冷汗涔涔,骂骂咧咧:“艹,什么玩意儿啊?!” 车上,赵砚扯开领带,“刚才那傻逼没少往下塞人,明辉,解决他。” “收到。” 第一天上岗的司机冷汗直流,入职的是地产企业还是杀手组织啊?! “赵总,老爷让您今晚务必回老宅。” 赵砚闭目养神:“去耀华。” 到了耀华停车场,赵砚下车倚在车边,“明辉,你去老宅看看我精力旺盛的父亲要做什么。” 高明辉目光呆滞,指着自己,“我吗?” 赵砚道:“最近辛苦了,年终奖翻倍。” 高明辉转头对司机道:“去老宅。” 宾利绝尘而去,赵砚则倚在陶悠然的迈巴赫前点了支烟。 一夜未眠加上整天奔波,即便是s级alpha也透出些许疲惫。胡茬微冒,眼下泛青,被烟雾笼罩着,反倒增添了几分落拓的魅力。 电梯门打开,陶悠然走出来,微微蹙眉。基于某人随时随地可能发情的前科,他冷声道:“我不会在我的车上做。” 赵砚将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满腹草稿——关于热搜的调侃、对陶悠然身体的关切统统咽了回去,他恶狠狠道:“你选吧,车上坐,或者你载我去酒店做。” 陶悠然冷冷道:“坐后面。”说罢上了驾驶位。 赵砚二话没说,坐上了副驾。 他还未坐定,陶悠然踩上油门,疾驰而出。 不久后,车停在酒店停车场。 赵砚盯着陶悠然的侧脸:“没想到陶总这么心急。” 陶悠然一言不发,利落下车。 赵砚推了推眼镜,仔细观察着——陶悠然的反应和步伐都比平时慢了些许,感冒还没好?不可能,s级alpha恢复力极强... 重逢以来,陶悠然的信息素时强时弱,强的时候能把他压得动弹不得,弱的时候几乎感知不到。他的身体状况也……赵砚直觉哪里不对,却始终想不通关键。 进到房间后,陶悠然径直走向浴室。 赵砚单手撑住门框,将人拦住,另一只手解着扣子,“一起。” 陶悠然垂着眼,不与他对视,不知是抗拒、接受,还是单纯的无动于衷。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无感。”赵砚突然想起某档情感节目里的话。如果陶悠然连恨都没有了……恐慌瞬间攫住他。你我之间没有爱总要有恨。 他猛地将人拽进浴室,“脱!” 水帘下,陶悠然被抵在冰凉坚硬的瓷砖上,修长的双腿离地,挂在结实的腰腹间。火热的不容反抗的入侵到达从未有过的深度,让他理智尽失,声音在水汽中破碎,“停...下...” 动作渐缓,陶悠然抬眼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哑声道:“放我下来。” 回应他的是更磨人的浅尝辄止。几十次后,他终于溃不成军:“深...” 话音未落,他彻底腾空... “嘶。”赵砚仰头叹息,“真真是欠\艹!” 临近时陶悠然清醒了一瞬——他的身体不能再承受更多信息素了。“不...不许...里...” 赵砚红着眼,发狠道:“都给我受着!” 极致的快感与痛楚袭来,陶悠然渐失意识。 水声,低喘声交织...是梦?不对!陶悠然骤然睁眼——水声来自浴缸,而另一个声音源于他自己。他被温热的水和赵砚包裹着,他当即一记肘击:“放...开...” 肘击被轻松化解:“老实点!不是不喜欢在里面吗?我给你弄出来。” 第28章 陶悠然脸上红白交错:“滚开!” 赵砚啧了一声,将人双手反剪,按在浴缸边缘,随后俯首... “不!”陶悠然挣扎着,羞耻、无助、绝望却夹杂着一丝愉悦,“赵砚!你个疯子!我恨你!我恨死你!” 赵砚闻言却笑了,恨!恨多好啊,恨才会记得,才会在意,才会长久... 恒温浴缸中,水花起,水花落,许久未停歇。 赵砚将昏沉的人抱回床上,才想起自己订了适合病人的晚餐。方才被愤怒冲昏头脑,忘了陶悠然还在生病...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生怕惊醒对方。清醒的陶悠然只会冷冰冰地远离他,而他又会忍不住伤害对方,像是陷入了魔咒,循环往复,不死不休。 刚刚,最为情动之时,陶悠然的信息素却稀薄到难以感知,阻隔剂应该做不到这种程度...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砚依靠在床头,理不清思绪,他翻开手机,今天关注的一位博主更新了,标题瞬间吸引他的注意——双a夫夫的婚后日常。 简短的一章,讲述赵砚和陶悠然平淡的日常,接送上下班、逛超市、做饭、厨房缠绵、用餐,以及笔墨略重的就寝时刻。 [...口被塞住的陶悠然双手被缚,他眼尾泛着红,眼神带着钩子睨着来人。 赵砚缓缓渡步到他身前,眼底染欲,修长的手指在对方身上游走,下一刻,拽着那结实的腿...] 省略号后的内容精彩到需要打码。赵砚赞赏了文章。 深夜,李琳正欣赏着自己刚完成的“佳作”,突然收到一万元的赞赏通知。她以为自己是缺觉导致了幻想症,再三确认后,她联系上“金主”。 自嗨的神:您会不会多按了个零? y:没。你的文章写的挺好,建议多写日常,少写其他。 李琳思考片刻。 自嗨的神:您是想定制文章? 定制?赵砚来了兴趣。 y:什么都能写? 自嗨的神:嗯嗯。 y:写二十章夫夫日常,要彼此深爱,和睦无争。可以加“其他”,但注意,陶总从不轻易求人。 一万元买二十章已经是很高的价格,她曾经完结的文可是一分都没挣到,李琳激动回应—— 自嗨的神:明白!陶总在任何时刻都是主人级别的存在! y:恰当。一章一结。更文后,我直接赞赏。 李琳愣了,好家伙,不是一万二十章,而是一章一万?哪里来的钞能力cp粉竟被自己撞大运碰到了?! 自嗨的神:相信我!我绝对给出令您满意的文字! 赵砚放下手机前又读了一遍那篇文章——在那里,他和陶悠然深爱彼此,过着平凡温馨的日子。现实难以实现,就在这里沉溺片刻罢。 身侧的陶悠然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赵砚拨开他额间汗湿的发,没想到,睡着的人竟蹭上他的手,而后枕了上去。 砰砰、砰砰,剧烈的心跳声轰鸣着,胸口似压着千斤的沉重又似被羽毛轻抚着搔痒,倘若阿南都似现下这样,他赵砚,命都可以不要。 阿南,我像沙漠里禹禹独行快要干渴而死的旅人,而你的爱,哪怕一丝一毫,都是我救命的清泉。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 好热。仿佛置身火炉,陶悠然睁开眼,陌生的房间弥漫着令他难受的熟悉气息。他被紧紧环抱着,后背贴着灼热的胸膛。昨日在浴室内的荒唐、羞耻的画面一一闪过,他毫不留情地肘击s身后。 一声闷哼后,腰间的束缚松开。他迅速起身,套上皱巴巴的衣服。 赵砚疼得缓了片刻,语气里带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哀求,“留下一起吃早饭吧。” 身体被相斥的信息素侵蚀的疼痛难忍,陶悠然只想尽快离开,眼神都没给一个。 昨夜睡梦中的陶悠然施舍的一丝依恋被残酷的现实无情打破,赵砚气极,狠狠地拽住陶悠然的手腕,“陶悠然!你是不是只有在挨艹时才乖乖听话!你怎么这么贱!” 陶悠然眼底涌起怒意,本就破碎的心竟还能被践踏地更加残败,凌厉的拳风狠狠地挥向赵砚,却被挡下。 陶悠然强忍着因疼痛产生的颤抖,面色却无法因个人意志改变,青白憔悴尽显病色,完全不像休息过的样子。 赵砚慌了,“你到底怎么了?身体怎么差成这样?” 这个人一次次用相斥的高浓度信息素折磨他,借情欲羞辱他,现在却摆出这副关切模样……恶心至极。陶悠然嗤笑:“赵砚,你真不是个人。” 赵砚怔住——他是什么意思?他这样是因为我?为什么?无数问题涌上心头。 而此时,酒店房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 “阿南?” 【作者有话说】 迎面走来的是疯鬼比格犬究极体非典型渣攻赵砚 第27章 赵砚和陶悠然同时一怔。这个声音他们都很熟悉——温宇。 陶悠然面色更冷,猛地甩开赵砚的手,快速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衬衫,试图抹去暧昧的痕迹。 赵砚眼神一暗,“情敌”的出现瞬间压过了方才的慌乱与关切。他推了推眼镜,抢先一步,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温宇。对方一见赵砚,脸上的关切霎时转为厌恶,“赵二?!怎么是你?!阿南呢?” “温大明星,早。”赵砚慵懒地倚在门框,睡衣微敞,露出些许暧昧的痕迹,语气轻佻,“陶总昨晚累坏了,还需要休息。你,有事吗?” “关你屁事!”温宇嫌恶地推开他,“滚开,好狗不挡路!” 陶悠然已在匆忙间穿戴好,正走向温宇,却被赵砚一把拽到了身后。 温宇暴躁道:“赵二!你有病啊!放开阿南!” 赵砚额间暴起青筋,温宇——陶悠然的挚爱,标记、陪伴、爱意……所有他求而不得的,温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这个人是他毕生都挥不去的梦魇,“放开?”赵砚渐露疯狂,“我的人,凭什么放开?要么滚,要么留下看戏,你选。” 随即,他扣着陶悠然脆弱的腺体,目光如炽。 陶悠然意识到赵砚比平日更失控,他声音微颤,摇着头,“赵砚,住手,不要...” 火热的吻堵住了他的唇。他在挚友面前,被迫承受曾经恋人的渴求与亲昵,屈辱与难堪如潮水涌来。他挣扎着,却挣脱不得。 “赵二!你他妈——”温宇怒不可遏,却被一股浓郁的茶香信息素狠狠压制,“艹!s级alpha用信息素压omega,赵二,你简直不是人!” 强势的桃花信息素骤然爆发,瞬间冲开茶香的压制,反扑向赵砚。腺体传来钻心的疼痛,一如不久前的云南——赵砚一愣,他原以为当时的疼痛是因易感期结束后信息素不稳定造成的,可这次呢? 陶悠然趁机挣脱桎梏,但他因长期服用抑制药物,信息素只支撑了片刻,空气中只剩令他疼痛难当的茶香,他将温宇护在身后,冷冷地注视着赵砚。 微微颤抖的手指,额间细密的汗,赵砚一眼便看穿他的强撑,可是即使这样,他也要护着温宇。 心疼、无奈、愤怒、嫉妒交织在一处化作妥协,“陶悠然,你真行。”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你欠我一个交待。” 温宇心疼地看着陶悠然,气不打一处来,“艹,你他妈还欠我一瓶胶水呢!滚滚滚!” 赵砚起身,猛地撞开温宇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摔门的巨响回荡在房间内。 房间内暂时恢复了安静,陶悠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信息素残留带来的绞痛。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唯有眼底的疲惫难以掩饰。“阿宇,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在楼下碰到轻扬,他说你在这儿。”温宇顿了一下,而后咬牙切齿道:“早知赵二在,我直接带保镖上来,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陶悠然勉强抬了下嘴角。 “我哥要求我亲口转达,他今天要去耀华找你。你俩...” 陶悠然微微蹙眉,看来珩哥已经拿到证据了。可笑的是,他和赵砚已经走到这一步,他竟仍存有一丝不忍。 温宇止住了想说的话,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你们了。你看看你!脸色都什么样子了?!我是看出来了,你离赵砚越远越好!他在国外的这七年,你明明吃得好睡得好,还荣获最受欢迎的alpha...” 听着好友絮絮的念叨,陶悠然目光逐渐坚定。不能再纠缠下去了,必须快刀斩乱麻。 另一边,赵砚坐进车里,烦躁地扯开领带,他无视无数未接来电和工作消息,直接拨给了高明辉。 “赵总?” 赵砚的声音冰冷,“我要陶悠然最近半年的全部体检报告和医疗记录,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拿到。” 高明辉立刻应道:“明白!另外,您父亲......” “知道了,我下午回老宅。”挂断电话,赵砚点开微博。 第29章 “桃颜映色”超话里,cp粉正为一张抓拍图狂欢,逐帧分析着“眼神拉丝”、“宿命感”、“豪门夫夫”。 他又点开那个定制文的界面,作者“自嗨的神”刚刚更新了一章日常,写的是赵砚生病,陶悠然无微不至地细心照顾,最后一同午睡的场景。 赵砚沉默地看着,紧绷的神色稍稍缓和。他动动手指,划去打赏。 呵。谁能想到,有一天,他赵砚需要这种虚构的甜蜜。 但至少在这里,在那个虚构的世界里,他和陶悠然是相爱的,是平静的。这荒谬的慰藉,成了此刻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几个小时后,耀华总裁办。 陶悠然换了一身衣服,脸色依旧不太好,但精神稍缓,对面坐着的是温宇的哥哥——温珩。 温珩推了推眼镜,“证据交上去后,赵家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赵砚难逃干系。悠然,你,想好了吗?办还是不办?” 陶悠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随即归于坚定:“办。” 同一时间,赵砚的车正驶入赵家老宅。 “赵总,您父亲已经召集家族元老,正在商议罢免您的事宜。” 回忆着高明辉的话,赵砚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迈步下车。 老宅厚重的雕花木门缓缓打开,仿佛巨兽之口,赵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罢免?无所谓。 无论面对什么,阿南,我绝不会放手! 【作者有话说】 赵砚——他和陶悠然的cp粉头 陶悠然:我没时间跟你闹了... 第28章 赵砚平静地走入老宅,步伐沉稳却气势惊人。 原本等着看热闹的旁系子弟,一见他来,立刻收敛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自觉地向两旁退开,恭敬地让出一条路。 “你还有脸回来?!”赵父站在厅堂中央,在一众家族元老面前目眦欲裂,“你居然又和陶悠然搅在一起!还闹得人尽皆知!赵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赵砚站在厅堂边缘,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语气不咸不淡:“叫我回来的是您,骂我回来的也是您。父亲,您真是老糊涂了。” “赵砚!怎么跟你父亲讲话的!”一位长辈厉声斥责。 赵砚嗤笑,“我是这么跟我父亲说话的,有意见?” 那位长辈被噎的说不出话,转向赵父怒道:“赵戍!你是怎么管教儿子的?!” 赵父在众人面前被亲生儿子下面子,早已恼羞成怒,这一激,他直接抄起一旁的手杖挥向儿子。 赵砚凤眸微眯,不闪不避,肩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啊!”赵母疯了似的冲过来扶住儿子,难以置信地质问:“赵戍!你疯了?!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让开!”赵父一把挥开妻子,将她掀翻在地,看都没看一眼,再次举起手杖狠狠砸向赵砚。 这一次,手杖停在了半空——赵砚攥住了他的手腕。 赵砚面色阴沉,一字一顿地问:“你打我妈?!”随即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赵父脸上。 他扶起赵母,吩咐人送她去休息。 “你打我?!儿子打老子?!”赵父自觉颜面尽失,捡起地上的手杖就向妻儿掷去。 赵砚为护母亲,被飞来的手杖砸中脚踝。 他缓缓转身,眼神凌厉,面容冷峻,s级alpha的威压顷刻间笼罩了整个厅堂,每一个旁观者都不寒而栗。直面他的赵父,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赵父被压制得站不起来,“你?!你用信息素压制家人?!” 赵砚一步步逼近父亲,“父亲,今日我和阿南不过传了个绯闻,你您就急成这样。改日我们登记结婚,在京城最高的地方交换戒指,您又待如何?”他声音陡然一沉,“另外,我的信息素收得很好——这才叫用信息素压人。” 浓郁的茶香信息素瞬间充斥整个空间,厅堂外蠢蠢欲动的保安被s级alpha的威压逼得肩如泰山压顶,一个个弯腰屈膝,冷汗淋漓。 赵父冷汗涔涔,眼前的alpha早已脱离掌控。曾经的幼虎已成王者,可身为父权的代表,他岂能容忍儿子的忤逆?他猛地抓过身旁矮桌上的花瓶,再次狠狠砸向亲生儿子。 但这一次,赵砚轻松躲过。他拾起父亲刚才用的手杖,走到对方面前,高高举起—— 赵父吓得抱头躲闪,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降临。他抬眼,只见赵砚在他面前生生将手杖折成两段,扔在地上。 赵父怒斥道:“你...你!我生了你!养了你!你竟为了个外人这么对我?!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我要罢免你!罢免你!” 赵砚笑了,“罢免?您大可一试。”说罢转身欲走。 “站住!”一道年迈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 赵砚脚步一顿。 “赵大总裁如今是能耐了。”一位老者踱进厅堂,瞥了眼地上的赵父,摆了摆头,“你打了我儿子,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赵砚默默转身,“他先打了我妈。” 赵岳——赵家上代掌权人,年近七十却精神矍铄。他早知道儿子平庸,两个孙子却都是人中龙凤,因此越过儿子直接将家族重担交给了孙辈。他也知道儿子因此心生偏执,却万没想到会闹到父子动手的地步。他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打了便打了。” “爸!”赵父双目赤红,“这畜生跟陶悠然闹出丑闻,丢尽赵家脸面,为个情爱不顾家族利益!您还向着他?!” “你说的事,我自会问清楚。但你对你妻子动手,就该打!他不打,我也要打!”赵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想开?” 赵父嗤笑:“想开?想开什么?想开我不是s级,做不了人上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骑在我头上?!” 赵砚怔怔地望着父亲。他从前只觉得父亲严厉古板,算不上慈父,但总归存着一丝亲情。此刻他才明白,原来父亲竟如此厌恶自己。一股荒唐的悲凉涌上心头,父子二人彼此对视,都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之间,亲情早已殆尽。 “赵戍!”赵岳被儿子气得一阵眩晕。 赵砚连忙扶住爷爷。赵岳拍了拍孙子的手,指着地上的儿子:“你闭门思过!至于其他人...”他环视四周,“大戏散场了,诸位自去。” 赵砚随着爷爷来到书房。 赵岳在八仙桌后坐下,与孙子四目相对:“说说吧,你和陶家老二,到底什么章程?” “年底我就和阿南订婚。” 赵岳气笑了。赵砚刚回国时,全家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他就撂下一句“年底订婚”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合着这订婚对象,就是陶悠然... 赵老爷子直至要害:“人家知道吗?” 赵砚默不作声。 看他这副样子,赵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真行!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赵砚嘴硬,“我正打算求婚,他会答应的。” “不见得吧。”赵老爷子扔过一叠文件。 赵砚疑惑地翻开,顿时怔在原地。 “陶家联合温家,要切断我们家政途上的命脉。”赵老爷子端起茶杯,“陶悠然这孩子,挺有意思。你说他狠吧,他放过了海原;你说他善吧,他连你哥都没放过。”话锋一转,温和的语气骤然直下,“陶家温家未免太看不起我赵家了!派出两个小鬼就想掀翻我赵家?!我看,他们是活不起了!合该让他们涨涨教训!你打算怎么做,赵砚?” “我...”看着陶悠然毫不留情的手段,赵砚下意识地想为他辩解,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辩解,“是我逼他太甚,才会如此。我会和他说清楚...” “嘭”的一声,赵老爷子将镇纸重重拍在桌上,打断了赵砚:“我不管你们那些恩怨情仇!现在赵家被陶温两家捏住命脉,我们要如何反击?赵砚。这件事,需要我出手吗?” 赵砚脸上血色尽失。如果老爷子出手,温家或许尚能自保,但毫无政治根基的陶家... 他凤眸低垂,良久抬起,又恢复了那副笑面虎的模样:“自然不需要您出手。收购陶氏的计划我早已启动,至于温家,我会敲打一二。” 赵老爷子睨着孙子问道:“你那收购计划停了开,开了停,墨迹多长时间了?” 赵砚刚回国就制定了收购陶氏的计划,与陶悠然重逢后搁置,一月前重启,但他始终未在决策书上签字。此刻,赵砚攥紧拳,指节泛白:“明天,您会看到满意的结果。” “我最迟等到明天中午。”赵老爷挥挥手,“你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别杵这儿碍眼。” 赵砚微微颔首,转身之际,身后再次传来老爷子的声音,“年底,还订婚吗?” 赵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订!” 赵老爷子拍拍手,“行。你要是有能耐让陶家小子跟你订婚,这婚事,随你,家里不会再拦。” 赵砚嘲弄地勾起嘴角,可惜,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在家族的阻碍... 第30章 夜深人静,陶悠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屏幕上赫然是赵砚的名字。他接起电话,声音略带沙哑:“现在做?去哪儿?” 电话那头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陶悠然只当赵砚又犯疯病,冷声道:“挂了。” “阿南...”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沉甸甸地投入陶悠然的心湖,泛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涟漪。 已经好久,好久没听到赵砚这样叫他了。陶悠然一时破了心防,没有挂断电话。 “阿南。分开的那七年,我很想你,啊,不对。”电话那头赵砚顿了顿,“‘我好想你’这四个字无法形容出我的想念。我翻遍了这世上所有书写思念之作都找不到恰到的形容,我只知道,我想你想的快死了。” 为什么?重逢以来,从来只会折辱、逼迫、伤害他的人,为什么到了现在要说这些?碎成散沙,被肆意践踏的心又为什么因赵砚这只言片语失去了节奏?真心还是假意?陶悠然捋不清头绪,“你...究竟想说什么?!” “阿南,我们能不能......从头来过?”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重磅炸弹轰开了陶悠然紧锁的心门,但门里早已是一片废墟——这里曾全是赵砚的模样,陶悠然曾经所思、所想、所依、所恋,从来只有赵砚。可,重逢以来的种种,早已让这一切灰飞烟灭,陶悠然无法因这一句话聚沙成塔。 从头?是十年前的初遇还是七年前的分手亦或是几月前的重逢?这期间的伤害视而不见,两人间的相斥闭口不谈,然后像傻瓜一样再次坠入爱情,无法自拔? 陶悠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但开口却无比艰难。 “阿南...” 陶悠然狠下心:“不能,赵砚,不可能。” “我知道了。”最后几个字,赵砚一改方才的虚弱哀求,语气果断,随即挂断了电话。 陶悠然握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久久未动。 翌日,陶悠然如常在耀华伏案桌前,心里计算着赵家那边消息传出的时间。一切都很平静,但为什么...他如此不安? “陶总!”顾轻扬匆忙推门而入,“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如果赵砚在三章说出此番话,本故事已完结。 赵砚在感情路上遭的罪,都是应得的! 第29章 清晨,宾利从积水潭医院驶出,汇报工作的高明辉不时瞥向老板的带着护具的脚踝,心里满是疑惑——老板不过是回了趟老宅,怎么就成了伤残人士? 昨天父亲掷来的手杖正中脚踝,赵砚当时就感到不对劲,但接踵而来的消息让他无暇顾及疼痛。今早若不是痛得难以忍受,他根本不会来医院。毕竟,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 “赵总。”高明辉的声音令他回神,“陶总...上热搜了。” 赵砚接过手机,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去耀华。” 同一时间,耀华总裁办一改往日的宁静,异常喧闹。 总裁办的座机、特助的手机以及陶悠然的手机同时响个不停,总裁办一时间好似服务热线,坐在办公椅上的陶悠然眉间微蹙,正审阅着自己第二次登上热搜的内容。 热搜第一位:陶悠然性别歧视爆 热搜第二位:陶悠然赵砚温宇三人行爆 性别歧视词条下是署名“财经三角洲”发布的微博: 洲洲又给大家带来总裁界的八卦啦,这次的主人公是这一阵子大火的耀华总裁陶悠然。这位陶总含着金汤勺出生,本硕科就读于首都大学,毕业后接管陶氏耀华,人生顺风顺水,妥妥的赢家,s级alpha,出众的长相,连续两年当选最受欢迎alpha。但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站在社会顶端的alpha,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alpha主义并将性别歧视从生活贯彻到工作上的混蛋! 我不是无中生有,下面细数这位陶总的奇葩操作: 一、耀华的高层大部分都是alpha,少数是beta,根本没有omega。 二、总裁办连一个omega都没有,这位陶总简直把‘看不上omega’刻进了规章制度。 三、陶总每天进出公司的排场极大,身边跟着七八名保镖,就为了挡住omega的纠缠。 关于第三条,洲洲很疑惑,陶总会不会太自信了?人家omega为什么要纠缠你?后经洲洲了解,去年耀华周年庆时,这位陶总差点标记了一个omega实习生(此事有视频为证,稍后放出),事后竟将实习生送进了监狱。天呐,这是什么人渣! 洲洲作为一个o有话要说,我们明明和alpha站在同一片土地,却遭受不公待遇。我在此祈愿#和歧视说byebye#。希望大家一起支持,今天的你不发声,明天的你可能就会遭遇不公! 热搜第二位,是娱乐圈最臭名昭著的狗仔发布的微博:顶流o夜会两a,长相清纯的温宇私下玩的真叫花,配着昨日赵砚、温宇、陶悠然三人相继离开酒店房间的偷拍视频。 陶悠然唤道:“杨林峰。” 杨林峰立即应声:“在。” “尽快拿到a酒店的监控视频发给温宇团队,让他们先澄清。” “好...”杨林峰犹豫片刻后道:“关于您的热搜,是否先按预案处理?” 几个月前,性别歧视一事有过苗头,当时公关部做了完整的预案,但如今... 陶悠然摆摆手,“你先去找监控。” 待杨林峰出去后,林川道:“陶总,三角洲说的视频肯定与去年布下仙人跳的张时安相关。他上个月出狱,我把他安排到子公司了,简直是忘恩负义!我现在就把他带来。” 陶悠然摇了摇头,“关键不在张时安,而在这个博主。我在想他为什么还没放视频?他想做什么?” 顾轻扬时刻关注着社交媒体,立刻发现了不对劲,连忙报告:“陶总,反歧视联盟发文了!” 反歧视联盟调查陶悠然[爆]空降热搜第三。 id“反视联盟”发布微博:鉴于今日网络风波,反歧视联盟决定对耀华集团及其总裁陶悠然展开调查。根据调查结果,我们将对涉及歧视的公司及人员进行问责和处罚。反歧视联盟深刻意识到此次事件的严重性,我们将秉公处理,并呼吁社会关注歧视问题。 陶悠然微微蹙眉,“反歧视联盟是什么组织?” 林川解释道:“反歧视联盟是隶属民政部的社团组织,成立多年,成立之初确实是为受歧视的弱势群体伸张正义主持公平,与但近几年...” 话未说完,林川的电话响了,他亮出屏幕给众人看:“反歧视联盟来电。” 陶悠然颔首,林川接起电话,按下公放。 “林秘,早上好啊。今天耀华够忙的吧?” “高主任,你好。有什么事?” “关于你司网络上的情况,不知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我司将对一切造谣发布声明并采取法律手段。” “林秘,这个处理肯定不行啊。” “有何指教?” “官方站台是控制舆论的最佳武器,只不过...” 总裁办里所有人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林川看向老板,那张冷峻的脸不为所动,只示意他继续。 林川会意,与电话那头周旋:“只不过什么?” “林秘,你这是不开窍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林川直言:“请明示。” 高威自当上反歧视联盟办事处主任后,到哪里都被捧着,遇到林川这种油盐不进又不恭敬的,顿时没了耐心,嚷嚷道:“嘿,你这家伙怎么当上特助的?赶紧换个明白人来说话。” “请直说。”电话那头传来冷淡而威严的声音。高威无端冒出冷汗,随即大怒,不客气地问:“你谁啊?” “陶悠然。” 高威态度好了些,“陶总啊,没想到有幸跟您说上话。网上的舆论,贵司打算怎么处理?” 陶悠然冷冷道:“你管的着?” 高威乐了,果然是个不知人情世故的富二代,合该受点教训。他冷斥道:“看来耀华不愿配合调查。”本以为对方会辩解或求饶,电话里却只有沉默。他只得继续:“既然耀华不配合,反歧视联盟就如实公布情况了?” “自便,无需向我汇报。”陶悠然冷淡傲慢的语气让高威准备开骂,但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高威摔了电话骂道:“妈的!小逼崽子,狂什么狂!老子整死你!” 陶悠然对林川道:“继续你刚才没说完的。” “近几年,反歧视联盟经常无中生有,小事化大,进而勒索企业高额公关费。” 陶悠然了然,也算是好手段,刚才的电话里,对方只字未提钱,就等着他们钻套。如果企业先提钱,反而成了贿赂的证据,一招就能吃死企业。 “陶总!”顾轻扬报告:“反歧视联盟发了问责书。” 反歧视联盟: 问责书 经查证,反歧视联盟确认耀华公司@耀华存在严重性别歧视情况。耀华总裁@陶悠然身为行业领军人物不以身作则,带坏公司风气,我联盟予以强烈谴责,并将立即把耀华公司的恶劣情况整理汇报上级主管部门。 第31章 在此,我联盟呼吁社会大众关注反歧视法,对性别歧视勇敢说不! 反歧视联盟 评论区内叫好声、骂声此起彼伏。 今日说道:耀华好大的笑话,官方都下场了,之前那个陶悠然在网上爆火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走不长,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就开始高高在上地歧视平民了,呵呵。 面由心生:陶悠然此人,眉眼桃花相、山根高起、地阁有朝、唇薄,多情眼却配薄情嘴,代表他看似完美却生性薄凉,多看不起人。他的情路坎坷,事业也将一蹶不振,可悲可叹。 观沧海:性别歧视狗@陶悠然去死吧! 挖宝达人:性别歧视狗@陶悠然去死吧!+1 顾轻扬又道:“那个三角洲发了视频。” 财经三角洲:道德沦丧的s级alpha是如何逼迫omega的?恳请有关部门对此人严惩不贷! 视频竟是耀华总裁办门口的监控录像。画面中,陶悠然被人扶进总裁办,不久后,两人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身材娇小的倒地不起,而另一个高大的步步逼近伏在地上的人。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陶悠然冷静分析着这次事件。反歧视联盟不足为惧,那些拙劣的手段用耀华之前准备的预案就能应付。难办的是这个视频:即使报警并由警方出具公告,估计也难以服众,公众只会认为耀华收买了警方。这个污点,要怎么才能洗清? 顾轻扬的电话响了,她接起片刻,脸色越来越差,挂断后两眼几乎喷火。 “怎么了?”林川问道。 顾轻扬怒气冲冲,“中华行公关部来电问询咱们要如何解决这次事件,话里话外的意思要是解决不好,滇省的项目恐告吹。妈的,真会落井下石。不知海原会不会也...” 陶悠然垂下了视线,高青云人虽仗义,但中华行不是他一人说了算,耀华出事,中华行的董事会考虑从合作项目撤资也在情理之中,海原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难说,毕竟商人重利... “不会。我不会抛下,耀华。”低沉声音自门口传来。 陶悠然震惊地抬起头,视线越过纷乱嘈杂的办公室,撞上了赵砚深邃的凤眼。 【作者有话说】 距离文案里的小黑屋,倒计时4章 第30章 陶悠然凝视着门口的身影——赵砚一身挺括西装,手持拐杖,脚上戴着笨重的护具,他不禁脱口而出:“你的脚怎么了?” 赵砚拄着拐缓步走近,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陶悠然,轻声回应“摔了一下。”却又不待回话,便急切反问:“你还好吗?” 摔跤能让一个s级alpha戴上护具?陶悠然根本不信。但他们之间从不是可交心的关系,赵砚不愿说真话,也再正常不过。他语气疏离:“赵总,有何贵干?” 真是冷漠啊。赵砚推了推眼镜,“我带公关团队来帮忙。”他本能地想上前,却一时忘了伤腿,踏错一步,剧痛瞬间窜上,整个人踉跄向前倒去—— 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 一只青筋微显的手牢牢攥住了他的胳膊,极淡的桃花信息素若有似无地萦绕,带来细微刺麻。陶悠然的声音依旧清冷:“小心些。”动作却极为谨慎,将他扶到沙发边。 就在陶悠然打算抽身时,赵砚猛地拽住了他的衣袖。他抬眸,迎上镜片后那双炙热的凤眼,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不动声色地将衣袖抽出。 距离陶悠然上一次主动触碰他,已经七年三个月零十天。那短暂的接触,带给赵砚狂喜与深切的空虚。什么协议、收购、把柄——统统不重要了。他此刻只想清空所有人,然后卑微地乞求阿南再碰他一次。 陶悠然不自觉地看向赵砚的脚踝,心中疑虑未消,却被林川的通报打断:“陶总,董事会要求召开紧急会议。” 不等陶悠然回应,赵砚已怒声道:“他们急什么?活不起了吗?让他们等着!” 这番反客为主的发言引来全场侧目。赵砚却不慌不忙地说:“我带来了海原的公关团队。” 陶悠然站着,赵砚坐着,两人膝盖相抵,西裤布料轻轻摩擦。陶悠然后退一步,垂眸注视他,眼中写满怀疑。 赵砚看穿他的顾虑,“为确保云南项目顺利推进,海原愿与耀华共同应对此次公关危机。” 陶悠然沉默未答。 杨林峰适时汇报:“陶总,监控视频已发送给温宇团队。” 赵砚再度插话,语气锐利:“耀华的公关就这么办事?温宇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自有顶尖团队,需要你们越俎代庖?自家的丑闻处理方案出来了吗?” 这强势又俨然如主人般的姿态,让耀华员工不约而同地想:怎么好像...多了个婆婆? “已有预案。”杨林峰不卑不亢回应:“正在等候陶总指示。” 赵砚转向陶悠然,目光如实质般压人。陶悠然只好开口解释:“三个丑闻要按部就班地解决。” 赵砚却毫不退让:“为什么温宇优先?陶总是否太过感情用事?每延迟一秒,耀华的股价都在下跌。到时候你怎么向董事和股东交代?” 陶悠然语气冰冷,“温宇的绯闻吸引最多公众注意力,解决它是出于策略考量。另外赵总,这里是耀华,我的决策无需向你解释。” 那份短暂的温情仿佛是幻觉。赵砚几乎怀疑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妄想。他们之间,终究又回到冷言相讥、针锋相对的老路。 都是因为温宇。 赵砚一时失控,试图起身对峙,却因伤腿狠狠一疼,狼狈跌坐回去。情感与生理的双重痛苦让他异常难受。 就在这时,一双盛着关切的桃花眼忽然靠近——陶悠然俯身拿来矮凳,小心将他的伤腿垫高。 赵砚突然后悔早上去医院装了护具,还不如拖着肿胀的脚踝来。他甚至怨恨父亲:为什么不再用力一些?若是伤口渗血,缠着绷带,阿南会不会亲手为他拆开、上药,对着伤处轻轻呵气,让清浅的桃花香覆盖在肌肤上...... “坐好,不许再动。”陶悠然蹙眉命令。没想到平日如疯狗一般的赵砚竟真的乖乖不动,他松了口气,转身问:“网上情况如何?” 杨林峰目光在两位总裁之间逡巡,神色微暗:“温宇工作室已发布声明。” “温宇工作室澄清”话题直冲热搜榜。 温宇的小室:今日,网络上出现若干涉及温宇的不实信息与谣言,严重干扰其个人生活与工作,并对温宇名誉造成损害。为维护温宇合法权益、澄清事实,我工作室特此声明如下: 今日清晨,用户@狗仔汪发布一段经剪辑视频,对温宇进行恶意侮辱及诽谤。事实情况为:当日清晨,温宇得知好友陶悠然入住同一酒店,因而前往探访,酒店监控视频可证明该过程。 我工作室已委托律师对@狗仔汪及其他涉嫌诽谤、传播谣言的账号主体依法提起诉讼。同时,我们呼吁广大媒体与公众理性判断,不轻信、不传播未经证实的信息,共同维护清朗网络空间。 吃瓜网友纷纷涌入评论区。 作为温宇的粉丝,沈清读完声明后满心疑惑。早上流传的视频中明明有温宇、陶悠然和赵砚三人先后出入酒店房间,怎么声明里只提了一个人?这公关团队是用脚打的字吗?她忍不住点开澄清视频,只见—— 温宇敲开门后被赵砚拦在门外,他强行进入后不久,赵砚快步离开房间。几分钟后,温宇与陶悠然一同走出。 正在喝水的沈清差点把水喷到屏幕上。谣言确实是澄清了,可这哪是“两a争一o”?分明是“一a一o争夺陶悠然”吧?!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人。 文宇是我儿:我就知道!我崽绝不会做那种事!告!必须告到底!崽你受委屈了! 宇飞飞飞:这一早上我心情像坐过山车!谢谢工作室迅速撤掉黑热搜,也谢谢你们这么快放出澄清! 宇宙里最棒的宇:工作室这次太给力了!监控调得这么快!不过没人注意到重点吗?那两位alpha睡同一间房诶!哇哦~嘿嘿,实不相瞒我正在嗑他俩,这简直是一口巨糖,嗑晕了! 宇宇天下第一棒:@宇宙里最棒的宇要嗑cp去别的地方嗑行不行?陶悠然那个被传性别歧视的能不能别再出现在温宇相关评论区了?! 宇宙级大明星家的唯粉:@宇宇天下第一棒同意别在阿宇这儿嗑cp,但既然早上黑温宇的是假的,陶总那个歧视omega的传闻也未必真吧?姐妹冷静。 嗑学家:本来我是来嗑cp的,可今天的糖掺着玻璃渣。在耀华没出声明之前,陶悠然要是真歧视omega,这cp我真的嗑不下去…… 清冷攻爱好者:@嗑学家我懂。我是写陶x赵同人的写手,现在素材满天飞却根本写不动。一家娱乐公司都已经发公告了,耀华为什么还不澄清?该不会……是澄清不了吧? 第一个丑闻按计划解决,陶悠然下令:“公关部行动。” 众人陆续离去,只剩一站一坐的两位总裁。 第32章 陶悠然正要转身,再度被赵砚拽住衣袖。 他低头,看见赵砚仰首望来。逆光之中,陶悠然周身镀上一层光晕,清俊容颜无喜无悲,宛如神祇。 ——若你真是神,请赐我怜悯。 “阿南。”赵砚小心翼翼地握住陶悠然的手,对“神”撒谎:“我的脚好痛。” 一声“阿南”,让陶悠然心绪骤乱。他弯腰伸手轻触护具,声音不由放软:“到底怎么弄的?” 赵砚眼中,那仿佛是一只翩然落下的蝴蝶。他一动不敢动,只悄悄前倾,声音低哑:“我爸打的。” “为什么?”陶悠然难掩惊讶与关切。 赵砚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受伤真好。他甚至后悔重逢那天没从楼梯上滚下去,滚到阿南的脚边,满身是伤,浑身是血——那样的话,阿南一定也会这样看他...... “赵砚?”陶悠然将赵砚自楼梯翻滚间拉回现实。 “我爸因为热搜的事要罢免我,我争辩了几句,就动了手。” 赵家一向封建,定然接受不了s级alpha的儿子跟另一alpha传绯闻。但陶悠然没想到,赵父竟毫不顾念亲情,将儿子伤至如此。 “我昨天才知道,父亲……原来厌恶我。”赵砚苦笑,目光空茫。 陶悠然怔住了。明明是张干净英挺的脸,此刻却仿佛湿漉漉的。 平日里疯惯了的人,露出脆弱的姿态,陶悠然一时不知怎么回应,他不擅长安慰,沉默片刻,只道:“你别待在这了,回去好好养伤。”说罢便要叫人送他。 赵砚慌忙拉住他,陶悠然下意识挣脱,不慎打歪了他的眼镜。俊朗侧脸顿时浮起一道红痕。 巴掌对他们而言不算陌生。赵砚日常犯浑,陶悠然即使最终妥协,过程中也免不了拳脚相加,但这次纯属意外,又逢对方伤重,陶悠然心生愧意,低声道:“抱歉。” 赵砚再次小心握住他的手,将脸颊贴进他掌心,“是我吓到你了,是我不对。阿南,再疼我都能忍,别赶我走……我保证不添乱。” 陶悠然心乱如麻。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赵砚,更不知该如何拒绝。指尖传来的温度一路蔓延至心脏,扰乱了心跳。 四目相对片刻,陶悠然最终垂下眼:“松开,我要工作。” 赵砚顿时扬起了笑意。他在那只即将抽离的手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门被推开—— “陶总,公关文发布后效果—”杨林峰的话戛然而止。手机啪嗒落地,他脸色由白转红,怒喝道:“放开陶总!” 【作者有话说】 赵砚发现了发狠发疯不如发病,于是... 对了,他的味道是绿茶,是一只绿茶比格犬哦 第31章 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被打断,赵砚本就不悦,再看来人竟是那个眼里写满对阿南觊觎的年轻alpha,更是火冒三丈。而那小子居然还敢大放厥词让他放手,赵砚顿时端起“正宫”架势,横眉冷目道:“不会敲门吗?怎么的没长手啊?!还是你的手只会炫饭干不了别的?!” 杨林峰眼中雪上之巅的清冷桃花正被人染指,,一时怒极攻心、失了理智,疾步上前就想将这枝“桃花”夺回。 然而浓郁的茶香信息素扑面而来,他脚下仿佛坠了千斤重担,再难移动半步。 信息素虽刻意避开了陶悠然,但相斥度高达99.9%的气息哪怕只泄露一丝,也足以对他产生影响,腺体传来的刺痛令陶悠然一阵眩晕,失望、不解、愤怒齐齐涌上心头——赵砚为图一时痛快,竟丝毫不顾他的死活。他不该再对这样一个人心软,遂冷然道:“收了!” 赵砚一怔,注意到陶悠然脸色不佳,立刻将信息素收敛得干干净净。他本就不知相斥一事,只以为是alpha的领地意识作祟,让陶悠然无法容忍其他alpha的信息素沾染。他急忙诚恳道歉:“阿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陶悠然却不愿再理会他,只将方才种种视作一时鬼迷心窍。他坐回办公桌后,对杨林峰道:“杨经理,不汇报工作就出去。” 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 林川带领耀华几名员工,与高明辉所率的海原公关部一行人一同走了进来。 林川扫了一眼氛围微妙的总裁办,捡起杨林峰落下的手机,低声提醒:“杨经理,陶总在等您汇报。” 杨林峰如梦初醒,慌忙开口:“陶总,公关部发文后,网络舆论已实现第一波反转。请您移步会议区,我将详细情况投屏说明。” 陶悠然起身走向会议桌主位,众人纷纷落座,极有默契地将左手边的位置空出留给赵砚。 脚步声与拐杖点地的声音有序响起,最终停在陶悠然身侧,却迟迟不见人坐下。赵砚似乎执意站着,开口道:“开始吧。” 陶悠然略显不耐道:“坐下。” 赵砚却上前一步,委屈地开口:“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见他冲来,下意识释放的信息素,我...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别这样,像刚才那样好不好?” 总裁办里七八个人,此刻静得仿佛空无一人。 陶悠然惊愕地看向赵砚,这人莫非伤到了脑子?选择性失明?看不见这一群下属吗?!什么生气、原谅,他全都顾不上了,现在只想找个地缝把赵砚塞进去。 在场其他人也被赵砚这番话震得头皮发麻,万万没想到现场这口瓜,比网上的还要精彩。 “待会儿再说,”陶悠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坐下!” 这一次赵砚倒是十分听话。 杨林峰勉强定神,开始汇报:“陶总,各位同事,请看屏幕。自公关部发文起,舆论已有50%实现逆转。” 陶氏耀华官方声明: 今日,网络出现大量关于我公司总裁陶悠然的不实言论,在此郑重声明:陶悠然先生是一位卓越的企业领导者,秉持人文关怀,深受员工敬重,绝无任何性别歧视行为。 针对@财经三角洲的不实爆料,耀华作出以下澄清: 一、耀华集团在各职位上始终保持alpha、beta、omega性别比例的均衡,具体组织架构及人员信息已公布于官网。现邀请广大网友参与“比例计算征集活动”:正确计算出总公司、各集团及部门性别比例,并发布微博@耀华官方微博的前十名网友,将获得“躺平大礼包”(详见附图)。 二、总裁办共计4人,陶总及其两位特助、会计均为alpha。所有招聘一律以能力为准,绝无性别歧视。 三、“标记未遂反将实习生送入监狱”一事属恶意造谣。视频所涉实习生因构陷陶总、触犯法律,依法承担相应责任。 以上即为事实真相。三人成虎,不过如是。望广大网友明辨真伪,不受蒙蔽。 对于@反歧视联盟无端问责,我司提出“二不服、一不认”: 该联盟未經取证,滥用官方立场散布谣言,此为一不服; 事先联系我司时只谈舆论导向、不提调查程序,语带威胁、有失公正,此为二不服。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基于其程序不公、立场存疑,我司不认可其所谓“问责书”。 我司已掌握@财经三角洲购买水军污蔑陶总的证据(见图2-9),并已委托律师对相关造谣者追责,同时对@反歧视联盟涉嫌违反公正法的行为整理证据。 @财经三角洲@反歧视联盟,我司代表陶总郑重告知:无需道歉,法庭相见。 耀华集团 x年x月x日 网络顿时如沸腾的开水壶,炸开了锅。网友们首先纷纷参与计算游戏——耀华的礼包实在太诱人。 很快,十名计算准确、手速快的网友被耀华官微点名,引来一片羡慕、嫉妒、恨。 罗琦是一名退役电竞选手,擅长速算。他刷到微博,想也没想就点进官网计算比例,甚至还顺手做了个饼图——结果拿了第一。 他微博下面的评论也相当热闹: 罗是我老公:老公,牛逼!不光算得最快,还附饼图,计算流果然狠,我老公联盟第一快! 罗琦回复:饼图是后补的。。。另外,我不是第一快。。。 乌乌不是丫丫:这个比例居然是真的?!耀华的性别比例也太均衡了吧,总集团a:b:o=3:4:3,除了安保部和总裁办,几乎所有部门都接近这个比例。就这还要被骂性别歧视,那真的没公司能过关了。 我也想躺平:安保部领导是beta,其他全是alpha,比例有点夸张。但最好笑的是总裁办,4个alpha,100%——凭一己之力拉低了全公司的性别平衡,哈哈哈哈。 没抢到礼包的网友回到耀华微博下面吐槽: 晕了又晕:卧槽,头一回见到这种画风的官方澄清——澄清、征集活动、控诉、硬刚一条龙!不光刚营销号,还敢刚官方,还二不服一不认。不过性别歧视看样子是澄清了,但那件强迫omega实习生的事,好像还是没讲清楚啊?总觉得有点避重就轻。 第33章 网络包青天:@晕了又晕你说到点子上了。性别歧视估计是假的,但另一件事不好说。 吊炸天:切,游戏数据也可以造假好吧?那前十名根本就是耀华找的托!现在哪家千万级以上的企业alpha和omega比例能做到1:1?这数据要是真的,我倒立吃翔! 陶氏耀华:@吊炸天已截图留证。 罗琦:@吊炸天,我吃个瓜还要被你说造假?退役前被传假赛,退役后还要被造谣?我也截图了,到时候你不吃,我顺着网线塞你嘴里! 随着耀华澄清与游戏结果的传播,性别歧视一事逐渐明朗。黑子与水军只好将矛头转向所谓“性侵事件”。 耀华公关部时刻关注着网络动态,#陶悠然性侵#的话题已有冲上热搜的苗头。 杨林峰建议:“陶总,我们是否公开那次事件的全部监控和判决书?” 陶悠然沉吟不语。放出监控虽或可暂洗嫌疑,却也会向公众、政府、军方全面暴露耀华安保系统的薄弱环节,并非万全之策。他正要无奈点头,便听顾轻扬汇报道—— “陶总!张时安开直播了!” 林川对张时安处处提防,第一时间警觉,“哪个平台?马上联系平台关闭!” 陶悠然却抬手止住,静了几秒,道:“投屏。” 直播间标题:陶悠然总裁造谣视频当事人 画面中是一位清瘦的年轻人,头戴鸭舌帽,面覆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却失神的杏眼。 他缓缓摘掉帽子,接着拉下口罩。 一张柔美却憔悴的脸清晰显现。 顾轻轻轻声叹息:“好久不见,小茶精。” “你为何这样唤他?!” 低沉略显阴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顾轻扬愣了几秒才意识到是赵砚在问她,有些犹豫地回头答道:“小张的信息素是茶香,我私下开玩笑这么叫的。” 赵砚闻言难以置信地望向主位上的陶悠然。 “各位好,我是张时安。曾经构陷陶悠然总裁,却一次次被陶总拯救的人。”轻柔而略带磁性的声音,清晰回荡在总裁办每一个角落。 【作者有话说】 赵砚不管旁人大声哀求后,陶悠然内心如下: 这家伙究竟是疯了还是瞎了?另外,我能不能掐死他?!!! 赵砚看到张时安后—— 哪儿来的绿茶跟我比茶?!谁能茶的过我?!我才是阿南身边最茶的那个! 赵砚——正宫架势,小三做派,妒夫气质 第32章 陶悠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张时安,这个看似肤浅柔弱的omega,皮囊之下却藏着一颗善良而坚韧的心。那天,陶悠然陷入易感期的失控,张时安本可以独善其身、一走了之,而若是他铁了心构陷,只褪去衣物,待警察赶到,面对一个沾染着他信息素的omega,陶悠然注定百口莫辩。 可张时安没有。他不顾自身安危,主动接近濒临失控的s级alpha,只为将踩在犯罪边缘的陶悠然拉回来。 而现在,这个本可隐姓埋名的omega,为了陶悠然的名声,摘下了帽子和口罩,走到公众面前。 陶悠然几乎能预料到,张时安说出实情之后,舆论将如何攻击这个外柔内刚的omega,他不忍那样的情况发生。 陶悠然拨通了张时安的电话,直播画面里,响起“merrychrismasmrlawrence”的铃声,张时安原本无神的双眼蓦地一亮,嘴角扬起笑容,眼中含泪,却挂断了通话。 陶悠然发去信息: 小张,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什么都不用说。 直播中的张时安显然收到了。他抬起头,微笑着对镜头说:“大家好,我接下来要揭露那天的真相。” 当年以顶级学历入职总裁办实习生的他,凭借出色的社交、应变与抗压能力脱颖而出,口才更是了得。此刻,他将那场蓄谋已久的“仙人跳”娓娓道来。 “我曾是组织里的男妓。曾多次成功勾引多家公司alpha高层,录制s.e.x.视频,实施敲诈勒索。三年间,为组织牟利无数。而陶悠然总裁,曾是组织为我选定的目标。” 会议桌旁的众人齐齐转向陶悠然。 赵砚只知道一年前陶悠然在公司遭人算计,他还利用这事摆了耀华一道,他原以为是商业窃密,没成想竟是仙人跳,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陶悠然居然还对这名有前科的omega如此上心。他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陶悠然只回以冷淡一瞥,赵砚顿时噤声。 “入职后,我按照以往的套路,在陶总面前扮柔弱,装可怜,偶尔散发信息素撩拨,结果,只收到了两瓶进口阻隔剂。” “实习最后一天,陶总把我单独叫进总裁办。我原以为事成了,没想到,他递来了一份耀华第一事业部总裁特助的offer。他只字未提我的外貌,字字句句肯定的,都是我的能力。那是我糟糕人生中,第一次看见光明。” “可我……却对那束光下了诱发剂。” “陶总进入了易感期,我和同伙却没录到想要的画面。陶总亲手解决了我的同伙——他打人的样子,真的很带派。之后他追向我,我倒下的那一刻,害怕极了……我不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可最终,他只是用西装将我缚住,报警将我们一伙人移交警方。” “造谣视频在我倒下时戛然而止,引人遐想。但事实上,别说是标记,陶总从未碰过我一下。” “我被判了一年。陶总还来看过我。我以为他一定很厌烦我,但他说,‘小张,你不是坏人,只是命苦。’出狱后,他甚至为我安排了工作。他一次次救我于水火,如今却因我而蒙受污名...我不能装聋作哑。” “陶悠然,是清正明洁的月,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omega的事。” 张时安后退两步,深深鞠躬,随后关掉了直播。 临近午休,平时早已经左手午饭右手奶茶的沈清,正马不停蹄地在直播平台和微博中来回穿梭,唯恐漏掉一口瓜。作为温宇的资深粉丝,她本为了自家舆情而来,但毕竟来都来了,干脆也吃起了陶悠然的瓜。耀华发布官方声明后,她就判断所谓“性别歧视”纯属造谣,但对性侵指控的含糊其辞仍令她起疑。刚冒出点阴谋论的想法,她就看到“受害人开直播”的热搜,立马点进张时安的直播间。 没想到,竟在这个直播间里,目睹了一场“士为知己者死”的现代演绎。 网络上多是沈清这样的,因张时安的这番直白炸开了锅: 瓜田里的猹:这一上午——三人行是恶意剪辑的,性别歧视是不存在的,强迫标记是子虚乌有的,也就是说,我吃了一上午的寂寞! 嗑学家:@瓜田里的猹,不寂寞!这一上午多了多少cp!赵陶温三人修罗场!陶张互相救赎!哪个拎出来不是仙品!啊啊啊,嗑死我了。 吊炸天:耀华公关真是行业顶级水平,三言两语就能颠倒黑白!反歧视联盟都指名道姓说陶悠然性别歧视!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官媒下场替耀华说话!我话撂在这儿了,他陶悠然就是有问题!他要是个好的,我倒立吃翔! 罗琦:@吊炸天,先把欠我的那坨吃了! 吃瓜吃到饱:@吊炸天,看热搜,你铁定得吃两坨了。 #华夏omegabeta联合会彻查反歧视联盟#冲上热搜。 华夏ob联合会——旧纪元时被称为“妇联”,是代表和捍卫omega与beta权益、推动abo平权的重要社会组织,在这档口,发布了声明—— 今日,华夏ob联合会接到多家企业举报,@反歧视联盟,近年来涉嫌利用职权敲诈勒索。我会将派遣巡视组,彻查反歧视联盟。 此文一发,舆论彻底反转。 随着张时安自白的传播,#陶悠然救风尘#这个话题被顶上了热搜。 会议桌旁几人七嘴八舌讨论,都认为这条热搜有助于洗清“强迫”标签,应该保留。 “撤了。”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高一低。 众人看去,只见陶悠然和赵砚两位老板面色都不好看。 陶悠然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救风尘”,更不愿让张时安被冠上这样的污名。而赵砚,只是单纯不想陶悠然的名字和别人绑在一起。 陶悠然思索片刻,安排后续工作,“公关部继续紧盯舆情,收集造谣证据转交法务,尽快查明幕后推手。轻扬,你将张时安接到康礼那儿。” “收到。” 众人起身欲离,陶悠然再度开口:“高特助,赵总腿脚不便,你来扶着他走。” 赵砚怒极:“走?走去哪儿?我不走!”尾音发颤,尽显委屈。 被点名的高明辉,则像聋了似的,迅速闪出总裁办。其余人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互相观望,一线吃瓜。 赵砚冷冷扫过海原的几人:“需要八抬大轿请你们出去吗?” 海原几人连忙溜走,林川一行也紧随其后。 本想独自静一静的陶悠然在心底叹了口气,刚起身要走,就意料之中地被拽住了。一上午的舆论战令他身心俱疲,实在无力与赵砚纠缠,将目光投向落地窗外。 第34章 “那个叫张时安的omega...”赵砚顿了顿,艰难地问:“是我的替身吗?” “...”陶悠然无语至极,转身就要走。 “是不是?!你回答我!”赵砚对着陶悠然的背影吼道,“你还送他阻隔剂!去监狱看他!给他安排工作!刚才还主动打电话发消息!他是不是替代了我?!是不是!” 陶悠然骤然回身,疾步上前,一把拽起赵砚的领口,“不是!谁能像你这样又作又闹又烦人?!谁能像你这样霸道惹人厌?!谁能像你这样一次次地伤害我...却还能让我心软?!” 赵砚握住陶悠然的手,似哭似笑:“阿南,你...心软了?是吗?” 刚刚赵砚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令陶悠然向来清明的头脑一阵嗡鸣,一时失控竟将心里话脱口而出,此刻只余后悔,于是他沉默不语。 赵砚低声哀求:“阿南,说了就要认。你不能给了我希望又收回去。” 陶悠然几乎气笑:“赵砚,你一边要和别人订婚,一边作践我、伤害我、折辱我,你凭什么跟我提要求?” 赵砚突然落泪,泪水重重砸在陶悠然的手背上,滚烫得像要蜇进心里。 陶悠然怔住——他从不知s级alpha也会哭,“你...” “没有别人!从来没有别人!我才不像你!左手温宇,右手张时安,还有那个云南带回的小疯子!我年底是要跟你订婚!我只有你!”赵砚又哭又喊,“当时去城郊度假村,你满眼都是许沐泽!我不使些手段,你会看我一眼吗?!” 陶悠然气得头晕,“你还有理了?!为了你那可笑的占有欲,就肆意伤害我?” “不是占有欲!” “那是什么?!” “是爱!”赵砚紧紧地攥着陶悠然的手,声泪俱下,“我爱你!我他妈爱你!可你不爱我了。我只能使手段留住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好像有复原能力,令陶悠然破碎残败的心再次悸动,他抬起赵砚的脸,两人四目相对。 赵砚哭嚷着:“你既已对我心软,那便许我个机会,我会将你那些小情人都比下去。” 陶悠然无言片刻,叹了口气,“随你吧。” 赵砚拄着拐猛地起身,贴近他:“随我?真的?” 陶悠然不再说话。他望着赵砚倾身而来,被扰乱的心跳汇成一股勇气——就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赵砚心跳如擂,重逢以来第一次,陶悠然没有闪躲、没有回避、没有勉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 呼吸交缠,唇与唇只剩咫尺。 门外突然传来顾轻扬急促的呼喊:“陶总!您父母到了!” 【作者有话说】 前线记者:请问陶总当时是怎么和赵砚破冰的呢? 陶悠然:我就感觉脑子里循环werwerwer的声音,震得我一阵嗡鸣,理智顿失,总而言之,着了道了。 作者悄悄说:小黑屋前,两人会甜两-三章。这周我争取更到小黑屋前。 第33章 顾轻扬站在总裁办公室外,紧张中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她莫名地觉得自己处于见证自家老板被父母逮到金屋藏娇的现场——虽然陶总藏的这位“娇”,体型似乎过于高大了一些。 门缓缓而开,陶悠然一如往常清冷端方地走了出来,“爸妈,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陶母亲昵地挽住儿子的手臂,“你这孩子,什么事都自己扛!我和你爸在热搜上看到你被造谣,急得立马从澳门赶回来了!” 顾轻扬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办公室里瞟——那么高那么大的赵总哪儿去了?藏休息间了? 陶父原本跟在妻子身后,却被顾轻扬挡住了去路,和蔼地问:“小顾,在看什么?” 顾轻扬连忙侧身让开,“我看看上什么茶。” 陶父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室,在屏风遮挡的会议区略作停留,淡淡道:“不必麻烦了。” 陶悠然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温声安慰:“妈,别担心,丑闻已经处理好了。” 陶父漫不经心地向屏风走去,问道:“查到源头了吗?” 陶悠然快步跟上父亲,“正在查。” 陶父在屏风前驻足,“今天股票因舆情触底反弹,你要多留意。董事会这次倒是消停。” 陶悠然顺势将父亲引向沙发,“董事会要求召开紧急会议,我推到了下周一。爸妈,你们先休息一下,等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陪你们去吃午饭。” 陶父摆手拒绝,揽过妻子,“不用,晚上回老宅,一家人聚聚。” “好。” 送走父母,陶悠然终于松了口气。刚才下意识地把赵砚藏起来的举动,现在想来实在可笑,徒增了不少麻烦。 “阿南。”屏风后传来委屈的声音,“我可以出来了吗?” 陶悠然拉开屏风,赵砚拄着拐立在那里,一见他便笑了,随后一瘸一拐来到他身边。 陶悠然比刚才冷静了许多,“我还有工作,你先回去。” 赵砚脸色骤变,“你说过给我机会的!这便不作数了?!” 陶悠然淡淡瞥了他一眼,“作数。” “那就让我留下啊!”赵砚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陶悠然语气疑惑,“我有工作,你呢?难道没有吗?” “我让明辉拿过来,在你这儿办公。” “这是我的办公室,不是小饭桌。”陶悠然拒绝得干脆。 赵砚心有不甘却不敢再造次,唯恐浪费了这得来不易的机会,悻悻而走之际,陶悠然的电话铃响起,他抬眼瞥见,是温珩,只见陶悠然不动声色地起身走远。 “珩哥。”陶悠然压低声音。 电话那边传来温珩沉稳的声音,“那事,因耀华上午的风波,我暂时压下了。” 温珩指的是原计划今天将赵家的事捅出去...既然已答应给赵砚一次机会陶悠然权衡片刻,道:“先等一等。”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温珩才开口:“我听说赵二去帮你了。” “嗯。” 温珩嗤笑一声,“你啊,心不够狠。” 陶悠然无言以对。 “可以等,但是你要将我家的把柄从赵二那儿摘出来。” “好。” 挂断电话,陶悠然坐回办公桌后。 赵砚脸上写满不悦,“那我先回去,晚上能见面吗?” 陶悠然眼睛盯着文件,头也不抬,“我要回家。” “我开车送你!” 陶悠然瞥了眼他的瘸腿,“你开车?” “我右腿没事!”赵砚急着证明自己,差点就要当场来个单腿跳。 陶悠然微微蹙眉,“胡闹。”他估计赵砚不会轻易罢休,思量片刻道:“明天下班后见。” “还要等到明天?”赵砚的语气活像被通知要等到明年。 陶悠然顿时感到一阵心累。两个人的感情能否修复尚未可知,但赵砚恋爱时那股胡搅蛮缠的劲儿倒是回来了十足。他神色淡淡,不再说话。 赵砚立刻收敛,“那我明天下班来接你。” 陶悠然摆手,“不用,等我消息。” 半晌后,办公室终于清净了,陶悠然放松下来,虽然是一时冲动给出了机会,但此刻的他,紧张迷茫中却夹杂着一丝期待——唯独没有后悔。他深吸一口气,那就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陶家五口人热闹地围在餐桌旁。陶清越玩笑道:“我们欢聚于此,是为了庆祝阿南出道。” 陶子衿应和道:“哥你现在超火。都有同学来找我要你的签名照了。” 陶母也加入调侃,“哎呀,这一下午我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全都是来给阿南介绍对象的。” 陶父闻言问道:“宝贝,有适合阿南的吗?” 陶母赶紧拿出手机道:“有!我这存了好多照片,阿南,你来看看。” 陶悠然婉拒:“妈,我不看了。” 陶母顿时垮下肩膀,“为什么看都不看?” “我……”陶悠然顿了顿,斟酌道,“正在试着接触一个人。” 全家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七嘴八舌地问道: “谁?” “是o、b还是a?” “试着接触是什么意思?” “你想好了吗?” 陶悠然坦言:“只是试一试,如果正式交往,我会带回来给你们把关。” “行吧,你想好就行。”陶父话锋一转,“查出幕后推手了吗?” “是云易。” 陶父惊讶,“那小鬼头吃饱了撑得?” “大概。” 陶父当即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我切断了云家急需的一批货源。你借此去警告云家当家的,管好自家小鬼。” “好。” 陶父宽厚的手握着儿子的肩,“以后有困难记得,你,还有家人,知道了吗?” 陶悠然怔了怔,随即笑着点头。 翌日。 微博上,反歧视联盟和财经三角洲都置顶了对耀华集团及陶悠然的致歉声明,用词恳切,姿态放得极低。而云家的电话也接连不断地涌入总裁办,语气焦急地寻找陶悠然。 第35章 陶悠然只是淡淡扫过一眼,便吩咐顾轻扬:“一律不必理会。法务部收集好证据就提起诉讼。”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张时安的电话。 午后,一间静谧的茶室。清雅的茶香氤氲在空气中,陶悠然看着对面脸色不佳的omega,难得开起玩笑:“我既想谢谢你又想责备你,该怎么办呢?” 张时安笑了:“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听见陶总讲笑话。实习的时候你基本只跟我说三句话:好,知道了,出去。” 陶悠然抿了口茶,“我不是针对你。” “我知道。那时我一直关注着你,你总是那么冷淡。我有时在想,这世上真的存在能撩动你情绪的人吗?” 陶悠然垂眸看着杯中茶水,没有回答。 张时安认真地望着他,“我听闻,我与那位赵总的信息素一样,是...吗?” 陶悠然一怔,思索片刻后道:“虽然都是茶香,但,完全不一样,只有三分相似。” 可就是这三分相似,也曾多次让陶悠然心神恍惚,被勾起的思念更是泛滥成灾。 “看来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张时安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可不可以叫一次你的名字。” 陶悠然颔首。 张时安笑中带泪,“陶悠然,我喜欢你。抱歉啊,我这样破烂不堪糟糕的人竟喜欢你。” 陶悠然轻叹一声,“张时安,你为什么希望大家都嫌弃你?” 张时安的眼泪瞬间决堤。 “张时安,承蒙厚爱,但是,我。”陶悠然停顿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喜欢的人吗?”张时安抽抽搭搭地问。 “特殊的人。” 张时安接过陶悠然递来的手帕,哽咽道:“这个,我要留下。”小心收好后,他渐渐平静下来。陶悠然这才谈起正事。 “昨天的直播会对你今后的生活造成很大影响。” 张时安摇摇头,“没关系。” “有关系。”陶悠然坚持道,“我想将你派去意大利分部待一两年,你觉得怎么样?” 张时安不怕流言蜚语,但他担心有人拿他做文章为难陶悠然,出国两年不失为一个好选择,他思索片刻,欣然同意。 事情谈毕,陶悠然起身,很轻地揉了揉张时安的头发:“一路顺风。”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张时安,陶悠然脸上的温和缓缓敛起。他并未离开茶室,而是转身走向身后不远处的雅座。 屏风拉开,坐在里面的人无所遁形——正是拄着拐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赵砚。 陶悠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什么情绪。 赵砚试图解释,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质问:“昨天你说没有空,今天怎么见他就有空了?” 陶悠然冷然道:“赵砚,如果你再跟踪监视我,我许出的‘机会’,立刻作废。” 赵砚猛地抬头,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攥着拐杖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胸膛剧烈起伏,“你为什么总能轻易地说出这种话?你为什么对他就那样温柔?你还摸了他?!” 空气凝固了片刻。 陶悠然看着他这副模样,终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赵砚的头发。 “赵砚,”他的声音放缓了些,“乖一点,行吗?” 就这一下触碰,瞬间抽走了赵砚所有即将爆发的戾气,他僵在原地,小声道:“乖的话...有什么奖励?” 伴着满室茶香,陶悠然倾身而下... 【作者有话说】 张时安:会有人能撩拨你的情绪吗? 陶悠然脑海中浮现自己掌掴、脚踹、扯衣领、嘶吼赵砚的画面…… 陶悠然表示:没有人,但有狗…… 第34章 番外:cp粉的狂欢 xxxx年9月16日,是一个值得被铭记的日子。 这一日清早,我们迎来了至暗时刻——陶总深陷丑闻,我们的站子风雨飘摇即将解散,而至12:15分,华夏omega、beta联合会发文后,一切骤然反转,然而网络上的血雨腥风再也与我们无关。接下来,我们要做一件大事—— 开嗑!!!!!!! 今天,就是「桃颜映色」官宣的大好日子!路过的各位,不来随个份子吗?! 高明辉在耀华等老板的时,被“为桃颜映色随礼”这一热搜吸引了注意,点进去一看,竟是“桃之夭夭”cp站的置顶微博,评论破2万,点赞超5万。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番热闹景象,是这么回事—— 耀华公关部的杨林峰正对着海原公关部的张耀开火:“你有病吧买这种热搜!怎么的?你们海原要进军娱乐圈了?你们赵总要出道了?提前预热是吧?” 张耀毫不示弱:“你没事吧!哪知眼睛看见我买热搜?cp粉自己舞出圈,我有什么办法?” 杨林峰冷笑:“那你倒是撤啊!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还在底下运营站子呢!堂堂海原公关部,居然亲自下场搞cp站,闲得慌是吧?” 张耀挑眉一笑:“诶,我愿意!我也是cp粉一枚,跟着大家一起嗨,怎么了?我们领导没发话撤,你想撤自己想办法啊。” 杨林峰转头看向林川:“林特助,带我去找陶总,我要汇报。” 林川拒绝:“热搜的事情我发给陶总了,他回复:知道了。” 杨林峰急了:“知道了?没别的指示吗?” 张耀见缝插针:“这你都不懂?陶总的意思是不用管。” 杨林峰反驳:“不可能!上次的热搜陶总明明让撤了!” 张耀悠悠道:“你也说是上次。这次领导没指示,我劝你别瞎操心。” “你...” 高明辉强忍笑意。看来这一局,是唯粉vscp粉—— 而cp粉,大获全胜。 他拿起水杯点开桃之夭夭cp站。 开在赵家的桃花:已知赵总和陶总共度一夜,提问:房间垃圾桶里会会有多少套/子? 高明辉险些一口水喷出去。 清冷攻爱好者:@开在赵家的桃花,哪儿来的套/子?中/c了解一下。 高明辉默默放下水杯。 我的cp大do特do:朋友们!可靠消息!赵总为帮陶总渡难关,直接带着海原公关团队进驻耀华了! 清冷攻爱好者:啊啊啊啊,嗑晕了!!! 开在赵家的桃花:+1 嗑死我了:+10086 自嗨的神:不行了!实在忍不住了!我要即兴一段! [网上舆论平息,下属们陆续离开,耀华总裁办内,只余下赵砚和陶悠然。 陶悠然立在办公桌旁,看着不远处的赵砚,说道:“谢...” 话音未落,一股力道骤然将他推倒在办公桌上。预想中撞上桌面的疼痛并未传来——他的后脑勺垫着一只宽厚的手掌。 天旋地转之间,赵砚已俯身压下,不由分说地撬开他的唇,长驱直入,肆意纠缠。 灼热、汹涌、不容拒绝的吻几乎抽空陶悠然的理智。 “悠然。”赵砚稍稍退开,声音喑哑,“我要...你。” 时间、地点,统统不对! “不行!”陶悠然断然拒绝。 腿/间不容忽视的热度令他心慌。平时的赵砚从不是急色之人,今天却...“赵砚,你到底怎么了?!” 赵砚眼底泛红,嘶哑道:“你是我的!” 陶悠然被按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手腕被紧扣,西裤褪至脚踝,承受着无法形容的欢愉。他咬紧嘴唇不愿泄出一丝声响。可—— 赵砚捏开他的牙关,指尖探入,玩弄似的勾住他的舌,“悠然,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上下皆失守,陶悠然几乎崩溃,含糊地骂:“疯子...” “是,我是疯子。”赵砚舒服地长叹着,动作却更深,“而你...属于我这个疯子。温宇、张时安?他们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如此,陶悠然这才明白其中缘由。 他抬手拽住赵砚的领带,将人拉近,一记轻轻的吻落了上去。 “我是你的。”他低声说,“而你...也是我的。” 赵砚呼吸一滞,猛地将他抱起—— 更深的...让两人同时闷哼出声...] 高明辉没敢再看下去,火速退出微博。 他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内心震撼: cp粉……真的太猛了。 【作者有话说】 怎么说呢,就是想写。 第35章 伴着清浅的茶香与桃花香,一个轻柔的触感落在赵砚的额间。 轻得像是错觉。 赵砚蓦地拽住正要退开的陶悠然,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腿上。 陶悠然心头掠过一丝后悔——不该一时心软。他正要冷下脸来训斥,却见眼前这个平日里不是蛮横便是痴缠的人,手指微微发颤,那双透过金丝眼镜望来的丹凤眼里,此刻只剩下哀恳:“阿南,求求你,别拒绝我。” 陶悠然怔住了。赵砚的俊颜在眼前放大,薄唇覆了上来。那触感温柔得不可思议,令人心醉。他缓缓闭上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浅影。抱着他的人明显一震,一滴咸涩的泪,落在他唇边。 第36章 陶悠然轻叹,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拍抚赵砚的背。唇上的温度离开,随即腰间一紧,他被赵砚紧紧搂进怀里。 良久,陶悠然感觉到赵砚的腿在微微发抖,便将人推开,站起身来:“腿还好吗?” “我没事!”赵砚连忙拄着拐起身,“我还能抱着你走。” “……”陶悠然神色依旧淡淡,漂亮的桃花眼里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我今天做错了。以后,不这样了。” 主动认错的赵砚实属罕见,陶悠然觉得稀奇,多盯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嗯。” 赵砚松了口气,“那你答应今晚见面,还作数吗?” “作数。去哪儿?” 赵砚眼睛一亮,“我载你!” 陶悠然走在前面悠悠道:“我没兴趣跟你殉情。” 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他回首,只见赵砚耳尖微红,脸上是按捺不住的窃喜:“你说殉情...你对我,是有情的?” 陶悠然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会觉得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家伙有些可爱,“目的地发给我。” 迈巴赫里,副驾驶的安全带提示灯亮着。陶悠然出声提醒:“安全带。” “安全带怎么了?”赵砚装傻。 陶悠然实在佩服这人的厚脸皮。他俯身过去,伸长手臂拉过安全带,为他扣好。 一个带着茶香的吻趁机落在他脸颊。陶悠然不动声色地坐回驾驶座,一脚油门,车猛地窜出。副驾上的人因惯性撞上椅背,终于安分下来。 车最终停在北五环外一处空旷的停车场。 “汽车电影院,我包场了。”赵砚解释。 倒是新鲜,陶悠然问:“看什么?” “教父。” 陶悠然微微颔首,身侧的人拉着他,他转头,两人四目相对。 赵砚目光灼灼,“阿南,喜欢这个安排吗?” “嗯,挺好的。”陶悠然语气平静,“赵砚,我们就这样,慢慢来吧。” “好!慢慢来!”赵砚应得干脆。 这是陶悠然的最喜欢的电影之一,他看得专注,剧情转折点时,身旁的人凑近,他以为要讨论剧情,那人却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发丝蹭着脖颈,有些痒。陶悠然的思绪从电影中稍稍抽离,却没有推开这打扰。随后,搭在一侧的手被修长温热的手掌覆上,他又分出一缕心神,却也没有将手抽回。 赵砚倚着陶悠然的肩,把玩着他漂亮的手指,贪欲丛生,他侧过脸,望着那如玉的耳垂出了神,他记得,那处... 鬼使神差地,他倾身过去,张口含住,轻轻吮吸,一气呵成。 陶悠然猛地将他推开,“你!”难得的宁静瞬间破碎,他又气又无奈,语带讥讽:“赵砚,你就只惦记这点事?” “就此刻而言,咱俩之间,恐怕是你更惦记。”赵砚意有所指地瞥向陶悠然下身。 耳垂是陶悠然的敏感带,只一下就将他撩拨出反应,他无言以对,只余羞恼和失望,“我不做!你难道又要拿协议威胁我?!” 赵砚一愣:“说什么呢?”他扳过陶悠然的脸,“你继续看电影。”说完,竟俯身向下。 陶悠然愕然,拽着他的衣领,“你做什么?” 赵砚侧头,伸出舌头做了个下流动作,浪荡一笑:“我替阿南鸣箫一曲。”说罢,便低头用牙齿解开了陶悠然的裤扣。 “唔...” 陶悠然如坠云端,伏在他身上的人技巧高超,将他的感官无限放大。车内,影片的对白与暧昧的吞吐声交织。他被快感裹挟,理智渐失,抬手摸了摸赵砚的头发。那人动作一顿,侧头看他。 陶悠然靠在椅背上,神色迷离,桃花眼里像带着钩子,声音低哑:“赵砚,深一点。” 赵砚笑了,轻吹一口气,满意地看到手中物一颤,才再次低头,这次依言深入。 空旷的停车场内,陶悠然在自己的车里,享受着这份紧张、刺激而隐秘的欢愉。他微微仰头,与车窗外的月对视,高洁明亮的月将这方“黑暗”照得无所遁形,陶悠然长舒一口气,临界将至—— 他拽着赵砚起身,可那人却执拗地继续... 最终,赵砚起身,当着陶悠然的面,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你吃它做什么?你真是...”陶悠然思索片刻,只觉得一个词适合他,“疯子。” 赵砚揉着嘴角,“好吃便吃了。”他将唇贴过去,却被避开,面上余韵未消的人,眼里却满是嫌弃。 赵砚乐了,“嫌自己?奇怪,以前明明不嫌我的。” 陶悠然将人推开,“你闭上嘴吧。”歇了片刻,他问道:“这叫慢慢来?” 赵砚反问道:“阿南是觉得还不够慢?” “再快怕是能脱离第一宇宙速度,直接冲向外太空了。”陶悠然讽刺道。 赵砚手托着腮看他:“电影好看吗?” 陶悠然声音冷淡:“托你福,最精彩的部分错过了。” “我难道没给你带来更精彩的吗?”赵砚跃跃欲试,“我可以带你再感受一次。” 陶悠然将人按回副驾驶,“收了。”随即踩下油门,“坐好,我送你回去。” “哦。”副驾上的人终于消停。 迈巴赫停到赵砚公寓楼下。陶悠然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赵砚拄着拐杖站在车边,不肯挪步,追着问:“明天还能约会吗?” 陶悠然点头。 赵砚眼睛一亮:“一言为定。” “嗯。” “我明天会比今天做的更好。” “哦。” “明天见,阿南。” “明天见。” 陶悠然驾车离去,方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他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翌日。 耀华总裁办,林川正汇报工作,当他说到原定下周一召开的董事会取消时,陶悠然从文件中抬起眼:“怎么回事?” “董事会那边说,舆情最终没对公司造成实质影响,会议就暂缓了。” 陶悠然脸色微变。不对劲——平日股价稍有风吹草动,董事会就坐不住,这次闹出这么大风波,他们竟会默不作声? 舆情爆发当天,股价触底反弹,触底... 陶悠然心中涌起不安,“林川,马上去查董事会最近的动向。” “收到。”林川转身欲走,总裁办公室的门却被猛地推开。 顾轻扬跟着一人急急进来:“陶总,我告知云总没有预约不能见您,但他执意硬闯。” “陶总,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闯进来的人目光直直锁在陶悠然身上。 林川作势要拦,陶悠然不想场面太难看,开口道:“云总,我给你五分钟。” 那人走到办公桌前:“行。” “你们先出去。五分钟后,如果云总还没离开,就叫安保。” 待办公室只剩两人,陶悠然抬眸,眼前人极为特别,银白长发,肌肤白皙近乎透明,浅淡的眸色让他宛如画中之人——此人是云易的哥哥,云氏当家,云峰。 只听他缓缓道:“陶总,你该不会以为,前几日那场风波,是我那愚蠢的弟弟一人能搞出来的吧?” 【作者有话说】 赵砚:我有我的节奏!这就是慢慢来! 小黑屋倒计时 第36章 云峰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陶悠然心底漾开层层不安的涟漪。 他面上仍维持着镇定,“云总是来指认同伙的?” “不是同伙,是幕后真凶。”云峰冷笑,“云易是有害你之心,这点我不否认。但他心有余力不足,以他那蠢脑子,想不出那么环环相扣、直击要害的陷害。上次他搞出的那点小水花,陶总还有印象吧?不成气候。对比这次的舆情风暴,你不觉得,水平差距太大了吗?” 陶悠然沉默。他也曾怀疑,云易上次的行动堪称拙劣,与这次精准、迅猛、招招都打在他七寸上的攻击判若两人。他原以为云易找了个高明的公关团队,但现在听来...“云总,口说无凭。” 云峰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里抽出一个文件夹,推到陶悠然面前:“这是云易收到的匿名邮件。你自己看,如何引爆舆情,如何控制节奏,如何最大化打击耀华股价,一二三步骤,列得清清楚楚,堪比一份专业的商业攻击指南。云易要做的,只是按照指示,把他手里那些真真假假的料抛出去而已。” 陶悠然翻开文件夹,越看越心惊...究竟是谁,对耀华怀有如此大的恶意... 他合上文件,与云峰对视,“幕后之人是谁?” 云峰耸耸肩,“我没查到。”他顿了顿,“不过,这人也许不是想害你,而是想‘救’你呢?” 这话像一道惊雷,在陶悠然脑海中炸开。他脸色骤变,握着文件夹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舆情爆发当天,‘救’他的人是... 云峰缓缓站起身:“言尽于此。陶总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云易做错了事,云家会给出交代,但也希望陶总能看清,真正的敌人是谁。” 第37章 说完,他转身离去。 陶悠然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浮现着赵砚告白流泪乞求的画面——陷害自己的,会是这个满眼深情的人? 林川去而复返,面色凝重,“陶总,查到了。董事会近半数的董事,最近一个月内,都与一家注册在海外的‘启明资本’有资金往来,数额不小。但这家公司背景极其复杂,像个空壳,真正的控制人一时半会儿查不清。” 陶悠然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窜遍全身,如坠冰窖。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他不敢、也不愿去相信的那人... 他猛地起身,他需要答案,立刻,马上。 车速飞快,陶悠然飞驰至海原集团楼下。他径直上楼,走向赵砚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正要推开,却听见—— “爷爷,您放心,耀华那边我已经按计划在进行收购了,不会出岔子。温家我也不会放过。”赵砚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陶悠然?他现在对我已无戒心。是,我知道,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会处理妥当,绝不会心软。”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陶悠然的心上。他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慎碰倒一旁的花盆,发出轻响。 室内的通话声戛然而止。 门被猛地拉开。赵砚站在门口,从容的表情瞬间转为惊愕与慌乱。 “阿南?你怎么来了?”他伸手欲拉陶悠然。 陶悠然猛地甩开他的手,将手中的文件狠狠砸向赵砚。 “赵砚,你真是好演技!”他声音发颤,“我为你折服。” 他为自己感到可笑又可悲——那带泪的告白、小心翼翼的靠近、笨拙而真诚的承诺,竟全是精心设计的表演!而他,竟在这场戏里泥足深陷... 赵砚脸色惨白,急欲解释:“阿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如果我不出手,爷爷绝不会放过你!所以我必须先下手,等风波过去,耀华总裁的位置还是你的,我...” 陶悠然一脚踹向赵砚受伤的腿。 “唔...”赵砚痛得倒地。 陶悠然掐着他的脖颈,眼神冰冷彻骨,“赵总,别演了,没有观众了。” 赵砚握着陶悠然的手,神色恳切,“我没有骗你!” “没有?”陶悠然指节收紧,一字一顿地问:“舆情策划是不是你发给云易的?” 赵砚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痛意自心脏蔓延,陶悠然又问:“你是不是正在收购耀华?” “...是。”赵砚随即急切辩解,“但那因为你联合温家联合起来整垮赵家的事被我爷爷发现了!我是为了保护你!” 陶悠然怒极反笑,“赵砚够了!不要演了!收购耀华的那家空壳公司,在你回国前就已成立!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可你...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做?!你千不该万不该,利用我的感情!”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了一下,“如果我不是这个陷入你编织的情网中的傻子,我一定为你的演技鼓掌喝彩。” 陶悠然失去理智,手下愈发用力。 赵砚奋力挣脱,翻身将他制住,泪落了下来:“阿南,你冷静!我...我是有所隐瞒,但我真的爱你...你别这样,我们明明已经和好了...你答应给我机会的,你不能反悔...” 赵砚这副模样刺痛了陶悠然的神经...他恨赵砚的欺骗,更恨的是自己错付的真心... “没有了!”眼泪失控地涌出眼眶,陶悠然嘶声喊道,“什么都没有了!我和你再也没有可能了!你给我滚!” 看着陶悠然决绝的眼神和崩溃的泪水,赵砚被巨大的恐慌吞噬。他不能失去阿南,绝对不能! 他眼神一暗,猛地将陶悠然拽进怀中,不顾挣扎,一手刀劈向他后颈。 陶悠然身体一软,倒在他怀里。 赵砚将脸埋入他颈间,一遍遍喃喃:“阿南,别想离开我...永远都别想。” 【作者有话说】 泼天狗血 下一章:小黑屋 第37章 陶悠然自柔软的床上悠悠转醒,视野里映入熟悉的吊灯——这是赵砚的公寓,他猛地坐起身,正要下床,脚踝处却传来冰冷的牵绊。低头看去,一根细链锁在他腕间,另一端牢牢系在床柱上。 “醒了。”赵砚低哑的嗓音从阴影处传来,带着沉沉的压抑。 陶悠然怒目而视,“赵砚!你疯了吗?放开我!这是绑架!是犯罪!” 只见赵砚一言不发,拄着拐行至他身前,低垂着眸,伸手过来,陶悠然面带嫌恶地躲开。 “我刚刚去见了温珩。”赵砚攫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对视,那双深潭似的凤眸里翻涌着痛楚,“阿南,温珩说...你要和温宇订婚了,叫我别再做跳梁小丑。”他的指尖发凉,声音发抖,“阿南!告诉我,那是假的。” 陶悠然心头一凛,立刻猜到缘由——他与温家合谋算计赵家的事败露了。温珩必然选择弃车保帅,而阿宇绝不会同意,这才编出订婚的幌子以求周转。 赵砚手指收紧,几乎掐进他肉里,“说啊!说你从来没想过要和温宇结婚!” 理智告诉陶悠然,赵砚的情绪不稳定,此刻坦白才是上策,但,回忆着眼前人的所作所为,他心底只剩摧毁的欲望,于是勾唇冷笑:“我和阿宇两情相悦,下个月订婚,年底完婚。” 话音落下,赵砚眼中血色翻涌。拐杖被狠狠掼在墙上,发出骇人的巨响。他猛地将陶悠然按倒,单手扣住他挣扎的腕骨压向头顶,另一只手扼上他的脖颈,“你说谎!你既要跟温宇订婚,那日,为何要许我一个机会?!” 被压制的陶悠然丝毫不见慌张,只冷笑着:“耍你而已,没想到你当真了。” 一滴泪砸在陶悠然脸上,赵砚的声音支离破碎:“阿南,你气我收购耀华...所以才骗我的,对不对?” “是,我是在骗你。” 赵砚的眼中有重燃起了希望。 “给你机会、说慢慢来……全是骗局。”陶悠然一字一句,如刀似刃,“我原打算在你最不设防时,给赵家致命一击。可惜……技不如人。” 这些话如同鞭子,抽得赵砚体无完肤。他耳鸣阵阵,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他视若珍宝的“机会”,是淬毒的饵;他深爱的人,即将要跟别人白头到老;而他,正如温珩所言,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阿南……”赵砚泪流满面地俯身,语气却陡然狠戾,“你是我的。” 衣帛碎裂声刺破空气。陶悠然奋力挣扎:“放开!赵砚!从前至少是你情我愿,现在这算什么?!” 赵砚扯掉了陶悠然的裤子摆弄着,却没弄出反应,他不耐地啧了一声,长臂一伸,从床头柜取出一支针剂,利落地扎进陶悠然大腿。 “这给我打了什么?!” 扔开空针管,赵砚掐着他的下巴吻上去,齿缝间漏出低语:“让你舒服的东西……很快你就知道这算什么了。” “放开!赵砚!你个混蛋!疯子!” 任陶悠然如何挣扎,赵砚只压制着,盯着墙上的时钟,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竟松了劲儿。 陶悠然顺势推开,猛地起身,本想反压着赵砚逼其交出脚铐的钥匙,却浑身发软,推拒的手变得无力,陌生的热流在血管里窜动。他大口喘息,眼角沁出泪珠:“你到底...对我用了什么?!” “一种能让alpha兴奋却松弛的药剂。”赵砚着迷地摩挲着陶悠然的脸颊,俯身亲吻,这次抗拒的力气微乎其微,更像是欲迎还拒。 陶悠然流着泪:“赵砚!你究竟要作践我倒什么地步?!” 赵砚用皮带缚住他双手,指腹轻轻擦过他的泪痕,动作温柔得像一场幻觉。随后他分开那双修长的腿,毫无预兆地长驱直入。 “唔...” 两人同时闷哼。 “我恨你……赵砚,我恨死你……”陶悠然呜咽着。 赵砚动作一顿,猛地摘掉眼镜,露出猩红的双眼。他俯身逼近,面色阴狠,声音犹如地狱来的恶鬼,“恨?真巧啊。陶悠然,我也恨透了你。” 他掐着窄瘦的腰,更进一步,“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陶悠然无力挣扎,只能随波逐浪,被翻来覆去,被予取予求。 声音、呼吸、感官,不再由意志掌控,他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看着那副躯壳,泛着红,发着热,喘息着、勾缠着、摆动着,极尽浪荡,痛苦与欢愉交替攀升,神志渐失,他陷入昏沉... 赵砚将昏睡的陶悠然抱在怀里,一遍遍唤着陶悠然的名字。 ... 天光大亮,陶悠然意识昏昏沉沉,抬不起眼皮,只觉股间... 他猛地睁眼,只见,在晨曦中,赵砚正将他的腿架在肩上... “醒了?”赵砚的声音比昨日更添几分沙哑,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他仰着头,叹道:“果然,清醒的时候更有滋味。” 第38章 “混账!疯子!畜生!”陶悠然嘶哑地咒骂,挣扎却软绵绵使不上力。 “老实些!”赵砚将他拽起,半抱半拖地弄进浴室。 陶悠然浑身乏力,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脚踝上的链子随着移动发出碰撞声。赵砚将他架在怀里,眼前是光洁的镜子,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一个衣衫不整,浑身遍布暧昧痕迹,眼神涣散带着绝望;另一个拄着拐,眼神阴鸷,如同盯紧猎物的猛兽。 “看清楚,阿南。”赵砚从背后禁锢着他,强迫他抬头看向镜中,“看看你现在是谁的人。”灼热的唇贴上他后颈红肿的腺体。 陶悠然闭上眼,不愿去看镜中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可赵砚不允,手指用力捏住他的下巴,逼他睁眼。“看着我!” 镜中的赵砚,扔开了拐杖,将他压在镜面上。昨日药效未散,身体竟可耻地迎合着入侵。 “不...”陶悠然绝望摇头。 赵砚却像是受到了鼓舞,动作愈发凶狠。他紧盯镜中陶悠然迷乱的表情,仿佛要将其烙进灵魂。“说你是我的人,阿南。”他命令着,每一次...都又深又重。 陶悠然咬紧下唇,不肯出声。然而快/感如同毒药,麻痹着他的神经,侵蚀着他的意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细碎的声音终于忍不住从齿缝溢出。 赵砚看着镜中之人眼角的泪,看着他逐渐沉沦的媚态,扭曲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俯身,啃咬着陶悠然的腺体。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就在陶悠然被推上巅峰,意识模糊的瞬间,赵砚的动作猛地停顿,继而更深地楔入。陶悠然感觉到身体深处被彻底撑开、填满——那是alpha的成/结。 “啊——!”剧烈的胀痛感让陶悠然尖叫出声。 高相斥的信息素贯穿了他每一寸血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陶悠然浑身痉挛,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持续了很久。赵砚紧紧抱着他,两人在镜前汗水交融,呼吸混乱。镜面被氤氲的热气模糊,映出的身影扭曲变形。 整整两天,他们没有离开卧室。 食物由钟点工放在门口。赵砚会亲自喂给被情\欲与疲惫折磨得昏沉的陶悠然。 陶悠然试过绝食,赵砚便用嘴强喂,并以更漫长的性\事作为惩罚。 高相斥的信息素导致陶悠然身体逐渐虚弱,他昏昏沉沉,不知年月,手机被没收,网络被切断,他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陶悠然不知外面到底怎么样了。 不敢想象家人的焦灼、公司的混乱。 但无论他如何沟通、怒骂、甚至放下尊严试图哀求,赵砚都只有一句话——“等着。” 陶悠然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他嘶吼着:“到底在等什么?!” 赵砚捏着他的下巴,冷冰冰地笑着,“等...” 【作者有话说】 疯鬼赵砚亲手将自己送入火葬场! 第38章 陶悠然瘫软在凌乱的床褥间,目光涣散。一部手机递到他眼前。 “联系你的助理,告诉他们,你要休假。” 陶悠然强撑着支起身,一字一顿:“你!做!梦!” 赵砚低笑一声,嗓音里透着寒意:“阿南,做梦的是你,你居然认为我在和你商量?” 赵砚轻轻地拍着陶悠然的背,语气轻柔,“你父母前天去了香港,对你的事一无所知。伯父心脏不好吧?你说,要是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他受得住吗?” “啪”一声脆响,赵砚的眼镜歪到一旁,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陶悠然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嘶声道:“畜生!” 赵砚揉着嘴角,竟笑了出来:“我是畜生。”他顿了顿,俯身逼近,“可被一个畜生干得昼夜不分的你,又算什么呢?” “赵砚!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 “别心急啊。”赵砚捧起他的脸,轻轻啄吻,“我不是说过了吗?等到你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时候,我自然放你走。” “我就算穷死、饿死,去街上要饭,也绝不会留在你身边!” “你怎么就不明白?”赵砚咬上他的耳垂,声音低沉而残忍,“你根本没有选择!不想让父母看到你这副模样,就照我说的做。” 想到年迈的双亲,陶悠然闭上眼,终是妥协地接过手机,拨通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脱力地松手,手机悄然滑落在地毯上。 “很好。”赵砚满意地抚摸着陶悠然的发丝。 陶悠然猛地偏头,沙哑疲惫的声音带着化不开的嫌恶:“滚开。” 赵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你休息吧,阿南。我们...来日方长。”他拄着拐杖,缓步离去。 脚镣的长度只允许陶悠然在床与浴室之间活动。他像一头困兽,日复一日在方寸之地焦灼踱步,却无路可逃。送饭的钟点工从不与他交谈,放下餐盘便匆匆离开。赵砚偶尔现身,有时只是沉默地注视他,有时则继续用言语或身体施以折磨。 陶悠然试图从赵砚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外界的信息,但赵砚口风极紧,除了偶尔用他父母或温宇的名字刺激他之外,从不透露分毫。 这天,赵砚阴沉着脸,拿着一台平板走进来,直接摔到陶悠然面前。 “这是什么?”赵砚的声音阴冷无比。 陶悠然看向屏幕,是一张分辨率不高的照片——衣衫不整的温宇微微仰着头,身下,一人正在吞吐...那人的脸被打着马赛克,完全分辨不出模样。 他心头一紧,“这是哪来的?!” “你的邮箱今早收到的勒索信,发件人声称有更多‘猛料’,要300万封口费。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陶悠然的心猛地一沉,急切道:“赶紧追查!找到勒索的人!” 赵砚像是听到天大笑话,捧腹不已:“我赵砚在你眼里就这么像个冤大头?还得替你摆平你和小情人的艳照?” 陶悠然微蹙着眉,“照片里的不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为什么勒索邮件发到你的邮箱?!”赵砚的声音越来越高,醋意像毒火一样灼烧着他的理智。 陶悠然见解释不通,也不再多言,只道:“你不愿意管,那便告知温家,让他们去处理。” “我凭什么?”赵砚猛地掐住他的下巴,“你在我这儿摆冷脸,在外面却殷勤地伺候小情人?我好嫉妒啊。” 陶悠然直视着他凌厉阴狠的凤眸,“你到底怎样才肯帮忙?!” 赵砚迷恋地摩挲着他微凉的薄唇:“你那么聪明,猜不到?” 陶悠然闭了闭眼,长睫剧烈颤抖,再睁眼时,眸中只剩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缓缓屈膝,地毯的绒毛刺着膝盖,带来细微的刺痛。赵砚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垂眸凝视 陶悠然咬紧牙关,伸手去解他的皮带扣。金属发出“咔哒”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俯身靠近那灼热而充满侵略性的alpha气息来源。 动作生涩而僵硬。 “看来,温宇没教会你怎么取悦人?”赵砚的手指插进陶悠然的发丝,开始引导节奏。 陶悠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深入弄得一阵干呕,本能地向后缩去。但赵砚似乎早有所料,手掌猛地用力,死死按住他的后脑,不容他退却分毫。 “唔……放……”抗议的声音被堵住,变成破碎的呜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赵砚闷哼一声,动作愈发强势。陶悠然被迫承受着一切,感觉自己的意识都要被撞\散,只能被动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在陶悠然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时候,赵砚发出一声低吼,一切终于结束。 陶悠然猛地被松开,瘫软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涕泪交加,狼狈不堪。 赵砚整理好自己,俯视着地上喘息不止的人,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嗓音沙哑:“现在,可以谈谈怎么解决你小情人的麻烦了。” 陶悠然猛地挥开他的手,抬起通红的眼睛,里面是淬了毒般的恨意。 赵砚却不以为意,反而低笑一声:“记住这味道,阿南。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我的。” 几天后,赵砚再次现身,将一份文件扔到陶悠然面前,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得意:“耀华的最大股东,现在是我了。” 陶悠然看着那份股权变更文件,手指颤抖。 赵砚俯身,逼近他:“阿南,这是我给你的聘礼。” 陶悠然抬头,眼中恨意凛然:“赵砚,你让我恶心至极。” 赵砚摩挲着他脚踝的镣铐,轻笑:“阿南,你在恶心的人身\下\承\欢的样子美不胜收。” 陶悠然将他推开:“滚!” 赵砚直直地看着他,“好,我滚。阿南,明天见。” 翌日清晨,赵砚解开了陶悠然脚上的镣铐,扔来一套新衣。 “换上,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领证登记。” 第39章 陶悠然不可置信道:“你疯了?!我不会去的!” “阿南。”赵砚按着他的腺体,“跟我去领证或者失去耀华、身败名裂,这两者,选一个吧。” 陶悠然瞳孔微颤:“登记后,你会还我自由吗?” 赵砚轻啄着他的脸:“当然,你将继续担任耀华总裁。一切照旧,只不过多了赵砚合法丈夫的身份。” 这或许是...机会,唯一的机会。 陶悠然垂下眼,沉默片刻后,声音干涩道:“好。” 车子平稳行驶。陶悠然坐在赵砚身边,手腕被牢牢紧扣着,他暗中观察着路线,等待时机。在一个红灯路口,车缓缓停下,人流交织。 就是现在! 陶悠然奋力挣脱,推门冲出! “陶悠然!”赵砚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陶悠然不顾一切扑向人群。身后是赵砚急促的拐杖声、路人的惊呼。他拼命奔跑,心脏狂跳。 然而被囚多日,他体力不支,没跑多远便被赵砚从后抱住。 “放开我!放开!”陶悠然疯狂地挣扎踢打。 两人在街边撕扯起来。赵砚丢了拐杖,全靠一股狠劲禁锢着他。陶悠然激烈反抗,指甲划破赵砚的脸,膝盖顶撞他的伤腿。赵砚吃痛,手下更重,几乎拧断他的胳膊。 “跟我回去!”赵砚低吼。 “你!做!梦!”陶悠然嘶喊着,极度的愤怒、屈辱和绝望交织在一起,眼前一阵阵发黑。连日来被迫沉浸与他99.9%相斥的alpha信息素环境中,每一次呼吸都如饮毒药,侵蚀着他的神经和体能。那次被强行成\结的剧痛仍灼烧体内,排斥反应从未停止。 此刻,激烈挣扎与情绪崩溃终于压垮了他。他感觉氧气变得稀薄,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信息素冲突引发的尖锐刺痛。挣扎的力气迅速流逝,视野中的景物开始旋转、模糊,最终被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 “阿南?!” 赵砚感觉怀里的人软绵绵地向下滑落,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低头z只见陶悠然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腺体红肿滚烫。 恐慌瞬间攫住他,狠厉尽散,只剩慌乱。声音颤抖不成调: “阿南?你醒醒!别吓我……” 周围聚集了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但赵砚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一把将昏迷不醒的陶悠然打横抱起,踉跄着冲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嘶哑着对司机吼道: “医院!快!去最近的医院!” 【作者有话说】 火葬场来了 第39章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冰冷刺鼻的气味,灯光苍白地洒落,映出一片死寂。 赵砚僵立在急救室门外,拐杖遗失在混乱的街头,他只能倚着墙壁勉强站立,褶皱的西装、脸上干涸的血迹,汗湿的头发——这个向来矜贵得体的alpha,此刻狼狈不堪。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了出来,面色凝重。 赵砚几乎是扑了过去,抓住医生的手臂,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医生,他怎么样?!”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语气严肃,“病人是因急性信息素紊乱引发的休克,伴有严重的腺体损伤。”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赵砚,“想必你也清楚病人近期经历了什么。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详细的病历和过敏史,我们不敢贸然用药,只能维持基础生命支持,避免二次刺激。” “病历!我马上调!”赵砚匆忙掏出手机,正和高明辉强调尽快调出陶悠然的病历时,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陶悠然被推了出来。病床上,他面色惨白,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赵砚闭了闭眼,泪水滑落。 icu病房外,赵砚颓然地抓着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想起什么,猛地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医院里的小教堂。 教堂里空无一人,只有几盏长明灯在十字架前静静燃烧。赵砚双手交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遍遍地祈祷:“神啊,求求你...只要阿南平安,我什么都愿意……让我做什么都行...” 一道阴影落在他身侧。赵砚抬起头,对上一双冰冷含怒的眼睛——是温宇。 “赵砚!”温宇的声音因极力压抑怒火而颤抖,“你居然囚禁阿南!你是要把他逼死才甘心吗?!” 赵砚赤红着眼,喃喃道:“我不这样...他立刻就会头也不回地与你双宿双栖!我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他!” 温宇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赵二!你真他妈真毒啊!你们好歹曾经相爱过?你就一点都不在意阿南的身体吗?” “身体?”赵砚一怔,心慌意乱。重逢后陶悠然的身体确实不似以前,但他不愿多想,试图自我说服:“阿南是s级alpha,他身体很好!这次只不过是...是我着急了!我从没想伤害阿南!” 温宇一拳狠狠揍在赵砚脸上:“你无时无刻不在用那99.9%相斥的信息素折磨阿南,现在还敢说从没伤害?!” 赵砚怔怔地转过脸,“什么相斥?谁和谁相斥?!” 温宇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阿南说你早就知道真相,现在装什么装?” 赵砚一把抓住温宇的手臂,“到底什么相斥?!说清楚!” “你们的信息素,相斥99.9%!”温宇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如重锤击打在赵砚心上,“当年就是因为这个,你们家才逼你们分手的!” “99.9%相斥?”赵砚喃喃地重复,脸色血色尽褪,惨白如纸。 世界仿佛在他耳边嗡鸣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都做了什么?!肆无忌惮地用信息素压制,不管不顾的标记...成\结...他用毒药般的信息素一次次伤害残害着他的爱人... 温宇犹疑地看着他,“你真的不知道?你不是亲口告诉阿南,你七年前就知道分手的全部真相吗?” “真相?真相不就是...阿南需要omega,而我家的威胁,于他不过是顺水推舟。他还标记了你!”赵砚颤抖着手指指向温宇,“什么相斥?都是胡说!如果真是相斥,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感觉?阿南的信息素从来...”赵砚突然顿住,想起了那仅有的两次被桃花信息素攻击的经历... “从来没伤害过你,对吗?”温宇冷冷戳破他所有防备,“看看吧,”他将一叠厚厚的病历扔在赵砚面前,纸张散落一地,“看看阿南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赵砚拾起病历,触目惊心的一行字映入眼帘——长期违规使用抑制剂造成腺体不可逆伤害,易感期特殊化,暂无治疗手段。他无法理解:“阿南为什么会长期使用抑制剂?!” “你应该还记得,阿南异常分化时,你也被送进了医院。”温宇厌恶地盯着他,“就是因为你们信息素99.9%相斥。他不愿放弃你们之间的感情,瞒着所有人,连续三个月使用抑制剂强行压制信息素,结果导致腺体严重受损!” 赵砚的手指死死攥着病历,阿南分化为s级alpha后,信息素一向都是寡淡无力,他却从未深究过原因... “后来,你父亲找到了他。”温宇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凌迟着赵砚的神经,“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至于易感期特殊化,是长期使用抑制剂导致的。阿南的易感期不同于其他alpha,更痛苦、更躁动,也无法通过omega安抚。” “这是阿南易感期时的监控视频。”温宇将手机递到赵砚面前。 模糊画面中,陶悠然狂躁地砸墙,一拳又一拳,墙上厚厚的海绵被砸穿,拳头狠狠落在钢筋混凝土上,片刻便见了血。隔离室里冲进几人,才勉强制住发狂的他。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陶悠然挣扎着,“阿砚...赵砚!他在哪儿!我要去找他!” 最终,陶悠然被套上束缚衣,禁锢在床上... “啊——!”赵砚双手抱住头,泪流不止。 七年前,他不愿相信他的爱人,七年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爱人...现在,阿南可能...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阿南...”他踉跄着冲到icu病房前,额头抵着冰冷的门板,“阿南,我错了,求求你醒过来!” “赵砚,你立刻滚出去!” 赵砚被猛地推开,他泪眼模糊地望去——陶悠然的姐姐,陶清越。 “清越姐...”赵砚哀求着,“求你,让我留在这里。。。我要等阿南醒来,我要亲口跟他道歉,我...” “道歉?”陶清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的道歉值几个钱?能换回我弟弟健康的身体吗?能抹掉你对他做的那些...事吗?赵砚,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赵砚膝盖沉重地砸在地上,向前膝行,“我不求原谅!我只求能守着阿南。清越姐,求求你了。” “守着他?你守着他只会让他更痛苦!”陶清越厉声打断,“你的存在、你的信息素,哪怕只是隔着一扇门,对他都是致命的刺激!你是不是真的非要他死在你面前才甘心?!” 第40章 赵砚闻言,立刻拿出抑制剂,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颈侧,“一支不够,就两支!三支!我不会让一丝信息素泄露出来!” “赵砚,你毁了阿南的公司、身体,现在做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陶清越不再看他,对身后的安保人员挥了挥手,“拖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接近阿南的病房。” 两名安保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赵砚的胳膊。 “放开我!我不走!阿南!阿南!”赵砚疯狂地挣扎起来,受伤的腿因为用力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仿佛感觉不到,只是赤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嘶声力竭地喊着。 他被粗暴地扔出了医院。外面不知何时已下起瓢泼大雨,赵砚失魂落魄地站在雨幕中,很快浑身湿透。褶皱的西装紧贴在身上,脸上血污被雨水冲刷,混着泪水留下蜿蜒痕迹,伤腿的剧痛阵阵侵袭…… 他抬起头,透过模糊的雨帘努力辨认陶悠然的病房。路人投来诧异或怜悯的目光,但他浑然不觉。 许久,夜色浓稠如墨,赵砚四肢冻得麻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阿南。 他绕开了正门,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消防通道。腿上的伤让他每上一级台阶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冷汗和雨水混在一起,浸透衣衫。他咬着牙,艰难地、一步一步向上爬。 终于,他踉跄着回到了陶悠然所在的楼层。走廊里比之前安静了许多,只有值班护士站亮着灯。他一路小心翼翼,终于抵达那扇熟悉的玻璃门前时,他整个人僵住了—— 病房里...空无一人。 “阿南...阿南呢?!” 他猛地转身冲向护士站,“icu病房里的人呢?!陶悠然呢?!他去哪了?!” 护士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得后退半步,蹙眉道:“赵先生?陶先生自然一直在病房里啊!” “不可能!里面是空的!”赵砚目眦欲裂。 话音未落,衣领被狠狠拽住。去而复返的陶清越怒目而视:“赵砚!你又把阿南藏到哪儿了?!你是不是把他折腾死了才安心?!” “我没有...”赵砚喃喃,他身处巨大的恐慌中几乎窒息,周身血液冰凉,“阿南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说】 揭晓真相,持续火葬场中 第40章 陶清越死死盯着赵砚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但只看到一片濒临崩溃的茫然,她猛地松开他,声音因恐慌而颤抖,“不是你?那会是谁?!阿南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折腾!” 赵砚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撞上冰冷的墙壁,伤腿传来的剧痛让他稍微清醒。他原以为是陶清越为了彻底隔绝他而将人转移。 可现在... 还在昏迷的阿南...失踪了... 赵砚跌跌撞撞地冲向医院的监控室。画面显示,就在陶清越离开不久,两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医生”推着一辆转运床进入了icu,片刻后,床被推出,上面躺着的人赫然是依旧昏迷的陶悠然。他们沿着一条相对僻静的通道,直接进入了货运电梯,然后...消失了。 “这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安保主管肯定地说。 赵砚的心沉到了谷底。是谁?会是谁?云家?反歧视联盟?他毫无头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患者还未脱离危险期,必须尽快找到他。” “赵砚!云家老大这两天只与温宇有来往。反歧视联盟正接受调查,自顾不暇。你的猜测都不对!” 一个个消息令恐慌无限扩大,赵砚即将支撑不住之际,手机响起——是他母亲。 “阿砚!”赵母的声音带着急切,“你在哪儿?你爸爸最近有点不对劲。” “妈...”赵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爸想要掌权也罢,海原也罢,都给他,我不在乎。”他呜咽着,“妈,阿南不见了,他被人绑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赵母的声音带着颤抖:“阿砚,你爸爸最近好像魔障了,总是嘀咕着,不能断了赵家s级血脉。他刚刚接了个电话,说着‘郊区老地方’‘准备药剂’出了门。他向来厌恶悠然,会不会是他做的?” 父亲! 他那偏执狭隘的父亲,上次不过是与阿南传了绯闻,便打裂了他的腿骨...如果真的是父亲抓了阿南...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他全身。 他像疯了一样冲出医院,一边狂奔,一边打电话:“明辉!立刻!马上!给我查我父亲名下的产业京城郊区的产业,对!现在!我要知道确切位置!快——!” 阿南...等我... 陶悠然在一阵剧烈的颠簸恢复些许意识的。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腺体处传来剧烈的抽痛。他的记忆停留在被赵砚压着领证,他逃跑却未成功,最终晕了过去。这是哪儿... 他感觉自己被移动着,耳边是模糊的、压低的交谈声。 “...目标状态不稳定...赵总指示直接送去...” 送到哪儿?赵砚你究竟还要做什么? 意识再次陷入黑暗。 再次睁眼时,陶悠然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四肢被绑缚在桌角,他奋力挣扎,却只是徒劳。 视线所及,是简陋的仓库,破烂的桌子,围着几块在阴冷空气中微微飘动的破塑料布。 他不敢相信,赵砚竟这样对他! “放开我!放开!赵砚!你个畜生!” 狠厉的掌风瞬间打偏了他的脸,耳边嗡嗡作响,脸颊迅速肿起。 “闭嘴!”一个凶狠的声音厉声威胁,随即转向别处,“等什么呢?快点!” 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麻...麻醉都打翻了。” “那就不用麻醉,直接动刀。” “可是...” “没有可是!快!” 一只颤抖的手贴上他后颈的腺体皮肤。 “不——!”陶悠然用尽最后力气挣扎,却立刻被一股蛮力狠狠压回桌面。下一秒,冰凉锋利的金属抵上他的腺体。 他呼吸一滞。剧烈到无法形容的疼痛自腺体猛地炸开,瞬间席卷了全身!那疼痛如此尖锐,仿佛将他的灵魂都劈成了两半,让他瞬间失声,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意识在剧痛中涣散,却又被更深的痛苦强行拉回,他清晰地感受着冰冷的液体注入,屈辱和绝望如同毒藤,缠绕着他每一根神经。 耳边传来恶魔般的低语,“这是失感剂,把你改造成omega的第一步,只有这样你才能配得上赵砚。”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赵砚,当年虽算不得好聚好散,但这报复,会不会太狠了... 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痛苦中沉浮,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彻底摧毁...最终陷入黑沉前他隐约听到了声嘶力竭的呼唤—— “阿南!” 赵砚循着高明辉查到的线索,拖着腿伤,一处一处地搜寻。 雨水模糊了前路,腿上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几乎让他握不住方向盘。但他不敢停,哪怕慢一秒,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终于,在京城郊区一个废弃的旧仓库外,他看到了轮胎碾过泥泞的新鲜痕迹。他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了车。 仓库的门虚掩着。赵砚猛地撞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逆流,目眦欲裂,陷入了彻底的疯魔! 他心爱的人,正如牲畜般被束缚在桌上,后颈那片狼藉的伤口,刺得他双眼剧痛! 如有实质的信息素轰然荡开,精准地绕过桌上那人,将场内所有存在死死压覆。 “你们……都该死!” 那些人瞬间瘫软倒地。 赵砚踉跄着扑到桌边,双手颤抖得几乎无法自持。他小心翼翼地解开那些束缚着陶悠然的带子,捧着血肉模糊的手腕,痛得无法呼吸。他用用一块干净的手帕,颤抖地覆盖在腺体那骇人的伤口上。 他慢慢俯身,将耳朵贴近陶悠然的胸口,直到听到那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的心跳声,他才敢大口喘息,压抑的哭声终于破碎地溢出喉咙: “阿南……对不起……阿南……”他语无伦次,额头埋在对方冰凉的身体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赵砚的哭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混合着屋外淅沥的雨声,显得格外绝望。他小心翼翼地想将陶悠然抱起,却发现他的身体软得可怕,那微弱的心跳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 “阿南……撑住,我带你去医院,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他声音嘶哑,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这具冰冷的躯体。 “对!赶紧带他去医院完成改造!”狠厉扭曲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赵砚猛地回头。 刚刚被他信息素压制倒地的——他的父亲赵戍站了起来,目光痴狂地盯着他和陶悠然。 “你!”赵砚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抱着陶悠然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你究竟对阿南做了什么?!” 第41章 “我在拯救赵家的未来,也在拯救你。”赵戍语气癫狂,“s级的血脉不能断绝。你既然认准了他,那他必须为赵家孕育纯正的s级继承人。” 赵砚目眦欲裂,“继承人?就为了这个,你差点杀了他!” 他的父亲已经疯了,他没时间争辩,抱着陶悠然就要离开。 “他被注射了失感剂。不知道型号的话,医院也救不了他。” 赵砚猛地停住脚步,轻轻将陶悠然放回桌面,随即扑向赵戍,死死掐住他的脖颈:“告诉我型号!” 赵戍顷刻间涨红了脸:“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要杀你的亲生父亲!” 赵砚手掌收紧,声音冰冷:“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阿南的人。” 赵戍却笑了:“他现在躺在这里,半死不活,腺体尽毁,是谁造成的?是我吗?不,是你!赵砚!” 赵戍的话如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赵砚心脏最痛处。他手臂一颤,钳制的力道不由松了几分。 赵戍眼中厉色一闪,猛地发力挣脱,反身将赵砚狠狠掼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伤腿撞地,剧痛炸开,赵砚眼前一黑,闷哼出声。 赵戍扑了上来,狠厉的拳头朝着赵砚砸去,抬脚便要踩向他受伤的腿! 赵砚就地一滚险险避开,手掌在杂乱的地面摸索,猛地触到一管针剂! 他不及多想,在赵戍再次袭来的瞬间,猛地翻身,将那管针剂狠狠扎进赵戍的腺体! “呃啊——!”赵戍猝不及防,发出痛呼,倒地不起。 赵砚拔出针剂,仔细一看——这正是失感剂。他来到父亲身边,厉声质问:“看看这是什么?!快说型号!否则阿南受的罪,我要你百倍偿还!” 赵戍痛得在地上翻滚,死死瞪着赵砚:“你...你竟敢...” “这算什么!”赵砚低吼,上前一步,逼视着父亲,“阿南要是救不回来,我拉整个赵家陪葬!型号!” 看着儿子眼中完全失控的、近乎毁灭的疯狂,赵戍心底终于漫上一丝寒意。他毫不怀疑,赵砚真的做得出来。在剧烈的疼痛中,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新型…s-t…317……” 得到答案,赵砚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踉跄着扑回桌边,小心翼翼地将陶悠然抱起。 “赵砚...”赵戍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意识开始模糊,却仍强撑着用尽最后力气嘶喊,声音带着扭曲的恨意:“是你...都是因为你他才变成这样...因为你爱他,所以我毁了他...当然,在毁了他这件事上,你也没少出力...” 赵砚抱着陶悠然的脚步猛地一顿,背脊僵硬。 父亲的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是他。 是他用相斥的信息素一次次折磨。 是他将阿南囚禁在身边。 是他...给了父亲伤害阿南的机会和理由。 如果他当初能相信阿南…… 阿南是不是就不会躺在这里,生死不明,腺体尽毁? 巨大的悔恨如海啸般瞬间将他吞没。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毫无血色的脸,那微弱的呼吸轻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 罪魁祸首,其实是他自己。 是他亲手将他的阿南,推向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作者有话说】 火葬场烧的很猛,我很欣慰!如果你也欣慰的话~请给我些鼓励吧! 第41章 医院,顶层的vip病房,空气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医生刚刚做完详细的检查,面色沉重地走出来,对守在外面的赵砚、陶清越和温宇摇了摇头。赵砚几乎站立不住,只能靠着墙壁支撑身体。 “陶先生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医生的声音沉痛,“信息素紊乱,叠加腺体遭受的二次重创,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 医生顿了顿,有些不忍地瞥了一眼病房内安静躺着的人,继续说道:“由于失感剂和...极其粗暴的手术操作,对腺体核心区域造成了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腺体很可能...不再具备分泌信息素的功能。这意味着,他可能会从一位alpha,永久性地...转变为beta。” alpha变成beta... 对于一个曾经站在顶峰的s级alpha而言,失去引以为傲的性别特征,无异于被剥夺了尊严。 “而且,”医生的声音更加沉重,“我们检查发现,剧烈的信息素冲击对视觉中枢造成了严重影响。他...很可能失明了。” 失明... 陶清越猛地一晃,温宇及时扶住了她。她捂住嘴,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漏出,泪水瞬间决堤。 赵砚僵在原地,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抽走了所有的灵魂和生气,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腺体损毁,失明... 他猛地抓住医生的手臂,声音嘶哑破碎:“医生!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腺体!眼睛!不用在乎花多少钱!去用多么昂贵的设备,去找全世界最好的专家!求你,救他!一定要救他!” 医生无奈摇了摇头:“赵先生,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视神经的损伤根源在于腺体的崩溃,而腺体的这种变性坏死...以目前全球的医疗技术,确实...回天乏术。我们能做的,仅限于后续的康复训练和心理疏导,帮助他适应...新的生活状态。” “有办法。”陶清越擦去脸上的泪水,走上前来。她看着医生,“我是信息素领域的专家。我弟弟这种情况,在理论上,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清越姐!”赵砚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眼睛里迸发出急切的光,“什么办法?告诉我!” 陶清越定定地看着赵砚,“是一个理论方案,或许能修复他的腺体,但是你要付出代价。” 赵砚双目赤红,“什么都行!只要能让阿南恢复,我的命都可以不要!” 陶清越微微倾身,靠近赵砚,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吐出了几个字。 医生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隐约猜到了陶清越所指,忍不住开口道:“陶教授,您说的那个...只是理论!从未有过临床先例,风险高到无法估量,这...” “我知道风险。”陶清越直起身,打断了医生的话,她的目光依旧锁在赵砚脸上,“但这是唯一的路。赵砚,你敢吗?” 赵砚怔在原地,脸上原本绝望死寂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下,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重重地点头,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坚定: “敢!只要有一线希望能让阿南好起来,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愿意!” 陶悠然是在一片黑暗中恢复意识的。 身体无处不在的疼痛提醒着他——他还活着,他睁开眼却只有浓稠的、挥之不去的黑,他尝试着眨了眨眼,什么都没有。他伸出手,在眼前晃动,依旧只有一片虚无。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有人吗?”他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 脚步声立刻靠近,然后,他听到带着狂喜和哽咽的声音。 “阿南!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医生!快叫医生!” ——是赵砚。 “为什么...”陶悠然的声音颤抖着,带着绝望的质问,“为什么我看不见了?赵砚!” “阿南,别怕,会好的,都会好的。”赵砚试图握住陶悠然的手。 “滚!”陶悠然猛地挥开他伸过来安抚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因为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滚开!别碰我!赵砚,看到我这副样子你是不是很满意?把我变成一个瞎了的、废掉的alpha,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你的报复成功了!你现在应该去开香槟庆祝啊!!” 他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黑暗中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抗拒着赵砚的任何靠近,身体的虚弱让他动作踉跄,几乎从床上栽下来。 “阿南,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赵砚冲上前抱着陶悠然失声痛哭。 陶悠然拼命地挣扎着,“够了!赵砚!不要再演了!我的公司、我的身体、我的一切...都没了!现在一无所有了!你还想骗什么啊?!”他一把推开赵砚,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留着你的眼泪,等我死了,替我哭坟去吧!” 剧烈的动作狠狠牵动了后颈腺体的伤口,纱布瞬间渗出刺目的鲜红,陶悠然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冷汗涔涔而下,脱力地倒回床上... 最终,医生按住激动不已的陶悠然,为他注射了镇静剂,他才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问讯赶来的陶清越将赵砚赶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赵砚抵着冰冷的门板,泪流不止,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这双手亲手将他的爱人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毁了阿南的事业,毁了他的健康。那曾经如同高山之巅最绚烂桃花般耀眼夺目的人,如今却深陷泥沼,枯萎凋零。 都是他的错。他一步步将最爱的人逼至绝境。 悔恨如同毒蚁,啃噬着他的心脏,带来钻心的疼痛。 第42章 当夜,精神与肉体都濒临极限的赵砚,在公寓里昏沉地睡去。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没有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没有仓库的阴冷潮湿,没有父亲疯狂的面容,更没有阿南身上那片刺目的血红与苍白。时间回到了他们重逢的那一刻。 在那个并不宽敞的楼梯间里,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没有刻薄伤人的话语,没有针锋相对。 赵砚站在陶悠然面前,像个在迷途中跋涉了太久、终于找到归途的孩童,不再口是心非:“阿南,我好想你。分开的这些年,我没有一刻不再想你。当年,我不应该不相信你。” 陶悠然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开场,愣了一下,才低声道:“算了,赵砚,当年的事彼此都有难处。” 赵砚恳切道:“不是的!当年,都是我的错。” 陶悠然微微抬眸,看向赵砚,眼中含着一丝淡淡的讶异。 “错?”陶悠然轻轻重复了一声,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没想到,有一天能听到赵二少认错。” 赵砚因这笑容,怔住了,他急切地、语无伦次地保证: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跟你认错。” 陶悠然失笑,“别闹了。” “我没有闹!”赵砚向前一步,却不敢靠得太近,小心翼翼地开口:“阿南,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就像大学时那样,我们住在一起,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给你做饭,带你去看所有你想看的风景,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陶悠然从最初的惊讶,渐渐转为安静的聆听,他并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赵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时,他才轻轻开口:“回到从前...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不过。我们还...回得去吗??” 赵砚欣喜若狂:“可以的!阿南,我们一定可以的!” “那...试试吧。” 他们开始“试试”... 夏天,他们将当年那些误会、隐瞒、不得已的苦衷一一摊开。 秋天,两人相伴着去医院,积极地解决信息素相斥一事。 “阿砚,”陶悠然静静的看着他,“现在好像……没问题了。” 赵砚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属于陶悠然的浓郁的桃花香与他的茶香交织,再无往日的刺痛。 “太好了...阿南,真的太好了...”他喃喃着,将陶悠然的手握得更紧,缓缓低头,他的爱人微微仰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冬日,一个月色很好的晚上,赵砚带着陶悠然来到了京城最高的餐厅,窗外,是城市星河,窗内,烛光摇曳,玫瑰馥郁。 赵砚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他仰头看着陶悠然,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哑: “阿南,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吗?” 陶悠然低头看着他,烛光在他清澈的眼底跳跃,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我愿意。” 赵砚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戒指套进了陶悠然左手的无名指。 第二年春天,京城郊外一座庄园内,陶悠然、赵砚两人身着白色礼服,并肩而行,宾朋好友齐聚一堂,夹道欢迎着两位新郎。 “我赵砚。” “我陶悠然。” 两人齐声道:“无论生老病死,顺境逆境,都将不离不弃。” 在亲友们祝福的掌声中,两人为彼此带上了戒指。 赵砚低头缓缓靠近,即将吻上那魂牵梦绕的唇瓣。 然而,他怀中的温暖触感骤然消失,周围祝福的喧闹如同潮水般退去,湮灭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赵砚睁开了眼。 眼前只有冰冷的黑暗,和现实中弥漫不散的血腥与绝望。 巨大的落差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赵砚蜷缩在空荡的大床上,终于再也忍不住,像个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一般,失声痛哭。 一切都晚了。 一切,都被他亲手毁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代表所有人对赵砚:后悔去呗您内! 第42章 医院的日子,失去了昼夜之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陶悠然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正一寸、一寸地,沉入名为绝望的泥沼里。 身体上的疼痛、失去视觉带来的失控感,以及腺体处那片令人恐慌的虚无——都在啃噬着他的神经。他现在一个连喝水都需要人帮忙的瞎子... 尊严被彻底碾碎。 “喝水吗?”护工轻声问。 陶悠然毫无反应,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眼前的黑。他不想说话,不想动,甚至...不想呼吸。像一个废人一样躺在这里,好似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连喘息都觉得费力。 “阿南,吃点东西吧。”赵砚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这声音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陶悠然麻木的外壳。他猛地抬手,挥向声音来源。 “哐当!” 碗碟碎裂的声音响起,温热的粥溅了赵砚一身。 “滚!”陶悠然的声音嘶哑,“别在这里惺惺作态!看见我这样,你不是应该最高兴吗?!赵砚,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呕的表演!我不想看见你!听明白了吗?我不想看见你!”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因为激动,脖颈和额头都暴起了青筋,后颈的纱布又一次洇出血色。 赵砚僵在原地,病床上的爱人不复清冷矜贵的模样——形容枯槁、几近破碎的爱人歇斯底里,临近崩溃。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腰。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手指被瓷片划破,渗出血珠,他也毫无知觉。 病房门被推开,陶清越和主治医生一同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形,陶清越眉头紧蹙,冷声道: “赵砚,你出去,以后不许再进病房。” 赵砚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陶悠然一眼,沉默地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陶悠然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 “阿南,”陶清越走到床边,“感觉怎么样?” “感觉?”陶悠然嗤笑一声,自嘲道,“像一个被玩坏后丢弃的玩具,姐,你说我感觉怎么样?”他抬起手,在空中无力地晃了晃,“黑的,全是黑的。还有这里...”他指向自己的后颈,“空了。姐,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的声音渐低,喃喃道,“有时候我在想,不如当初直接死在仓库里...” “阿南!”陶清越厉声打断他,“收起这种混账话!”她轻轻握着弟弟的手,“活下去,才有希望。” “希望?”陶悠然空洞的眼中毫无波澜,“什么希望?你们不是说了,永久性损伤,回天乏术。” 陶清越与医生对视了一眼。 医生开口:“陶先生,今天我们来,正是要跟您讨论一个可能的治疗方案。” 陶清越语气郑重,“这是信息素领域处于理论前沿的方案。我之前和医疗团队仔细研究过你的情况,认为这个方案,或许适用于你。” 陶悠然微微侧过头,“...什么方案?” “腺体重塑与信息素引导再生手术。”陶清越解释道,“通过移植腺体组织,理论上可以让你受损的腺体核心重新恢复功能。一旦腺体功能重建,它所引发的视觉中枢损伤,也有很大概率能够逆转。” “腺体和视力...都能恢复?”陶悠然空洞的眼里亮起一丝微光。 “是的,理论上是这样。”医生补充道,“但手术非常复杂,风险极高。全球范围内只有少数实验室进行过动物实验,从未有过临床应用的先例。我们无法预计手术过程中会出现什么状况,请您务必慎重考虑。” 陶悠然沉默了许久,突然问:“既然是腺体移植,那有捐赠者了吗?” 医生瞥了陶清越一眼,腺体移植至今没有临床应用最大的障碍就是捐赠者——腺体移植必须活体移植,从没有人愿意捐赠自身腺体给另一个人,而这次...他刚要开口却被陶清越抢先—— “移植的是用你的腺体细胞体外重塑的腺体。” 医生一怔,陶清越对他微微摇头,继续道: “不过,这项手术风险极大,阿南,你...” “我做。”陶悠然声音异常坚定。与其这样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不如赌一把。赌赢了,他重获新生;赌输了,也不过提前结束这无边的痛苦。 陶清越心中酸涩,尽管手术是她提出的,可其中的风险也令她胆战心惊。如今,她只能尊重弟弟的选择。她取出手术同意书,逐字逐句念给他听,将所有的风险、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清晰地讲明。 陶悠然安静地听着,直到姐姐说完,他要来了笔。 笔杆被塞进他手中,陶清越引着他的手,在签名处停下。陶悠然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陶清越收好文件,“手术需要准备一个月,这期间你需要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我要和治疗团队深化方案,我叫了林川来照顾你。” 第43章 “嗯,麻烦他了。” 第二天,林川就来了。 林川还是往常那样沉默寡言,令陶悠然意外的是,他照顾起病人竟如此熟练——事事尽心,体贴入微,又极有耐心。他熟悉陶悠然的一切习惯,将方方面面都打理得妥帖周到。只是,他比以往更加沉默,几乎从不主动开口,存在感低得仿佛不存在。 陶悠然从前并不是挑剔的人,可失明与持续的腺体疼痛日夜折磨着他,他变得不再像自己——阴晴不定,敏感易怒。 “烫!你想烫死我吗?!”林川喂他喝汤时,他猛地推开,汤汁泼了一床。 林川立刻放下碗,毫无怨言地替他换床单。 “这药太苦了!拿走!我不吃!”有时,他会毫无理由地抗拒治疗。 林川会静静地站在原地,等他发泄完,递上准备好的温水和糖,用低哑的声音哄孩子般劝说:“陶总,我备了糖,吃了药,马上吃糖就不怕苦了。” 在剧烈的疼痛过去后,理智回笼,陶悠然会为自己失控的迁怒感到羞愧。 “...抱歉,”他揉着额角,对着正为他换药的林川低声道,“换一个人,你别在我身边受罪了。” 林川手上的动作一顿,声音罕见的染上一丝慌乱:“陶总,你不用感到抱歉,你生病了,情绪不稳定很正常。马上要手术了,换别人来照顾,我...你姐姐也不放心!” “你...何苦受这罪...”陶悠然苦笑着,空洞的双眼“望”向他,难得玩笑了一句,“看来得给你涨工资了。” 他并不知道——那个沉默寡言的“助理”,因他这一句话,背过身去,弓着腰,沉默地流着泪。 这一个月,对陶悠然而言异常艰难。 肉体的疼痛与眼前的虚无日夜折磨着他的精神,若不是即将到来的手术支撑着他,他的精神恐怕早已杀死这具残破的躯体。 “林川,我以前从不知道自己这么懦弱。”他稍一动作就牵动着输液管,“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想用这根管子将自己吊死吗?” “嘭”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陶悠然转过空洞的眼睛,淡淡道:“抱歉,吓到你了。” 压抑的声音传了过来——“陶总...后天就要手术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陶悠然转向窗外,“借你吉言。” 夜晚,陶悠然在睡梦中并不安稳,疼痛侵蚀着神经,额间渗出冷汗,黏湿了鬓发。 值班医生立在床边轻叹,调整了仪器。病床上的人渐渐平静下来。 有人动作轻柔为陶悠然擦拭汗水,低声问:“你做了什么?” 医生看着这位昼夜不分一直陪在陶悠然身边的人,解释道:“我加大镇痛剂量。后天就手术了,陶总需要好好休息。”他顿了顿,看向对方青黑的眼眶与憔悴的面容,“赵总,你也需要休息。后天...” 赵砚声音轻柔却坚决:“我再陪最后一晚。” 医生欲言又止,最终只道,“至少睡一会。”便转身离开。 赵砚轻轻地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贪婪地凝视着陶悠然沉睡的容颜。他伸出手,指尖微颤,极轻地拂过陶悠然消瘦的脸颊,描摹着他的眉骨、鼻梁,最后停留在毫无血色的唇瓣上,动作珍视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 泪水无声滑落,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陶悠然的额头,低声哽咽: “阿南...对不起...” “再坚持一下...很快,很快你就会好起来了...” 清晨,药效退去,疼痛将陶悠然唤醒。听到房内的动静,他轻声问:“林川?几点了?” 赵砚一愣,“才7点,再睡会儿吧。” 陶悠然撑起身,“太痛了,睡不着。你这样起早贪黑,别人该以为我压榨员工了。” 赵砚沉默片刻,声音艰难:“很痛吗?我叫医生。” 陶悠然摆了摆手,陶悠然挥了挥手,“算了。习惯了。你出去吧,我不想再对你发脾气。” 关门声传来,陶悠然卸下伪装,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默默忍受着,实在太痛了,他抓起身侧的花瓶,狠狠砸了出去。而后,软软地倒在床上,因剧痛而发出压抑的闷哼。 花瓶砸在门边,碎在立在门旁赵砚的脚下,他看着病床上的陶悠然,痛苦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手术室外的走廊肃静无声。 陶悠然躺在推床上,忽然开口:“姐。” “嗯,我在。”陶清越立刻上前,握住他微凉的手。 “林川呢?”陶悠然侧过头,空洞的眼睛“望”向一旁,“这几天辛苦他了,我想跟他说声谢谢。” 陶清越沉默了一瞬,语气自然地回答:“他这段时间太累了,我让他放假休息了。” “哦...”陶悠然轻声嘱咐,“那就好。让他好好休息,放个长假。” “放心吧,我会安排的。”陶清越拍了拍他的手背,“阿南,放松,我们都在外面等你。” 推床继续前行,手术室大门缓缓打开。 陶悠然被转移到手术台上,周围是医护人员做最后准备的轻微声响。 麻醉师开始倒数——10、9、8... 意识开始像潮水般缓缓褪去,身体的感知变得模糊而遥远。 就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好像感觉到—— 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他无力垂在床边的手。 是谁…… 他想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恍惚间听到一声低语: “阿南...别怕...” 随即,黑暗彻底笼罩了他。 【作者有话说】 再虐几章就开始甜甜的了! 我要写又甜又color的! 为什么没有留言... 第43章 意识起初漂浮在粘稠的、没有边际的黑暗里,随后,开始缓慢下坠,沉入深渊。 这便是死亡吗?那…就这样吧。陶悠然想。 “阿南!”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谁...” 没有回应。他只感到一缕轻柔而清淡的茶香将他包裹,缓缓托起,带他脱离窒息般的黑暗,向上浮升。他似乎看到一丝微光,压迫胸口的窒息感逐渐消散... “啊...哈...” 陶悠然深深吸气,猛地睁开眼,眼前仍是黑暗,唯一不同的是,是眼睛上缠绕的绷带。 他的思维变得迟缓,手术结束了吗?成功了吗? “阿南。”耳边传来姐姐陶清越激动的声音。 他微微偏头转向声源,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手术非常、非常成功!”陶清越语速飞快,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悦,“腺体移植组织融合得非常好,没有出现任何排异反应!你的信息素水平正在稳步回升!医生说,这简直是奇迹!” 陶悠然抬手,摸向眼睛上的绷带。 陶清越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这是暂时的。腺体恢复期间,对视觉神经的压迫会慢慢解除,但要避免光线刺激。等稳定下来,就可以拆掉了。” 太好了...陶悠然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疲倦袭来,他再次陷入昏睡。 医院里的日子依旧昼夜难分,但陶悠然已从绝望的泥沼中走出。 止痛药日渐减少,身体的知觉逐渐复苏。腺体处熟悉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并未卷土重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微微麻痒的充盈感。 无需任何报告,他也知道——腺体正在恢复。 他在病房里尝试着释放信息素,清淡的桃花香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陶总,您的信息素恢复了!”门口传来惊喜的声音。 陶悠然转过头,“林川?” “嗯。” 脚步声渐近。 “陶总,喝水吗?” 陶悠然点了点头。 一杯温水递到唇边,他顺从地喝了几口。 言行举止与手术前并无二致,但陶悠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林川,你...” “阿南!”陶清越急切的声音闯了病房,“刚刚的抽血结果显示信息素指标又上升了。医生预计,再过一个星期,你的信息素将恢复到原来水平!到时候就可以拆绷带了!” “太好了,陶总!”林川的声音也透着喜悦。 “嗯...”陶悠然怔了一瞬,随即挂上微笑。 陶清越又道:“我今天还有一个惊喜给你。” 未等陶悠然发问—— “阿南!”一个激动的声音伴随着密不透风的拥抱袭来。 陶悠然笑了,回抱住对方,“阿宇。” 温宇紧紧搂着他,又哭又笑。 坐到床边,温宇依旧哭得不能自已。 “阿宇,别哭了。”陶悠然叹了口气,摸索着拿起一块苹果递过去,因看不见,差点塞进对方鼻子里。 温宇接过苹果,哭得更凶了:“对不起,阿南!我这个朋友太失败了!你失踪了我居然都没发现...” 第44章 林川懊恼的声音传了过来,“属下无能,我们也没有察觉。” 在被赵砚关押的一周里,外界竟毫无动静,陶悠然不怪他们——赵砚的安排实在天衣无缝:他逼陶悠然亲口说出休假,又让高明辉带着详尽的工作安排令林川等人放心;公司最大股东变更为赵砚也未引起波澜,甚至因海原的入股,耀华股价连日走高... 这场悄无声息的吞并,实在高明。 赵砚... 想到此人,陶悠然已痊愈的腺体竟隐隐作痛。他捂住后颈,额间渗出冷汗。 温宇和林川连忙叫来医生。 一番检查后,医生表示一切正常:“陶先生,您现在感受到的很可能是幻痛。幻痛通常源于心理因素,您刚才是否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 想到了...赵砚。 自那天被撵出病房,他就没再出现过。 他出现,陶悠然恨意滔天;他不出现,陶悠然更恨。这海啸般的恨意与怒火压在心底无处宣泄——赵砚凭什么一走了之... 那张脸浮现在脑海,腺体又传来了一阵疼痛。 陶悠然轻笑了一声,曾经深爱的人,竟等同于痛苦,何其可笑,他不愿多说,“不记得了,我想休息。” 待病房只余他一人,陶悠然自虐般回忆着与赵砚的点点滴滴,疼痛一阵阵袭来,待复明之日,这痛,他定要加倍奉还。 拆绷带的日子终于到来。 陶悠然端坐在床沿,脊背挺得笔直。他感受到眼前的束缚正一层层解开,模糊的光渗透进来,当最后一层纱布被取下,他紧闭着眼,睫毛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而后缓缓地、试探性地,掀开了眼睑。 陶悠然怔在那里,一言不发。 陶清越紧张地伸出手在他眼前试探:“阿南?” 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略显沙哑的声音道:“姐,你瘦了好多。这阵子,辛苦...” 话音未落,陶悠然被层层围住—— “臭小子,看见了就说话啊!吓死我了!” “阿南,太好了!” “陶总...” 医生将过于激动的家属请出去后,为陶悠然做了检查,“恢复得很好,过两天,您就能出院了。” 陶悠然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飘向门外。 “陶先生,您在等人吗?”医生好奇地问。 闻言,陶悠然愣了一下,摇头。 “刚回复,多闭目养神,避免光线刺激。” “好。” 陶悠然遵照医嘱,靠坐在病床上,闭目休息。 开门声响起。 “林川?” “是我,陶总。” 陶悠然骤然睁开眼——来者是赵砚的特助,高明辉。 他脸上因复明而焕发的神采瞬间冷却,“高特助,有何贵干?” 高明辉走到病床前,递出了一份文件,“陶总,赵总委托我将这个转交给您。” “这是什么?”陶悠然微蹙着眉盯着那份文件——他自赵砚那里接过的文件,从无好事。 “财产转让书。赵总将他名下所有产业都转给了您。” 陶悠然微怔,接过文件快速翻阅。果然如高明辉所说,从股权到古董收藏,赵砚给出了一切。 心中涌起一阵火,陶悠然攥着文件的指节隐隐发白,“他什么意思?用钱补偿我遭受的屈辱?他人呢?怎么不亲手交给我?他死了吗?” “赵总现在...就躺在这家医院的icu里。” 高明辉干涩的声音如惊雷震耳,陶悠然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赵总将他一半的腺体组织,活体移植给了您。手术导致他腺体功能永久性退化,从s级...降为了普通alpha。术后并发症很严重,他一直在icu,尚未恢复意识。”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陶清越立在门口。 “姐,高特助说...”陶悠然摸向后颈,“我的腺体...移植自赵砚?” “嗯,是的。”陶清越面色坦然地走进了病房。 “可你告诉我,是自体细胞...” 陶清越摆了摆手,“那是骗你的。我担心你知道要移植赵砚的腺体会抵触。” 陶悠然仍难以置信,“他是自愿的?” “当然。”陶清越道,“我可不像他家那样,尽干些下作勾当。” 她又补充:“我告诉过他所有手术后果和并发症。” 当时陶清越在赵砚耳边低声提出由他捐献腺体,本以为他会犹豫,没想到那小子当场答应。之后,她拿着手术同意书,逐条告知: “手术风险极高,作为首例活体腺体移植手术,无法预知成功率,也就是说,你捐出了一半腺体,最终可能一场空。” 对面憔悴的赵砚无动于衷。 陶清越继续:“术中无法保证你的安全,术后恢复主要靠个人意志,你很有可能醒不过来。如果觉得没问题,就签字吧。” “我有一个条件。”赵砚声音干哑地开口。 陶清越盯着他,“说。” “术前这一个月,让我来照顾阿南。” 陶清越冷冷回绝,“不可能,阿南因为你已经两次伤口破裂了!” “我可以伪装成别人。”赵砚面色凄苦,声泪俱下,“求你了,清越姐。” “你...”陶清越叹了口气,“别被阿南发现。” ... 陶悠然恍然——难怪总觉得那段日子的“林川”格外不同,原来那个目睹他丑态百出的人,竟是赵砚... 高明辉突然开口:“赵总那段时间坚持在您身边,耽误了腿伤治疗,医生说,很有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左右都是赵砚欠你的。”陶清越看着陶悠然,“不必可怜他。” 变为普通alpha,终身残疾...陶悠然愕然,随即感到可笑——赵砚如今的遭遇,竟与他先前如出一辙。 他淡淡道:“可惜了。” 病房里的两人看向他。 高明辉急切地说出此行的目的—— “陶总,您能不能去看看赵总?医生说他失去了求生意志,他需要你。” 陶悠然勾起嘲讽的笑,“可惜他竟还活着。” 高明辉神色大震,“陶总!” “行了,你该说的都说完了。”陶清越毫不留情地撵人,“拜赵砚所赐,我弟弟大病初愈,现在需要休息。” 高明辉被推出门外,声音远远传来:“赵总真的快不行了!陶总,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去看他一眼吧!” 病房里空气凝滞。病床上的人脸色不佳,神色淡淡地望向窗外。 陶清越注视弟弟片刻,叹了口气,出门前道: “313病房。不要在外面待久,早点回来休息。” 临关门,她听见一声低低的—— “嗯。” 夜深。 陶悠然走到313病房门前,踌躇不前。 他抬手抚摸后颈——那里有一道深深的伤疤。门内的人,既是这伤口的施加者,也是捐赠者。 放在门上的手,退缩了。 进去说什么?说恨,却不畅快;说原宥,又违心至极。 他转身欲走,却被一个哀切的声音唤住—— “悠然?!是悠然吗?” 【作者有话说】 我已经想好无数个play场景了!快写到那里!!!! 第44章 病房门外,陶悠然脚步凝滞,转身望去。 叫住他的是赵砚的母亲。 记忆中,这位一向雍容端庄的妇人竟憔悴得几乎脱了形。眼窝深陷,眼下青黑,妆发凌乱,消瘦的身形里透着的疲惫。她望着陶悠然,眼中尽是小心翼翼。 “悠然...”赵母声音嘶哑,“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就几句。” 陶悠然看着眼前这位曾对他呵护有加的长辈,心肠终究无法硬起。他沉默片刻,微微颔首,随她走到走廊僻静处的长椅旁。 “您请坐。”陶悠然低声道。 赵母依言坐下,双手紧紧交握,未语泪先流,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了呼吸,抬起通红的双眼看向陶悠然。 “悠然,我知道,我们家...对不起你。千言万语,都弥补不了你受的苦。我今天来,不是想替赵砚辩解什么,他...活该。但我必须要解开你们间的误会。” 陶悠然静默地听着。 “你们之间信息素相斥一事。”赵母神色切切地看向陶悠然,“赵砚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陶悠然瞳孔微颤,“不可能!赵砚,说过,他知道一切。”赵砚亲口说出知道全部真相的那天,咬破了他的腺体,留下标记。 赵母迫切地解释道:“他只知道他父亲逼迫你分手,根本不知道相斥一事!赵砚父亲瞒下了这件事,他担心赵砚知道相斥后,会为了和你在一起做出无法挽回的举动。” “赵砚...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从来不知道,亲密接触会让你承受痛苦。” 陶悠然猛地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第45章 赵砚竟不知情,不知情就可以信息素压制、标记、强行成结,那些他独自吞咽的痛苦算什么?算他陶悠然倒霉?! “悠然,赵砚与你分开的这些年,独自一人在国外,过得很苦。”赵母掩面而泣,“他抱着你的旧衣服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易感期,那上面早就没有你的气息了,可他就像个疯子一样不肯放手...我一直后悔,后悔当年逼着你们分手。” “柳姨。”陶悠然声音艰难,“那七年,我...过得只会比他更苦,但我从未想过伤害他。而赵砚呢?他绑架我手术,意图将我变成omega!” 赵母急切道:“手术一事是赵戍做的!赵砚当时拖着伤腿,拼了命去救你!移植手术前,我求着赵砚一定要将真相告诉你,但他说...”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他说,如果不是他用信息素搞垮了你的身体,你也不会被赵戍绑架,是他将你拖入地狱,罪就应算在他身上。” 她泣不成声,“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他亲自把他父亲送进了西山那所最臭名昭著的精神病院,签署了无限期治疗协议。他爷爷因这事要跟他断绝关系。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陶悠然耳边一阵嗡鸣,他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鼓噪着涌向耳膜。那些他以为的背叛、那些刻骨的恨意,归根到底,不过误会二字... 赵母站起身,对着陶悠然,深深地弯下了腰:“我为我丈夫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我知道,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毫无分量...” 她直起身,泪水蜿蜒而下:“赵砚如今躺在里面,信息素等级跌落,腿也可能废了,身份、地位、财产一无所有,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该受的惩罚!我不怨任何人。可是,”她顿了顿,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可是医生说他没有了求生意志,他不想活了!悠然,算阿姨求求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救救他?他只听你的...只有你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他罪不至死啊...”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只剩下赵母压抑的啜泣声。 陶悠然坐在那里,一阵心悸,误会!一切竟都是误会!而一切误会起源... 命运仿佛开了一个极其残忍的玩笑。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他缓缓站起身,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进去看看他。” 赵母连连点头:“好,好...谢谢你,悠然...” 陶悠然微微颔首,转身,一步一步,走向313病房。 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伸手推开了门。 病房内,只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赵砚的淡淡茶香,那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 赵砚静静地躺在苍白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是骇人的灰白,胸口随着呼吸机微弱的起伏。他瘦了很多,颧骨突出,下颌线越发锋利,整个人形销骨立。 陶悠然走到床边,垂眸凝视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初遇、热恋、决裂以及重逢的种种,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曾经明明那样美好,从哪儿开始错的呢? 他在床边坐下,声音平静地开口: “赵砚。” “我刚才,在外面见到你母亲了。”陶悠然目光落在赵砚憔悴的脸上,“她跟我说了很多事。” 陶悠然沉默了片刻,“自我十八岁相遇,已经过去十年了,这期间,我们有很多美好,不过,更多的竟是...误会。” 一滴泪落下,在床单上洇出深痕迹,他顿了顿,再次开口:“我来说声谢谢,谢谢你捐献腺体给我。还有,你让高明辉转交的财产转让书,我收到了。” “但是,”陶悠然继续道,“海原集团,我没有精力接管。” 他微微倾身,目光落在赵砚紧闭的眼睫上,一字一句,“所以,你得活下来。活下来,自己管好你的产业。而且...我还有些话,要亲口告诉你。” 回应他的,只有心电监护仪平稳却冰冷的“嘀嗒”声。 陶悠然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大病初愈,他本就状态不佳,刚刚得知的真相更是让他疲惫不堪,渐渐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 陶悠然睁开眼。 “阿南,你醒了?” 陶悠然坐起,眼前说话的人是他信息素科医生,哦,对了,他不久前分化了,分化时异常痛苦,他隐约记得,陪在他身边的赵砚脸色也不佳... “阿南,你异常分化为s级alpha,你和你的恋人信息素排斥高达99.9%。他这次晕倒,就是因为直面高浓度高相斥信息素导致自身信息素紊乱。” 陶悠然倚在病床上,默默地听刘博文说完,原来如此,他恍然,随即起身。 “诶?你哪儿去?” 他来到隔壁赵砚的病床前。赵砚刚刚醒来,看见他的一瞬间就慌张地撑起身:“阿南!发生什么事了?你分化时怎么会那么痛苦?你还好吗?” 陶悠然平静道:“我分化为s级alpha了。是全球首例异常分化。” 赵砚满脸惊惧,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上下打量:“你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哪儿疼?” 陶悠然摇头,而后,轻呼一口气道:“赵砚,我和你的信息素99.9%相斥,你是因我的信息素晕了过去,与我一同送入了医院。” 赵砚微怔。 陶悠然继续道:“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分手。” 赵砚直接翻身下床,动作大得差点扯掉输液管,声音冷硬:“让他滚!” 陶悠然将他按回床上,叹了口气解释道:“医生是为咱们好。” “阿南...”赵砚声音艰难,“你也认为分手是为咱们好吗?” 陶悠然默然。 赵砚红了眼,“阿南,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提分手我就...” “赵砚,我不想分手。”陶悠然的声音罕然的脆弱,“我们该怎么办呢?” 赵砚一愣,随即紧紧地将人箍在怀里,下巴轻轻蹭着他的发顶,声音放柔了“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将腺体割了...” 话音未落,陶悠然狠狠地杵了他一下,“你要是再动这种念头,就直接分手。” 赵砚讨饶:“小祖宗,我错了,别提分手,千万别提分手,我会发疯的。” 陶悠然冷漠道:“你现在就够疯。” 赵砚却认真起来,捧住他的脸,望进他眼底:“祖宗,你要是跟我分手,我绝对比现在疯一万倍。” “...不敢想象。” “所以,你要是不想面对疯狗的话,不许再提分手。” “也就是你,说着说着自降为狗。” “这话听着像是嫌弃。阿南,你嫌弃我。” “你消停会儿吧。” 两人将相斥一事主动告知家里,如他们所料,双方的家里都要求两人分手。赵家根本不愿赵砚找一个同性别的,更何况两人还相斥,陶家则担忧儿子的身体。压力和阻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争吵过,痛苦过,在深夜的街头相对无言过,但从未放弃过。赵砚顶住了家族的压力,甚至不惜与家中决裂;而陶悠然努力争取到家人的谅解。 他们辗转于各大医院之间,共同制定了严格的抑制剂使用表。易感期时,两人在隔离间里外,一墙之隔,彻夜聊天。 终于,他们辗转找到了能够降低他们信息素之间的排斥反应治疗方案。 陶悠然和赵砚紧紧相拥,喜极而泣。 清浅的茶香包裹着馥郁的桃花香,第一次,两种气息不再是厮杀搏斗,而是缓慢地、生涩地,开始相互交融。 陶悠然静静地看着赵砚。 “怎么这样看我?”赵砚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了蹭他的,“是不是重新爱上了我?” 陶悠然垂下眼,“只是觉得,原来应该是这样啊。” “说什么呢?” “赵砚。” “嗯?” “我知道,从哪儿开始错的了。”陶悠然挂着一抹苦涩的笑,“这个梦,真美好,可惜,我要醒了。” …… 313病房里的陶悠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先是模糊,随即聚焦。 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一双深邃的、此刻正一瞬不瞬凝望着他的眼眸。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陶悠然怔在原地。 一声极其沙哑、微弱的声音从那苍白的唇间逸出: “阿南...” 【作者有话说】 阴差阳错,两人各有各的悔 第45章 赵砚醒来后,身体逐步稳定,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窗外的雨已经连绵下了数日,细密的雨丝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病房里,陶清越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刚做完复健的弟弟,开口道:“他各项指标都在缓慢恢复,腺体评测为普通级,配合治疗的话,今后有可能恢复s级。有问题的是他的腿。” 陶悠然接过苹果,“他的腿怎么了?” 陶清越咬了口苹果,“耽误治疗,落下了永久性损伤,大概率瘸了。” 第46章 陶悠然盯着手里的苹果默不作声。 “拿来吧你,待会儿都氧化了!”陶清越一把夺走了陶悠然手里的苹果,转而道,“他每天不下一百遍的问医生你的情况。你是答应过去看他吗?打算什么时候去?” 病房内空气凝滞,只听见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就在陶清越以为不会得到答复时—— 清冷的声音响起:“现在。” 说罢,陶悠然起身。 “姐姐一句话送给你。”陶清越对着弟弟的背影道,“合则聚,不合则散,强留无益,强求徒劳。” 陶悠然脚步顿住,缓缓应道:“嗯。” 他来到赵砚的病房前,恰逢医生为赵砚换药出来,他侧身让道,盯着护士端出的沾满血的纱布,眸色渐沉,他推开门,只见赵砚靠坐在病床上,紧闭着眼,面色苍白如纸,额间渗着细密的冷汗,似在忍着极致的痛苦,许是听见开门声,他哑声问—— “医生,300的病人今天恢复得好吗?” 300是陶悠然的病房。 陶悠然静静地看着他,道:“还不错。” 赵砚猛地睁开眼,他没戴眼镜,漂亮的凤眸微眯,在确定来人后,眼底瞬间迸发出光亮,“阿南!” 他挣扎着想站起身,却牵扯到伤腿,痛得蹙紧了眉。 “别动。”陶悠然阻止道。 赵砚贪婪地看着他,喉咙滚动,发出的声音干涩沙哑:“阿南,你坐下好不好?” 陶悠然依言坐下,两人一时相顾无言,他伸手拿来一个苹果,安静地削皮。 赵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挺直了身子,轻轻呼吸,不舍得任何声音打扰到这画面,干净的白瓷碗装着切好的苹果块递到眼前,他诚惶诚恐地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摩挲,根本不舍得吃。 陶悠然擦了擦手,“我过两天就出院了,今天来跟你做个了断。” 正盯着苹果出神的赵砚猛地抬头,一滴泪自眼角划过,“阿南,求你...” 陶悠然抬手阻止他继续,“你先听我说完。” “赵砚,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想了我们最开始的时候,想了分开的那七年,也想了重逢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我甚至,做了一个梦。” 赵砚屏住呼吸。 “我梦见,当年分化后,我没有隐瞒信息素相斥,我们两个人一起想办法,轮流使用抑制剂,去治疗。”陶悠然的声音很轻,“虽然也有家里的压力,两人也会争吵,但,没有误会,没有伤害...” 他顿了顿,自嘲地轻笑一声,“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常道,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但想想这一路都是悔恨。” 赵砚试探着伸出手,当他的手搭上陶悠然的手时,滚滚热泪翻涌而出,“阿南,都是我的错,是我步步紧逼才导致今天的局面,往日不可追,来日...” 陶悠然抽出自己的手,他看着赵砚,“我们...没有来日了。” 赵砚闻言愣了一瞬,一把扯掉了输液管,血液涌出,染红了床单,但他似不觉痛,正要起身,一阵桃花香袭来,他被按回病床。 伤口处被方巾包裹着,修长的手指覆盖在上,赵砚仰头,对上陶悠然垂下的视线,哽咽地开口哀求: “阿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陶悠然按着的伤口渗出血,浸湿了手中的方巾,微凉粘稠的血液令他一阵心悸,他们两人的纠缠总是这样不堪...他淡淡地开口:“赵砚,我原谅你了。恩怨纠葛,是非对错,我都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放下?”赵砚喃喃重复,“恨怨痴缠放下了,那爱呢?阿南,爱也能放下吗?我爱你啊!阿南,我爱你!你...呢?你不是也同样的爱着我吗?我们不是相爱的吗?” “赵砚,”陶悠然顿了顿,他没想到说出这番话会这样艰难,可手中粘稠的触感,腺体上那道伤疤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两人注定的结局,他轻声道:“我爱过你。”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赵砚脸上的为数不多的血色迅速褪去,他摇着头,声音破碎不堪,“爱过?只是爱过?你骗我对不对?”他猛地抬头,盯着陶悠然的眼睛,“阿南,你是因为信息素相斥才这么说的。对不对?!我把腺体摘了!全部摘掉!这样我就没有信息素了,再也不会排斥你,再也不会伤害到你了!” 他说着,竟真的去扯后颈的纱布。 “赵砚!”陶悠然厉声喝止,“停下!” 赵砚的动作顿住,随即泪流不止,“阿南,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怎样才能留在你身边!” 陶悠然的目光扫过赵砚的伤腿,鲜血淋漓的手,脖颈后的纱布,最终停在他瘦骨嶙峋的脸上,“赵砚,我们注定不应在一起,七年前我强求的结果是一身伤病,七年后你强求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而今还要通过一个人的牺牲才能换来安稳,我想要的爱情不是这样的。” 赵砚双手颤抖地牵起陶悠然的手,哽咽着哀诉:“相斥的事情我们去治疗!一定有办法的!我会听话的!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别离开我,别不要我,求你,阿南,别不爱我。” “赵砚,别再逼我了。”陶悠然微微蹙眉,脸上尽显疲惫,“我看到你,就想起强行标记、成结时那屈辱的感受,我的腺体因你产生无药可医的幻痛,我现在请求你,别再纠缠了,我不爱你了,你放过我吧。” 赵砚脸色灰白,僵在那里,握着陶悠然的手变得冰凉。 他喃喃地问:“你看见我...会痛?” 陶悠然目光落在赵砚脖颈后刺眼的纱布,“非常痛,痛不欲生。” 赵砚拽着陶悠然的手垂下,“我...我知道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赵砚主动放开了他,失去了那微凉的触感,陶悠然感受到心里一阵钝痛,他缓了片刻,继续道:“你好好养伤,那份转让书,我不会签的。我将买回耀华的股份,其他的我不要。”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赵砚,转身,向门口走去。 “阿南...”身后传来赵砚几近破碎的声音,“保重...” 陶悠然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瞬,开口道:“你也是。” …… 出院那一天,天气一改前几日的阴沉,连绵的秋雨终于停歇,阳光穿透云层,秋高气爽。陶悠然站在住院部大楼的门口,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眼,恍惚间已入秋了... “陶总。”林川接过他的行礼,为他打开车门。 正要上车时,他停下了脚步,回首,向上望去。 三楼的病房窗口,赵砚正静静地望着他,也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陶悠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那样静静地望了几秒,随后收回目光,迈上了车。 “陶总!”顾轻扬自副驾探过头,眼泪汪汪。 她这阵子坐镇公司,许久没见陶悠然,一见面开启嘘寒问暖模式—— “这两天突然降温了。你的衣服保暖不?这天说变就变,夏天唰一下就结束了...” “是啊。”陶悠然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喃喃道:“夏天,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本文也结束了...假的 我还要写甜甜的play! 5-6章后肯定会到来! 第46章 生活回归原有的轨迹。 陶悠然重新投入忙碌的工作,积压的事务填满了他的日程。夜色降临时,他偶尔会去“深海”独坐片刻,但更多时候,是径直回到那间空旷安静的公寓。 他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二致,依旧是那个清冷、理智、行事井井有条的陶总。只有他自己知道,某些深夜里,腺体传来的细微刺痒会将他从浅眠中惊醒,而后只能睁着眼,在满室黑暗中等待天明。 这天出门,他撞见工人正往对门空置许久的公寓搬运家具。他没多留意。走到楼下时,搬家的货车正要驶离。他回想刚才瞥见的家具:一张床,一个单人沙发——新邻居倒是朴素。 后来他才察觉,对门不仅是朴素,更是静得出奇。自从那天之后,就再没传来任何声响,两人也从未打过照面。偶尔看见对方门口放着未取的快递,陶悠然才会恍然意识到:原来真的有人住进来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向前流淌,秋意渐浓,窗外的银杏叶边缘已泛起浅淡的金黄。 这天上午,云南项目推进会要在耀华召开。 陶悠然盯着参会名单出神——海原派出的是副总。 “陶总?”迟迟未得到回应,顾轻扬出声询问,“议程安排有问题吗?” 陶悠然回过神,“没有。” 会议时间已过,海原的副总却迟迟未到。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 “海原是不是要撤资?听说他们内部人事动荡。” “我同学就在海原,说老总裁下周要开罢免会,罢免现任总裁。” “真的?!” 陶悠然走进会议室,议论声戛然而止。他走向高青云,“高总,暂时联系不上海原,别耽误大家时间,我们先开始吧。” 第47章 高青云虽不清楚陶悠然与赵砚之间的纠葛,但对赵家的风波有所耳闻。处事圆滑却不失风度的赵砚,竟将自己的父亲送进了精神病院;如今祖父为捞儿子出来,又要罢免他。赵家正值多事之秋,这次的合作恐怕悬了... 高青云叹了口气,“行,不等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高青云面露惊讶,随即笑着迎上去:“赵老弟,你可算来了。” 陶悠然动作一顿,缓缓转身。只见赵砚在助理陪同下,拄着拐杖缓步走了进来。 他似乎是匆匆赶来的,整个人透着狼狈,他瘦了许多,西装显得空荡,脸颊凹陷,眼下泛着青黑,唇色淡得近乎苍白。后颈贴着纱布,脚上虽已拆了护具,走路仍一瘸一拐。 “抱歉。”赵砚的声音有些沙哑,“副总路上出了事故,过不来了,我接到消息后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他的目光先是落向陶悠然,两人视线短暂相接,又迅速移开,看向高青云。 陶悠然感到心脏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又缓缓松开。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朝赵砚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淡淡道:“赵总。” 会议开始。赵砚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沉默,只在关键处提出一两个精准的问题,或者给出简短的指示。 公事公办,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这本应是合格合作方的姿态,却从不是赵砚的风格,如今他却履行得彻底。这才是对的,他们之间,除了项目,本就不该再有别的牵扯。可为什么……胸口像压着巨石,沉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陶总?” 陶悠然回过神,发现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不经意抬眼,正对上赵砚的视线。几秒后,他移开目光,说了几句鼓励与总结的话,宣布散会。 他将两位合作方送至电梯厅。 高青云试图活跃沉闷的气氛,不断引出话题,奈何一方接话,另一方就沉默,两人几乎将“不和”写在脸上。高青云心力交瘁,擦了擦汗,问道:“明天德隆的慈善晚宴,两位都出席吧?” 德隆慈善晚宴是全国商会理事长举办的年度盛会,只有理事级以上企业能收到邀请,受邀者通常都会风雨无阻地出席。 陶悠然虽为人清冷、不爱交际、不喜应酬,却有着商人的自觉,不会无故缺席。他微微颔首。 而素有“商场笑面虎”之称的赵砚却道:“海原将派副总出席。” 高青云惊讶:“赵老弟,你今年刚回京城,理应在理事长那儿露个面。要是能排开时间,还是你亲自去吧。” 赵砚淡淡一笑,“谢谢高哥提醒。” 高青云注意到他手中的拐杖,好奇道:“老弟,你这腿什么时候能好?” 赵砚平静答道:“好不了了。” “哈哈哈哈。”高青云只当他在开玩笑,“赵老弟还挺幽默。” 赵砚轻笑,“老哥,我没开玩笑,我的腿,好不了了,海原以后可以多申一份残疾人就业奖励。” 电梯门恰在此时打开,赵砚一瘸一拐地走进去,“再见,高哥。”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陶悠然身上,“再见,陶总。” 高青云被赵砚一番话震惊得头脑发蒙,磕磕绊绊道:“那个...什么,再见啊,赵老弟。” 电梯门合上前,陶悠然淡淡道:“再见,赵总。” 门彻底关上,高青云手舞足蹈、语无伦次道:“陶总,你听见了吗?他的腿...瘸了?!s级alpha就这么瘸了?!” 陶悠然默不作声。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瘸就瘸了呢?这也太可怜了!你说是吧,陶总?” 赵砚的自尊,绝不容许任何怜悯与同情。所以他宁愿以残疾自嘲,宁愿被当作笑料,也不愿被视为可怜虫。 陶悠然垂下眼眸,声音干涩:“他还是个正常人,没什么好可怜的。” 高青云一愣,没想到两人关系竟僵到如此地步——赵砚都残疾了,陶悠然却连一点好脸色都不愿给...他干笑两声,“我先走了,陶总,明天见。” ... 脑海中总是浮现着赵砚一瘸一拐的背影,陶悠然整个下午有些恍惚。他心不在焉地翻看顾轻扬递来的晚宴名单,目光扫过一个熟悉的名字时,愣住了:“这上面怎么有赵砚的名字?他中午说派副总参加。” “啊?”顾轻扬也愣了,“这是德隆上午发来的名单,而且开会的时候我跟高明辉确认过,他们总裁参加。难道...中午临时有变?” 陶悠然默然,难道是听见他要参加,才临时改的... 夜幕深沉。 陶悠然处理完最后一封邮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关掉书房的灯。公寓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灯火透过落地窗,投下模糊的光影。 他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掉一身的疲惫。刚从浴室出来,手机就响起——是温宇。 “阿...阿南...”电话那头,温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醉意,背景嘈杂,“你...你能不能...来接我...我...我好难受...” 陶悠然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你在哪儿?” “在...在‘深海’。阿南...我...他...凭什么...”温宇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 “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到!”陶悠然挂断电话,迅速换下家居服,抓起车钥匙和外套,一把拉开房门冲向电梯。 电梯门开,他险些与出电梯的人撞个满怀。 “抱歉……”陶悠然下意识道歉,却瞥见对方手中的拐杖——他今天上午刚见过。抬起头,门厅的光线清晰照亮了对方的脸。 他怔住了。站在他面前的,竟是赵砚。 赵砚看起来比白天会议上更加疲惫,消瘦的身形、苍白的面色,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没有拐杖支撑,下一秒就会倒下。 拖着这样的身子,怎么还到处跑?陶悠然微微蹙眉,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赵砚神色慌张,下意识瞥向一旁,半晌才吐出一个字:“我...” 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一个荒唐的念头在陶悠然心中升起。在赵砚再次开口前,他冷声道:“赵砚,不要再对我说谎。” 赵砚神色一震,急忙道:“阿南!我没想说谎。我只是...”他顿了顿,“怕吓到你。我搬到你隔壁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如此离谱又荒谬的事情,放到赵砚身上,竟显得合理起来... “你...”陶悠然一时语塞,不知该质问、斥责,还是直接让他搬走。 未等他开口,赵砚眼中带着恳求,声音低哑得几乎破碎:“我只想每天都能看到你。我...我不会打扰你!”他急急保证,语速很快,“我保证,不会让你注意到我,绝不让你看到我...求你...阿南...”他顿了顿,“...别撵我走。” 这位曾立于金字塔顶端的s级alpha,此刻正卑微地乞求着一个允许——允许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他可以拿残疾开玩笑,不屑合作方的同情,却在陶悠然面前,将自己低进尘埃。 陶悠然沉默了。他原以为赵砚已经放下,明明在公事上泾渭分明,甚至不愿在其他场合碰面...可现在... 赵砚眼里的光渐渐消散,“对不起,阿南,我明知道你见到我会痛,却自私地想每天都能看见你。”他泪流满面,“阿南,我好想你。” 原来如此,赵砚的躲避,是因为他那句为了摆脱赵砚而说的谎言... 陶悠然知道由哪处下刀,能让赵砚最痛,但他以为,人在痛不欲生时,会选择放手,他没料到,赵砚会顶着刀一步步向前,哪怕血肉模糊、人不人鬼不鬼,也绝不松手。 “赵砚...”陶悠然声音艰难,“你不要自苦了...” 随后,侧身,从赵砚旁边快步走过,按下了电梯的下行键。身后传来赵砚的哽咽—— “如果,我说我并不苦,你能允许我留在这里吗?” 陶悠然一言不发,走进电梯,转身,与赵砚对视。电梯门缓缓合上,将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彻底隔绝。 陶悠然仰起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细密的钝痛。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当夜,陶悠然在“深海”找到了醉得一塌糊涂、哭得撕心裂肺的温宇。他将温宇送到楼上房间,守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微亮,温宇才精疲力尽地睡去。 而陶悠然自己,则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逐渐泛白的天空,毫无睡意。赵砚的身影、哀求,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 春去秋来,他原以为终将走出的两人,仍在原地徘徊... 【作者有话说】 这个火葬场还可以吧!我挺满意。 第47章 德隆慈善晚宴设在京郊一处私人庄园。灯火辉煌,衣香鬓影,社会名流、商界巨擘穿梭其间,空气中浮动着香水与信息素交织的气息。 陶悠然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面容清冷中透出华美。作为陶氏如今的掌门人,他已不再混迹于二代的圈子,而是立于一群中年总裁之间,格外显眼,自然成为全场的焦点。 第48章 “陶总!”高青云端着酒杯快步走来,“你可算来了,我正愁没人说话呢。”他环顾一圈,压低声音,“听说邀请名单上有赵老弟,你说……他今天会来吗?我还听说他腺体受损……不再是s级alpha了?” 陶悠然微不可察地蹙眉,抿了一口酒,淡淡道:“估计是以讹传讹,你我还是不要背后议论了。”说话间,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并未发现那个拄着拐杖的身影,心中稍安。名利场向来逢高踩低,他若来了,只怕... 高青云闻言连连点头,正要再说什么,一位商会理事笑着凑近打趣:“陶总,听说您同意相亲了?您父母可是把有待嫁omega的人家都联系了个遍!” 陶悠然神色未变。他最近想通了很多,是时候放下过往,向前走了,相亲是他主动向父母提出的。 他微微颔首:“是,劳您费心。” 那理事笑道:“哎呀,陶总您可是最受欢迎的alpha,您放出相亲的消息,整个京城的未婚omega怕是得连夜找您助理排队拿号了。” 旁边有人接话:“别说未婚的,我知道一位刚结婚的omega听说之后,捶胸顿足后悔结婚太早呢。” 陶悠然不喜他们这样调侃omega,只淡声道:“各位抬举。” 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夹杂着低呼。 陶悠然心头莫名一跳,蓦然回首。 只见酒水台旁,赵砚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脸色比昨日更显苍白。他脚边是碎裂的酒杯,猩红酒液溅在浅色西裤上。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他正望向陶悠然的方向。 四目相撞,赵砚像被烫到一般猛地低下头,向身旁的人道歉,嗓音沙哑得厉害。 高青云也看见了,叹了口气,欲上前招呼。 “哟,这不是赵总吗?腿脚不方便就别来这种场合了嘛,看看,连杯子都拿不稳了?真是...啧啧。” 说话的常年居于海原之下的地产公司王总,往日对赵砚向来毕恭毕敬,此刻却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赵砚的腿,眼神轻蔑,面带讥笑。 高青云脸色一沉,上前挡在赵砚身前,“哎呀!王总!你脸怎么了?!” 王总一愣,下意识摸脸,“什么怎么了?” “快快快,赶紧去洗手间照照。”高青云挥手,“您这嘴歪眼斜的,活像中风前兆!” “你!”王总涨红了脸,转向赵砚,“赵砚,你怎么了,现在都要别的alpha替你出头了?他是你...”话未说完,撞上赵砚冰冷的眼神,他顿时噤声。 高青云懒得纠缠,唤来服务生清理,引赵砚去了别处。 陶悠然立在原处,胸口的滞闷愈来愈清晰。他举杯饮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带不走一丝烦乱。 晚宴正式开始,陶悠然仍是众人瞩目的中心。他被一波波上前攀谈的人簇拥着,勉强维持应酬,终是寻到空隙,独自走向露台透气。不料,烦人的家伙跟了过来。 “呦,陶总在这儿吹风呢?” 陶悠然投去冷淡一瞥,来人正是方才嘲讽赵砚的王总。 “陶总,我听说,您跟赵砚之间也有些过节?” 陶悠然沉默不语。王总以为他默认,更来了劲: “您看见赵砚那德行了吗?我跟您说,他不仅瘸了,腺体也不行了!以后再也不是s级alpha!我看他还怎么狂!” 见陶悠然无动于衷,他又道:“陶总,您想不想看场好戏?” 陶悠然心中掠过一丝不安,“什么戏?” “我找了个人,去撞掉他的拐杖,让他在众人面前摔个...”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而冰冷的桃花信息素猛然压来。王总猝不及防,脸色霎时惨白,腿软得几乎跪地。s级alpha的威压让他呼吸困难,冷汗涔涔。 待他缓过神,陶悠然早已不见踪影。 宴会厅内,赵砚正欲离去,身后忽然一股大力撞向他拄拐的手。拐杖脱手,他顿时失衡,眼看就要狼狈倒地——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他的腰,将他稳稳托住。他抬头,撞进那双朝思暮想的桃花眼里。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肌肉和传递过来的体温,以及久违的独属于陶悠然的桃花冷香。赵砚只觉一阵晕眩与心悸。 “没事吧?”陶悠然的声音是惯常的平淡。 赵砚怔住,渴望的温暖近在咫尺,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想触碰,想拥抱,想... “非常痛,痛不欲生” 陶悠然昔日的话语在耳边回响。他猛地从沉沦中惊醒,试图挣脱,却被陶悠然不动声色地扶得更紧。对方俯身拾起拐杖,塞回他手中。 赵砚握紧拐杖,后退一步。 陶悠然深深看他一眼,转而盯住那个撞人的服务生。在他淡漠而锐利的注视下,对方脸色发白,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脚下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陶悠然一言不发,眼神愈发锐利。气氛逐渐凝滞,周围人不敢多言。 “怎么都围在这儿?”德隆总裁兼商会主席顾总闻讯赶来。 高青云快步上前,低声说明原委。 顾总瞥了服务生一眼,又不经意地扫过人群外围的王总,目光微动,转向服务生:“还不快收拾干净。” 挑事的王总站在人群之外,面色青白交加,冷汗直冒,一刻也不敢多留,讪讪溜走。 顾总轻声向赵砚致歉。 赵砚笑道:“顾总言重了。” 众人散去,赵砚垂眸避开陶悠然的视线,哑声道:“方才多谢陶总。” 陶悠然看着赵砚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一副摇摇欲坠却强自支撑的模样,胸腔里那股滞闷的痛感再次蔓延,比之前更甚。 “客气。”陶悠然淡淡回了二字,目光在他消瘦的脸上停留一瞬,终未多言,转身重回人群。只是接下来的时间,他周身气压更低,应酬也更显心不在焉。 宴席终于在虚伪的热络中散去。陶悠然婉拒了后续的邀约,独自驾车返回公寓。夜的凉风透过半开的车窗灌入,却吹不散他心头的躁郁。赵砚苍白的面容、隐忍的神情不时浮现,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他拨通林川的电话,交代他去查那个王总,将所得情况直接报给媒体。 挂了电话,胸中郁结稍散。 电梯在顶层开启,陶悠然迈步走向公寓门口,脚步倏地顿住。 幽静的廊灯下,一个身影挡在他家门前。 是赵砚。 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靠门扉,拐杖丢在一旁,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着,眼半睁半闭,浓重酒气隔了几步远也能闻到。 陶悠然眉头瞬间拧紧,快步上前,沉声道:“赵砚。你不要命了,身体这样了还喝酒!” 听到声音,那僵直的人影动了动,缓缓睁眼。 赵砚的脸色比晚宴时更加苍白,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涣散迷蒙,他看到陶悠然,先是愣了几秒,随即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带着浓重的鼻音,似笑似哭地喃喃: “阿南?不会的。不会是阿南...阿南他...他发现我了...不会再回这里了...我知道的...” 赵砚的这般痴傻嗔怨的模样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陶悠然的心口最柔软处,令他呼吸一窒。 陶悠然蹲下身,试图将他扶起:“赵砚,你喝多了。回去休息。” 赵砚猛地挥开他的手,仰起脸,泪水混着醉意潸然滑落,“我哪儿都不去!我只是在这儿待着,不打扰阿南...都不行吗?!” 他情绪激动,身体微微发抖。动作间,后颈衬衫领口歪斜,露出了遮盖腺体的纱布。 纱布上,正洇开一小片刺目的鲜红。 陶悠然瞳孔骤缩,顾不上赵砚的挣扎,一手稳住他乱动的肩膀,另一只手小心地拨开他后颈的碎发和衣领,那纱布已被血染红一小块,似乎还在缓慢扩大。 赵砚仍在挣扎。 “别动!”陶悠然声音微颤,立刻取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结束通话后,他想将赵砚弄进屋内,但这醉鬼并不配合,一味推拒,惹得陶悠然一阵心焦,信息素不受控地逸出。 清冷的桃花香萦绕而上,醉醺醺的赵砚立刻安静下来,陶悠然不明所以,只当他醉得没了力气,赶紧半扶半抱地将人带进门,安置在沙发上。 赵砚乖巧地躺着,直勾勾地望着陶悠然,笑中带泪,一遍遍喃喃着“阿南”。 陶悠然想去浴室拿毛巾给他擦脸,衣角却被紧紧拽住。他微蹙眉头,正要开口,却在迎上那双金丝眼镜后的凤眸时,将所有话咽了回去。那双平日深藏不露的眼里,此刻写满小心翼翼的哀求。他最终只是沉默地站在沙发边,任由赵砚拽着,看着。 急救人员很快赶到,检查了赵砚的情况。 “情绪激动加上酒精刺激,导致局部充血,伤口有点渗血,问题不大。”医生一边消毒更换纱布,一边嘱咐,“但是今晚最好不要再挪动他了,让他安静休息,注意观察。腺体的恢复需要静养,切忌再饮酒和情绪波动。” 第49章 送走急救人员,陶悠然回到客厅。赵砚似乎因为这番折腾耗尽精力,已然昏睡过去,脸上泪痕未干,眉头紧锁,仿佛在睡梦中亦难获安宁。 陶悠然拿来薄毯,盖在赵砚身上,又倒了杯水放在茶几。 随后,他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室内只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黄光晕,笼罩着沙发上沉睡的人。空气中,淡淡酒气混杂着极微弱的、属于赵砚的茶香。 不知是不是因为赵砚腺体未愈,信息素稀薄,陶悠然竟未感到不适。他就这样静静坐着,任那清淡的茶香将自己包裹。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他第一次沉浸于赵砚的信息素中,难以自拔... 意识是在一片钝痛和干渴中逐渐复苏的。 头像是被重物碾过,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喉咙火烧火燎。赵砚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简约的线条,冷色调的吊灯。 不是医院,也不是酒店。 他猛地起身,而一阵眩晕袭来,让他又跌躺回去,同时也感受到了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 记忆是破碎而模糊的。晚宴上陶悠然扶住他时手臂的温度,离开的背影,浓烈的酒精,还有……一个执拗的念头,驱使他去了一个地方。 阿南的住处。 后面的事情,纷杂、混乱。他只记得清冷的桃花香。 之后的一切,纷乱、混沌。他只记得那缕清冷的桃花香。 正如此刻空气里萦绕的味道,属于阿南的味道。心脏像被无形之手攥紧,他呼吸一窒。 ...这里是阿南的家? 赵砚撑着沉痛的身体,急忙起身,薄毯从身上滑落。他环顾四周——宽敞的客厅,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冷硬、整洁,几乎看不到什么多余的私人物品,正是阿南的风格。 可屋内只有他一人。 阿南不在。现在还未到上班时间,那就是...因着他,阿南有家难回。 赵砚自嘲地笑了一下,抬手便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他取出手机,指尖微颤地打出一段话,犹豫再三,摁下发送... 【作者有话说】 快要复合了!!!!!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能不能多多评论!! 或者将想看的play告诉我~~~ 第48章 晨曦微露,城市尚未完全苏醒。陶悠然握着方向盘,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医院的高架上。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向后掠去,他有些心不在焉。 脑海中反复浮现的,是昨夜赵砚后颈纱布上洇开的刺目鲜红。这人现在怎么样了?今早起来腺体的伤口会不会痛?是不是该叫他一起去医院?这些念头不受控制地盘旋,搅得他心神不宁。 在一个本应右转的路口,他直直地开了过去,错过了通往医院的高架匝道。 “阿南?”副驾驶座上姐姐陶清越转过头,“怎么魂不守舍的?诶,走错路了。” 陶悠然猛地回神,瞥了一眼后视镜和路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淡淡道:“看错了。”随后在前方下了高架。 “听爸妈说,你今天要去相亲。”陶清越打量弟弟一番,“想开了?” 陶悠然点点头,“嗯。” “哦。”陶清越突然道,“其实我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她顿了顿,“留着待会儿医生跟你说吧。” 陶悠然愣了一下,没有追问。 医院,消毒水气味弥漫在空气中。陶悠然的主治医生刘博文看着最新的检测报告,笑容满面。 “悠然,你恢复得非常理想。”刘博文推了推眼镜,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腺体功能稳定,信息素水平也趋于平衡。而且,根据今天的抽血结果,你的信息素近期得到了有效安抚。听说你开始相亲了,没想到这么有成效,遇见了相适性高的信息素。” 安抚?相适性高的信息素?近期与他信息素交流的只有赵砚,可他俩明明... 陶悠然盯着化验单道:“这个检测有问题。” 刘博文愣了,“啥?悠然,你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吗?” “我近期没有跟omega接触过。” 刘博文询问:“那跟alpha有接触吗?信息素只要相适性高,就有安抚作用,无关alpha还是omega。” 陶悠然微微蹙眉,“有是有,那个人是赵砚,我们相斥99.9%。所以,是你的检验结果错了。” “可是你们不再相斥了啊。” 刘博文的话如惊雷在耳边炸响,将陶悠然震在原地。 “你的腺体是移植自赵砚,在你康复期间,我们就发现,你和赵砚的信息素因移植非但不再排斥,反而呈现出非常高的相适性。你接触的是赵砚的话,那这份检测结果百分百准确。” 刘博文留意到陶悠然的惊愕,不解道:“我和你姐一起发现的,她没告诉你?” 两人一同看向陶清越。 陶清越面色平静,迎上弟弟询问的目光,理所当然道:“你当时说你放下了,要开始新生活了,私以为你和囚禁过你的前男友信息素是相斥还是相适,与你没什么关系了,就没特意告诉你。” 陶悠然沉默着,就在这时,他放在大衣内侧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取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来自赵砚的新信息。 指尖划过屏幕,信息内容简短: 【陶总,昨夜失态,万分抱歉,感谢收留。以后,绝不会再打扰。】 他盯着那行字,神色愈发的淡漠,几秒钟后,他抬起眼,看着姐姐,声音平静: “确实没必要。” 复查结束后,陶悠然将姐姐送到研究所,而后驾车在市区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最终,去赴了父母安排好的相亲局。 地点定在一家格调高雅的法式餐厅,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空气中飘着咖啡香和轻柔的音乐。对面的omega年轻、漂亮,言谈举止得体,看向陶悠然的目光带着欣赏和羞涩。 眼前的一切都很完美,但陶悠然却心不在焉。 他神色淡淡地应对着对方的问话,偶尔颔首,他尽量令自己集中注意力,但眼前精心打扮的omega面容渐渐模糊,总被另一张苍白、憔悴,戴着金丝眼镜的脸庞所覆盖。满心满眼,都被赵砚占据。 “陶总平时有什么爱好吗?”相亲对象的声音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 “我喜欢射箭。” “哇,射箭?!感觉好厉害啊,周末能不能带我去射箭馆一睹你的风采啊?” 陶悠然委婉拒绝:“我回去看一下时间。” 漂亮的omega撒娇道:“啊?怎么还要回去看?现在就看嘛~” 陶悠然思考了片刻才想起他的名字,“陈先生...”他突然顿住,视线掠过对方肩头,仿佛看见了赵砚的身影。再定睛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看来脑子真的不清醒了,他转口道:“我稍离片刻。”而后,起身,他打算去清醒片刻。 在拐角处,他险些撞上一个侍者。 “不好意思!先生!”侍者连连道歉。 可陶悠然却没应声,他怔愣着盯着侍者身后一瘸一拐的人,一时分不清,眼前的是幻觉还是真实。 侍者看陶悠然没反应,一时没了章程,只能大着胆子对赵砚道:“先生这边请。”而后就要带路。 陶悠然恍然眼前真的是赵砚,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赵砚,你又开始了。” 赵砚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示意侍者离开。 两个身形高大的alpha挤在角落里,盯着彼此。 陶悠然的语气似浸了冰碴:“赵砚,你又跟踪我。” 赵砚的身体晃了一下,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股无名火骤然窜起,烧断了陶悠然所有理智,怒斥道:“一边说绝不打扰,一边又偷窥跟踪,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 “赵砚,我已经放下了,向前走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陶悠然心里有一个声音说,停,别说了,这已经不像你了,可他却控制不住,继续道: “赵砚,这段感情,最后什么都不留,总要留些体面吧。” 赵砚面白如纸,握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 陶悠然逐渐冷静下来,正欲离开,一道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诶,赵老弟,你在这儿啊。” 高青云在赵砚身后出现,看到陶悠然惊讶道:“陶总,这么巧?” 陶悠然目光一顿,“高总...” 本挂着笑的高青云看着陶悠然冰冷的神色,又回头看看赵砚的模样,心里叫苦不迭。 完了,这两人关系真是恶劣到一见面就崩的程度了,云南的项目可咋整。 他试图缓和气氛,“我听说这家餐厅新请了位三星主厨,拉赵老弟来尝尝鲜,陶总一起啊?” 京城这么大,相遇竟是巧合… 他误会了,心中更加烦闷,叹了口气,平复了情绪,对赵砚道:“抱歉,赵总,我多心了。” 第50章 转头又对高青云道:“高总,我还有同伴,下次再约。” 高青云看了看两人,决定岔开话题,问:“陶总在相亲?” 陶悠然微微颔首。 赵砚几不可察地晃了晃,消瘦的脸透着灰败,眼镜后的凤眸黯淡无光。 陶悠然看着赵砚那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模样,胸口那股滞闷感再次席卷而来。 他不再看赵砚,声音平淡地与二人告别,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对面的omega热情道:“上甜点了,我在等你回来一起吃。” 陶悠然盯着盘中精致的点心,毫无胃口,“我不喜甜,陈先生自便。” 陈洛闻言眉头一跳,放下叉子,“既然这样,我也不吃了。” 陶悠然点头,随后便示意侍者结账。随后,径直朝着餐厅大门走去。 “哎呀——!”一声痛呼夹杂着物品落地的脆响,紧接着是带着哭腔的呼唤,“陶总!好痛……” 陶悠然的转过身,只见陈洛跌坐在地,精致的甜点摔在一旁,狼藉一片。他捂着脚踝,泪眼汪汪地看着陶悠然,哽咽道:“我、我想追你来着,不小心崴了脚……动不了了,好痛……” 陶悠然沉默地走上前,俯身,没有多言,一手绕过对方背后,将人扶起。 陈洛将脸埋在他怀里,小声啜泣着。 甜甜的柑橘味缠绕而上,陶悠然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距离,扶着人朝着餐厅外走去。 这场骚乱自然引来了注目。 背影看来,一个高大挺拔落拓,一个身娇体软依人,很是般配。 高青云笑言:“看来陶总好事将近啊,是吧?老弟。” 赵砚直直地坐在那里,心脏像是狠狠攥住,然后撕裂,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张开口,艰难地发声:“嗯。” 餐厅外,陶悠然扶着抽噎着的陈洛,问道:“陈先生,你的司机呢?” 陈洛抽抽搭搭道:“我让他回去了,陶总,我的脚好痛,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看看?” 陶悠然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波澜,“我会安排人送你去。”随即,他拿出手机,给林川打了个电话。 不过十分钟,林川便驱车赶到。 陶悠然吩咐了一句:“照顾好陈先生。”便不再多看,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了街角一家便利店。 几分钟后,他靠在车边,修长的手指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细长的香烟,低头,点燃。 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刚和赵砚分手,他学会了抽烟,那时尼古丁是麻痹神经、熬过漫漫长夜的唯一慰藉,后来他花了很大力气才戒掉。 此刻,他需要这东西。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带来细微的刺痛感和短暂的眩晕,仿佛将胸腔里那股无处宣泄的滞闷与刺痛压了下去。 他沉默地吞吐着烟雾,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影绰绰。 心中的这股闷气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怜他?在意他? 还是...失落他的诀别... 指尖一颤,烟灰簌簌落下。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将进入和好倒计时~~敬请期待~~~ 第49章 翌日清晨,陶悠然刚在办公桌前坐定,顾轻扬便叩门而入。她脸上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莫名熟悉。 “陶总。”她开口。 陶悠然的右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您上热搜了。” 果然。陶悠然心下了然,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近几个月来几乎周期性上演,竟让他生出几分荒谬的习以为常。 顾轻扬将平板电脑递到他面前。 热搜界面上,与他相关的词条占据三席: #陶氏总裁疑好事将近# #陶悠然携神秘omega共进法式大餐# #霸道总裁与他的甜心小娇妻# 下面配着几张偷拍的照片。一张是陈洛跌坐在地,他俯身去扶的侧影,角度刁钻,平添暧昧;一张是他搀扶陈洛走出餐厅的背影,对方几乎半倚在他怀中;还有一张特写,捕捉到陈洛仰视他时,那泪光盈睫的模样。 陶悠然神色平淡地将平板递了回去,抬眸问道:“你怎么看?” 这热搜目的性过于明显,两位当事人中陶悠然绝无可能参与,幕后推手是谁,不言自明。 顾轻扬略作斟酌后道:“您头回相亲就碰上这等‘人才’,真是无妄之灾。要不要考虑去庙里拜拜,转转运?” 陶悠然闻言轻笑了一声。 “陈先生那边,”顾轻扬继续汇报,“说是昨天脚伤住院了,刚来问您何时方便去探望。” 陶悠然眉梢微挑:“伤得这么重?” “据送医的林川反馈,陈先生若是再晚一刻钟住院,那伤怕是都要自己愈合了。” 陶悠然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两下,随即吩咐:“今天安排出时间,去医院一趟。” 顾轻扬难掩惊讶,脱口而出:“为什么?” “你觉得他买热搜,所求为何?” “无非是想坐上陶氏总裁夫人的位置。”顾轻扬撇撇嘴,“又茶又作,痴心妄想。” 陶悠然却不认同。陈洛的言行举止,在他眼中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若论真正的茶与作... 脑海中浮现出赵砚从前的模样,挥之不去,他不由得微微蹙眉。 “把热搜压下去,”他收回思绪,下令,“安排探望陈洛,同时,仔细查查他的底细。” “明白。” 海原总裁办公室。 赵砚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 “赵总,耀华那边已经着手撤热搜了。”高明辉汇报,“明显是那位omega在自导自演,您不必在意。” “嗯。”赵砚应了一声,目光却仍停留在热搜评论区,逐条扫过。 【哇哦,京城最受欢迎的alpha要名草有主了吗~】 【这omega看起来好软萌!是哪家的小公子?】 【啊啊啊这背影!这身高差!好配!我宣布我磕到了!】 【昨天还在为‘桃颜映色’嗑生嗑死,我生平最爱的双a强强,这就要be了吗?】 【楼上姐妹醒醒!‘桃颜映色’早就是老黄历了,快来拥抱新cp!】 【支持!双a本就违背自然法则!ao才是天作之合!照片里这小omega站在陶总身边,活脱脱一块香甜小蛋糕,陶总能把持得住?】 【只有我觉得这omega有点...茶里茶气吗?崴脚梗也太老套了!】 高明辉见赵砚眉头紧锁,凑近些低声道:“这omega也太过心急了。才见第一面就迫不及待买热搜,以为陶总会捏着鼻子认下,吃相难看,陶总绝不会上当。” 他本以为这话能稍稍宽慰赵砚,却见赵砚眉头未展,反而摇了摇头,“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心急?”他顿了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着,那上面正是陈洛泪眼婆娑的特写,“去查他。家庭背景、社会关系、过往经历,越详细越好。” “是。”高明辉刚要转身,瞥见平板上弹出的新消息,脸色微变。 赵砚抬眼:“怎么?” 高明辉小心翼翼地将平板递过去。 #桃颜映色be#这个词条,正刺目地高悬热搜榜首。 赵砚面容紧绷,声音冷硬:“撤掉,立刻。” “是。” 平稳行驶的迈巴赫内。 顾轻扬拿着手机,表情古怪地自副驾回过头:“陶总,您...又上热搜了。” 陶悠然正审阅文件,闻言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从容接过手机。 然而,当#桃颜映色be#映入眼帘时,他惯常波澜不惊的脸上,眉心紧蹙。 他沉默着,修长手指滑动屏幕。词条下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同框照,皆是偷拍,像素不高,对焦模糊,可陶悠然的目光却在其上流连许久,最终才神色淡然地退出词条。 目光却又被另一个词条吸引—— #桃颜映色告别仪式# 他指尖微顿,点了进去。里面倒是热闹非凡: 开在赵家的桃花:准备好纸巾了吗?现在开始,听我口令,1、2、3,哭! 我的cp大do特do:人生第一次在互联网上哭坟,但,我的难过震耳欲聋!献花!呜呜呜... 清冷攻爱好者:西装已就位,室友问我为何如此正式?参加葬礼能不着正装吗?! 嗑死我了:最好嗑的双a,再见!从此封心锁爱,再不嗑现实向! 自嗨的神:假的!都是假的!我cp永存!桃颜映色绝不be! 陶悠然将手机递回顾轻扬,声线平稳无波:“撤了。”随即目光落回文件上。 顾轻扬应下。不多时,她再次转头:“陶总,热搜已经被海原那边撤掉了。” 陶悠然目光停留在某一项条款上,久久未动,片刻后才开口:“知道了。” 车辆缓缓停稳,顾轻扬提醒目的地已到。 陶悠然合上文件,起身下车。 第51章 医院vip病房。 陈洛靠坐在病床上,见陶悠然进来,眼中立刻迸发出惊喜与怯意交织的光芒:“陶总,您...您真的来看我了?我...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他目光飘向陶悠然身后,声音放得愈发轻柔软糯:“陶总,我能和您单独说几句话吗?” 陶悠然示意让顾轻扬在门外等候,走到病床前,并未坐下,只是目光平静地审视着床上的人。 “陈先生,脚踝好些了吗?” “还好疼呢~”陈洛掀开被子,扯动病服裤脚,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陶总,您看看,还肿着呢~” 陶悠然的目光却始终锁在陈洛脸上,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锐利。 陈洛被盯得心底发毛,强撑着笑意,声音愈发绵软:“陶总...您、您在看什么呀?我脸上有东西吗?” 陶悠然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在欣赏陈先生精湛的演技。” 陈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笑容僵住,声音都变了调:“陶...陶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陶悠然不疾不徐地从西装内袋中取出一个轻薄的信封,随手置于床头柜上:“你的造假手段,太拙劣了。” 陈洛神色彻底慌乱起来,眼神闪烁,四下张望,像是在期待什么人的出现。 “不用看了。”陶悠然指尖在床头柜上轻点两下,“你安排在医院的同伙,都已经被请走了。不会有人来了。”他顿了顿,语气淡漠却笃定,“把我骗来这里,下一步,是绑架吗?” 陈洛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只余被拆穿后的恐慌。 陶悠然神色未变,周身却骤然散发出s级alpha的强大压迫感,令病床上的人呼吸都为之一窒。他一字一顿: “朱小亮在哪儿?” “陈洛曾经是朱小亮的情人?”赵砚快速翻阅着刚到手的资料,越看心越沉。那个本应在监狱里的朱小亮,竟然越狱了?还派人去接近阿南! 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浇透全身,赵砚顿时方寸大乱,赤红着双眼抬头喝问:“阿南呢?!阿南现在在哪儿?!” “陶总...去医院看陈洛了。”高明辉试图安抚濒临失控的老板,“陶总肯定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他一定早有安排。” 可赵砚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猛地起身,拄着拐杖却走得比健全人还要快,几乎是冲向了座驾。拉开车门,迈进驾驶座,引擎轰鸣,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猛冲出去。 车窗外,天空阴沉,铅灰色的乌云压着城市的天际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冷意。 赵砚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死死盯着前方道路,不断超车、加速,原本半小时的车程,压缩到一刻钟。 赵砚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子尚未停稳,车子尚未完全停稳,赵砚已一把扯开安全带,推门欲下—— 就在抬眼瞬间,他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医院侧门处,穿着病号服的陈洛,正动作粗暴地将一个人搡进一辆等候在旁的面包车里! 赵砚脑中“轰”的一声,他推开车门,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嘶声大喊:“阿南!” 然而,受伤的腿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剧烈的动作。脚下一个踉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他猛地抬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面包车驶远。 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赵砚目眦欲裂—— “阿南!!!”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和好!!!! 第50章 医院vip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被桃花香覆盖,陶悠然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臂,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与陈洛的对话,平静无波的眸中暗流涌动。 他来医院之前,顾轻扬便已将查到的信息悉数汇报——陈洛是不久前被他送进监狱的朱小亮的情人,他才知道,朱小亮竟越狱了。 他当即联系警方,布下了这场瓮中捉鳖的局。 刚刚,在他的审问下,陈洛那点拙劣的伪装瞬间土崩瓦解,将所有计划和盘托出。 正如他所猜测的,陈洛今日精心设计这场“住院探望”,是受朱小亮指使,打算将他绑架,再由院外接应的车辆送往朱小亮指定的地点。 但陈洛并不知道朱小亮的具体藏身之处,他的任务只是引陶悠然上钩。 警方与陶悠然商议后,决定将计就计,让一名身形相仿的警员换上他的衣服,伪装成他的模样,按照陈洛的计划被“绑架”上车,以此顺藤摸瓜,找到朱小亮的落脚点。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陶悠然正等待着警方的消息。 可,出了变故。 一名警员匆匆推门而入,气喘吁吁道:“陶先生,有个叫赵砚的先生,看到‘您’被绑上车,开车追上去了!” 陶悠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赵砚?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追上去了?!会不会...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最终汇成一阵尖锐的恐慌。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面前的警察道:“面包车的跟踪信号发给我。” 警察有些犹豫。 陶悠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马上给我!只有我能阻止赵砚!” 收到信号后,他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 黑色的迈巴赫在城市的车流中疾驰,陶悠然紧握着方向盘,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驾驶着车辆在拥堵的道路上穿梭,不顾一切地超车、变道,引来一片刺耳的鸣笛声。仪表盘上的数字不断攀升,他却觉得心跳得更快。 在他即将追上信号时,前方道路不知为何发生了严重拥堵,车辆寸步难行。眼看着代表信号的绿点在地图上渐行渐远,陶悠然狠狠地拍着方向盘,骨节与皮革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该死!” 手机突然响起,是警方的来电:“陶先生,赵先生发生了车祸...” 听到“车祸”二字,陶悠然只觉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耳边一阵嗡鸣,听不清对方后面说了什么。他猛地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车祸现场一片混乱,刺耳的警笛声、人群的嘈杂声混杂在一起。破碎的玻璃和扭曲的金属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血腥的混合气味。他在慌乱的人流中焦急地穿梭,目光四处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每看到一个伤者都要上前确认,心跳如擂鼓。 不知何时,天空中渐渐飘起了细小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发梢,模糊了视线。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他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几具蒙着白布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雪花层层覆盖在白布上。 陶悠然身形一晃,险些倒地。他一步步艰难地向那边走去,双腿像是灌了铅,心脏像被撕裂一般,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剧烈的疼痛。 赵砚!赵砚!你怎么能... “快去追京xyu132!”一个熟悉却嘶哑得几乎撕裂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陶悠然怔愣地缓缓回头。 漫天风雪中,赵砚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拄着拐,身形不稳摇摇欲坠,却依然固执地站在那里,对着面前的交警苦苦哀求: “有人被绑架了,快去救他,求你了。”他的声音因急切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交警试图安抚:“先生,你冷静一下,我们已经去核实了。你受伤了,应该...” 赵砚眼中只有救陶悠然这一个念头,他转眼看见一旁的警车,伸手试图拉开车门。 交警就没见过这么疯的人,拿出警棍,想上前制服。 “赵砚。”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眼前这个头破血流、状若疯狂的男子顿时止住了所有动作。 赵砚一时不知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的胳膊被紧紧拽住,风雪中,一阵熟悉的桃花香袭来,他猛地转过身。 陶悠然完好无缺得站在自己面前,萦绕而上的桃花香,手腕间微凉干燥的触感,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着,这不是幻象。 赵砚长喘一口气,灰败的脸色重新有了生气。 他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想要触碰陶悠然的脸颊,确认他真的安然无恙,可手在半空中停了又停,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他语无伦次地哽咽着:“你、你怎么...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医院...快去医院。” 陶悠然没有回答,而是抬手轻轻拨开赵砚额间被血黏住的发丝,一道寸长的伤口,伤口处的鲜血已然凝固,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陶悠然清浅的眼眸里染着难以掩饰的心疼。每次见面,这人总要添上新伤。指尖下的皮肤烫得惊人,他微微蹙眉,赵砚在发烧。他毫不犹豫地抬手将自己的大衣褪下,披在了赵砚颤抖的肩上。 赵砚连连推拒:“不,你不用...”但本能无法抗拒陶悠然的靠近。 第52章 他被清淡的桃花香包裹着,陶悠然按在肩上的手没有松开,他感受着心跳时而急促时而停顿,没了规律,赵砚忘记了呼吸,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张了张口,想恳请、想挽留、想诉说爱意,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沉默地流泪。 陶悠然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融化进风雪。 他取出了一枚硬币,“正面,我们重新来过。”他的声音平静,像是叙述着今天的天气,“反面,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赵砚还未来得及开口,那枚硬币已被高高抛起。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赵砚盯着那枚决定命运的硬币,心跳几乎停止。 硬币到了最高点,即将落下。 他却被一把扯进了陶悠然的怀抱。 赵砚的双手颤抖着拽住陶悠然的衣角,泣不成声,“阿南,是...正面还是反面?” 陶悠然轻笑一声,“谁知道呢?” 赵砚失声痛哭,“阿南,是正面对不对?对不对!” 陶悠然扳着赵砚的肩膀,忍着鼻腔的酸涩,哑声道:“赵砚,我们重新来过,这一次,我们彼此坦诚,我...”他摸着赵砚的发梢,“我想如今天一样,与你共白头。”他欺身吻住赵砚的唇。 赵砚紧紧地抱着陶悠然,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失去陶悠然的日子,他不过是行尸走肉,重新环住这个人,他等了太久太久。 每一天都置身地狱,他只能煎熬着,靠着回忆度日,但回忆也折磨着他,他曾经拥有过重亲开始的机会,却被他亲手毁了,他无时无刻都在祈祷时光能倒流,他乞求上天让他能重新与阿南执手。 愿望成真这一刻,拥着阿南这一刻,周遭鼎沸的人声与刺骨的风雪仿佛瞬间褪色、消散,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只剩下怀中人温热的体温和清晰的心跳,一声一声,与他失序的脉搏逐渐共振、合一。他闭上眼,将脸深埋在那熟悉的颈窝,终于找到了他那失落的、赖以生存的人间。 拥抱着赵砚,陶悠然才感觉到心安,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刚刚,当他以为赵砚已永远离他而去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声音与意义,只余下一片荒芜的痛苦。在那片死寂里,他读懂了自己的心——他依然爱着赵砚,从未停歇。即使历经了欺骗、伤害、磨难,爱意从未褪去。 陶悠然从未与人说过那深埋于心的悔恨,他悔很当年的固执己见,悔恨分化后未选择坦诚与勇敢,更悔恨重逢后一再否认,否认他的心仍为赵砚而悸动,他不敢审视自己的内心,不愿再面对99.9%的相斥率。他羞于承认,重逢后,赵砚的每一次追逐与靠近,都扰乱着他的心。 经历了生离死别,兜兜转转,他终于鼓起勇气,将他今生唯一深爱过的人拥入怀里。所有的彷徨、挣扎与伪饰,都融化、消散。 从此,万水千山,人世流转,他再也不会放手。 【作者有话说】 复合!各种play我要玩儿起来! 第51章 陶悠然从不知,赵砚竟有这样多的眼泪,他自己已经平复了情绪,眼泪也抹净了,而怀里的赵砚的哭泣却仿佛没有尽头,两人难免引起了围观。 他只得将人更紧地按入怀中,半扶半抱地拖着赵砚往前走,步履艰难地将人塞进了车里。 陶悠然递过纸巾,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赵砚像是被这一声叹息惊醒,哭声戛然而止,只余浓重的鼻音:“阿南,我不哭了。”说罢接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擦抹。 陶悠然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挂挡,踩下油门,方向盘在他手中流畅地转动,黑色的迈巴赫如行云流水般调头,驶离了这片混乱之地。 “阿南,咱们去哪儿?” “去医院。”陶悠然目视前方,“处理你的伤口。还有,你发烧了,自己没感觉吗?” 赵砚茫然地摇了摇头。 陶悠然沉默片刻,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声音沉了几分:“赵砚,不要再受伤了。” “我保证。”赵砚立刻应道。 去医院的路上,赵砚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车祸的原委——前方车辆突发连环追尾,他为避让急打方向盘,撞上了护栏,只受了些轻微擦伤。 “我伤得不重。”他再次强调。 陶悠然蹙紧了眉,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去医院,做检查。” 赵砚忙点头,“都听你的。” 再次回到医院,一番检查后,医生确认赵砚无大碍,陶悠然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 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凝视着床上因高烧昏睡的人,一阵酸涩涌上喉头。 赵砚高大却瘦削的身形在白色被单下显得格外单薄,后颈术后的伤、脚踝的伤,额角又添新痕... 警方来电,陶悠然本打算出去接,刚起身,床上的人便像是有所感应般猛地睁开眼,眼中还带着未散的睡意,手已经下意识地伸过来,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陶悠然心下一软,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发顶,重新坐下接起电话。 警方告知,行动很成功,朱小亮已被顺利抓获。 他将消息告诉赵砚。 一瞬间,赵砚那双含着水光的凤眸瞬间凌厉了起来,淬着冰,带着恨意,他从齿缝间挤出三个字:“他该死。” 陶悠然抬手,用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他紧蹙的眉心,那骇人的戾气便如潮水般褪去,眼神又重新软了下来。 陶悠然唇角牵起一抹清浅的弧度,语气淡然而笃定:“放心,他会死。” 他垂眸,对上赵砚眼中毫不掩饰的依恋,心头像是被细小的针尖戳中,泛起一阵麻痒,某种难以言喻的冲动促使他俯身靠近。 赵砚狭长的凤眸因他的靠近而微微瞪圆,喉结上下滚动,唇瓣微微嘟起。 陶悠然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最终,他的唇只是轻轻地贴在了赵砚汗湿冰凉的额头上。停留片刻,他直起身,声音清润:“退烧了。” 然而,衣角依旧被紧紧地攥着,不让他再退开分毫。陶悠然微微挑眉,“怎么?” 赵砚小心翼翼地将他拉回床边坐下,自己则撑起身子,扭着头将唇凑过去。 病房里霎时安静得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声,以及——砰砰、砰砰,失了节奏的急促心跳。 唇与唇相贴,赵砚微微颤抖着紧闭着唇,维持着别扭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陶悠然心中失笑,主动退开了些许。那人眼中立刻闪过失落和恋恋不舍,却也没再追索。 陶悠然将赵砚的身子扳正,抬手轻轻地扣着他的后颈,再次欺身而至。轻柔缠绵的吻伴着清浅的桃花香,如同柔软的网,将赵砚整个人细细密密地覆盖、包裹。 赵砚的手狠狠一抖,猛地扣住了陶悠然的劲瘦的腰,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当陶悠然再次退开,唇上的温热骤然消失,赵砚扣在他腰际的手瞬间青筋暴起,用力将人重新拽回。 这一次,不再是被动承受。 先是吸着他的唇轻啄,然后压着桃花气息的唇/肉碾/弄,进而舌尖顶开齿关,长驱直入地攻城掠地,缠/绕、挑/逗,好似快要干渴而亡的旅人终于寻到甘泉,极尽索取。 赵砚享受着唇齿间的盛宴,他勾/缠着侵/略着渴/求着这抹桃花香,动作迫切却也温柔,温柔却又火热。 一个吻,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吻,将陶悠然彻底卷入漩涡,理智寸寸碎裂,情/欲汹涌翻腾。 只有赵砚,能让他如此失控,让他再无暇思考分毫。 仿佛一脚踏空,坠入了由赵砚一手编织的、铺天盖地的情/网中。意识在剥离,感官却变得无比敏锐,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舌尖的每一次挑/逗与缠/绕,那股迫切的索取让他心头发烫,仿佛有团火从唇齿间蔓延,顺着喉咙烧遍四肢百骸。理智早已碎成齑粉,只剩下本/能的沉沦。 明明没有信息素,但属于赵砚的气息——那深刻的、热烈的、近乎疯狂的气息,不由分说地灌入他的肺腑,浸染他的神魂。他像一叶迷失在惊涛中的扁舟,浮沉起落,身不由己。 体温、室温都在这个吻里不断攀升。越来越高,燥热、渴/求在血管里奔腾叫嚣。 单纯的唇舌纠缠已经无法满足彼此的渴求。 赵砚呼吸粗重,将怀里人推倒在病床上,自己顺势压上,急切地想要更多。然而动作过大,牵动了脚踝的伤,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动作猛地一顿,闷哼出声。 陶悠然从意乱情/迷中抽身。他那桃花眼里还氤氲着水雾,眼尾泛红,冷白的肤色染上绯霞,平日里清冷矜贵的模样被此刻的秾丽艳色取代取代,美得惊心动魄。 赵砚看痴了。 对外清冷疏离、高不可攀的陶总,唯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这幅模样。这认知如同最烈的酒,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如何能不将这朵桃花私有。 第53章 他再次俯身,却被陶悠然抬手抵住。 “是不是伤口痛了?”陶悠然的声音还带着情动后的微哑,面上却已恢复了几分冷静,带着关切。 “不要紧。”赵砚扯出一个嬉笑,试图蒙混过关,再次贴近,却迎上陶悠然蹙起的眉头。 他心下一慌,连忙正色道:“阿南,我真没事。” 陶悠然地目光落在他的左脚上,“让我看看伤口。” 此话一出,赵砚神色大变,连连向后缩去,“伤、伤口有什么好看的?” 陶悠然眼眸微眯,伸手一把拉住他松垮的领带,稍一用力,便将人拽了回来,语气渐冷:“跑什么?” 赵砚不敢再退,身体僵硬地停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 他瘸了,脚踝处关节变形,这是因果报应,他全然接受,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可怜于他不啻于侮辱。 可他此刻,希望得到陶悠然的垂怜... “阿南,不要看好不好?”他哀声恳求,嗓音发颤。 陶悠然抬手,指尖轻轻抚上他消瘦的脸颊,颧骨突出,硌得指腹生疼。真的太瘦了,瘦得脱了形。配上此刻哀切的神情,竟给人一种病入膏肓、时日无多的错觉。陶悠然心头一痛,无声地叹了口气,唤道:“赵砚。” 这一声叹息让赵砚方寸大乱,语无伦次起来:“看,可以看,你想看什么都可以!”说着,他就要去撩起那只瘸腿的裤脚。 陶悠然的声音清润如玉,击碎了病房内所有的尘嚣,轻轻落下三个字: “我爱你。” 赵砚猛地怔住,抬起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汹涌落下。他仰望着陶悠然,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哽咽着,带着不敢置信的祈求:“阿南,再说一次。” “我爱你。”陶悠然耐心地重复,拿出方巾,替他擦拭那仿佛永远流不干的眼泪,“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与你复合?可怜你吗?” 赵砚默然,垂下眼帘。他不敢问,不愿深思。 “我不可怜你,”陶悠然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地宣告:“我只爱你。” 一句话,换来更盛的眼泪,方巾已浸湿,陶悠然又拿出一块,一不留神,刚刚的那块被赵砚藏在了怀里。 陶悠然一时无语,随即又忍不住低笑出声,摇了摇头。而后,他眼波流转,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意有所指地、轻轻地扫过赵砚的身体,声音淡淡地戏谑:“不想让我看就算了。不过...”他拖长了尾音,“你以后,是打算永远不在我面前脱衣服了?” 赵砚闻言,立刻止住了泪,急急表态:“脱!随时都能脱!”说着,竟真的动手扯开了原本就松垮的领带,顺势又解开了睡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露出一小片清瘦的锁骨,动作快得让陶悠然都有些反应不及。 陶悠然实在不知这人是从哪儿练就的这般“本领”,他眼疾手快地一手攥住赵砚还要继续解扣子的手腕,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那只跛脚的裤腿。 扭曲变形的踝关节暴露在空气中,周围皮肤还泛着青紫,狰狞而刺眼。陶悠然的目光凝滞在那处伤痕上,呼吸一窒,心头仿佛被狠狠剜了一刀。 赵砚抬手,想要遮住他的眼睛。 却见。陶悠然拽开他的手,俯身而下,一个轻柔如羽的吻,翩然落在那狰狞的伤口上。 肌肤相触的瞬间,赵砚浑身剧震,仿佛有一股电流从伤口处窜遍全身,直抵心脏。 “阿南……”他喃喃低语。 陶悠然直起身,目光沉静地望入他眼底:“赵砚,一个口头的保证,不能让我安心。” 赵砚愣了一瞬才恍然,刚刚在车里,他保证以后不再受伤,他急切地开口:“阿南,我...” 陶悠然抬起手,指尖轻抵他的唇瓣,“赵砚,你...” 【作者有话说】 写的很嗨,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第52章 夜深时分,拎着行李入住陶悠然公寓的赵砚,脚步虚浮,仿佛踩在云端。 玄关处温暖的灯光,室内熟悉的桃花冷香,以及身边的陶悠然,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他有一刻甚至怀疑,在车祸的撞击中自己已然死去,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他濒死前大脑馈赠的最后幻想。 陶悠然将他安顿在客厅沙发上,转身去放置行李。 赵砚目光贪婪地追随着那道清隽的身影,生怕一眨眼,幻梦就会破碎。 陶悠然回来时,便见赵砚乖乖等在沙发上的模样。一见他来,那人眼里瞬间亮起的光,像极了等待主人归家的大型犬。 仔细想来,忠诚、可靠、粘人,条条桩桩确实契合,他抿唇压下了上扬的嘴角。 “阿南。”赵砚张开双臂。 陶悠然近前,立刻被紧紧环住,腰\间抵上毛茸茸的脑袋。 他将手搭在赵砚的肩上,肩线锋利,磨得掌心生疼。 他垂眸,目光落在在赵砚过分消瘦的身形上,不过月余,这人就能将自己磋磨成这副形销骨立、伤痕累累的模样。 “本事”了得。 他无法放心,只能将人带回家里,放在眼皮底下看顾。 “一起洗澡?” 清润的声音如天籁。 赵砚猛地抬头,喃喃道:“我是死了,灵魂上天堂了吗?” 陶悠然蹙眉,抬手捏住他的嘴,“痛不痛?” 被捏成鸭子嘴的赵砚乖乖点头。 他挑眉又问:“还敢胡言乱语吗?” 赵砚忙不迭地摇头。 陶悠然这才松开手,将人扶起,引向浴室。 水声淅沥,水汽氤氲,宽敞的浴室内,两个高大的身影却挤在角落。 赵砚被清冷的桃花香紧紧包裹,眼前是陶悠然线条流畅、冷白光滑的背肌。背靠着微凉的瓷砖,却丝毫无法降低体内攀升的温度。 陶悠然转过头,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过他,淡色的唇勾起浅淡弧度:“赵总不会擦背?” 赵砚这才从旖旎的思绪中惊醒,记起自己的“任务”。他拿起满是泡沫的海绵靠近,然而,先一步触碰到那朝思暮想身体的,是他蓬/勃难抑的... 陶悠然垂眸,不动声色,未置一词。 赵砚什么都没做,呼吸却已然粗\重,长臂一伸,将人揽至怀中。 他将头搭在陶悠然的肩上,一遍遍地哼着:“阿南,阿南...” 陶悠然任由他依靠、磨蹭。 那一声声低沉喑哑的呼唤在浴室里回荡,撩拨得他心跳失序。 他头向后仰,温热的唇瓣无意擦过赵砚的耳廓,轻声问:“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更为澎\湃的热\源。 烫得他大\腿\发\软。 他仍作不解,嗓音微哑:“到底怎么了?” 赵砚含\着他的耳垂,含糊地哀求:“阿南,求你疼我。” 陶悠然转过身。 黑湿的发丝贴在颊边,清冷的面容被水汽浸润,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水光潋滟。发尾滴着水珠,锁骨处积着浅浅一洼。 赵砚只觉自己要渴死了,俯\身,啄\饮。未被拒绝,他便得寸进尺,沿着脖颈蜿蜒而上,轻啄,舔\弄,啃\咬,使出浑身解数,攻击眼前人的弱点与敏\感,换来令他神魂颠倒的细碎喘\息。 “阿南,阿南啊,求你了。”他不住地哄求着。 湿漉漉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颈。赵砚长\喘一声,胸膛剧烈起伏,炽热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人,等待着垂怜。 “好啊。”低哑的嗓音如清泉击石。赵砚急切地想要收紧怀抱,却被轻轻推开,后背再次抵上微凉的墙壁。 陶悠然指尖划过他锋利的眉骨,最终落在唇瓣上,一下下轻轻拨\弄,缓声道:“等你体重恢复以往,再做。” 赵砚张口含\住那葱白指尖,舌\尖\缠\绕,含糊辩解:“我虽瘦了,但绝不影响状态。” 陶悠然压着那火热的舌,施施然道:“太硌了,我怕疼。” 赵砚泄了气,只能轻咬着指尖,聊以止渴。 陶悠然抽回手指,再次环住赵砚的脖颈,贴在他耳边,吐息如兰地低语: “你一并\弄\出\来。” 赵砚闻言,宛如被红布激怒的斗牛,手背青筋暴起,紧紧扣住那截窄瘦的腰\身。另一只手抓过海绵捏扁,带着满手的泡沫,握住了\彼\此\不相上下的... 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轻\喘,如同打开了某种开关,他开始快速地\动\作。 水声、湿滑的摩擦声、难耐的轻\吟交织在一起。 胸膛时而碰撞,脖颈交缠,唇与唇若即若离。 体温、快\感随着赵砚的动作不断攀升,陶悠然无力思考,任由自己沉沦,临近顶峰,最迫切的时刻,所有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陶悠然神色茫然地看着对方,唇瓣微张,喘\息着命令:“快...继续...” 他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冷白的肌肤透出绯色,清冷的面容被情\欲彻底侵\占,桃花眼里水雾迷蒙,涟光艳艳,周身都散发着馥郁诱人的桃花冷香... 第54章 赵砚眼底翻涌着暗流,用尽全部意志力克制着alpha与生俱来的侵占欲,长舒一口气,哑声乞求:“阿南,亲亲我。” 带着桃花香的温软唇瓣覆了上来。 赵砚眼眶瞬间泛红,手上的动作重新变得急促,舌强势地撬开齿关,长驱直入,翻\搅\纠\缠,引导着那截软\舌与自己共舞,强行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唇舌的动作愈发粗暴,渐渐与手上的节奏重合。 陶悠然一阵恍惚,仿佛在唇齿间进进出出的不再是舌,而是... 羞怯却也畅快。 随即迸发。 那人也随之。 湿黏洒在两人紧贴的腰\腹\间。 赵砚喘着\粗\气,额头抵着陶悠然的,平复着激烈的呼吸。 温热的水流冲刷走彼此身上的黏/腻与泡沫。 赵砚关了水,取过一旁的浴巾,细致地替陶悠然擦拭。 陶悠然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布。 擦干后,赵砚又用另一条浴巾裹好陶悠然,这才开始打理自己。他脚踝的伤一动便牵扯着疼,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忍着痛楚,刚系好浴袍带子,下一刻便天旋地转——他竟被陶悠然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阿南,我能走...”他挣扎着,声音都变了调。 陶悠然声音轻柔:“我知道你能走,也知道你在痛。赵砚,我不想你痛。让我帮你,好吗?” 这如何能拒绝?赵砚只能任由他抱着。 陶悠然的手臂稳如磐石,抱着他稳步走出浴室,进入卧室。 被轻轻放在床上,赵砚陷在带着清新桃花香气的被褥里。陶悠然掀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伸出手臂,将他揽入怀中。 肌肤相贴,温暖而真实。 赵砚满足地喟叹一声,贪婪地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度和气息。 一丝若有似无的、微苦回甘的茶香溢了出来。 他的信息素! “抑制剂!”赵砚慌乱地想要起身,“我的抑制剂在行李里...我得...” 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信息素再有一丝一毫伤害到阿南。 一只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将他重新按回温暖的怀抱。 他靠在陶悠然的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说道:“阿南,我得去补抑制剂。” 陶悠然将下巴置于他的头顶,一出声,头皮泛起酥麻,只听他道: “不用了。” 赵砚一愣:“什么?” 陶悠然稍稍退开身,与他对视,眼眸清亮如星。 “赵砚。”他的声音很轻,“我们不再相斥了。” 赵砚猛地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陶悠然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颈后的腺体上,“赵砚,你给我的腺体,让我们的信息素不再排斥。” 赵砚的呼吸窒住了。 “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阻碍。” 巨大的、排山倒海般的狂喜瞬间击中了赵砚。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眶滚烫起来,视线迅速模糊。 泪水滑落,落在陶悠然的手背上。 陶悠然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赵砚把脸深深埋进那温暖的肩窝,起初是无声的落泪,很快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哽咽,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陶悠然任由他哭着,感受着肩头灼人的湿意,自己的眼眶也泛起酸涩。 他低声哄着:“赵砚,我们长长久久,不会再分开了。” 赵砚在他怀里抽泣着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歇。 两人在黑暗中静静相拥,低声地聊天。 “阿南,分开的那些年,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快疯了。” 那七年是彼此的空白,陶悠然静静地聆听。 “你从我那儿搬走了所有东西,只留下一件我藏在枕头下的睡衣。我只能靠着监控里的照片和那件睡衣支撑着度日。” 陶悠然失笑,也就是疯如赵砚,将犯罪都能讲得深情款款理所当然。 “易感期痛苦又漫长,我不敢住进家里安排的隔离室,担心他们送来omega,只能抱着你的睡衣和照片东躲西藏。” 可能是他的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听起来格外可怜。 陶悠然心下一片酸软。 “阿南,我知道,你的易感期更痛苦。”赵砚鼻子一酸,又要落泪,“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陶悠然抚着他的眼眶,轻叹一声,“别想那些了,都过去了。今后,每一个易感期,我们都陪着彼此。” 赵砚忍着泪,将自己缩在陶悠然怀里。 陶悠然垂眸,只觉得怀里的像极了一条对自己体型没有概念的大型犬。 “你留了我的什么东西吗?”闷闷的声音自怀里传来,“衣服、领带之类的。” 陶悠然诚实地回答:“没有。” 怀里的家伙闷声道:“哦。” 他继续道:“不过,你送我的钢笔,我一直留着。” 如果赵砚有尾巴,此刻恐怕已经摇出了虚影。 “后来你逼我签协议的时候,我把它扔了。” 幻视中的尾巴瞬间耷拉下去。陶悠然忍着笑意,只见赵砚仰起头,满脸委屈道:“阿南,协议是你提的。我只是以我的利益最大化去制定。你是发起者,我是执行者。” 陶悠然轻笑一声,尾音上扬:“哦?听赵总的意思,这事全然是我的错?” 赵砚连忙摇头,急切道:“我的意思是,凡是我以前做错的,统统都错了!以后一定不再犯!我再给你买一支新的,好不好?” 陶悠然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轻声道:“那支...我又捡回来了。笔头摔坏了,你拿去修。” 赵砚又扑回了他的怀里。 他们依偎着,聊了很久,仿佛有说不尽的话。 窗外的夜色由浓转淡,漆黑的天空边缘,渐渐泛起鱼肚白。 黎明将至。 两人却谁都没有睡意。 赵砚哭过的眼睛还有些肿,但眼神亮得惊人,一瞬不瞬地盯着陶悠然。 陶悠然仍是往常清冷的模样,只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任由他看着。 “天快亮了。”陶悠然轻声道。 “嗯。”赵砚应着,手臂环得更紧,低声呢喃,“阿南,我期望世界末日就在这一刻到来,又期待,明天,明天的明天,往后余生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日子。”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都好。”陶悠然纵容地回应。 世界末日也罢,未知的明天也罢。失散的旅人终于寻回了彼此,往后的岁月,怎样都将会是好的。 【作者有话说】 下周完结,还会有番外。新文想开小甜饼!各种play的。 第53章 彻夜未眠的两人迎着曦光走进医院,做了信息素匹配检测。 等待结果时,陶悠然惴惴不安,七年前,就是在这里拿到相斥99.9%的报告,那天,便是他们磨难的开始。 温热干燥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他转头看过去,赵砚面色沉稳,带着安慰的笑,不过,而真正的心绪被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 陶悠然一瞬间便安心了。他们陪着彼此,再无隐瞒,结果无论怎样,都将是好的。 “有两件事,跟你们说一下。”陶悠然的主治医师来到两人面前,“一是赵先生的腺体恢复得很理想,信息素预计半年内就能恢复到s级水平。” 陶悠然冷峻的眉眼舒展开,染上笑意。 而赵砚却一副己无关的模样,急切追问:“匹配度呢?匹配度是多少?” 医生递来报告。 薄薄一页纸的底端,赫然印着:相适性80%。 未来得及欣喜,陶悠然被扑了个满怀,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肩窝磨蹭,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阿南,太好了。” 他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没有挣扎,只是抬手轻轻回抱着那颤抖的脊背,低声应道:“是啊,太好了。” 许久,赵砚还腻在他怀里不肯起身。他轻声道:“该走了。” 怀里的人只点头,却一动不动。 陶悠然无奈,只好拖着这个超大型挂件,半抱半扶地将人带到了车库。刚要把人塞进副驾驶,一直赖在他身上的家伙却突然打开后座,把他也拽了进去。 车门刚关上,赵砚便迫不及待地倾身压来,一手扣住陶悠然的后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吻了上去。 “唔...”陶悠然微微一怔,随即闭上眼,顺从地启\开\唇\齿。 赵砚喟叹着,用力吸\吮着为他敞开的唇瓣。那令他神魂颠倒的桃花香充斥着他的呼吸、占据了他的神志,交\缠的津\液愈发香甜,如同陈年佳酿,让他沉醉其中。吻逐渐变得粗暴,馥郁的花香像一把轻薄的利刃,稍一缠绕,便斩断了岌岌可危的理智之弦。 他将怀中的人箍得更紧,舌探得更深,属于他的茶香一点点溢出,扩散。 第55章 密闭的车里,清冷的桃花香与微苦回甘的茶香仿佛挣脱了所有束缚,自主地、欢欣地弥漫开来,试探、碰撞、交\融、缠\绕。 陶悠然沉溺在吻中,茶香袭来,欲\望稍减,清明回笼,面对赵砚的信息素,记忆中的痛苦再度浮现,他本能地感到害怕,想要退缩。 然而本应袭击腺体的疼痛被酥\麻取代。生平第一次,他的信息素得到了安抚,腺体轻轻颤\栗,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更多桃花香。 清明再次被欲\望吞没,他扭\动着身体,渴望交\付,渴望被占\有,渴望... 陶悠然双手无力地将人推拒开。 两人微\喘着看着彼此。 “再给我些信息素。”他声音暗\哑地命令着。 赵砚眼神一暗,利落地脱下西装扯开领带,冷涩而浓郁的茶香瞬间迸发,充斥了整个车厢。 被茶香紧密包裹的陶悠然微微仰起脸,头脑混乱无序,口鼻共用地喘息着。 他分不清自己是想要汲取更多信息素,还是想从这层层叠叠的香气中求得一丝空气以免溺毙。 太多了,太过了,他这样想着,身体却渴\求着更多。桃花眼迷蒙地扫过,他喃喃唤道:“赵砚。” “我在。”赵砚喘息着低下头,滚烫的唇印在陶悠然的脖颈,流连于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腺体周围,带着虔诚与迷恋。舔\吻,轻\咬,啃\弄,带来一阵阵覆\灭\神\志的快\感,又激起更深的渴\求。 难耐的轻\哼自唇边溢出,陶悠然骤然惊醒——这里是医院车库,即便停在角落,也是公共场所。而他,竟在这里放\荡地求\欢。这个认知让他羞红了脸,伸手去推仍在颈间作乱的人。 赵砚毫不掩饰眼里的\欲\求,将脑袋拱了过来,试图拱开他已松散的衬衫。 陶悠然抵住他的胸膛:“别疯了,看看这是哪儿?!” 他的声音里透着沉溺情\欲的哑,送到赵砚耳中激\起层层涟漪,他抬手弄那\鼓\起的...低声诱惑:“这里是角落,很暗,没人看得到,只要你不发出声音,就不会被发现。” 欲\望堆积,不上不下地悬在那里,无处发\泄,陶悠然本就难受,再被这样撩\拨诱\惑,不禁犹豫了一瞬。 这一瞬被赵砚捕捉到,他扯出陶悠然的衬衫下摆塞\进他口中,修长温热的手\探\了\进去,另一只手则捏住衣衫摆动下若隐若现的...吻\自\锁\骨而下,留下沉浅不一的痕迹,对着另一颗...轻轻呼气,惹得冷白肌肤阵阵颤\栗,而后含\住,用舌\尖\轻\扫、裹\挟,仔细品尝。 所有的敏\感都被掌控着,陶悠然咬着衣服仰起头,修长的手指插\入赵砚发间,他想将这疯子拽起,可腰却不自主地拱起,想献出更多,即将...腹\间的手却突然抽离。 他迷蒙地睁开眼,声音哑得几近破碎,喃喃着赵砚的名字。 只见赵砚扯开眼镜,扔到一旁,低下头,陶悠然靠在座椅上,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温\热\湿\润将他包\裹,桃花眼微睁,他倒吸一口气,被口涎浸湿的衬衫滑落。他想咬住自己的手臂来压\抑声音,身\前的人似有所感,径直将\手指\塞\进\他\口\中。 陶悠然别无他法,只能头脑混乱地吸\吮着口中的手指,感受着湿\热\舌\尖在那处的滑动。深深浅浅的的套\动令他逐渐迷失,他只能放任自流,手搭在赵砚的头上,说不清是想把他按得更深还是推开。 感到即将释\放的瞬间,他慌乱地拽着赵砚,那人却执着地吞\得\更深。最终,全部留在了赵砚口中。 陶悠然懒洋洋地享受着余\韵,递去纸巾,却见赵砚喉咙滚动,吞了下去。这惹眼的一幕让他脸颊发烫,小声嘟囔:“怎么喜欢吃那种东西。” 赵砚将头凑过来,靠在他的颈窝,“你给的,我当然要吃,以后,也都喂给我。” 没羞没臊的荤\话让陶悠然脸上红晕更深,他努力板起脸嗔道:“你个疯子!” 那人却不以为意,在他肩上蹭来蹭去:“是我,我是属于你的疯子。” 冷脸挂不住一刻,陶悠然忍不住笑了。瞥到赵砚那处依然鼓胀,他犹豫片刻,修长的手覆了上去。 迎着赵砚狂喜的目光,他清了清嗓:“你这样也没法下车。” 赵砚温湿的唇贴着陶悠然的脖颈轻轻啄\吻,声音又软又哑:“阿南,我没关系的。” 话是这样,茶香信息素却再度勾\缠上来,引着桃花香弥漫。 陶悠然轻\喘一声,学着赵砚的样子解开拉\链,将手伸了进去。 很烫,握起来也费劲,他动作笨拙又缓慢。 赵砚被撩\拨得更\热更\疼,忍不住哑声引导:“阿南,像对自己那样就好。” 陶悠然耳廓染着红低声道:“我没做过。” 他的欲\望向来很浅,青少年时忍忍就过去了,与赵砚在一起后,感\官、情\欲、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分开的那几年,他清心寡欲,直到两人重逢... 阿南属于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只属于他,眼前的媚\人的情\态只为他一人展现——这个认知如同滚油中泼入冷水,让他的血液蒸腾奔涌。 他扳过陶悠然的下巴,再次覆上那双唇。在唇\舌\交\缠间,他拽掉了陶悠然的裤子。 光洁的大\腿\皮\肤骤然接触到空气,陶悠然下意识瑟缩,推拒道:“说好的,体重恢复...” 未尽的话被吞没,赵砚自唇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做。”这样说着,却将仅剩的底\裤拽了下来,挂在陶悠然脚踝上。接着握住脚踝将陶悠然翻转,迫着他翘\起...,跪\趴在自己面前。 “骗子。”陶悠然声音里带着一丝泪意。 这一声让赵砚恢复了些许理智,他软着声哄道:“阿南,我真的不做,真的。”说着话,唇\舌\并用探\向... 陶悠然刚刚发\泄\过的身体本就敏\感,赵砚却赋予了更加灭\顶的刺\激,他被这不由分说猛烈的快\感送入\云\端,又坠\入\深\海,他被折磨地险些大叫,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臂。 不知过了多久,陶悠然感觉自己快要被溺死在这极致的感\官里,那惊人的触感终于离去,留下却的是更大的空虚,如蚁噬般酥\痒,他全身被汗水浸透,无力地趴在座椅上,腰再次被拽起,只听: “阿南,并\拢些。” 大脑已无法思考,只能跟着指令行动,双\腿\并\拢的瞬间,惊人的热\度开始...是汗还是什么别的,带来湿\滑的摩擦声,还有那人粗\重的呼吸声,在秘密的空间内,格外的响。 粗粝的指在...转圈,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阿南,这里需要我对不对?” 陶悠然咬\着\下\唇,哼\出一声:“嗯...” 赵砚轻叹着,将手\指\并\拢,入\侵... 双\腿\间以及那里,两种触感,同进同出,极\致的快\感主宰着陶悠然,他快忍不\住\叫\出声,哀求地看向身\后。 这一眼让赵砚眼底泛红。 线条流畅的背\肌弯出漂亮的弧线,圆\润的两\处被撞\得泛\粉,平日里冷峻的桃花眼含着一汪春水,带着钩子,激得他动作更快。 “阿南,那里\绞\得我手指发痛,是不是想要更大的?我比之前轻了20斤,两周内恢复。你再等等。等我恢复了,好好疼\你。” 猛\烈的动作下,两人同时到\达\顶\峰。 理智回笼的陶悠然有些无法面对现实——他在工作日的上午,竟陪着赵砚在医院停车场荒\淫了两个小时。 此刻临近午休,他的衣服沾\满各种液\体,惨不忍睹,只能令赵砚带他回家。 在衣帽间中,赵砚硬是磨着他又闹了一回,离开时,光洁的镜面模糊不堪... 来到公司已是下午。助理顾轻扬一直盯着他看,陶悠然担心是不是哪个吻\痕没遮住,轻咳了一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顾轻扬点点头。 陶悠然下意识去捂脖子,却听她笑道:“陶总脸上是满满的开心呀。” 他失笑摇头:“看来得给你增加工作量了。”说着推门走进办公室。 坐到办公桌后,陶悠然通常能立刻进入工作状态,但这次他却拿出手机,打开从未用过的前置摄像头。镜头里的脸明明与往常无异,直到赵砚的消息跳出,他瞥见自己不自觉微微上扬的嘴角,这才明白顾轻扬的意思。 点开了消息—— yan:阿南,下班后,我送你回你父母那里,等你吃完饭,再接你回家~ 陶悠然微微蹙眉,刚分开时他告诉赵砚今晚要回父母家,当时对方乖乖地一声不吭,现在却...他抬手点了几下屏幕。 r:不用,公司有车。 赵砚秒回。 yan:求你了阿南,让我送你嘛~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坐上午那辆迈巴赫,我开宾利去接你~ 陶悠然挑眉,他们在宾利上做的事比今天上午还要过分! 第56章 意识到拗不过赵砚,他只好妥协。 r:你来吧。 对面立刻发来一连串发射爱心的表情包。 陶悠然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这种感觉特别像养了只聪明粘人又有点作的狗,千方百计得让主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它”身上,偏偏次次都能得逞。 陶悠然六点准时下班。海原的下班时间也是六点,赵砚赶过来正逢晚高峰,少说也要四十分钟。但他刚起身,赵砚就来电说已经在停车场了。 看着倚在宾利旁的人,陶悠然猜到了他的心思,无奈道:“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不会先走。不用特意从公司赶过来。” 赵砚扬着笑,“我不想让你等。” “等待你,并不无聊。”陶悠然淡淡道。 赵砚怔怔站直身子。眼前这人总能顶着这张冷峻的脸说出意想不到的情话,让他招架不住。一时忘情,他忘了拿拐杖,踉跄上前,被陶悠然稳稳扶住。他倾身上前,就被强硬地塞进了车里。 陶悠然坐上驾驶座,赵砚又凑过来,这次被推开了。 “这是我公司监控无死角、保安24小时在岗的停车场,请你收了所有神通。” 陶悠然驾驶宾利平稳驶向父母家。赵砚坐在副驾,目光几乎黏在他身上。 车停在陶家别墅外的路边。引擎刚熄火,赵砚便解开了安全带,倾身过来,声音低哑:“阿南……” 看着那双写满执着的眼睛,陶悠然心下无奈。知道不让这人得逞,他能磨到天荒地老。 他轻叹一声,微微侧脸,默许了这个告别吻。 赵砚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含住他的唇瓣轻柔吮\吸。这个吻起初是克制的,带着安抚意味,但在陶悠然的纵容回应下,赵砚的呼吸逐渐加重,力道失控,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般深\入\纠缠。 陶悠然被他吻得气\息紊乱,手心抵着他的胸膛微微用力,含糊道:“够了……赵砚……” 就在这时,车窗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陶悠然浑身一僵,猛地推开赵砚,迅速整理被揉皱的衣领和弄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才降下车窗。车外站着的正是他姐姐陶清越。 陶清越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显然也是刚下班回来。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陶悠然泛着不自然红晕的嘴唇和微湿的眼角,然后锐利如刀地射向副驾的赵砚,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姐。”陶悠然有些尴尬。 “嗯,”陶清越应了一声,视线仍钉在赵砚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感,“到家门口了不进去,在车里磨蹭什么?” 赵砚在面对陶清越时,收敛了所有的痴缠,恢复了平日里沉稳的模样,礼貌地颔首:“清越姐。” 陶清越没理他,对陶悠然道:“爸妈和子衿都等着了,快进来。”说完,转身率先朝别墅大门走去。 陶悠然揉了揉眉心,转头对赵砚道:“回家等我。” 赵砚摇头。 这家伙仿佛患了分离焦虑。陶悠然轻叹一声,妥协道:“那你去兴记吃饭,在那儿等我,好吗?”兴记是陶悠然家旁的私厨面馆,曾是两人常去的约会地点。 这次,赵砚乖巧地点头。 陶悠然这才安心地下车。 晚餐气氛一如既往温馨愉快。父母关心着陶悠然近况,弟弟叽叽喳喳说着学校趣事。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喝茶,陶悠然放下茶杯,神色平静地开口:“爸,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我和赵砚重新在一起了。” 客厅里静了一瞬。 陶父率先打破沉默:“嗯,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考虑清楚就好。” 陶母轻轻拍了拍陶悠然的手,语气温和:“经历了这么多,如果觉得是彼此,那就好好走下去。” 弟弟陶子衿直言不讳:“那次去度假村,我就觉得你俩有事儿。” 几人聊得热闹,而陶清越只身上楼。 陶悠然陪着父母和弟弟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走向二楼,来到陶清越书房前。 敲门进去,姐姐正站在窗边,听到动静转身,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轻声开口:“姐,谢谢你没有把我们过去那些不堪告诉爸妈。” 陶清越耸了耸肩,转头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平淡:“我只是不想爸妈担心。” 陶悠然走到她身旁并肩而立:“我知道。” 沉默了片刻,陶清越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他:“阿南,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赵砚骨子里有多疯,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就像条疯狗,看着再温顺,骨子里的野性和偏执是改不了的。这样的人,值得你再冒一次险吗?” 赵砚的偏执曾让他遍体鳞伤,午夜梦回时被强制标记的痛楚依然清晰。那个人不再偏执了吗?应该不是。连分开一刻都不愿,或许...更盛了。 但想到那人一见他就扬起的笑容,围着他磨人的模样,他脸上不禁浮现笑意。那笑容驱散了他眉宇间常有的冷峻。 “姐,”他声音平静,“你说的对,赵砚确是条疯狗,但我拴得住他。” 陶清越看着他眼中因某人而生的、罕见的光彩,沉默了许久。 她知道,弟弟已经做出了选择,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随你吧。受了委屈,记得回家。” 陶悠然知道这已是姐姐最大程度的让步和祝福。他上前,轻轻地抱着她:“谢谢姐。” 从家里出来,夜风带着深冬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陶悠然却觉得心头一片温烫。他正准备给赵砚打电话,目光一扫,定格在不远处。 细小的雪花不知何时开始飘落的,在昏黄的路灯光晕中翩跹起舞。路灯下,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竟然就站在那里,倚着车,肩头已落了一层薄薄的白。 赵砚看到陶悠然出来,立刻站直了身体。 陶悠然快步走过去,看着他他微湿的发梢和睫毛上的雪花,无奈地问:“外面这么冷,等多久了?” 赵砚伸手自然地拂去他发顶和肩上的落雪,然后牵起他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 他嘴角扬起满足的弧度,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低沉温柔:“刚到。” 他低头,用额头轻轻抵着陶悠然的额头,呼出的白气交织在一起:“阿南,我们回家。” 陶悠然感受着对方传递过来的的体温,轻轻回握住那只大手,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应道: “好,回家。“” 【作者有话说】 过过过!! 观看的朋友们,请留下宝贵的评论,证明你来过~~~ 第54章 第二日,陶悠然刚走出电梯,两名助理就快步迎了上来。 两人脸上的神情似曾相识,没等他们开口,陶悠然脚步一顿,先开了口:“我上热搜了?” 顾轻扬忙不迭地点头,“陶总现在都会抢答了!” 林川无语地递过平板,解释道:“今天一早有人发布了您和赵总去医院做信息素匹配检查的照片,随后又有人在日前三环路的连环事故现场视频里发现了您和赵总相拥的画面。现在全网都在传,您和赵总在一起了。” 陶悠然扫了一眼热搜界面,略带疑惑:“哪个词条是关于我的?” 林川回答:“热一‘同风雪、共白头’,热二‘不是冤家不聚头’,热三‘再见爱人’——这三个都是关于您和赵总的。” “...”陶悠然几乎能想象到词条下的热闹场面。 “我这就联系微博撤热搜。”顾轻扬对这类操作已是轻车熟路。 “不必。”陶悠然丢下两个字,推门进了办公室。 “哦...啊?不必?”顾轻扬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林川,“陶总这是什么意思?” 林川挑眉:“‘不必’两个字你都听不懂?” ... 今天是云南项目的落地汇报会,高青云与赵砚一同抵达,陶悠然将两人迎进会议室。不经意间,他与赵砚目光相触,又迅速移开。 生物学家曾提出:感情不过是荷尔蒙与信息素交错作用下产生的神经刺激,刺激消失,感情也随之消散。 一向笃信科学的陶悠然,此刻却无法认同。 ——这无法解释,仅仅一个对视,就让他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项目进展顺利,会议结束后,三位负责人来到陶悠然办公室喝茶庆祝。 三人坐在沙发上,高青云抿了一口茶,看了看身旁的两人,忽然笑了起来: “两位老弟,我今天早上看到热搜差点笑出声。这些媒体也太没眼力见了,整天把你俩往一块儿凑?!” 他随即又感叹道:“不过经历了朱小亮越狱一事,感觉你们俩确实缓和了不少。没想到居然被传成了一对。” 陶悠然放下茶杯,语气平静:“高总,我和赵砚确实在谈恋爱。” 赵砚没想到陶悠然会主动公开,巨大的喜悦瞬间将他淹没。他强忍住将人拥入怀中的冲动,只伸手将那只修长的手轻轻握住,在掌心摩挲。 第57章 高青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两位在他认知中水火不容的人,此刻竟甜蜜地牵着手。他笑容僵在脸上,眼睛瞪得溜圆,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彻底石化在原地,半晌没能发出声音。 “高总,茶怎么样?”陶悠然起身为他斟茶,“这是我在德隆晚宴上新拍的金骏眉。” 高青云回过神,目光仍胶着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啊...挺配的,不是挺好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高青云全程心不在焉,所有信息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直到被送到电梯口,他仍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谈恋爱...? 这俩人在谈恋爱? 难道他之前以为的针锋相对、相看两厌...其实都是在搞暧昧? s级alpha,果然非同一般... 陶悠然按下电梯键,公关部经理杨林峰急匆匆地冲到他面前—— “陶总!关于您和赵总在网上的舆论,为什么我们不做任何引导和处理?” 陶悠然神色冷峻,声音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杨经理,我不需要向你解释我的决定。” 杨林峰脸色一白,讷讷地退后一步:“对不起,陶总。” 这时他才注意到,赵砚正站在陶悠然身侧,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注视着自己。 电梯门打开,高青云和赵砚一前一后走进去。在门即将合上时,赵砚开口道:“阿南,下班我来接你回家。” 陶悠然微微颔首。 他瞥了一眼仍愣在原地的杨林峰,转身离去。 “陶总。”杨林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您和赵总...真的在一起了吗?” “与你无关。”他淡淡丢下几个字,回到了办公室。 打开微博,那几个热搜仍挂在那里,他随手点开一个。 一条热评格外刺眼:别自嗨了,双a根本不可能!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随后,他登录了那个几乎从不使用的个人微博账号。 两分钟后,顾轻扬敲门而入:“陶总,是您发的微博...还是账号被盗了?” 陶悠然放下手机,“是我发的。” 顾轻扬闻言险些跌倒,她低头看向手机屏幕—— 【陶悠然:我男友。@赵砚】 再抬起头时,她喃喃道:“打扰了。”随后一脸恍惚地退了出去。 陶悠然瞥了眼手机,失笑,这一小会儿功夫,赵砚已经转发了三次。 【是我!//@陶悠然:我男友】 【是我们!//@陶悠然:我男友】 【永远在一起!//@陶悠然:我男友】 网络彻底沸腾了。 李琳是“桃颜映色”cp站中知名的同人写手,产粮极高。前几天陶悠然恋情曝光后,她还在网上信誓旦旦地宣称“我的cp永不be”,关上电脑却痛哭流涕,发誓要断网绝爱一段时间。 这天中午,她正为没有“桃颜映色”的灰暗生活而苦恼,好友发来消息: 【快看微博!】 她回复:【断网中,勿扰。】 【呵呵,不看后悔。你嗑的cp官宣了。】 李琳嗤之以鼻。官宣?她嗑的可是京城双s级alpha,两位各自拥有商业帝国的王者,若真有“官宣”,也只可能是商业合作。 她打开微博,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机。 一分钟后,又拿起手机。 “啊啊啊啊啊啊!!!!!” 她冲进“桃颜映色”站子——前几天还一片死寂的社区,此刻已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起舞。 #葬礼后的婚礼# 这个词条被cp粉顶上了热二,与热一#赵砚陶悠然官宣#并肩而立。 陶悠然忙里偷闲,指尖轻划屏幕,目光在“葬礼后的婚礼”这个词条上停留片刻,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归于平静。 内线电话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顾轻扬的声音传来: “陶总,有人来访...” 【作者有话说】 我需要评论抚慰我改了n遍的上一章。。。 第55章 顾轻扬的声音透过内线电话传来:“陶总,赵总的爷爷,海原地产前任总裁赵岳老先生来访。” 陶悠然放下手机,起身,快步开门。 门口的老人身姿挺拔,虽年逾古稀,但精神矍铄,目光如炬,周身凝着久居上位的威严,见到陶悠然,他开口道:“陶家小子,好久不见。” 陶悠然恭敬颔首:“赵爷爷。” 他将人迎进室内。赵老爷子环顾一周,目光停留在墙上一幅字——“宁静致远”。 “你父亲的字?”赵老爷子问道。 “是。”陶悠然请他落座,为他斟茶。 赵老爷子饮了一口,“茶不错。” “这是在德隆晚宴上拍下的金骏眉,稍后给您送到府上。” 茶杯“嗒”的一声落在茶几上。赵老爷子眼神锐利地扫来,语气不明:“一盒茶就想打发我?” “晚辈没有这个意思。”陶悠然语气不卑不亢,神色平静。 “我儿子因为你,被我孙在关进了精神病院。你给个说法吧。”原以为眼前年轻人会惊慌失措,却听他平静回应: “赵戍是咎由自取,精神病院已是他最好的归宿。” 平静的声音,态度却轻狂得很。 赵老爷子眼神一厉,手中沉香木手杖重重顿地,发出沉闷声响:“你在威胁我?” 陶悠然直直迎上那狠厉的视线:“您清楚赵戍都对我做了什么——绑架、监禁、人身伤害。您应该感谢赵砚将他送进精神病院,如若害我之人仍逍遥法外,我必让他锒铛入狱,身败名裂。届时,海原也不会好过。” 赵老爷子冷笑:“这样听来,你恨着赵戍,那为何还与赵砚纠缠?他们终究是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没有别的目的吗?” 陶悠然沉默片刻,淡淡开口:“我们历经重重阻碍才走到一起,有些事无需再提。” 他也曾犹豫、踌躇、权衡利弊。出院后那两个月,他装作一切如常,但赵砚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的思绪、梦境,充斥着他的生活。他试过放下,甚至去相亲,但,所思、所想、所念的仍是赵砚。 在他以为赵砚出事的那一瞬,所想的竟是随之一同去了,也好过独自一人煎熬。那一刻,他拨开层层叠嶂,看清自己心底刻着“赵砚”二字。 当他再次将赵砚拥入怀里,便决定不再为过往所困。而赵砚,也不会让他困在过去。 午夜时分,他仍会梦见冰冷手术刀割破腺体的触感,冷汗涔涔地惊醒。身旁的赵砚会满目痛色将他拥入怀中,拍着、哄着、哼唱着小曲,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再次安睡。 名为伤痛的沟壑已被赵砚的爱填平,从今往后,两人之间唯有坦途。 “好一个无需再提。”赵老爷子的手杖再次重重敲击地面,“我即将召开罢免会,罢免赵砚,届时他一无所有,你还会这般坚定?” “那我便养着他。”陶悠然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想到若是赵砚听到这番话,怕是将那不存在的尾巴晃出残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又道:“赵爷爷,您最该清楚,失去赵砚将是海原最大的损失。” 赵老爷子紧紧锁住陶悠然的双眼,话锋一转,“我可以不罢免他,但你要答应我...” 陶悠然微怔。 老爷子几乎是咬着牙道:“你俩要尽快结婚!” 陶悠然平静的表情裂开了,“......嗯?” “我看得明明白白!我那孙子就是条疯狗!只有你能栓住他。”赵老爷子的手杖哐哐砸地,“你不许再离开赵砚!听没没有!赵家和海原可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 “你们年底前挑个日子,把婚礼办了。”赵老爷子的话掷地有声,说着便要翻日历。 陶悠然连忙阻止:“我们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什么意思?”赵老爷子横眉冷对,“你不是都官宣了吗?!怎么的,要对我孙子始乱终弃?”他顿了顿,“...你是不是嫌他瘸了?” 陶悠然起身,身长玉立的他微微弯腰,清冷面容染上一抹痛色:“我视赵砚为珍宝,日月为证,山海不移。” 赵老爷子见他这般,清了清嗓:“我知道了,你先坐。” 待陶悠然重新落座,老爷子倾身迫切道:“那你们打算何时结婚啊?” 陶悠然恭敬回应:“我和赵砚商量后会告知您。” 赵老爷子叹了口气,似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正要再开口,门“嘭”地被推开—— 赵砚出现在门口,拄着拐杖,神色焦急,气息微喘。 陶悠然看了眼时间,距离赵砚离开耀华不过一个小时,他怀疑这家伙连海原的门都没进就折返回来。 “爷爷!”赵砚声音急切,几步跨到陶悠然身边,“您别为难阿南。” 赵岳看着孙子这副模样,嗤笑一声,狠狠瞪他一眼,随即起身对陶悠然道:“记住你答应我的!”说罢转身离去。 第58章 赵砚默默跟着老爷子,送他上车。全程无人说话,直到赵砚关车门前,老爷子突然道:“你父亲往后由你安排,但要保他活着。” 赵砚自幼由老爷子教导,感情最深。他将父亲送入精神病院后,老爷子拎着藤条而来,高高举起,最终却扔在地上。自那以后,老爷子再未同他说过一句话。他本以为永远不会被原谅,如今爷爷竟先低了头... 他握着车门的手青筋凸起,眼眶发红:“爷爷,对不起,让您伤心了。” 老爷子嗤笑一声,声音微颤:“臭小子,少来这套。” “爸爸他...他最好的归宿就是那里了,否则...” 老爷子挥了挥手,“我知道。”儿子所做之事,他已清楚。若不在精神病院,陶家绝不会放过他。届时牵一发而动全身,赵家与海原都将陷入危机。赵砚已做出最优解。 他叹了口气,“你转告陶家小子,我等他的消息。” 顶着一双泛红的眼睛,赵砚回到陶悠然的办公室,扑进那萦绕桃花香的怀抱,哽咽道:“阿南,我没想到爷爷会原谅我。” 修长的手轻拍他的背,陶悠然柔声安慰:“都过去了,别难过。” “爷爷让我转告,他等你的消息。阿南,是什么消息?”赵砚仰起头,神色切切地看着他。 陶悠然有些犹豫,如若“结婚”二字从他口中说出,他怀疑赵砚将直接将拉他去领证,思考之际他垂眸,却笑了。 赵砚明明比他高,但总能将自己缩在他怀里,做出一副大鸟依人的姿态。而这幅任谁看了都不和谐的画面落在他眼中却分外可爱,他抬手拨开赵砚的刘海,在额间落下一个吻,“那是秘密,以后告诉你。” 赵砚顿时垮下脸。陶悠然揉揉他的发,温声道:“好了,不闹了。我要工作,你也回去吧。” 赵砚却摇头,“不,我要陪着你。” “怎么?海原要倒闭了?”陶悠然无语道。 “我走不动了,阿南~让我在你办公室歇到你下班,好不好~”赵砚将脑袋蹭在他肩上撒娇。 发丝的剐蹭又痒又热,陶悠然却不觉烦躁,只轻拍那直往他怀里拱的肩,妥协道:“好,那你在沙发上等我。” 赵砚向来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陶悠然退了一尺,他必然要进一丈,直嚷嚷沙发太远,最终落座在陶悠然身旁,端出一副正宫娘娘的架势,盯着每一个进总裁办汇报的人,垂帘听政的气势拿捏得十足。 别说汇报的员工,连陶悠然都感到压力。待人走后,他无奈地请赵砚解惑,这是在干什么? “我这是让你公司的人都认清老板娘的模样,让那些惦记你的家伙早点死心。”赵砚理不直气也壮,陶悠然竟无力反驳,只好随他闹。 到了下班的时间,赵砚已经收拾妥当,模样乖巧地站在一旁,等着陶悠然带他回家——像一条极通人性的大型犬。 陶悠然笑出声,伸出手。赵砚将手搭上,两人牵手走向停车场。 正值下班,停车场人来人往。在员工好奇的注视下,二人上车。驾驶座的陶悠然问:“这样满意了吗?” 赵砚翘着嘴连连点头。 看着他那副傻气的模样,陶悠然只觉可爱——真是败给他了。他唇边漾起清浅笑意:“晚上去哪儿吃?” “阿南,我做给你吃,好不好?”赵砚摇着他的胳膊。 “我公寓什么都没有。”陶悠然从来不开火,家里连个锅都没有。 “那就先去超市采购,回家后,我为陶总洗手作羹汤,还望陶总赏我些...”他凑到陶悠然耳边轻呼出两个字,“甜头。” 耳廓染着红,陶悠然将人推回座椅,目视前方,淡声道:“行。” 副驾上的人乐开了怀,不知为何突然顿住,定定地望着陶悠然,唤道:“阿南。” “嗯?” 车窗外夕阳西沉,晚霞漫天,余晖为陶悠然镀上金光,美得惊心。 赵砚虔诚道: “我爱你,我将永远,永远爱你。” 陶悠然转过头,看向赵砚被晚霞浸染的侧脸,他的神色平静如常,仿佛刚才说出的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而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如同日出东方,星辰运转。 他伸出手覆在赵砚的手背上,轻声道: “我也是。” 斗转星移,此情不变。 【作者有话说】 高估自己了,本以为能完结,现在感觉连榜单都完成不了... 第56章 陶悠然不喜人多嘈杂的地方,平日很少来超市,在这里,显得有些迷茫。可身旁的赵砚却表现得格外熟稔。于是,他推着购物车,跟在赵砚身侧。 货架前,身形修长的alpha驻足停留,微微俯身,神色专注地比对着货架上的平底锅。如雕刻般的侧脸在超市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柔和了几分,陶悠然静静地望着,心头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或许,以后可以常来超市。 赵砚侧过头问:“阿南,晚上想吃什么?” 陶悠然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炸酱面。” “得令。” 陶悠然推着车,赵砚则一样样往车里装,越装越多。 对厨艺一窍不通的陶悠然怔了怔:“炸酱面需要这么多调料?” “家里连瓶盐都没有,自然什么都得买。”赵砚解释着。 他在琳琅满目的调料区游刃有余的模样,十足像个居家的好alpha。陶悠然心头泛起一阵柔软的暖意,轻声说:“那你挑,我结账。” “阿南,你来。”赵砚拿着一个瓶子唤他。 陶悠然走过去,只见他手中是一瓶桃花蜜。他一时不解,还以为炸酱面里要加蜂蜜,却听见赵砚贴在他耳边低语: “我想吃桃花蜜裹桃花...” 愣了三秒,陶悠然才反应过来,无语地瞪了赵砚一眼——这人是如何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从居家好alpha变为色中饿鬼的? 在人流往来的货架间,赵砚直勾勾地看着他,声音低沉:“阿南,你这样看我,我容易\硬。” 陶悠然忍无可忍,抬手捏住了他的嘴。 结账时,收银台旁整齐陈列着计生用品。赵砚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挑挑拣拣,神色认真得像在审阅合同。他本就高挑出众,这幅样子自然引来不少目光。 本安静排队的陶悠然察觉到周围的视线,好奇地回头一看,随即深吸一口气,伸手将赵砚拽了回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歇着,我们暂时用不上。” 赵砚推了推眼睛,语气坦然“阿南,我已经重了四斤,那一天指日可待。得有备无患。”说着就往购物车里扔了好几盒。 “...”陶悠然时常惊叹,人的脸皮竟能厚到如此境界。 回到公寓,陶悠然坚持进厨房帮忙,他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转头对赵砚说:“我来打下手。” 赵砚眸色一深,递来一把葱:“帮忙摘一下。” 陶悠然接过葱,拿出了手机。 赵砚切着菜,看了他一眼:“有工作?” “不是,”陶悠然盯着屏幕,神色认真,“查一下怎么摘葱。” 赵砚乐了,指挥道:“去洗一下,把须子上的土冲掉,给我就行。” “哦。”陶悠然照做后递过葱,“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我想做西红柿鸡蛋汤,帮我给西红柿去皮。需要教你怎么做吗?” “不用。”陶悠然信心满满。 赵砚搅好鸡蛋,瞥见自家男友一手握水果刀,一手... “阿南!你切到手了?!”赵砚一把拉过他染红的手,急出一头汗。 陶悠然淡定地抽回手,用厨房纸巾擦了擦:“不是血,是西红柿汁。这西红柿削了皮,能用的没剩多少了,一定要削皮吗?” 赵砚松了口气,他瞥了一眼横尸菜板、汁水横流的西红柿残骸,强忍住笑意,“我来吧。” 他接过刀,在另一个西红柿表面轻巧地划了个十字,放入盆中,浇上滚烫的开水。待表皮微微卷起,他指尖一揭,那层薄皮便褪了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陶悠然恍然大悟。 在后续的烹饪过程中,陶悠然自知帮忙约等于捣乱,便安静地退到一旁观摩。 那位在外威仪自成、一句话定鼎乾坤的赵总,此刻在厨房里沾满烟火气的模样,竟比任何时候都更迷人。 陶悠然心念微动,倾身上前,在赵砚脸颊落下一个轻吻。 赵砚动作一顿,眼神幽深地看他,低声嘀咕“你等着”,手上却没停。 不多时,饭菜上桌:木须肉、凉拌笋丝、西红柿鸡蛋汤、炸酱面,色香味俱全。 陶悠然有些惊奇。大学时赵砚只会做简单早餐,没想到这几年进步神速,随口问:“你经常做饭?” 赵砚为他盛汤,“嗯,出国那几年,我经常做。” 陶悠然一愣:“家里没派人照顾?” 第59章 他所知的那些留学少爷们,都是保姆司机一应俱全地随行。 “一开始有。后来发现他们受我父亲指使,在我饭里下诱导剂,还在我屋里安排omega,我就把人都赶走了。”赵砚语气平淡,像在说别人的事,“我的厨艺,算是被迫成长。”他转而认真地问,“怎么样?炸酱面合口味吗?” 这似乎是个很难的问题,陶悠然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嗯,很喜欢。” 赵砚听了,顿时喜笑颜开,“以后你的饭,我包了。” 陶悠然望着他,目光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声音也放得轻缓:“好。” 饭后,陶悠然坐在沙发上,目光没有焦点,正神游天外时,温热的身躯覆了上来,带着清冽又熟悉的茶香,将他轻轻压进沙发里。 赵砚将脸埋在他颈窝,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声音闷闷的:“阿南,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陶悠然被撞得心口发软,他抬手回抱住身上的人,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对方脑后的短发,“没有不开心。”他顿了顿,声音轻柔,“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赵砚抬起头,蹭了蹭陶悠然的鼻尖,诱哄般低语:“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 陶悠然抬手摘下赵砚的眼镜,望进近在咫尺的眼睛,轻声问:“赵砚,你有没有什么...想让我为你做的?” 赵砚的眼神几乎是瞬间灼热起来,像点燃了两簇幽火,“什么都可以吗?”他的嗓音陡然低哑。 “你说。” “刚才在厨房,”赵砚的指腹摩挲着陶悠然的\腰\侧,话语直白得烫人,“我就在想,你如果只穿一件围裙,会是什么样子。”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那罐桃花蜜……我想把它涂\在\你身上,从\锁\骨\开始品尝。” 他本以为会看到恋人羞恼冷脸,却见陶悠然眼睫剧烈一颤,脸颊漫上绯红,竟偏过头,默许了。这无声的纵容几乎让赵砚理智崩断,呼吸都重了几分。 这时,他听见陶悠然用微颤的声音又问:“还有吗?” “有。”赵砚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他看进陶悠然眼底,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还有一个,在很久以前就想要的。” “阿南,我想要你的标记。” 陶悠然微微一僵,难以置信地问:“你是想...被我...?” “不是。”赵砚猛地将他一把抱到自己身上,让两人彻底调换位置,他仰视着上方的恋人,眼神虔诚而滚烫,“是我占有你,而你,标记我。” “逆向标记?”陶悠然喃喃道。 “是。”赵砚抬手,用指尖眷恋地描摹恋人的脸颊,他从前就认定,标记不是信息素的纠缠,也不在皮肤表面,真正的标记,是打在灵魂上的烙印。 他的声音缱绻深沉:“阿南,从我确定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被你标记了。你是我的欲望,我的理智,我一切快乐与痛苦的根源。没有你,我不再完整。”他望进陶悠然的眼底,诉说着最深的渴求,“所以现在,我恳求你...给我一个真正的、身体上的标记,让它来见证并确认,我的灵魂,早已永远归属于你。” 陶悠然静静地听着,反复咀嚼着每一个字,而后缓缓俯身,将自己的额头抵上赵砚的: “好。”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离截稿时间还有1小时57分,而我还差一整章,啊啊啊啊啊啊! 第57章 夜色渐深,陶悠然伏在赵砚的身上,指尖轻轻抚过他后颈那道微凸的疤痕。 “我答应给你标记,”他低声说,“但要等你这里完全好了。”指腹在那道痕迹上轻轻按压,“我不想在血淋淋的情况下进行。“” 赵砚眼底翻涌着渴望,他握住陶悠然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指尖:“好,都听你的。” 时光走得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 这期间,赵砚严格遵守医嘱,精心调养。体重肉眼可见地增加,原本削瘦的脸颊丰润了些,轮廓愈发深邃俊朗。属于顶级alpha的强势气息逐渐恢复稳定,清冽的茶香信息素与陶悠然的桃花香交织缠绕,在公寓的每个角落弥漫。 但最让陶悠然惊叹的,是赵砚在某件事上的创造力与执着。 按照约定,两人还不能做,然而陶悠然很快发现,这个“限制”在赵砚那里,非但不是束缚,反而成了他打开一扇全新“探索”之门的借口。那人更是致力于将这扇门拓宽成通往无尽旖旎的罗马大道。 客厅的沙发、书房的书桌、浴室的磨砂玻璃...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让他深刻又羞耻的隐秘记忆。 如同此刻。 他被诱哄着,周身\涂\满了桃花蜜,横\陈在餐桌上。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勾勒出他微微颤栗的轮廓。赵砚倾\身,如同品味世间最珍贵的甜品,细致地、缓慢地、“一寸不漏”地“品尝”着。 陶悠然只觉自己的头脑因这极致的羞耻而蒸腾得无法思考,理智溃不成军,身体在极致的触感下诚实地战\栗、沉\沦,细密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他将手指深深插\入\赵砚发间,喉间溢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喃喃道:“我...我也想吃...” 赵砚动作一顿,抬起头,眸色瞬间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翻涌着骇人的欲\望。他低哑地应了一声“好”,旋即用手指蘸取了更多的\花\蜜,涂抹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之上,蜜\色\肌\肤映着晶莹。他再次倾身,将那片“甜蜜之地”送到陶悠然唇边,声音蛊惑:“我属于你,全部都属于你。阿南,你想吃哪儿都行。” 陶悠然像是被诱惑了,仰头,伸出柔软的\舌\尖,小心翼翼地卷走那一小片甜蜜。微凉的舌尖触及温热的皮肤,激起两人同时的一阵战栗。他生\涩地舔\舐着,像是在品尝,又像是在探索。 赵砚呼吸\粗\重,感受着那小猫似的、轻柔的舔舐,带着难以言喻的痒意和更深的\欲\念。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戏谑的笑意提醒:“亲爱的,你这么轻轻地咬,什么都留不下...” 陶悠然微湿的桃花眼透着困惑,齿尖微微用力,换来一声压\抑的叹息。 下一刻,赵砚猛地将他从餐桌上抱下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坐\在自己身上。他扣着陶悠然的后颈,声音低沉如耳语:“来,我教你……怎么留下更深的印记。” 他将陶悠然按在自己的胸口,“在这里,用力\吮\吸...” 口鼻间充斥着赵砚的信息素,陶悠然觉得自己快要醉倒。他依循指示,虔诚地\吮\吻。 赵砚利落地将自己身上那件早已凌\乱\不\堪的衬衫彻底褪下,随意扔在地上。他毫无保留地将精\壮的身体完全展现在陶悠然面前,目光锁住怀中眼波流转的恋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诱惑: “看,整个身体都属于你。” “阿南,请你……用吻\痕,填\满我。” 这句话后,陶悠然只记得,空气中,清冽的茶香与馥郁的桃花香疯狂交\织、缠\绕,酝酿出令人头晕目眩的浓郁气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吮\吸\都仿佛将自己更深入地烙印进去。他能感受到身前肌肉的绷紧和震\颤,能听到赵砚压\抑的、沉\重的呼吸,还有性\感到极致的低\喘。 意\乱\情\迷,不知\餍\足。 等他再次从溺毙般的感\官\浪\潮中稍稍清醒,自己正被赵砚抱在怀中,一瘸一拐地走向浴室。温热的水流滑过肌肤,冲淡了甜腻。 赵砚的动作细致而温柔,与方才那个诱\哄着他留下满\身\痕\迹的alpha判若两人。 陶悠然慵懒地靠在赵砚怀里,任由他伺候,目光在氤氲水汽中漫无目的地游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赵砚的脚踝,突然想起,“下周是不是又该去复查了?” 赵砚正专注地为他冲洗着后背,闻言动作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语气轻松:“对,例行检查而已。” “这次我陪你去吧。”陶悠然说。 赵砚顿了顿,随即笑道:“不用,就是些常规项目,很快就好。” 陶悠然垂下眼睫低声道:“哦。” 复查那日,赵砚独自去了医院,回来时带了陶悠然喜欢的甜点,神色如常地汇报:“医生说一切稳定,信息素水平很好,体重也保持得不错。” 陶悠然接过甜点盒:“脚踝呢?医生怎么说?” 赵砚正弯腰换鞋,闻言头也没抬,语气平稳:“还是那样。”他换好鞋,直起身,拄着拐走过来伸手搂住陶悠然的腰,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晚上想吃什么?” 陶悠然垂下视线,淡声道:“都行。” 那夜,他辗转反侧。 第二天清晨,陶悠然开着迈巴赫直奔医院。 坐在赵砚的主治医生对面,他开门见山:“医生,我是赵砚的伴侣。我想知道,他的脚踝恢复情况究竟如何?后续的治疗方案是什么?” 第60章 医生面带惊喜:“是赵先生改变想法,同意去国外治疗了吗?” 陶悠然眉头紧锁,“什么治疗?” 医生愣了一下,解释道:“我前几日接触了国外一个专门研究此类损伤的顶尖团队,他们提供的新技术方案,结合手术和靶向复健,治愈希望保守估计也能达到50%以上。这已经是目前看来最有突破性的机会了。我昨天向赵先生详细推荐过,不过...” 陶悠然的心沉了下去。 “他拒绝了?”虽是问题,但他知道答案。 医生无奈地点点头:“是的,赵先生很干脆地拒绝了。” 一阵心疼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僵硬地站起身,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了医院。 坐回车里,他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窗外的城市喧嚣被隔绝,他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 赵砚。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每天向他诉说着爱意的人,竟...不信他... 他猛地踩下油门,目的地——海原。 车子稳稳停在海原楼下,陶悠然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他径直乘坐总裁专属电梯抵达顶层。 “陶总?”总裁办外的明辉看到他,惊讶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通报,陶悠然,已经一把推开了总裁办大门。 赵砚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低头工作,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来人是陶悠然时,眼中闪过惊喜。他连忙起身,拄着拐走向他:“阿南?你怎么来了?” 陶悠然没有回答,他反手关上门,将内外隔绝,目光牢牢锁住赵砚。 “我刚刚从医院过来。”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砸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见了你的主治医生。” 赵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从他脸上褪去。 陶悠然心头的怒火与心疼交织灼烧,让他几乎窒息。他深吸一口气,问道: “赵砚,告诉我,你放着50%的治愈希望不要,宁愿拖着一条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的腿,到底是因为什么?” 赵砚瞳孔猛地一缩,声音带着干涩和慌乱:“我...我担心治不好,毕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不想再经历一遍被宣告终身残疾的痛楚了。” 陶悠然向前一步,逼近赵砚,声音平静: “你骗人。”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赵砚:“来的这一路上,我想了又想,想不出任何理由能让你你赵砚,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放弃痊愈的机会。” 他顿了顿,“随即我就明白了。你不想痊愈!” 赵砚浑身一颤,拄着拐杖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陶悠然的心沉到了谷底: “你以为,我跟你和好,是因为可怜你,是因为你这条伤腿,对不对?嗯?你觉得自己残了,废了,我陶悠然是因为愧疚和责任才留在你身边,对不对?”他的声音带上了泪意,“赵砚,你原来...根本不相信我爱你啊?” 眼泪从赵砚通红的眼眶中滚落,“不是的,阿南,我不是不信你。”他哽咽着,无法成言,“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你在我身边,关心我,照顾我...这已经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了。我不想打破这种平衡,我担心一切美好...都会消失...” 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解释,陶悠然眼底泛上红晕,却嗤笑出声: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赵砚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夺门而出。 【作者有话说】 紧赶慢赶赶出来了!!!! 第58章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城市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序幕。 此时正是华青上班的时间,这里是京城最高档的酒吧之一——深海。 对于华青而言,此时正是他在“深海”——京城最高档的酒吧之一——开始工作的时间。今晚他运气不错,一位豪客给了丰厚的小费,让他完成一项简单的送酒任务。他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得体微笑,手托酒杯,随着悠扬的古典乐穿过低语的人群,走向目标卡座。 他垂着头,恭敬地开口:“先生,这是a8桌客人送您的酒。”他递去酒杯的同时抬起头,眼前的人令他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那是一个极其俊美的alpha。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反而更勾人心魄。 白衬衫贴合着薄而有力的腰身,领口顶端的两粒扣子随意散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袖口卷至小臂,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姿态散漫地靠在沙发里,修长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烟,烟雾缭绕中,那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瞥向门口,又淡漠地移开。 他甚至没有刻意释放信息素,但华青却感觉自己已被对方独特的气场完全浸染、笼罩。 陶悠然吐出一缕薄烟,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拿走。” 华青心神一恍,手中的酒杯竟滑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让他骤然回神。他慌忙蹲下收拾残局,视线所及,是那人的皮鞋。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入脑海:如果这只脚愿意踩在他身上,他或许会心甘情愿地跪伏下去,亲吻它...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他视野里。华青呼吸一滞,渴望着这只手的触碰。 然而那只手并未碰他,只是在他眼前随意地挥了一下,示意他看向拿着清洁工具的同事。 华青会意,起身,本该立刻离开的他,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无法移动。 陶悠然颓然地饮尽杯中残酒,抬眼瞥见仍杵在原地的华青,抬手指了指空杯,示意他开酒。 华青紧张得声音微颤:“您……想喝什么?” 陶悠然将头仰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语气带着醉意的慵懒和无所谓:“随便。” 若在平时,华青定会开启最昂贵的酒,但他却端来了一杯自己精心调制的鸡尾酒。 身为omega,华青向来避免与客人近距离接触,可这次,他竟鬼使神差地坐在了这位醉酒alpha的身侧,将手中的酒杯递到对方眼前,声音带着期待: “先生,这是我调的鸡尾酒,名叫‘初绽的桃花’。” 陶悠然睁开眼。杯中的液体确实别致,自下而上由浅粉过渡至透明,几片细小的桃花瓣点缀其间。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片花瓣随着他的动作悄然飘落,粘在了他白衬衫的领口。 在华青眼中,周遭的一切瞬间模糊褪色,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和他衣领上那抹突兀的粉。他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指尖微颤着,缓缓探向座位上的人...只差毫厘... “哇哦。我不过出去接个人,阿南你怎么……”温宇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指着陶悠然领口的花瓣和身边挨得极近的华青,调侃道,“在这儿沾花又惹草呢?” 陶悠然没有说话,那双桃花眼倏地盯住了那只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手,目光凌厉,带着顶级alpha的威压,让华青瞬间清醒,触电般收回了手,恭敬地退到一旁。 “我也没想到我会好心办坏事。阿南,对不起。”温宇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侧身让开了位置。 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随之出现。陶悠然放下了原本随意挎在沙发背上的手臂,坐直了身体,眼帘低垂,避开了来人的视线。 “阿南。” 赵砚唤道,目光锁在陶悠然指间那点明灭的火光上。 可沙发上的人只是偏过头,慵懒地吐出一缕灰白的烟雾。 他颓然地垂下视线,目光扫过桌上横七竖八的酒瓶,眉头紧锁,质问道:“这些都是你俩喝的?!” 温宇连忙摆手:“不是啊。” 赵砚刚松半口气,就听温宇补充道:“基本都是阿南一个人喝的。” 怒火瞬间涌上心头,赵砚瞪向温宇:“你!” 温宇嗤笑一声,反唇相讥:“赵二,没有我,你连阿南在哪儿都找不到!” 就在两人争执时,陶悠然缓缓站起身。离他最近的华青下意识又想挨靠过去。 然而下一刻,华青如同被冰封般僵在原地。一道锐利如实质、冰冷刺骨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肌肤,直插心脏。 他艰难地缓缓回头,迎上刚刚进来的那个alpha的视线。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警告,强大的威压几乎切割开周遭的空气,让他瞬间冷汗涔涔。 温宇适时上前,对华青道:“这里不需要你了。” 华青知道自己必须离开,目光却仍忍不住偷偷瞟向陶悠然,心中满是失落,知道以后恐怕再无机会见到这样的人物了... 温宇无语至极,推着华青往外走,低声催促:“哥们儿,跑起来,逃命要紧!” “等一下。”出声的竟是陶悠然。 赵砚额角青筋跳动,如若阿南要留下这个omega,他一定会掀翻了这儿! 华青的心再次狂跳起来,难道... 第61章 温宇则保持着清醒的认知,陶悠然在酒吧点人的概率,堪比哥斯拉踏平东京——不,后者的可能性或许还更大些。 只见陶悠然递过去一叠钞票,“你酒调得不错,我会跟老板推荐你做调酒师。” 温宇这才想起,陶悠然是“深海”的股东之一。别人来寻欢作乐,这位爷倒是兢兢业业,不忘发掘人才、推进工作。 华青接过钱,颓然离去。 陶悠然将指间新点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抄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步履略显虚浮地走到赵砚面前,用手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走啊,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是。”赵砚一时有些愣神。 陶悠然却没再等他,径直朝外走去。 温宇眼中带着几分怜悯,拍了拍赵砚的肩膀,低声道:“阿南醉了,而且醉得不轻,你……自求多福吧。” 赵砚拄着拐杖,加快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陶悠然身后,心里琢磨着温宇那句话的含义。 他从未见阿南醉过,看起来与往常一般模样... 陶悠然停在了车前,扬起下巴指了指车门,赵砚立刻会意,上前打开副驾驶车门,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进去。 赵砚坐进驾驶位,看向副驾。 陶悠然正闭目养神,仿佛刚才酒吧里的一切未曾发生。他倾身过去,想帮对方系好安全带。 就在他靠近的瞬间,领带猛地被扯紧,紧接着,一个带着浓郁酒气的、凶狠的吻堵住了他的唇。染着酒液的舌\尖肆意在他唇齿间探索、攻城略地。赵砚的呼吸顷刻间变得粗\重,立刻以更加热烈和深情的吻回应。 然而,陶悠然却骤然退开。赵砚下意识想追过去,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胸口,无法靠近。 陶悠然慢条斯理地抽掉赵砚的领带,随手扔到后座。随即,他竟直接迈开长腿,跨\坐到了赵砚身上。 赵砚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击得呼吸一滞。未等他反应,陶悠然已捏住他的下巴,将他按回驾驶座座椅上,然后缓缓靠近。唇瓣若有似无地摩擦着,舌尖时而探出轻\舔,待赵砚试图加深这个吻时,又变回轻柔的啄吻。 赵砚想起身反客为主,却被再次不容置疑地按了回去。 “不许动。”陶悠然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命令道。 …… ... 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然而,驾驶座上的司机,面色却不见平稳—— “阿南……”赵砚额间渗出细密的汗,声音紧绷,“快松开。” 副驾上的陶悠然却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窗外流逝的夜景,闻言懒懒道:“绿灯了,走啊。”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放在赵砚腿上的手,收紧了些力度。 赵砚深喘了一口气,腿上那只骨节分明、漂亮修长的手时轻时重地攥着... “呵……”赵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给我等着。” 那只漂亮的手指恶意地动了动,陶悠然唇角勾起一抹带着醉意的、挑衅的笑,宣告:“是你等着。” 赵砚攥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他的阿南醉酒后竟变得... ... 回到公寓,沉重的关门声像是某种信号。 黑暗中,两人如同磁石般吸附在一起,唇\齿\交\缠,喘\息\急促。他们撕扯着、纠缠着,跌跌撞撞地移动。赵砚几乎失去了所有理性,alpha骨子里的侵\占欲如同澎湃的野兽在体内疯狂叫嚣。他急不可耐地去脱拽怀里人的衣服,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道猛地推搡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他的爱人,手里不知何时又攥住了那条领带,不轻不重地抽在了他的侧脸上,声音不容置疑:“去洗澡。” 赵砚急红了眼,声音沙哑带着渴\求:“阿南……” 陶悠然的手却向\下\探\去,在那紧\绷\的\欲\望处隔\着\布\料不紧不慢地划着圈,重复着同样的话,语气却更沉:“去、洗、澡。” 赵砚猛地扯开自己的衬衫,几乎是冲进了浴室。微凉的水流浇淋在滚烫的皮肤上,勉强拉回了一丝行将崩溃的理智... 浴室门被推开。赵砚看着陶悠然走进来的画面,几乎痴了。 水汽氤氲中,陶悠然却仿佛没看到他一般,径直走到水帘下。他单手撑在瓷砖墙上,弯\下\腰,回过头,眼尾泛着红,命令道:“替我洗。” 赵砚走到他身后,滚烫的胸\膛\贴\近他微\凉的脊\背,声音因欲\望而沙哑不堪:“阿南,面对你,我本就是疯子...你这个样子,我会疯上加疯...你可受\得\住?” 他虽这样问着,动作却已给出了答案,炽热的\吻\落在对方肩颈,显然,受得住受不住,此刻都得受着。 许久之后,浴室里混着水流声的暧昧声响终于平息。 赵砚用浴巾裹着陶悠然,将人打横抱出,轻柔地放在卧室大床上。 望着床上眼波流转、唇\色\诱\人的伴侣,赵砚竟有些不敢上前,他担心自己一旦失控,会伤到对方。 他需要冷静,哪怕只有片刻。他转身想去拿烟,试图平息体内仍在咆哮的欲\望。 然而,他刚退开一步,手腕便被猛地拽住。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被一股力道狠狠掼\倒在床上,位置瞬间调换。 他刚想撑起身,胸\口却被一只脚不轻不重地踩住,将他压了回去。 陶悠然俯视着他,眼神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声音却冷得像冰:“赵砚,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赵砚忙不迭地点头,急切地回应:“阿南,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陶悠然脚下微微用力,继续逼问:“以后还敢有事瞒着我吗?” 赵砚用力摇头。 陶悠然这才抬起脚,随即跪、坐在赵砚腰\腹间,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感,一字一句道:“赵砚,不许再妄自揣度我对你的爱。你要记住,我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眼泪瞬间从赵砚通红的眼眶中涌出。 脖颈上的桎梏松开了,陶悠然抬手,用指腹为他拭去眼泪。然后,在赵砚怔忡的目光中,他扶住对方...缓缓地、坚定地...坐了下去…… “呃啊……”极\致\的\快\感如同烟花在脑海中轰然炸开,理智被汹涌的欲\望彻底侵蚀。赵砚尚存一丝清明,担心陶悠然这样会弄伤自己,艰难开口:“阿南...” 一只修长的手及时堵住了他的嘴。他的爱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嘘。” 【作者有话说】 嘘! 好好看,然后,给我评论。是的,作者,疯了。 第59章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卧室,在陶悠然的眼皮上跳跃。 熟睡的人蹙起眉,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宿醉的钝痛与身体深处的酸软一同苏醒。 他撑坐起身,喉间干灼似火。床头的玻璃杯盛着恰到好处的温水,他取过,几口饮尽,才稍稍缓解了那份不适。 视线扫过凌乱的床铺,他沉默地拿过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清冽的烟雾吸入肺腑,试图厘清一夜荒唐后的混沌。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陶悠然抬眼望去,赵砚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立在门口—— 深v领口下,紧实的胸肌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与清晰的牙印。 陶悠然呼吸一窒,罕然地呛了一口烟,咳嗽起来。 赵砚一步步走近,那些被酒精模糊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 车、浴室、卧室、客厅... 压制、踩踏、脐...橙... 一帧帧,一幕幕,好不精彩。 冷白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染上红晕,然而,当他的视线瞥见赵砚一瘸一拐的腿,面上的羞赧转为冷峻,他眼神沉静下来,如覆薄霜,牢牢锁住走近的人。 昨夜,赵砚渐渐明白了温宇的忠告——醉酒的阿南会觉醒顶级alpha的绝对掌控欲。 那个样子,强势得令人心惊,又迷人得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沦。 尤其是最后在客厅的时候... 最初在卧室的两次之后,陶悠然终于睡去。赵砚却远未餍足,体内躁动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理智。他担心留在卧室会控制不住自己,便夺门而出,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试图用一支烟来平息翻涌的血气。 “谁准你出来的?” 黑暗中传来陶悠然低沉微哑的声音。 他惊讶回头,他的阿南自黑暗的廊影中走入清冷的月辉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然后抬手。 赵砚喉结滚动,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只修长漂亮的手,看着它覆上自己的胸膛,随即,狠狠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陶悠然跨\坐\上来。 赵砚担心指间燃着的烟烫到他,刚要抬手捻灭,手腕却被猛地攥住。 眼前人俯下身,就着他的手,含住滤嘴吸了一口,再抬头时,温\湿\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将辛辣的烟雾渡了过来。 第62章 赵砚目光所及,怀里的人在月辉中,身上的白衬衫半遮半掩,露在外的轻薄肩头、藏在里的精致锁骨,都美得惊心动魄。 他知道陶悠然会抽烟,却不知他烟瘾这样大—— 那张透着因享\受\情\欲而产生的一丝畅快却依旧维持着冷漠的脸,时不时地低下,从他手中吞云吐雾。 赵砚扣着怀里人窄瘦的腰,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的颈窝,乞求道: “阿南,求你,乖一些,我怕...伤到你。” 而他的哀求,换来的只是怀中人更大幅度的摇摆,彻底碾碎了他摇摇欲坠的自制... 回忆太过烫人,烧得赵砚心口发颤,连带着生理和心理都泛起一阵酥痒的蠢蠢欲动。 他几乎要溺毙在昨夜的情境里,直到抬眸,撞上陶悠然那双冰刃般的眼睛——清醒,冷漠,不带一丝昨夜的温度,瞬间将他刺穿,钉回现实。 所有不合时宜的绮念与躁动,狼狈地偃旗息鼓。 赵砚敛下眉眼,沉默走过去,端起床头的烟灰缸,递至陶悠然面前。 陶悠然冷冷地凝视他片刻,才终于抬手,将指间那点猩红用力按灭在缸底。 赵砚将烟灰缸放回原处,然后像一尊石雕,直挺挺地杵在床边,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是干涩的沙哑: “阿南,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隐瞒治疗情况,也不应该不信任你。” 回应他的只有令人心慌的沉默。 赵砚瞬间红了眼眶,又走近一步,哀求道:“阿南,你骂我、打我,怎样都行,别不理我。” 陶悠然一言不发地起身,双脚落地时,腰部难以忽视的酸软让他顿了顿。他稳住身形,面无表情地绕过床边那尊“石雕”,走向衣架上的外套。 见他拿起外套,赵砚的心脏骤然缩紧,想也不想便伸手拽住了那截袖口,声音发着颤:“阿南...别走。” 陶悠然脚步停住,垂眸,视线落在拽住他袖口的手指上。 赵砚指尖一颤,颓然地松开了,手无力地垂落下来,五指收拢,指甲按进皮肉。 心下一片荒芜。 阿南要去哪儿?是不是觉得他麻烦又脆弱,心生厌弃? 或者... 是不是不要他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赵砚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痉挛,灭顶的恐慌将他淹没。 就在绝望即将吞噬他所有感\官时,一对素净的铂金戒指,递到了他模糊的视线前。 “要不要?” 陶悠然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赵砚猛地抬头,泪水彻底决堤,答非所问:“我愿意!” 然后颤抖地伸出手,看着那枚圆环,被陶悠然稳稳地套进他左手的无名指。 冰凉的触感落下,却像一团火,瞬间熨帖了他惶恐不安的灵魂。 他抽泣着拿起另一枚戒指,小心翼翼地为陶悠然戴上。而后他再也支撑不住,将脸深深埋进陶悠然的颈窝,肩膀剧烈地耸动,哽咽着唤道: “阿南。” “我在。” “阿南。” “我在的。” “阿南。” 陶悠然抬手,一下下拍着他的背,“我会一直在。” 许久,赵砚汹涌的情绪才渐渐平复,只剩下细微的抽噎。两人相拥着在床边坐下,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你的脚踝,”陶悠然率先开口,声音低缓,“我昨天又去了趟医院,听医生介绍了治疗方案。治疗、手术、复健需要三个月时间。” 赵砚略显心虚地点点头。他早就了解过,但瞒了下来。 修长的手指惩罚性地捏紧他的耳朵,陶悠然垂眸,对上赵砚抬起的眼。 这个人生就一双标准的凤眸,眼型狭长,眼尾般微微上挑,即使平日藏在镜片之后,也难掩凌厉与压迫。 而此刻,那总是微垂的眼睑抬高了几分,深不见底的瞳孔,清晰地映满了陶悠然一个人的影子。目光里,带着一种全然的、毫无保留的依赖,像收起所有尖牙、只会用脑袋轻轻蹭着主人掌心的大型犬,笨拙地撒娇。 陶悠然所有的责备,顷刻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他松开被捏红了的耳朵,开口道:“你安心去治疗,我在国内看顾耀华和海原。” 怀里的人乖顺地点头。 这般乖巧的模样实属罕见,陶悠然被拨动了心弦,手落在赵砚的后颈,微微扣紧,俯\身,落下一个轻吻。 蜻蜓点水却燎起热浪。 赵砚本乖顺的眼眸沉了沉,他拽住点到为止的人,重重地吮\吸着唇上甜美的触感,使陶悠然被\迫\张开了唇,湿\热的舌顺势\侵\入。 燥热的手拽开陶悠然的家居服,顺着腰\线\攀附而上,在细滑的皮肤上爱不释手地摩挲,引出一阵阵战栗。 腰部的不适令即将沉溺的陶悠然清醒过来,他将人推开,脸颊灼热,他清了清嗓:“别闹。” 毛茸茸的脑袋栽到他怀里,黏黏糊糊的声音道:“可是,阿南,昨夜是我们和好后第一次,四舍五入就是初夜,你却醉了,定然都不记得了,我想留下一段共同的记忆。” 这厢说着,衣服里的手扔在作乱,不放过任何一处敏\感,肆意撩\拨。 陶悠然节节败退,他攥着赵砚的手腕,想开口说出他都记得,但,前夜他热情的表现令他难以启齿。 他只得冷脸道:“赵砚,我饿了。” “我也饿,饿得抓心挠肺。”赵砚抬起脸,眼睛湿漉漉的,透着撒娇。 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的眼神,陶悠然选择回避视线,“我先吃,我吃饱了,你才有的吃。” 赵砚露出得逞的笑容,紧贴着陶悠然来到餐厅。 早餐按陶悠然的喜好早已准备好。 “阿南,欧姆蛋合你口味吗?” 陶悠然无法回答,现在所有食物于他都没有任何味道。 宽大的餐椅一前一后叠\着两个人。 后面那个夹\着前面人的腿,搂着那窄瘦的腰,贴着后颈,痴迷地嗅着,又问:“阿南,怎么不说话?不喜欢吗?” 陶悠然闭了闭眼,而后睁开,向身后狠狠地拐了一下,“闪开!” 身后的人握着袭来的胳膊摩挲,又将下巴搭在他肩上,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地恳求:“阿南,我一想到出国治疗要跟你分开,心痛得直抽抽,就让我多抱一会儿嘛。” 无风起浪,无理取闹,无事生非,陶悠然如是想到。 但,无法拒绝。 两人就如连体婴般吃完了饭,起身,赵砚仍紧紧地环着陶悠然,他托起陶悠然的手,指尖摩挲着两人带着的戒指,感叹着:“好漂亮,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陶悠然垂着视线,戒指是极简的款式。 不久前,他陪温宇逛街,无意间踏入一家店。 几乎是第一眼,他就看中了这对戒指。 行动快于理智,等他回过神来,已经买下了。 “喜欢便买了。”他语气淡然。 手被赵砚更紧地握住,两枚戒圈轻轻相碰,耳畔传来低沉呢喃:“阿南,我愿意。” 陶悠然轻笑出声:“我问了?” “问不问的,”赵砚的拇指摩挲着他的指节,“不耽误我愿意。” “脸皮够厚。” “我这叫通权达变。” “用词不当,”陶悠然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眼梢瞥向他,“赵总这叫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 闻言,赵砚眉峰一挑:“好啊,拐着弯骂我是吧?”话音未落,手指已迅捷地探向陶悠然腰\侧的痒处。 陶悠然猝不及防,笑意从喉间溢了出来:“...别闹!” 然而抗议无效,赵砚攻势更猛,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他腰际和肋间游走。 两人闹作一团,衣衫摩擦发出窸窣声响,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笑\喘和求\饶。 赵砚将陶悠然箍得更紧了,火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松开。”陶悠然气息不稳地试图挣脱。 而赵砚滚烫的唇已揉\蹭\上他的脖\颈,喘\息\粗\重:“阿南,我还是好饿啊。” 陶悠然没有说话,只微微侧头,柔软的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鼻梁。 赵砚的喉咙滚了滚,轻咬了他的下巴一口,随即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 “你的腿。”陶悠然紧张道。 “就两步...不要紧...”赵砚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径直走回卧室,将陶悠然轻轻放在还残留着昨夜气息的床上,随即俯\身\压\下。他深深地凝视着爱人,褪掉了身上的家居服。 漂亮健硕如雕塑般的身体上布满了痕迹,陶悠然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视线,下巴却被赵砚轻轻扳回,强\迫他直视。 “看着我,阿南。”赵砚的眼神黑沉如夜,里面翻涌着再情\潮,“看着,我是怎么爱你的。” 第63章 细密的吻落下,亲的陶悠然无法思考。 他有昨夜的记忆,但,因着醉酒,感\官留下的印象像被蒙了一层纱,模模糊糊,不像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真实、火热、清晰。 他似乎能看见由赵砚燃起的火,正以燎原之势,焚烧着他名为理智的防线,将他拖入情\热的深渊。 从小到大,陶悠然都是理智、冷静近乎淡漠的性格,唯有赵砚,能令他心甘情愿地陷入情感的漩涡,送出戒指,是他做过最违背理智,却又最遵从本心的事情。 他明白,交出的不仅仅是一枚指环,而是承诺,是未来,是日日夜夜,是生死不弃... 他环抱着赵砚,在喘\息间隙,喃喃地问出迟了许久的话: “赵砚,你愿意跟我共度余生吗?” 身\上的人动作猛地顿住了。 赵砚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摘掉了眼镜,扔了出去。 他的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在陶悠然身上烙印,声音低沉至沙哑: “阿南,我今天可能停不下来了,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愿意有多诚恳,多彻底。” 【作者有话说】 这周不完结我是小狗! 第60章 宽大的卧室内,衣物凌乱散落,床榻之上,两具漂亮的身躯/交/叠着。 陶悠然仰躺着,脑海如烈火燎原,将理智燃烧殆尽,感/官似潮水汹涌,在欲/浪中载沉载浮。 滚烫的皮肤被更炽/热/的唇/舌/舔/舐,冷白的皮肤上被/刻/下/点点印/记。 清冽茶香弥漫而来,将他包/裹、浸/透;不自觉地,桃花香氤氲而出,两股信息素很快缠/绕/相/融,充/盈室内的每一寸空气。 陶悠然无意识地抓/挠/着赵砚的脊/背,留/下/一道道红/痕,腰/肢/难/耐/地/弓/起。 赵砚低笑一声:“阿南竟这般急?” 他喉/结/滚/动,声音暗沉:“我好渴...”话音未落,他已/俯/首。 “不...”陶悠然以手掩目,双/腿/并/拢/想要阻挡,却反将那人勾/得/更/近。 “感谢款待。”低沉的嗓音带着暧/昧与蛊/惑。 难以言喻的触/感贴上... 陶悠然只觉自己即将溺毙,仰起脖子,发出的声音似/欢/愉/又/似/痛/苦,在空旷房间里婉/转/低/回。 他双手插/在/赵砚的发间,却使不上劲,只能任其/予/取/予/求。 一道白光在脑中炸开,绷紧的腰/肢/骤/然/软/下,陶悠然浑/身/沾/满/黏/腻。 赵砚抬起头,吹了声口哨,“哇,发/大/水/了。” 修长有力的腿/抵/着他的胸/膛,软绵绵地使着劲,要将他推开,赵砚顺势将/腿/架/在/肩/上,轻轻/啄/吻,“为了我竟/湿/成/这样...是不是,也很想我?” 陶悠然眼波流转,睨了他一眼,低/沉/沙/哑的声音伪装着冷淡:“废话真多。” 赵砚眉头一挑,俯/身/压/在陶悠然身上,细/密/勾/人的吻再次落下,腰/肢也缓缓磨蹭着。吻从锁/骨/蜿蜒至/耳/畔,他含/住/那柔软的耳/垂,低语:“阿南这是口是心非,还是欲擒故纵?” 床上的人面/染/春/色,桃花眼里水光滟潋,开口却是绝对的掌/控:“要不进/来/要不滚,选一个!” 赵砚低笑,收/紧/腰/腹,沉/身... “唔...” 两人同时叹道。 ... 阳光从窗帘缝隙洒落,室内交织着水声、肉/体/碰/撞/声、床/墙/相/击/声,以及陶悠然抑/制/不住的/声/音。他分出一丝清明,庆幸这屋子隔音良好,随即又被/欲/浪吞噬,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赵砚.../慢/一/些...”陶悠然的声音破碎着。 赵砚将人拽起抱在怀里... 四目相对,赵砚着迷地巡/视/着陶悠然的/身/体。 “阿南,我是你的,从/里/到/外,都是你的。” 陶悠然浑/身/滚/烫,但指/尖/仍/被/触/碰的/皮/肤烫/得/发颤,却不愿错过任何一寸。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他的,赵砚是他的,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畅快地/接/纳/... 赵砚深/喘一口气,将头埋/进/陶悠然肩/窝,“阿南,标/记我。” 陶悠然垂眸,赵砚的后颈/腺/体上有一道隐隐约约的疤痕——那是为他移植腺体留下的痕迹。茶香不断溢出,缠绕着他,引得他犬牙泛起了痒,alpha的本能冲破枷锁,他低头,犬齿抵上那层敏/感皮肤。 赵砚因兴奋而/轻/颤,流连在陶悠然的锁/骨/上印下一个个/吻/痕,声音发抖:“阿南,我成/结,你标记,我们一起。” 被茶香迷惑得忘乎所以的陶悠然反应了三秒,迷茫道:“什...” 被/彻/底/撑/开的痛袭来。他痛哼出声,上一次/成/结/的惨痛的记忆席卷而来——高相斥的信息素撑开他的皮肉,碾碎他的神经,令他痛不欲生。他仰起头,哭喊道:“不要,放开我!” 赵砚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将脖颈凑近:“阿南,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爱你,誓死不渝。” “我爱你”三三个字奇迹般驱散了不快的回忆,取而代之的是/成/结带来的极/致/感/官。陶悠然止住泪,望着赵砚。 “阿南,标记我,占有我。”赵砚蛊惑道。 陶悠然再次低下头,锋利的犬齿刺破腺体,随着体/内/成/结的节奏,向爱人/倾/注/自己的信息素。 陶悠然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他被/占/有,同时也在标记。 他与赵砚从里到外浸/染着彼此的信息素,他们属于彼此。 从天明到天黑,卧室里弥漫着桃花与茶香,浓郁得仿佛单凭气息就能将人标记。 床上的两具身体/布/满/痕/迹,赵砚还犹嫌不足,哄着陶悠然再印上几个。 若不是筋疲力尽,陶悠然定要将他踹下床去。“别闹了。”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想好什么时候出发了?” 提及离别,赵砚神色黯淡下来,声音低落道:“交办公司的事情大约需要一周。阿南,这一去就是三个月,你会来看我吗?” 身上有两家公司的担子,陶悠然无法轻易承诺,他将人搂得更紧,“我等你回来。” 怀里的人将头埋得更深,柔软的发丝蹭着胸口,像微扎的羽毛,又轻又痒。 “我知道的,你忙,来不了,我不该任性。”赵砚的声音闷闷道。 陶悠然心下一片柔软,低头亲吻他的发顶,柔声哄道:“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可是...”赵砚仰起头,漂亮的凤眸盛满依恋,欲言又止:“算了。” “怎么?”此刻哪怕赵砚要星星,陶悠然都会想办法摘下来。 然而这个念头在感受到那无法忽视的/热/度时消散了——他的精/力、腰/和/那/处都实在吃不消了…… “阿南~~”不知赵砚何处学得本领,低沉的声线也能搞得百转千回,“求你疼惜~以解我未来三个月的相思之苦。” 陶悠然断然拒绝,“我动不了了。” 赵砚勾起笑,将人翻了过去,“阿南,你不用动,我来。” “混球。”陶悠然狠狠向后拐了一下。 “阿南,你知道吗?”赵砚咬/着/他的耳/垂,“你越打骂,我越兴奋。” “...” 陶悠然无言以对,无能为力,只能放任自流... 他没想到,这一放任,整整一周都没得安宁。 他甚至不敢直视自己的公寓——每个角落都有不同姿势的回忆...也不知赵砚从哪儿进修的。 坐在办公室揉着酸痛的腰,陶悠然下定决心:今晚必须拒绝。 敲门声响起。 “进。”陶悠然头也不抬地批阅文件。 “陶总真勤奋。” 熟悉的低沉嗓音让他惊讶抬头:“你怎么来了?” 赵砚晃着手中的餐盒:“送饭。” “海原不会真要倒闭了吧?”陶悠然调侃着起身,将人引到沙发。 赵砚放下袋子放到茶几上后,却立在那里,不肯坐下。 这副模样恍如大学时期——赵砚每当觉得被忽视,就会这样又作又闹。 陶悠然被迷得失去理智,竟觉得此番景象好过赵砚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拽了拽赵砚的衣角,哄劝道:“谢谢赵总不辞辛苦地为我送饭,我一定会好好品尝。” “就这?”赵砚皱眉嗔怪。 陶悠然好脾气道:“那你想怎样?” “陪我午休。”赵砚将蹬鼻子上脸演绎得淋漓尽致。 “边儿去。”陶悠然断然拒绝。 “阿南~我两天后就要出发了。”赵砚满脸委屈,低声哀求,“我只想时时刻刻都与你在一起,我保证只是单纯午休。” 这些天,“我x天后就要走了”这句话被赵砚运用得炉火纯青,而陶悠然每次都会心软,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陶悠然很快意识到自己草率了。 他在自己的休息室,自己的床上,被赵砚用领带/缚/住/双/手... 他不可置信地质问:“这叫单纯?” 第64章 赵砚摘掉眼镜,轻吻他的脸颊,吻一路向下,来到腰/腹,用唇齿利落地解/开/拉/链,朝那儿轻吹一口气。 他抬起眼,“阿南,我要你走进这间屋子就能想起我。” 说罢,低/头/含/住,吞/吐/自/如。 陶悠然仰头/轻/哼,这声音刺/激/得赵砚更加卖力。 许久,云/雨/暂/歇,陶悠然疲惫地躺在床上,身后又被/.../抵住,清冷的桃花眼氤氲着水光,向后瞥了一眼,轻声道:“你轻些。” 打算继续的赵砚闻言深吸一口气,一/贯/而/入... ... 已过了下班时间,陶悠然靠在休息室的门框上,看着赵砚将最后一点凌/乱/的痕迹收拾干净。 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已被换气系统冲淡,但当他目光扫过那张床时,下午那些炽/热/交/缠/的画/面便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他又气又恼,正暗自思忖着该用什么方式“回报”这番胡作非为,却见那人蹭到他身边,眼神亮晶晶地,语气乖巧得不可思议: “晚上想吃什么?天有些凉了,想不想吃火锅?食材家里都有,我回去做。” 这幅模样,与方才将他禁/锢/在方/寸/之间予\取\予\求的简直是两个人。 陶悠然佯装的愠怒终于绷不住,伸手不轻不重地掐了掐赵砚的耳朵:“随你。” …… 两天后,机场vip室。 赵砚拖着行李箱,难得地沉默着。 陶悠然看着他,“照顾好自己,”他上前一步,张开手臂,“到了记得报平安。” 赵砚立刻用力将他拥入怀中,手臂收紧,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里,下巴抵在陶悠然的肩窝,深深吸了一口那令他眷恋的的桃花冷香,“等我回来。” 迈巴赫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陶悠然微微探身望向天空,那架载着赵砚的银鸟彻底融入灰蓝色的天际,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越来越小的黑点,直到它彻底消失。 冷风吹乱他额前碎发,脸颊也冻得发麻。他缓缓收回视线,车窗升起,隔绝了窗外喧嚣与寒风。 陶悠然靠回椅背,闭上眼。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拥抱时留下的茶香。 这一别,便是数月。 再见面时,应当已是春暖花开。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本周即将完结。关于本章微博有惊喜哦~ 第61章 赵砚离开后,陶悠然回到了从前的生活节奏,可奇怪的是,过去七年分明都是这样度过的,如今的他却感到一种深切的失重。世界在他眼中,仿佛一幅褪了色的画,徒留一片灰白。 白天,他将自己彻底埋进工作,一人扛起海原与自家公司的双重压力,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辗转于一场场会议、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接连不断的应酬之间。 夜色降临,喧嚣散去,时间变得黏稠而缓慢。回到空旷的公寓,曾经无处不在的清冽茶香,早已消散,连空气都显得索然无味。他又重拾了抽烟的陋习,辛辣的烟气入肺才能稍稍缓解那彻骨的思念。 这天,陶悠然在衣帽间里站了许久。 目光停在最里层——那排赵砚的衬衫上。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取下一件深灰色的,轻轻一嗅,一丝若有若无的茶香萦绕鼻尖。他嘴角微扬,换上了那件衬衫。 赵砚比他高,肩也更宽,衬衫穿在他身上,袖口长出半寸,肩线微微塌落。可陶悠然望着镜中的自己,眼里却浮起一丝难得的笑意。随后他利落地套上西装,如常出门。 耀华总裁办公室里,顾轻扬敏锐地察觉到,陶总今天有些不同——他近来的状态始终不佳,但此刻心情似乎很好。 她去汇报工作时,注意到这位平日冷淡的上司,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袖口的扣子。 顾轻扬汇报了海原地产的最新情况——赵老爷子亲自坐镇,新的副总人选已定。她心里轻轻一叹,她老板终于能喘口气了。 赵总刚出国治疗不久,海原的副总就被爆出贪污,整个公司风雨飘摇。陶总为了不影响赵砚的治疗,瞒下了所有消息,东奔西走,力挽狂澜,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您终于能好好休息一阵了。”顾轻扬由衷道。 “感谢关心。”陶悠然微微颔首。 “您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是有什么喜事吗?”她忍不住调侃。 摩挲纽扣的指尖一顿,陶悠然抬眼,语气平淡:“看来总裁办的工作还不够饱和。” 顾轻扬连连摇头,退出了办公室。 陶悠然向后靠进椅背,衬衫的布料将他轻轻包裹,那一抹清淡的茶香萦绕周身,如同一个隐秘而温暖的拥抱。他不由得自嘲,二十八岁的自己,竟会因为男友的一件衬衫,在办公室里脸红心跳,像个初陷情网的少年。 难得准时下班,陶悠然独自回到公寓。刚进门,手机便响起视频邀请——是赵砚。 他微微一怔,这个时间,赵砚那边该是深夜。 接通视频,赵砚的目光牢牢锁住他,声音低哑:“阿南...” “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刚和爷爷通过电话,”赵砚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心疼与懊恼,“他都告诉我了。你为海原累成这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能分担。” 陶悠然脱下西装外套,懒懒靠进沙发,轻轻摇头:“不说那些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因着时差与忙碌,两人已许久未能这样视频。他静静注视着屏幕,用目光细细描摹对方的轮廓。他问起复健的进展,赵砚便一项项娓娓道来。 陶悠然听得专注,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 “困了?”他轻声问。 赵砚却忽然凑近屏幕,眼睛一亮,嘴角随之缓缓扬起:“阿南,你穿的是我的衣服。” 陶悠然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身上这件衬衫的来历,耳根一热,连连否认:“说什么呢?不是啊,你看错了。” 赵砚了然点头,随即提议:“要不要我寄几件沾满信息素的衣服回去?” 这个提议竟令陶悠然心动了一瞬,他脱口而出:“会不会太麻烦了?”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红着脸要挂断电话。 “阿南~”赵砚的声音低沉婉转,“我好想你。” 陶悠然的动作一顿,轻声回应:“我也是。” “是什么?” “...” 赵砚看着屏幕那端爱人绯红的脸颊,觉得逗得差不多了,刚要开口,却听见电话里传来略微失真的声音: “我也好想你。” 赵砚的目光沉了沉,本想收手的他,被陶悠然哄得得意忘形、得寸进尺、得陇望蜀,他清了清嗓:“阿南,能不能给我邮几件你的衣服?” “再见。”陶悠然面无表情地道别。 “阿南,我真的太想你了~求你了,就几件!”赵砚扭着身体硬核撒娇,画面宛如霸王龙跳迪斯科,诡异中透着几分滑稽。 陶悠然无奈道:“你...想要什么?” “西装、领带、衬衫、家居服、内裤...” 陶悠然无语地打断:“你能要点脸吗?” “要那个干什么?”赵砚没脸没皮道,“我就要你内裤!” 陶悠然简直没耳朵听:“你歇歇吧。” 赵砚不依不饶嚷嚷起来:“阿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厌烦我了?!” 十分吵闹,不过陶悠然早已习惯,养赵砚这样的家伙,只能适应这种聒噪。 他耐着性子商量:“能不能换一样?” 屏幕那端的人眼睛顿时亮了:“换什么都行?” “嗯。” 什么都比内裤强,陶悠然如是想到。 ... 草率了。 这是五分钟后,陶悠然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他靠坐在床上,衬衫敞开,灯光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投下晃动的阴影,过大的衬衫领口滑向一边,露出清晰的锁\骨和一小片泛红的肌肤。 他羞耻得几乎要将自己蜷缩起来,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屏幕那头,赵砚的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滚烫的温度,在他每一寸暴\露\的皮\肤上流\连、抚\摸、点\燃火焰。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听从赵砚的话。可在铺天盖地的羞怯中,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别躲...看着我。”赵砚的声音引导着他,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 陶悠然眼睫颤抖着,艰难地将目光转回屏幕,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这种被遥远地、却又无比真切地注视着的感觉,带来一种强烈而陌生的刺\激。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凌乱,破碎的喘\息不受控制地逸出唇瓣。指尖所到之处,仿佛都带着赵砚目光的烙印。他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迷失的小船,而屏幕那头的人,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阿南...叫\我...”赵砚喘\息着要求。 “...赵砚...”陶悠然的声音支离破碎。 第65章 就在意识涣散,即将被推上顶峰的那一刻,他听见赵砚用极度隐忍、沙哑到极致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 “衣服是我的。阿南,你也是我的。” 这句话彻底夺走了他最后的理智。他猛地绷\紧身体,随后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一般,软软地\倒\进床褥,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两人隔着屏幕,在寂静中平复呼吸。 “你怎么不...”陶悠然声音慵懒地开口,“就欺负我?” 赵砚凝视着镜头那端的人。他虽时时想着将人拐上床,但这一次,只是想为阿南纾\解压力。 一人肩负两家公司,中间还经历那样的风波,压力肯定很大,而阿南又是将一切都藏在心里的人,这段时间一定很压抑,无论什么途径,发\泄出来了,总会好受些。 未等来回答,陶悠然已渐渐地合上眼,他将自己深深埋进赵砚的衬衫里,衣料上染着他自己温热潮湿的气息。 “晚安,阿南。好好休息。” “嗯...”陶悠然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 赵砚却毫无睡意,他凝视着屏幕上陶悠然沉睡的眉眼,默念道: “阿南,等我回来。” 冬去春来,机场外的草坪冒出了新绿。 陶悠然站在接机口,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计算着航班抵达的时间。 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银白色的g650er在不远处低空平稳飞过。 他一眼便认出,那是赵砚的私人飞机。 然而飞机并未径直降落,而是在空中划出弧线,尾部拖出纯白烟迹,于苍穹之上开始书写。烟雾流畅地延伸、交织,最终化作一句横亘天地的告白: iloveu。 陶悠然愣在原地,周围的惊叹与喧哗如隔了一层纱,他只听得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银白色的g650er平稳降落后,径直滑行至他正前方的远机位。舷缓缓放下,赵砚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 四目相接的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褪色,只剩下彼此。 陶悠然下意识就要飞奔过去,却被赵砚抬手止住。 “别动,”赵砚的目光牢牢锁住他,声音穿透春风清晰地传来,“让我走到你身边。” 他迈开步伐,稳健而有力,一步步走向陶悠然。 陶悠然就那样怔怔地望着他的alpha——望着他跨越了时间和距离,跨越了伤痛与别离,一步步、坚定地向自己走来。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尽管早知赵砚已然痊愈,可唯有亲眼见证他这般从容而有力地走向自己,那颗高悬已久的心,才终于沉沉落下。 几步之遥,赵砚跑了起来,张开双臂,将等待着他的陶悠然,紧紧地、深深地拥入怀中。 “阿南,我回来了。”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颤抖。 陶悠然的脸埋在他的肩窝,熟悉的茶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将他彻底包裹。他闭上眼,用力回抱住对方。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泪意的轻叹: “欢迎回来。” 春光,正好。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婚礼,完结!!!! 上一章,微博里,有惊喜,可以私我。 第62章 婚礼日期定在两人相识纪念日。 这是他们关于婚礼唯一达成的共识。 两边的妈妈问自家儿子对婚礼的想法时,得到了南辕北辙的答案。 赵砚的要求是盛大、浪漫、人尽皆知,最好能全球直播,让地球上的每一个活物都知道,陶悠然名草有主了。 陶悠然的要求则简单明了:温馨、低调,一场仅限于亲朋好友的小型聚会即可。 两位妈妈沟通后相对无言,果断秉承“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原则,将难题原封不动地抛回给两位新人。 陶悠然在办公室里听取赵砚的婚礼方案汇报工作后,静默了片刻——这是他在此听过最离谱的提案,若汇报人是他的员工,此刻已被请出大门。 “不太合适。”他措辞委婉。 赵砚当即反问:“哪里不合适?” 陶悠然微微蹙眉,购买私人海岛作为婚礼场地、请柬发到商会理事群、全球直播...这方案从头到尾,就没有合适的地方。 “太张扬了。”他道。 赵砚脸色微变,关掉了ppt,“我只是想把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婚礼办得热闹点。既然你不喜欢,那不办了。挑个日子把证领了,摆一桌酒席就行。” 这个提议不错,陶悠然微微颔首,“行。” “行?”赵砚声线陡然拔高,漂亮的凤眼眯起,眼底怒气翻涌,“你觉得这样就行?!” 陶悠然微怔,“那...不行?” “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跟我结婚?” 一口大锅当头扣下,砸得陶悠然一时发懵。为等他辩解一二,赵砚已转身夺门而出。 跑了... 还是眼眶泛红、含着泪光跑的... “哈哈哈哈哈哈。”温宇笑得眼泪直流,“那个赵二,跟男朋友吵了几句,然后就像偶像剧里的小o一样哭着跑了?哈哈哈哈,这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我是来找你帮忙的。”陶悠然无奈道。 他一下午都联系不上赵砚,最后从其助理高明辉那儿得知,那位闹失踪的少爷直接跑回了海原。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把温宇约出来做恋爱咨询。 温宇笑够了,清了清嗓:“首先,你必须认清一个现实:赵砚,他是个作精。” 陶悠然沉默片刻,诚实道:“有一点。”随即又改口,“其实也还好。” “你未免太溺爱了。”温宇痛心疾首,“作精绿茶哪家强?海原赵二真茶皇!” “...”陶悠然无言以对,主要是无法辩驳。 温宇又道:“不过这次,你确实有点问题。他说只领证那明显是气话,你还点头附和、跟着拱火,他能不气炸吗?” “...” “他为什么要说气话?”陶悠然真诚发问,“为什么不能好好沟通?” 温宇被这标准的“钢铁直a”发言噎住,半晌才扶额长叹:“阿南,赵砚这么作,归根结底是你一手惯出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回去好好哄吧,我反正没招了” ... 陶悠然回到家中,发现赵砚已经先回来了。 没等他开口,赵砚便抢先一步,像只树袋熊般搂住他,声音闷闷地带着讨好:“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不该乱发脾气。” 见他这般模样,陶悠然心里那点无奈顿时被愧疚取代,他揉了揉赵砚的发,妥协道:“婚礼的事,按你喜欢的方式办吧。只是,直播和邀请商会理事就算了,我不想我们的婚礼变成商业秀。” 赵砚闻言,眼睛瞬间亮了,抱着他直转圈。 看着爱人开心的样子,陶悠然也高兴起来。 后来回想,他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他从未想过,一场婚礼能有如此繁多的事项。 婚服前后试了十几套才定下;婚纱照,赵砚请了三个顶尖团队,像搞军备竞赛般足足拍了一整天;明明聘请了顶级的策划公司,赵砚却事事亲力亲为,并且坚决要求陶悠然全程参与。 赵砚将三张在陶悠然看来毫无区别的白色卡纸摆在他面前:“这是米白,更温润;这是纯白,最经典;这是暗纹白,低调有质感。你觉得应该用哪个做请柬?” “...”陶悠然沉默着,看似在挑选,实则眼花了,最终凭感觉拿起一张,“这个吧。” 赵砚扬起晃眼的笑:“我也最喜欢这个!” 陶悠然坐在长桌前,低头和温宇发着微信。 wy:所以,你们的结婚请柬到底用的什么颜色? r:一种白色。 wy:哈哈哈哈。我要把聊天记录发给绿茶皇欣赏一下。 r:...饶了我。 wy:这会儿又在挑什么? 温宇收到桌子上摆满各式各样蛋糕的照片。 wy:试吃? r:嗯。 wy:味道怎么样? r:太甜了。 “阿南,内馅选哪个?”赵砚凑了过来。 陶悠然收起手机,想了想,选了一个甜度适中的:“车厘子。” 赵砚转头对蛋糕师交代:“以车厘子为主调,设计四层内馅。” “好的。” “四层?”陶悠然一愣。 赵砚点头,对蛋糕师说:“把设计图打开给陶总看看。“” “是。”蛋糕师投影出设计图,“根据婚礼主题,我们设计了这款四层六边形蛋糕,高2.8米,整体以桃花为装饰,会由杏仁奶霜制作99朵桃花。底部两层将手绘二位的生活场景,顶部...” “...” “怎么样?”赵砚将下巴搁在陶悠然肩上,眼睛亮晶晶的,“我带着他们一起设计的,喜欢吗?” 太张扬、太夸张、太大了...这些念头在陶悠然脑中一闪而过,最终消散。他抬手挠了挠赵砚的下巴尖,轻声道:“喜欢,很喜欢。” 第66章 wy:我查了下,英国女王当年的婚礼蛋糕高2.7米,你和赵砚的2.8米。你的alpha真是绝了。 r:他为了一场完美的婚礼这么费心,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wy:...我懂了。这场婚礼规模失控,你负全责! 视线里忽然有只手在晃动。 陶悠然抬起头,发现赵砚不知何时来到了办公室。 “又和温宇聊天?”赵砚睨着他的手机,“他息影之后,倒是清闲。” 陶悠然投去淡淡一瞥。 赵砚立马改口:“我是担心他无聊。要不要叫他出来玩?” “阿宇需要静养。” “叫的真亲切。”赵砚撇嘴,“你向来是连名带姓地叫我。”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陶悠然,“阿南,你对我都没有昵称!” 陶悠然起身,来到他身边,捏了捏他的耳朵,“别闹。” “我没闹!”赵砚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抬眼,眼镜后漂亮的凤眸写满委屈,“你甚至都不叫我哥哥,我明明比你大。” 陶悠然看着他此番言行,挑眉,淡淡道:“叫不出口。” “你还爱不爱我?!”赵砚不依不饶地将这话题上升高度。 修长的手指扣着赵砚的肩,令他站好,陶悠然仰着头,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嘴。 赵砚立刻反客为主,扣住陶悠然的后颈,舌\尖撬开齿关,长驱直入。 陶悠然一步步后退,直至腿弯抵住办公桌边缘。他想推开身前的人,却被就势抱起来,放在了办公桌上。口腔与理智一同被\侵\占,他渐渐妥协地闭上了眼... 正当两人情意渐浓、难舍难分时,顾轻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陶总,您父母到了。” 陶悠然猛地睁眼,将人一把推走,迅速整理着衣物去开门。见到父母,他刚想说赵砚也在,回头却见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阿南,你看什么呢?”陶母问。 “...没什么。”陶悠然只能帮着隐瞒,“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准备去郊区泡温泉,顺路过来看看。”陶父信步走向办公桌,“你知道赵砚那小子干了什么吗?” 陶悠然一愣,紧跟过去:“他做什么了?” “他把你们的婚纱照发到了商会理事群、常务理事群,还有副会长群。”陶父颇有些咬牙切齿,“一个个都打电话来恭贺,还问婚礼何时举办,务必邀请他们。” 说着,他作势要往办公椅上坐。 陶悠然猜到赵砚藏身之处,一个箭步抢先坐上椅子,“爸,您别生气。发婚纱照的事,赵砚和我商量过,我同意他才发的。” “你同意的?”陶父陶母异口同声,满脸惊讶。 在他们认知里,儿子向来不喜张扬,如此高调的行为实在出乎意料。 小腿攀附上异样触感,陶悠然腹背受敌,只能强自镇定:“我们结婚又不是秘密,赵砚只是想分享喜悦而已。” 夫妻俩对视一眼,显然没想到儿子竟是个十足的恋爱脑,而陶父意味深长地看着座位上的儿子,“随你们。不过下次再要公开秀恩爱,提前跟家里打个招呼,我好关机。” 陶母则敏锐地发现儿子状态不对:“阿南,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她刚想靠近,却被丈夫拉住。 “他好得很,咱们别打扰他工作,泡温泉去。”陶父搂着夫人就往外走。 陶母一步三回头,担忧道:“阿南真没事吗?脸真的好红。” “呵”陶父嗤笑道,“他没事。” 待父母离开,陶悠然趴在桌子上,,咬牙低骂:“混账疯子...” 桌面上,陶悠然衣冠楚楚;桌面下,一只皮鞋被踢落一旁,裤腿挽起,纤细的脚踝被一只手牢牢握着。手的主人缩在桌下,正痴迷地用唇\蹭着那处\肌\肤。陶悠然想踹开他,又怕伤到他,进退维谷间,战\栗自脚\腕窜升,他忍不住逸出一声轻\喘。 这声音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赵砚猛地将办公椅推出。陶悠然靠着椅背紧闭双眼,随即听到拉\链滑下的声响——他骤然睁眼,那个疯子竟然攥住... “松开!”陶悠然拽住身\下人的头发,带着喘\息冷斥。 赵砚非但不听,手上动作反而变本加厉,他抬起眼,一字一顿道:“阿南,叫哥哥。” “...”陶悠然实在叫不出口,只能求饶:“饶了我...” 赵砚似是无意地朝那儿呼了口热气,“说爱我。” 陶悠然被激得大脑几乎短路,只得妥协:“爱你!爱你行了吧!混蛋,松开!” 赵砚这才满意地松手,随即俯\首... 陶悠然如同浮萍荡在波涛之上,情\欲\澎湃,将理智冲散... 许久,赵砚抬起头,揉了揉嘴角,椅子上的人不再有往日清冷的模样,双颊绯红,眼泛水光。 他心满意足地笑着起身,将瘫\软的人整个抱起,盘在自己身上,低头想去吻那微\肿的唇瓣,却被陶悠然嫌弃地避开。 赵砚低笑两声:“自己的也嫌弃?” 逐渐回笼的理智让陶悠然又羞又恼:“放我下来!” “阿南,你要是再动,”赵砚贴在他耳边,声音危险,“我就直接这样要了你。” 光天化日,在自己办公室里听到如此浑话,陶悠然整个人彻底红透,却也不敢再动——这家伙在这种事上,向来言出必行。 一阵颠簸,陶悠然被放倒在休息室的床上。刚一沾床,他翻身就想逃,却被一把拽回。 “阿南,你哪儿也别想去。”赵砚倾\身覆上,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解开碍事的衣衫,唇\瓣在他身\上流连,最终停留在锁骨处,嗓音低哑:“阿南,最近忙着准备婚礼,好久没做了。” “两天算什么好久?”陶悠然抬腿想将他蹬开。 赵砚趁机抓住那细白的脚腕,印下细密的吻,“一日不日,如隔三秋。” 陶悠然时常佩服这人能面不改色地耍流氓。他脚下用力:“滚!” “不!”赵砚将人拽得更近,胯\卡在他的两\腿\之\间,“要滚就滚到你\的...里。” “...”陶悠然无计可施,只好软语商量,“我还有工作,等回家好...不好??” 赵砚宽厚的手掌揉按着他的敏\感之处,愤愤道:“你现在就像个只顾工作、敷衍老婆、还交不出公粮的渣a。” 真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无理取闹... 陶悠然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却勾\住赵砚的脖子,将人拉下来,献上一个轻吻:“没\套\子,没\润\滑,我怕疼...我帮你弄出来。” 赵砚勾起一抹危险的笑:“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那是自然。陶悠然心想。 然而五分钟后,他后悔了。 他的脚\腕被赵砚捧\在手里,那人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阿南,乖,脚并拢。” 陶悠然受不了这样的放纵,腿上用足了劲却怎么也挣不开,许久,滚\烫的触\感浸\湿\脚\心\柔\嫩的肌\肤,他红着眼骂出许久未用的词:“疯子!变态!” 赵砚仰\头\舒\爽地叹\息:“是,我是。阿南,骂得再狠些...” 陶悠然自然不肯如他所愿,咬紧了\唇,不想再泄\出一丝声音。 火热的指节却撬\开他的\唇\瓣,探\入\口\中,随着身\下\的节奏,拨\弄着软\舌。 直至黏\腻\满身…… 赵砚搂着陶悠然,在床上耳鬓厮磨,“阿南,三天后,我们就要结婚了。” “嗯。”陶悠然懒懒应着。 “我爱你。”赵砚将人紧紧圈在怀里,蹭着他的发丝,一遍遍重复,“我永远爱你。” “你...”陶悠然淡淡道,“是不是觉得,这样我就不会揍你了?” 话音刚落,零帧起脚,直接将人踹下了床。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片刻,随即同时笑出声来。 窗外,风和日丽,正是午后好时光。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多写了一章,越写赵砚越作,越作,写的越多... 第63章 婚礼前夜,原本月朗星稀的海岛夜空,毫无预兆地聚集起了浓云。海风喧嚣,卷着咸湿的水汽,拍打着别墅的窗棂。 赵砚眉头紧锁,在落地窗前反复踱步。 “天气预报不是说晴空万里吗?这云、这风怎么回事?”他猛地转身,看向正靠在床头翻阅文件的陶悠然,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焦躁,“明天要是下雨怎么办?万一是台风呢?” 陶悠然放下文件,向自家急得快冒烟的alpha伸出手,“海岛天气变幻莫测,很正常。” “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赵砚几步冲到床边,整个人趴到他身上,把脸深深埋进他颈窝里蹭,“我们的婚礼怎么办!” 陶悠然被他压得闷哼一声,无奈地抬手,一下下顺着赵砚的发丝,“策划公司准备了室内婚礼的应急预案。” 赵砚扬起脸,漂亮的凤眸里写满了失落与不甘,“可那些我最用心的设计,都在室外!下雨就全看不见了!” 第67章 “那就推迟。”陶悠然捧住赵砚的脸,温和道:“推迟到天晴那天。” 赵砚反而犹豫了,“那宾客怎么办?” 陶悠然耸耸肩,“反正他们也走不了,多待几天,权当度假了。” “阿南...”赵砚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你为了婚礼准备了那么久,我不希望你遗憾,你的心之所向,皆应成真。”陶悠然声音平静地说出最浪漫的话。 赵砚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好久,直到眼底涌上水汽,再次将头埋在陶悠然颈间,声音闷闷的,“你真是...”他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箍得更紧,“阿南,我爱你。” 陶悠然轻轻地拍着他,“我也爱你。” 第二天,碧空如洗,阳光灿烂,海风温柔得恰到好处,仿佛前夜的阴霾只是一场幻觉。 整座私人岛屿已化为一片梦幻的桃花源。目光所及,成片的桃林恣意盛放,粉云缭绕,绵延至海岸线。微风拂过,落英翩跹,花香与海风交织,令行走其间的宾客无不惊叹。 通往宣誓台的水晶通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远端是纯白鲜花编织成的拱门,蔚蓝的海水作为背景,仿若仙境。 婚礼进行曲响起,全体宾客随之起身。 陶悠然与赵砚并肩出现,踏上水晶通道,掌声与目光如潮水般簇拥着他们。 台下的温宇一边欢呼,一边高举手机,定格了这个瞬间。 一个普通的休息日,三个月前宣布息影的顶流温宇,更新了一条微博,瞬间引爆网络。 照片中,两位身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身姿挺拔。一人眉眼英朗,直视前方,气势从容;另一人则侧目望向身侧,眉眼弯弯,笑容灿烂 配文仅五个字:国王与护卫犬。 #国王与护卫犬##温宇发博##陶悠然赵砚大婚#三个词条,迅速霸占热搜榜前三。 桃颜映色超话评论区热闹非凡。 开在赵家的桃花:一觉醒来,我的cp大婚了!普天同庆! 我的cp大do特do:我一直认定赵总是狼,今天发现竟然是狗狗诶。 嗑死我了:我就没嗑过这么爽的cp!天天像泡在蜜罐子里。 自嗨的神:还说什么啊!接着奏乐接着舞!嗨起来! 婚礼现场,对再次喜提热搜毫不知情的两人,在宣誓台前相对而立。 作为特邀司仪的高青云微笑着看向他们,开口道:“去年,我有幸与两位新人共同投资了一个项目。那时候他们二位啊...” 以为能听到甜蜜往事的宾客们齐齐望向他。高青云不紧不慢道:“那可真是针尖对麦芒,水火不相容。我在中间,活像一瓶润滑油,成天忙着调和。后来他俩官宣,好多人跑来问我,‘高总,您跟他们合作,肯定早就看出来了吧?’我只能感慨,老了,跟不上时代咯,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独特的‘调情’方式了。” 宾客席爆发出哄笑。 高青云清了清嗓,正色道:“总之,今日我们齐聚于此,共同见证两位优秀alpha缔结神圣的盟约。现在,请二位宣读誓言。” 赵砚深吸一口气,还未开口,那双张扬的凤眸已盈满水光,他望着陶悠然,声音很轻:“阿南,我爱你。”他顿了顿,强忍喉间哽咽,“直到群星熄灭,海水枯竭,我爱你的时间,依然会比那更长一点。我别无他求,只想和你共度余生。” 陶悠然静静地看着他,清冷的眉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赵砚,曾经的四季对我而言——春天喧闹,夏天炽烈,秋天落寞,冬天寂静,可现在,它们都与你有关,便都成了恰好的风景。我爱你,并将永远爱你。” 誓言落下,世界安静了片刻。 赵砚的眼泪终究没能忍住,顺着眼角簌然滑落。隔着朦胧水光,他凝视着陶悠然,仿佛透过此刻,望见了所有走失的过去和曾经不敢奢望的将来。 他曾两次失去陶悠然。每一次都像硬生生撕裂一部分灵魂,留下永不愈合的空洞。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又回到那些茕茕独行的时刻,从痛彻心扉的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心脏狂跳,然后在黑暗中惶然地伸出手,把身侧的人紧紧地搂进怀里,才能安下心来。 而此刻,他的阿南,就站在阳光与众人之前,用如此清晰平静的声音,给了他一个“永远”。 这句话像一道温柔却无可抵挡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用来自持的堤坝。感动与酸楚交织成巨大的浪潮,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贪婪地注视着眼前人,想将这画面烙印在眼底——他的阿南,为他敛去清冷,眉眼柔和,给他一个永恒的承诺。 他感动得无以复加,喉头哽咽,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用力地点头,泪水更加汹涌。 “现在,请交换戒指。”高青云的声音响起。 赵砚深吸一口气,努力想稳住颤抖的指尖。他拿起戒指,执起陶悠然的手——当戒指缓缓推过指节,最终稳稳落定的时候,赵砚感觉到,灵魂深处那个旷日持久的缺口,在这一刻被彻底、完满地填平了。 轮到陶悠然为他戴上戒指时,他屏住呼吸,目光一瞬不瞬,当微凉的金属圈住手指,他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高青云含笑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话音刚落,赵砚已一步上前,双手捧住了陶悠然的脸。泪水沾湿了彼此的脸庞,他没有丝毫犹豫,低下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陶悠然闭上眼,抬手环住他的腰,温柔地回应。 阳光洒在相拥深吻的两人身上,台下先是静默,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宴会厅内,灯光流转,悠扬的华尔兹响起。 在众人的注视中,赵砚牵着陶悠然的手滑入舞池中央,开启了属于他们的第一支舞。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将人稳稳圈在怀中,目光始终胶着在陶悠然柔和的脸庞上,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存在。 一曲终了,掌声未歇,温宇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对着陶悠然微微欠身,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赵砚下意识收紧揽在陶悠然腰侧的手,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关切”:“温少,您的身体方便跳舞吗?” 温宇直起身,回以一抹风流倜傥的笑:“大喜之日,赵二你格外的像人嘛。” “你!”赵砚被他噎得瞪眼。 陶悠然转过头,递来一个淡淡的眼神,赵砚只得不太情愿地松开手,目送他的新郎由温宇引向舞池。 此刻的陶悠然已换下一身白色婚服,身着剪裁精良的黑色燕尾服。领结端正地锁在喉结下方,利落的肩线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挺拔。在流转的光线下,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不动声色的诱人。他正与温宇翩然共舞,低声交谈,侧脸的线条在朦胧光晕里显得格外柔和。 赵砚的视线牢牢锁在他身上,凤眸微眯,指尖无意识地在酒杯壁上轻轻敲击。 那身燕尾服勾勒出的腰线,随着舞步偶尔展现的流畅背脊,都让他喉结微动。明明人就在眼前,他却觉得这舞曲漫长得有些恼人。 好不容易捱到一曲终了,赵砚几乎是瞬间就大步上前。 “哎,阿南。”温宇视线扫过去,“你看,你家那位像不像护食的狗?” “别这么说他。”陶悠然的辩解有气无力。 “赵砚,悠然,恭喜。”一道声音插入几人之间。 赵砚一见来人,顿时喜出望外:“珩哥,感谢赏脸来临。刚才看见令弟绰约的舞姿了吗?” 温珩嘴角微抽,他家之前与赵家险些闹得鱼死网破,眼下赵砚这副熟络模样,让他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脸皮。 而那言外之意他自然听得明白,于是从善如流地招呼自家弟弟:“阿宇,陪我走走。” 温宇冲着赵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后与好友告别。 待温家兄弟离去,赵砚志得意满,正要将新郎重新拢回身边,一个轻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陶总,赵总,恭喜。” “时安。”陶悠然冷峻的眉眼温柔下来。 张时安从意大利连夜赶来,只为当面道一声“恭喜”。心愿既了,他不想给陶悠然惹来非议,正要退开。 陶悠然却向他伸出了手:“时安,跳支舞吗?” “我...”张时安知道,这是此生唯一能与陶悠然共舞的机会,但他不想为陶悠然惹来麻烦,撒谎道:“我不会跳。” 他一转头,恰对上自陶悠然身后投来的目光,他原以为会是警告,却听到那个目光凶狠的alpha开口道:“你小子,少在这儿拿乔,阿南邀请了,你就赶紧接着。” 陶悠然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极浅的弧度。 张时安不由得怔住——他从未在陶悠然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那种惯常的、若有似无的疏淡,此刻如春冰乍破,悄然消融,只余下温和。 他意识到,自己此刻窥见的,是独属于赵砚的风景。 第68章 他释然地笑了,就自私这一次吧,占用一支舞的时间,他伸出手,轻轻搭在陶悠然的掌心,“陶总,请多指教。” 赵砚站在舞池边,看着那两人在音乐中缓步起舞。他们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交谈也寥寥,可即便如此,赵砚仍觉得那画面有些刺眼。 他顺手从旁边的装饰花架上揪下一片花瓣,揉碎,又揪一片。 他的阿南,穿着好看得要命的燕尾服,在跟别人跳舞。 虽然是他默许的,虽然张时安那小子眼神清明、举止规矩——但赵砚还是觉得胸腔里像有只爪子在挠。他盯着张时安虚扶在陶悠然腰侧的手,目光灼灼,几乎要在两人之间烧出个洞来。 那支舞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音乐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赵砚几乎立刻就要迈步上前—— 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没!完!没!了!了! 赵砚额角青筋一跳,刹那间火气上涌。 这回是那个从云南跟着阿南回来的小疯子,康礼!他正笑嘻嘻地朝陶悠然凑过去。 赵砚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还好,康礼此番倒不是来邀舞的——赵砚发誓,阿南要是再和别人跳一次,自己会直接拉掉全场的电闸,清客关门。 康礼对着陶悠然拱了拱手:“陶总,新婚大喜啊!”话锋随即一转,“对了陶总,林川呢?我找他有事儿。” 陶悠然对他们之间的纠葛略知一二,无意掺和,言简意赅:“他在岛上。” “上哪儿了?哪个方向?什么时候见的?”康礼似是听不懂陶悠然的意思,不依不饶地追问。 赵砚本就压着火,见这小疯子缠着阿南问东问西,更是不耐烦,他直接伸手,干脆利落地指向宴会厅侧门外的花园方向,“十分钟前,往玫瑰廊那边去了。” 康礼眼睛一亮,道了声谢,转身就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瞬间没了影。 赵砚这才觉得耳边清静了,立刻伸手,紧紧握住了陶悠然的手,十指相扣。接下来,他像一个大型挂件一般寸步不离地跟着陶悠然,引来宾客纷纷侧目。 陶悠然无奈地拍了拍那只紧紧挽着自己的手臂,领着新婚丈夫走向长辈席。 不过几位聊得热火朝天,没注意到他俩。 陶父正说着:“结婚以后最重要的就是互相理解,彼此谦让,希望阿南和阿砚能明白这个道理...” 赵家老爷子将拐杖重重一顿:“什么话?谦让什么?赵砚要是做的不好了,悠然直接来家里取家法,抽他!” 赵母也帮腔道:“确实,不能惯着赵砚。” 陶家父母愣了,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赵老爷子见状,连忙补充:“可不兴退货了啊!” “爷爷!”赵砚气急败坏地阻止,“您别给我抹黑了!” 赵老爷子回头嫌弃地瞥了孙子一眼,目光转向陶悠然时又变得无比慈爱,而后再次对陶家父母郑重道:“说真的!概不退货!” “爷爷!”赵砚哀嚎连连。 ... 曲终人散,喧嚣退去。终于,只剩他们两人,回到了专属的新房。 门关上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赵砚将陶悠然紧紧拥入怀中,滚烫的唇贴在他耳畔,呢喃着炽热的爱语,一声声,不知疲倦。 气息交缠间,两人来到床边,赵砚蹭在陶悠然怀里,忽然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镜片后的凤眸闪着奇异的光彩,低声唤道: “老公。” 陶悠然一怔,清冷的面上泛起一丝赧然,移开了视线。 赵砚却执拗地追着他的目光,用更低沉的嗓音,带着蛊惑般的笑意,再次唤道:“老公~” “嗯。”陶悠然轻声应了。 “只应和,不表态啊。”赵砚勾着他的脖子,轻轻摇晃,低沉的声音如同诱人深入的陷阱,“新婚之夜,让你标记好不好?” 一边被成\结,一边标记的极致体验不言而喻,陶悠然呼吸微促,不由得兴奋起来,他俯\身,唇即将贴上时,被赵砚用指尖挡住。 “想标记,得先表态啊,老公~~”那声音愈发的危险。 陶悠然喉结剧烈滚动一下,声音沙哑地开口:“老公。” 两个字,如同点燃干柴的星火,让赵砚瞬间欲火焚身。他猛地扔掉眼镜,仰头狠狠吻住陶悠然的唇,火\热的舌\长\驱直入,清冽的茶香信息素带着侵略性与占有欲,轰然席卷,将两人紧\密\包\裹。 月光如练,透过半阖的眼帘,碎在陶悠然的视野里。 他承受着赵砚的吻,那不止是唇舌的热度——是更深的东西,像他信息素里那种清冽又霸道的茶意,一丝丝渗进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血脉,烙印在灵魂深处。他有些受不住地呜咽,自身的桃花甜香早已软化成雾,融化在那片微苦的茶海里。 目光失焦地偏移,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月光正正地铺在那里,戒指闪着淡淡的光泽。 曾经,他们是数据上99.9%相斥的“绝对不合”——注定分离,却偏偏纠缠不休。 他们离散过,误会过,彼此伤害过,却始终,未曾停止相爱。 这超越本能、违逆信息素天性的选择,这明知相斥却偏要相融的逆行... 陶悠然在赵砚加深的吻里闭上眼睛,感受着灵魂深处传来熟悉的、仿佛被灼烫又仿佛被填满的战栗。 那是他们刻在灵魂里的—— 逆向标记。 【作者有话说】 终于完结了。 十一的时候,都想放弃了。1.5万字的榜单,没有涨收,真的好痛苦。索性不盯着数据了,当然,也不是全然不盯,但,释然了不少。 这是我第一次写abo——相斥99.9%却相爱这是故事的源头,后来有了阿南和赵砚两个角色,阿南我自是爱之又爱,赵砚嘛,我对他是爱不得恨不起的感觉,不过他也不咋需要我的爱,阿南的就够了。 两人会有很多番外,蜜月旅行,还有赵砚那小黑屋反转一次,还有几个我想写的甜蜜日常。 下一本,大概率开温宇的。 下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