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万两》 第1章 《黄金万两》作者:向江梧桐【cp完结+番外】 文案: 老式传统武馆教练受x反叛自由型美术生攻 关山作为武馆教练兼醒狮人,最烦的就是那些扛摄像机过来拍摄采访的人。 直到他遇到了席盏桥,这个作为拍摄组组长厚着脸皮往他跟前凑的大学生,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火药味十足。 不得不和席盏桥朝夕相处的关山逐渐发现这个大学生的细腻与执着,被害走失在山中毫无怨言,悄悄在画本画上他的样子,深夜独自就医也不愿麻烦其他人。 席盏桥不仅为武馆拍摄视频进行宣传,在平台上引爆关注,更坚定的一直站在他的立场之上。 关山原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喜欢下去,直到他发现,席盏桥学摄影,竟然是为了某个白月光初恋。 关山不愿挑破这件事情,但夹生饭终会让两个人越来越远。 直到关山主动去找那个“白月光”,却意外揭开一段席盏桥来不及说出口的当年暗恋真相—— 第1章 你真是听不懂人话 合兴堂, 后院, 锣鼓钹的敲击声混在一起,扯着嗓子说话才能听清对方的声音。 “师兄!师兄!”院外的喊叫声叫停了整个后院的排练的队伍。 这支正在排练的醒狮班少年组频频出错,年纪一个又比一个小,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关山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突然排练被迫叫停,中气十足的冲着来人吼道:“有病去治!” “师兄!有群拍纪录片的大学生们要过来采访!”叶子却用更大的声音回复他。 关山脑门一股火气冲上来,顺手拿起手边的鼓槌往外大步走。 走到院门口被叶子迎面拦住了,“师兄,他们已经到前院大厅了。” “谁让他们进来的?” “村书记……” “一群……”关山骂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子急忙捂住了嘴,叶子眼睛盯着后面那群停下来的小孩儿们。 关山噤了声,把鼓槌扔给了叶子,面对着这群齐齐看向他俩的小鬼头们,厉声道:“自由练习,班长出来监督,十五分钟后我回来检查!” 前院, 架着专业相机的摄像师和一口纯正播音腔的学生记者正在对着王书记采访,站在镜头之外的几个学生也都拿着手机在拍摄。 关山冲上去一只手挡住了镜头,对着后面拿手机拍摄的学生吼:“再给我拍一个试试!” 王书ji见情况不对,拉着关山的袖子,解释着这群来采访的大学生们是为了拍摄宣传视频,让更多人了解醒狮。 关山最不吃这一套。 上一次来的采访的记者是让他们村来了不少游客,可是醒狮班也因此无法正常训练商演,武馆的成员都躲在馆内不敢随意外出,连武馆的大门都紧闭了半个多月。村里有些年头的老墙老屋子该损毁的损毁,村里跟醒狮有关的物件都成了旅游景点被摆在网上。 说什么好听的话都是浮于表面,这股热潮一过,村里不得不花重金去修护古建筑,村后竹林里河滩上扔的垃圾还得发动全村去打扫。 这群来采访的说到底是读书的老实学生,见关山这种地痞流氓般的叫喊也都愣住了神,他们先前就和村书记联系商量好来做微电影拍摄,这样一来他们的微电影比赛项目有了方向也能帮助宣传当地的醒狮文化。 关山根本就不在乎村书记和他们商量了什么答应了什么,“来拍摄的是吧?叫你们领头的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明显高于周围身高的男生走到他面前,穿着统一的黑色马甲,里面套着纯白长袖体恤,双手托着相机。 “我是。”席盏桥本来在人群后低头调整自己的相机,被点名后走到人前跟他对视。 关山微眯着眼睛,盯着这人的脸看了有好几秒,总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眼下的事情太过紧急他来不及细想,“这儿是合兴堂武馆,作为武馆醒狮班现在的总教我拒绝你们一切的采访和拍摄,请马上离开。” “总教,您的意见我们了解到了,我想我们需要和班主进一步沟通。”这人的语气过于冷静平淡,让关山听着就心烦。 这人长得倒是一副斯文样儿,说起话来倒是咄咄逼人,人长得倒是漂亮,说出的话没一个字儿是好听的。 意思就是他说了不算,还想见班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班主年纪大了不管醒狮班的事情,醒狮班现在我说了算,各位还是请吧。”关山伸出右手示意他们大门的方向。 “总教,我们会和班主进行沟通。”席盏桥自觉已经十分礼貌,先前是武馆班主通过村书记主动联系到他们,他们一群人才跑到陌生的南方城市,对于关山这种痞里痞气的流氓态度他心里不爽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着,说完准备转身带队走,已经被要求走人了他可没有赖着不走的习惯,然而还是让关山呲了毛。 关山一个箭步上去拽住了他的后衣领,“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我说拒绝!你听不懂人话!” 席盏桥也不是吃素的,虽说带着小组成员到处拍摄不需要动手动脚,但他从小也没有动手白受欺负的时候,可关山到底到底是正经舞狮的人,手劲大的可怕。 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他一个反手就反拧住关山的一只胳膊,关山咬着牙跟他较着劲儿。 这群学生见状一人一句的吵了起来,现场闹哄哄的,王书记也在一旁絮絮叨叨劝着。 “收手。”一位穿着黑色太极褂的老者走进来一只手掐住了关山的胳膊,关山立刻没了手劲,席盏桥见状也松了手。 关山看向躲在班主身后的叶子,狠狠剜了他几眼,出事儿儿这货倒是跑的挺快,告状也是告的及时。 “我就是合兴堂武馆现在的班主,鄙人姓吴,不好意思各位,先前王书记已经跟负责人联系过了,拍摄宣传的事情就麻烦大家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先坐下再慢慢谈吧。”吴班主虽年纪大了,很少管武馆的事情,但是至少现场没人对他的话由异议。 吴班主坐在了厅内侧方的一把太师椅上,安排叶子去上茶。 王书记紧挨着吴班主坐,没等这些学生先开口熟络的跟班主闲聊着自己怎么去机场接的这群学生,怎么坐车带他们回村的。 关山站在自己师叔身旁,知道这群过来拍摄的学生是自己师叔通过村书记特地请来的便不敢作声,他现在就算内心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低着头站在一旁。 “吴班主,我们来自z大影视制作协会微电影小组,我是这次带队的组长,也是z大美术系学生,我叫席盏桥,我们参加了今年下半年的一个国内大学生微电影比赛,我们这次拍摄选择醒狮文化的主题,和您先前了解到的一样,我们除拍摄外我们将此次实地调研拍摄制成纪录片在网络平台发布,希望能够让更多人了解醒狮。刚才由于我处理问题的方式和态度出了问题,所以造成了误会,还希望班主您和总教能够谅解。”席盏桥字字诚恳。 吴班主望向自己站在身侧的师侄,严厉的说教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性子,刚才肯定是你先动的手,给人家道歉!” 关山自知理亏,双手交叠背后朝席盏桥鞠了一躬,“抱歉。” 席盏桥到是没想到这个脾气暴躁甚至有些斤斤计较的人能这么干脆的道歉,对人是不太礼貌但是为人尊老,对长辈很是顺从。 “我也有错,误会而已。”席盏桥站起身礼貌鞠回一躬。 叶子给每个人都上了茶后,站在了关山身后,试图逃避关山的眼神威胁。 吴班主喝了口茶,“你们都是学生,我这个老东西三岁拜师学武,五岁就开始正式学习舞狮了,我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跟我一个辈的老醒狮人不是干不动了就是走了,我年纪大了我也好几年没管过武馆的事儿了,这武馆迟早有一天要正式交到我师侄他们这一辈儿的手上,他没读过多少书,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从小都是在武馆长大,读书的时候在学校的时间没几天,肚子里也没多少墨水,他脾气暴躁,个性强硬,你们见谅了啊。可他若是不这样他怎么帮忙管着整个大几百号人的武馆啊,压在他身上的担子是整个武馆是醒狮班是我们几十代传下来的这门手艺。如果我这师侄刚才有冒犯的地方我替他给各位赔个不是,我老了有些事情也帮不上忙,这拍摄的事情还需要你们年轻人好好配合。” 席盏桥点头认同,但关山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儿。 早些时间关于醒狮班招不到学生的事情关山已经和师叔讨论过了,虽然师叔上了年纪但是懂得变通,希望借助互联网的力量来宣传醒狮文化,找了不少记者和网络达人,结果来旅游拍照打卡的不少,愿意来了解学习的少之又少。 学生没招到,倒是把村子变成旅游景点,花不少经费维修一些上了年头的建筑。所以关山并不认同醒狮班以这种形式招生。 第2章 可现在看来,师叔仍然坚持自己的做法。 师叔没有给他表达自己观点的机会,“这次采访你还是好好配合,以后合兴堂还会有比这更多的事儿,若是所有的事儿你都如此随性随心的,我看你以后也不必去祠堂拜你师父的牌位了。你也不是小孩儿了,武馆迟早会交到你们这一辈儿手上,不管未来是你、是你师姐还是几个师妹师弟接管武馆,你是师兄有些担子需要你来担,有些决定你现在就得开始做,是利是弊你好好衡量。” 师叔说的不无道理,醒狮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没什么人愿意继续学了,这些年醒狮班就算是倒贴也招不到多少人,再过几年只怕是醒狮只会越来越落寞。 合兴堂整个武馆以后走向何处,醒狮班的去存都取决于他们新一辈醒狮人现在的每个决定,未来不管谁接手武馆他都必须帮助武馆继续办下去才算不辜负故去的师父,醒狮不仅是他们醒狮人的饭碗更是这一代代传下来的心血,他若是一直固执不肯抛下成见,亦或是不为醒狮考虑不为武馆考虑就一意孤行,武馆很有可能越来越落寞。 “拍摄用不着这么着急吧,武馆都没人。”关山还是有些不情愿。 师叔敲了敲太师椅的扶手,比刚语气软了不少,“给人家个准信,什么时候。” “半个月之后,武馆的成员都在外地集训,等回来也得两个星期,半个月之后人就齐了。” 他刚说完,师叔就起了身,这群学生也随即起了身,师叔朝着席盏桥走近了几步,有些客气的说道:“小席,你们看这样行吗,等半个月之后醒狮班人都齐了你们采访拍摄也方便些,我让人给你们安排在村招待所先住下,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再安排。” 席盏桥向班主和书记道了谢,就被班主安排的叶子带着他们朝招待所去了。 第2章 我能去武馆看看吗 双溪村这半边都是村里人自己住的房子,建筑都是青砖黛瓦,唯有村招待所是新式的民宿风格。 晚上的时候,每家每户院外的太阳能路灯都会亮起来,不少飞虫都聚光飞到灯下。 关山也不怕飞虫,在招待所外面的路灯下晃荡了有一会儿,嘴里叼着根还没点着的烟,双手抱着手机发消息催着叶子赶紧过来,他可太不想见到席盏桥那副嘴脸,今儿白天俩人刚呲起来,晚上就被师叔安排过来给这群学生们送生活用品。 叶子这货被师叔变相的扣着,明摆着让自己亲自去送东西。 关山收起手机,在心底默默给自己灌输着要冷静不能像白天那样不能动手都是学生的想法,他要是再敢有一次今天早上那个情况他师叔非得好好治他一顿。 他把嘴里叼着的烟塞回烟盒里,提着一堆东西就进去了。 招待所大厅里就坐着一个值班的女村主任,关山提起精神热情喊道:“丽姨,今晚轮您值班呐。” 正在边看大型抗日战争剧边嗑瓜子的丽姨抬起了头,“哟,小山啊,今儿轮到我了呗,有什么事儿你说。” “没什么大事儿,我师叔让我给今天刚过来住的学生们送点儿东西。” 丽姨像是听了不得了的大事儿,突然站起来招呼关山靠近点儿。丽姨扔掉手中的瓜子,关掉了枪炮声此起彼伏的剧,压低了声音,“那群学生里有个长特高特帅一小伙子你认识吧?长的跟个明星似的,你要是认识的话帮我给我家也在上大学的侄女介绍介绍呗!” 关山认真回忆了一下,长得特别突出的好像只有一个人,说的好像是今天差点儿跟他打起来的那位吧。 想到差点儿跟人家打起来,他尴尬的笑了笑,“姨,我跟他们不怎么熟。” 丽姨叹了口气,又抓起瓜子磕了起来,“真是可惜,我还想着你能跟他们认识给我家侄女牵牵线呢,我家侄女你可见过哦长的也不差,今年刚考上研,我听说那个小伙儿啊马上要去国外读书啊,真是一表人才……唉,不过姨心里还是觉得你帅啊,你就是不爱打扮天天穿的跟个小老头似的,你要是随便捯饬两下绝对不比他差……” 关山没有答应下来,他本来也不算爱管闲事儿的人,况且他跟席盏桥真的不熟,“姨,他们都在楼上吗?我得赶着去给他们送东西呢。” “都在食堂吃宵夜呢吧。” “行,那您在这儿,我去给他们送东西。” 关山刚转身就被丽姨叫住,“唉,小山,有机会帮我打听打听那小伙儿啊!” 他应了声就往招待所的食堂走去。 平时招待所一年到头也没多少人,这群学生过来了招待所热闹不少,食堂里都是他们说话的声音。 这群学生声音有些激烈,应该是讨论着什么什么比赛拍摄的相关内容,关山一点也不了解。 席盏桥坐在角落的地方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起初只有一个学生注意到了他,接着所有人都顺着目光看到了他,热闹的食堂瞬间安静下来。 果然,他就知道会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他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脸然后在心底默默给每个人翻了一个白眼。 关山迈着大步走过去,把手中几大袋的生活用品放在空桌上,“还有什么需要的再告诉我就行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就走了。 走到大厅关山刚跟丽姨打完招呼,身后一个男声叫住了他,“关山!” 他一扭头就看见今天差点儿跟他打起来的那位,他还没来得及奇怪这人怎么叫他名字叫这么顺嘴,席盏桥已经追上来,喘了口气,道:“我送送你。” 他本来跟席盏桥就没话说,不打起来就不错了,想说让席盏桥不用送他但是他俩又不熟,也没熟到可以说不用送的地步,反正怎么样都别扭。 走着走着席盏桥突然递过来两支烟,他愣了一会儿接了里面的那支烟,“你学生还抽烟?” “我不抽,刚从招待所买的。” “不抽还买。” “看你在外面站着纠结半天也没抽,其实你刚才在外面抽了走进来这会儿味儿都散了,我们闻不到。” 合着刚才他站外面那会儿都被看到了。 见关山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席盏桥立马解释道:“招待所三楼视野很好。” 关山他就不该来,就应该让叶子来,这种尴尬事儿怎么全让他给碰上了,买彩票也没这么中的。 因为席盏桥不抽烟,他也没点烟,顺手把烟别耳朵上了。 席骄阳直接把一盒都递给他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谢谢你。” 他也没客气,接了过来,“我师叔现在不管武馆的事情,醒狮班主力人员都外派出去了,现在武馆里都是些小孩儿在训练,你们来采访会打扰我们现在排练的节奏,下个星期的醒狮表演很重要所以这段时间只能让你们先等着,实在不行你们有其他事情着急办的先去办吧,招待所这边房间都给你们留着,随时都可以回来。” “我们这次来不只是为醒狮还有其他的拍摄任务要去做,本来还想怎么调配时间现在空着的时间可以专心去做别的了。”席盏桥知道关山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不愿意配合他们,但是听到关山这番话心里踏实了很多。 醒狮和武馆都很需要这次拍摄来宣传,或许他们拍的微电影真的能让绝处的醒狮班迎来一丝转机。。 “我听班主说了,你有压力,我知道我们的到来会让你不得不考虑更多方面的因素,但是希望我们能够达成合作的目的,我们组参加的微电影比赛是奔着奖项去的,村书记也跟我们讲了醒狮这几年也是人越来越少了,我希望我们能实现双赢。”席盏桥真的很希望得到关山的配合,或许这次微电影比赛就是他最后一次在校内参加的和摄影相关的活动了,有些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早就不在意了,可是他从来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做事情就要做完,他参加这次比赛就是因为想给以前的自己一个交代。而作为这次赛项拍摄的组长,他也必须做出成绩才能对得起所有组员做了那么多的前期工作。 关山将耳朵上烟拿下来含在嘴里,但是没有点着,“今天白天实在抱歉,王书记应该也跟你讲了我们醒狮现在没有年轻人愿意学了,醒狮和武馆对于我非常重要,作为武馆的教练也好还是作为一个醒狮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有更多人来了解、喜欢甚至学习醒狮,但是事情好像永远走向另一个极端。” 见席盏桥不解的望着他,关山便带着他走向招待所院外的左侧方,关山伸手指着招待所侧面外墙上占满整个墙面的醒狮手绘涂鸦,红色的醒狮正跳跃飞腾起来,像是下一秒要越墙而出,周围金黄色的高桩像燃烧的火炬。 “这个满墙绘是我们双溪村的醒狮宣传标志,可能你们也在网上看到过很多打卡照片,但是你看那下面。” 顺着关山的手指的方向席盏桥看见下面写的密密麻麻的字,离的远他看不真切,但是有一串像是专门故意写大的字体,像是油漆又像是喷绘,上面赫然写着些网络流行语和字母缩写。 第3章 不需要关山再解释什么席盏桥就明白了,关山并非抗拒醒狮曝光在大众面前,而是抗拒大众情绪通过网络大量的内容输入和言论鼓动后所遗留下来对于他们难以修复的破坏。 关山又下意识想要从口袋掏出火机,他收回自己的动作,转身对席盏桥说,“行了,你回去吧,等我们武馆人差不多都齐了你们就可以开工了,都答应好了不会不让你们拍摄的。” 席盏桥没有要转身回去的意思,关山硬着头皮一个劲儿地向前走,心里骂着席盏桥是不是有病,这么晚了不赶紧打道回府洗洗睡一直跟着他是什么意思。 “你不回去?”关山忍无可忍扭头问道。 “我能去武馆看看吗?”席盏桥一脸诚恳的盯着关山的脸,半天没有移开眼神。 这下关山更想骂人,合着刚才走这么一段路这个人一个字儿都不说,要不是问一嘴真就一声不吭跟着走到武馆去了。 他记得这人上午挺能说的啊,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关山没有回答,算是默许了。 俩人一路没再多说一句话。 到武馆后,席盏桥发现关山带他走的是武馆的一个偏门,关山在前面领路,一直带着他穿过堆着乐器和道具的后院,走进室内训练馆。 室内训练馆跟普通的武馆没有两样,因为是晚上武馆的成员都休息了,馆内只有叶子和一位头发有些发白的老者在打扫。 叶子见关山带着席盏桥进来有些惊讶,他停下手中的活儿,向席盏桥点头打了招呼,转头看向关山,试图看出关山脸上的表情变化,“师兄,小鬼头们都睡了,刚查过寝了,青年队那边的行程我也核对了,我师父让你明天去一趟他那边。” “行,我等会儿去宿舍看一眼。”关山回道。 武馆的成员都住在武馆的宿舍。以前的时候武馆成员多是一些没有亲人或者吃不上饭的人被家里人送来讨生活的人,武馆靠手艺吃饭,武馆教本事,成员替武馆挣钱,大家在武馆同吃同住,时间久了来武馆学艺也好拜师也好都得在武馆住在武馆吃,跟着武馆的成员一起学习。武馆对成年的成员生活管理没有那么严格,而未成年的成员需要更为严格的管理。 所以每晚除了请假由家长带回的孩子,其他在宿舍的孩子武馆都会排班安排人去夜间查寝,只是这段时间武馆其他人员都外派出去了,所以查寝的事情就落在关山这几个人身上。 席盏桥没想到武馆的小孩儿都住在武馆的宿舍,甚至还要专人去查寝。他怕耽误关山工作,“我可以自己先转转,你要是忙的话你先去吧。” “没事儿,不着急。”关山并不着急,拎上叶子手边的水桶和抹布走向他自己的办公室。 第3章 查寝 关山办公室的红木家具有些年头了,他的办公桌和整个办公室的装修格格不入,办公桌上堆着零散的乐高积木,办公室的两面墙内嵌着玻璃柜,柜子里摆着大小舞狮比赛的奖杯和奖牌。 柜子里被塞得满满当当,有些证书卡在奖杯的缝隙之间。 席盏桥一个一个看过这些奖杯,他看到关山个人奖杯都是一些有关武术的赛事,舞狮班的奖杯大多写的是团队的名字。 关山从自己办公桌下拎出一个塑料收纳箱将桌子上的积木零件都一把拦进箱子里,用脚把箱子踢到角落,接着又拉过一个空着的箱子把丢在地上的其他玩具一个一个捡进箱子。 他收拾东西动静很大,像忙了一整天后回到家中还要收拾家中熊孩子弄乱的房间的上班族一样,怨气比鬼都重。 舞狮班的小孩儿要比同龄孩子快乐时光要少的多,他们需要更早的开始付出努力和汗水。整天只能泡在枯燥的训练中,被剥夺了很多乐趣。但爱玩是孩子的天性,以前关山他们是从小就开始跟师,跟师父同吃同住,从幼时一直到少年时都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度过,没怎么接触过外界的新鲜事物,但是时代不同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 舞狮班年纪小的小孩儿经常在关山办公室玩,因为关山办公室有游戏机和手办,这段时间大部分舞狮班的成员都在外地,关山忙着对接外出成员活动的对接,根本没时间管这些年纪小的。 这些小鬼头趁着他忙的分不开身的时候蹦跶的一个比一个厉害,今天晚上他要好好治一治他们的坏毛病。 席盏桥很自觉的走过去帮他一起收拾,他捡起地上扔的漫画书,一本一本整理好码回角落里的书架,“我刚才看你的有些奖杯是武术运动员才能参加的比赛,你以前学武术吗?” “学舞狮的基本功就是武术,年纪小的时候参加过一些比赛。”关山并不想向外人过多透露自己的事情,用简单的回答带过去了。 席盏桥也不是傻子,知道关山并不想多说什么,就不再接着问。 “等会儿我要去看小孩儿们睡了没,你要一起吗?还是你打算随便逛逛。” “好啊。” 席盏桥答应的干脆,本来他就是想过来看看舞狮班的的日常。 “你倒是不客气。”关山吐槽到,从他刚才一直跟着自己一个字儿也不说开始关山就很想把心里骂他的话一吐为快,但是别的不说,席盏桥这个人倒是眼里挺有活,还能帮着他收拾这一堆烂摊子。 到最后关山直接开启磨洋工模式,一只手拿着抹布抹着桌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半倚着桌子,另一手盘着从手腕上扒下来的手串。 手上的手串盘的烦了,就把这串手串戴回手上,又从手上扒拉下一串珠子,在手掌心里盘的噼啪乱响,扔掉手上的抹布,盯着正在尽心尽力收拾地上东西的席盏桥,突然问道:“你们大学生跑这么远拍摄,这么长时间都不呆在学校,就没人管你们?” “我是大四,大四学校没什么课,都忙着出去找工作实习或者备考,没什么人在学校。”席盏桥说。 “懂了,那你不找工作?” “我?我后面应该会继续读书,不着急找工作。” 关山停下盘手串的动作,把手串带回手上,站直身子,把收进收纳箱的东西连箱子一起用脚踢到墙角,把席盏桥正在收的东西往旁边一踢,说道:“走吧,查寝去。” 关山领着席盏桥从室内训练馆越到后院,又从后院侧门穿过,穿到另一个独立的院落,从院落的侧门直接到游廊。 席盏桥完全没想到武馆这么大,原本以为训练馆就是武馆的场所,现在看来武馆的整体是由几个院落组合起来的,这几个院落又有侧门互通。 院子里亮了灯的房间不少,关山就带着他站在正对正房位置的游廊上,关山拿出手机三百六十度对着院子拍了个视频。 院子应该是被改造过,隔断出一间间宿舍,宿舍门是仿古样式的木门,门上挂着木牌,木牌上刻着花体的宿舍门牌号。 有些宿舍门上贴着动画贴画,有些宿舍门上贴着“进门请敲门”的抽象表情包,而有些宿舍门上还贴着过年时的对联和装饰品。 整个院子闹哄哄的,跟花里胡哨的宿舍门会说话了一样,给人一种中学住校时刚下自习回寝的感觉。 有的宿舍放着土嗨dj,有的宿舍一听就是游戏声。 席盏桥观察着关山的表情,关山现在的脸那叫一个臭。 关山挑了个在放歌的宿舍,侧身站在门的一旁,提着门把手缓慢打开宿舍门。 宿舍里都是十三四岁的男孩儿,屋内的桌子和椅子被架成高桩,狮头已经在椅子上了,而狮尾正准备跃上桌子,旁边站着拿脸盆和不锈钢饭碗敲节奏的,还有拿着手机调氛围灯的,还有个跟着喊着歌词的。 音响放的音乐太吵,以至于关山在门口站了半分钟,跟着歌词喊的小子发现了,紧接着其他人才发现关山。 在发现关山之前他们甚至紧急切了一首歌。 关山走进屋内像是闻到什么难闻的气味儿,过去把窗户打开,外面的风把窗帘角吹起来,“白天训练强度不够啊,这么晚了不去洗漱,在这宿舍里闹?一股汗臭味儿。” 席盏桥本来以为关山会大发脾气,或者至会拎出一个典型点名批评,但是关山只是提醒他们赶快洗漱睡觉。 之后席盏桥跟着关山,他只是挨个敲没关灯的寝室,直到整个院落只有屋外的灯亮着。 忙完后关山就带着席盏桥坐在游廊上,关山靠在后面的栏杆上,神情很是疲惫。 “你不回去?”关山把席盏桥递给他的那包烟从兜里掏出来,抽出一支含在嘴里没点着。 “等你忙完。”席盏桥看向叼着烟在嘴角的关山 关山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拿着手机打字回不知道谁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关山就接起了电话,应该是武馆的人,关山和电话那边商量着武馆的日程安排。 席盏桥开始仔细盯着正在打电话的关山,舒服的翘着二郎腿,整个背部靠在栏杆上,一只胳膊搭在栏杆上,时不时弹一下不存在的烟灰。 第4章 关山长得倒是不错,一张很清秀但又棱角分明的脸,穿的却很老派。 米白色棉麻的一字盘扣太极褂,脖子上戴着个小叶紫檀牌,上面刻着图案,袖子被卷到胳膊肘处,露出左手上叠戴的几串手串。 席盏桥很难想象一个一天到晚爱盘串儿的人脾气那么爆,跟人合不来下一秒一张口就要干架。 要不是关山一张帅脸,还以为是早起去公园遛鸟下棋的老大爷,还是个有礼貌的老烟枪版大爷。 关山打完电话,又去各个宿舍门口溜了一圈,扒着窗户透过窗帘缝偷瞄,发现该睡的都睡了,放心的带着席盏桥从侧门绕了出去。 这回是真的从侧门绕出来了,侧门的外面都是当地村民们的院落。 席盏桥以为关山是忙完了,要送他回去,便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段路后,席盏桥就发觉不对劲,虽然在武馆侧门绕来绕去又从不知道哪个侧门出来,绕的人发懵,他就算不认识双溪村的路,但是关山带她走的这个方向绝对不是回接待所的路。 “现在要去哪儿?”席盏桥有个特别棒的优点就是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从不内耗自己。 “查寝啊,醒狮班又不是只有男孩,女生不住武馆这边。” 关山带席盏桥来了武馆的祠堂,祠堂的大门大敞着,门口的躺椅上躺着个人,人身旁的地垫上躺卧着两只大黄狗,人和狗都闭着眼休息。 听到关山和席盏桥的脚步声,两只大黄狗就开始叫起来,不过是没有攻击性的声音,像是知道来人是熟人一样。 关山走上台阶,两只大黄狗就停止了叫声,热情的过来蹭关山的裤脚。 躺椅上的人听到动静就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关山见状过去扶了一把,笑道:“大爷,您就进去睡呗,这祠堂又不用守。” “我刚刚在这儿听戏呢,听着听着睡着了,人老了。”大爷说着开始低头找什么东西,“唉,我手机呢?” 关山低头看了一会儿,弯腰从躺椅后捡起来手机递给大爷,“手机可没电了啊,在这儿待挺久的啊大爷。” “去去去,少拿你大爷逗乐啊,下午小文说要去镇上去个什么路什么我也说不清,跟着阿蕴一起骑车出去了,我在这儿等俩姑娘回来了我就锁门进去了,这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大爷站起来开始活动着胳膊。 “这么晚还不回来?”关山从兜里掏出手机拿在手里,眉头皱了起来。 这位大爷完全顾不上关山的问题,见到席盏桥在旁边站着也不说话,就开始跟席盏桥唠了起来。 "小伙子你哪儿的人,我听说来大学生要采访就是你们吧。" “是的,大爷,我是来拍摄的学生,我姓席。”席盏桥回道。 “席?我姓胡,是这家伙的大爷。”胡大爷说着就转身就要转身找关山,只见关山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大爷随即想制止道:“哎哎哎,这怎么一上来就要打电话,现在小年轻谁跟你似的活得比我这个老年人都死板,让他们在外面玩一会儿怎么了,有事情他们打电话肯定比你着急。” 见关山没有反应,仍然一副要坚持把电话打通的样子,就转身跟席盏桥说:“你看这个人,唉,说不通说不通。” 席盏桥能理解关山着急的原因,毕竟作为武馆的总教,要是又成员出现问题,担责的肯定是他,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觉得。 关山没打通电话,拿手机开始发语音让两个人赶紧回来。 过了十分钟左右得到两个人的回复后,关山硬是要站在门口等,胡大爷好说歹说关山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儿,最后实在说不动了就搬出席盏桥,“你不回去,你倒是把人家小席送回去,都这么晚了,我刚刚这不是一直呆在这儿等他们吗。” 关山侧头看了席盏桥一眼,“没事儿,他不困。” 席盏桥被关山这幅不要脸的样子逗笑了,附和道:"是,大爷,我年轻身体好,不困。" “大爷你不能进去睡吗?”关山把躺椅上的毯子拿起来叠好递给自己大爷,有种赶人进屋的意思。 “我也身体好的很,用不着赶我。”大爷并没接过毯子。 第4章 麻将小狗 “您不困,幺鸡和红中还困呢?”说着关山就去逗这两只大黄狗。 幺鸡和红中紧接着回应叫了两声,关山是拿准了他大爷心里宝贝儿这两条大黄狗。 “两个小麻将……”席盏桥小声道,他蹲下身来去摸两只狗的头。 大爷笑着道:“好听吧,这两条狗是小山十五六岁那个时候从镇上狗贩子那里买回来的时候取的,一直放我这儿养着。” “好听,挺喜庆的。”席盏桥看了眼关山笑道。 关山嘴角挤出一个假笑,沉默的望向席盏桥。 “那我带幺鸡红中先进去,等会儿俩丫头回来了你可记得给我电话发个信息告诉我一声。”大爷交代完后吆喝红中和幺鸡跟他走。 大爷和幺鸡还有红中前脚刚走,下一秒小电驴的车头灯就远远照过来。 车灯把祠堂大门旁边的路灯都照灭了,关山下意识用手去挡灯光,他回头见席盏桥直接侧过头避光。 “邪门,破电动车这么亮!”关山吐槽道。 小文两只手各提着一个大的塑料购物袋,从电动车后座下来,笑嘻嘻走向关山,吃力地把两个袋子提高给他展示着今晚的战果。 身后开小电驴的阿蕴把车停好啊,提着一堆烧烤跟上来,“师兄进去吃点儿。” “吃点儿?你俩心真大,大晚上不着家,这都几点了?”关山嘴上有训斥的意味儿,手却诚实的很,把烧烤外外面包的两层锡纸拆开,抽了根肉串啃了起来。 关山感觉到席盏桥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转头跟他说了一句,“这串我吃过了,要吃自己拿。” 小文看见席盏桥有点儿激动,刚下车的时候离得远看不清楚,离的近了才发现师兄旁边站了这么帅的的一个人。 小文心底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这个帅哥,你好帅啊,今天看见了这么多帅哥,我是要走大运了吗?” “什么帅哥?你们今天干嘛去了?”关山问道。 "我和阿蕴今天从县城坐动车到隔壁市看电影去了。"小文回道。 关山礼貌性的递给席盏桥一串烧烤,席盏桥没接,他又接着问道,“看个电影去隔壁市看?” “那个电影他们主创团队在隔壁市有一个路演活动,刚好我们抢上票了,然后坐动车过去了。我以为就是看个电影呢,但是后面主创团队出来,那个导演超级帅,特别帅,还找他要了签名。”正说着,小文拿出电影票和一张拍立得合照。 小文拿出拍立得,指着站在她和阿蕴中间穿着印着夸张花体字的白t的男生,说:“现场工作人员都穿的这个衣服,就这个帅哥最帅,帅哥穿烂抹布也帅。” “什么电影?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知道。”说着关山就伸手去拿小文手中的电影票。 小文手一抬,就躲过去了,“干什么,上面有帅哥导演的签名,你别给我弄坏了。” 关山直接抽走电影票,上面用金色油漆笔签的艺术体,关山拿着在屋檐灯光下照了好久,“《扎西格桑》,这人叫赵……赵译什么?” “人叫'赵泽楷',没文化不要乱念!”小文抽走电影票,嫌弃的用手指蹭了蹭上面的指纹。 刚才席盏桥还离几个人站的挺远,关山递给他烧烤也不吃,似乎不愿意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之中。 “下回带上我,有好事儿没一个叫我的。”关山看着小文那股出去玩乐之后兴奋劲儿,心里还是很羡慕的,默默把自己跟这种朝气蓬勃的状态一对比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年纪大了。 “你又不爱看电影,只爱看戏,再说我们哪次没叫你,每次都说'武馆离不开人'跟我爷似的,每次叫出去带他出去玩旅游都说家里鸡啊鸭啊鱼啊离不开人!离不开啥,真叫了你又不去。”小文吐槽他平时的行为,学他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像。 关山从小文另一只手上抢走了奶茶,佯装训斥道:“哎,怎么跟师兄说话呢!” “倚老卖老只会越变越老!”小文边说边伸手想要抢回自己的奶茶。 关山抬起抢奶茶的手,顺势又从小文手中的照片抢走,两只手举着有些累,正准备想把奶茶让席盏桥帮忙拿着,一转头他就看见席盏桥那张放大的脸,门口的灯光照在席盏桥脸上,他都能看见席盏桥脸上的细绒毛。 不知道席盏桥什么时候凑过来,目光落在关山手上的照片上,仅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清,关山以为他也好奇正准备把照片递给他就被小文怒吼的声音打断,“把照片还我!奶茶我不要了。” 关山被一吼乖乖把照片还给小文了,小文拿回东西拎起地上的袋子,换了个语气教育起关山一句,“你天天穿个老头褂,手上脖子上戴全是串,娱乐活动是刷手机在网上看戏,你就不能别学我师父,他都五十多了,你才二十出头啊师兄。” 第5章 说完关山没反应,小文叹了口气,转身就进屋内去了。 小文刚离开两步远的距离,关山想起什么,对着小文背影喊,“陆识文!大半夜少吃点儿!烧烤不好消化,别肠胃炎又犯了!” “知道了!”陆识文丢下一句话便看不见人影了。 阿蕴走到关山身旁把自己手上那杯已经冷掉的奶茶顺手递给了他,关山正想说她怎么这自觉,发现阿蕴的眼睛一直盯着席盏桥。 关山想逗逗自己这个平时安静内敛的师妹,侧身挡住自己师妹的目光,“别看了,也没你们今天看到的帅哥帅。” 结果自己这个师妹真没再给过席盏桥一个眼神,淡淡的解释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你是视觉疲劳了,长得好看的看多了。”关山还以为自己这个师妹会问一句这个不认识的人是谁,他觉得自己师妹问出“好像在哪儿见过”有一种下一秒要搭讪的感觉,但是自己这个师妹本就性格冷淡对大部分人和事儿都没什么兴趣,加上她现在的眼神行为根本不像是对席盏桥感兴趣的样子,“行了,赶紧进去吧这么晚了,把大门拴上。” “师兄你不进来?”阿蕴问道。 “不进,还得回武馆看看孩子们,赶紧进去回房间洗洗睡。”说完关山拎过自己师妹手上的袋子,转身把一只手上拎的两杯奶茶递给席盏桥,对他说了句“等着。” 关山出来的时候,阿蕴跟在他身后,他交代了两句让阿蕴把大门给关上了。 关山走到席盏桥面前里面就传出锁门的声音,他顺手从席盏桥手里拿回自己的奶茶,边用吸管戳开奶茶边好奇问:“你以前没见过我师妹吗?她以前在京市读高中,也是京市户口,她姓周,单名一个蕴字。” “哪所高中。”席盏桥皱了皱眉,似乎真的不认识周蕴这个人。 “外国语,初三转过去那边读的,高考就留在京市那边了。” “那可能见过我忘了,我小学中学都在外国语。” 关山吸了口奶茶,“我就说我师妹不可能那么奇怪说好像见过你。” 席盏桥没有回话,心里有猜测但是没有问出口,他不确定周蕴是不是认识那个人,但是恰好周蕴高中和那个人以及他是同校又恰好今天周蕴去见过那个人。 恰好他又跟着关山走了一圈到这儿来又碰见刚看完电影的周蕴,又恰好看见周蕴陆识文两个人和那个人的合照。 这巧合未免太喜剧性了,席盏桥忽然慌了神,完全没听见身边的关山在说些什么。 关山看席盏桥完全神游在外,准备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另一杯奶茶,席盏桥看见面前伸过来的那张手回过神后下意识侧过身躲过那只手。 关山见他回过神,收回自己的手,“你想什么?你走不走?送你回去。” 说完关山转身就走。 席盏桥跟了上去,尽量跟关山保持平行着走,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 “问你你那时候说没有开始拍摄之前有别的拍摄任务是要做什么去?” "江州市碧水青林,自然景观很多,我们这次来还想拍点儿风景图,团队里大多都是摄影专业的学生,他们主要是过来拍点儿作品集,毕业的时候会进行毕业作品展示。"席盏桥解释道。 “江市这么大这么多县你们打算从哪儿开始拍?” “就从这儿开始,双溪村很美的。” 关山笑了,心里对他人夸赞自己长大的家乡还是有些得意的,意外的对席盏桥说了很多话,“我们村背靠一条溪水,村里穿过一条溪水,两条溪水之间有片竹林,竹林一直延伸出村庄直到东边的那片山上,山坡上山顶上有很多蒲公英花,日落日出的时候最好看。” “不错,有当导游的潜质。”席盏桥看见关山这副有些得意的样子莫名想起今天早上他对着自己暴怒的样子,席盏桥心底对关山的印象词又加上了“简单”一词。 面前这个人从来不隐藏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事儿有什么话也从来不会在心底憋着。刚刚周蕴说好像在哪儿见过自己,他没有在心底分析周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没有猜测如果他们见过会是什么关系,反而直接问自己你没见过她吗?相比自己想问不敢问要磊落太多了,似乎“磊落”这个词太过了,但是用来形容关山再好不过。 快走到接待所,关山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拍?” “明天吧,我们打算随便转转,有合适的景就拍。” “行,有什么需要的叫我一声,我对周围几个村都挺熟的。”关山说着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又觉着既然师叔交代自己了就好人做到底,万一人家不需要呢。 “你打算给我们当导游阿?”席盏桥笑道。 “不需要就……” “当然需要,我先代表其他小组成员谢谢你,那就辛苦你了,关总教。”席盏桥象征性的伸出一只手,像某种仪式、项目完成后双方握手的奇怪感。 关山也意思了一下,象征性的伸手过去,在碰到席盏桥的手的时候立马拍掉席盏桥伸着的手掌心,很轻,像是挠痒痒,"差不多行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我也回去了。" 席盏桥笑着转身朝身后的关山摆了摆手。 关山看着席盏桥走进招待所后才转身离开。 第5章 装挺好,像三好学生 关山回到武馆去宿舍看了一圈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手机就弹出一条消息,是一条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幅小桥流水的水墨画,昵称是一个英文字母“x”,好友申请留言只有一个名字“席盏桥”。 关山通过后点进席盏桥的朋友圈,发现这个人发的不是油画就是拍的风景照,浓浓的艺术家气息,关山又返回点进自己的朋友圈,发现自己发的不是舞狮班演出完在外面吃饭就是武馆食堂做了什么好吃。 他此时看着这个用着两条大黄狗当头像的人的朋友圈发的不是吃的就是吃的,而头像中其中一条大黄狗张着大嘴下一秒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内心无比纠结,最后他果断换掉这个头像,换上幺鸡红中小时候的小狗合照。 而另一边,躺在床上的席盏桥刚被通过好友申请,听见手机的提示音打开手机就看见关山把自己头像换成两只小奶狗的合照,幺鸡和红中的幼崽时期,两个小狗把头凑在一起互相蹭着对方。 清晨六点半,席盏桥的闹钟准时响起,这是他为了赶早班飞机而定下没有取消的闹钟。 关掉闹钟后席盏桥迫使自己闭上眼,试图再睡一个钟头。 可是席盏桥根本就没有醒来再睡过去的习惯,以至于他越躺着越清醒。 席栈桥决定放过自己,简单洗漱后,背着相机包就出门了。 双溪村村后,一群穿着统一荧光绿冲锋衣的十二三岁左右小孩儿们正沿着溪流跑步前进。 双溪村前几年因为政策福利村建就开始越变越好,溪边的石阶上的青苔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溪边的小路也早早修上了绿道,因前几年绿道两边都种上村里山上嫁接过来的树苗,现在绿道上的树比人还高上许多,每隔几米都有矮栅栏围起来的当地种子种的花丛。 席栈桥是顺着绿道旁的石阶下来的,站在溪边旁边的矮石块上对着溪边的景色拍了又拍,刚蹲下身子把双手伸进冰冷的溪水里就听见上面绿道上跑步的声音。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站起身来就听见绿道上关山的声音,“都清醒点儿,这才刚开始!加把劲儿,今天一个人也不许落下!” 关山刚说完,队伍中就有一个伸出手指指下面小溪跟旁边的小孩聊起来的,关山喊道:“田天逸!说什么呢!再讲你过来到我旁边来讲!” 被训的小孩就举起手回到:“报告教练!下面有人!” “有人很奇怪吗?”关山甚至没探头看绿道下小溪边石块旁站着的人。 而绿道上一群绿衣小孩儿都眼神往下飘,好几个都跟席盏桥对视上了,席盏桥望着这群小孩儿里穿着极其显眼火龙果色冲锋衣的关山,心里思考着一群绿里一抹红到底是谁的主意。 关山此刻盯着面前的这些小孩儿,似乎是在置气,气一大早有人又给他整这些莫名其妙有的没的,似乎又是迫于教练身份的存在,总不能顺着他们的意思,潜意识给他们灌输训练时是可以走神的。 “还看!谁再走神回去自己主动加训!”关山提高了音量,仔细搜寻着谁偷偷用眼神瞟来瞟去乱瞄。 接着整个队伍就以很奇怪的姿势静默着,一群小孩儿们都微低着头,像上课时生怕与老师对视就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样子。 也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天好像比刚才亮了一些,席盏桥不知道是不是光线作用,他这个角度看穿着火龙果色冲锋衣的关山白的发光,他突然不觉得这个颜色的衣服死亡了,他接触关山这几天从没觉得关山皮肤有多白。 第6章 甚至有的时候他觉得关山有些糙,他这几天见关山不是穿着太极褂就是黑白灰t恤,很少见关山穿这么朝气的衣服,到底关山也就二十出头这样看关山和外面的二十岁的大学生也没有什么区别。 “关山!”席盏桥看这群小孩儿这么僵着也不是个办法,主要是自己害他们挨骂的,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主动叫了关山的名字。 关山听到席盏桥的声音便转了身,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他说这群孩子们老盯着下面看个什么劲儿,他看着同样穿着冲锋衣的席盏桥背着相机包顺着台阶走上来,他心里想一脚把席盏桥踹下去,想了下席盏桥穿的黑色冲锋衣挺耐脏踹下去衣服脏了也好洗,又想了下觉得席盏桥这冲锋衣应该不便宜,踹下去蹭坏了他可能舍不得赔给他。 关山想破口大骂来着,最后咬牙忍了又忍才说出一句,"你起这么早干嘛?" “随便逛逛。”席盏桥回完他的话,他脑子萌生一种他俩应该是脑子昨晚都被驴踢了,所以才有了这么没有营养的对话。 “安格,出来带一下,我在后面跟着。”关山叫了个女生出来带队。 安格小跑到队伍前面,带着队伍往前跑了几米就又停下来,似乎是要等关山跟上来,而关山摆了摆手,“你们先走。” 得到关山的回复,这支绿色的队伍才又继续前进。 席盏桥看着关山凝重的表情,感觉他似乎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到心情,席盏桥心虚的从相机包掏出相机,打开相机将刚才仰拍关山的调出来给他看。 画面中,绿道和小溪石块中间的杂草杂树零零散散的遮挡住关山的腿部位置,而关山斜侧着身体,眉头微微皱起,头发一看就是吹过然后抓了造型,身上的火龙果色冲锋衣很抢眼,拉链全拉牵扯着让衣领立起来,整个人板正又英气,可能是由于仰拍自然光线打下来也可能是由于衣服的颜色过于鲜艳,所以画面中关山整个人都白的发光。 关山第一次被人拍出这种类型的照片,心里有些惊讶,平时在武馆或者外出演出时也经常拍合照或者活动照,但凡出镜拍出来都是很形式死板的样子。 席盏桥拍他拍的像网购时在网购平台搜索"冲锋衣"搜出来的模特宣传图。 “技术不错。”关山提醒道,“记得照片发我。” 席盏桥见关山表情好转一点儿,就收起相机。 可是席盏桥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他一直盯着他们,关山就不会发脾气,这群小孩儿就不会挨骂,试探着问道:“没打扰你们训练吧?” “你说呢?”关山想翻白眼,忍住了。 “我跟上去了,你走不走?”关山面向着小孩儿们跑步的方向问道。 “走。”席盏桥说完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的跑了起来。 没多久两个人就跟这群绿小孩儿们。 席盏桥发现这条绿道就是沿着溪边一直修到远方的山脚下,这条小溪就是从山脚下流经村庄的,席盏桥在来双溪村之前就了解到双溪村上任不少做实事的父母官,所以自从提出“乡村全面振兴”政策,双溪村就一直在规划“村建设”,而在别的地方还在查基础贪污腐败的时候,双溪村早就慢慢步入“新农村”的行列。 双溪村有山有水,基础建设完善,全村集体发展“乡村旅游生态”,在席盏桥读高中时就听说过这个村落,那个时候这个村落就因为风景好村建完善而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只是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在这个村落会有传承几十年武馆的存在。 他所居住的京市属于北方城市,而双溪村处在南方的江州市。他过去也在网上刷到过双溪村的游玩攻略,只是草草的看了几眼就划走了,高中时班上有人是江州市人,也听到过江州市的同学讲过开车从市中心到双溪村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那时候双溪村在网上的风景图能叠几千条高楼,这位江州市的同学讲自己家乡的双溪村是如何如何美丽的时候其他同学不免露出羡慕的眼光。 只是那个时候席盏桥的心思并不在这些事情上面,也不能说心思不在哪里,而是他当时一心扑在一个人的身上,所以很少关注外界的事物,现在回想起来他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自己放弃自己的社交放弃自己本来感兴趣的事情,放作以前单反有人讲起旅游他早竖起耳朵听,并偷偷记下,然后选择一个阳光特别好的下午逃课买上机票就飞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队伍就停下来了,关山见席盏桥双眼放空,以为他是累的,就伸手要去拿他身上的背包。 席盏桥回过神来,没有躲开,问道:“干什么?” “看你虚的,十岁小孩儿都比你强。”关山实在不明白好好一大学生怎么跑两步就累的双眼无神,他们的训练量是完全符合少童身心发展规律的。 “什么?”席盏桥只是走了个神,而且他连气儿都没喘,关山是从哪一点儿看出来他体力不好的。 席盏桥想为自己辩驳两句,但是相机包已经在关山背上背着了。 “放心吧,不会把你相机搞坏的。”关山说道。 一群人又折返方向往回走,关山和席盏桥依旧跟在队伍后面。 走着走着,太阳就渐渐出来了。 稀疏的阳光照在绿道旁边的树上,顺着树的缝隙透下来照在他们身上。 席盏桥拿出手机,用衣角擦了擦镜头,就随手拍了几张有光影的风景照片。 关山似乎对席盏桥拍照很感兴趣,刚凑过去,就看见席盏桥点开手机相册,将刚才拍的照片放进一个名字为“q”的分相册里。 席盏桥也没有避着他的意思,关山就凑的更近去看那个分类的相簿里的照片,应该全部都是旅游拍的风景照,其中夹杂着几张自己单独和建筑物或者风景的照片,最下面是刚刚拍的照片。 关山现在对席盏桥改观不少,总觉得一样的手机一样的随手拍,他能拍成高糊马赛克照,而席盏桥拍的那么清楚甚至有些好看,可能当壁纸的程度。 “你喜欢旅游阿?”关山问道。 席盏桥想到刚才想的那些,笑了出声,‘算是吧,上高二的之前还是挺喜欢的。 “我懂,高二就得好好学习了,不能天天玩了。”关山毕竟也是上过半个学期的高二,还是能感同身受高中生的无奈。 席盏桥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笑着问道:"我很像爱学习的人吗?" 关山想了一下,被席盏桥问愣住了,因为席盏桥确实读的是很好的大学,如果是关山参加高考他可能复读三年年也考不上席盏桥上的大学。 “其实没出去玩我也没有去学习。”席盏桥解释道。 “那你装的挺好,看起来像好学生。”关山直接实话实说。 席盏桥被关山彻底逗笑了,笑得后排几个学生都回头望了他一眼。 第6章 多给他放辣 从武馆后门进去,就看见周蕴带着一些年龄较小的孩子们做体操,周蕴看见席盏桥后愣住了一会儿,很快又回过神来继续带着孩子们做操,就像刚刚只是忘记了动作。 陆识文在前面领着刚回来的孩子们往室内训练馆走,关山跟着往里面进,席盏桥也跟了上去。 室内训练馆大部分地方铺着软垫,还有已经架好的高桩,朝着后院的那面墙上挂着几个不同颜色的醒狮头。 而与后院相隔着的这面墙上挂着舞狮的时候用的乐器,墙上有一大面嵌墙式的原木储物柜子,柜子上贴着编号和姓名还有证件照。 “男生去换衣服,女生先去喝水。”陆识文把人分成两拨,靠墙放着木制的杯架,杯架也是原木制的,上面都贴着姓名贴。 “都多喝点儿水,昨天我检查杯子有人一天一杯水都没喝完,等我今天晚上再检查看谁天天不好好喝水。”陆识文刚说完,又转头对着那边说,“贴身的衣服湿掉的去更衣室换新的穿,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穿的几件等会儿换完衣服了还是穿几件,热就把外套拉链拉开。” 等女生喝完水了,陆识文就带着女生从储物柜上拿了外套朝女更衣室走。 席盏桥一转身就看不见关山的人了,他只好站在原地看着这群男生换外套,有几个还跟他搭起话来。 “你是新来的教练吗? “你叫什么名字?” 席盏桥回道:“我不是你们的教练,我是你们关教练的……呃朋友……” 刚说完就从席盏桥身后伸出一只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他认得这是关山的手,微转过头说了声“谢谢”。 他发现关山已经换下火龙果色的冲锋衣,换上了黑红配色的运动装,应该是武馆统一的服装,这次关山和这群孩子们穿的是同款同色的。 可能由于关山是成人,骨架比较大,且常年呆在武馆里体型和身材都保持的非常好,这样流水线生产的运动装都被关山穿出一种精心搭配过的样子。 “跟谁你们都能聊起来是吧?等会儿晚上要是他给你们上文化课你们就老实了。”关山喝了一口自己保温杯里的水吓唬道。 第7章 果真在关山说完之后这群小孩儿突然就有意拉开跟席盏桥的距离。 “你们武馆还管文化课的事儿?”席盏桥觉得很有意思,关山也好,这个武馆也好,让他这两天大为惊讶,在他没来之前他一直以为现在的武馆就像规模大点儿的俱乐部或者协会,这里太多事情都超过席盏桥的认知了。 “差不多吧,大部分孩子会从这儿考入大学。” “大学?” “参加体考,然后参加体育单招文化课考试,只需要语数外加政治就行了,文化课压力其实比普通学生小了很多。”关山说完看席盏桥依旧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于是又补充道:“把我们当外面的体考机构就行了,只不过我们不止有要高考中考年龄段的学生。” 陆识文带着女生换完衣服出来后,大家都十分自觉的开始往外走。 武馆的后院很大,所有人都按顺序站的很开。 周蕴站在最前面开始带着所有人一起拉伸,嘴上喊着每小节四个八拍的节奏。 他和关山站在一侧,陆识文站在另一侧。 关山跟着一起做,他跟在关山身后一起做着拉伸运动。 做完拉伸运动,大家在原地活动了一会儿就往武馆里面走。 穿过武馆前院的时候,席盏桥觉得有几分尴尬,不久前他刚和关山在这里闹得很难看。 他下意识看了看关山,但是关山本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能不能适应南方的口味?”关山侧身小声问道。 席盏桥被关山突然这么一问问的发懵,“我不挑食。” “吃不惯和我说啊,让食堂的师傅们给你做点儿有味儿的。”关山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江市和京市相隔六个省份,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气候饮食习惯都天差地别。不少在北方城市生活的来到南方都不适应当地的饮食口味。 武馆的食堂在前院的侧方,穿过前院的侧门,走过连廊就到食堂了。 如果不是进到食堂内部,完全不会想到这是武馆的食堂。 食堂门有两层,外面的一层是很多年前修院子带的双扇门,里面的一层是从内部镶嵌的玻璃门,三个双扇门并列在一起,大敞着。 还没走到门口就能看到食堂的地板瓷砖上锃亮的光。 食堂的桌椅都是原木色的,长方形的桌子靠在一起,一列一列的排放,十分整齐。椅子是长条椅,间隔着一个人距离摆放着。 “想吃面吗?”关山突然停下侧身问他。 “行啊。”席盏桥回道。 在其他人已经走进食堂的时候,关山拽着席盏桥的一只袖子绕开食堂大门,横穿过食堂侧方的连廊进了一扇小门。 后厨的大部分人员都去前方餐厅帮忙了,只剩一个坐在椅子上忙着择菜的大娘。 “来了啊小山。”大娘笑着朝他们打招呼,回过头就朝前方喊道:“老严!小山来了!” 话音刚落就传来回应,“哎!来了来了!” “珍婶儿,您别着急啊,我这才刚来。”关山笑道。 “这不是怕你们饿着肚子吗。”珍婶儿处理完手中的菜,连忙将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然后转身去搬过一个椅子放在他们面前,“这就是来帮我们宣传的吧?” 没等关山回答,珍婶儿就对着席盏桥说,“快坐孩子!不要见外!” "谢谢大娘!"珍婶儿的热情让席盏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边席盏桥刚开始想要怎么回应珍婶儿的热情比较好,前方入口的的帘子就被掀开,老严进来对着他们说:“来了,马上就好。” “这是严师傅,负责武馆的三餐两点,我们都叫他老严,跟你一样,是北方人。”关山一本正经的向席盏桥介绍着。 席盏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想逗一逗他的心思,小声在他耳边笑道:“你这么正经我还真不习惯。” 关山还没骂出口,席盏桥就转身跟老严唠起了嗑。 “严师傅,您是北方哪个城市的?” 老严拧开煮面的汤锅,戴上一次性手套,机器运转的声音有些大,老严音量提高了回道:“我是海河市人,十六年前我还没来武馆做厨子的时候,一直在你们京市的中餐馆做厨子。你在这边吃的不习惯尽管来找我,做北方菜的手艺这么多年我也没丢过。” “行啊,那先谢谢严师傅了。” “真够不客气的。”关山插了句话骂道。 老严刚拿起煮面的漏网,听到关山的语气就拿起做长辈的架势佯怒道:“你这孩子,又没少你吃的,怎么还不让别人吃了?” 老严说完顺手抓了两把碱水面,将面放进煮沸的汤里。 面在汤里煮着,老严又转身问席盏桥能不能吃辣。 还没等席盏桥回答,关山就抢先回道:“能,多给他放辣。” 面煮好后,捞起来,抖掉漏网里的面汤,将面倒进碗里。 放上昨晚已经卤好冒着绿光的牛肉,浇上一层厚厚红油的浇头,鲜香麻辣味儿一下就窜了出来。 关山后侧身打了好几下喷嚏。 “不至于吧。”席盏桥只觉得香,跟着侧身望着他。 “呛。”关山刚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老严这时候嘿嘿笑道:“小山吃不了辣,昨晚给我发消息说怕你们这群北方读书的娃突然来南方吃不惯,让我昨晚加了个班熬的汤底和浇头。” “哪儿让你加班了,你不是自愿的,我说随便搞搞得了,还给他们弄牛肉面,搞这么大阵仗,又是卤又是熬的,难怪昨晚炮叶儿说吃夜宵的时候都蹲在食堂外面吃,里面都呛死人。”关山被老严这么一说,像是他有多好心特意要照顾他们似的,脸上突然有些挂不住。 席盏桥看出来关山不好意思,故意膈应他,“真是谢谢关教练了,对我们这么上心。” “应该的应该的。”老严回道,“我们武馆上上下下哪儿招待不周的你们可多担待啊,小山他们师兄妹几个跟你们差不多大,都还是小孩儿,哪儿做的不好了你们可一定好好商量,小山除了脾气差点儿嘴上不饶人外,本色还是个淳朴善良的孩子,这都是我们看着……” “哎,你可得了啊老严,搁这儿编排我呢是吧。”关山脸上挂不住,说着说着就一只手推着席盏桥往前走,“走吧,我要去吃饭。” 席盏桥端着碗满满红油的牛肉面跟在关山身后,关山找了个正对窗户的位置,给席盏桥指了下正对窗户的位置示意他坐在那儿。 席盏桥照做,刚坐下关山转身就准备走,席盏桥把他叫住,“关教练,带双筷子呗。” 关山转身吐槽道:“你没手是吧?” 席盏桥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就那个姿势盯着关山。 没一会儿,关山右手端着他那份清汤牛肉面走过来,左手上握着四只筷子,关山向席盏桥递出左手,席盏桥道了声谢从关山手上抽走所有的筷子,等关山在他对面坐下并将手中的面放在桌子上时,他才伸手在关山的那碗面上摆上一双筷子。 “你同学他们醒了没,让他们来武馆吃早饭。”关山随口说道。 席盏桥拿出手机在他们小组群聊里发了消息,然后将消息界面举到关山面前示意他自己通知到位。 “如果他们醒了应该在来武馆的路上,你不提醒也没事儿,因为我师叔安排炮叶儿负责通知了。”关山边吃面边道。 “那关教练还让我通知啊。”席盏桥故意问道。 “那你别通知,不来也饿不死,接待所一日三餐两点都有。” “可是我刚刚已经通知了。” “发个消息会累死你吗?”关山真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原本懒得跟他打嘴仗,结果吃了一口面实在不想这么放过他,“你这个人怎么还两副面孔,一大早上就想找事儿是吧。” 关山认为席盏桥是想找事儿,席盏桥这个人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就是有礼貌有风度有分寸有素质,对上自己就是各种不对付,要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差点儿打起来被师叔警告他真想拽着席盏桥衣服领子给狠狠他捶一顿。 席盏桥刚想张嘴就被关山制止,“食不言寝不语,别说话!” 第7章 让你涨涨见识 拍摄小组来了一部分人,有几个跟席盏桥打了招呼就和其他人坐在了一起。 “怎么,看起来你们小组内的人没有很熟啊。”关山有意刺挠他。 “正常,很多人连我是哪个专业的都不知道,我是带队组长是因为随机抽签抽到的任务。”席盏桥见关山一脸不解的样子又继续道,“大学都是这个样子,都是同学而已,凑在一起共同配合完成小组作业就行了。” 关山还是理解不了这种奇怪的团队关系,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师,与同门的师姐师弟师妹们同吃同住,亲如家人,连武馆内内外外上上下下都是熟稔的关系。 哪怕这些年很少有人愿意拜师继续学习醒狮,而武馆开始改制选择招收学员来传承这门手艺,武馆内的几个教练对待学员也是极为负责,学员一日吃喝住行都被紧密关注着。 第8章 吃完饭后,武馆的成员又投入新的训练,今天早上还是由关山带着训练。 室内训练馆,周蕴带着一群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们在做拉伸。 这群女孩子们看到关山进来纷纷打着招呼。 周蕴让他们接着拉伸,朝他们走过来。 关山率先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早饭那会儿她们已经到高铁站了我就让曹师傅先去接他们了,师姐说下周就要表演了让她们先回来排练,放心吧师兄不会耽误训练的。”周蕴解释道。 “下周师姐他们回来吗?” 周蕴摇了摇头,“师姐他们应该回不来了,下周刚好有个市级表演赛,江河市的武术协会邀请我们了,师姐他们要带队去参加那个表演赛。” “那下周节日确定就她们这几个上了吗?不需要幼儿组的成员吗?”关山继续问道。 “师兄,现在加上幼儿组的孩子们有些来不及了。”周蕴道。 “已经排练好了吗?” "师姐也只是简单给他们排了一下,具体的师兄你还得给她们看看。"周蕴道。 "行,你先带她们走一遍。" 关山说完周蕴过去带大家去换舞狮服了。 席盏桥这个时候才开口问道,“下周什么节日?下周除了妇女节没有什么节日吧?你们当地有什么特别的节日吗?” 关山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真是妇女节啊,你们妇女节除了表演舞狮还有其他的什么活动吗?”席盏桥问道。 “有,有礼品可以领,但是只有女孩有份儿。”关山冷着脸不给席盏桥插嘴的机会,“晚上还有晚会表演,这个你可以去凑凑热闹。” “这么好,没想到这么热闹。”席盏桥有些兴奋。 “人女孩的节日,你这么激动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我哪儿见过这种热闹场面,根本没见过节日舞狮,这不想着能涨涨见识。”席盏桥解释道。 “等会儿她们出来就让你涨涨见识。”关山笑着道。 女生们穿着白粉相间的狮裤和狮鞋,上身穿着印着武馆统一发的白色长袖t恤。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走过来,然后迅速站整齐了队。 周蕴站在队伍中间,给有些衣服扎进裤子里没扎整齐的整理着衣服。 关山站在队伍前面,席盏桥这次没跟着关山身后,而是远站在队伍后面看着。 “下周你们得把头发扎起来,你们自己看啊,扎什么样儿的,但是得统一。还有就是得大家化个妆,这个我跟周教练商……” 关山还没说完,这群女生就开始兴奋的左右讨论了起来。关山试图打断,但是没成功,只好跟走过来的周蕴吐槽道:“这谁给咱们选的狮服啊,怎么只给咱们选一个色儿啊,整个五颜六色的多好。” “村委会出的钱,他们选的。” “算了,免费的不挑了,省点儿钱正好给请个好点儿的化妆师。”关山道。 女生们听到关山的话又安静下来,有个女生举手问道:“关教练你真给我们请化妆师吗?” “真请,我怕你们这几天就开始研究,上课都心思都飞走了,你们自己化妆品都藏好别让文化课老师收走了。” “啊,这几天还要上课啊。”有人吐槽道。 "曹越,这个月你回学校月考我会找你的班主任要你的成绩单,出去集训这一个月心都飞走了吧,还不赶紧趁着这几天好好上几天文化课补补,其他所有人也是该训练训练,该上课的时候也得上课,你们要中考的所有人我都会让你们教练找你们班主任要你们的成绩单,剩下的人也不能落下文化课。"关山严肃的说着,他不想给大家营造过于轻松的氛围,“大家自己的教练肯定跟你们说了无数次了,我带的曹越、金希冉、范斯仪你们三个的成绩单我都会找你们班主任要的,你体育成绩再好文化课不行也白搭,你只有体育好屁用没有,你以后考大学不用考文化课吗?还有你们马上要中考没有拿二级证的到时候参加高中特招的时候准备怎么考?光靠你的体育成绩?你们私底下倒是问问你们师姐范斯仪当时考高中的时候是不是除了训练就是在补文化课,一天假都没放过。不好好学习以后就跟我一样啊,连个大学都没得上,一辈子呆在这儿。” 席盏桥站在队伍后面,心里多了几分沉重,他实在想不到关山这样一个看起来这样神经大条的人劝起学来倒是很像带班十几年的老教师。 锣鼓镲先敲起了节奏,剩下几个女孩组成了五只狮子。 周蕴拿着鼓槌开始敲着起鼓的鼓点,剩下的乐器随即跟上周蕴的鼓点。 关山向身后退了好几大步,双手背后开始认真看这群孩子们的表演。 从开始的五只狮子互相打闹逗趣,到五只狮子开始整齐划一的舞出一样的组合动作,站肩、前翻滚、单腿站变双腿站、腾空推进,最后以五只狮子成第一排两只狮子趴地第二排一只狮子口衔条幅第三排狮子起高狮的站位结束。 结束后,舞狮的敲乐器的都去休息喝水去了,关山和周蕴两个人站在狮鼓旁边讨论着下周节日的表演。 “你和陆识文到时候记得多去现场试几次桩,她们这几个不用上桩了吧。”关山心里鼓着一口气不敢放松下来。 周蕴点了点头,用手擦着鼓面,“师兄,可能到时候她们几个还是要上桩,下周表演会有电视台过来拍摄采访,村委会的意思是让年纪小的多表现表现,而且师姐已经反映过不让年纪小的上桩,但是村委会态度还是强硬。” “我就知道这么好心给赞助狮服没啥好事儿,这衣服谁稀罕,我明天找工厂能定一百套!”关山骂人的脏话就在嘴边,忍了又忍,气的转过身和席盏桥对视上了,尴尬的又转回身,气的又接着骂,"又找人过来!当我们武馆是旅馆呢!使唤人一套一套的!" 半天关山才缓过劲儿来,“算了,反正迟早要上的,比赛的时候谁还管你年纪小不小的,上桩练都练过了,就差个机会了,到时候我跟叶子早点去多铺两层垫子。” 关山对周蕴交代了几句转身朝门口走,席盏桥自觉的跟在关山身后。 “为什么一定要听村委会的,你不是总教吗?”席盏桥认为武馆是独立的个体,不需要听谁的指挥或者安排,而武馆的事情也只需要武馆的人来做决定。 “总教只是个名头,我连你们这群大学生能不能来拍摄我都管不了,我还管村委会?”关山道。 席盏桥急着解释道:“这不一样,我们是班主同意后我们才选择过来的,谁能想到你不……” “行了,别解释了。”关山打断道,“武馆从建馆开始都一直依靠着村里人的支持,最难的时候武馆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全靠村里的接济,武馆的一砖一瓦都是靠这村的村里人一人帮一把搭起来的,招不到学员的时候村里但凡能送进来学舞狮的全送进来了,为的就是让这门手艺继续传下去。村子里没建起来的时候全部都靠地吃饭靠天收粮,村子现在能靠旅游业靠文创手工让大家生活都好起来谁也没有不同意的权力。” 席盏桥没有说话,关山转头换了个语气问道:“我去带训你还去不去?” “去。” 风雨连廊上,有几个小孩在扎着马步。 连廊外面的高桩上铺着软垫,一对狮头狮尾的搭档正在准备上高桩。 叶附子站在旁边紧盯着这对狮头狮尾,剩下的孩子们手里拿着木制的狮头框架,规律的站着大方阵队形重复练习着麒麟步。 等着这只狮子成功跃上高桩再成功下桩后,叶附子松了口气转身过来和席盏桥打招呼。 “见过啊,我叫叶附子,他们叫我叶子。”叶附子朝席盏桥伸出手打招呼。 席盏桥回握炮叶儿的手,"席盏桥。" 还没等叶子接着继续寒暄,关山就打断道:“行了,差不多得了啊,接着训练。” 等关山转身去前面看上高桩的那对狮头狮尾了,叶子才嫌弃的望着关山,然后朝席盏桥眼神示意,小声道:“他这人就这样。” 训练的内容说有趣倒也有趣,只是席盏桥看久了就觉得有些枯燥,他随意的坐在连廊的美人靠上,一只手搭在栏杆上,他现在对这群小孩打心底的佩服,换做以前跟这群小孩的年纪早就撂挑子不干了,枯燥的重复着而且运动量这么大。 旁边扎马步的几个小孩去喝过水后就都坐在他身边了,这群小孩也不喊累,像刚才扎马步的不是他们一样。 “你真的是我们文化课老师吗?" "你教我们哪个科目啊?" "是教我们还是教师姐师兄们呢?” 这几个小孩问题倒是不少。 “你们呢?怎么刚才在这里扎马步?”席盏桥反问道。 “不听话呗,被教练罚了。”有个小女孩回道。 席盏桥被小孩子的实诚给逗笑了,“我不是老师,我是来参观你们武馆的。” 第9章 还没等这群小孩答话关山就给他们打断了,把几个小孩叫过去做放松运动去了。 第8章 关教练,他人不见了 “你可真行,跟一群小孩聊这么开心。”关山吐槽道。 席盏桥和关山隔着栏杆,关山站着他坐着,“多好玩啊,一直问我是不是他们文化课老师。” “好玩个屁,气人的时候头都能给气炸。”关山夸张道,“我看你是无聊了吧。” 席盏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是啊,所以我给自己找点儿我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干什么?” “我等会儿跟组里其他人去竹林那边拍照,他们说那边风景不错,我去看看。”席盏桥解释道。 关山抬头望了望天,现在这会儿太阳不刺眼也没有云层,确实是光线刚刚的一天,“你们去就去,别往山上去,南方的天气阴晴不定,这雨说下就下。” “那就好,这种天气才更容易拍到好东西。” 关山对席盏桥莫名其妙的兴奋感不太能理解,“反正别去山上,最近老下雨上山容易出事儿,我可提醒你们了啊。” “放心吧,关总教我们就在山下竹林里拍拍,再说我看这天气挺好的,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席盏桥回道。 席盏桥从武馆离开的时候在武馆内部绕了两圈,第一圈绕到宿舍去了,第二圈绕到了食堂门口,在看到食堂门口的那一刻不信鬼神的他开始产生了一丝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鬼打墙的想法。 此刻他内心纠结万分,他实在不想厚着脸皮让关山给自己送出去,他平时虽然调侃逗趣关山的时候那叫一个厚脸皮,但是放在正经事情上的时候真是一万个不愿意麻烦别人。 恰好在他纠结是自己再绕几圈找路出去还是自己再绕一圈就能找路出去的时候,食堂的老严手里拿着根烟边往出走边和食堂里的其他员工大笑着说话。 “哎呦,小席啊,站这儿干嘛呀,肚子饿了啊。”话说着严师傅就准备转身往食堂里面走。 席盏桥立马大跨一步,拉住严师傅的胳膊,打断道:“严师傅,真不用!我这是……找不着路了,您带我出去呗。” 严师傅一听就开始乐,"正常正常,这武馆的格局这些年是变了又变,加上武馆后面那栋翻新的小楼武馆的真实面积大着呢。好多新进来的学员也经常找不见路。” “我以为我来了两次武馆能记着路呢。”席盏桥笑道。 严师傅把手里的烟别在耳朵上,从兜里掏出一盒细支侠骨柔情要给席盏桥散烟。 席盏桥挡住老严的手,“谢谢严师傅,我不抽烟。” 老严收回烟,若有所思的开始感叹,“小山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 “什么?抽烟吗?其实他倒是挺注意的,有人的时候也不乱抽烟。” “嗨,这孩子高中的时候就吞云吐雾的,跟个老烟枪一样,说到底是我们这些当大人的问题。”老严的吐槽多少带着些疼惜,“那个时候,小山师父刚走,武馆简直乱成一团,当时他也还小有家长来武馆闹事儿,走了不少学员。闹到最后,连同门师兄也走了,小山几个娃娃当时都在上学,小山为了武馆选择不读书了,才十几岁就自己带着武馆其他成员出去接活动,饭店开业祭祀典礼结婚宴席只要有钱统统去干,后面自己又做教练带小孩,当时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孩。” “他,一直都待在武馆吗?”席盏桥想起来前几天陆识文说他不愿意离开武馆说武馆离不开人。 “刚学会走路就开始拜师学艺了。” “家里人也同意吗?” “家里人?爹妈没一个靠谱的,年纪轻轻就生了娃就丢给老人了,年纪大了又各自结了婚生了自己的小孩,你说这算个什么家里人。还好家里老人还能管着,小山奶奶带他带到三岁多眼看身体不行了,送来武馆给孩子求个出路,孩子过来没多久老人就走了,爹妈没一个人问一句小孩的,老人后事儿办了当天就走了,哪来的家里人。” 席盏桥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儿,他父母也是早早离异两人分开只好把他交给老人带,他从小跟着姥姥长大,还好姥姥这些年身体还算硬朗,他不敢想要是姥姥也早早走了他该怎么生活该去哪里生活。 他倒是听过武馆的人说关山从小就在武馆长大只是没想过他三岁就到了武馆,三岁不过是刚学会怎么说一句完整的话的年纪。 到武馆大门的时候和严师傅告了别,在去和小组成员汇合的路上他心里一直回想着严师傅说的话,他有时候觉得关山老气横秋的,说话行事甚至连穿衣都不像一个年轻人。好像除了面对师妹们和年纪小的学员外没见过关山对什么人对什么事情柔软的一面,甚至连他发自内心的大笑也没有,他的笑永远是淡淡的、不深入的。 席盏桥走了之后关山总觉得自己两个眼皮时不时的在跳动,在带训的时候他揉了好几次眼睛,炮叶还过来问了他几遍是不是不舒服问他要不要先歇着。 他的两个眼皮再一次跳动后他揉完眼睛一抬头就看到正在快速飘动的黑云。 叶子也注意到了天气的变化,他叫停了训练,带着几队小孩去武馆后面的小楼上文化课去了。 关山也跟在队伍的后面,刚组织完学员们秩序进入自己所在的班级教室外面的雨就淅淅沥沥的下下来了。 武馆招收了很多不同年龄段的学员,因此上文化课的时候都是按各自年龄段分教室,年龄稍大的在楼上,楼下都是年纪小的,因为武馆大多数学员在外面集训所以整栋小楼还是很空旷。 整个小楼不算小,大家都叫小楼是因为在没有翻修扩建之前确实是老式的两层旧楼房,又旧又小,大家习惯了所以一直叫小楼。 小楼本来是村里居民住房,只不过紧贴着武馆后面,因为武馆这些年扩建返修的地方太多了以至于后面没有地方可以规划了,于是武馆就买下了这栋居民小楼,这栋小楼还带着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在楼的前面,而楼是背对着武馆的。 买下小楼后,修建的时候给小楼加盖了一层,为了和谐美观整个小楼扩建加盖全部都用的仿古样式的装修,让小楼整体和武馆不那么违和。 关山跟着叶子在小楼几个有学员的教室巡逛着,教文化课的老师前几年是村里年纪大已经退休或者临近退学的老教师,后面村里大学生越来越多而村里旅游业和文创业发展起来后不少大学生也会回村,教文化课的老师因此大部分变成了比较年轻的群体。 叶子和关山两个人站在二楼楼梯拐角正说着下周的舞狮表演的事情,关山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了,他接起电话是周蕴打来的说是那群大学找他有急事儿。 “什么事儿啊,下这么大的雨能有什么事儿啊?”叶子站旁边问道。 “不知道,没说,小蕴让我赶紧过去。” 关山朝前院堂厅走的时候心里一直焦躁着,他老觉得可能会事儿。 堂厅里,坐着一个女生两个男生,三个人都湿着头发湿着衣服,都用干毛巾擦着头发,周蕴正在给他们倒着热水,转身去桌子上翻着几套没拆包装袋的武馆统一定制的运动装,周蕴认真看着包装上面的衣服号码把合适的尺码的衣服递分别给三个人。 “怎么回事儿?”关山看着周蕴问道。 周蕴没回答,那个女生站起来着急道:“关教练,席盏桥不见了。” 这个话一出给叶子和关山两个人都吓一跳。 “你好好说,怎么可能不见了?”叶子觉得真够扯淡的,这么大个活人还能不见。 “你们上山了?”关山问道。 “今天我们去竹林拍摄的时候,天气很好,然后有同学发现了竹林旁边有上山的小路,他们就说山上的风景肯定更好,我们看天气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就上山了。”女生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本来席盏桥不让我们上山的,他说这天气可能会下雨,但是有同学因为想上山跟他吵了一架,我们其他人也觉得可能不会下雨,而且天气预报上这几天都是晴天的,组长没有办法才跟着我们一起去的。结果我们走到一半手机就弹出雨水警报的消息,有几个同学还是想继续上山,其他同学看到警报就立马下山了,席盏桥为了那个几个同学也跟着一起上了,结果我们下了山的时候雨就下大了,我们担心出事儿就联系村委会了,结果那个几个同学被村委会的人找回来了,但是席盏桥还一直没找到。” 关山听完这番话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担心,本来早上吃饭的时候席盏桥跟他说大家都只是同学的那番话的时候,他还以为席盏桥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结果今天不仅多管闲事还把自己管没了。 旁边的两个男生也站起来了,其中一个男生开口道:“关教练,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武馆找您的,其他人都回招待所了,我们第一时间就报警了,除了民警只有村委会的人还在山上找,我们三个对山上根本不熟悉不然肯定出一份力……” 第10章 “什么意思?外面下这么大的雨,马上晚上天黑了,山上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们想让我师兄去山上找人?人不见了不是你们这群人的责任吗?”周蕴一改刚才贴心温柔的态度。 “阿蕴。”关山喊了周蕴一声,示意她不要再说,“等我换个衣服去,你们收拾收拾回招待所待着,不要随便出来了。” 这三个人急着表达感谢,刚说出口就被叶子打断,“不行,师兄你去了能干什么阿?村委会去的那几个肯定是从小在山上打猎的老手,对山上情况了如指掌的,师兄你去了出事儿怎么办?” “我也去,两个人起码有个照应。”周蕴放下手里的衣服,打算立马就走,她知道这个时候再劝也没用了,她师兄一向是做了决定一定会去做的人。 “要去也是我去,你一个女生下这么大雨冻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到时候我肯定要被我师父骂死。”叶子道。 关山看着他俩,“你们俩都不准去,你们去了让陆识文一个人在武馆看着?武馆出事儿怎么办?” 第9章 跪错方向了 叶子翻出来不知道哪年外出徒步登山时购买的登山设备,装备非常之齐全,要花很多大洋的硬壳冲锋衣和冲锋裤、登山包、应急雨衣、登山杖、速干衣、头灯、甚至还有睡袋袜子内衣面罩和墨镜。 关山只挑了几件能用的上的放进登山包里,周蕴往包里塞了水和吃的。 “等会儿雨小了把他们三个送回去。”关山交代道。 叶子应下来了,而周蕴很不情愿一直皱着眉头。 关山拍了拍周蕴的肩膀,半安慰半逗趣道:“不会有事儿的,放心吧。我不在你可是师姐,拿出点儿做师姐的样子,武馆你得看着啊。” 说完周蕴的脸色才有所转变,“师兄,如果雨越下越大或者山上情况不好你一定要先下山。” “好。”关山答应的很痛快,可是谁都知道要是真遇到什么情况关山还是会硬着头皮找人,他答应好不过安慰剂罢了。 关山到山下的时候,山下竹林的凉亭有两辆警车停着,车上的警示灯不停的闪烁着。 凉亭里站着两个个村委会的人,关山去和他们了解一些情况就独自上山了。 纵使关山从小在村里长大,经常跟着一群小孩儿在山上乱跑疯玩,对山上的情况很了解,但是他也不能保证在下雨天气能见度这么低的情况下摸清山上的状况。 山上很早就修了石块台阶,不少游客来都会顺着台阶爬上山顶看风景。 下的雨不算很大,但是很急,雨水打在特殊材质的雨衣上关山可以听见们沉重的雨滴撞击声,头灯的光很刺眼能照在前方很远的台阶上,雨水在灯光中像清晨飘在空中的雾水一样清晰。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雨渐渐小了但是丝毫没有要停的的意思,关山也走累了,他现在可以看到上山找人的手电筒灯光,也能听到很远处传来寻人的声音。 关山也有些累了,他转身坐在台阶上,拿出手机想要给席盏桥发个消息,他站起身举起了手机发现还是没有信号,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他只好继续转身上路,他脑子里想了很多种席盏桥在下雨的情况下在山里迷路会变成什么样会做什么,他实在想不出比他还壮的一个成年人迷路了会在下着雨的山上做什么,他不觉得席盏桥像是会迷路的样子,在山里哪儿躲雨差不多。 关山实在不耐烦了,开始大声喊席盏桥的名字。 喊到最后嗓子再喊受不住了的时候关山又停下来了,他眼看就要到山顶了还是看不到人影。 关山抽出登山杖,他打算横着绕山一圈找找看,虽然山上很多地方都没开发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石阶但是他必须试试看,山这么大也不能每个地方都找一遍,只能碰运气了,就看席盏桥的命了。 下雨之后没有石阶的地方非常泥泞,关山脚上的登山鞋越走越沉重。 他一手扶着树一手撑着登山杖,不知道是不是脚上有泥的原因他感觉自己连喊的声音都喊不出来了。 关山扶着一颗树靠着,从周围捡起来一颗树枝开始处理鞋上的泥,处理完泥之后关山突然想起来好像叶子翻出一堆东西的时候好像有鞋套这个东西,但是他只拿了他认为有用的东西,没办法,这真是他运气不行,这就是他的命。 他靠在树上这会儿才发现这周围原来有几只青蛙,但是他竟然连青蛙叫都没听到。 关山由青蛙又想到蛇,这雨天有些蛇会出来活动,他又开始担心席盏桥不会被蛇咬了然后晕倒了,所以才听不见他们搜救的声音。 越走关山下意识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旁边有棵树上挂着已经残破的红布条。 如果关山记得没错,这附近应该有一个野石窟,人为凿出来的,里面还供奉着不知名的神位。 小的时候他们愿意往山上跑着玩,村里老人经常会吓他们说有些人进山会被精怪迷了眼睛,回来便会找机会再次进山给精怪修庙修神位,而山里的精怪有供奉后会专吃小孩。 渐渐的小孩儿们便不愿意上山玩,而有守山人会专门在有供奉的地方的树上挂上红布条来警示大家不要靠近,守山人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建国初期的时候经常有盗墓贼会在这些供奉的神位下面修密道以此来运输文物,而当时已经没有了盗墓贼但是为了防止歹人起坏心思做坏事儿大家将看见红布条绕道走作为共识。 大概在关山初中的时候,人贩子异常猖獗,而村里的小孩喜欢野着跑,哪家小孩半晌不回家找不见人影都是正常现象,指不定跑哪儿玩去了,所以人贩子团伙盯上了村里的小孩。 那次拐卖团伙蹲点了好几月,摸清了山上的情况。等村里人反应过来孩子不见的时候,拐卖团伙已经带着孩子躲进山里,山里那些有密道的小庙都成了这些团伙的逃跑路线。 最后好在有守山人在山上及时发现那些小庙的异样才把孩子找回来,此后村里人合伙一起进山将山里胡乱供奉的野神位和野石窟都砸了个遍,连密道也灌上泥土给封死了。 只是山里这么大总有遗漏的地方。 关山往前走了几米就看见一个周围有杂草的石洞,这个石洞修的较为讲究,洞口都用瓷砖贴了起来。 看见洞门口有泥土的脚印,关山心突然松了口气,这个天气也不会有人进山来,还进这种邪门的鬼地方,除了修这个的人谁敢进来,看着石洞瓷砖上的泥土灰尘旁边的杂草估计修这个的人也早不在了。 “席盏桥!”关山朝里面大喊一声,他从小听村里的老人讲那些事情他心里还是觉得这种地方邪门,他心里打怵不敢进去。 里面的人听到声似乎有些激动,马上探出一颗头,席盏桥看见穿着雨衣额前头发被淋湿的关山,心里是又惊又喜,“你怎么找到的?” 看见关山还站在外面淋雨,雨衣都要被淋烂掉一样,他急忙拽了关山一把,想让他躲躲雨,关山抵触情绪还是很强往回拽了拽自己的手但是没拧过席盏桥。 “你可真行,上山好心陪别人结果人都下山了你自己待在这儿。”关山看见席盏桥全身湿透了,打心底觉得这人脑子缺一块儿。 “说实话,我本来也跟着一起下山,结果下雨他们走太快我没跟上,走丢了。”席盏桥如实回答,“我方向感特别差,离开手机导航根本走不明白,有时候手机导航我都找不对方向,早上在武馆我都找不到出口。” “武馆你都能走丢?”关山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三岁小孩在武馆都能找着路,他现在开始不明白席盏桥是怎么生活到这么大的了,“那你后面怎么出去的?” “遇见严师傅了,带我出去了。”席盏桥说着去调他放在野神位上的补光灯,他调高了亮度,因为刚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所以一直开着弱光。 席盏桥一把灯光调量,关山的头灯也取下来和补光灯放在一起,整个石洞也能看清楚大概的样貌了。 里面除了野神位的野神座修的精致,其他地方全是人工凿切的石块。 关山脱掉雨衣,卸下背包,蹲下身从包里翻出干净的衣服递给席盏桥,席盏桥接过衣服放在自己的包上,侧了个身子直接把自己身上湿掉的衣服给脱掉。 刚把干净的上衣换上,就看见关山盯着他看,他以为是自己在神像面前脱衣服不尊敬,于是用一副我懂规矩的语气回道:"放心,我刚才进来磕过头拜过了,神仙不会怪我的,这都事出有因,等我下次来给带些……" “你说你磕过头了?!”关山大声道。 席盏桥被吓了一跳,电视剧好像都这么演他记得没错来着,“我进人家地盘我这进来磕一个有礼貌啊,而且……” 关山这下彻底被气不知道说什么了,“我这么大老远过来找你,外面还下雨,你怎么不给我磕一个?” 席盏桥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确实给关山添麻烦了,而且他觉得关山走这么远的路有怨气也很正常,于是很自觉的安静换着衣服。 第11章 手里翻到内裤的时候,席盏桥停下来动作看了眼关山。 “怎么了,换啊。”关山道。 “你能不能转个身?”席盏桥因为取向问题一直格外注意自己和同性之间的分寸。 而关山就是直脑子,根本理解不了,觉得大家互相看看也没什么。 关山觉得他再不转身席盏桥就能一直不脱他身上那个湿的跟水里刚捞出来的裤子。 等席盏桥换完衣服,他一边把湿衣服塞进自己的包里一边问关山怎么找到的他。 “碰运气。”关山听到他翻包的动作就转过身来。 关山从包里翻出水递给席盏桥,“要吃的吗?” “不要。”席盏桥接过水坐在了地上,靠在自己的背包上打开水喝了几口。 “走吧。”关山看席盏桥这一屁股坐下的架势,像是要还想在这儿呆下去的样子。 “现在就走?还下着雨呢?” “外面还一堆人找你呢,在这儿待着让他们一直在外面找?”关山解释道。 席盏桥听到还有一堆人找他瞬间从地上弹射站了起来。"找我的人多吗?这么兴师动众吗?" 见席盏桥紧张的样子,关山逗他道:“何止兴师动众,警察都来了。” 关山真没骗他,顶多语气夸张点儿吓吓他。 关山一说完,席盏桥立马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主动要雨衣和头灯。 穿戴整齐两个人正准备出发,关山提醒道:“跟紧我,别走丢了。” “放心,这下丢不了。”席盏桥保证道。 关山听到这话就放心的准备抬脚踏出这个石洞,他刚踏出一只脚就听到背后雨衣的摩擦声,他以为席盏桥又有什么事情,一转头就看见这个人卷了卷雨衣下摆跪在野神像前双手合十准备跪拜。 关山见他这副“诚心跪拜”的样子,心底一股火就涌上来了,抬脚就是往席盏桥屁股上一踹。 平时见席盏桥挺像个正经学生的,怎么就这么迷信,什么都得拜两下。 席盏桥被踹趴下,起身幽怨道:“你尊敬点儿行不行。” “跪错方向了。” 席盏桥不明白,以为他们这边有什么习俗,还追着问道:“那要跪哪边?” 关山指了指自己,席盏桥撇了他一眼把他当恶趣味又准备拜。 关山这回没由着他,直接拽着他的一只胳膊往石洞外拽。 出去淋到雨了席盏桥也不说话了,关山大声骂道:“一个破野神像拜什么拜!你敢拜就敢盯上你!野神位没香火供奉没人问津的,你知道里面有什么!你迷信也有点儿依据行不行!” 第10章 不明药丸 席盏桥被关山的一番话吓到了,一路上很少说话,一说话就是问真的他会被盯上吗。 下山的途中他们遇到了还在找人的民警,关山说人已经找到了,民警用对讲机通知大家下山集合。 “警察真来了啊?不是说人失踪24小时才能报案吗?”席盏桥心里一惊,自己真是惹了个大祸。 “你这属于游客失踪,你要是真不见了我们村的游客都得少三分之一。”关山解释道。 “你觉不觉得有点冷?”席盏桥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关山想了想回道:“山上温度低,等会儿下山就好了。” “是哪几个人非要上山?不是说最后下雨大家都下山了吗?怎么偏就你走丢了?”关山憋了一路还是问了出来,就算席盏桥方向感再差,山上大多数地方都是有指示牌的,不认识方向看见方向牌也照样能找到下山的方向,走丢的可能性太小了。 “我方向感差呗,走路速度慢没跟上他们。”席盏桥无所谓道。 “你蠢难道腿也比别人短?”关山看着席盏桥比他还高的个子,他就不信非要上山的那几个人都比他高比他腿长。 见席盏桥没说话,关山继续提醒道:“你那有些同学能躲远点儿躲远点儿吧,在这种地方害人真是没什么好心眼。” “我真觉得有点儿冷。”席盏桥不知道回他什么好,只能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关山这回彻底觉得席盏桥缺心眼,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有人都要害死他了还在说自己冷。 到山下凉亭的时候,关山给村委会的人和警察道着谢,席盏桥也跟在后面说自己给大家添麻烦了怎么样的。 两个人准备走的时候,村委会有位年长的大娘凑在关山身边说让关山找人给席盏桥看看,意思就是得给他驱驱邪怕跟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席盏桥跟在后面也凑到关山身边小声问,“说这么邪乎,我们在那石洞里待那么久,尤其是我待的最久,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儿吧?” “你相信科学行吗?亏你还是z大的学生。”关山道。 “有句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不刚才那大娘说的让找人给看看。”席盏桥现在活像一个跟不同意他出去玩和家长讲道理的小孩。 “看,回武馆给你看。” “找个厉害的,法力高的,别回去了是你给我看。” 关山白了他一眼,他觉得席盏桥说的话太中二了,以为是修仙呢还找个法力高的,他敷衍道:“找,先回去。” 武馆前堂内, 周蕴和叶子知道人找回来了早早的在前堂等着了。 两个人在前堂正脱着雨衣卸掉身上的包,关山雨衣脱了背包扔椅子上冲锋衣拉开拉链,周蕴倒着热水,叶子把热水递给他俩。 关山接过水坐下喝热水的时候发现席盏桥雨衣还没脱掉,好像是雨衣拉链卡住了他一直在斗争着,而周蕴和叶子两个人动作都顿住了呆呆的看着他跟拉链斗争。 这下真得找个人看看了,席盏桥肯定是被什么缠上了,动作都变慢了,好像人也不用脑子思考了。 关山看不下去了,过去拽着席盏桥水淋淋的雨衣开始给他拉拉链,席盏桥也慌着去抢关山手里的布料。 两个人皮肤碰在一起,给关山吓了一跳,席盏桥皮肤烫的吓人。 关山用力给拉链扯下来,把雨衣丢掉,一手扯着席盏桥的胳膊一手用手背贴他的额头。 关山转头跟叶子说,“给村里卫生站的打个电话,这个人发烧了。” “什么?不可能吧。”席盏桥摸自己额头根本感觉不出来。 “烧傻了。”关山回道。 席盏桥被关山拽着往武馆里面绕,周蕴走在他们前面,两人一直讨论着什么,席盏桥走着走着就听不清两个人再说什么,接着看这个两个人都重影。 他只感受到有个人把他衣服都扒了只给他留了里衣,接着把他往地上推,最后他好像没有躺在地上躺在了像棉花一样的地方。 再睁眼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木制的天花板,侧头看见了原木色衣帽架上的点滴瓶,再侧头就看见窗边摇椅上靠着的关山。 他感受到左手上的针头抬起手看了一眼又放下了。 关山见他醒了,把他扶起来靠着床头,在床头柜上拿起一包白纸包着的药,倒了一杯温水。 他手里拿着白纸包的药,“伸手。” 席盏桥伸出没有吊水的那只手,关山将一堆不明药丸倒在席盏桥手里。 “这什么?”席盏桥声音哑声道。 “退烧药,吃吧。” “这不对吧,这么多?”席盏桥转头看着关山丢在桌子上的包着一堆药丸的白纸,这张白纸一面是白色,另一面印的全是字,这好像是某个药品的说明书。 席盏桥是城里孩子,哪里见过开退烧药开一堆还用说明书包着的阵仗。 关山看他担心,宽慰他道:“放心,我们村的卫生站连猫啊狗啊的生再大的病都能救回来。” “猫?狗?”席盏桥吓得猛地开始咳嗽。 关山见他咳嗽又立马接着安慰,“上个月隔壁村大娘去县城医院治咳嗽治一个星期不见好,来我们村卫生站开了药回去第二天就好了,治病就得下猛药。” 他说完席盏桥咳的更厉害了,他拿起水杯象征性拍了拍他背道:“差不多得了,这里面全是维生素,退烧药没几颗,药不死人,赶紧吃了。” 席盏桥把药一股脑塞进嘴里,接过水猛灌了一口水全部咽了下去。 喝完药席盏桥才开始观察他在的这个房间,房间全是仿古样式的装修和家具,风格很像他以前在南方旅游时住的民宿。 房间陈设很简单,一张床,旁边是木制的衣柜,床前放着黑色的懒人沙发地上堆着没拼完的拼图块,床头柜上摆着都是乐高拼的积木和一些他不太认识的玩具。 床边放着一张小圆桌,一个靠椅和一个摇椅,窗外应该有个架子,架子上养着很多盆绿植。 床是大约一米五左右的木制床,铺着淡绿色的床上用品。 “你房间?”席盏桥想不出他能躺武馆里谁的床上。 “不然呢。”关山靠在躺椅上,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捏着一个散架的木制人偶对着窗户拼接着,“平时值班或者忙的时候我都住这儿,放假武馆没什么人我住家里。” 第12章 席盏桥想起来严师傅说关山家里人的事情,他没有接着问下去选择了沉默。 而关山却说着说着来兴致了一样,“我家离武馆也不远,二楼一开窗就能看到那座山,我们跟师姐师妹师弟们住一起,是我师父生前买下的房子,有前后院,不过周围都是民宿,外地游客比较多,但是环境不错,绿化很好空气也很好。” 席盏桥听的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关山说自己从小离开爹妈一个人生活之类的话,然后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戳中别人的痛处。 他这几天跟关山相处的过于熟悉,熟到和对方说话一张口要开始打趣对方,他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没什么边界感和分寸感,要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就不好了。 关山这边正说着敲门声将他打断了。 叶附子端着两个叠在一起的托盘走进来,关山起身去接过一个托盘,周蕴跟在后面两只手提着一大卷垫子也进来了。 两个托盘分别放在窗前那张圆桌上左右两边,关山弯腰站在一边的托盘旁用手将托盘里盖着盖子的碗一一掀开看是什么菜。 周蕴把那卷垫子放在圆桌和床中间的空地上,她手一推整个卷起来的垫子就向前摊开了,她见离圆桌的距离太近又把垫子往床边挪,让垫子紧挨着床。 席盏桥这个时候要是不从衣柜那面墙下床,从这边下刚好可以一脚踩在这个垫子上,但是这个垫子一看就是洗过擦过,太过于干净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踩。 “叶子,你记得去学生的空宿舍里拖个床垫来。”周蕴对叶附子说道。 “脏死了,空宿舍没人住肯定全是灰。要是我我还是愿意睡瑜伽垫。”叶附子道。 周蕴直勾勾盯着叶附子,叶附子立马改口道:“好的师姐,马上去办,脏我就擦!” “不用擦,上周大扫除空宿舍都打扫了,该拿出来晒的都晒了。你要是想睡这瑜伽垫你就今晚睡这儿吧,让师哥睡你宿舍的床,床垫也不用拿了。”周蕴无奈道。 叶附子听了后半句话心都碎完了,“你不能这么偏心吧,师兄睡床垫,轮我就睡瑜伽垫。” “我跟你一起去。”周蕴不想听他继续絮叨下去,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关山早就习惯他俩一个吵一个嫌弃的相处模式,还在旁边看盘子里的菜。 两个人闹着走出去之后,席盏桥才问道:“你晚上要睡地上?” 关山点头。 “睡床不行吗?等会儿晚上我就回去了。”席盏桥疑惑道。 关山撇他一眼,转身看着他的眼睛,“你要是想今天晚上突然高烧烧成傻子我不拦着你,就你那一堆同学靠谱的也就三五个人吧,把你丢山上都不管你会管你发不发烧?” 关山这句话说的确实难听了些,但是说的也是实话。就算一个成年人再怎么方向感不好不认识路跟着一堆人走还能走丢吗?除非有人根本不愿意他跟着一起走,除非有人故意让他迷路,席盏桥身高都快一米九的人走路的速度比其他人慢不了多少除非他先天身体有问题。 “其实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山上下了个雨。”席盏桥语气生硬道。 “就是山上下了个雨?再等会儿晚上了天全黑了,你自己看你自己呆在上面害不害怕,下雨蛇虫全出来咬你一口都给你命咬没了,别说你淋雨穿那么久的湿衣服发烧给你烧成傻子。”关山实在憋不住了一股脑全说出来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堆读书的学生能出这么心思恶毒的人,他也生气,席盏桥竟然就由着他们欺负,平时跟他打嘴仗的时候那叫一个毫不相让。 “对不起啊,给你添那么多麻烦。反正得谢谢你,除了第一次见面你都一直挺照顾我的,也没记我的不好。”席盏桥开始想糊弄过去,但是看见关山因为他生气的样子心里竟然开始酸涩起来,他真不觉得这有些什么他也不想去细想里面的事情,想了一会儿他只能想起来和关山说对不起和谢谢你。 “谢个屁,吃饭。”关山受不了这种煽情的画面。 席盏桥抬手示意自己吊水还剩一点儿没打完。 关山过去拿着席盏桥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要去拔针。 席盏桥挡住他拔针的手,小心道:“你专业吗?” “专业,小时候经常在卫生站帮忙给小猫小狗拔针。” “什么?”没等席盏桥惊讶完关山就迅速扯开医用胶带把针给拔掉了。 “按住。”关山提醒道。 第11章 这简直是报仇 坐在窗户边的靠椅上的时候席盏桥才发现雨早就停了,而天也早黑了,就是远处的一抹天空泛着白。 饭菜应该是特意让食堂做的清淡的,皮蛋瘦肉粥、酱肉包和蔬菜包、两个清炒素菜还有一小碟酱咸菜。 两个人正吃着,门就被一只脚轻轻推开。 叶子扛着床垫就进来了,周蕴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提醒他一句小心点儿。 这边他们俩悠闲的吃着饭,刚进来的两个人为了床垫哪面应该朝上开始争起了嘴。 “就这面,这面软。”周蕴按着床垫不让叶子翻面。 “这都睡地上了,还什么硬不硬软不软的,我看这就是放反了。”叶子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面确实看起来太新了不像正面。 “那你睡这儿。”周蕴又拿出杀手锏叶子就不说话了。 关山听他们两个人吵的耳朵不清静,于是打断道:“你们俩不行都出去,我自己收拾。” 这话一说完两个人立马站起来默默走到衣柜旁去衣柜里翻找床单被罩。 衣柜是伸拉可全收缩的的柜门,整个衣柜没有柜体属于步入式的衣橱,相当于那整面墙都是衣柜的收纳空间。 叶子把整个衣柜门全拉开,从床上用品区翻出来一只枕头扔在床上,然后人就走出来站在旁边等周蕴行动。 柜门全拉开,席盏桥可以清楚的看见衣柜里的构造,关山所有的衣服都挂着着,大部分都是太极褂和武馆的运动装,和比赛的赛服。关山经常穿的衣服颜色都很单调,只有训练和比赛的衣服颜色异常鲜亮,分区挂着对比非常明显。 周蕴在一堆已经收纳在收纳袋里的四件套里翻找着,她扒开袋口还是没找到她想要找的那套。 她转头问,“我上次和小文一起买的那套浅蓝色的那套呢?” “什么?我怎么知道?”叶附子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 “就是一人买了一套的那次。”她提醒道。 “奥,我想起来了,买一送一的那套,好像还在我宿舍。”叶附子越说声音越小。 见周蕴没有要骂他的意思,他立马解释说,“上次你让我顺带把师哥还有师弟的都洗了,我从洗衣机拿出来晾完收回去都放在我宿舍了,我给整忘了。” “你去拿来,用那套。”周蕴并没有生气,好像已经习惯他这个样子了。 叶子去他宿舍拿四件套,周蕴就把叶子刚才扔床上的枕头拿起来使劲儿拍了几下让枕头里面的羽绒更加蓬松。 “其实我自己随便铺一下拿个被子就睡了,不用这么麻烦。”关山喝着粥道。 席盏桥莫名觉得关山这话一说很容易被打。 周蕴是不会打人的,但是会强硬的说“不行。” 关山刚好属于情商不高也不低的人,恰好说完话能知道自己说错的人。他察觉到周蕴生气了,放下手里的粥站了起来,“呸,师兄错了,师兄不该在你俩忙前忙后说这个话,要不我帮着你们一起收吧。” 关山走过去要拿周蕴手里的枕头,周蕴一躲他落了个空。 “不行,你吃饭,我们收。”周蕴拒绝的更强硬了这次。 叶附子一只手掐着被子一只手拎着收纳袋走进来就看见关山欠着身子,周蕴手里拿着枕头皱着眉的画面。这个时候他就知道肯定是他师兄说了什么让他师姐生气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坐在窗边吃饭的席盏桥,席盏桥一副看到关山犯难觉得很有意思的表情。他和席盏桥对视了一眼,偷偷朝他挑了个眉做了个“你懂的”的表情。 关山转身要来接他手上的东西,他侧身绕开了,把被子丢床上了,手里拎着的收纳袋给周蕴了。 周蕴扯开收纳袋的抽绳把里面的四件套拿了出来,周蕴拿着枕套套枕头,叶子拿着床笠爬垫子上去铺床单去了。 两个人很默契的没有让关山手里接下任何活,他只好又坐回去继续吃饭。 “地位不怎么高啊,关教练。”席盏桥抬头轻笑道。 叶子铺完床笠,拿着被套和周蕴两个人套着被子。 "这个羽绒被好薄,会不会冷啊。"叶附子突然问道。 “师兄说他随便睡睡就行了。”周蕴冷着语气说还是能听出阴阳的味道。 “随便睡睡,他怎么不睡室内训练场里,里面垫子又大又软。”叶子也没打算放过这个师兄。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把席盏桥逗的一直笑。 第13章 “你心情很好啊。”关山本来就烦看见对面的席盏桥这么开心更烦躁了。 “那是。”席盏桥吃了一口粥开心的不行。 那边两个人收拾完又去捣鼓加湿器。 “你得加纯净水,别加自来水。”周蕴站在浴室门口对着抱着加湿器直接就走到水龙头的叶附子说道。 “说明书不是说加什么水都行吗?” "不行,容易生病。" “那我每次用都加自来水的。” "没事儿你命硬。" 一同操作下来这边吃饭的两个人饭也吃好了,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端着托盘去食堂送东西了。 等两个人再回来,刚才他们坐着吃饭的位置已经被铺四件套的两位占领了。 一左一右的坐着玩着手机,地铺和床上的被子都重新铺了一遍很整齐,床头边的加湿器亮着氛围灯正徐徐朝外吐着烟雾。 见他俩回来了,他们俩就准备走了。 走之前周蕴还是不放心的开始吩咐道,“你们俩不要把加湿器关了,晚上睡觉把加湿器的灯关掉就行了,虽然这两天会下雨但是屋内湿度不够,你们还有一个人生病了。还有就是叶子拿的薄被但是不会冷的,要是晚上腿疼不舒服把药膏贴上,最好等会儿你洗完澡就贴上晚上还会下雨。” 席盏桥第一见周蕴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旁边的关山也不知道记没记住。 “行,我等会儿就贴,别担心了,晚上查寝就靠你俩了。”关山终于说了句让人放心的话。 两个人走后,关山在衣柜里翻出一套浅蓝色的棉质睡衣丢给席盏桥,接着丢给给他一盒还没拆封黑白灰配色组合的新内裤。 这睡衣也是周蕴买的,他们师兄弟几个一人一套,周蕴和陆识文经常一起逛街,遇到什么买一送一或者买够多少件有折扣又或者遇到会员日打折这几种情况,两个人就要买下好几套一模一样的衣服、生活用品之类的。 他很少穿浅色的睡衣,这套睡衣买回来水洗后他就没穿过。 “赶紧洗,牙刷、浴巾和毛巾浴室洗手台下面有新的自己拆。”关山边在衣柜里翻找着自己的睡衣边催促道。 席盏桥出来的时候头上水淋淋的,还在往下滴水珠,他拿着毛巾使劲儿擦着头发。 “你就不能头发吹干出来?”关山觉得席盏桥一点儿生活能力也没有,也可能是小脑神经没发育好,头发也不会擦,就他这个擦头发的方式没秃头发质没守损真是祖上基因好。 “我这省点儿时间。”席盏桥实话实说。 “你缺心眼吧,你刚发完烧。”关山吐槽道。 听到关山说自己发烧他才反应过来,人在原地楞了一会儿转身进浴室吹头发去了。 等他吹完头发出来,感觉到室内温度好像升高了,浴室里刚洗完澡都是水蒸气,按理说浴室里和浴室外温差应该很大才对,出来却没有往常一样冷飕飕的体感,他穿着长袖睡衣还觉得有些热。 他抬头看见墙上的空调被打开了,出风口正徐徐送出热风,正对着关山晚上要睡的地铺的位置。 “怎么把空调打开了。”这个时间冬天早过去了,南方也不会有很冷的时候了,根本没有开空调的必要。 “我腿疼。”关山敷衍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进浴室里了。 刚才周蕴就说让他睡觉之前把药膏贴上,关山平时走路挺利索的看起来并不像又什么病的样子,早上带训的时候都没停下来过一口气都不带喘的人到底腿会有什么病呢。 席盏桥实在想不明白,要是有病的话他应该比关山有病的可能性大多了,就他的腿在哪儿都能走丢,简直路痴腿一个。 关山洗完出来看见席盏桥坐在床边没有要躺床上睡觉的意思,他过去把加湿器的灯给关上了没有管他,他走到另一边床边拖鞋一踢,直接坐在地铺上扯了两下被子然后直接躺下睡了。 他闭着眼睛提醒席盏桥说,“记得关灯。” “你不贴膏药就睡?”席盏桥疑惑问道。 就在不到一个小时前周蕴走的时候才交代的转头就忘,去洗澡前还说自己腿疼,洗完澡出来就好了,这洗澡水难不成是神仙的琼浆玉露啊浇一次就好了吗?他看就是关山完全就是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完全的小孩子行为。 关山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真觉得席盏桥是不是缺心眼儿,真以为空调是给他自己开的,自己走路比他都利索,从哪儿看出来他腿疼的? 他也没有骂席盏桥是不是有病,直接两个腿搭在床上,把自己灰色长睡裤扒拉到膝盖以上,指着自己的腿道:“来,你自己来摸,我两个腿好的很,我才二十一还天天锻炼真以为我有老寒腿啊。” 席盏桥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倒也不是因为关山的话,而是因为关山的腿,关山的腿太白了,很白。 关山平时是看不出来皮肤很白的,可能是因为常年室外训练的原因胳膊和小腿处是很健康的小麦色。 而此时,关山随意的卷起裤腿到大腿处,小腿的小麦色和大腿露出的部分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不是没见过男生的腿,而是关山的腿很长很直很有力量感,同时也很白。 他想别开眼,但是移不开,直到关山把腿放下去重新盖上被子躺下闭眼。 他愣住了,心脏一直砰砰跳,直到关山说了一句“关灯”他才僵硬着去关了灯躺下去。 席盏桥开始在内心咒骂自己,又不是十五六岁刚刚情窦初开的小孩儿了,人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况且人家刚救过自己啊,刚认识没多久也没少帮你,怎么能对着人心跳加速,这根本不是报恩啊简直是报复。 对关山这种老式直的的不能再直的男生来说,这何止是报复啊简直是报仇。 他从今晚开始也不需要做人了,自己顶多算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第12章 有桃花了 他紧闭着眼睛,脑海里全是关山的腿,他强迫自己想点儿别的,然后脑子里全是这几天跟关山的相处和关山的腿来回交织着。 他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不然今天晚上肯定不用睡了,于是开始找话题,“你腿到底怎么了?我听周蕴说的样子好像很严重。” 他没指望关山能回答他什么,他只想现在能说点儿什么至少让这个房间别那么安静,却没想到关山的话就接在他的话茬后面,“以前年纪小的的时候舞狮自己没注意从高桩上掉下来了,摔的,很多年都没疼过了,就前几年年纪还小的时候阴雨天会疼。” “为什么后来不疼了?” “我师父带我去山上道观治好的。” 席盏桥以为是什么法术,顿时来劲了,刚才羞耻的也全然忘记了,“哪个山?道观里的人这么厉害?” “山上道观里有道医馆。”关山解释道。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说话,席盏桥脑子瞬间就通了。 周蕴提醒关山以防万一让他睡觉前提前把膏药贴上,不过是担心关山去山上找他走了那么久的路,而且还是雨天怕他腿又出什么问题罢了。 所以关山才没有放在心上,周蕴也没有留下了看着关山把膏药贴上才走,凭这几天的相处来看,以周蕴的性格如果关山腿还有问题的话那她今晚不看见关山把膏药贴上是不会走的。 所以关山开空调也不是给自己开的,而是给这个房间的另一个人开的。 席盏桥这个时候终于在心底承认自己情感迟钝了。 如果关山是情商不高也不低,刚好可以在自己说错话的时候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那他就是情感反应不早也不迟,刚好可以在对方关照他之后察觉到对方的好。 关山是一直这样吗?对任何人都这样吗?他们刚认识不久,但是他可以肯定关山就是对任何都是这样的,今天换做他们同学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关山都会义无反顾的在雨天上山找人,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做他们这次摄影小组的组长或者负责人关山都会尽心尽力的带着人来了解武馆,即使他心里不情愿但是该做的事情一样不少做。 他想到第一次见面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在当天晚上却又可以并肩走在村里的路上,想到关山这个人根本不记仇,早上两个人差点儿打起来晚上心平气和带着他参观武馆。 想到关山在周蕴和陆识文很晚不回来焦急的站在大门外打电话的样子,想到他内心焦急万分但还是站在门口和武馆的老人插科打诨的样子,想到他等着两人回来也没有责怪也没有说教,反而认可他们拥有自由出行的权利, 想到关山带训的样子,想到他跟学员们相处的样子,想到他即使没读过大学还是苦口婆心的告诉孩子们读书的重要性。 想到他在山上找到他的样子,给他递干净衣服的样子,不让他拜不干净神像的样子,伸手摸他额头看他是否发烧的样子,坐在他对面吃饭的样子,在师妹师弟面前吃瘪的样子。 太多了,每一个样子他都清楚的可怕。 第14章 这一晚,关山应该睡的很好,早早起来站在宿舍的门口呼吸新鲜空气。 宿舍的门半掩着,所以席盏桥睡醒一睁眼就能从门缝里看见门口坐在椅子上拿着双层玻璃杯喝茶的关山。 今天关山穿了身米白色棉麻制的唐装,这身应该也是武馆统一定制的,褂领绣着蓝金配色的云纹,右手袖口用金线绣着自己名字大写字母的缩写,胸前印着武馆的馆徽。 席盏桥穿着睡衣就出来了,他就站在门口看着关山喝着保温杯里的茶,如果不是遇见关山,他真想不到刚二十出头的小伙能把自己过的跟退休大爷一样。 经典款银色盖子的双层玻璃杯,杯子里热水泡着茶,穿着一身唐装,跟公园早起锻炼的退休老人一样,感觉是会在公园下棋遛鸟的那一种。 一身装扮全凭脸撑着,这脸撑的太好了,在街上换哪个路人不得多看两眼这个穿着新中式的帅哥。 其实根本不是新中式,是中式是老中式,关山这个衣柜里随便拿一件出来就穿上根本不挑的人根本不会给自己搭配衣服,更不会给自己搭什么新中式,席盏桥默默在心里这样想着。 关山见他盯着自己喝茶,把桌子中间放着茶具的托盘拉到自己面前,“喝不喝茶?” 席盏桥点了点头。 “那你不赶紧进去穿衣服洗漱?”关山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副你不做完手里的事情休想喝到他一口茶的态度。 席盏桥认命转身进屋,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的声音提醒他“衣服在椅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席盏桥总觉得现在这样特别像他小时候。 那个时候他爸妈还没有分开,他也没有跟着姥姥生活。早上起来他对着他爸闹着要吃隔壁街上的糖油饼,他妈在一旁半哄着半威胁的说着你不去先把衣服穿好不去刷牙洗漱今天的糖油饼就没有了。 席盏桥换好衣服后走出来坐在关山对面的椅子上,他穿的衣服应该是关山自己的衣服,是套深蓝色色的宽松运动装,应该也是周蕴和陆识文买给他的,因为这个品牌国内店里没有这个款式。 关山的宿舍在学生宿舍的后方,背靠着学员宿舍。 这边应该是武馆男成员和教练们住的宿舍,女成员女教练们都统一住在武馆的祠堂那边。 但是看起来只有关山这个宿舍是常住的样子,因为就关山宿舍门口放着编制的藤椅和桌子,桌子上还一堆泡茶茶具,宿舍窗外放着铁艺的架子,架子上放的全是盆栽。 关山把茶具放着茶盘上,用温水淋着三只品茗杯,接着拿着茶则将茶缸里的红茶放进盖碗里,他先在盖碗里加了少量的热水,盖上盖子后将盖碗里的水倒入公道杯,再将公道杯中的茶水倒入旁边的桌上垃圾桶里,接着再向盖碗加入热水再次盖上盖子将茶水倒入公道杯中,最后将已经泡好的茶水分别倒入品茗杯中。 关山推给他一杯,他刚触碰到杯身被烫了一下就下意识缩回了手。 他被烫到的样子把关山逗笑了,关山笑着拿起一杯茶淋在他的茶宠上,他的茶宠是一只爬卧着的紫砂材质的狮子,这只狮子开口笑着看着很是可爱,和关山老模老式的样子不搭。 “没想到啊,关教练的茶宠这么可爱。”席盏桥喝不了茶也不着急,逗着关山道。 “别人送的。” 席盏桥还没张嘴接着说话,就让关山的来电铃声给打断。 关山接了电话只说了几句就结束了,关山盯着他喝茶的动作,催促道:“赶紧喝,喝完去吃早饭。” 席盏桥将杯里的茶一口饮尽,站起身就要走。 关山还想问一句他真的不喝了吗,但是只是想想他怕他问了席盏桥真的坐下再喝上一会儿。 两个人到了食堂门口,关山就停下了步子,准确来说是关山把他送到食堂门口,怕他再在武馆里绕上个几圈又找不着路了。 关山习惯早起吃早饭,他今天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自己先把早饭吃了。 关山转身要走的时候席盏桥真的想问关山要忙什么去,可是问了真的显得他多嘴,因为一个武馆的教练能忙什么,无非是武馆大大小小的事情。 席盏桥吃完饭准备回关山的宿舍去,想着回去把关山宿舍卫生打扫一下,毕竟也不能白吃白住,总得干点儿活。 快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他就被叶附子拦下来了。 叶附子说找人给他看看因为他在山上乱拜野神像。 “我感觉我没什么大事儿。”他发誓他那天跟关山说找人给他看看完全是因为关山那个时候讲了一堆小时候的故事,他被吓着了而且他们当时还在下着雨的山里面,人身临其境的时候胆子是大不起来的。 况且他一晚上没复烧而且一夜无梦,就是入睡之前被某个人扰乱心神所以入睡的时候比较困难,如果他一定被什么缠上那肯定是关山缠上他了。 “有病的人都不觉得自己有病,你说你没事儿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没事额,我也不是专业的。”叶附子今早一起来听他师兄说这个人在山上给无名的野神像磕头他都心头一惊,老人总说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也不是没道理,这种事情总得确定真没事儿才能真放心。 席盏桥不敢擅自决定这种事情,万一叶附子不靠谱他还真信叶附子的话找“专业的人”,等关山知道肯定骂的比在山上他跪拜磕头的时候骂的狠,“关山呢?他让我别迷信,我觉得还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师兄上山去了。” “上山?”席盏桥很想知道昨天上下山一趟他不累吗,又要上山做什么。 叶子解释道:“昨晚师兄提前联系了真武山道观的道长,说了你们在山上遇见野神位供着野神像了,道长一早就赶来跟师兄上山去处理野神像了。道长的徒弟等会儿来给你看看。” 没想到关山说找人给他看看是真的会找人过来给他看,他还以为关山敷衍他才答应下来的。 说完叶子去旁边宿舍拖出两个椅子放在关山宿舍门口旁边的桌子旁。 周蕴带着道长过来的时候,叶子已经泡好了茶。 这个小道长穿着常服款的道袍,头发用簪子挽在脑后,颇有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这位小道长过于清秀,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 这位道长语气中和周蕴他们像是认识很久了一样,尤其是关山,一口一个“小山”的叫着。 “这是三诚道长,真武山道观罗庭道长的徒弟,罗庭道长和师兄上山去了,这位小道长是我们村的人,我们也算一起长大,人很靠谱的。”叶子坐在席盏桥身边贴在他的身旁说着。 三诚道长主动问起了那天他们在山上的经过,席盏桥如实一一回答着。 “小席同学没什么问题,看起来精神头也很好。”三诚道长笑着说。 叶子在旁边叹了口气,“昨天从山上回来烧的人都晕过去了,休息了一晚那精神头确实好。” "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武馆都是习武之人,正气很足,'坏人'跟着过来也吓跑了,等师父和小山回来就行了,没什么大事儿。"三诚安慰着说。 三诚小道长还问了席盏桥是哪年哪月哪日生人,席盏桥以为要做什么法事就如实说了。 结果没想到说完三诚道长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喝了口茶没由来的说了句,“小席你今年红鸾星动啊。” 席盏桥听不懂他要表达什么意思,专业术语他理解不了。 反而旁边的叶子很兴奋激动,扒拉着三诚问自己怎么样,转头又跟席盏桥说:“你行啊,意思就算你今年得结婚了。” “也不一定是结婚吧,可能是会遇上特别正确的正缘,也可能是你会遇上心仪的人。古话说‘红鸾星动日,满院桃花生’。”三诚盯着席盏桥解释着。 席盏桥听着心里总觉得心虚,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三诚道长好像能看穿他一样。 第13章 你故意的是不是 关山和罗庭道长回来的时候午饭时间早过了。 “手里拿这个干嘛?”席盏桥看见关山手里拿着把铁锹,铁锹上还有新鲜的泥土。 “把石洞填了。”关山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铁锹回答道。 “你一个人?”席盏桥其实想问为什么不把自己也带上,好歹他也是壮劳力一个。 “没有,还有守山巡山的几个人跟着一起上了山。”关山说完转头跟叶子接着说,“等会儿跟着一起上山的几个婶伯一会儿就下山了,我们去山下接应他们,带回来在食堂吃个饭。” “我去吗?”叶子没回答席盏桥倒是先自顾自的问上了。 “你别去,待武馆里。”关山回答道。 等他和叶子走了,他在武馆闲逛着,这个时间武馆的学员都午休去了,武馆剩下的几个教练也去查寝去了,其他人员都忙着上午的收尾工作,就他一个闲人。 当他转到武馆前堂的时候,发现坐在前堂椅子上的另一个闲人正靠在椅子上玩手机。 第15章 “道士也玩手机?”席盏桥真没见过这个场面,他以为道长都是不染俗事的人物。 “道士也是尘世俗人啊。”三诚实话实说,见席盏桥主动找他说话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三诚见席盏桥眼神瞟着武馆大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不坐下,便继续跟他聊天,“来了双溪村这么多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风景好空气好吃的也好。” “人呢?”三诚这么一问多少是有些私心在的,但是见席盏桥皱眉纠结的样子又话锋一转说道:“我听叶子说你和小山第一次见面差点儿打起来,所以你们现在应该相处的还可以吗?” 席盏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好,毕竟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和关山相处得很好,他没有办法很坚定的回答很好或者不好,因为在关山那里他们的关系是好还是不好他不能确定,关山对他的是什么看法,他在关山心里是合作关系还是熟人关系亦或者是朋友他都无法确定,所以这个问题他给不了一个答案。 见他不说话,三诚继续说,“我看小山对你挺上心的,他对朋友都很上心。” 朋友吗? 他对朋友都很上心。 所以他们算朋友吗?如果算朋友的话为什么他还是有开心不起来的感觉。 “他人是很好。”席盏桥只能回答这一句,关山确实好,对谁都可以很好,因为关山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人不需要那么纠结,纠结过去也好纠结当下也好,因为人一旦纠结就容易认不清自己的内心,容易错过很重要的事情错过很重要的人。”三诚说完站起身来,最后半严肃半调侃的说着,“你今年红鸾星动,有些机会一定要把握住,有时候正缘来了挡也挡不住。” 这个三诚道长话说的不明不白,让席盏桥昨晚停滞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下午的时候,席盏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招待所,关山在旁边等着送他回去。 他心里空落落的,不是很情愿离开,也不想回到招待所里。 “你回去少出去乱拍照,有事情叫上我。”关山嘱咐道,他见席盏桥一脸茫然不知道心思飘哪儿去了的样子心里开始烦躁起来,席盏桥从一开始他在山上提醒他小心一些人的时候就没听进去过,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过。 关山还没张口继续耐心跟他说下去,就被他一句话给问卡壳了,“下周你们表演舞狮我能来吗?” 这段时间相处他知道席盏桥经常性缺心眼儿,但他没想到席盏桥这么缺心眼儿,他跟他在这儿说这么重要严肃的事情,席盏桥脑子里全是玩儿的事情。 “你别来。”关山说这话有赌气的成分,他实在不明白大型节日活动不就是让所有人过去庆祝的吗这有什么好问的。 “哦。”席盏桥问他能不能来是想问他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但是关山让他别来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要去添乱比较好,毕竟那天活动很重要大家也都很忙顾不上他,但是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看。 席盏桥这个时候竟然没犯欠,没接着跟关山接着斗嘴,关山还多少有点儿不习惯,他又怕席盏桥误会什么,无奈道:“你来谁能拦着你不让来啊?这还用问?你是烧没退还是烧傻了?” “我保证不给大家添麻烦。”席盏桥立马回道。 关山这才反应过来席盏桥是想要跟着他们武馆人员一起去,而不是问他能不能去参加这个活动。 关山这次打算直接把他送到他房间门口。 村接待所的房间不大但是胜在很干净整洁,该有的都有。 席盏桥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关山在房间里乱转,转了两圈之后把房间门打开又靠着门口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关山正奇怪他们一群大学生在招待所待着怎么能这么安静不闹腾的时候,走廊尽头就传来一群人打打闹闹的声音。 等一群人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关山视线的时候安静环境突然变得吵闹起来。 有人注意到关山,礼貌的跟关山打着招呼。 那天冒雨去武馆求助关山去山上找人的几个男生女生走过来问席盏桥是不是回来了。 “关总教,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给你添这么大麻烦。”那天那个女孩不好意思的说着。 “关教练以后武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可以叫我们,我们在这儿除了出去拍拍风景也很闲的。”那天跟着一起去的男生也跟着说道。 房间门口站的人越来越多,除了那天去武馆主动找关山的围过来的大多数是想看看席盏桥人怎么样。 “没关系,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和你们组长本来就是朋友,没什么麻烦的。”关山声音故意提高了一度,确保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还有一小堆男生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位置,关山能感觉到他们身上不满的态度。 他们离的远一些,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眼里全是打探的目光。 关山就靠在门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这样吧,看来大家今天玩的都挺开心的,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在招待所吃烧烤吧,我们武馆有烧烤架,食材我已经订好了。” 一群大学生听见有活动有好吃的兴奋的叽叽喳喳的。 等人都散了,席盏桥才有空问他:“你什么时候订的食材?” “今天早上。” “其实……” “其实什么?”关山看着他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刚才那一会儿我就摸清楚谁对你有意见了,你少给我装傻,你以为下雨天把你丢山上是很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吗?出事儿了他们就是犯罪,我没搞懂你平时也不像个事儿茬啊,哪儿就至于这么招人恨?” “你不用……” “你再说一句,以后你有什么事儿我就再也不管了,你在山上被狼被野人吃了我也不管。”关山就是气不过,他最看不得这种欺负人的事情。 “山上哪儿有野人啊……”席盏桥越说声音越小,他嘴上犯怂可是打心底开心,至少这一刻他在关山那里算个朋友。 可能就因为席盏桥最后的这一句话,一个下午的时候席盏桥都在当苦力。 去武馆搬了两个烧烤架,烧烤架很久没用了不太干净,他又蹲在招待所后院刷了一个多小时的烧烤架。 订的食材被冷链车送来,又从车上一趟趟搬食材搬去后院。 关山订的食材订的很多,多的直接分给招待所后厨用了,订的量太少不配送关山也是没有办法,但是只好辛苦一下席盏桥了。 不过关山还算有良心,订的肉类食材都是已经串好的,蔬菜类怕不新鲜都需要洗切之后自己串。 大家都自觉的分好工,刀工好的在切菜,什么也不会的在洗菜串菜。 有几个偷着闲的翻找着旁边箱子里饮料。 有人翻到什么,几个人惊讶的讨论了起来。 关山以为发生了什么,问怎么了。 “关教练,你还订了一次性烧烤架啊。”有人指着一箱子的几个一次性烧烤架问道。 席盏桥恰好听见了,丢掉手上的活儿,气势汹汹的走到关山面前,“你故意的是不是?” 订了一次性烧烤架还让他刷烧烤架,还让他跑去搬烧烤架。 “我真不知道。”关山觉得太冤枉了,他根本就没订,他是想过要订一次性的但是他怕不靠谱就没订。 关山去一堆纸箱子和泡沫箱子里面翻出来小票,他在小票商品栏的最后找到了一次性烧烤架,商品名称后面的括号里写了个“赠”。 他就说他没订,怎么可能记错,明明是订的食材太多商家赠送的。 关山将超长的小票挂在席盏桥的脖子上,像围围巾一样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席盏桥也没有着急取下来,直接捏着小票尾部看了起来。 原来是赠送的。 “对不起啊关教练,冤枉你了。”席盏桥笑嘻嘻的凑到关山身边。 关山深深叹了口气,“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样子啊。” “哪有儿,关教练在我心中那可是心善人美的大好人。” 听见席盏桥嘴贫关山就起鸡皮疙瘩,“滚蛋,干活去。” 席盏桥得了指令立马干活去了。 第14章 他喜欢男的 关山没有用一次性烧烤架,倒是他们这些学生在研究一次性烧烤架。 大概是食物的香气烤出来了,大家都聚过来等着烧烤上桌,也有几个已经在桌子上就着小菜喝起饮料来了。 关山依旧使唤着席盏桥,一会儿让他递一下调料一会儿让他拿一下纸巾,最后烤完这一炉大家都去桌子上吃东西去了,席盏桥还是站在旁边陪着他。 “去吃啊,不是嫌我总使唤你。”关山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 “我就在这儿看你还能使唤我干什么。”他不想让关山一个人在这里干活,虽然旁边用一次性烧烤架的几个人也在努力干活,但是他们身边都围着人,他不想让关山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第16章 关山笑着从烧烤架下的小桌子上拿出一盘已经烤好的食物递给他,应该是趁大家准备端已经烤好的食物上桌时偷偷拿出来的一部分。 席盏桥也没有客气,接过来那盘烧烤就拿起来一串吃了起来。 招待所后院的灯光不太亮,但是足够看清食物。 他就站在关山身边,灯光照着关山认真的侧脸,烧烤架上的烟雾不断的往外飘着,他无法说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至少这是从他从高中以来到现在为止他再一次真实感觉到踏实。 等旁边一次性烧烤架上的食物上桌,关山这边就不用再急着烤完上桌了。 但是由于那边烤完食物有些多一时有些手忙脚乱的,席盏桥再次被使唤去旁边帮忙端东西去了。 就空这一会儿,就有人找上关山了。 来的几个人是下午那几个站在远处盯着他们的那几个人。 有个人上来就搂住关山的肩膀,动作语气像是和关山认识了很久一样,那人给关山散了根烟,“哎,兄弟,不是我说你跟那小子走那么近干嘛。” 关山挣开这个胳膊,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关山,接过那根烟放在旁边桌子上说了声谢谢,接着低头继续烤着手里的食物,“怎么?你们有过节啊?” 听关山这么问,周围围上来的几个男生开始唏嘘起来。 “我叫徐牧,你有什么事儿可以叫我,我劝你还是少跟席盏桥走那么近。”那个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着。 旁边的几个人也都介绍了自己,但是关山压根没有用心听因为恰好那边正吃着的那群人正大叫着闹了起来。 “你们关系差成这样吗?让他一个人在山上待着?”关山直接问出来了。 这个时候没等徐牧开口,周围有个男生抢先回答道:“什么让他一个人,谁愿意跟他一起走啊!” 那边突然有人叫周围这几个人的名字,有几个人就过去了。 徐牧也打算跟着一起走,准备抬脚走的时候又回头神秘的低声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关山没回答,徐牧贴近关山的身侧,用几乎只有他们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接着说:“他喜欢男的。” 徐牧说完别有深意的对着关山笑了一下,拍了关山的肩膀一下转身就走了。 这炉烧烤烤的不是很好,肉质烤的老了,调料也加多了。 有几个女生吃好后搬着椅子过来替关山,几个女孩围着烧烤架坐着,关山还没走就听见几个女孩因为不知道谁讲了好笑的事情闹作一团。 关山和席盏桥坐在刚才离开那几个女孩坐的位置上,他们俩周围都没什么人,很多人吃好就去烤烧烤闹着玩去了。 关山开了罐啤酒问席盏桥喝不喝,席盏桥点了点头他递给席盏桥之后自己又开了一罐。 两个人边吃边喝,期间有几个会喝酒的男生女生也过来跟他们两个喝了几轮。 其中有个女生似乎是喝起兴了,端来一壶刚才他们一群人接力调的酒给关山倒了一杯,“教练,你喝这个,这个我们自己调的,结果他们没一个人喝,我刚才喝了一杯感觉还真不错。” 关山也没客气拿过来就尝了一口,“还行,这就是水果味儿。” 他准备再喝一大口好好品一品,被席盏桥拦住了,“别喝了,混酒很容易醉。” 关山不愿意扫人女孩子的兴,“没事儿,再喝一口,没什么事儿,再说咱俩有一个清醒的就行了。” 等这一批人闹完,就只剩关山和席盏桥还在桌上吃着。 “我说你能不能少拘着自己,我有时候看着你我都难受。”关山也是趁着酒兴说出来自己想说的,席盏桥总跟他斗嘴但是也总疏远他,不该跟人客气的时候总客气。 “是吗,我以后尽量不这样。” “别以后了,也别尽量了,你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行了,在意别人想什么说什么很累的。”关山说着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还有就是你能不能少跟我客气来客气去的,我们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吧。” “你不会觉得我很没边界感吗?”席盏桥也问出来自己想问的。 “你的意思是在你心里我就跟你这些同学一样?”关山记得席盏桥之前说过他们大学同学之间都很有边界感,大家互相之间都不是很了解,连对方是哪个学院哪个专业都不知道。 席盏桥摇了摇头。 “那不就行了,好歹咱俩也认识有好几天了。”关山说着自己笑了起来,算算不过也就几天的时间,为什么他总觉得和席盏桥认识了很久一样。 “我感觉你今天说话怪怪的。”席盏桥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哪儿怪,关山说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细想好像确实能跟他联系起来。 "怎么怪?给你讲讲大道理就怪了?" “像三诚道长。”席盏桥终于想起来关山说话的感觉像谁了,两个人说话都云里雾里的,但是又像针对他本人的情况才说的。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说起,只想到三诚道长说他今年红鸾星动,"他说我今年红鸾星动,会遇到正缘,可能会谈恋爱或者结婚。" 关山听完哈哈大笑,“你说他是不是逢人就说这句话啊,今年年初我去山上道观找他,他第一句话也是跟我这么说的,他也说我红鸾星动,让我把握住机会。” “他不会是江湖骗子吧。”席盏桥刚开始还当真了,现在看来可能只是修行之人的场面话罢了。 “那倒也不是,他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你来的前两天他还特意打电话告诉我让我这两天少跟人起冲突容易发展成肉体搏斗,我们两个当时确实差点儿打起来。”关山突然开始回忆以前的事情,“他应该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吧,估计是他祖师爷庇佑他,他从跟着他姥姥在村子里长大,他姥姥为了供他读书一直做着算命先生,村里老人常叫她‘大仙儿’,我们小的时候他经常给我们分很多村里根本见不到买不到的零食,他姥姥可有名了,不少外地人跨好几省过来找她算命治病的,那些过来的人一来就是给他姥姥带各种特产和名贵的东西,反正他从小过的都可好了虽然爹妈不在身边,比很多爹妈在身边的都过的好。” “那他算留守儿童?”席盏桥问道。 “当时我们小时候有几个村里孩子不是留守儿童的?特别少,几乎都是老人带大的。后面他姥姥年纪上来生病了不给人算命了,他自己也不上学了自己去城里打工,道观里出去云游的道长看上他要收他当徒弟,他以为是骗子跑了三条街,那道长也追了三条街,后面就正式拜师了又被他师父送回去继续读书了。说起来你们还是校友呢,他也你们z大的。” “跟我一届的吗?” “是,他平时寒暑假长假都回道观,你们不是大四马上毕业了吗他回道观写毕业论文,道观安静。” “那你呢?你们不是发小吗?”席盏桥听那么久他讲别人的事情,他更好奇关山的事情。 “我?”关山刚才趁着自己说话期间喝了好几口那杯混酒,现在酒杯已经见底了,他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我啊爹妈离婚早,我奶奶带着我,她很早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很不好了,一辈子尽心尽力的养了两个儿子,到最后病的不行在病床上的时候还是她侄女照顾的。她病了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她是去堂姑家帮忙照顾小孩去了,我在武馆整天跟着师父学习。她走的时候我还太小了根本理解不了什么是死亡,以至于后来我长大了连她的样子都忘记了她交代给我的话我都记不太清了。我读书的时候成绩不怎么好,好在武术练的还可以,拿了不少奖,我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国家二级运动员了,也参加不少市级省级比赛。后面我师父走了,武馆也出了点儿事儿,我高中还没上完就没上学了。” 关山今年不过也就二十出头,离他口中讲述的高中不过也就五六年的时间。 “你不知道,我师姐当时成绩特别好,文化课成绩也好体育成绩也好,她当时被国家龙狮协会邀请出国参加世界狮王争霸赛,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是国际武术健将级运动员了,后面她保上京市体大的研究生,毕业之后又考上龙狮比赛国际裁判。下面的师妹师弟们还特别小,我要是当时乱了阵脚,底下几个小的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所以你就不上学了?可是你以前也拿了很多奖。"席盏桥不知道该惋惜还是该夸赞,关山确实很有担当可是他不相信关山就没有一点儿遗憾。 “我舞狮舞的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从高桩上摔下来,摔伤了荒废好几年。就算我继续读书继续参加比赛我也还是会受伤,我的未来还是会受到影响不少吗。”关山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况且现在武馆回到正轨一切都非常好他也很满足。 席盏桥灌了好几口酒,胆子也大了起来,“你不是有个师兄吗?他呢?” 第17章 关山没想到席盏桥把他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弄这么清楚,连这个也知道,他笑着说:“我师兄从小跟我一起练习舞狮,我们俩有时候做对方的狮头有时候做对方的狮尾,你可能知道我有个师兄,但是你不知道他也是我师父唯一的小孩,我师父去世后他就再也练不了舞狮了,去国外去了,一直没回来过这么多年。” “说实话我们这几个同门都还各有各的故事,等下周他们都回来了你就知道了,除了周蕴这个师妹外下面还有一个师妹和师弟,以后慢慢讲给你听。”关山心情很好说了很多。 席盏桥也跟着继续问:“那陆识文和叶子呢。” “他们俩是我师叔也就是武馆班主的徒弟,叶子是我师叔门下大师兄,陆识文是小师妹,你别看陆识文和炮叶儿两个人动不动打嘴仗,这两个是师兄妹不仅吵架还打架,有时候还要找我师叔调节,我师叔一把年纪了头疼的不行。” 第15章 给我当助理 那天晚上两个人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关山一个劲儿的喝着那壶混酒,最后都喝见底儿了。 他们俩那天说了很多话,基本上都是关山在讲席盏桥在听,这是他们认识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说的最多的一次话。 席盏桥在关山要喝那杯混酒之前就提醒他说喝混酒容易醉,最后关山真醉了。 早上关山被生物钟叫醒,一睁眼头昏脑胀的,眼睛都肿的睁不开。 他睡在招待所里,而且还是席盏桥的房间席盏桥的床。 他睡这儿了那席盏桥睡哪儿。 他一起身就看见睡在房间沙发上的席盏桥,席盏桥盖着被子,可能因为昨晚根本没拉窗帘这会儿天已经大亮了,席盏桥下意识把被子蒙着眼睛,两只手在外面搭在被子上。 他看房间里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喝的不省人事,席盏桥估计也只保留最后一丝清醒。 房间的窗帘没拉就算了,连窗户都半开着没关上,还好这不是刮风下雨的时候不然能给他们俩冻够呛。 关山正发着呆,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他在床上刨了半天才找到手机。 叶子给他发消息让他醒了回去吃早饭。 昨晚10:30叶子:师兄,你是不是晚上不回来睡了? 昨晚10;32叶子:师兄,我和师姐说你已经告诉我晚上不回来了,你明天回来别露馅儿了。 昨晚11:54叶子:你千万别露馅儿了!!!我和师姐说你出去喝酒去了她让我告诉你少喝点儿,我忘了告诉你了。 刚刚7:20叶子:师姐给你俩煮了醒酒茶,醒了回来喝。 刚刚7:21叶子:回来别露馅儿了!!!快回来吃早饭! 关山回了个好就丢下手机,见席盏桥根本就没有要醒的意思,他抽过自己的枕头砸了过去。 席盏桥被砸的侧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就听见关山的声音,“别睡了,吃饭!” 听见吃饭席盏桥慢悠悠起了身,半眯着眼适应着室内的光线,“怎么窗帘也没拉?” “还窗帘,窗户都没关。” “谁开的窗户?” 好像是关山昨天下午在房间里乱逛开开的,他本来只想给屋里通通风。 谁能想到走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想起来关窗户,结果还在外面喝多了回来谁能激动起来这个事儿。 两个人洗漱完往武馆走的路上,关山头疼的眼睛睁不开。 “你还行吗?”席盏桥昨晚也是喝兴奋了,刚开始还记得提醒关山不要喝混酒容易醉,后面关山讲的正起劲儿的时候他也倒了两杯尝了尝。 “不行你能给我背上啊?”关山嘴毒道,他这会儿真觉得酒精真是害人不浅,太误事儿,以他现在这个头昏脑胀的状态今天一上午别想做事儿了。 席盏桥想了想,觉得自己背是能背,但是他也没比关山好到哪儿去,他整个人现在脚步都是虚浮的,关山一身肌肉让他现在背他还真不一定背的起来。 两个人回到武馆,在踏进武馆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十分默契的收起刚才在路上懊悔抱怨的样子。 食堂里,两个喝了酒的人根本就没有胃口吃早饭,一人捧着碗粥喝着。 周蕴就坐在他们身旁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宿醉的表现,“师兄你们昨晚没去喝酒吗?” “你没闻到师兄身上的酒味吗?”关山扯着外套的一遍在空中扇了扇,试图让周蕴闻到一丝酒味。 席盏桥不打算参与他们的对话,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吃着早餐。 “师兄你还是回去洗个澡吧。”周蕴说着就要起身。 关山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味道吗?” “没有,但是师兄你头发很乱,衣服也没穿整齐。”周蕴如实说道。 关山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抬头又看看对面的席盏桥,“听见没,让你回去洗澡。” 席盏桥突然被扯进来,“我昨晚洗了,你还是好好洗一下吧。” “你昨晚澡都洗了,窗户不知道关一下?”关山感受到了背叛,怎么一起喝的酒就他一个人搞这么狼狈。 “我有洁癖。”席盏桥一句给他堵住了。 谁还没有个洁癖呢,他等会儿回去就洗,狠狠的洗。 关山回宿舍之后真的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头发都洗了整整三遍,等从浴室出来终于有那么一点儿活过来的感觉。 他跟坐在窗边的席盏桥正准备好好理论一下,叶子敲了门直接进来了。 叶子把手上端的两边醒酒茶放桌子上,从兜里掏出两盒保健药扔桌子上,“师姐都懒得骂你俩了,演技太差了,这醒酒茶你们最好给喝完,还有这两盒是护肝护胃的药一次两颗。” “演技哪儿差了?”关山问道。 “吃早饭的时候跟上刑一样,光喝粥了,都没吃几口,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俩昨晚喝不少。”叶子一脸嫌弃。 关山端起那杯醒酒茶直接一口干了,“一会儿去村委会对接一下妇女节的活动,没几天了,现场该布置的布置起来,反正这几天得弄完。” 叶子点了点头,但是又觉得不太妥,“师兄你还能行吗?” “就是昨晚喝了酒有什么不能行的?”关山边说边指着席盏桥那杯茶示意他喝完。 “等会儿我和叶子干活去,你自己回招待所休息。”关山提醒他,“你别到处乱逛迷路了。” 席盏桥点了点头。 后面好几天席盏桥都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无所事事,其他小组的同学都外出拍摄去了有的去市区玩去了也有不少回了学校,关山让他少和有些同学接触,他这几天就很少主动出门和要外出活动的同学接触,除了主动敲他门问他要不要一起活动的同学外他都很少主动出门和他们打招呼。 其实他也出门过几次,好几次转到村里的宗祠,关山和武馆的人都在忙上忙下的,场面很混乱,关山根本就闲不下来也根本不会注意道他。 他在招待所无聊的时候就躺在床边拿着他的素描本开始画画,他是美术专业的学生手里的基本功不能丢。 他每次画到疲惫的时候总会抬头看向窗外,看着窗外他总会想到那天靠在窗边看外面风景的关山。 他想到了,所以画了下来。 所以这本从他高中专业集训一直用到大学快毕业的素描本突然出现了一页他身边人的画像。 高中集训完之后他很少用到这个素描本,上大学后选了油画专业后他就很少拿起来用,有几次用到还是他上课忘拿笔记本拿出来在上面记了几次考试的时间。 他就这么一直晃荡到三月八日那天。 早上还没睡醒就被手机的消息提示音给吵醒了。 关山给他发信息让他早点儿过去看他们彩排,时间晚了现场人会很多。 席盏桥起身拉开窗帘,发现外面的天蒙蒙亮。 他简单洗漱后拿上外套就出门了。 刚出门他就被冻得把外套给穿上了,路上的路灯还亮着,要等天再亮一点儿才会灭掉。 村里的宗祠的院子修的非常宽大,从外面看倒像个香火旺盛的寺庙。 席盏桥以前就听说过南方人的宗族观念非常的强,这还是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这种强烈的宗族观念。 宗祠外面已经陆陆续续的停了很多车,这些车都上着外地的车牌号,应该是已经定居在外地的人回来了。 关山那晚也提到了一旦有大型节日村里要举办什么活动,不管是在外面做什么混的怎么样都会回来参加。 席盏桥进去的时候发现宗祠内已经被挂上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宗祠院子里有颗大树上挂着很多红色的锦囊,高低错落的挂着,大树的周围的高桩成半环形依次从低到高的摆放着,地上铺着软垫。 武馆的人不管是要表演的还是来帮忙的都换上统一的长袖t恤和狮裤,要表演的女生们穿着村委会给订的粉色狮裤,其他人为了配合她们穿着比他们颜色浅一个度的粉色狮裤。 第18章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在搬东西的叶子看见了他腾出一只手跟他招手打招呼。 正在跟一位管事儿的老人交谈的关山顺着叶子的目光也发现了他。 关山又说了几句就走朝席盏桥走过来,席盏桥也没有愣着也抬脚走了过去。 “怎么,站半天不进来是什么意思?”关山笑道,他以为席盏桥至少要睡到天大亮才能睡醒看到他的消息。 “你们都忙正事儿,我怕我进来打扰你们工作。”席盏桥对树旁边的高桩很好奇,一直盯着看。 关山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过去,“那你也别闲着,今天给我当助理。” 席盏桥听完非常自觉的接过关山手里的水杯,“行,关教练尽管吩咐。” 关山就是嘴上功夫厉害,实际关山给他当助理还差不多,一会儿给他递矿泉水一会儿问他吃没吃早饭,知道他早饭没吃就过来之后就去给他找吃的去了。 没一会儿关山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杯热豆浆和一盘热包子,“豆浆是村里铃婶给她孙女打的新鲜的,可惜她孙女没起来吃,便宜你了。” “那包子是?”席盏桥发现这个包子有些熟悉,然后他转头就看见先祖牌位的供奉台上摆着的众多贡品中的一抹白色,这明明就是贡品,“你从……” “先祖同意你吃了。”关山打断道。 “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来。”关山接着凑在他耳边告诉他他是怎么问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席盏桥咬了口热乎乎的包子,他想问自己是不是要跪谢一下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时间该不该跪拜。 “这次可以跪,你吃完去跪。” 席盏桥吃完关山真的带他去跪拜了,关山点燃了三支香递给他让他磕三个头接着自己也点燃了三根香跪了下来。 席盏桥磕完之后见关山双手还拿着香,眼睛闭着十分虔诚的嘴里默念着什么,然后很郑重的磕完头起身。 “你说什么了。”两个走远了席盏桥才问道。 “感谢先祖给我今天助理的早餐,他吃的非常好,希望各位先祖保佑他。”关山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他说的是‘感谢先祖给我朋友的早餐’,他说的是‘朋友’而不是‘助理’。 第16章 包的跟丸子一样 武馆的人聚在一起进行了今天最后一次集合讲话,叶子站在最前面扯着嗓子喊着说。 等叶子讲完大家都开始准备表演之前的最后一次试桩,乐器组的几个女生也都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刻准备开始。 今天要上高桩的是陆识文和周蕴,陆识文作为狮头而周蕴是狮尾,两个人今天都把头发扎起来高高挽起,十分的干练清爽。 关山上前去交代了几句乐器伴奏就响了起来。 随着鼓点的变化,两个人配合陆识文在狮尾的助力下跃上第一个桩,前面的这几个桩对舞狮人来说是基本功,但是后半部分的高桩越来越高,而且这些高桩并非是直线排列而是弧形排列,这对狮头狮尾的判断力都要求非常高。 旁边的这颗树树枝很久没有修理了,高处的树枝错乱生长着这个位置很难修理到,加上高桩的排列位置,很有可能被影响视线。 在上最后几个高桩的时候,席盏桥心里捏了一把汗,虽然下面铺了两层软垫但是从那么高摔下来肯定少不了疼,他下意识转头看关山的表情,他发现关山脸上除了专注并没有担心的情绪。 陆识文和周蕴跃上最后两个高桩的时候突然互换了一下位置,吓得席盏桥一惊。 在最后一段鼓点的节奏中,陆识文和周蕴配合着从高桩上直接侧翻下桩,跟翻跟斗一样,在空中翻转一圈然后双脚落地。 叶子拿着两瓶水,挨个打开递给她们两个,凑在他们的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注意事项。 试桩结束后,周蕴和陆识文就去宗祠旁边的侧院化妆去了,听关山说的是有电视台过来采访, 席盏桥跟在关山身后,眼睛还盯着树上的红色锦囊,“树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给女孩子们的,跟你没关系。”关山解释着,“这个我可给你弄不来,除非你是女生。”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嘛,这种锦囊里会不会有什么……” “通关的秘密武器?”关山说出来席盏桥心中所想,“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我有那么中二吗?”席盏桥依旧嘴硬。 关山懒得跟他继续讨论人女孩子节日的事情。 彩排试桩一结束,武馆的成员都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们可能凌晨睁开眼就根本没有空闲过,这会儿墙根儿出靠坐着的一些年龄较小的孩子们昏昏欲睡,有几个手里还捏着自己的乐器就这么互相依靠着睡着了。 席盏桥想起关山也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拜师学习醒狮,可能关山很小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跟着武馆的大人们起早摸黑的到处表演。 他看着这群小孩,正是在父母怀里哭闹要好吃的好玩的年纪,却在表演的时候该敲奏乐器的敲奏乐器,该上场表演的就上场表演。 席盏桥问叶子来的时候有没有多的衣服之类的,叶子见他穿着运动装外面还套着冲锋衣根本和冷不沾边,席盏桥指了指靠在墙根睡着的孩子们他才会过意来。 他跟着叶子去外面车里拿了几张毯子,他们来的时候开了一辆金杯,运他们道具和乐器用的。 副驾驶座上丢着几个样式一模一样的黑色毛毯,上面印着武馆的名字,席盏桥都拿了搭在自己的胳膊上,他发现毛毯的边角位置印着武馆小孩们的名字还有入武馆的年份和他们在武馆所学的专项。 席盏桥上一次见把一条毯子归属写这么清楚的还是他幼儿园的时候,大家年纪都小而且孩子也多分不清谁是谁的隔汗巾,家长们或者老师们都他们的隔汗巾小水杯上绣上或印上他们自己的名字来进行区分。 这么看来武馆和幼儿园差不多嘛,武馆的水杯架上储物柜里宿舍门上都贴着他们的照片及姓名。 刚拿完毯子叶子就被人叫走了,席盏桥拿着毯子一条一条轻轻抖开,把毯子横盖在这群孩子们身上,横着盖刚好可以盖下三个小孩,席盏桥跟包饺子一样两个三个的把这群小孩包在一起。 站在身后的关山看到的视角是,一个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轻手轻脚的人在靠近一群睡着的小孩不知道在做什么,还好宗祠里来帮忙的人都认识席盏桥,不然就凭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要把他当偷小孩的外村人给追着打一顿。 席盏桥刚忙活完转头看见关山吓了一大跳。 “席老师不用这么轻手轻脚的,这儿这么吵他们都能睡着。”关山等席盏桥走近了才开口道。 席盏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他也没想到自己给这群小孩盖个毯子就正好被关山撞见了,“没你带娃经验丰富。” “席老师心真够细的,这么负责难怪他们都怀疑你是他们新的任课老师。”关山从刚才就一直称呼席盏桥为席老师是因为他偷听到学生聊天称他为“姓席的一位老师”。 “可能我有当老师那个气质。”席盏桥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该好意思的也是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 “那是,外面集训的学生都在发消息问我是不是来了个新老师姓席。”关山已经懒得解释了,谣言越传越激烈他再怎么说也没用了。 周蕴和陆识文画完了妆出来就看到墙边包的跟粽子似的孩子们。 陆识文吓了一大跳,太诡异了,“怎么一个个包的跟个丸子似的。” 关山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儿,席盏桥一脸尴尬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确实有些滑稽。 关山为了不继续打击他的自信心,贴心的转移了话题,“这妆画的可以啊,看来师兄这钱没白花,这市里请来的化妆师就是不一样啊。” 说完关山还凑近周蕴的脸仔细的观察着,席盏桥怀疑下一秒他就要打死试图拽着关山的衣角让他别凑那么近,结果没拽住他就自己默默挪远一点儿,怕周蕴揍关山的时候波及到自己。 结果关山没挨打,周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连关山这种分不清化妆品护肤品的人都能看出来人化妆师化的好,那真是说明人技术好。 “要不我给你们合张影?”席盏桥也不是突然提议,而是他早知道妇女节村里有活动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带上那块镜头来拍照了。 于是就有了个子最矮的陆识文站在中间,关山和周蕴站在左右两侧,背景是那颗挂着红色锦囊的大树的这张照片。 拍完照三个人凑过来看刚刚拍的照片,陆识文很高兴说自己每次表演拍照拍的都没这次好看还夸席盏桥的拍摄技术很好,周蕴情绪起伏不大但是主动加了他的联系方式希望他把照片传给自己。 这照片确实很好看,主要是三个人都穿的很突出,粉色和蓝色的狮裤,一样的上衣,三个人下意识的亲密笑得十分自然,就算是摄影小白来拍也可以拍的很好看。 第19章 两个女孩子本身长得就漂亮,随便收拾一下确实光彩照人。而关山今天心情也格外的好拍照的过程中一直笑着,怎么拍都挑不出错。 陆识文和周蕴收到照片都着急着保存下来,陆识文想起什么急忙收起手机,“席老师,这个相机怎么用的?” 席盏桥早就调好参数,他告诉陆识文按下快门建就可以了。 “那我帮师兄和你拍一张吧。”陆识文笑得天真。 这一说倒是给席盏桥说愣住了,他看向关山,关山也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这时候旁边的周蕴突然开口了,“师兄,你难得认识一个新朋友,拍一张吧。” “是啊是啊,师兄过段时间人席老师走了你可以不要后悔。”陆识文是实干派,拿过席盏桥手里的相机递给周蕴后,就把他俩拽着拽到树下面站着。 陆识文走过去周蕴想要把相机递给他,陆识文没有接她总觉得这两个人怪怪的,“师姐,他俩怎么都不笑的?” “可能是不会摆动作?”周蕴一提醒,陆识文立马跑过去给他们调整姿势。 陆识文把他俩的手硬掰着放在对方的肩膀上,于是这两个人就互相搂着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你俩笑一笑,这样在镜头里看着很命苦唉。”陆识文吐槽着说,他们俩要是还再这样僵硬拍出来太丑肯定会显得是她拍的不好,于是陆识文只能威胁他们,“拍丑了我就把你们俩的丑照放教室的多媒体屏幕上当壁纸!” 关山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他搭在席盏桥肩膀上的那只手能感觉到席盏桥还是僵硬着不敢动,他凑在席盏桥耳边,笑着道:“席老师,你拍照拍的还可以,怎么轮拍你了你就跟石头一样?实在不行明天席老师还是来我们武馆练练吧,我亲自教你,保证你上课后四肢灵活反应迅速,我呢可以给你打个折扣,只收你学费两万五。” “这么黑心不怕我告你啊。”席盏桥也分毫不让的怼回去了。 “没办法,你估计不太好教,太僵硬了,所以收费贵。” 席盏桥直接顺手在关山的肩膀上锤了一下,“你没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欠了吗?” “跟你学的。”关山还真是跟他学的,之前他被席盏桥怼的气都气不出来了,现在他发现席盏桥这个招数太好了,气死别人舒服自己。 陆识文在他俩说话期间就拍完了,画面中关山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席盏桥就没那么好了,完全是被气笑的,一脸无奈的笑。 第17章 采红包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就亮了起来,等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宗祠里也快要被挤得水泄不通。 很多外村的人也会过来凑热闹,别的村也有妇女节的活动,不过大多安排在晚上。 双溪村是大村,村里几个比较大的族姓人丁都十分兴旺,不少在外地做生意的在外地定居工作生活的都会赶回来参加,不少是拖家带口的趁着节日回家看看族里比较亲近的长辈。 等电视台的人到达时,活动已经开始了。 活动开始前,由村里某个族姓里比较有威望的老人作了致词。 这位老人的致辞多是引经据典,听着不像普通人。 问过关山后,席盏桥才知道这位头发花白还拄着拐的老人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接生大夫,在医学不发达的年代她流转各个村庄接生治病,可以说和关山这么大的和关山的上一辈人几乎都是由她接生出生的。 这位赤脚的大夫专治妇幼,以前科学治病的理念还没有传播这么广泛的时候,特别是那个年代的残留的封建思想让女性遇上生理问题时常常避而不谈,这位赤脚大夫的存在救助了无数的女性。 不少生病的小孩子也经常会因为家长不了解或者上一辈人错误的做法让孩子小病拖成大病,有了这位妇幼圣手村里也有科学育儿的理念。 也正是这位圣手专治妇幼,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这个大村才得以人丁兴旺,所以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有她来进行致词再合适不过。 致词结束后,村里刚满十二周岁的女孩们都跪在宗祠前面,跟着主事人的口令跪拜上香。 里面也跪着几个武馆的女孩子,整个宗祠正前方被这些年纪尚小的女孩子们跪满了,所有跪拜的女孩子们在磕头结束后拿着香举过头顶,她们眼睛闭着嘴里都默念着什么。 在这群跪拜的女孩子们的周围围满了大人,这些大人的眼神都在跪拜的这些孩子们身上。 席盏桥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此刻的震撼,或许是他们宗族文化的强大,或许是作为主角的女孩子们太多,这比他研究过的任何电影群像经典站位都更加震撼人心。 他想相机可以记录下此刻。 他问关山,为什么满十二周岁的女孩子们也要参加,他以为这种活动只有满十四周岁的女孩们会参加。 关山说,她们现在这个年纪还不能过妇女节但是她们即将成为妇女,而且女生十二周岁在他们这里是十分重要的节日,让这群刚满十二周岁的女生来参加也是为了先祖们看看族里的女孩子们。 他又问为什么要让先祖们看看。 关山说,他们村建村前的空地上有弃婴塔,相传他们村的建村人是位深山修行的坤道,当时朝代更迭战乱不断,这位坤道带着一些村民躲进山中,战争结束后下山合力将弃婴塔扒掉修建了村庄。这位坤道每每夜晚熟睡时总能听到无数的女婴在哭泣,于是道长做了法事为这些孩子树了碑并立下“村无弃婴”的规矩。 代代相传,因此这个规矩便成了每一代人的执念。 所以让先祖们看看,看看这些长大的女孩子们。 等到武馆的人上场的时候,场面还是有些许混乱。 席盏桥一转头便被挤得找不见关山的人,想着马上到武馆的人上场了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就放弃寻找关山的念头了。 率先出场的是五只由女孩子们组成的小狮子,这五只狮子活泼可爱,在做完他们先前彩排好的组合式后还和场下的观众的互动了起来。 现场的大人看见小狮子有意鼓励,都在拍手叫好,每个人都拿着手机拍照录像,热闹的很。 到周蕴和陆识文上场时,席盏桥才看出来为什么这两个人能做教练了。 狮子的神韵和姿态完全被呈现出来,有可爱有凶猛,用关山的话来说这就是童子功。 先前席盏桥实在没想到树上的锦囊是用来做什么的,等着这只狮子用嘴衔住树上的锦囊往人群里扔时引起一阵阵惊呼他才反应过来。 宗祠里到场的男性都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席盏桥也被挤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随着这只狮子跃上高桩,周围聚集的女性越来越多,这只狮子每跃上一个高度就将这个高度附近的锦囊摘下然后虚晃好几次把锦囊扔进人群里。 “爸爸,要妈妈。”有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外围冲着外面一圈站着的一群男性怯懦的说着,她眼睛一圈人扫视过来扫视过去,好像找不到自己爸爸了。 而周围人也似乎有意逗她,让她找找爸爸在哪里,在小女孩撇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时候这位调皮的爸爸终于挤出来,弯腰拉住自己女儿的手,指着前面一群女生们说:“宝宝,妈妈就在那里,你自己去找好不好。” 小女孩眼睛里还噙着泪,大人和小孩的视角完全不一样,大人一眼就能找出人群里自己要找的人,而小孩只能看到一群大人的腿和脚,看不见人的脸。 “妈妈……”小女孩穿着小裙子,过膝袜和小皮鞋,头发上编着好多小辫子被高高盘起来,头上还别着好几个发卡。 听女儿还是一直嘴里念着要妈妈这个爸爸只好把女儿抱起来抱在怀里安慰着说:“妈妈去玩了,我们等一会儿好不好?” 看着可爱的小孩大家都愿意多逗两下,周围有人已经开始拿出自家小孩的零食骗道:“来,宝贝,叔叔这里有好吃的,让叔叔抱一会儿好不好。” 还有人说让她叫一声叔叔就抱她去找妈妈。 可惜小孩聪明着呢根本不上当,给周围人都逗笑了。 小女孩爸爸在她耳边又说了什么,把她放下来,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爸爸就自己走过去找妈妈了。 快走到人群边缘的时候,高桩上的狮子扔完锦囊突然回头冲着人群眨眼和大家互动,小孩子突然就被吓到了,在外地楞了一会儿就大哭起来。 可能是现场人很多,小朋友自己又一时间找不到妈妈在哪里,情绪就像开了阀门的水怎么止不住了。 孩子爸爸立马上前抱住孩子,耐心的哄了起来。 或许孩子妈妈听到熟悉的哭声,也从人群中挤出来了。 孩子见到妈妈也立马收起哭声,伸着手要妈妈抱。 妈妈双手一打开孩子就一头扎进妈妈的怀抱,孩子妈妈耐心的给她擦着泪水,把兜里的锦囊拿出来递给她,孩子拿着锦囊十分好奇顿时也不哭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抽气,孩子爸爸站在一旁给孩子抚摸着她的后背顺着气。 第20章 “宝宝被大狮子吓到了?”小女孩的妈妈在孩子耳边轻柔问道。 孩子犹豫着点了点头,孩子妈妈开始耐心的解释着,“大狮子里是两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哦,宝宝不用害怕,大狮子和宝宝一样是女孩子。” 那边狮子侧翻下桩之后,现场响起了一阵鼓掌声。 这个时候关山突然出现对着狮子里的周蕴和陆识文说了什么,然后递给他们一个锦囊,这只狮子衔着锦囊走近这一家三口。 刚停下的鼓点这个时候又及时响了起来,小孩这下被妈妈抱着手里捏着锦囊看着狮子也不害怕了,不知道是不是妈妈刚才的解释起效果了,小女孩还主动伸手欠着身子要去摸狮头。 狮头也凑过去主动让她摸,摸完后狮子眨了眨眼睛,小女孩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接着狮子跟着鼓点开始伸脚顽皮的围着这一家三口开始逗小女孩,结束的时候狮头在小女孩的头顶来回绕了两圈。 最后鼓点结束,狮子将口中衔住锦囊靠近小女孩。 孩子在妈妈和爸爸的鼓励下主动从狮子空中拿过了锦囊。 怕小孩子有心理阴影,陆识文和周蕴特地把狮头取下,两个人和小女孩打着招呼。 孩子爸爸见两个人衣服都汗湿了,很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两位教练实在对不住,我小孩从小在外地长大,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回来,也是第一次看舞狮,我老婆也是外地人,结了婚生了小孩就没回来过,这不想着妇女节带她们俩回来过,刚好让小孩也回来看看,实在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儿,孩子还小嘛,再说孩子也挺高兴的。”陆识文伸手去逗小孩道。 接着孩子爸爸像是想起什么,凑在妻子耳边说了什么,妻子连忙把孩子递给孩子爸爸抱,从自己包里翻出两个红包作势就要递给她们,“不好意思,我也是第一次跟着孩子爸爸回来,不太懂规矩,你们见谅。” 陆识文和周蕴看着这两个红包的厚度吓了一跳,虽然出去表演接活动常有人打赏狮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这个红包大的吓人。 周蕴以不合适为由拒绝了,陆识文也跟着附和道。 孩子妈妈有些着急,硬要塞给她们两个,“我老公刚刚告诉我,你们刚才绕孩子头顶是在给孩子赐福,请神和先祖庇佑呢,这个你们真得收下。” 见两个人依旧没有改变态度,孩子爸爸就开口道,“你们收下吧,我小时候被狮子赐福的时候我爸妈还给一个整个狮队包红包呢,这是规矩不能坏。” “这红包本来是孩子爸爸提前让我包好要给族里的小辈们的,你们都是一个村的,我昨天来的时候还听族里的老人说一个村的大家多少都有亲缘关系,这就当我们作为年纪较长的给小辈们的一点儿心意就好了。”孩子妈妈跟着后面说道。 见夫妻两个人态度比较强硬,陆识文和周蕴只好重新举起狮头,按照规矩“采红包”,随后衔过两个红包后,狮头被高高举起两个做了个鞠躬感谢的姿势。 孩子爸爸妈妈抱着孩子也同样回敬了一个鞠躬。 第18章 这是我妈 舞狮的女孩子们在接受采访,表演结束了叶子和关山也闲下来一小会儿。 之前是几个小孩靠在墙边,这次换成关山和叶子,席盏桥从人堆里绕过来就看见叶子靠在墙边拿着手机玩,关山手里拿着个矿泉水瓶玩。 他走过去坐在了关山身边,他侧头看着关山,关山身上一点儿疲惫感也没有,连旁边坐着的叶子都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你们不累吗?” “这跟玩似的。”坐旁边玩手机的叶子回答道,“我们以前十五六的时候到外地去演出,比这累的多,又要早起又要搬乐器和道具,又得表演谁出点儿什么意外情况需要人顶上,一整场表演都别想休息。” 还没等席盏桥说话,叶子在手机里看到什么消息,兴奋的把手机递给关山看,“师兄,月底学生回学校月考,咱们几个去京市玩吧,顺便看看这个演出怎么样?我来抢票,保证抢到。” 关山只是看了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 席盏桥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京市大剧院月底的演出,是国家京剧院几位知名演员联袂戏曲名家教授的京剧专场演出,售票页面还没有开售。 叶子翻到下面的演员表,席盏桥看见很熟悉的一张照片被滑过去,他拦着叶子继续滑动手机的手,“等等,这是谁?” “什么谁?”叶子又滑回刚刚那个页面,“你不听京剧应该不认识吧。” “你们几个都喜欢京剧啊。”席盏桥又看了演员表问道,他之前看到过几次关山拿着手机的时候都是再看经典剧目的片段。 “我师伯喜欢,我们几个小时候外出演出的时候,师伯经常偷偷带我们去剧院看,有时候有些地方有公益性演出我们也会去。”叶子说的是关山的师父。 他以前一直认为只有关山喜欢京剧,没想到他们几个同门都喜欢,不过说来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醒狮和京剧从某种角度来说都属于民俗文化,他们这群从小接受醒狮文化熏陶的人喜欢京剧也不为怪了。 “你们去吗?”席盏桥望向坐在中间一直没说的关山。 叶子先前还害怕关山不会去,这会儿席盏桥跟在后面问他师兄去不去,他这下算找到个合理的借口,“行,席老师也去,我到时候就抢五张票,咱一起去呗。” 关山以为席盏桥也想跟着去,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谁说要抢票了?”席盏桥把叶子拿手机的手推回去,“我到时候要几张就行了。” “你找谁要?”叶子真奇了怪了,找谁要,让外面的票友知道了不给他腿打骨折才怪。 “我妈。” “咱自己买呗,老麻烦家长多不好意思。”叶子以为席盏桥要让他妈给他们买单。 “我妈是她。”席盏桥指着演员介绍页面上他妈的照片说道。 坐他旁边的两个人同时扭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甚至扭头的角度脸上的表情都出奇的一样。 叶子把手机演员表的页面翻到江木澜演员个人介绍那一栏,把手机怼到他脸上,声音有一丝不可置信,“你说这是你妈?” “真是我妈,亲妈。”席盏桥认真道。 “不对吧,江教授就结过一次婚吧,而且离婚之后再也没有再婚过,就一个小孩,而且江教授的前夫好像姓周来着。”叶子说的时候一直盯着关山,最后还不确定的追问了一句“你说我记得没错吧师兄?” 席盏桥听着叶子把自己家庭情况说这么清楚感觉有一丝丝奇怪,“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从江教授年轻的时候怀孕的那年算到今天她的小孩也跟我一样大了,江教授的前夫确实姓周,没记错的话全名应该叫周思明。” 说完席盏桥把自己手机拿出来,翻出他高考完办升学宴他们一家三口拍的合照,他指着照片从左向右依次介绍,“这个是我妈也是江教授,中间这个是我,旁边这个是江教授的前夫。” 关山盯着照片来回看了好几眼,又盯着席盏桥看了好几眼,给席盏桥看的都不自在后才开口道:“难怪有时候我总觉得你眼熟。” 叶子也盯着他的侧脸,语气多少带着些感叹的意味,“确实,你确实长得像江教授更多。” “所以说还是我来要几张票吧。” “五张啊,你确定能要到?”叶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已经成角儿的演员都是一票难求,更何况这种名角联袂的专场,一般演员顶多有两三张的票留给亲朋好友,这种难得一见的演出演员手中能不能有票都不一定。 “放心,我妈手里不够那剧院里那么多姨叔呢,犯浑多浑两回就有了。”席盏桥玩笑着说。 叶子一脸看混世魔王的样子,“江教授脾气挺好啊。” “不是你到底为什么姓席啊,江教授姓江,江教授前夫也姓周啊,你为什么姓席?”叶子刚感慨完就带着疑惑询问。 “跟我姥姥姓呗,我还没出生他们就计划着要离婚了,后面我出生要上户口的时候他们商量好了我跟着我姥姥姓,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只有我姥姥有时间照顾我,谁养着跟谁姓呗。”席盏桥从小身边的同学伙伴要么是跟着妈妈姓要么是跟着爸爸姓,偏偏他很跟着姥姥姓,以前他也不理解,后来发现自己跟着姥姥姓名字好听姓也好听就打心底觉得自己老妈和老爹真是够英明的。 也还好他没跟着妈姓也没跟着爹姓,不然那名字真是又拗口又不好听,反而跟着姥姥姓才是明智的选择。 “那姥姥是不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叶子又继续好奇,这也架不住他好奇,互联网上江教授的人生履历家庭背景完全是透明状态。 “是的,教民族声乐的。” “果然遗传的基因还是强大,本来我也想学唱歌来着,可惜嗓子不行。”叶子一脸可惜道。 “没事儿,你看看我就知道了,遗传还是会变异的。”席盏桥自嘲道,他们家声带基因这块确实很强,姥姥是学民族声乐的,妈妈是唱京剧的青衣,小姨是流行声乐的大学老师,连他表妹两三岁时就展现出极强的声乐天赋,再大一点儿的时候也去学了民族声乐,“可能我们家传女不传男吧。” 第21章 席盏桥刚想说要是自己是女孩的话说不定就能遗传到,关山开口打断了了他,“艺术又不分家,你学美术怎么不算继承基因。” 关山刚说完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个被采访的人打断了。 陆识文一脸幽怨,她和师姐被采访说了一堆话,他们仨倒好在这儿躲清闲,“师兄,你们休息好了吗?” “休息好了换我和师姐休息一会儿。”说着陆识文就去拽关山和叶子的胳膊试图把他们俩拉起来。 “你休息旁边有椅子啊!”叶子嘴上抱怨但还是站了起来,主动给周蕴让座。 关山和叶子的位置被这两个刚被采访的人霸占了,反观席盏桥还悠哉游哉的坐着。 关山上前拍了拍席盏桥的肩膀,学着陆识文的样子问道,“休息好了吗?席老师。” “你们休息完了去忙吧。”席盏桥看关山憋着一脸坏的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儿,他就这么瘫坐在椅子上没打算起身。 “武馆不养闲人,吃了武馆的饭就得干活。”关山把土地财主的样子学的十成十,“不干活今晚没你饭吃。” 用别的事情来威胁都不一定有用,但是用吃来威胁一定有用。 席盏桥认命的站起来,一回头就看见靠在自己师姐身上休息的陆识文摆着手催促他们去干活。 从天黑到天黑就休息了这么一小会儿,宗祠里的人似乎真的以为席盏桥是武馆的人,一下午很多人找他过去帮忙,一会儿帮忙给要跪拜的人们分点燃的线香,一会儿帮着晚上的晚会搬桌椅。 天黑后他们这些忙了一天的人才有空歇下来吃个吧饭,宗祠后院摆着几张大方桌,上面摆着各式各样菜品。 他和关山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摆着满满一桌,他都不知道怎么下筷。 关山见他迟迟不动筷子,“累一天不饿啊?” “太丰盛了吧。” “吃吧,村里但凡大办大过节日,这都是最基本的菜式,今天在宗祠帮忙的都得吃今晚这顿饭,算是对我们的犒劳。” 关山解释完了席盏桥开始吃了起来。 他吃到最后撤席的时候已经撑的不行。 有帮忙的人已经开始擦桌子了,席盏桥以为都结束了但是还是没人起身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 没过一会儿,又开始上菜了,不是上菜,换成上水果了。 席盏桥这次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摆在宗祠里的贡品。 “还吃啊?”他转头问关山,他实在撑的吃不下了,虽然饭后水果能解腻,但他实在塞不下了。 “不用,这也是惯例,先祖们‘吃完’也不能浪费,一人拿一点儿算是接受祖宗们给的心意,不吃也没事儿,吃不完这些村里的大家都会分掉的。”关山也没想到席盏桥能给自己撑成这样,他本来想说其实正常吃饭就行了没必要撑死自己,他知道席盏桥肯定心里又盘算什么迷信的事情了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席盏桥听完一下就放松了,看见周围有人拿了根香蕉就起身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走了,陆识文拽了一小串葡萄吃着也起身了。 他拿了橘子也起身了,关山也跟在他身后拿了个橘子。 大家吃完大部分人都去看晚上的妇女节晚会表演了,也有些家中有事回家去了。 晚会表演除了村委会请的曲艺社的人都是村里的女性们自己报名来演出的节目,有熟人表演所以大家都很捧场。 武馆的小孩们吃饭早,和今天来参加活动的人一起吃的,他们早早吃完就坐在舞台下面看表演。 曲艺社的节目穿插在大家自主报名的节目中间,很有意思也不会让人觉得视觉疲劳。 他们坐下的时候刚好轮到曲艺社的节目,是两个女演员,一个穿着大褂一个穿着旗袍,本来以为可能是相声节目,结果其中一个女演员开了口才知道是要唱京剧。 是《龙凤呈祥》的经典选段。 很少见女生唱老生,所以关山听的格外认真。 “怎么样?”席盏桥见他看的认真就问道。 “好,她们两个年纪很小看起来应该吃了不少苦。” 他本以为关山会从资深戏迷的角度分析一下,没想到关山却没有长篇大论。 第19章 有人找到你神器的大招 “不过你可能平时很少听这种民间剧团的戏吧。”关山笑着看他,“虽然有些民间剧团比不上国家剧院演员专业,但是都是老师傅们带起来的,和观众联系很紧密的很合观众的胃口,他们很多其实唱的不差什么差的可能是……”关山没想好后面的话,就没继续说了。 “一个机会。”席盏桥接下去说道,“我妈其实能在曲艺这条路走这么顺和我姥姥姥爷有很大关系,给她提供了很好的物质条件和很多人脉资源,当然我也一样,要是没有我妈我也不可能学自己想学的美术,我妈和我爸很努力的在拼事业所以我可以比很多同龄人过的都轻松,上学不用考虑生活费够不够的问题选专业只需要喜欢不需要考虑以后就业,吃的穿的用的只要想要不需要考虑价格问题。” 关山听完其实也不算很赞同他这种说法,“其实大舞台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但是适不适合只有站上去了才知道。” “那你呢?”席盏桥知道这并不是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是他太想要知道了,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关山不出去参加比赛为什么他不可以像师姐一样站上更高赛事的舞台。 他讲起他的师姐时脸上的骄傲不是假的。 “我?”关山盯着舞台上正在眼神交互的两个女孩子,“舞狮是两个人的事情。” “我师姐也不是一个人去拿的奖,也不是一个人出去比的赛。”关山安慰的拍了拍席盏桥的肩膀,“我还是比较适合做教练,我的学生呢会考上最好的体育学院也会走上更高的赛场上去。” 舞狮是两个人的事情,他好像没有见过关山的搭档,他一直以为叶子和他是搭档,但是从关山说的话来看并不是这样,那他的搭档会是谁呢。 晚会的表演很晚才会结束,而武馆里的这些小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于是叶子早早在宗祠门口喊集合。 关山去和宗祠里的人还有些事情要说,席盏桥就率先自己出去了。 一出门口,他怀里就被扔了个黄绿黄绿的荧光棒。 “辛苦席老师站前面组织队伍。”叶子笑嘻嘻的说完就跑进宗祠里面抓还没有出来的小孩去了。 席盏桥手里拿个荧光棒,一有小孩出来他就挥着手里的荧光棒喊着“这儿,站这儿来。” 关山一出来就看见席盏桥变身交警指挥交通了。 其实他们武馆的学员都有编号,按号站就行了,可惜席老师是新来的,并不知道,手忙脚乱的让大家男生站一队女生站一队,还按高矮顺序排好了。 关山来了席盏桥终于不忙活了,关山比这个荧光棒好使,往他身边一站所有小孩都自觉站过来了。 他闲着就研究手里的荧光棒,上面有个按钮他就摸了一下,荧光棒就开启爆闪模式,前排几个小孩开始紧急避险别过身去。 他着急找开关键,可人偏偏就是越急越乱的生物。 关山把荧光棒从他手里抽出来给关掉了。 “这什么玩意儿?怎么突然一下就开始闪了?”席盏桥还没回过神。 关山没说话,等叶子出来他把荧光棒丢叶子怀里,“少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不知道原因的叶子十分委屈,刚出来就被批评了,“这可是神器。” “有人找到你神器的大招了。”关山眼睛看着席盏桥。 回去的路上,周蕴和陆识文在前方领队,他们三个男生在队伍后面跟着。 走到一半,女孩子们的队伍绕路回女生宿舍去了,关山就去前面带队去了。 就剩叶子和席盏桥在队伍后面。 “你是狮头还是狮尾?”席盏桥凑到叶子身边小声问道。 “我?”叶子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不过还是抱着解答的心态回答他,“我狮头狮尾都可以,大家几乎都是这样需要人的时候不管什么位置都可以上,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一般是狮尾。” “那你的狮头是?” 说起这个叶子就来兴趣了,他跟他的搭档很久没见了,“我小师叔是狮头,我们俩从小就配一起训练了。不过他现在在外地跟着大师姐一起带队集训,不过过两天他们回来你就能见到了。” 席盏桥终究没有开口问关山的搭档是谁。 叶子也不知道他的心思,继续科普着,“大师姐的搭档是我们小师姑,就像阿文和小蕴那样也是很小就一直在一起配合训练了,大家互相都很熟悉的。山哥还有一个师妹和一个小师弟,他们俩是搭档,我们武馆里教练组的男女搭档就他们一对儿,反正吧他俩从小感情就好,别人也插不进去,当时我师伯也是头疼的紧,当时是因为小文和阿蕴两个人早就配好了,师伯从武馆成员里给师妹挑了个基础特别好的一女孩子做搭档,小师弟死活不同意闹的都要不练不训了,那他们小时候在一起训练是实在没人了才把他俩放一起的,师伯也是没办法他俩就一直配到现在。” 第22章 叶子说了一堆,席盏桥也没听到一个关于关山搭档的。 席盏桥没听到想听的,但是叶子一直说着自己想说的,说到他师父那一辈的事情,说他们师祖就收了四个弟子,年轻的时候就收了他师伯也就是关山的师父,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师父,本来以为他不会再收徒弟了,结果人到中年的时候突然收了两个年纪跟前面两个弟子差一辈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说他师伯和他师父带自己的师弟师妹跟带他们这些徒弟一样。 叶子和他都说了一路,虽然都是叶子再说他在听。 “你们大师兄是不是和关教练是搭档。”快到武馆门口了席盏桥再不问就没机会了。 叶子脸色突然就变了,“谁告诉你的?” 叶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叶子表情回答了他,关山的搭档就是关山之前口中的那位师兄。 “算了,你知道就行了,别乱问了。”叶子说完也不再跟他说话,等他们跨进武馆的大门他又对着席盏桥说,“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说,你出去村里随便打听一下都有人知道,但是关山把你当朋友,如果你想知道我劝你别再问了,等有天你还想知道的话我想他会告诉你的。” 他们一路将这群孩子们带到宿舍里,关山喊了一句“四十分钟后,我来查寝。” 听到时间要求后这群孩子们一哄而散,都急着回宿舍洗漱。 他们三个就坐在连廊上。 叶子回来之后一下就变成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那儿走神,关山问他怎么了他就说自己累了,问他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又说不要。 关山看叶子情绪不高就转头望了一眼靠着休息的席盏桥,两个人就对视上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没过多久叶子翻了会儿手机提到了暑期要进行下半年招生的问题。 他们武馆的招生方式过于传统,要么是熟人推荐要么就是需要他们去不同学校进行招生,还要参与当地协会和教育局举办的“非遗进校园”公益活动进行宣传招生。 “你们没有其他招生方式吗?”席盏桥转念一想又觉得武馆这些全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教学的人,哪来儿那么多花招。 “我们一直这么招生。”叶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席盏桥一直以为他们这几个同门之间最有办法的花点子多的就属叶子了,没想到叶子在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方法和经验。 “传统的招生方式就是你们这种办法,地推就是纯靠人和人之间的最费力的推销方式。”席盏桥不知道自己说的够不够清楚,但是他还是继续说着,“你们应该去外面教培机构里学习一下,外面做教培的早就开始线上获客了,简单来说就是申请属于机构的社交媒体账号,通过对账号的运营吸引大家的关注度打出知名度。然后有关注度之后,就开始通过免费试学免费资料这种噱头来吸引客户到机构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武馆也应该有个社交账号?”叶子问道。 “是,因为只要有线上账号你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内容进行招生,不用大夏天的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跑。”席盏桥说着拿出手机。 “那么多社交媒体平台我们在哪个平台创建社交账号呢?”叶子继续问道。 “短视频平台吧,因为短视频平台的内容更直观。”席盏桥把自己社交账号翻出来递给叶子。 "你这么多粉丝!"叶子看了有点儿惊讶。 席盏桥的短视频社交平台都是发一些他拍摄下来风景的照片或者视频,他大概从高中开始出去旅游都会记录下来,某次偶然的机会他给他拍摄的视频配上某个钢琴曲他发的内容就被很多人看到。 叶子被席盏桥点醒后,立马申请了个账号,然后一步一步提交着资料。 “你们的招生方法就是地推和渠道合作以及口碑转介绍,其实现在很多机构还是会用这些方法,但是他们都会有其他方法,相比之下武馆的方法太过单一了。其实很多机构都会通过电销的方式进行招生,就是……” “那不是诈骗吗!”叶子没听过招生要打骚扰电话的,他准备谴责这些行为手机弹出要让他进行账号验证的消息把他打断了,“这怎么让我提交营业执照?不会被骗吧。” 关山把电子营业执照传给叶子了,叶子收到消息点进去一看吓了一跳,“真认证啊?” “你申请吧,席老师说的对,我们武馆也得跟上时代。”关山道。 到最后一步还要提交审核费用,给叶子气的翻白眼,“怎么还要交六百块一年的审核费啊?” “交吧”还没等席盏桥张嘴解释关山就抢先让叶子把费用交了。 “意思就是明年还得交六百块。”叶子望向关山。 “交吧,别这么抠门,给你报销。”关山拍了拍叶子的背。 “交了之后就会有一个蓝色的小标,大家看见就知道这是武馆的官方账号了。”席盏桥跟着安慰道。 申请通过之后还真有一个蓝标认证,叶子看见有蓝标就放心了,还好六百块没白花。 申请完账号,看着页面空空的作品页面叶子开始发楞,“我们武馆的账号发些什么视频比较好?” “我今天拍了他们女孩子们表演的时候的时候,等晚上的时候我导出来用电脑剪辑一下配个音乐什么的传给你,你直接发布就行了。”席盏桥不太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们任何一个人,虽然他不是武馆的人但是武馆的饭他也没少吃,武馆的人也没少帮他。 “麻烦……”关山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麻烦。”席盏桥也学着他拍叶子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关教练非要和我这么客气的话,那我可能还差你至少十句‘麻烦你’和‘谢谢你’。” 叶子在他们中间被肉麻的不行,他抖了抖肩膀直接站起来,“你们在这儿哥俩好吧,我先去查寝。” 第20章 反正你以身相许了 “你放心的话,以后武馆账号视频的拍摄和账号运营就交给我吧。”席盏桥不是非要拦下这个活儿来回报武馆以及关山对他的照顾,而是因为关山把他当自己人,他也高中以来很少有这么亲近的人,他怕自己没有边界感,但刚好关山一直把他的嘴欠和没有边界感当作朋友之间的玩闹。 关山没有再说‘谢’和‘麻烦’,他知道有些话说多反而生分,点头应了下来,他想记住对方的好就行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席盏桥说“交给我吧”的时候心头涌上一股委屈的滋味儿,晚会表演的时候席盏桥问“那你呢?”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席盏桥能听出他说的话其实在讲他自己。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凭时间来衡量他的价值。 席盏桥回到招待所后把相机里的视频导了出来,开始他翻看着这些视频不知道该剪辑什么样类型的视频才合适。 他去网上翻找了大量的纪录片后他心里有了主意。 他把视频场景剪很凌乱,一个场景接着一个场景得切换,接着剪进大量的特写镜头,从舞动的狮子画面转移到周围群众身上,从女生们跪在宗祠举香敬先祖切到五只小狮子摆着组合动作的画面。 视频保留着部分原声,配好音乐后他就把视频传给叶子了。 昨天累了一天,席盏桥根本就不想起床,一直躺尸到快午饭的时候叶子一直给他发消息让他去武馆吃午饭而且有急事他才起身洗漱穿衣。 等他到武馆的时候还没走到食堂,背后就被重重拍了一下。 他一转身就看到十分激动的叶子,“席老师,你剪的视频好多人点赞!” 叶子把手机递给他看,点赞量刚刚破千,不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呈递增的趋势,账号的也多了很多人关注,也有人开始在后台私信问他们武馆的位置是否有招生简章。 席盏桥吃饭的时候这几个人一直盯着他看,快要给他脸上盯出个窟窿来了。 叶子关山坐在他身旁,对面坐着陆识文和周蕴,四个人都不吃饭就那么盯着他。 “我觉得不能总拍这种类型的视频,因为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种大型活动。”席盏桥被盯得很不自在,试图用说话来缓解自己的尴尬,“要不下午趁关注量上来了再拍一个?” “可以,都听你的席老师。”叶子把自己拿的牛奶推给他了,“席老师你现在正式成我们武馆合兴堂的老师了。” 听到叶子说的这么严肃正式,他先伸手和关山握了握手,然后接着跟其他三个人轮流握了手,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合作愉快各位。” “别贫了,快吃吧。”关山提醒道。 吃完饭的时候,席盏桥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他妈,他也没背着大家,直接接了起来。 电话的女声十分清楚,“儿子,你昨天送的花妈妈今天才找出来,对不起哦,昨天演出后台东西太多了妈妈今天早上才想起来儿子昨天肯定给我送东西了,在家里找了半天才找到。” 第23章 “知道,咱们家江老师太有名气了呗,昨天妇女节给江老师送花送礼物的人肯定数不胜数,您儿子呢不过就是千分之一。”席盏桥跟自己妈妈也不藏着掖着,语气里全是不满。 “哎呀,你老妈知道错了,没有下一次了,母子一场还是不要生妈妈的气哦妈妈会伤心的。”对面的江女士也使上小手段了,“你送的花肯定是老妈最喜欢的送的礼物老妈也是最喜欢的,老妈可是帮你和朋友们拿到票了哦,特地找你阿姨叔叔们要的,妈妈给你赔罪了。” “这还差不多。” “老妈最在意的就是你,说吧什么时候带朋友回来玩,你们消费老妈全买单。”江女士知道自己儿子就在等这句话,十分豪气的说出来要给他们买单。 “那江教授就要破费了,我们打算给京市好玩的项目景点全玩一遍。”席盏桥从刚才就没安好心。 而江教授也是诚心认错,“没问题儿子,能买优速通道的通通买上,我儿子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挂了电话,四个人又放下碗筷看着他。 叶子先前还以为席盏桥会找他妈给他们买单,这回不光是买单门票还全程买单,而且是著名国家剧院的京剧演员兼戏曲学院教授给买单。 “有票了。”席盏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武馆放假,“武馆什么时候放假?” “你真让你妈给我们出去玩买单啊?”叶子人都傻了,他没见过花钱这么任性的大学生。 “我和师姐刚好可以回学校一趟。”陆识文和周蕴的大学都在京市,周蕴和席盏桥都是z大的,陆识文是体育学院的。陆识文是大三学生,周蕴和席盏桥是大四学生都是最后一个学期,体育学院的大三已经很多人开始实习了所以陆识文直接回武馆来了,而周蕴和席盏桥都是早就回家写论文改论文的选手。 “我可没让。”席盏桥是真的冤枉,都是他妈自己主动要给他们买单的,"你们别有什么压力,我妈看我有这么多朋友心里高兴着呢,再说她做了这么多年公众人物钱和名都有了,给我们买单属于回馈社会,拉动一下经济增长吧。" 席盏桥说的义正言辞,他把手搭在关山的肩膀上,“关教练帮我那么多,让我妈请我们几个玩两天是应该的。” 关山把他手推下去,“你的人情你让你妈帮你还,你怎么不自己还呢?” “哎呀关教练我这不是一无所有,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愿意以身相许。”席盏桥作势要往关山肩膀上靠。 关山把他脑袋推回去,“滚蛋。” “我同意了,那你以后可是我们武馆的人了,可不准有二心啊。”叶子直接举起表决。 陆识文也跟举手,“我也同意!” 席盏桥拱手作揖,装模做样的说,“在下一定不会辜负各位少侠的期望。” “吃你的饭!”关山往他怀里扔了一杯牛奶。 于是席盏桥就有了三瓶牛奶,午休查完寝五个人一起坐在关山宿舍外,其他四个人喝着茶,就他一大口一大口的喝着牛奶。 关山嫌弃的看着他,“你能别一直喝牛奶吗?放旁边又没人跟你抢。” “我这怕我忘了想不起来要喝。”席盏桥还在猛喝牛奶。 喝完第二瓶牛奶,席盏桥就把剩下的一瓶推还给叶子了。 “给我干什么?”叶子没理解他什么意思。 “喝不下了,还给你。”席盏桥眼神飘忽着说了一句。 “下次不给你了。”叶子转身就把牛奶塞陆识文怀里了。 “给我干嘛呀!”陆识文也不想喝这个牛奶所以她中午就让食堂的阿姨把牛奶偷偷拿走了。 食堂的牛奶都是按人头买的,为了孩子们的身体健康每个人每月要喝够达到一定数量的牛奶,这个规定也是为了让有些不爱喝纯牛奶的小孩喝牛奶才定的,他们武馆里训练量大这些孩子年纪又小所以食堂对大家营养摄入要求非常严格,连教练也不例外。 陆识文和叶子两个互相把牛奶扔对方怀里,闹着闹着就互相推搡起来了,牛奶掉地上被周蕴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关山看着那瓶牛奶就知道这不是他给席盏桥的那瓶,他喝牛奶喝饮料都习惯性把包装瓶上的成分表标签处撕开一个角,那个角通常会翘起来,所以这瓶很新的牛奶一定不是他的那瓶。 他望向心虚的某个人,没有说话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眼神。 今天中午是叶子值班,其他人都准备回去午休去了。 席盏桥也得在武馆休息,他下午还得给账号拍视频。 “你跟师兄睡吧,反正你已经以身相许了。”叶子觉得自己安排的十分到位,再说两个男生睡一起能睡出什么事儿。 “那我跟师姐睡。”陆识文作势抱着自己的师姐,“谁还没人陪着睡了。” 周蕴摸了摸她的头,她才站直身体。 一番玩闹结束,席盏桥还真去关山房间睡了,他也不是第一次睡关山的床。 要说起第一次还不太熟悉,第二次就是轻车熟路了,比回自己房间还随意。 进房间把外套脱了,直接躺窗边的椅子上了,“关教练给我找条裤子,要舒服的。” “这么客气,不去自己选选喜欢的颜色和款式?”关山怼人的功力日渐进步。 席盏桥站起身自己去衣柜里找了条家居裤,是条浅蓝格子的,估计又是陆识文和周蕴给他买的,还是新的,标签都没摘。 躺床上的时候,席盏桥十分有十二分的后悔,早知道回招待所睡了。 关山躺他身边他根本就睡不着啊,这么怎么能睡着,他感觉他都闻到关山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难道不是这个氛围暧昧而是他太龌龊吗? 果真,自己真是小人,太小人了。 也太不争气了。 在他不知道第几次翻身后,被关山叫停了,“睡不着你出去跑两圈怎么样?” 他疯狂摇了摇头,紧紧闭上眼不再有动作。 或许是昨晚睡的太晚早上醒的又早的原因,也可能是他那两瓶牛奶喝的,助眠过头了,上一秒他还在自己谴责自己是小人,下一秒被关山逮个正着后老实了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没睡着的时候觉得自己太不争气,问到人身上的味道躺就睡不着了,以为自己会一直醒着结果没多久就睡着了也太不争气了。 正真没睡着的另有其人。 听见席盏桥呼吸渐渐平稳,关山一转头就看到睡得正熟的席盏桥。 他侧头盯着席盏桥的侧脸,心绪越飘越远。 第21章 你对仇人笑得出来 为了拍视频关山跟着席盏桥回招待所拿电脑和能用的上的镜头,席盏桥挑挑拣拣收拾了一书包,结果就是关山背着包回的武馆。 选定拍什么内容的时候一群人去了武馆道具室选要用的道具。 “有没有可爱一点儿的?”席盏桥看着一排架起来的醒狮头犯起了难。 “多可爱?”叶子转了一圈,找到个浅蓝色的醒狮头,"这个行不行?" 席盏桥看了一眼好像真的没有别的可以用上的了,“那就这个吧,昨天的表演用的粉狮头也用上。” 叶子扛着狮头就准备出去,席盏桥又在里面和关山找起了道具,找了半天拿了个蓝白相间的绣球。 叶子和关山去换衣服,席盏桥架好三角架,试调了设备。 关山应该是没拧过叶子竟然穿着粉色的狮裤出来了,他平时很少穿鲜艳的颜色,今天一个蓝色一个粉色都是关山平时不会穿的颜色。 特别是关山抱起狮头的时候,席盏桥莫名笑了出声,关山倒没觉得有什么,他们表演的时候什么样的道具都得用什么颜色的衣服也得穿。 “好年轻啊,关教练。”席盏桥一张嘴就没憋好话,不过关山确实很适合这种明亮的颜色,上次火龙果色的冲锋衣关山穿着也很好看。 关山不想理他,转头看向叶子,发现穿着蓝色狮裤的叶子一脸得逞的表情又别过头不看这两个人。 席盏桥拿着手机过去,“等会儿我们用这个音乐拍视频,两位教练想想怎么编排动作吧。” 音乐刚放叶子和关山就开始皱起眉头,如果他俩没听错,这个音乐的节奏应该是某个经典动画片的插曲。 “席老师你确定用这个音乐拍视频?”叶子开始怀疑席盏桥是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当然,我相信两位教练的专业能力,这种儿歌编排对你们肯定是小菜一碟。”视频还没拍上席盏桥先把马屁拍上了,“就是可能需要动作可爱一点儿童趣一点儿,你们之间互动多一点儿。” 他说完两位教练还愣在原地,他就继续试图让两位教练理解他的想法,“刚出生的小猫小狗打架见过没?就是那个样子。” 说着他把在视频网站上找到的几个点赞量超高的小猫小狗视频给他们俩看,看完之后似乎有效果,叶子开始和关山讨论起来。 两个人试第一次拍摄的时候,叶子挑衅的对着自己师兄说:“师兄,放马过来我不会让着你的。” 第24章 说着叶子钻进狮头里准备向关山发起争斗,关山两只手抱着自己的那颗狮头直接一脚踹在了叶子屁股的位置,关山这一脚带着点儿报仇的意思。 叶子挨了一脚,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叶子被师兄踹了一脚摆烂的坐在地上,双腿叉开也没有拿下狮头就那么抱着自己头坐在那儿,声音闷闷的但是很大声的冲自己师兄喊:“师兄你犯规!还没开始呢!” “你不是让我放马过来。”关山确实放脚过去给了他一脚,就踹了一脚屁股。 叶子准备把狮头取下站起身来,听到自己师兄竟然赖皮他就举起一只手打小报告:“席老师,你快管管我师兄,还没开始就给我踹一脚!” "嗯,我录下来了,要不就发这个吧。"席盏桥有先见之明,他觉得他们排练打闹肯定比正经拍视频好玩。 听到要发自己被踹的视频,叶子一下就站起身了,“不行,那太丢人了!” “你一直带着狮头没露脸没事儿不丢人。”关山在一旁附和。 叶子作势要过来看刚才拍的视频,席盏桥怕他过来给自己视频删了,立马就改口了,“重新来一条。” 说完又对着关山假装训斥道:“别闹了啊。这条好好拍。” 这次录制,席盏桥把自己手机相机也打开了录制了,不过拍摄是对着关山拍的。 随着席盏桥重新说了开始,两只狮子摇头晃脑的前进了几步,停下来后互相看着对方眨了眨眼睛。 接着画面外丢进一个蓝白的绣球,两只狮子被吸引注意力,互相挤着前进要去抢那个绣球。 蓝狮子先行抢到绣球叼在嘴里,粉狮子头脚并用的去撞蓝色的狮子,绣球掉在地上,粉狮子踹了蓝狮子一脚,蓝狮子卧倒在原地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就用嘴巴去咬住粉狮子的腿,接着两只不同颜色的狮子互相咬着对方的腿结束了画面。 一次就过,席盏桥夸人的话还真夸对了。 拍摄完成,叶子和关山去放道具换衣服,席盏桥拿着电脑和相机在连廊坐着剪视频。 视频很快就剪完了,席盏桥拿出手机看自己给关山拍的特写。 他看着视频笑出声来,关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看什么笑这么开心?” “没什么。”他吓得把手机立马收起来,迅速转移话题,“视频剪好了传给叶子了,过会儿就能上传了。” 关山饶了几步路走进连廊里面来坐在席盏桥身边,“这段时间可能真的要麻烦你了。” “都说了不麻烦,反正这段时间也是闲着,叶子说过两天武馆人就会到齐,到时候估计拍一个星期左右应该就可以拍完了,我们这群人还得麻烦你至少半个月。”席盏桥不太想从关山口中听到“谢”和“麻烦”字样。 “拍摄完你回去做什么?”关山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自来熟的人,然而他和席盏桥认识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让他有了不舍得的情感。 “会回去准备上学的事情。”席盏桥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瞒着的,“我申请了皇家艺术学院的硕士学位已经收到结果了,下个月视频面试通过就能收到最终结果了。” “不过就上一年就回来了。”席盏桥继续说着,“之前听有些人说可能会改成两年制的学制,估计是轮不到我了。” “你要去学摄影吗?” “当然不,其实比起摄影我更喜欢画画。”席盏桥确实不喜欢摄影,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跟自己较劲他也不会大一就加入学校的摄影协会,一个几乎不在学校对外社交的人跑去参加社团活动最大的原因就是自己跟自己较劲,他跟着小组一起参加这次微电影大赛也是为了做事情有始有终罢了。 “那你还在学校参加摄影协会,我听周蕴说你们学校社团活动一堆事情要做她懒得去所以一个也没参加。”周蕴确实是这么对关山说的。 “因为……”席盏桥还在斟酌这个话到底要不要说出来,但是他想关山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把他放在朋友位置上的人,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以前高中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那个人比我大一个年级,他就特别喜欢摄影,每次有什么活动他总是被学校借去帮忙拍照录视频什么的。” “所以你为了追他也跑去学摄影了?”关山没想到席盏桥为了一个人可以从高中到大学都跑去学摄影。 “他跟我在一个美术画室学习,我从小就在那个画室学美术,他是后来进来的,一进来就跟我一个班,后来发现是一个学校的就亲近了起来,我当时为了和他走近点儿就学习怎么用相机怎么拍图,后面他没高考出国了我们也没联系了。” “你没表白?”关山听着特别奇怪,中间肯定发生什么了,最后一句话就被席盏桥带过去了。 “我早知道人不喜欢我了,还表什么白。”席盏桥说完看向关山,“你呢?不会这么多年一个人也没喜欢过吧,一个恋爱也没谈过吧?” “你谈过?不是没表白吗?”关山反问他。 “要是小学不懂事儿的时候和同学拉拉手也算谈恋爱的话,不然我真没谈过恋爱,后来喜欢别人不是没结果吗我这直接单身到如今。”席盏桥实话实说。 “我谈恋爱都是很早以前的事儿了,那也不叫谈恋爱吧,连手都没拉过。”关山也是实话实说。 席盏桥继续道,“关教练一身腱子肉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的,没有人追你我就不信,你一点儿情缘都没有我是不信,村里这么多大爷大娘一个都没有给你介绍对象的啊。” “给我介绍对象的倒是没有,给你介绍的倒是有。”经他这么一说关山就想起来他们刚见面那天差点儿打起来晚上去给他们送东西的时候,招待所值班的大姨要给席盏桥介绍对象的时候。 “你就编吧,我才来多久啊。”席盏桥是一点儿不信 “你们刚来那天晚上招待所值班的丽姨有个读研的侄女要介绍给你,还让我帮忙打听你有没有对象。” 席盏桥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儿,难怪好几次他从招待所离开有个姨老盯着他看,“那关教练怎么不告诉我,顺便打听打听我有没有对象啊?” “我当时就差把你掐没了还给你介绍对象。”关山当时只想离席盏桥越远越好,哪儿能给他介绍对象还打听他的事情。 “我说你当时怎么对我态度那么冷,跟冰山似的,笑都不对我笑一下的。” “你能对着你仇人笑出来啊?” 关山刚说完,席盏桥就咧开嘴凑到关山面前对着关山笑。 “滚蛋。”关山伸手把席盏桥的脸给按回原位。 第22章 长长记性吧 晚饭的时候,叶子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下午看见发出去的视频一直被人点赞账号后台也多了很多私信的叶子还是很兴奋的,结果手机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他就把这个软件后台提示音给关掉了。 没想到在外面集训的成员也刷到武馆的视频,好多人发消息问他武馆什么时候创建的账号谁给拍的视频诸如此类的问题,他回消息都回累了。 席盏桥建议武馆建立官方发声渠道,利用低成本高精准的内容输出塑造武馆在行业内的专业形象,将社交平台上潜在客户群体转化为可直接触达客户群体,从公域转化为私域。 而武馆作为具有教培性质的机构建立公众号是最优选择,知名教培机构都会将公众号作为构建私域流量池的核心起点,公域流量的不确定性太高,且未来如果未来长期依赖昂贵的公域流量成本未免过高。 如关山所说,如果未来武馆决定转型,需要带着武馆成员及醒狮试错新型模式,有武馆形象ip账号的存在对招聘新成员和提升市场竞争力都有巨大帮助。 前期账号的运营只需要发布一些简单的武馆日常和武馆招生政策,后期如果武馆转型成功可以再招聘专业人员来运营。 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陆识文和周蕴,毕竟这两个人是大学生,经常能看到自己学校的推文内容,更能熟悉这个任务的内容。 “我晚上给你们发一些网站里面的素材都可以免费使用,你们做公账号内容的时候可以用一下,可以先发一个你们往年招生简章里的部分内容,这样叶子在视频账号可以让大家通过公众号了解不用那么费时间一个一个解释。”席盏桥对着陆识文和周蕴说道。 “其实之前我和师姐也讨论过给武馆做个社交账号,因为现在大家上网都很多交流也很方便了,但是一直没敢实践过。”陆识文拿手机翻看着下午他们拍的视频,她冲席盏桥竖了一个大拇指,“还是席老师你牛,估计今晚一过这个视频都得上热门了。” “别的不说,今天必须好好犒劳你一下。”叶子拿了满满一碗椒盐基围虾放席盏桥面前,“这是师兄亲手给你夹的,我都没这个待遇。” 关山拿了瓶茶也递给他了。 刚说完话的他确实很渴,这瓶茶来的正好,他猛猛灌了几大口。 第25章 关山见他渴成这样把自己那瓶也给他了。 这顿饭又给席盏桥吃撑了,他喝了两瓶茶还吃自己选的饭菜连那一大碗虾他都吃了。 他面前堆着一堆虾壳还有两瓶空的塑料瓶,关山还奇怪今天下午给他累成这样吗他怎么没感觉呢。 “你吃饱没?”见他吃饭风卷残云的样子关山都怀疑是不是给他拿虾拿少了。 “有点儿撑。” “你注意点儿吧,别给自己吃积食了。”关山已经看他两次吃饭都给自己吃的都要站不起来走路了,今天下午喝牛奶也是几口就把两瓶全喝光了,吃饭比饿了好几顿的人吃的都干净。 吃积食倒是没有,半夜起好两次夜倒是真的。 半夜第二次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席盏桥就后悔了,早知道不喝完两瓶茶了,关键茶这玩意儿还利尿。 他躺回床上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但他总觉得自己两个胳膊上有东西,痒痒的,他挠了半天最后都给自己挠清醒了。 他把灯给拍开,灯一亮吓他一跳,两个人胳膊上的红点密密麻麻的,他爬起来到浴室里看到镜子里自己脖子上也是红点。 完蛋了,过敏了。 他以前小时候就经常过敏,什么蛋黄过敏房尘螨过敏,后来长大后就好了很多,只有免疫力低下的时候会对这些东西过敏。 上次他这么过敏的时候还是高中美术集训压力太大的时候,免疫系统紊乱了起了一身红疹子。 什么时候过敏不好非要大半夜的过敏,也可能是早就过敏他半夜才发现,要是他不抓来抓去说不定能一觉睡到天亮。 坐在床边想了半天怎么去医院的问题,他先在网上在县城医院给自己挂了急诊号,然后上网给自己订了县城里某个星级酒店的豪华大床房,他不是要去住酒店而是这个酒店有接送服务。 他打电话问了酒店是否能过来他这里接他,酒店那边的接送服务超过规定时间会收取一定费用,他现在根本考虑不上费用的问题他只想先去医院再说,得到酒店肯定的答复后他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就等着酒店的车来接他。 他在医院急诊室输上液的时候已经困得要睁不开眼了,也顾不上身上红疹痒不痒的问题直接倒头就睡着了。 早上的时候急诊室有人走动,他已经有要醒来的趋势,他还困着就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之间好像看见有个人坐在他床前。 他猛的一睁眼就看见关山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关山见他醒了就把手机收起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这会儿他也不困了,坐起身来。 “那你怎么在这儿?”关山把问题丢还给他。 “我过敏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敢保证他昨晚肯定没有给关山发信息说自己去医院了。 “你有个镜头落在武馆了,阿文说让我给你送回去说你镜头贵怕丢武馆谁在给你弄坏了,我去给你送镜头顺便给你送早饭,我刚进招待所昨晚值班的大爷就说你凌晨的时候身体不舒服坐上车就走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他凌晨走的时候被招待所值班的大爷叫住了,他确实跟大爷说自己不太舒服但没说要去哪个医院。 “要给你介绍对象的那个丽姨的侄女就在这个医院实习,我找她问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 席盏桥这次问关山没有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关山一副马上要发脾气的样子。 特别像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关山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 “你怎么来的?一个人来的?”他感觉关山要生气了,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只能小心的试探着。 “你管呢?”他总觉得要再多问一句关山就真的生气了。 这下真的发脾气了,他扯了扯关山的衣角,“不是吧,不至于吧,这么凶?” “你这不是挺能说的吗?我还以为你没长嘴呢!”关山刚说了两句气的气儿都喘不上来了,“你不舒服你不知道说吗?你就打个电话说一句的事情,非要大半夜不舒服自己就走了,要不是招待所的大爷多问一句我都以为你又走哪儿迷路了,你长这么大你难道不知道出门之前讲一声你出去干什么去了吗?” 他原本想过给关山打电话说自己好像过敏了,但是大半夜的都是大家睡的正熟的时候他不想让别人因为他爬起来休息都休息不好,这太麻烦人了,再说这种事情他可以自己处理没有必要麻烦其他人。 “你都睡着了我叫你干嘛,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声音说的很小,他怕他声音大了像顶嘴,也怕看起来像他们在吵架。 “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还往医院跑?你是不知道过敏严重会死人的吗?”关山现在和不讲理的小孩讲理的家长一样,“你让我少跟你说‘谢谢’和‘麻烦’,你自己做到了吗?你说你不觉得麻烦,我也不觉得麻烦。” "谢谢,真的。"他怕关山误会他,他又忙着解释,"是谢谢你把当朋友,不是谢别的。" 关山坐在那儿也不看他,听他说完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起身要走。 “你干什么去?”关山没有跟他打招呼他是真慌了,急着问道。 “买饭。”关山丢给他一句话步子也没停的走了。 都怪前两天吃的太好太饱了,他看见关山给买的早餐实在是难以下咽。 杂粮粥、一盒玉米粒和一份没有料汁儿的蔬菜沙拉。 这绝对是他到这里以来吃的最差的一顿,他都想不出来关山从哪儿弄来这些寡淡的食物。 “赶紧吃,我问护士了你现在过敏只能吃这种。”关山知道他吃不下这种早餐他也只能当作看不见。 关山出去买了个早饭现在也没什么脾气了,他边吃关山边在他耳边说:“等会儿医院开始正常上班了,你就可以转皮肤科去了,然后先做个简单的检查把过敏原给查了,看医生怎么说。” 席盏桥的过敏原报告要等两天之后才能出结果。 医生的意思是这个检测报告结果不怎么重要,因为席盏桥的过敏源是不固定的,重要的是导致他过敏的原因是他的免疫系统紊乱。现在只能先住院观察几天看席盏桥的状态,如果这两天没有继续严重下去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照例问了席盏桥昨天吃了什么,就喝了两瓶奶喝了两大瓶茶吃了一大碗的虾医生又问他以前过敏史,他把以前住院查的过敏原单子的照片给医生看了。 医生说他可能是就是因为牛奶和虾的原因,但是主要还是他的免疫力系统紊乱了。 回病房后,席盏桥依旧吊着水,他问关山不回去武馆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关山的语气一听就是还在生气。 “你能别这样跟我说话吗?”他真受不了关山这个态度跟他说话。 “那怎么样说?”关山也真受不了他总是让别人麻烦自己却从来不麻烦别人的样子。 “你实在生气你把我打一顿吧,你这样我难受。”席盏桥觉得自己这么说很奇怪又立马改口道;"别跟我计较,关教练。" “席盏桥,你长长记性吧。”他第一次被关山叫了全名,是在这种情况下。 关山盯着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人要学会依靠别人,朋友之间不需要计较那么多,你跟你那些同学有边界感可以,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跟他们一个样子?一样的不靠谱吗?”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是不想麻烦别人,可我对你来说就是别人吗?我以为这么多天了你会把我当朋友的,你对我说让我不需要跟你客气,你费心思帮我们拍视频剪视频帮武馆出主意怎么招生不让我对你说一声‘谢’,我以为你把我当朋友所以一直费心费力的做这些事情,可是席盏桥你把我没当朋友吧。” “没有……” “是,我不了解你不懂你的专业不知道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跟你认识不过短短的这半个月,可是你帮了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可是你连告诉我一声你不舒服去医院了都不愿意说。”关山说到最后直接靠在椅背上,他觉得跟席盏桥交流太困难了,要不是席盏桥是z大的学生他都会以为席盏桥是什么单细胞生物了,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生存法则。 第23章 这是小孩用的 “我要喝水。”席盏桥不是故意转移话题,而是他知道关山现在想要的肯定不是一个道歉。 关山张了张嘴,他在这儿说半天就换来一句“要喝水”,他又气又想着席盏桥这种不到黄河绝不张口对别人提要求的人会把自己渴死。 关山去护士站拿了一次性水杯给他接的热水,席盏桥这个一人间病房里除了席盏桥和他的一个背包什么都没有,他还得去买点儿日常生活用品。 席盏桥喝到水了,不过是热水,拿到手心里嫌弃着这杯热水,但是被关山盯着他不敢表现出来。 喝完水他就开始问吃了,“中午吃什么?” 第26章 千万不要再给他吃早上那种饭了,饿又饿不死吃又吃不好。 “你不用操心这个,这周边没什么你能吃的,给你订了医院食堂的过敏人士专属餐。”对于这个张嘴要吃要喝的生病人士关山没有给他留丝毫的希望。 吃饭的时候,果然又是清汤寡水的一顿。 荞麦大米饭,清炒菜苔和清蒸肉沫、水煮西兰花胡罗卜还有山药排骨汤。 席盏桥喝了好几口汤,他总觉得有中药味儿,怀疑是自己味觉错乱了,“我不会味觉也过敏了吧,我怎么感觉这汤一股药味儿?” “喝不死,这汤里有茯苓和生姜。”关山要是不解释,席盏桥都能马上自己给自己诊断出绝症了。 “这个是茯苓吗?”席盏桥从汤里夹起一块白色的方块。 “是,赶紧吃。”关山都怀疑席盏桥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不想吃饭,“你怎么跟小孩一样?” “我吃不下去,给我吃一口你的。”席盏桥的眼睛都要掉关山碗里了。 相比他关山吃的可太丰盛了,特别是关山碗里的糖醋排骨香的要命。 关山没理他马上扒拉了几口结束了自己的午饭,席盏桥从一开始就墨迹来墨迹去的不愿意吃饭,他麻利把包装盒收拾了一下直接丢垃圾桶里了。 “赶紧吃。”关山又一次催促。 饭后,席盏桥继续打点滴,关山外出买需要用的东西。 关山回来的时候席盏桥点滴已经打完了,他躺在床上玩手机,见关山拎着大袋小袋的回来就坐起身来。 “你穿多大码的衣服?”关山手上拿着某运动品牌的购物袋。 “和你一样。”他说完关山就把购物袋丢给他。 他打开一看是一整套灰色的运动装,还塞了件白t,“其实我带了衣服。” “我没带。”关山拿着另一个同样的购物袋,“有满减活动,你是顺带。” 从关山一进门就没歇下来过,一直在整理东西,等关山整理完了病房里瞬间变拥挤了。 整理完关山也没有歇着,拿着两个大纸盒子往外走。 “去哪儿?”席盏桥把他叫住。 “接热水。” 等关山再回来的时候,一只手拎着个矮胖矮胖的保温壶,另一只手端着两个陶瓷杯。 席盏桥一眼就看见他手中的两个陶瓷杯了,太难不让人注意了,其中一个马克杯木制杯盖,乳白色的杯身底部带着两天条纹图案,是十分普通的陶瓷杯。 而另一只杯子是个猪,真的是个猪,杯盖也是陶瓷制的,奶黄色带着波浪状的杯盖上面顶着个粉色的小蛋糕,杯身是乳白色,杯身前方有个立体的坐着的粉色猪。 关山把让他傻眼的杯子放在他床头柜旁,把杯盖的打开倒了一杯热水。 看着还在冒热气的水杯,他不可置信的问道:“这谁的杯子?不会是给我的吧?” “你的。”关山把杯盖给他盖上,“买我杯子送的,你少挑,有的用就不错了。” “这不是小孩儿用的吗?”他还是嫌弃这个杯子。 “那你渴死,别用这个喝水。”关山像个严厉又嘴毒的家长。 “我要用你手上那个。”他指着关山手里的杯子。 关山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提前朝自己水杯里也倒了热水,他朝席盏桥走近了一步一只手打开杯盖,悠闲的吹了吹气,喝了一口杯里的热水,"还用吗?" 席盏桥老实躺回去后,他拿着瓶矿泉水给席盏桥嘴里那个“小孩用的杯子”里兑了些水,然后去把他从药房拿的药袋子拎过来,“药给你拿了,饭后半小时后吃。” 他把那只小猪杯递到席盏桥手里,让席盏桥把另一手伸出来,他从药盒里拿出拿出药掰开锡箔片让药掉进席盏桥手中,等每一盒药都按量到了席盏桥手中,他开口道:“行了,吃吧。” 得到指令的席盏桥一把把药全塞嘴里,皱了一下眉头和杯子上的猪对视了一下喝了一大口水把药咽了下去。 “问过医生了,你能吃的就几样。”关山把两盒水果打开递给他。 “这什么?梨吗?”他接过一盒切好的水果。 “是,多吃点儿。”关山说完就又怕席盏桥会错意,“吃不下也别勉强。” 这回席盏桥是按照正常食量吃的,他没吃几口拿起另一盒草莓吃了起来。 而关山十分自然的拿起他吃剩梨块吃了起来,和他用的还是一个叉子,席盏桥也不吃草莓了就看着关山把他不吃的一盒梨给吃完了。 “不吃了?”关山还疑惑怎么席盏桥吃两口又不吃了,“你没哪儿不舒服吧?” 他以为是席盏桥过敏不舒服所以吃不下,以平常席盏桥的食量和胃口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没,吃不下了。”席盏桥从一开始关山吃东西的时候眼睛就跟开了自瞄一样,一直盯着人的嘴巴看,关山一说话他也不敢盯着看了。 “我也吃不下了,丢那儿吧。”说完关山转身又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了一会儿关山想起什么,拍了拍躺着的席盏桥,“起来。” “干嘛?”席盏桥还是照做起身了。 “上衣脱了。”关山还没说完下半句,某个人内心已经闪过八百种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还得抹药膏。” “我自己来吧。”席盏桥扭捏道,刚内心乱七八糟的想象半天这会儿他对着关山脱衣服真脱不下来。 “少在这儿装,赶紧衣服脱了!平时不要脸这时候要上了?”关山认为席盏桥太难管了,比武馆里的小孩儿们还要难管,“你过两天好不了自己一个人待医院吧,我是管不了你,赶紧把衣服脱了。” “我身材没你好……”席盏桥小声说着,磨磨蹭蹭把上衣脱掉。 其实也没差到哪儿去,席盏桥这个人挺注意自身形象的,上大学以来即使没课想睡懒觉还是克服困意每天都往健身房跑,跟关山这种专业运动的人是比不了,但是也没差很多。 关山想起没洗手又去洗手间洗手去了,给席盏桥晾那儿晾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席盏桥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药膏是凉凉的,而关山的手指是热的。关山站在他背后给他身后起红点的位置涂着药膏,关山应该站的离他很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间,他能听到关山的心跳声。 关山每擦过一个地方,他都觉得那个地方更痒了。 “你是不是抓过了?”关山看见他抓的指甲印儿了。 “应该是不小心抓的。”可能是他睡着的时候不小心抓的。 “等会儿把指甲剪了。”关山看见好几处抓痕了。 “我就没指甲。”席盏桥把双手举起了给关山看。 他指甲修剪得确实很干净,只留着一点儿安全线防止剪过游离线疼。 “那也剪了。”肯定是席盏桥狠狠挠过才会有抓痕,关山确实确认过席盏桥没指甲了但是他不相信席盏桥的能不乱抓。 “再剪短就剪到肉了,我动一下都会疼。”席盏桥试图讲理,但是似乎没成功,关山根本不回应他,像没听到一样。 关山把席盏桥视线盲区和不方便的地方都涂了药,剩下的让席盏桥自己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涂。 席盏桥去洗手间涂药,关山坐在床边给陆识文发消息。 他问陆识文和周蕴经常做美甲的店是哪家,陆识文激动半天以为自己师兄要去做指甲就把店位置分享过来了。 他又问陆识文有没有认识店里比较专业的美甲师,让她顺便推个联系方式过来。 陆识文接着推了一个美甲师的联系方式过来,又说这个是美甲店的店长,说这个女孩技术特别好是她见过县城周围审美技术最好的美甲师了,又说这个店又上门服务态度也很好怎么样就是收费比较高。 关山看完就加了美甲师的微信。 于是这个美甲店的美甲师在工作日店里客人很少的情况下接到这么奇怪的一单上门服务,指定她上门做指甲,要求是只修剪指甲让指甲修短且不影响正常生活,而且这个地址还在医院的某号病房里。 本来这单没多钱路程又远,而且地址太奇怪了这个女孩不打算接的,但是顾客给的实在太多了她就立马赶路过去。 美甲师敲响病房门的时候还在心里给自己鼓气,这是医院是公众场合,就算出什么事儿也能第一时间就医。 席盏桥还以为是医护人员,关山去开门后进来个拎着箱子的女孩子。 本来做指甲的男孩子也有很多,有些爱啃指甲的小孩也会被家长带来做个水晶甲,所以美甲师进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给他做。”关山给女孩子拿了把椅子。 “什么?”席盏桥还在状况之外。 美甲师收了顾客的钱就得给顾客服务,于是这个女孩子打开工具箱,把准备好的工具拿出来,把放在灭菌袋已经消毒过的工具拿出来,正常的开始走流程,“这个是一客一换一消毒的工具哦,我们家很安全卫生的。” 第27章 “给你找个专业人士修指甲。”关山对他解释道。 “你指甲很整齐哦,其实可以不用修的。”女孩说道。 关山在旁边插话道,“修,给他修短点儿,别修着肉就行了。” 在来的路上关山已经问了她很多问题,还给她交代了席盏桥过敏的情况。 女生拿着搓条开始给席盏桥一个一个指头的修着甲型。 这绝对是这个美甲师职业生涯以来最快完成客单的一次,女孩子走之前还让两位出院去她们店里做指甲。 第24章 逃兵留着干嘛 晚上洗漱后,关山又给席盏桥涂了遍药膏,这个时候席盏桥身上过敏出的红疹已经消下去不少,席盏桥总在他涂药的时候动来动去,他一巴掌招呼在席盏桥肱二头肌处这个人立马就老实了,“你是多动症吗?” 被打了席盏桥也不敢出声儿,就僵在那里,等关山涂好他拿过药膏就自己冲进洗手间里去。 等出来的时候关山刚整理好陪护床,陪护床就摆在他的病床旁边,被子都叠的十分整齐放在枕头上面。 “你晚上睡这儿啊?”席盏桥走近了几步。 “不然呢?你想让我睡大马路?”关山和他又不是没睡在一个房间过,一个床都躺过了。 “我在酒店订了几天的房间,我的意思是这陪护床看着挺硬的不行你去酒店睡吧。”席盏桥从包里翻出来一张房卡递给关山。 关山没接,“要睡你自己睡去。” “我是病人啊,我怎么能去酒店睡,晚上人护士来查房我不在怎么交代啊。”席盏桥是真心觉得这个陪护床太硬了让他选他肯定去酒店睡,他也不是什么彻夜离不开人的病何必遭这个罪。 他说完关山直接躺上去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不想和他再有任何交流。 “那你明天能陪我去把房间退了吗?”他以为关山又生气了,说话声音都小心翼翼的。 关山起身把灯拍灭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第二天去退房,席盏桥第一次坐上了关山的车。 关山的车是辆黑色原漆的牧马人撒哈拉,席盏桥还在惊讶关山那么老派一个人竟然选了款越野车。 “咱们关教练手里多少还是有点儿啊,没想到啊关教练的车这么带劲儿。”对于普通打工人来说要是买这辆车还是很吃力的,加上这种大大车型必定油耗高,席盏桥一直以为必定他们这种从小学手艺的生活会很清苦的,现在看来是他刻板印象了。 “我一不读书二没像你大手大脚的花钱,有钱买车很正常。”关山师父给他们师兄妹几个都攒了读书的钱,临终的时候把自己的这辈子靠手艺赚来的钱也不偏不倚的分给了几个人,他们有师承的都是这样一代托举一代。 他们师兄妹几个又都是本村的人,没成年之前分地成年后又分了宅基地,他们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村里旅游业开始发展,村里又发动村民民房改民宿宅基地建民宿,关山的师父那个时候就把几个人宅基地都跟着村里一起建成民宿了,现在都租给本地人或则外地人开民宿用了,一年的租金都不少钱。 村里的人大多都是这个样子,几乎不存在条件很差的家庭。 “看来在村里大家都是老板啊,都自己做生意。”席盏桥靠着说道,他还来对地方了,难怪他能在村里待那么久,换个条件艰苦的地方他没准过不了两天就买票回家了,“不过我倒是没在村里看到民宿。” “民宿都建在另一边,你住的招待所这边都是我们本村人常住的地方,也不会有游客突然过来。”关山回答着。 酒店人多怕席盏桥皮肤过敏又严重,关山自己一个人下车去退房。 关山一回来就看见席盏桥把副驾驶前方的扶手处挂着的布制储物盒给打开了,这个储物盒是都装着他以前那辆里摆的挂件摆件还有一些杂物。 这辆车车内空间大但是储物空间很小,想要在车里放点儿东西就得装各种盒子,连主驾和副驾车顶上的扶手都得自己装。 盒子里都是醒狮相关的摆件,以前年纪小的时候总在车上放各种玩具和摆件,后来年纪稍微长一点儿了安全意识也有了车里能收起来的都收起来了。 关山坐上车,把前方扶手上的储物盒拆下来,储物盒掉在席盏桥手中,他从席盏桥手里拿过就要作势向后排扔去。 席盏桥挡住他的手,“你干嘛?” “你坐副驾前面这么大个东西,有安全隐患。”要不是席盏桥捏着这个储物盒看他都要忘记副驾前面还有这么大个东西了。 席盏桥抢过这个储物盒,“我看看,等会儿我扔后面去。” “有喜欢的你拿走。”关山早忘了盒子里放的什么了,平时没多少机会开车也没人坐他副驾驶。 席盏桥翻着盒子里的挂件,拿起来一个迷你版狮鞋挂件,问关山:“这都是你以前买的?” “以前车里挂很多,后来换车了觉得太危险就不挂这些了,之前一直在后备箱扔着,后来叶子开了两次看不下去给我收起来了。”关山回道。 席盏桥继续低头翻着,他倒觉得挺有意思的,关山以前也会喜欢这种小玩意儿,他翻到一对醒狮模型手办摆件的时候就停下来了。 这个手办模式由三部分组成,两个人做着起高狮的动作,还有一部分是可拆卸的狮头,整体是红底白毛的狮子,下面还有一个透明色的底座。 席盏桥把三部分拆开,这应该是3d打印出来的,狮头的衣服袖子上绣着“gs”,而狮尾的衣服袖子上绣着“qqh”。 这个“qqh”应该就是关山的师兄,席盏桥这两天被关山治的死死反正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他都跟关山说,怕关山再跟他生气,这次当然也没忍着,“这个‘qqh’是你师兄?” “是啊。”刚好要等红绿灯关山转头看向席盏桥,他没想到席盏桥问这么直接,他以为席盏桥要在心里给自己憋死也不会问出来,这件事情席盏桥去村里走一圈都会知道,何况席盏桥这段时间确实跟他走的很近,就算他不说有些熟悉他的人也会和席盏桥提过这件事情,他也提前跟席盏桥说过他和他师兄的事情,席盏桥问的直接他也回答的直接。 “留到现在?”席盏桥把绣着‘qqh’的人从底座卸下来扔回盒子里,接着把盒子拉上拉链扔后座去了。 他拿着绣着‘gs’的小人和那个狮头按回底座,对着关山道:“这个我要了。” 说完顺手就放自己兜里了。 关山开着车,看着前方的路况笑了出来,他第一次对这件事情这么坦然,或许就从这一刻开始这件事情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你笑什么?”席盏桥看见他笑了,以为他开车不专心。 “笑你,至于吗?这么计较?”关山也很坦然的说了出口。 “当然至于,一个‘逃兵’留着干嘛?我不喜欢他。”席盏桥这会儿也顾不上这是不是关山师兄了,心里全是愤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去世难道关山心里就不难过吗,就他一个是做亲儿子的,竟然自己老爹留下来的手艺也不管了,自己走了留这么大摊子让关山一个人抗,反正在席盏桥眼里这个师兄没责任没担当更没良心。 关山也不生气,席盏桥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像个爱憎分明的小孩儿,"差不都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你过去没?”席盏桥问这句话的时候倒是小心翼翼。 “现在过去了。” 席盏桥刚住进招待所的那晚他担心自己跟关山闹了矛盾会影响小组的拍摄进度,于是在招待所的食堂问了几个当地的婶叔。 几个婶叔说话有口音,他听的吃力,加上当时的他对武馆的人物关系不太清楚,也是听的云里雾里的。 后来跟关山他们走的近了,事情就很明了了,关山那晚主动和他讲起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他心底还是挺惊讶的,他以为关山不会跟他讲自己的隐私,但是关山没有,所以后面他一直着急确认关山的搭档是不是他师兄,他去问叶子叶子却一脸沉重,叶子也觉得没有立场提这件事情,而他来亲自问关山关山却大大方方讲了出来。 事情的开始就是关山的师父去世,作为亲儿子的那位师兄接受不了父亲的去世,整天不出门,某天一出门就是要离开武馆离开这里,而那个时候还在读高中的关山知道了这件事情请假回了武馆,武馆里很多成员都是跟着师父吃饭的,师父走了他们也只认准他们师父的亲儿子,武馆班主的亲儿子都走了武馆的成员也都选择离开。 而关山的师叔身体也不太好,那段时间因为伤病一直卧床,武馆年纪较长的成员都出去寻出路了,不少年轻成员也跟着走了,留下了的都是无处可去的。 关山的师姐一直在国外比赛,连师父去世的事情都瞒着她,等关山的师姐再回来的时候师父不在了,关山已经退学了,武馆也要散的差不多了。 为了让武馆剩下的人甘心留在武馆,师姐跑去接了以前不愿意接的商业活动赚了钱给武馆剩下的人发工资。 第28章 关山就到处去接活动带着武馆剩下的人出去表演,回到武馆关山要照顾卧床的师叔,还要安慰还在上学的几个师弟师妹。 也许师兄留下了他们还是要过这种日子,但是一想到关山深受影响席盏桥就不把这个师兄当好人。 “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当然我也又自己的难处。”关山并不想怪谁,因为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人,十几岁的时候他可以有怨,但是二十多岁的他不想把这件事情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他也不想站在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席盏桥的对立面所以他说'我也有自己的难处'。 这会儿两个人说到师姐,晚上的师姐就给关山来了电话,席盏桥洗漱完出来就听见关山和一个女生在通话,他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是师姐,以为关山在跟哪个女生聊天站旁边还强壮镇定的揶揄了两句,关山说了句‘是我师姐’他就老实躺床上不再说话了。 明天出去集训的人员就要回武馆了,刚刚跟周蕴几个人打电话的时候知道了关山不在武馆去医院给朋友陪护了特地打电话问问情况。 “怎么样?和朋友在医院有没有出去逛一逛玩一玩?”师姐在电话那头笑着问。 “他过敏去人多的地方不好,再说生病出去玩什么?”关山实话实说,他知道师姐这是又要劝他多多出去玩少在武馆待的节奏了。 果真了解师姐如他,“公园里逛一逛啊,那么多空气好阳光好的地方走一走对身体有好处的,不能总待病房里吧,人憋都憋死了,你不想出去玩也带朋友出去逛逛,带他吃点儿我们这儿特色小吃什么的。” 师姐第一次见关山有这么上心的朋友,不免多交代了两句。 席盏桥听到吃那是两眼放光,疯狂点头赞同。 关山依旧装没看见。 第25章 就是这么拿得起放得下 第二天上午刚吊完水,席盏桥就在病房呆不下去了,在第三次关山说他身上刺挠就去抹药他终于憋不住了。 “师姐昨晚交代你的你全忘了?”席盏桥心里还惦记着吃,这两天吃的太差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不知道关山从哪儿弄来那么多过敏人士专属餐。 “医生刚才查房交代你的你全忘了?”关山用同样的句式反问他。 刚刚医生来查房就交代了要注意饮食这一点,席盏桥想装没听见忘记了都不行。 看席盏桥在病床上翻了好几次身,关山心软道:“吃的不行,出去玩可以。” 席盏桥得了好,还容易得寸进尺,没办法这个人是关山他得寸进尺的比较明显,“那我能出院吗?我觉得我都好了,我不想住这儿了。” “明天问问医生。” 关山口中的出去玩是去医院旁边的公园走两圈,这公园中心有个湖,湖周围种着景观树,树下下面有不少人在躲太阳。 太阳大的晃眼,不冷也不热,温度刚刚好的一天。 说出来玩真的出来了,不过就是关山在凉亭下面看一群大爷下象棋看了半天,席盏桥站在旁边像个等家长跟亲戚唠完磕后想立马抬脚就往家回的小孩儿。 在某一方大爷落败之后,关山终于抬脚往前走了,没走几步又看见下围棋的就又停了下来。 席盏桥实在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拽了拽关山袖子示意关山快走。 关山被拽了好几次袖子后不情愿的带着席盏桥转出凉亭里。 走出凉亭后席盏桥才开口抱怨自己的不满,“你说出来玩就是来公园逛逛?” “那你还想去哪儿?”关山倒是想去好玩的地方,席盏桥这脆弱的皮肤怕是禁不住外界的污染,他昨晚睡前脑子里搜索半天,想起好几个地方,但是不是某个地方周围的花开了就是常年人多堵得水泄不通的地方。 “咱俩去点儿年轻人去的地方呗。”席盏桥疯狂提示。 “比如?”关山就知道席盏桥心里没憋好事儿,八成昨晚就想好去哪儿了。 “你高中的时候去哪里玩?”席盏桥打听道。 “台球厅、网吧、棋牌室、露营地钓鱼。” “你高中是在这周围上的吗?我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一个高中。”席盏桥继续打听。 “医院马路对面坐14路公交五站到利湾区一中。” “要不去你以前经常去的地方玩一玩?”席盏桥还在思考关山答应下来的概率有多大。 “那还是去棋牌室吧。”关山应下来。 也确实去了棋牌室,但是跟席盏桥理想中的活动差太多。 关山竟然带他来下围棋,确实跟棋牌室有关系,可是这个分明就是个围棋馆,棋牌室的旁边围棋馆和棋牌室是一个老板,所以两个商铺打通了只有一个前台,但是外面是两个招牌。 他和关山坐在木制屏风隔挡的棋室内他还是不敢相信关山竟然带他来下围棋,他怀疑是公园下围棋的几个大爷影响了他。 “你高中就来这个地方啊?”席盏桥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对啊,来下下棋,有时候也下象棋。”关山挪了挪棋盘,“你会不会?” 席盏桥盯着棋盘,认命的回答:“会一点儿。” 不就是下个围棋吗,下就下。 然而在他第二次中盘负后,他是真认命了,他以为就随便玩玩,结果关山那么认真。 中盘负就算了关山竟然还嘲笑他,“真的只会一点儿啊?” “都说了只会一点儿。”席盏桥面子上挂不住了,咬字都比平时更清楚。 见他一脸幽怨的样子,关山当即决定放过这个还在病着的人,他开始一颗一颗收着棋子,“还以为你是谦虚呢。” 他要是真的会的不止一点儿的话,他早拿出十二分的心陪着关山玩还能让关山玩的开心玩的尽兴,可惜关山这个是个木头,十分不懂情趣,眼里只有棋局和胜负,下棋的时候连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哎,关教练一点儿也没让着我啊。”席盏桥也跟着收拾棋子,语气中多少带着点儿示弱的意思。 “那,再来一局?”关山停下动作,举起手发誓,“保证让着你。” 看吧,这个人抓重点总是抓不住,差生,特别差的差生,他的意思是再来一局吗?难道是他作的不够明显? 有人猜不到题意,他就抛出答案,“关教练换个别的活动吧,换点儿不用动脑子的。” “那去干嘛?”关山实在想不到,低头看了眼时间有了主意,“先吃饭吧。” 最后在关山给出的几个活动地点中,席盏桥选择了看电影,要是在室外保不准关山又被路边的什么给吸引住。 席盏桥选了个当下热映的悬疑片,想到能同时让他和关山一起坐下来看两个多小时的片子应该不多,所以他就选了个烧脑的。 影院的零食和爆米花套餐有抽签活动,一等奖是价值五百元的影院会员卡,二等奖和三等奖是不同大小的一对挂件公仔。 进场前席盏桥思来想去还是跑去买了,等他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出现在关山面前的时候已经开始要检票了。 “你买这个干嘛?”关山接过爆米花。 "我知道,给你买的。"席盏桥摸了摸鼻子。 他心虚的从黑色纸袋里掏出来一个粉色小猪的公仔挂件,他买完拿到小票发现他十分幸运的中了二等奖,可惜他想要三等奖的小猪挂件。 平生第一次跟营业员张口要东西,他问营业员可不可以把他的二等奖的奖品换成三等奖,营业员先是惊讶然后十分通情达理的给他拿了两个小猪挂件,还十分神秘的跟他说自己都懂,大部分都是情侣才会想中二等奖和三等奖,营业员还问他女朋友喜欢什么颜色的包装袋她可以帮忙把公仔装起来。 “还你一只猪。”他把那只粉色猪挂在了关山外套的拉链上。 关山抱着一大桶爆米花还提着两杯可乐没有空闲的手再去管这只粉猪,一直到电影结束关山也没有摘下来。 看完电影在商场闲逛的时候关山拉链上那只粉猪随着关山的步子一跳一跳的,席盏桥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的盯着那只猪。 他问关山觉得电影怎么样。 关山十分认真的思考了后,回答道:“有些地方不太符合逻辑,明明可以解释的事情却耽误了十年。” 关山说的是电影的主角因为和初恋情人有误会而分手,误会解除后两个人本来有无数次向对方解释,可是硬生生错过十年,十年后其中有一方再也不可能听不到对方的一句解释。 “喜欢很难张嘴说出来吗?”关山依旧不理解,“我觉得说出口不管对方什么态度至少自己没有遗憾。” 说完关山想起旁边的他也是喜欢一个人好几年没有表白,他立马慌张的解释着,“我不是说你啊,我是意思是哪个电影的主角他……” “我知道。”席盏桥打断他,“我现在又不喜欢那个人了,都是高中的事情了,我现在还庆幸没表白呢。” 关山听完拽了拽他的袖子,神秘的问道:“真的假的?” 第29章 “怎样?就是这么拿得起放得下!”席盏桥毫不谦虚的自夸着。 捧场的关山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厉害。” 晚上准备回医院的时候,关山发现了那只在黑色纸袋里的粉猪。 就在席盏桥扣安全带的间隙,关山从他腿上拿过那个黑色袋子问他那是什么,席盏桥刚想说没什么的时候关山就从里掏出那只粉猪。 刚好从席盏桥这个角度那只粉猪正在微笑着和他对视,好像在嘲笑他的愚蠢和他心机的小算计。 他不敢扭头看关山的表情,他怕看见他最不愿意看见的画面。 结果关山只是那只纸袋指着纸袋一角印着影院名字和“非售卖品”的地方,失望又气愤道:“给我个赠品啊,还以为你花钱买的。” 席盏桥抢过关山手里的猪,装作护东西的样子,“你都有了,别抢我的。” 关山捏起自己拉链上的猪,和这只粉猪对视,“也就你稀罕。” 涂药的时候席盏桥身上过敏的痕迹已经下去,为了防止反弹关山还是把他按在那儿给他又涂了一遍药。 “我能出院吗?”席盏桥把衣领扯着给关山看,“我真的已经好了。” “不行。”关山态度强硬,他觉得席盏桥小时候生病了一定非常不听话,所以到现在习惯也很差,“你怎么老想着跑?” “没想跑。”席盏桥有一丝丝的委屈,“今天武馆的人已经到齐了,我只是着急回去拍摄。” 关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最后说了一句“我明天问问医生”。 “你来这儿这么久,想回家吗?”关山在黑暗中问他,因为席盏桥的那帮铜须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不少都先回家去了,在这儿待着拍摄的也都途中回过好几次家,唯独席盏桥没有。 席盏桥翻了个身,“不想家,但是想我姥姥了。” 之前听席盏桥说他是姥姥带大的,刚出应该就被决定以后要跟着姥姥一起生活,所以也跟着姥姥姓。 从小跟着姥姥一起长大,对姥姥应该感情很深。 “这周完成拍摄了你就可以回家见她了。”不知道关山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席盏桥听。 席盏桥没有接他的话,关山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黑暗中长久的沉默着。 第26章 中式教育你赢了 关山一早起来就去取席盏桥的过敏原检测报告去了,掐着点去找了医生顺便问了席盏桥现在是否能出院。 推开病房门的那刻关山和一个穿着和他同款运动装的人对视上了,席盏桥身上穿着浅灰色的套装,而他穿着黑色的套装,好巧不巧的是两个还穿着同一个品牌的运动鞋,鞋子也是同款但是不同色。 席盏桥发誓,关山醒来的时候他都没睁眼,根本不知道关山穿的什么衣服,而且是关山主动要给他和自己买同款衣服的,他绝无二心啊苍天。 关山也就愣了一秒很快就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医生说医院出院要提前预约的,但是最近换季科室床位比较缺,帮我们插队找主任签了字,等会儿缴完费就能走了。” “那我现在就收拾。”席盏桥开心的转身就要去整理东西。 关山扯住他的后衣领迫使席盏桥又转回身来,把几份递到他面前,“着急什么,自己看看,看完先出去吃早饭。” 这几天住院他就没出去吃过早饭,都是关山出去给他买好,听到可以出院激动万分的接过出院医嘱报告单,现在他一秒不想留在医院,也不想吃完早饭还要再回来这个地方,于是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对着关山说道:“我们收拾完去吃早饭吧,我保证我收拾的快。” 结果就是关山只能跟着他一起收拾。 医院的周围有一条商业街,早上这会儿并没有什么人,关山找了家粥店带着席盏桥进去了。 席盏桥十分自觉地站在餐食表前认真的思考着自己要吃什么,可惜专制如关山,根本不会给他选择的权利,关山指了个靠窗的位置他打算装看不见,关山拽着的他袖子给他拽到位置上,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了。 瘦肉粥、馄饨、几个褐色的包子、还有玉米,关山端了托盘上就只有这些,甚至连个咸菜都没有。 “怎么又是玉米?”席盏桥连着好几天早餐吃玉米了,吃的他都宁愿自己对玉米过敏了。 “这是粗粮、你对这个又不过敏。”关山把他的饭一一摆在他的面前。 关山把那盘包子摆在他面前,他才看到那盘包子都是卡通款的小狗包子,两个狗耳朵显得这几个包子智商特别低。 关山把一只小狗夹到他的盘子里,摆在与他面对面的位置。 他盯着那个狗包子,想起了关山给他的那个猪杯子,“你不是在骂我吧?” 席盏桥脑子里想到一个特别不好的词语,骂人很脏的那个词。 “这是荞麦面粉做的,属于低敏食物。”关山以为他又嫌弃这是小孩吃的开始解释道,“赶紧吃,不然你连包子都没得吃。” “那我什么时候能正常吃饭?”席盏桥吃了一口只有盐味的馄饨。 “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关山把他盘子中的包子夹到到自己盘子里,接着咬了一口又放回盘子里。 他刚想问关山是不是觉得别人盘子里的东西比较好吃的时候,关山重新给他夹了一个热乎冒着热气儿的包子放在他的盘子里。 想问的话没问出口,口中的馄饨像是卡在嗓子里,上不来也下不去,他看着关山一口一口把那个冷掉的被他夹走的包子给吃掉,他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和感受,他尝试咽下食物试了好几次后发现食物早就被他吞下去了,那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喉头一紧。 关山吃完抬头就和他对视上了,以为他还是吃不下开始拿起手机,找到一家手工面包店,“藜麦面包你吃不吃?” “我就吃这个。”他低下头咬了一大口包子,几口就把这个包子给吃完了,自己又夹了一个又开始低头吃。 在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连续吃了三个包子后被关山叫了停。 关山捏住他要夹包的那只手的手腕,皱着眉头,“你疯了?有人跟你抢吗?” 他抬头和关山对视,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关山把那个盘包子连盘端走,放在自己的左侧,确保席盏桥这次并不能顺手就可以夹到。 接着两个人又开启沉默模式,吃完剩下的饭。 饭后沿着商业街往回走,席盏桥思考着怎么和关山说话,吃饭的时候没有控制好情绪,也不知道关山生没生气。 “我想喝东西。”席盏桥停下脚步。 关山回头转身看着席盏桥,视线四周扫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离席盏桥最近的一家奶茶店,全天下小孩子耍赖不走的时候都是因为先看见了实物才嚷嚷着要买的,不买就不走甚至会躺在地上撒泼。 他觉得关山看着他不说话肯定是在想招儿对付他,他必须先发制人,“他们家有椰子水,我对椰子也不过敏,我小时候过敏我姥姥经常给我买椰子水喝。” 他用手指着那家奶茶店,怕关山装没看见。 关山叹了口气,走去那家奶茶店里点单。 席盏桥一路上都抱着那杯椰子水喝,坐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快要见底儿了。 喝完他就彻底转头看着关山喝果茶,只看关山的侧脸他就能看很久,他原本以为像关山这种老干部风的人只会喝茶叶水,但是转念一想关山不过也就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和其他依旧心智尚未成熟的学生没什么区别,年轻人喜欢的他为什么不喜欢呢,如果关山还在读书的话跟所有喜欢喝奶茶喜欢美食喜欢旅游的学生没什么区别。 关山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心就开始慌了起来,为了掩饰他的慌张他迅速在大脑找着话题。 “你那杯什么味儿的?”他看着关山吞咽的动作也跟着咽了咽口水。 “甜的。”关山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在了主驾驶靠窗位置自装的杯架上。 关山系好安全带转头就看见席盏桥以一种的鬼鬼祟祟的眼神盯着他的那杯果茶,关山把奶茶纸质包装袋里面的几张贴纸拿出来扔给席盏桥。 “这什么?”席盏桥拿起来一看两眼一黑,是一堆小狗贴纸。 前两天跟猪过不去,今天跟狗杠上了。 可关山真没有骂人的意思,这杯果茶是联名的新品,贴纸是赠品,如果不是席盏桥闹着要喝奶茶他也不会跟着买了一杯跟某动画小狗ip联名的奶茶。 关山以为他看的是杯子印着的小狗,十分慷慨的说道:“给你了。” 席盏桥拿着那几张贴纸,气的要晕过去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关山从哪儿看出来他喜欢这个小狗贴纸的。 他刚才看了半天关山的脸,脸的主人着实皮囊好看,但估计眼神不太好以为他看了哪个地方误以为他喜欢这个贴纸,情商更是令人可怕的存在,都盯他的脸花痴半天还以为别人想要偷喝他的果茶。 第30章 为了教关山好好做人,席盏桥一直在找时机。 等到关山开车进加油站给车加油伸出手机付款码结账的时候,他按开安全带伸手把主驾驶窗边角落杯架上的奶茶拿了过来。 关山想转头骂他有病,但又顾及有工作人员在旁边。 趁着工作人员转身去给他们拿东西的间隙,关山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你那么馋是这几天没给你饭吃还是怎么了?” "我就是拿过来,我又没准备喝。"席盏桥就知道关山绝对以为他想偷喝。 工作人员从窗口递了两瓶加油站送的矿泉水还有两盒纸巾,关山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就把车窗给按关上了,转头就开口道:"你喝吧喝吧,喝出生病了我不会再管你了。" "天呐。"席盏桥靠在座椅上,一手拿着果茶一手攥着贴纸绝望的盯在前方,“中式教育你赢了。” “什么?”关山没听懂。 “关教练你以前真的谈过恋爱吗?” 关山真觉得他莫名其妙,“不是说过了吗,高中谈过。” “什么?”席盏桥以为他要回答没有,不对啊,正常流程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难道正常流程不应该是关山回答没有,然后他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说‘我就知道,他这个脑子,算了,原谅他俩’。 关山也和他提过自己谈过恋爱,但当时关山亲口说的连手也没拉过也算不上恋爱,这次听他亲口承认那就是恋爱心底还是很难受。 这下好了席盏桥直接不用自我安慰了,自己安静的靠在窗边在心底独自消化这个这个不太好的消息。 关山已经开过两个红绿灯路口了,发现席盏桥还是靠在那里闭着眼睛,他觉得席盏桥过于安静,安静的都不对劲了。 他把车子靠路边临时停车位停下了,伸手去摸席盏桥的额头。 关山的手放在他额头上的一瞬间他就睁开眼睛了,他看见关山用手背试着他额头的温度。 “我没事儿,没发烧。”席盏桥只是有一瞬间的难过,但是需要他消化好一会儿。 关山摸了他的额头知道他确实没发烧,但是还是不放心的交代着,“不舒服第一时间说,别拖着。” “关教练不是说生病了不管我了吗?”席盏桥又靠回去笑着问关山。 "你在山上丢了我就不该去找你。"关山见席盏桥也有力气犯欠了心里踏实不少。 “没事儿,我以后就赖在你身边不离开就丢不了。”席盏桥继续没脸没皮。 没有人会不离开另一个人,关山心里是这么想的。 第27章 你们道德有问题 车子开进村里的时候,走的不是席盏桥熟知的那条路。 路上倒是真看见不少外地游客,周围的民宿都带着自建的小院,有的高有的低。 村里的这边应该就是外地游客来了会住的地方,这边也靠近另一条小溪,他们开车已经开的离溪流边的小路很远了,席盏桥还是能听到水流声和人们嬉闹的声音。 一路开过来有不少特产礼品店还有便利店和各种小吃店,完全像个商业街,难怪关山这几个人能在这儿生活这么多年。 最后车停在了一家的后院,关山打了个电话没两分钟叶子穿着一身家居服穿着拖鞋把铁艺大门给打开了。 关山把车停在了原来的位置,旁边师姐的车停的是个歪的,所以他习惯性的问席盏桥,“停好没?” “停好了,旁边的没停好。”席盏桥看了眼旁边停着的白色g500,原来他们几个师姐弟还挺像的,都偏爱这种硬核越野款的车型。 “我师姐停的,不用管。”关山回道。 下车之后席盏桥看见旁边的大g占着两个车位,关山的车停的规规矩矩的。 “师姐这车挪不挪?”叶子也是才看见师姐的车停成这个样子。 “别管她,回来要骂人的。”关山去拿车里放的东西。 席盏桥也是第一次见关山害怕挨骂,难怪刚才关山只问自己车停没停好。 关上后备箱后,叶子把电动折叠天幕给打开了,两辆车就这样被遮在天幕下。 后院用铁制围栏给围起来,最左边停着车,最右边放着露营折叠桌和几把露营椅子,桌子旁竖着一个大号的折叠遮阳伞,伞下丢着几把收好但是乱丢在地上的露营折叠椅。 看起来像他们出去露营回来后随地丢的,很久没有收拾了。 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花草草,有一颗光秃秃的树一米多高看起来像快枯死了一样,上面还挂着一堆过年用的小挂饰。 从后门进去就能看见通体实木的旋转楼梯,还有一楼的前院,一楼面向院子的整面墙壁整体是木制门槛透明玻璃的样式,采光非常通透,风吹进来把玻璃门白色纱帘吹的乱飘。 前院是不高不矮的围墙,用不规则的木制贴片贴了起来,有一定的私密性。 客厅的沙发区做的是下沉式的环形,踏过两级木制台阶,坐在布艺制的沙发上,一侧头就能看见前院的风景,院子里侧方延伸出来的的楼梯通向二楼,搭的木制廊棚下放着方桌和椅子。 “走走,别看了,先拿着你的东西放你房间。”叶子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对着席盏桥说。 “我房间?”席盏桥没反应过来。 “对,我早上收拾了半天,你住师兄隔壁,晚上不舒服直接使唤他,够不够方便?”叶子一脸坏笑。 “我住招待所……” 他还没说完,叶子就打断道:“停,让你住我们家是师姐的意思,她刚回来就听说你住院去了,师兄也跟着一块去了,心里非常过意不去,她已经把师兄狠狠骂了一顿并将师兄发配给你做你的贴身助理,让你尽情的使唤他。” 他没想到关山因为他挨骂了,心里还想着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见他一脸忐忑,叶子边拿沙发上的东西边说道,“说着玩呢,师哥确实挨骂了,但他脸皮厚不在意,你帮我们武馆大忙了,你住院这几天有很多厂商来找我们武馆合作了,而且来线下咨询的人也很多,加上师姐觉得师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朋友,她觉得她得给你供起来,现在你成我们家国宝了。” 席盏桥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于是推脱说等午饭结束再商议这件事情。 听到午饭的事情叶子去厨房帮关山打下手了。 没坐一会儿师姐从武馆回来了,师姐是特地趁午饭时间回家和他见一面的。 师姐姓邓,名叫邓青云,席盏桥在访谈节目和综艺节目上看过师姐的脸,于是师姐一进门他就认出来了。 他看过邓青云的访谈节目,所以一开始非常自如的和师姐聊着天。 “小席,你和小山两个人一定要好好相处啊。”邓青云把席盏桥家庭情况学历背景感情状况全打探一遍之后感慨道。 席盏桥听这话觉得十分奇怪,但是还是回答道:“师姐我们除了第一次见面差点儿打起来,其他的时候都挺好的。” “我和你妈妈见过几面,她知道你和……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这边吗?”邓青云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 “知道的。” “那你谈恋爱了吗?”邓青云悄悄问道。 席盏桥措手不及,师姐聊天跨度太大了,他根本反应不过来,“没有。” “那行,等会儿下午让小山和你去招待所把行李什么的都拿过来,以后来江州市就回家住吧。”邓青云说完起身,“你先在这儿坐着吃点儿水果,我去看看他们两个做饭的。” 席盏桥还是没搞明白,他谈没谈恋爱跟让他住家里来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关系。 吃饭的时候,邓青云又交代了一遍让关山去帮席盏桥搬东西。 席盏桥刚才脑子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回过神来了,上人家里住实在是太冒昧了,他心里措辞了两遍开口对着邓青云道:“师姐,我还是住招待所吧,离同学们也挺近的,这周要把微电影给拍了,之前会留一部分人帮着武馆拍宣传视频,我们住一起商量事情也比较方便。” “我可听说了,那群同学下雨天非要上山你跟去最后把你丢山上了,这群同学还是离他们远点儿。”邓青云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太妥当,又改口换了一个说法,“招待所条件是不错,很多领导来视察都住那块儿,可是招待所绝对比不上家里自在舒服,你过来住家里也是一样的,你现在过敏刚好还是要注意饮食,你这几天也不能乱吃东西,在这儿让小山照顾你,给你做点儿能吃的。” 师姐一说完席盏桥就再不好推脱。 他点头应下来,师姐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你和小山在一块多好。” 师姐这句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席盏桥就像差点儿被抓包的坏学生,这比过山车一样刺激。 叶子也察觉到师姐说的话不太对劲,抬头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他才发现这两个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运动装,进门换拖鞋的时候好像鞋子也是一样的,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给席盏桥吓一跳。 第31章 “你们怎么穿一样的衣服?”叶子一问出口,除他外桌子上其他三个人都停下的动作,结果叶子又跟说了一句“怎么不给我买一套?” "没你的码。"关山松了一口气。 饭后关山和席盏桥去招待所拿行李,叶子跟着师姐在家洗碗。 师姐负责递餐具,叶子负责把餐具放进洗碗机。 “你以后在他俩面前少说话听见没?”邓青云说道。 “为什么?”叶子没懂,他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你一天天净捣乱,好事儿差点儿让你搅合没了。”邓青云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叶子又感觉到刚才在饭桌上那股奇怪的感觉,事情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儿,十分不对劲,师姐从刚才吃饭开始说的话都十分不对劲,特别像,像对家里人的对象说的话。 叶子会过意来,张大了嘴巴震惊了一会儿,瞪大眼睛转头问师姐,“他俩不会在一起了吧?” “没呢,不过可能是迟早的事儿。” 叶子更震惊了,“师姐你的意思是师兄喜欢席盏桥?那你还让席盏桥住家里来?你们这给人家下套呢吧?你们怎么能这样!” 邓青云给自己师弟屁股上来了一脚,“你给我小声点儿。” “师姐,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还有师兄这么多年没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我早该知道他就是喜欢男生的。”叶子转头谴责着自己的师姐师兄,“你们不能这样!你们怎么知道人席老师是不是喜欢男生!你们道德有问题!我要去师伯那里告你们的状!” 邓青云两只手都有油渍,她思考一下用手肘肘击了两下叶子的肩膀算是警告,“放屁!我看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小席喜欢男孩子,以后高中追的人就是男生,再说你知道人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啊?我看是我要到师叔那里告你的状!” “师兄真说喜欢他了?”叶子还是无法接受不了,“他俩要是不在一起怎么办?要是在一起分手怎么办?” 邓青云气的又给了叶子两脚,“少说这种话!” 时间倒回关山和席盏桥还在医院的几天,那天晚上她照常给师弟师妹们打了电话挨个问了最近的情况,了解到除了平时跟着他们一起外出一向不愿意离武馆离家很久的师弟为了朋友在医院陪护就去了电话。 她觉得这是好事儿,他们几个师姐弟中只有这个师弟基本上没有什么自己的生活也没有朋友,因为高中之后就没继续在读书的原因跟学校的同学朋友都慢慢断了联络,从小到大都在武馆这个小小的地方打转,生活中只剩下醒狮这件事情,可是只有醒狮的他却无法追求更大的赛事舞台。 这么多年她用尽方法想要带他从这个小地方出来,有时候是带出去但是心没跟着一起带出去。 她从其他师妹师弟口中听到自己这么师弟有如此上心的一个朋友,心里异常激动,她想无论他这个朋友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是一个极好的人。 那天晚上她脑子闪烁着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这么多年她最心疼最担心的弟弟也会自己生活也可以有自己的朋友,她激动的无法入睡。 夜深她翻身了好几次还是无法入睡,她刚准备起身手机就响起信息提示音。 是关山发来的一条消息,问她睡了没。 这个师弟从不会明知她已经熟睡的半夜给她发消息,所以她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第28章 让师兄给你当牛做马 她没有犹豫的给关山去了电话, “师姐,怎么还没睡?”电话那头关山的声音听起来很空旷,风声也很大,应该是去室外接的电话。 “我睡不着,你呢?” “师姐,我……”关山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说,“我好像变了。” “怎么变了?”她没理解。 “我变成一个控制欲很强、很没有礼貌、随时随地发脾气的人了。”关山声音颤抖着,“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你对阿蕴和叶子他们也这样吗?” 关山想了很久回道:“没有。” 她一时之间就全明白了。 “你喜欢他吗?”她不确定的小心问道。 关山该说喜欢吗,但是他内心也不想回答否定的答案,“师姐,我不知道。” “师姐,好像一切从我知道他喜欢男生的那一刻就都变了,我知道他喜欢男生那一刻我很惊讶,可是从那以后我和他相处我的一切行为都不正常了,我不像我了。我以前很介意别人在我面前提起师兄和他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你们在我面前都小心翼翼的,但是那天他在我面前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我甚至还庆幸,我庆幸他愿意了解我的事情,他破口大骂师兄的时候我也没有生气我只觉得他愿意无条件站在我这边,他和我聊完之后我甚至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事儿,我觉得我现在一点儿也不介意。”关山一口气说了很多,语气也越来越激动,“师姐,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竟然可以这么在意一个人。” “这个人是男生你也不介意的,对吗?”她此刻开始害怕一个刚二十出头的男生世界观崩塌。 “我不在乎。”关山没有哪个瞬间比此刻更清楚自己的内心,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对任何人都可以不管不顾不闻不问的态度,而遇上这个人他变得控制欲极强,只要是对方不顺着他他都觉得对方在闹脾气,他不喜欢这样喜欢管教人的自己不喜欢控制欲这么强的自己。 “那你现在要学着怎么喜欢一个人怎么追求一个人,喜欢、爱和在乎永远不是控制,如果你们在一起可以把这个当作情侣爱人之间的情趣,但是强势和控制绝对不是喜欢、爱一个人方式。”她又开始担心关山的情感路可能会过于坎坷。 回到招待所收拾东西,席盏桥把自己衣服都塞进行李箱里后就躺尸在沙发上,见关山任劳任怨的帮他收拾着零碎的用品也没有过来骂他心里开始思考怎么犯欠。 他拽了拽关山的裤腿,关山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弯腰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关山不理他他就拽着关山的裤腿不松手。 “干什么。”关山把他捣乱的那只手打掉。 “辛苦了,关教练。”嘴上这么说倒是没有一点儿要帮忙的意思。 关山没接他的话,指着沙发另一侧上整整齐齐摆着的几个镜头,“你镜头怎么办?” "帮我装这个镜头包里,谢谢关教练。"他指了指地上丢着的皮质镜头包。 把几个镜头分别装进包里小镜头包里再挨个装进大包里后,关山看见了压在沙发缝里的一个本子,他拿起来看见本子封面上写着“高一(6)班席盏桥”。 “高中的本子还留着?”关山举起手中的本子,“我能看看吗?” “素描本,全是画没什么好看的,你看呗。”席盏桥也没在意,斜靠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 确实全是画,前面半部分应该都是席盏桥高中的时候画的,纸张的颜色已经开始泛黄发旧了,后半部分看起来像是随手画的,没有前部分画的那么规矩,有几页还记着考试的时间和内容,应该是大学期末考前最后几节课记的。 翻到最后一张画后,关山看到了自己的脸,他抬头看向窗户那边,应该是他那次和席盏桥喝醉前白天站在窗户那里把窗户打开了,晚上两个人喝醉了连窗户都没关。 他又往后翻了一页,一张画纸上有好几个他脸部特写的图,他侧脸看窗外,他背靠着窗户环视屋内,他抓着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 席盏桥见关山很久没翻页也没有动静,他以为怎么了,刚放下手机脑子里想起来自己在这个本子里画过关山,他急着伸手去拿,“怎么了?” 关山一抬手他落个空,关山把本子合上,声音非常镇定,“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考试时间都记在里面了看来我们席老师记性不太好啊。” 席盏桥松了口气,他以为关山看见了,怕关山把他当变态,现在看来关山也没有往后再翻了,再翻就真的看见了,心中现在是万分后悔,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即兴创作了。 关山把这个本子塞进席盏桥的包里。 回去之后,席盏桥和叶子两个人坐在后院的露营椅上,叶子给席盏桥看武馆账号他们自己拍的视频。 是跳高桩拍了个十几秒的视频,视角很奇怪,看起来像是在屋顶上拍的。 正是因为视频拍摄视角非常奇怪,这个视频的浏览量异常的高。 “你拿手机拍的?”席盏桥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把手机放屋顶上拍的了。 “对啊,我站梯子上拿自拍杆儿拍的。” “够抽象。”席盏桥看画面里因为视角原因,狮子和高桩都变形了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幽默感。 “看什么呢?”关山端来洗好的水果,在席盏桥身边坐下来了。 “看他们新拍的视频。”席盏桥捏了一个小番茄丢自己嘴里了,转头提醒叶子,“这周他们比赛视频拍完了,拍摄的宣传片记得从武馆的账号上发布,然后我们从网上联系一下官方媒体视频账号看有没有愿意接投稿视频的。” 第32章 “宣传片你帮我们拍吗?”叶子问完还十分懂眼色的看了眼关山。 “我肯定留下了,除我之外应该还会留下几个人。”席盏桥也看了眼关山。 关山连续被这两个人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没说话。 “你说这个靠不靠谱?”叶子把手机聊天页面递给席盏桥看,是某个教培机构的老师询问叶子武馆需不需要和其他几个机构拼盘教务管理小程序,价格十分吸引人。 席盏桥见过这种很多个机构拼盘买一个小程序用来招生营销或者是当作机构教务oa系统。 “师姐说如果我们想改武馆的机制就必须大改,现在基本上没有像我们这几个这样拜师学艺的了,现在的武馆都是学员制了,虽然武馆一直有学员制但是以后可能只会剩下学员制了,而且武馆的性质也不单单是以前那样可以学艺可以吃的起饭的地方了。怎么说我们现在也算半个培训机构了,武馆里有这么多要体考的学生,家长们把孩子送过来无非就是想让孩子通过特长考上理想的学校,我们都觉得师姐说的对。”叶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想起来面前这个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掐起来,心里还多少有些担心自己师兄也能无法接受这种形式的武馆改制。 “关教练什么想法?”席盏桥转头问关山,他倒是不担心关山会有意见。 “我没意见。”关山刚坐下这一会儿就被这两个人的眼神亲切关注了好几次,心里已经开始烦躁起来,说话语气也带着几分不耐烦。 “你这语气叫没意见啊关教练?”席盏桥伸脚碰了碰关山的鞋子,提醒关山好好说话,“态度太差了,重说。” 关山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我、没、有、意、见。” 确定这次关山真的没情绪没意见后,席盏桥才继续说:“如果需要的话,我觉得还是找专业的团队开发一个武馆专属的教务oa系统,这样信息也比较安全。” “开发一个小程序贵不贵?”叶子开始思考价格问题,跟其他机构拼盘性价比实在太高了。 “看小程序复杂程度,像一些有限时秒杀功能的购物小程序价格会更高。”席盏桥说。 “席老师懂这么多啊。”叶子感叹着。 “我有个发小家里是做互联网软件开发的,以前大一大二假期跟他一起在他家里公司实习过。”席盏桥解释道,“如果你们真想做这个小程序,我们可以找他帮忙,他最近在公司跟项目,等月底我们去京市可以先见一面仔细聊一下。” “会不会太麻烦?”叶子此刻在内心默默忏悔,席盏桥这一下给他们省了太多事情,这么用心的帮他们,师姐和师兄两个人竟然把人搞到家里来想要“谋害”人家。 "不会,关教练别嫌我麻烦他就行了。"席盏桥看向关山。 叶子把他师兄面前的一碗番茄挪到席盏桥面前,内心恶狠狠的想,你就得麻烦他就该使劲麻烦这个人面兽心的师兄,自作主张道:“我,叶附子,代表武馆正式把师兄发卖给席老师为奴,他任凭你差遣,让他给你当牛做马!” “我会善待你的。”席盏桥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关山的肩膀。 关山伸手捏了两个小番茄,朝这两个人脸上一个人扔了一个,“要脸吗你们俩?” 席盏桥躲了一下,一只手接住番茄一下塞嘴里了,嘴里嚼着番茄含糊的说:“不要,我要关教练给我当牛做马。” 两个人就这样全然不顾叶子的死活斗起嘴来。 最后气的关山又捏了两个个番茄握手里,一把全塞席盏桥的嘴里。 第29章 你不去过自己的人生吗 晚上的时候,叶子回武馆值班去了,师姐回来给他们两个做了顿晚饭。 吃饭的时候,关山依旧坐在他的身旁,师姐坐在他们对面。 师姐开了瓶零几年53度的飞霞液,提前倒进分酒器中后一人倒了一小杯,"我们也不多喝,主要开这瓶酒是感谢一下小席你帮我们武馆这么多,又是帮我们拍宣传片又是帮我们武馆做账号,连我们武馆的教务系统也需要你帮忙,真的师姐别的话就不多说了,都在酒里。" 说完邓青云把自己杯里的酒干了。 席盏桥也跟着一口闷了,“师姐,我从一开始来到双溪村都一直是关山在照顾我,武馆的大家也很照顾我,我觉得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受到大家的帮助吃着武馆的饭也算武馆的一份子,而且我和关教练说好了我们不向对方说麻烦和谢。” 邓青云点了点头,给自己和席盏桥又倒上了酒,“以前老醒狮人总说‘金鼓一响,黄金万两’,现在不是以前了,我们舞狮的那个‘鼓’都敲烂了也没有人愿意来‘捡’这个‘万两金’了,这么多年我不在的时候出去比赛读书的时候都是小山一个人撑着这个武馆,他是对武馆和醒狮牺牲最大的人,我以前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可是我后来有本事了有能力我还是接不过他身上的担子,谢谢你,作为小山的师姐我真的得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现在有希望了,我觉得我可以接过他身上的担子了,他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了。” "师姐你差不多就行了。"关山伸手去拦邓青云接着给自己倒酒的手。 关山没拦住,不少酒倒他和师姐手上了,他转身刚想要去找纸巾,席盏桥就把纸巾盒递过来了。 擦完酒渍关山刚落座就听见席盏桥开口说:“我觉得这个万两金就是关教练本人。” 他转头对上关山的眼神,“关教练从来没放弃过醒狮,我相信醒狮和武馆在关教练的带领下会越来越好的。” 邓青云听完就撑着头看着自己师弟被夸的不好意思的表情大笑。 关山只差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可惜夸奖不会因为他的不好意思而停止,“我们关教练虽然之前是古板了些不愿意接受新事物,但是现在也会学着改变。” “听见没,关教练可要好好加油,可别像以前一样了。”邓青云跟在后面开解关山,“今年才21岁啊关教练,这可是运动员最黄金的时期了。” “以后我能在电视上看到关教练吗?关教练以前不是拿了很多武术套路比赛的奖项吗?以后还能看到吗?”席盏桥真挚的问道。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就是为了问关山以后还会回去参加比赛吗。 “不知道。”关山很久没参加过武术比赛了,这些年赛项规则变了很多,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还可以回到赛场上,而且他当年正式退出市队的时候是18岁是省队正需要运动员的时候他退出了,再想回市队很难。 邓青云就是要趁这次机会问清楚关山到底要不要再回省队,一个运动员最好的几年不能真的这么荒废下去,“小山如果你还想回队,我可以联系市队的主教练。” 江州市武术队的主教练之前就是邓青云的教练,一直带着她训练也带她拿下全运会武术套路赛项女子组的冠军。 后来她因伤退役的时候也是这个教练带她去国外找了专业的康复治疗团队,所以后来她才能正常的全身心投入到舞狮上。 武术是学习醒狮非常重要的基础,所以他们学习醒狮的最开始都是从武术套路和拳法学起的,在学习过程中会有极少部分人会展现出武术方面的优势,所以他们这部分人会跟着武馆其他武术专项的学员一起训练参加市级比赛拿到相应专项的国家运动员证书。 醒狮班是武馆的一个分支,把孩子送来武馆学习的家长大多是想要孩子通过体育特长来考学,学习醒狮的学员大多都是本地人,学武术专项的学员要比醒狮班的学员多得多,为了让醒狮这门手艺传承下去关山这么多年的重心都放在醒狮上面。 所以在叶子他们几个师弟师妹全国各地参加武术比赛的时候他坚守着醒狮,在师弟师妹们通过武术专项考上大学的时候关山依旧坚守着醒狮。 可以说武馆醒狮班的大小学员都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十七岁从高中退学,十八岁从市队正式退队。 十七岁的他即使退学心中还抱着可以回到赛场的希望,十七岁到十八岁的这一年他亲自带着醒狮班仅剩不多的成员接活动,只要给钱他都带着大家去挣,婚礼、商场开业、生日宴、企业年庆只要有活什么都接。 而在江州市这个舞龙舞狮文化极其浓厚的地方,这个舞龙舞狮发源的福地从来不缺好的狮队和武馆,未满十八周岁的关山是怎么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地方带着不完整的狮队接到活动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也只有十七岁的关山知道。 “师姐,我暂时不想考虑其他的问题。”这是关山给邓青云的回答。 “你不想去过自己的人生了吗?”邓青云本来以为今天有席盏桥在,她多少能看见关山应下她的苗头,“你难道要一直守着武馆吗?守到老不谈恋爱不要自己的生活也不要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吗?” "师姐,我在过我自己的人生,这就是我的人生。"关山不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第33章 席盏桥庆幸这会儿跟关山对话的是师姐不是自己,不然他真的要被关山这个木头给气死了,他刚才就不应该给关山戴高帽,刚夸完就忘,他叹了口气,“关山,你听师姐的吧,你别这么倔行……” 邓青云拿着分酒器伸手给他倒酒,用分酒器的瓶身碰了碰他的杯口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别开头不看关山,拿起酒杯一口干了后拿起关山从一开始就没喝的那杯酒也一口干掉,喝完把杯子都放在自己的面前,“关教练没喝酒就别喝了,等会儿送我回招待所跟他们商量一下明天拍摄的事情。” 到了招待所,席盏桥让关山在车上等他,自己一个人进去。 通常情况下招待所一般是过来基层考察或是来学习的干部的住所,所以招待所有给干部们开会的会议室,不大不小,刚好够用。 今晚被他们这些大学生借用了,席盏桥到了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到齐了,他自己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了。 没坐一会儿就有人冷嘲热讽起来。 徐牧坐在他对面离他最远的位置,声音刚好可以让全场所有人都听见,“呦,咱们组长有点本事啊,我们这些同学都住招待所,组长这是搬哪儿住去了到这么晚?” 席盏桥来之前特意看了时间,他刚才坐下时离既定的会议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一他没迟到二他想早点儿走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所以他就没有搭理徐牧。 徐牧这个人也算是他加入z大影视制作协会的报应,他和徐牧是高中同一个学校的,还是一个画室但是一直不是同班,可能是某次机缘巧合徐牧恰好知道他喜欢男生这件事情,至于是怎么知道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大学他参加了影视制作协会发现徐牧刚好也在,徐牧大学选择的是摄影相关专业,而这个影视制作协会就是z大摄影系所属的社团,最初影视制作协会就是一个小小的大学社团,但是在某年z大的摄影系出了不少知名的大导演,学校将这些优秀的毕业学子请回来做讲座,在这些学长学姐的激情演讲下以及捐款支持下将一个小小社团变成了z大的协会组织。 摄影协会常常有已毕业的优秀导演带着爆火演员和作品过来给学弟学妹们分享心得和独特的艺术见解,所以不少参加摄影协会的人都是别的专业来凑热闹的。 不巧的就是席盏桥和徐牧碰上了,高中的时候同校同年级同画室碰过很多次面但是从没讲过话,所以席盏桥也不知道徐牧对他的恶意是从哪里来的,先是将他的取向大肆宣讲给摄影协会的其他人,后来又是遇上活动或则能碰见他的时候各种阴阳怪气。 不过席盏桥从来没在意过,z大到底是艺术院校,特别是他们美术系和摄影系的多的是弯的和性格跳脱的,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二是他向来很少参加摄影协会的集体活动和徐牧碰上的时间太少了,而且他一直把徐牧当作生活十分不顺心内心扭曲的人,所以他一直没搭理过徐牧。 “武馆那个教练不会跟你有一腿吧,怎么护你护的跟鸡崽子一样。”徐牧这句话说完,现场有几个女生男生叫了徐牧的名字,大概是觉得徐牧这句话确实过分了。 席盏桥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从靠门的位置绕过一排人,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向徐牧,“我怎么觉得徐牧你对我有意思呢,大一到大四一直盯着我不放,是不是因为我看不上你你爱而不得恨上我了?” “你放屁!”徐牧"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席盏桥就知道,像徐牧这种最爱把别人性取向挂在嘴边嘲讽的人最怕的就是别人拿同样的方法对待他,稍微说两句比谁都急,“那你急什么?” 徐牧推了他一把,“你他大爷的少给我造谣!” “那你先管好自己嘴巴少乱喷!少给别人造谣!”席盏桥一脚把徐牧坐的椅子踢到一遍去了。 席盏桥正了正自己的衣领,转身面向大家,“大家还不知道吧,这个天天怀疑造谣别人取向的同学,自己和私底下却和自己系里的男导师搞在了一起,目的就是为了拿到本不该属于他的奖学金和比赛机会,这里有很多各个专业十分优秀的同学但是你们的……” 他还没说完就被徐牧一拳锤到了颧骨上,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现场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八卦中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脚把徐牧踹在了地上,自己弯腰单膝跪在地上把徐牧按着锤。 徐牧试图反抗,他把一只腿抵在徐牧身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那只腿上,等徐牧忙着护住自己脸没力气反抗时,他起身又准备补两脚被几个反应过来的女生和男生拉开了。 “我这个人从来不说假话,我平时也不爱八卦更不爱碎嘴讲别人小话,所以我完全为我刚才的所言负责,我更有能力为我刚才的所为负责,所以请大家不必担心。”席盏桥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边说道,"我手中有证据所以我敢负责,在场有和徐牧一起参加过比赛的而且完全没有收到任何奖项消息的同学,最好找赛项官方查清楚是真的自己和团队合作完成的作品没有得奖,还是奖项只写了某一个人的名字,包括在场有之前拿过奖学金但是后来莫名其妙申请不上的同学也可以去找学校相关领导和老师问清楚,是自己真的不够资格拿奖学金还是有人靠着和某个导师不正当的关系抢走了大家的奖学金。我这个人大学四年期间没申请过奖学金没和大家一起参加过比赛,所以这个人自然不是我。" 第30章 真不是我打的 席盏桥这话一说完,都没人愿意起身去扶一把徐牧,徐牧自己扶着墙站起来后甚至有几个女生和男生把席盏桥拉的离他远了一些然后挡在席盏桥面前。 “徐牧,我可以忍受你对我的所做的一切接受你在所有同学面前嘲讽我,但是你最不该的就是在我的面前造我朋友的谣,你诋毁我的朋友你先动的手,所以我打了你,你可以报警可以去告我。”席盏桥说完又对着大家说,“这段时间在这个屋内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受过关教练的照顾,他虽然没有像我们一样读大学但是比很多读过大学的人要心善热情的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席盏桥说完转身回自己位置拿手机准备离开会议室,出门之前他又想一件事情,就顺便站在门口说了,“徐牧同学这个学期经常和大家说自己肯定能保研,连我这个不常和大家一起参加活动的人都知道了,保研名额哪儿来的呢?哪个导师又把大家的名额偷偷给别人了呢?” 他靠在门口看着徐牧被自己揍的青一块红一块的脸,“徐牧,你可以报复我,欢迎你报复我,就像你说的我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是,今天以后你要是再敢在别人面前提起我或者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情我都不会放过你,我可以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滥用权力’,但是我至少不会抢同学们的保研名额奖学金名额,也不会连比赛奖项都不肯加上同学的名字独吞所有人的劳动成果。” 席盏桥从招待所走出来右脸颧骨才有一丝知觉,风吹过后右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他裹紧外套拉开车门是的时候特地侧了侧身子,车里光线又暗,脸上的伤应该不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挨揍了,就被锤了一拳都疼得龇牙咧嘴的,他扣安全带扣了好几次没扣上。 关山嫌弃的叹了口气,抢过安全带给他扣上了。 关山抬头的那几秒他刚好和关山对视了几秒,他立马坐好别开脸看向窗外。 第六感告诉关山这肯定有事儿,席盏桥从刚刚一上车姿势就怪怪的,"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回去吧。” “我再问一遍,怎么回事儿?你说不说?”关山铁了心要和席盏桥耗到底。 席盏桥侧过身子,正脸对着关山。 关山愣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席盏桥什么意思,席盏桥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坐回原位,他还一个劲儿的藏,就算几束大灯照在他脸上,关山估计都以为他脸上被锤的伤是他化的妆呢。 “你说啊,到底怎么了?”关山急得都上手扯他外套了。 还好关山知道开灯,他看不清席盏桥脸上的表情心里又急,伸手把阅读灯按钮给转开了。 车内一亮,关山就看见席盏桥一脸要死不活的表情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 他看到车窗倒影里席盏桥的右脸上有东西,他伸手把席盏桥的脸掰过来,看到右脸颧骨周围肿了起来,中间还青了起来,话也没说按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还好席盏桥反应快,拽住了关山的胳膊,“干嘛?回去啊。” 关山甩开他的手,硬是把车门打开了,席盏桥也把安全带按开了,整个人上半身都快趴在主驾驶上了,他办抱着关山的一只胳膊,把已经半个身子跨出车的关山往回拉,“别去,里面的人就锤了我一拳,那个人被我打的可惨了,你再进去等会儿真报警给我俩抓起来了。” 第34章 关山还是下了车,但是没进招待所,就在车门外站着冷静了一会儿。 坐回车上时,关山也没急着扣安全带,“谁干的?那个叫徐牧的?” 席盏桥有点意外关山竟然知道徐牧的名字,但是他没问,“就争了两句嘴,我把他打可惨了,估计以后都不敢再招惹我了。” “神经病。”关山骂了一句,接着掰席盏桥的脸仔细的观察着,“疼不疼?” 关山询问的太温柔了,席盏桥看他的眼神都渐渐暧昧了起来,主要是关山掐着他的脸这个动作太暧昧了,而且关山离他太近了,关山的呼吸都喷洒在他的脸上,他要是一低头就能吻到关山的眼睛。 “疼。” “活该,让你打架。”果然关山温柔不过两秒。 放开他的脸,关山按上他肿起来的皮肤周围,语气跟刚才骂他活该的人仿佛是两个人,“骨头呢?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好像没感觉。”席盏桥老实的坐着让关山仔细检查。 “笑一下,看有没有不舒服。”关山捏了捏他颧骨下面的肉。 席盏桥咧开一个勉强又很假的笑,笑完扯到颧骨上的肌肉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到他不舒服的声音关山的手就向下移掐着他的下巴对着他的伤口小心吹着气,“骨头没事儿,就是有点肿,回去处理一下。”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席盏桥就已经意乱情迷了,说起话来都黏黏糊糊的,“不笑了,疼死了。” 关山顺着他毛说,“行了,没什么大事儿,有没有别的地方有伤?” “没有,就被锤了一拳。” “真没有?”他现在在关山这里的信用度完全是零,在关山看来,席盏桥完全就是个喜欢闷声吃大亏的人,他不相信席盏桥打起架来会就吃这一点儿亏。 他拽住席盏桥的一侧的衣领,作势要去拉开席盏桥的外套拉链,席盏桥一下没反应过来,还在内心yy关山会对他做点儿什么的时候,衣服拉链已经被关山拉开了。 “停,关教练这不太对吧?”他握住关山的两个手腕,紧张的呼吸都喘了起来。 “你抖什么?”关山的手腕连带小臂都抖了起来,但肯定不是他手抖,是握着他手腕的人在手抖。 “我?我没抖啊?”席盏桥说话都是自己也不太确定的语气,这下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关山开始觉得事情变得好玩了起来,他就是给席盏桥拉开了外套,席盏桥又是喘又是抖的,看这个人眼神就知道估计自己在偷偷的脑补了什么,他还没想做点儿什么要是真做点儿什么估计这个人都得心态爆炸。 关山捏着他的下巴晃了几下,无奈的笑道:“脑子里想什么呢?” 两个人一进门刚换上拖鞋,周蕴听到声音就从厨房走过来,远远就看到席盏桥脸上的伤,周蕴平时性子算很稳重了但还是吓了一跳,看了眼关山又看了眼席盏桥脸上的伤,最后用一种看犯罪嫌疑人的眼神看向关山。 关山立马解释道:“不是我打的啊!” 席盏桥故意重重叹了一口气,表情中满是对关山行为的失望。 受不了席盏桥不帮着他解释还在一旁添乱,他转身抬手佯装要去锤席盏桥,“你少在这儿添乱!” 他一转头就看见周蕴一脸愁容的看着他,他懒得解释了,拽着席盏桥往屋内走。 席盏桥老实坐在沙发边等着关山拿冰袋过来给他冰敷,周蕴拿来医药箱转身又进厨房去了。 “冤枉人你倒是有一套。”关山重重的把冰袋按在席盏桥的脸上。 席盏桥被冰的往沙发后一倒,整个脸都皱巴巴的,“我都没说话啊关教练。” 关山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真的下手太重了,其实他收着劲儿呢,刚才那一下根本没多重,他伸开握着冰袋的手后才发现自己忘记包毛巾了,又起身去拿毛巾。 再回来关山手上拿了个方形手帕,坐下来后认认真真把冰袋包了起来,又把冰袋慢慢的凑近席盏桥的脸最后用最轻的力气放在他的颧骨处。 席盏桥看见关山拿着手帕回来,把冰袋包上手帕的时候人都傻了,“刚才怎么不拿啊?关教练你公报私仇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真忘了。”关山看见席盏桥还靠在沙发上一脸不舒服的样子心里开始愧疚起来,所以十分诚恳的认了错。 周蕴端着洗好的水果走过来的时候恰好听见自己师兄道歉的声音,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开口道:“师兄你……” 憋了半天周蕴也没继续说下去,等关山转头望向她,她才又慢悠悠说了一句“明天师姐看见了要说你的。” 周蕴指的是席盏桥脸上的伤,关山现在真是有苦没地儿说,这真不是他揍的,要是他揍的话席盏桥脸上不可能就这一处伤。 “要说你的。”席盏桥还嫌不够乱,学着周蕴的样子在后面重复。 关山咬牙道:"你再添一下乱我等会儿让你两边脸对称!" 被威胁到了的席盏桥老老实实的闭嘴,让关山给他冰敷。 周蕴把水果放在了桌子上,拿了药箱在里面找药出来。 席盏桥刚被威胁完就老实了那么一会儿,这会儿趁着周蕴和关山的注意力在找药上面,他慢慢挪动身子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果吃,刚把捏到手的蓝莓喂到嘴里又被关山骂了。 关山察觉到自己手中的冰袋移位了,一偏头就看见某个人正在往嘴里喂蓝莓,嘴唇上还被染了蓝莓皮紫蓝的汁水,“很会享受啊,就知道吃!” 原先席盏桥觉得自己就吃两口水果,想吃就吃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被关山骂了给人一种他十分没出息眼里只有吃的一样。 他生气但是又不敢发作,又捏了俩蓝莓硬塞塞进关山嘴里了,因为他是硬塞的蓝莓到关山嘴边已经被压破了皮,所以关山嘴唇上的蓝色要比他多。 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了。 这两个吃了蓝莓的听见动静同时转头看向叶子。 叶子的视角看起来是这样,两个靠在沙发上的人,一个摸着另一个的脸,维持这个姿势同时转头看他,这两个人的嘴唇上有着同样的不知道是什么乌紫的颜色,太诡异了。 叶子站在原地半天没说话,以为这两个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里的防线开始崩塌。 怎么师姐把这两个人放在同一个屋檐下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两个人难道也不避着点儿人吗,大晚上的到底要做什么。 周蕴找到药抬起头也看向叶子,叶子看见了周蕴也在,心里防线又多塌了一点儿,特别是看见周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你怎么回来了?”关山问他。 叶子反应过来,“哦,回来拿我手机,下午忘家里了。” 说完叶子也没有上楼拿他手机,转身又从后门走了。 第31章 到底谁打的 这个家里的几个人受伤都是家常便饭,药箱里的全是跌打损伤的药品,所以也不怪周蕴和关山两个人在药箱里找那么久的药。 关山用空闲的手拿起席盏桥的胳膊,把他胳膊往自己拿冰袋的那只手上引,让席盏桥自己拿着冰袋,“拿好了,自己敷。” 周蕴把药递给关山,把药箱关上。 关山打开药盒抽出里面的说明书仔细看着用药事项。 “师兄,他这样明天还去拍摄吗?”周蕴以为他们俩吵架然后打了一架,席盏桥已经被揍挂彩了明天出去见人好像不太好解释。 "去,又不是我揍的,他为什么不去?丢人也是丢他自己的人。"关山的眼神从说明书上移向席盏桥,“小组任务,他是组长凭什么不去?” 席盏桥听出了警告的意味,他是组长又怎么了,今天晚上光揍人了,情绪一激动转身就走了,会议内容他都不知道是什么,自己分工的那部分更是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明天自己要做什么。 “是组长怎么了,那是抽签抽到我了。”席盏桥小声辩解道。 “你还真想明天不去是吧?”关山都要被气笑了。 席盏桥不敢出声了,关山跟他家长一样,他每次在关山面前都是一副考试考砸了样子,想反抗又窝囊的要死。 “明天就说他不舒服,他过敏也刚好。”周蕴出来打圆场,她哪儿见过自己师兄管人这样管过啊,哪怕是武馆里不听话的小孩们关山从来也是表面上严肃看起来凶而已,就算有时候也会真的发脾气,但根本不会出现这种咄咄逼人的严厉状态,平时对待他们几个师弟师妹更多的是忍着脾气跟他们好好讲道理,她是从没见过自己师兄不讲一点儿道理的样子。 周蕴连理由都帮他找好了,但是他可不敢顺坡下驴,他怕他下来了关山不抽死他算好的了。 他试探的看向关山,关山没看他直接拒绝:“不行,让他长长记性,下次就知道该不该打架了。” 周蕴比较会看眼色,她可不敢帮席盏桥说话了,桌子上东西收了一下就转身回楼上自己的房间了。 第35章 关山看了眼时间,拍了拍席盏桥,“回房间洗澡去。” “还涂药吗?”席盏桥以为关山真的不管他了。 “先洗澡,洗完再涂,不然全让洗澡水冲走了。”关山拿上药等席盏桥起身一起上楼。 二楼住的都是男生,叶子的房间被楼梯和拐角隔开了,这边只有关山和他的房间相邻着。 席盏桥房间有个很大的落地推拉玻璃门,门一推开有个走廊,顺着走廊向右可以走到关山房前,向左可以顺着侧边的楼梯下一楼去。 整二层只有关山和他的房间这边有半个走廊延伸到一楼,叶子的房间和旁边的另一个房间都是只有落地窗,所以这半边的房间视野格外的好,站在二楼确实能看到远处的那条小溪,还有周围灯火通明的民宿。 席盏桥洗完澡出来就站在走廊上,关山从房间里看见他俩也出来了。 "进去抹药。"关山穿着睡衣,手里拿着药。 席盏桥坐在自己床边等着关山给他抹药。 其实他们可以坐在房间里的沙发椅上的,但是席盏桥内心想的是床边离走廊更近,他从外面进来刚好可以坐在床边,只是他觉得方便所以才选择坐在床边而已。 关山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叠放在一起后又折了一下,将纸巾放在席盏桥的眼睛上自己的一只手覆了上去,另一只手拿着喷雾摇了几次,声音不大不小,"闭眼,别张嘴巴。" 席盏桥照做,下一秒就感觉凉凉的喷雾撒在了颧骨处,接着他就在空气中闻到了很浓的药味,还有身旁关山身上沐浴液淡淡的香味。 关山补喷了好几次,才松手拿下席盏桥眼睛上的纸巾,把药盖上盖子放在床头柜上。 席盏桥慢慢睁开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摸脸上的伤,被关山及时拦住,“别摸,晚上睡觉侧另一边睡,不要压着伤口。” “知道了。”席盏桥皱了几下鼻子,他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了?”关山看见他的小动作了,询问道。 “好像吸进鼻子了,味道怪怪的。” 他刚说完关山就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抬起的他下巴,“别乱动,我看。” 接着关山也不觉得嫌弃,抽了一张纸巾,像大人给小孩擤鼻涕那样捏了捏席盏桥的鼻子。 “没进鼻子里,是药味太重了。”关山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顺着他的毛安慰着。 “晚上睡觉把门锁上。”关山指的是面前的这个推拉玻璃门。 "为什么?"楼下的大门一直锁着,后门也早关上了,这周围又都是民宿,席盏桥从招待所回来的路上还看到晚上有开着巡逻车的民警,治安应该很好的。 关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随便扯了个理由,“我晚上梦游。” “我去,真的?”席盏桥以前光听说梦游,这是第一次见身边有人梦游。 “你睡吧,我走了。”关山起身的时候感觉脑子像被人啃了一样的一阵空白,他觉得他迟早被席盏桥气出病来。 “你真梦游啊,那我晚上还是不锁门了,我没见过人梦游。”没见识的席盏桥冲着关山的背影激动道。 关山实在想不明白,席盏桥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气的没回头也没理他,一肚子的气的回到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关山就早早起来做早餐了。 他一起床就给席盏桥发了消息,告诉他药在床头柜让他醒来洗完脸了记得自己喷药。 席盏桥洗漱完下来的时候,邓青云也刚刚下来,周蕴和关山已经开始吃早餐了。 等席盏桥坐下的时候,邓青云看见席盏桥脸上青紫的伤转头就看向嫌疑人,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 “师姐,你看我干吗?”关山不理解又一脸委屈,他看向周蕴,周蕴跟他对视了一眼立马把自己椅子挪的离关山远了一点儿。 周蕴刚挪走,邓青云的巴掌就拍在关山的脑门上,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始盘问,"昨晚喝完酒你们俩干嘛去了?" 两个人还没说话,周蕴就开口抢先说道:“师姐,昨晚我回来他们就不在家里。” “送他回招待所啊,昨晚喝酒的时候他说了啊。”关山老实回答。 “去招待所打架啊?”邓青云现在才后知后觉这两个人真是弄不到一块去,她现在真心后悔把两个人搞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以后指不定要搞多少事情出来。 席盏桥感觉到不对劲,这次也不敢冤枉关山了,他怕关山真的挨打,“师姐,是我跟别人打架,他根本不知道,我打完了他才知道。” “他打架你都不看着?打成这个样子?”邓青云指着席盏桥脸上的伤。 最后邓青云也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觉得自己师弟可能真是没有情根这个东西,“你真是……” 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说你们俩能玩到一块去,两个人都不靠谱。” “你才来多久,跟谁打架?同学啊?”邓青云问席盏桥。 席盏桥点了点头,“就是有点小矛盾。” 其实是大矛盾。 “已经没事儿了。” 已经给人打的不行了。 “你那有些同学就没安什么好心,还好让你住家里来了。”邓青云道。 席盏桥好像记得关山也说类似的话,那次他在山上丢了也跟他说过他的有些同学没安好心。 “今天要拍什么内容?”关山扯开话题问道。 席盏桥从昨晚就一直没说要拍什么,今天需要他们配合什么。 席盏桥不说的原因就是,他其实根本也不知道,昨晚分任务的时候他走掉了,“我不知道,应该就是随便拍拍吧。” 说完席盏桥自己心里都发虚。 “你昨晚不是去跟他们开会去了吗?”关山这会儿已经猜到了,席盏桥昨晚肯定打完架就走人了,估计后面也没问其他人会议讲了什么内容。 “光打架去了,我没开会。”席盏桥厚着脸皮实话实说,他确实不知道,而且今天有邓青云在,他觉得给关山十个胆子也不敢骂他,所以他得试试效果看关山到底会不会骂他。 其实关山压根没想骂他,也根本不知道席盏桥这一次硬气心底的小心思。 吃完饭几个人收拾了一下,开车往武馆去。 周蕴和邓青云坐在车后面。 周蕴看见了扶手箱上卡着的收纳盒里装的小玩偶,是一只粉色的公仔猪,以前关山车上的这个收纳盒里丢的都是烟盒和火机,今天却收拾的很干净,里面就放了这只小猪,这只小猪就坐在收纳盒里,收纳盒比较窄刚好可以卡下这只有点小肚子的猪。 周蕴把这只粉色的小猪拿起来摸着小猪身上的绒毛。 关山瞟见周蕴的动作了,张了张嘴但是没说话。 到武馆的时候,来拍摄的学生早已经到了,在食堂吃完早饭有的在试调设备有的在休息消食。 第32章 他们在外面还这样儿 席盏桥脸上挂着彩,但是这群大学生都不惊讶,反而是武馆的人都奇怪的不敢正眼看。 见席盏桥来了,这群大学生自觉地在都在连廊里集合。围成一个圈开一个简单的小会。 出来主持的人是那天冒雨跑来武馆告诉关山席盏桥在山上丢了的人其中的一个女生,她拿着记事本翻开撕了一页纸递给席盏桥后就开始给大家讲一些注意事项。 这个女生叫田时雨,也是摄影系的女生,平常摄影协会有活动必须参加的时候,遇上徐牧又阴阳怪气他,也会时常有人帮他怼徐牧几句,恰好这个女生是其中一个。 田时雨递给席盏桥的那张纸上记着他需要负责的拍摄内容及其他任务,由于他昨晚并没有全程参加会议,所以很细心的分给他一些时长比较短的特写镜头和一些后勤工作。 这个会大家简单说了两句就结束了,准备解散前有拍摄任务的都领了自己的分镜头脚本,也随机分了组,没有拍摄任务的都分到了跟有拍摄任务的同学一组。 跟席盏桥一组的一个男生一个女生恰好都是田时雨的好朋友,也都曾帮席盏桥怼过徐牧几句。 等大家都都散了,席盏桥找机会凑到田时雨身边,田时雨自己也有拍摄任务,而且她的脚本要比席盏桥厚的多,席盏桥跟着田时雨一起走,“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我都把你这个组长架空了。”田时雨笑道。 其实由田时雨来做这个组长最合适不过,她为人最得大家认可,不管女生男生还是性格多难相处的人她都能说上两句话,性子也是直来直去从不与人结怨,专业能力又强成绩又很好,是老师同学都会赞赏的那类人。 “组长还是要情绪稳定的人做才好,我什么都没为大家做,你一直为大家考虑也为我考虑,总之要谢谢你。”席盏桥平时跟摄影协会的同学说话并不多,平时的接触也仅仅停留在活动交流上,这是除校活动和协会活动以外他和田时雨说话最多的一次。 第36章 “你怎么没为大家做什么?要不是你搞定武馆的总教练我们这群人连武馆的门都进不来,更不可能在武馆白吃这么多天的饭,而且要不是你提前阻止我们上山那天在山上下不来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你刚才夸我的话我就当你恭维我了啊,大家包括我没少占你便宜,把我两个好朋友分给你就算为你考虑了?”田时雨看着自己远处站着的自己的两位好友,“说实话我真舍不得把他俩分给你,但是没办法你任务最少,他俩跟着你能享福呗。” 席盏桥顺着田时雨的眼神看过去,余修远和向文心一男一女靠在一起扯着笑向他打招呼。 “反正他俩我是交给你了,你们好好相处吧。”田时雨交代着,“那什么。余修远有那个,就是有男朋友,也是我们学校的,反正你注意点儿吧,他男朋友可爱查岗了。” “我会注意的。”席盏桥其实一开始没看出来余修远喜欢的男生,余修远就跟学生时代很安分很认真的普通男生一样,人长得很斯文偏偏个人不太瘦弱,是那种跟性向是男生根本不搭边的人。 席盏桥怕田时雨不放心,又补充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会注意分寸的。” 他这一说给田时雨吓懵了,田时雨可没打探别人私事的八卦心,这是席盏桥自己说的,跟她可没关系。 会开完了大家都在收拾自己的设备,余修远和向文心就站在席盏桥身边等着他收拾。 关山是全程看完他们开会,也看到席盏桥和田时雨两人站在一起说了好久的话,趁着两个人终于分开了,关山上前去抓住席盏桥的胳膊。 席盏桥皱着眉转头,他看到关山后就没那么烦躁了,还没等他说话关山就习惯性的掐住他的下巴。 他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这是在外面,只有他和关山两个人的时候随便关山怎么掐都行,但是旁边还站着两个人呢,他试图摆脱关山的手但是没成功, 关山掐他掐的更用劲儿了,“别动,我看看伤口。” 席盏桥也不挣扎了,眼神看向远处就站着让关山看。 旁边的余修远和向文心看傻了都,向文心先反应过来,对着席盏桥说“组长,我们俩去个厕所,马上回来找你。” 说完拽着余修远的胳膊走了。 “他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对劲儿啊。”余修远这话问的,完全不像是有男朋友的样子。 “你觉得呢?”向文心跟田时雨是一样的,不太喜欢八卦别人的事情,但是耐不住这种把八卦放在你眼前的事情,“你男朋友会这么对你吗?” “反正有人在他不会这样,我也不这样。”余修远实话实说,“他就床上这样。” 向文心一脸悲惨的表情,“朋友,你怎么连这个也跟我说?” “你是我朋友啊,而且是你先问的。”余修远说。 “难怪你对象查你岗,你嘴巴都没个把门的。” 被吐槽的余修远这个时候就不太理解了,“我就实话实说啊,而且他们俩还在外面就这样。” 余修远指着席盏桥和关山所在的方向。 席盏桥握住关山掐着他下巴的手腕,这会儿周围都没什么人了,所以他笑得十分大胆,“我脸还疼呢,关教练这是要把我都下巴也捏青吗?” 被调侃了的关山也发现自己的动作过于失态了,看见席盏桥和别的女生走的太近心里一急,也顾不上旁边有没有人了,上来就掐住席盏桥的下巴。 其实他只是着急了,根本不是要检查席盏桥的伤势。 关山松开试图收回自觉的手,席盏桥却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开,两个互相挣扎着,一个要松开一个不让松开,僵持了一会儿席盏桥才松开手。 "等会儿我去拍摄了,你好好带训。"席盏桥开始有点舍不得,这几天他一直和关山待在一起,现在哪怕要分开半天他也不情愿了。 “知道了。” 席盏桥伸手捏了两下关山的一侧肩膀,自以为不暧昧的用大拇指摩挲着关山的颈侧。 席盏桥架好镜头,向文心在一旁拿着折叠打光板找着角度,余修远做壮劳力背着一包镜头,手上拿着两瓶水和脚本。 席盏桥要拍的这个特写镜头要在武馆大门口进行拍摄,需要入镜的两个人一个是周蕴还有一个是另一位跟着集训成员一起回来的师妹。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已经穿好狮裤了,道具也摆好了。 周蕴向席盏桥介绍道:"这是我和师兄师姐的小师妹,连禾,小文和叶子两个今天要带训,我和师妹一起配合。" 连禾主动和席盏桥三个人打了招呼,接着几个人没多说话就着急开始拍摄了。 这个镜头主要是要拍在武馆门口牌匾下舞狮的素材。 几个人配合也比较默契,十多分钟就拍好了。 素材拍的多最后剪出来就没多少。 余修远上去给两个女教练递水,向文心凑到席盏桥的平板屏幕前看刚拍的素材。 没多作休息,几个人又开始下一轮的拍摄。 等几个分镜头都差不多拍完了,余修远和向文心就被借到别的小组继续打下手去了。 周蕴帮着席盏桥收拾,连禾站在一旁喝水休息。 三个人往武馆里面走的时候,连禾开口问席盏桥:“席老师这脸上是怎么弄的?应该不是和我师兄打架了吧?” 席盏桥刚来武馆差点儿和关山打起来,两人有案底所以大家才怀疑他脸上的伤是关山揍的。 “怎么可能,要是真是你师兄揍的,我今天就不能来拍摄了。”席盏桥和连禾也才刚见面,所以不大敢开玩笑,很正经的为关山辩解。 “那就行,我师兄就是纸老虎,看着凶其实人很细心的。”连禾道。 几个小组的人大都分散着拍摄去了,所以武馆的成员大都被借走跟着拍摄去了,武馆里也见不到人,没有早上来的时候看着闹哄哄的。 周蕴让席盏桥把他的包放关山办公室去,怕武馆人多谁在把他一包镜头给弄坏了。 放好包席盏桥也不好意思闲着,也去给别的小组打杂去了。 就这么一上午席盏桥和关山都没在见面,午饭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才见上。 本来席盏桥跟着周蕴和连禾一起去食堂吃的饭,刚坐下的时候他偷偷找了好几次关山都没找到,最后都想着可能等晚上回去了才能见上。 结果没过一会儿关山就端着餐盘坐他旁边了,邓青云带着一个男生也跟他们坐在了一桌。 这个男生应该就是这几个人的小师弟,几个师姐弟坐了一桌就席盏桥一个外人。 “这是我们小师弟,池泽,连禾你应该早上见过都认识了吧。”邓青云向席盏桥介绍着。 池泽紧挨着联合坐下,向席盏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除了跟连禾耳语几句就没再说话。 席盏桥看见这两个师姐弟之间的相处就明白了,池泽低头听连禾说话的时候脖子上的项链露出来了,是个金链子,金坠子是一把稻穗。 其实他分不清是稻还是麦,因为吊坠雕刻的并不是很清楚,席盏桥离池泽又有一段的距离,所以看不真切,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个金坠子是粮食作物,而恰好连禾名字里的“禾”字就指稻麦这种粮食作物。 席盏桥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关山,思考着什么。 第33章 挑食的人没有零花钱 “看什么呢?”关山也扭头看他。 他没说话,关山以为是他不想吃餐盘里的西兰花,席盏桥的饭菜是食堂后厨单独做的,怕他再吃过敏了,在医院的那几天席盏桥不愿意吃清汤寡水的东西,每次吃到绿色的蔬菜要嚷嚷好久才肯吃饭。 关山把他不喜欢吃的西兰花全夹自己餐盘了,接着一口塞一个把那一小堆西兰花全吃了。 “行了,快吃吧。”关山嘴里还嚼着西兰花。 对面的池泽从落座开始一直没怎么给过别人眼神,这会儿倒是抬头盯着他们。 席盏桥没说自己不想吃西兰花也没有表现出来,在医院的那几天他是纯想给关山找事儿所以才故意叽歪说不想吃蔬菜的,他其实也没有那么抗拒吃蔬菜。 他想张口对关山说些什么,一抬头就看见池泽挑着眉盯着他和关山,他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一着急就被呛到了。 他侧身刚咳嗽完关山的手就拍上他的背,提醒他道:“慢点儿吃。” 对面的池泽这会儿刚好把自己师姐连禾不想吃的菜夹到自己的餐盘里,连禾看见后拿着餐盘把不愿意吃的菜全扒拉到池泽的餐盘里。 接着池泽也不看他俩了,低头很自然的开始吃连禾不愿意吃的东西。 邓青云已经吃好了,坐在一旁盯着他们几个。 “阿泽什么时候回学校?”邓青云问自己的小师弟,“你别又告诉我‘不知道’,都集训回来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 池泽停下手中的筷子,“我跟师姐一起走。” 第37章 谁知道是哪个师姐,这儿可坐了三个师姐。 “哪个师姐?我吗?那我下周一可就走了。”邓青云故意说道。 池泽看向周蕴。 周蕴不想接他话,但是师姐已经问了,还是开口道:“我不跟你一起,我下周跟着师兄一起回京市,我回学校一趟就跟师兄出去玩了。” “那我跟小文师姐一起。”池泽是大二学生,跟陆识文是一个体育学院的,可是陆识文比他大一届,陆识文学校根本就没什么课,大多数人都在外实习。 “她也不跟你一起,她跟我一起和师兄出去玩去了。”周蕴又接着道。 池泽和周蕴还有陆识文的大学都在京市,连禾和叶子两个人的学校就在江州市,平常都是连禾和叶子一起开车回学校,池泽跟着两个师姐一起回京市,但是除了池泽其他几个人都是大三大四的学生,大三的没什么课大四的更不用回学校,所以就池泽一个需要回学校上课的。 “我不管你,学校你爱去不去,不去生活费零花钱一毛没有,工资我也不发你。”邓青云威胁道。 席盏桥吃了半天瓜终于吃明白了,他看向关山发现关山也是一脸吃瓜样,而且吃的还挺开心。 邓青云说完转头看着关山,等着关山表态。 关山立马跟着拱火,“我也不给,零花钱一毛没有。” “我回学校,关教练给我点儿零花钱呗。”席盏桥没脸没皮的凑过去小声道。 关山一把推开他,“挑食的人没有零花钱。” 席盏桥本来是想开个玩笑,结果关山说什么不好非说他挑食,根本就不是他挑食,他还没来得及挑食关山已经把他要挑的食物吞进肚子里了,他哪儿来的机会挑食,完全冤枉人。 连禾一直没说话,等大家都不再说话开口道:“下午我和叶子回学校。” "你和师兄回学校干吗?"池泽皱眉道。 连禾和叶子是大四学生,学校里的同学要么在校备考要么外出实习去了,回学校也没什么事情。 “你管呢,回去收拾宿舍。”连禾瞪了池泽一眼。 “行,反正也不待学校了,你们俩把宿舍该收拾的都收回家来,免得你们扎堆都回学校了人又多。”邓青云道。 “我也不管你了,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吧。”连禾对池泽说的明显是气话。 说完连禾收拾了自己的餐具起身就走了。 池泽急着收拾也起身跟了上去。 “烦死了,家里天天就是这点儿破事儿,我到底是该不该管!”邓青云气的把手中的筷子扔桌子上了。 “管,该管。”关山安慰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儿,孩子大了就这样,随他们去吧,别生气了师姐。” “你也愁死人,你还好意思说别人。”邓青云无奈道,说完起身也走了。 周蕴也起身跟着师姐身后走了。 “我怎么了?”关山没搞懂怎么就扯到他身上去了。 席盏桥看了好戏看美了,“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吧。” 午休的时候,席盏桥和之前一样跟着关山回他的宿舍休息。 今天中午关山需要值班,能睡觉的时间没多久。 还没走到宿舍门口,他和关山就看见关山门口的椅子上坐着刚刚吵架的那两个人,准确来说是连禾坐在椅子上,池泽半蹲在连禾身旁向连禾说着什么。 一看就是还在吵架,池泽在这儿求原谅。 “呦,怎么回事儿啊,吵架怎么闹我这儿来了?”关山明知故问。 “师兄你管管他,我懒得理他。”连禾知道师姐说不管池泽是真的不会再管了,师姐不仅要忙龙狮协会的事情还得忙武馆大大小小事情,还要抽时间管他们这几个上学的师妹师弟们,确实抽不出多的时间和精力再管池泽了。 “我怎么管啊?我一个从市队退队的人哪来的理由管他?”关山拉了个旁边的椅子给席盏桥,自己也拉了椅子坐下,和连禾面对面坐着,“你可以管他,从小他只听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席盏桥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听明白了,池泽是在江州市市队的,代表市队参加过武术比赛,也拿过不错的名次,因为他在京市上学所以江州市市队的领导特地找京市市队要了名额,想把池泽转去京市市队接受训练,池泽转过去了后极有可能有机会参加今年全运会。 但是池泽一直拖着,从武馆外出集训开始就一直瞒着大家,后来市队领导找到邓青云说了这件事情,邓青云知道后在集训的时候找池泽谈过,池泽当时应下了说自己会考虑结果背地找到市队教练直接拒绝了这个名额,邓青云知道后大发了一通脾气,结果还是没什么用。 所以邓青云不是不想管,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再去管了,连禾也是刚刚知道池泽拒绝了这个名额所以才一直和池泽闹脾气。 关山当年可是瞒着所有人跟市队直接签了退队的合同,比池泽做的要大胆的多,所以他说他没有资格管池泽。 "你站起来。"关山严肃道。 “你能学我点儿好?光学这些有的没的,我当时退队是因为没别的办法,你是因为什么这大好前途直接不要了?”关山其实能猜到池泽放弃去京市市队名额的原因。 池泽站了起来,“师兄我不是学你,而且我也没不学好。” “那我从来不惹自己师姐生气你怎么不学?”关山看向连禾。 池泽也看向连禾,底气不是很足的说:“我马上就哄好了。” 关山把兜里车钥匙拿出来递给连禾,“你跟叶子先回家休息去,我来说他你别操心了。” 这下池泽连哄人的机会都没有了,连禾拿了车钥匙直接起身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关山把连禾刚才的坐的椅子踢到自己的正对面,让池泽坐下,“你们俩才刚十几岁的时候就偷偷谈上恋爱了,我和师姐从来没有说你们骂过你们,因为我们都知道你们俩从小感情就好,不是一般的好,你现在也马上二十了,小禾也就比你大几个月,你就不考虑你们俩的以后吗?你们以后不结婚了?也不能一辈子待武馆待这个村子里吧,师姐还在攒钱给你们买婚房呢,你就没发现她这两年什么活动都接吗不愿意上的电视节目也上了,大好年华的一个女生这两年你见过她又舍得打扮过自己吗?” “她是觉得我们马上都大了,需要过自己的生活了,所以她这两年拼命的干,她自己连个恋爱都不敢谈。二十岁了啊你,你要承担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不是说你今天喜欢就喜欢了完全不管以后了,小禾从小陪着你,从小师姐对你是最关心的为你考虑最多的,难道这个两个女人不值得你为她们妥协吗?”关山往椅子上一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觉得你去京队得三年五年常呆在那边,你和小禾两个人就得分开,你高考填志愿的时候要不是小禾拿分手逼着你填京市体院你估计都这辈子不想出江州市,小禾她也不想跟你分开她一直是在考虑你的前途你的未来,可那时候你年纪小考虑不周全很正常,可是你都马上二十了你不考虑你们俩的以后吗?你去京队哪怕没有比赛机会,只能凑个人头什么的,你靠着京队队员的身份能接不少活动,名没有钱总是有的,你狠狠心在那边待几年有钱了,师姐和我再给你添点儿在那边买套房,你和小禾在那边生活不好吗?以后要是想要个孩子,孩子还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师兄,我们都走了,武馆怎么办?你怎么办?”池泽红着眼睛问道。 “我今天实话跟你说吧,武馆开不了多少年了,也许是今年也许是明年,我和师姐商量过了以后武馆不能一直开在这个地方,至少不会在村里,这些问题不需要你们操心,我和师姐来解决。”关山捏了捏池泽的肩膀,“师兄相信你,你比师兄优秀,你可以的,你会是我们几个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池泽点了点头,一低头眼泪就掉下来。 “去和市队的教练打电话说你愿意去京队,然后去和师姐道歉,师姐也为你付出了很多别伤了她的心,回家和小禾好好说听见没?”关山嘱咐道。 第34章 这次让我好好表现吧 关山去值班了,席盏桥就一个人躺在他宿舍的床上,脑子里全是关山跟池泽说的那些话。 他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关山回来的时候,他抬了抬眼皮又昏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睡没睡着,关山刚躺下,他就整个人翻了身靠了过去,胳膊和腿都搭在关山的身上了。 关山试图推了推他,但是没成功,这一推席盏桥抱的更紧,整个上半身就只差压在关山身上了,头靠在关山的颈窝处,把关山当自己小时候睡觉抱着睡的玩具熊抱着。 关山侧头看着他,两个人的鼻梁就靠在一起了,席盏桥像有意识一样讨好的蹭了蹭关山的鼻梁。 关山用力扯过被席盏桥压在身上的被子,也不知道席盏桥是怎么睡的,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人盖着被子的。 第38章 他扯过被子给席盏桥和自己都裹上被子,把两个人紧紧抱着一起的身体部分都盖了一起。 席盏桥靠他太近了,他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了,他把头偏向另一边不看席盏桥脸,他刚别过脸睡着的席盏桥像狗屁膏药一样贴上来了,他又侧头一看发现席盏桥和他挤在一张枕头上。 手机闹铃响了,两个人都睡的迷迷糊糊的,席盏桥下意识爬起来伸手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拿到手机又躺回去把闹钟按掉,往床上随便一扔。 手机一扔席盏桥就发现不对了,他的闹钟铃声不是这个铃声,他嫌弃原始闹铃太吵了早就换了,谁把他闹钟铃声又改回去了,正想着他感觉今天的被子格外的软,一睁眼就看到自己抱着关山,整个人都快爬关山身上了,把关山都要挤到地上去了。 关山这会儿困意还很重,下意识拍了拍席盏桥搭在他身上的大腿,嘟囔着说了一句“别吵。” 席盏桥的下半身紧贴着关山的胯骨,他的腿缠着关山的一只腿,关山向另一边侧着头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他刚才爬起来拿的手机也是关山的手机,他离关山这边的床头柜更近所以直接拿了关山的手机。 他慢慢的收回的胳膊和腿,刚收回一半关山舒服的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小心翼翼的把关山的手机捡回来,然后伸着胳膊越过睡觉的关山准备把手机还回去。 他刚准备放下手机,关山的一只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关山扭过身来,一脸睡意,眼睛里还有红血丝,声音听起来却清醒了,“睡觉也不老实?” 席盏桥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睡觉抱着他睡不老实还是拿他手机不老实,这两个好像都挺不老实的,所以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硬着头皮把手机放回去。 他坐在床边尴尬的不知道做什么,现在要是装睡的话不太现实,毕竟关山都被他闹醒了。 关山没继续躺,醒了就起身下床去浴室了。 没多久,浴室里传来水声。 关山至少洗了有二十多分钟的澡,席盏桥以为关山晕浴室里了,就去敲浴室门问关山怎么还不出来。 关山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水淋淋的。 “大中午你洗什么澡啊?”席盏桥看着关山的眼睛好像比刚才更红了,“眼睛怎么了?” “没睡醒,洗个澡清醒。”关山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没睡醒你接着睡啊。”席盏桥走近看关山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捏住关山的手腕,制止关山要擦头发的动作,凑的特别近,伸了一只手摸了摸关山的上眼皮,“眼睛怎么这么多红血丝?要不去医院吧。” “等去医院都痊愈了。”关山掰开席盏桥的手,“就是太累了。” 席盏桥急着拽关山朝浴室里走,“那把头发吹干再睡一会儿。” 把关山拉到镜子前,边试着吹风机的温度边在心里盘算着离午休结束还剩多长时间。 他扒拉了两下关山的头发,刚准备把吹风机对着关山的头发被关山伸出一只手制止了。 “你故意的吧。”关山声音也有些哑了。 席盏桥不知道关山说他睡觉故意抱着他还是拿错他的手机是故意的,心里开始慌起来,关山的语气很冷,看起来也很生气。 关山看着席盏桥又在思考的样子,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掐住席盏桥下巴,整个人贴上去,吻住席盏桥的唇。 席盏桥在整个过程中都是懵的,他怀疑是他还没睡醒还在做梦。 “你干什么。”席盏桥还没有回过神,下意识说道。 “强吻你。”关山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说完从席盏桥手里拿过吹风机自己给自己吹起头发来。 吹风机的声音呼呼的响,席盏桥就一直愣在原地没有动作,关山手上吹头发的动作没有停下来透过镜子看了眼一直没有动作的席盏桥,他想了半天是不是自己把席盏桥吓着了。 头发吹干后关山把吹风机放回去,转身自己又躺回床上去了。 没过一会儿席盏桥拖鞋踢踏的声音传了过来,脚步声很急。 关山闭着眼睛,还是可以感受到席盏桥走近床边放慢动作的声音,接着席盏桥过于激动在关山躺着那边的床头柜旁蹲下来的时候把柜子撞出了响声。 席盏桥疼的下意识发出“嘶”的声音,刚出声一半就被自己憋了回去。 这一番操作下来睡着的人都能醒过来,更何况本来就没睡着的人。 “你不睡自己出去。”关山缓缓睁眼。 席盏桥欲言又止,蹲在地上,双手扒在床边,“你能先别睡吗?” 他这话说的属实过分,刚才看人眼睛红了还问人家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这会儿不仅发出噪音吵醒别人还改口让别人不要睡了。 席盏桥看见关山眼睛里红血丝的那会儿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但是刚刚关山刚亲了他,绝对不是他没睡醒在做梦也绝对不是他强吻的关山,而是关山主动亲的他,他现在只想搞清楚关山到底什么意思,如果不弄清楚他肯定好几晚都要睡不着了。 “你要做什么?”关山转头用那双红着的眼睛看着他。 他看见关山疲惫的眼神心里快速筛选着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不想浪费时间让关山没有时间继续休息,“你刚才亲我,是不……是不是喜欢……不是,对我也有好感?哪怕是……不讨厌我?是吗?” 关山不知道席盏桥是从哪儿得来的荒谬结论,一个人吻了你不是喜欢就是性骚扰啊,他难道连什么是人身安全都不懂吗。 “嗯。”关山实在没力气跟席盏桥生气了,他刚才闭眼闭一会儿但是这会儿头疼更加严重了。 “那我……能追你吗?”席盏桥依旧趴在那个位置,“我肯定好好表现,不惹你生气。” 关山其实想说你现在已经把我气的头疼更加严重了,平时席盏桥脑子反应那么快,和他怼起来那叫一个毫不相让,不知道为什么席盏桥现在的智商能变得如此之低。 “那你好好表现。”关山说完闭上了眼。 席盏桥点了好几次头,激动的伸手给关山拉被子给他盖上。 关山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捏住席盏桥的手腕,“别吵了。” 关山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身后突然有个人掀开被子躺在了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半环抱着他伸手轻轻拉住他放在胸前的一只手。 闹钟再次响起来响了没过两秒就被关山伸手按掉了,他旁边的席盏桥还正睡得沉,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或作是平时,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他肯定自己起来忙训练的事情去了,但是下午还有拍摄的任务这会儿估计下午要忙的人都起来了,他伸手推了推席盏桥的肩膀。 没有反应。 他上手晃了晃席盏桥的脑袋,“起床。” 有点反应了,不多。 他眼睁睁看着席盏桥翻身卷走所有的被子把自己脑袋蒙在被子里,心里开始后悔刚才闹钟一响就把闹铃关上了,就应该一直让闹铃响着。 关山朝被子里伸了一只手,摸上了席盏桥的脸,摸到他高挺的鼻梁向下移动了几分捏住他两侧的鼻翼。 喘不过气的席盏桥下意识掀开了被子。 “起床。”关山又推了推他的后背,没听到他的回答关山故意问道,"赖床算表现好还是表现差?" 说了要好好表现的,现在叫半天也不起床算表现好吗? 听到关山最后一句话的席盏桥像诈尸一样突然坐起来了,一脸睡意突然就清醒了,他转头看了一眼关山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洗漱。 关山起床刚换好衣服,席盏桥就从浴室出来了。 他额边较长的头发都打湿了,也顾不上形象着急忙慌的去穿外套。 关山懒得管他,进浴室洗漱。 关山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穿着松松垮垮的外套几缕头发还湿着,跨着个黑色大包站在门口马上准备走的架势。 “你就这样出门?”关山心里有点嫌弃,武馆里六七岁的小孩儿也经常这个样子,衣服穿的松松垮垮,通常等他看不下去过去给他们整理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们内里的衣服穿的是反的,连胸前一大块布料不知道什么原因湿了一大片。 席盏桥被关山盯着看的动作有些不自然,下意识扒拉了两下头发。 不扒拉还好,一扒拉像流浪汉。 关山不想管他了,转身拿上手机就出门了。 席盏桥来关山办公室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他这会儿站在玻璃展柜前看玻璃反光里自己的身影,他才看到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松松垮垮的像刚从衣柜里随便刨出一件穿在身上的。 他着急的扒拉着头发,试图给自己弄个发型出来。 关山拿着吹风机站在他身后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被扒拉的跟鸡窝一样。 “别弄了。”关山叫停他继续扒拉头发的动作。 第39章 关山插上吹风机,拍了拍自己面前的单人沙发椅,“坐这儿。” 席盏桥还在犹豫当中,他觉得自己要是好好表现的话至少不应该让关山给他吹头发,这完全反过来了。 “你要是愿意顶着鸡窝出去见人我不拦着你,快点儿,下午还有事儿。”关山像个严厉又专制的家长。 席盏桥乖乖坐过去,他刚想张口说话,关山已经把吹风机打开试温了。 关山一边扒拉着他的头发一边给他吹着还湿着的头发,平时武馆有小孩汗湿衣服和头发他也是这样在这里给他们吹头发和衣服,特别是天气突然变冷供暖跟不上的时候小孩子们体质弱换衣服怕他们一冷一热感冒发烧,他们几个教练就站一排挨个给他们吹干衣服和头发。 “头发长了。”关山把吹风机风速调低了道。 “我回去再剪,在这儿我先不剪了。”席盏桥说着要去拿关山手上的吹风机,“要不我还是自己吹吧。” 关山没把吹风机给他,“你等会儿再给自己吹个鸡窝发型出来?” 关山顺着他头发生长的方向吹,至少不会吹出来个鸡窝头。 “这样不好吧。”席盏桥还是没想明白,好好表现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啊。 “什么不好?吹个头发就不好了?我之前每天给武馆的小孩们吹头发,那我天天都不好?”关山也搞不明白席盏桥到底在想什么。 “应该我给你吹头发的……”席盏桥底气不足道。 关山被他逗笑了,“你就这么喜欢单恋是吗?” “什么?”席盏桥没太听清关山的话,吹风机的声音突然变大了。 “我说,这次让我好好表现吧。”说完关山继续给他吹着头发。 第35章 谈恋爱谈的 叶子走进他师兄办公室的时候,他师兄弯着腰在办公桌上拿着个mini版小熨斗熨着一件衣服,换作平时他肯定见怪不怪,他们武馆里的这些教练既要教训练的专项内容也要负责武馆人员的日常生活,特别是遇上年纪小的学员简直变身成全能生活老师。 但这会儿,关山身边站的不是武馆里年纪小的成员,而是站着一个比他都高的成年人。 叶子咳嗽了两声,他知道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但是他实在有急事儿。 “还没走?”关山以为他和连禾两个人这个时间已经去学校去了。 席盏桥听完也转身看着他。 “这不有急事儿吗,等会儿马上就走了。”叶子解释道,“师兄,我u盘你收起来了吗?那个上面有个石头挂件的。” “我怎么知道你u盘在哪里?”关山确实没见到过叶子的u盘。 “在你车上丢着,你给我找找呗。”叶子厚着脸皮道,“你车上就只有个猪,啥也没有,那个u盘里有我们武馆之前表演的视频,他们想要一份剪进宣传片里。” 叶子拉开主驾驶车门,侧过身看向关山,“师兄你收拾的太干净了,我真的找不到我的u盘。” 关山走到车身后把后备箱拉开了,把收纳盒拽出来,拉开拉链在里面翻找着叶子的u盘。 “师兄,你这个猪还穿个雨衣呢。”叶子用手夹住那个粉色玩偶小猪,伸手捏出来展示。 叶子说的雨衣是关山特地从陆识文那里要的一个pvc材质的立体透明保护套,陆识文爱买热门ip的玩偶和挂件,经常怕自己放在家里的玩偶们落灰受潮就买了很多不同尺寸的保护罩,把自己心爱的玩偶都放进防尘罩里,通常哪天包上挂了哪个玩偶要是被人捏了两下肯定要生气半天。 关山某次也捏了陆识文包上的玩偶挂件,他想着玩偶在防尘罩里捏俩下也没什么,陆识文看见自己的娃娃被捏了差点儿气的都要哭出来了,一上午不肯跟关山讲话,最后关山再三保证下次不再捏她的娃娃才作罢,后面某天旧事重提陆识文想起来又生气了,让关山好一顿在网上找,又给她网购了几个同ip的玩偶才算真正的哄好。 他看见自己的那只粉猪被叶子捏在手里蹂躏,开始理解陆识文当时的心情。 他手里捏着叶子的u盘,威胁道:“给我放回去,你u盘还要不要?” 叶子不理解,想着就一个玩偶挂件,街边十九块九能买俩,怎么就让师兄这么看重,也不是陆识文那种有ip版权的玩偶。 叶子能屈能伸,也没觉得师兄在威胁他,但还是把那只粉猪放回去了。 拿了u盘的叶子转身就走了。 席盏桥站在旁边看完全程,等关山走近了,他不好意思的小声道:“你不是说不稀罕吗……” “这还叫不稀罕?下次我给供起来,每天上柱香磕三个头。”关山也想起来自己之前说的话,但是依旧嘴硬道。 “那也不至于……”席盏桥跟在他身后,“还以为你不拿出来了……” 关山总觉得他亲过席盏桥后,席盏桥不仅变得智商低了人也变得黏黏糊糊的,也不像之前那样一人一句的怼他逗他玩了。 他也不是喜欢受虐,但是总觉得席盏桥智商变低之后很可怕,甚至开始有点替他担心他回学校智商还这么低怎么上学。 一个下午席盏桥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他说一句席盏桥做一件事儿,不吩咐他做事儿他就傻呵呵的站在关山身边,关山抽空去上个厕所他也要跟着。 关山实在忍不下去了。 关山解开裤腰的抽绳,转头看向席盏桥,“你确定你要盯着看?” “什么?”席盏桥依旧傻笑着,没反应过来。 关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转身对着席盏桥作势要把自己的裤子拉下来。 看见关山要扒掉自己的裤子,席盏桥才反应过来,瞬间整个人红的跟煮熟的虾一样,他里面转身出去了。 等关山解决完出来的时候看见席盏桥整个人还红着,他刚才的动作确实太流氓了,但是也不至于让席盏桥不好意思到现在吧。 关山挤了几泵洗手液,开始洗手。 洗完手见席盏桥没刚才那么红了,他伸手搭在席盏桥的肩膀上,开始措辞安慰这个不好意思的小男孩。 “不至于吧,我有的你也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我又没脱裤子。”关山的安慰还不如不安慰,席盏桥的耳朵更红了。 听了关山说的这话,席盏桥才恍然醒过来一般,他看向关山,认真问道:“你其实不喜欢男生对吗?” 席盏桥问这话完全是关山刚才的一番话过于直男了,没有喜欢男生的人会说出“我有的你也有不用不好意思”这种话,他已经想到最坏的结果就是有人议论他的性取向被关山听到或者是他哪次小心翼翼的动作被关山发觉自己喜欢他,所以关山出于好心回应他的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关山完全没察觉到席盏桥的情绪变化,依旧推进自己安慰人的那套说辞。 在席盏桥的眼里,关山说的这句话完全站不住脚,他不喜欢关山这种善意的谎言,他也不需要别人来保护自己的自尊心。 席盏桥把关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走,冷静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关山被这句话气笑了,刚想质问他没想到席盏桥转身就走了。 几个小时前还在和他说自己要好好表现的人,现在跟他说他们还是做朋友吧,关山中午那会儿头疼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他想找机会跟席盏桥说话,可惜席盏桥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改跟屁虫的样子,瞬间变身探测雷达总能找到离关山最远的不用和关山接触说话的位置。 连吃晚饭的时候,席盏桥都不跟他坐在一起。 他周围人都坐满了,全是他的同学们,关山想插空都插不进去。 关山坐在自己师姐身边,时不时看向席盏桥那边,饭都没吃几口。 “哎呦,怎么没坐一起啊?吵架了?”邓青云看热闹完全不管自己师弟的死活。 让自己师姐这么一说关山更郁闷了,他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思考了一下午他觉得要怪就怪自己中午亲了人家还没把话说清楚,席盏桥说自己好好表现的时候自己不仅不纠正还鬼迷心窍的答应下来了,看着席盏桥一下午跟屁虫一样追在他后面献殷勤,非要贪心享受人家的爱慕和追求,这下好了说错话给人弄生气了不说还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对于尝到甜头的人来说,一点儿好处占不到简直是要人命,特别是关山这种尝到过琼浆玉液的人来说突然转变态度比掐死他还难受,关山是真知道自己错了,从席盏桥不理他不给他一个眼神开始他都没有一刻是放松下来的。 “师姐,我是不是得心脏病了?”关山突然转头问道。 “怎么了?”邓青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心脏一会儿跳一会儿不跳的。”关山描述道。 “谈恋爱谈的,分手就好了。”邓青云开始使坏。 “不分!”关山泄愤一般把筷子使劲插在餐盘里。 邓青云不屑的笑了一声,“人答应你了吗?还‘不分’?你有名分吗?” 第40章 这一说关山更生气了,没理他师姐起身端起餐盘不打算吃了。 另一边,田时雨和余修远一脸好奇的盯着席盏桥的脸。 “你们吵架了?”田时雨试探着问道。 “什么吵架?没有,‘我们’是谁?”席盏桥前言不搭后语。 田时雨给余修远使了一个眼神,余修远接收到信号以过来人的身份开解道:“我对象也经常说错话做错事情惹我生气,不过两个人在一起总得磨合的。” “我们没在一起。”席盏桥试图解释。 田时雨和余修远还是觉得他在说气话,小两口的事情还得他们两个自己解决。 吃完晚饭,武馆只有没有学业任务的成员还有训练和排练的内容,凡是在读书的吃完晚饭都回教学楼的教室里该上课的上课该自习的自习去了。 所以他们分组拍摄只留了任务轻松的两个小组留下来排一些晚间素材,剩下的都陆续回招待所休息去了。 席盏桥和田时雨及余修远这个三人的小组就是被留下的其中一组,三个人拿了三个不同的设备拍摄,准备选拍摄内容质量高的作素材。 田时雨和余修远两个人争着要拍一个转场的景色镜头,不妙的又都看上天边的晚霞这个景,两个闹着要比一比哪个设备拍出来的效果更好。 不过是一转身的功夫两个人就跑没影了,席盏桥自己一个人在武馆乱逛,看到什么都拍什么。 转到教学楼的小院子里的时候天色变暗了一些,他举着镜头正想着要拍些什么,转了个身就看见二楼爬在栏杆的上关山,关山单手撑着脸,一面愁容看向远方,风刚好吹动他身上穿着的白t,席盏桥鬼使神差的调好焦距按下快门键。 拍好他刚放下拿相机的手,关山就和他对视上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他收回眼神抬脚转身就走了。 关山急的想叫住他又怕自己声音太大打扰教室内的人学习,他掏出手机给自己师姐发了个消息,让师姐先过来帮他值班。 平时武馆晚课和晚自习的时间都有值班表,一个教练轮一天在教学楼这边值班,以防有什么特殊情况方便处理,更多也是为了震慑需要好好学习年纪较小成员,平时带自己训练的教练一直在教室外巡视多少会让调皮的孩子收敛一些。 关山发完消息,就向楼下冲。 席盏桥脚步再快也比不上一个常年训练的人,何况关山是跑着追过去。 关山追上去拽住他的手腕,喘了两口气拽着他朝自己办公室走。 “你干什么?”席盏桥甩了好几次捏住他手腕的手没甩掉。 “我们俩聊聊。”关山回头看了他一眼。 刚走出教学楼就撞上田时雨和余修远两个人,两个人看着像是要来教学楼这边拍素材的样子,关山知道席盏桥和这两个同学关系还可以,就把席盏桥另一手拿着的相机拿过来递给田时雨,“同学麻烦你帮他收起来,谢谢。” 田时雨接过相机,和余修远两个人目送他们两个离开。 第36章 我的醒狮少年 席盏桥其实还试图挣开关山的手,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山从拽他的手腕变成和他十指紧扣的姿势了,他没有办法以这个姿势挣脱关山的手。 走到办公室门口,关山把门给打开,自己先进了办公室然后把席盏桥也拽了进去。 关山也不开灯,一只手扔保持和席盏桥十指相扣的姿势,另一只手捏住席盏桥的手腕把手臂卡在席盏桥的下巴处,让席盏桥的后背死死抵住办公室的门。 现在天色又暗了不少,只能借着办公室落地窗透进来的光才能看清对方脸。 关山二话不说直接就啃上席盏桥的嘴巴。 席盏桥被吓着了,上身被关山压制住动弹不了,他用膝盖顶关山的大腿想让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但是关山和铁打的一样完全不怕疼,他就只能去咬关山的嘴唇。 关山吃痛后才放开他,喘着粗气咬牙道:“现在知道反抗了?现在知道亲你是性骚扰了?” 席盏桥喘着气没说话。 关山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放轻语气,“我错了,对不起。我不应该亲了你不负责任,不应该在你完全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后不去纠正你,不应该在你说你要好好表现的时候答应下来,我应该亲了你之后就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应该在你没有领会到我意思的时候告诉你我亲你是喜欢你,我应该在你说你要好好表现的时候纠正你说不需要你好好表现应该问你‘我们可以在一起吗’,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他说完席盏桥红了眼眶,他松开了席盏桥的两只手,一只手捧着席盏桥的脸继续道歉,“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在最不该开玩笑的时候去逗你。” “下午的时候你问我我是不是不喜欢男生,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确实不喜欢男生’,我以前就没有喜欢过男生,但是我不喜欢男生不代表我不喜欢席盏桥,我以前没有喜欢过男生不代表我现在不会喜欢是男生的你。”关山着急着一股脑全说出来了,他确实错了,下午的时候他还不理解席盏桥怎么变傻了智商变低了不像以前一样和他对着呛了,可是对待喜欢的人就是要说出口,做的事情也应该让喜欢的人开心,斗两句嘴可以调节氛围,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应该在这件事情逗自己喜欢的人。 席盏桥不是智商变低了是他遇上喜欢的人他在认真对待,是他小心翼翼怕自己出错,是怕自己表现不好。 “我没有恋爱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男生谈恋爱,但是我想谈恋爱都是一样的,就是要和对方一直在一起一直对对方好一直喜欢对方。”关山下午把一辈子都思考了一遍,把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都反思了一遍,他今天必须把话和席盏桥说清楚,他不想再玩看着席盏桥单恋的剧情了也不想再看见席盏桥小动作当作没看见了,更不想让席盏桥当他的跟屁虫了,今天下午之后他没有那一刻比此刻更明白自己的心意。 “你是认真的吗?”席盏桥声音都哑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很背,总搞单恋还不敢告白,他以为自己和关山保持距离做个普通朋友就够了,他以为自己只用某天想起这个人偷偷画一张他的画像就够了,他以为自己能偷偷收藏这个人给他的东西就够了,有以前的那件事情在他以为他这辈子真的不会再那么大胆的追求一个人了。 但是关山改变这一切。 “废话,我要不是认真的你去我师姐那儿告我的状,她保证给我腿打断。”关山伸手抹去席盏桥眼角的泪。 “我们现在算……” “算谈恋爱,算在一起了。”关山抢先回答道。 关山说完把席盏桥按进自己的怀抱里,像哄孩子一般拍着他的背,“别掉眼泪了,怪让人心疼的。” “就掉了那一滴眼泪。”席盏桥感动归感动,但只有关山刚刚抹掉的那滴眼泪。 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邓青云面前,邓青云就知道了这是两个人和好了。 邓青云刚巡完一圈教室,刚逛到一楼就碰见这两个满面红光的人。 “呦,见过陪读的没见过陪上班的。”邓青云笑道。 “这次你就见到了。”关山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特地转身牵住席盏桥的手,朝他师姐晃了两下牵住的手,“师姐辛苦了,你就先下班休息吧。” 邓青云笑着拍了拍关山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在师姐面前这样不好吧?”席盏桥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的没放开关山的手。 关山转头看向他,起了坏心思,“怎么,你怕她不同意?” 席盏桥被问的耳朵尖儿通红,他没想过关山会这么大方的展示他们俩的关系,在他眼里邓青云是关山家长的角色,以前他没敢想过如果自己恋爱了可以得到对方家里的肯定,可是现在他觉得被家长支持的关系其实很好。 “是不是觉得我师姐其实人挺不赖的?”关山捏了捏席盏桥的手心,不要脸的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那只能说明你对象对家里的思想工作做的好,说到底你对象人挺不赖的。” “关教练是不是经常觉得皮肤透不过来气?”席盏桥大着胆子拽了两下关山脸颊上的肉。 “什么?”关山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自己脸怎么了。 “脸皮这么厚晚上涂的护肤品能吸收吗?” 亏得关山还以为席盏桥改了,看来还是江山难改本性难移。 关山被内涵了也不生气,他松开席盏桥的手,伸手抱住席盏桥的头开始蹂躏,席盏桥跨步就跑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互相追了一会儿。 席盏桥先发起投降,“停,不跑了,关教练不上班了?学生也不管了?” “你这体力不行啊席老师,才跑多久就受不了了。”关山不接席盏桥递给他的台阶,快步走到席盏桥身边拽着席盏桥脸颊两边的肉晃动着他的脑袋。 席盏桥拍掉关山的两只手,他担心有人出教室朝楼下一望就看见他们两个这个样子,“行了,你赶紧上班吧,做点儿正事儿。” 第41章 “陪你就不是正事儿了?”关山说着又伸出手。 席盏桥又拍掉关山又要作乱的手,“不行,你赶紧上班!” “你不是来陪上班的吗?你不陪我怎么上班?”关山不敢动手动脚了,伸手拽了拽席盏桥的袖子口。 “那走。”席盏桥推着关山朝楼上走。 关山在二楼查了好几个在上课的教室,他站在教室后门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望,有些后门开着的教室他就直接走进去敲一敲在打瞌睡或者是做其他事情的学生的桌子。 “关教练也太严厉了吧。”席盏桥中学的时候最烦的就是班主任在上课期间来班里巡查,他是觉得他最烦最讨厌的形象出现在自己对象身上自己也没觉得有多讨厌多烦。 关山拍了拍他的后腰,“对你不严厉不就行了。” 一句话给席盏桥哄五迷三道的。 等关山带着他上三楼找了空教室坐下来他才回过神来,他和关山坐在靠后门的最后一排,他心里开始打起鼓来,抬头能看见前方还留着课堂笔记的希沃黑板,教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课桌的抽屉里塞着书和卷子,在这样一个场景下没有一个在热恋中情侣会不心情澎湃。 关山咽了咽口水,伸手把教室的灯拍灭了。 教室外走廊的灯是唯一的光源,黑暗中席盏桥看见关山朝他坐近了几分,他听到挪椅子的声音。 “能亲你吗?”关山问他。 “能。” 两个人都不太熟练,都是凭本能去探索,关山以前不知道跟对象亲个嘴能这么上头,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亲着亲着两个人都喘不上来气的时候才分开,缓个几秒总有一个人难舍难分的又亲上来。 亲到最后,关山觉得马上要出事儿才主动拉开了一点儿距离,席盏桥见他没有要亲的意思,小声问他“怎么了”。 他环抱住席盏桥腰,把头埋进席盏桥的颈窝处。 席盏桥也抱住他,一只手抚着关山的后背,心里想了很多事情想问关山但是都没问出口,他现在只想享受只属于他们俩的时间。 关山的手机扣在桌面上,来了一条信息手机从缝隙里透出亮光。 “有消息看一眼。”席盏桥提醒到。 “不想看。”关山蹭了蹭席盏桥的脖子。 席盏桥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慰,“看看,万一有重要的事情。” 关山不情不愿的拿起手机,是有位老师着急去印资料班上在自习怕没人看晚自习怕学生闹腾,让关山过去帮忙看一节课的自习。 关山去那个班的时候,老师已经走了,班上坐的学生大多在安静的写作业,还有几个在互相讲题。 关山和席盏桥还是坐在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 讲题的那几个学生过了一会儿开始争执起来,声音越来越大都有点影响其他人了,关山给他们叫停了问他们怎么回事儿。 “教练这个作文我们都不会改。”有个女生说道。 “过来我看看。”关山本来成绩就不行,他们手中初中的题他还真不一定会,但是不管怎么样先让他们不影响其他人再说。 几个小孩走过来围成一个圈,盯着关山,把英语卷子摊开铺在关山面前,有人突然问道:“教练,你会吗?” “嘿,少小瞧你教练,你教练虽然没学历,但是好歹上过高中。”关山拿起英语卷子,让他做个阅读题选个选择题他还能做一下,这个改英语作文他真不行。 他把卷子推向席盏桥,撑着脸看着席盏桥,“教练不会,教练有外援,让席老师教你们吧!” 席盏桥捡个活干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向学生们要笔和草稿纸。 有个学生跑去讲台抽了张不知道哪课老师发剩的空白答题卡,捡了一个无人认领的按动中性笔。 几个学生都围着席盏桥去了,关山坐在位置上侧头看着席盏桥给这群小孩挨个改英语作文。 改完几个人的作文,席盏桥手里的答题卡还是空白的,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席老师够专业够负责。”关山朝席盏桥竖起一个大拇指。 “那是。”席盏桥转着手中的笔,收下了关山的夸奖。 关山盯着那张空白的答题卡,“要不席老师画一个我吧。” 席盏桥楞了一会儿就明白过来了,“你是不是看见我素描本里画的东西了?” “你画的作业呗。”关山不看席盏桥,准备装傻。 席盏桥用自己的膝盖碰了碰关山的膝盖,“你好好说,是不是看见我画的你了?” “啊,你在你的素描本里画我了?”关山压低声音继续装傻。 “你不说我就不画了。”席盏桥把空白答题卡收起抽屉里。 关山伸手把答题卡又拽出来,一改刚才的态度,“错了错了,我看见了早就看见了,你画吧画吧。” 关山放软态度这一点儿对席盏桥来说十分受用,笑着接过答题卡,按开中性笔开始作画。 席盏桥画的线条粗狂,造型偏写实,风格也较为夸张。 画面中是穿着狮服和狮裤的少年手里抱着个狮头微侧着头。 关山把另一半没有画到的答题卡给裁掉了,拿在手里观赏了半天,“这是我的了,不准拿走啊。” “不抢你的,让我拍照留个念。”席盏桥去扒拉关山手里的画。 关山拍了下他的手,“你小心点儿别给我画弄破了。” “破了我再给你画一个。”席盏桥拿过画放在桌子上找好角度拍了张照片。 拍完照,席盏桥更新了一条朋友圈,文案是:我的醒狮少年,配图是他刚拍下来的那张图。 第37章 暖床 晚上回到家中,关山缠着陆识文要一个东西,关山求了好几次陆识文也没理他。 最后关山还从陆识文房间里拿到一个亚克力斜面台卡,平常都是商场手机品牌直营店用来展示价格表的,陆识文拿这种亚克力三角砖装自己玩偶盲盒里的小卡。 从上次关山从陆识文这里拿走pvc玩偶防尘罩的时候,陆识文就疑心关山是不是盯上她的玩偶们了,还好这次关山只是从她这儿拿走个亚克力台卡,她打心底连台卡也不想给关山,但是受不了关山一直在她耳边叨叨。 关山把席盏桥画的他放进亚克力台卡里,将台卡立起来放在了床头柜。 放好东西关山拉开落地的漂移门,站在外连廊上朝席盏桥的房间内望,发现席盏桥不在屋内他推门就进去了。 席盏桥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关山靠在沙发上一只手玩手机,一只手拿着席盏桥要喷的药。 席盏桥非常自觉的走到关山身边坐下,等着关山给他喷药。 “这么香?用的什么沐浴露和洗发水?”关山嗅到席盏桥身上的香味,还凑近了几分闻了闻。 “跟你房间的一样吧。”席盏桥捏住关山乱闻的鼻子,“你这是性骚扰吧。” 关山一脸震惊,现在倒是会用‘性骚扰’来定义他的行为了,中午那会儿可是说自己要好好表现的。 “闻我对象也算性骚扰?”关山拧了一下席盏桥胳膊上的肉,不满他将自己行为定义为‘性骚扰’。 关山打开药盖子,把席盏桥的脸摆成正对着自己的位置,伸手摸了摸席盏桥眼皮还青着的位置,“今天光跟你吵架了,都忘记你脸上还有伤了。” "谁跟你吵架了。"席盏桥不认为那是吵架,顶多算两个人有点儿小矛盾,而且他们两个就只有几个小时没说话而已,连矛盾都谈不上就只是赌气而已。 “好,没吵架,就算吵架也是我的错。”关山认错认的得心应手。 他摸了摸席盏桥的眼皮,“闭眼。” 席盏桥闭上眼睛,他抽了张纸巾挡在席盏桥的下半张脸处,怕他闻到药味又怀疑自己把药吸进鼻子里了。 “好了。”关山给他喷完药把药收起来,“现在能告诉我你这伤是怎么弄的了吧,对象。” 要是关山不加上“对象”这个词语席盏桥或许还会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但是以他和关山现在的关系。他不说实话就有一种背叛感情的愧疚感。 “就,徐牧蛐蛐我呗……” “哟,怎么蛐蛐你了?”关山一副要给自己家孩子做主的样子。 关山心里也清楚,就凭徐牧根本不认识他的架势就上来跟他讲别人性向就能断定徐牧这个人平时肯定没背后说别人小话,席盏桥肯定平时也没少被徐牧当作话题说给别人听。 只是席盏桥没和徐牧一般见识,不然徐牧但凡受到一点儿教训都不敢这么大胆的当着陌生人说他小话,而这次席盏桥突然对徐牧大打出手的原因让关山特别好奇。 “他说我跟你,有一腿……” “那他没说错,我俩确实有一腿。”关山思考了之后说道。 席盏桥挪动了自己位置,离关山远了一点儿,“当时谁跟你有一腿,少污蔑我。” 第42章 关山厚脸皮朝席盏桥坐近了几分,两个人大腿贴着大腿,“现在咱俩确实有一腿,他还挺会猜。” “就为这个打起来的?”关山不要脸凑近去看席盏桥眼皮上青着的淤青。 “他平时就没少说我,打他他也活该。”席盏桥终于硬气了一回。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他说我了你才跟他打架的,合着是我自作多情了呗!”关山贴席盏桥更近了。 席盏桥不好意思的把关山的上半身推远了一点儿,“他告诉你我喜欢男生了?” “嗯,他说了。”关山承认道。 “我就知道。”席盏桥猜的没错,关山肯定很早就知道他性取向了,除了徐牧谁还会告诉关山这件事情,何况关山这样的人不告诉他他就算看见别人画他的画像,他也会觉得画的挺好,根本不会朝喜欢这方面想。 关山不自觉的又朝席盏桥那边靠近,“那我们俩也算互相喜欢了。” “你不是直男吗?”席盏桥看关山整个人恨不得贴在他身上发出了疑问,哪儿有直男这么会谈恋爱的,不停的望他身上贴。 “直男就不能喜欢你了?”关山以为席盏桥问的还是徐牧那件事情,他以为席盏桥是想问他是直男听到身边男生性取向是男生不会反感吗。 在席盏桥眼里关山这就是在说好听的话哄自己,没办法自己好像就吃这套。 “晚上需要我陪睡吗,席老师?”关山压根没打算回自己房间。 席盏桥开始大脑风暴,他觉得刚确定关系就睡在一起好像进展也太快了。 “你不同意我就回房间自己睡了啊?”关山试探道。 关山嘴上询问,身体十分诚实的做了决定,起身就爬上席盏桥的床躺下了。 “那你睡这儿吧。”席盏桥大方的同意了。 他同意了不代表他今晚也睡这张床,起身就出去站外连廊上了。 关山美滋滋的闭着眼睛等着席盏桥也上床,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他睁眼没看见沙发上的席盏桥,他朝落地窗外看,一下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外连廊上的席盏桥。 席盏桥朝他笑了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席盏桥拔腿就跑了。 他一激动翻身下床穿上拖鞋朝自己房间内跑。 结果还是晚一步,席盏桥站在他房间里把落地的漂移门给反锁上了。 “好啊你,给我等着席盏桥!”关山气的转身打算从席盏桥房间出去后从自己房间的正门进去。 席盏桥慢悠悠的走过去把关山房间门也给反锁上了。 关山气的使劲拧了几下漂移门的门把手。 落地玻璃窗的有隔音效果,关山的声音传进来闷闷的,“给我开门!” 席盏桥不理他,在关山房间里乱晃,关山房间的陈设其实很简单,电脑桌上摆着两个机械键盘,电竞椅上丢着头戴式耳机和游戏手柄。 电脑桌上摆着几个玩偶摆件,看起来像是陆识文不要的。 他转身看到床头柜上的亚克力台卡,他走过拿起来看,里面放的是他晚上刚画的那张画,他拿着台卡朝窗外的关山晃了晃。 他把台卡放回去走向电脑桌旁的黑色透明玻璃展柜,里面放着关山得到的一些奖项,他一一看过,家里摆的应该都是关山很重要的个人奖项,有几个柜子里丢着一堆没摆好奖牌,这些奖牌和不要钱一样就随意的丢在那里。 基本上都是一些武术套路的赛事奖项。 他在一众奖项里发现了一个歌唱比赛的奖杯,是江州市校园歌唱联赛的二等奖,奖杯的旁边还卡着本红色的证书,旁边的一个柜子也是高中校园歌唱比赛的奖杯,这个奖得了第一名。 席盏桥很难想象关山竟然会参加学校里的歌唱比赛,此时关山站在外面已经不耐烦了,拍了几下玻璃,绝望的趴在玻璃门上。 席盏桥逗他逗够了,过去把门开开了。 关山一进来就把他扑到在床上,看着像要收拾他的样子。 关山半跪坐在他身上,上衣因为动作太激烈露出关山腹部的皮肤。 席盏桥别开眼神,他总有意无意的往关山露出的腰部看, 他半闭着眼睛去扯关山身上的衣服,凭感觉给关山的衣服扯下来盖好露出的部分他才睁开眼。 “要出事儿了。”席盏桥费力的用双手抵住关山的双肩。 “出事儿我对你负责。”关山故意使劲压着他,弄得席盏桥心里不上不下的。 席盏桥怕自己真的有反应了,深吸了两口气,暗自蓄力使劲把关山从自己身上掀翻过去,然后自己压上关山的身体,用自己身体压制住关山的身体,毕竟他比关山还要高一点儿,也不是白长这几厘米的。 席盏桥用的是蛮劲儿的话,关山用的就是巧劲儿。 关山咬着牙要推开席盏桥,席盏桥按住他的双手压制着他,他使劲使着使着突然松手,席盏桥没反应过来直接倒在他身上了,他趁着这个间隙把席盏桥又压回身下了。 两个来回轮流压制对方好几次席盏桥就没力气了,他认命的躺在关山身下,等待关山的审判。 关山爬在他身上笑他,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席老师,你是真的体力不行啊,还得练啊。” “别闹了。”席盏桥讨好的亲了亲关山的嘴角。 “你说不闹就不闹了?刚才给我锁外面的时候怎么不说不闹了。”关山掐着席盏桥的下巴,用力在他嘴唇上啃了两口。 “错了。”席盏桥抓住关山撑在他身旁一侧的手腕摩挲着。 “光认错?”关山依旧掐着席盏桥的下巴,“连补偿也没有?” 席盏桥见着有台阶,立马接过来了,“晚上我陪睡,给你暖床行不行?” 得到满意答案的关山才起身后,伸手把席盏桥也拉了起来,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够上道的。” 两个人躺床上,真的就只是躺床上,两个人各睡一边,房间里关了灯只有两侧的两盏北欧式的台灯亮着。 席盏桥平躺在床上,关山坐着靠在床头刷手机。 席盏桥真没想到关山让他陪睡真的只是让他在旁边陪着,什么也不干。 关山现在才刷到席盏桥更新的那条朋友圈,他看着那条朋友圈嘴角上扬了半天,高兴过后不免担心起来,“你发的朋友圈别人不会看出来吧?” “看出来什么?”席盏桥睁开眼睛,他以为关山不想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摆在明面上。 “看出来你对象是男的呗,你还得回去上学呢。”关山其实是怕他再遇上徐牧那种人。 “放心吧,徐牧同学早宣扬出去了,我们学院但凡知道我名字没有人不知道我喜欢男生。”席盏桥从被子握住关山的另一手。 “看来我改天还是得打他一顿。”关山想起席盏桥那天拦着他不让他下车他还真没下车,现在万分后悔,早知道逮住那孙子狠狠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关山这么一说席盏桥好像真的完全忘记了那些不开心,他笑着道:“徐牧早跑了。” “放心吧,我们艺术学院的干什么的都有,取向问题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席盏桥继续安慰道。 “真的假的?”关山毕竟没上过大学,他都怀疑席盏桥是不是骗他。 “真的,大学包容度很高的,你干什么大家都不会奇怪。”席盏桥在脑子想着有什么案例能证实他的话,“我们学校情人湖的湖边特别多谈恋爱的,什么样的都有。” 第38章 昨晚睡太早 关山抱着手机换成爬在枕头上的姿势,离席盏桥的枕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他听到席盏桥说的话稍稍放心了,“那就行。” “你还害怕别人因为这个欺负我啊?”席盏桥侧头看着他。 “我没上过大学还没上过高中吗,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事儿,其实都是隐形的孤立和霸凌。”关山扒拉着手机絮叨着,“我看很多大学里的霸凌事件都是跟寝室相关,不过还好你不住宿舍。” 席盏桥听完把头枕在两个枕头缝中,贴着关山的手臂,“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呢,上午没课我都不去学校,有课我开车十五分钟就到学校了,上完课就回我姥那儿吃饭了,下午有课再开车回去上课,没课我就在家里睡觉打游戏。我这独来独往的,也就参加社团活动能接触到同学。” “那你这大学生活过这么惬意,还以为你很励志在偷偷努力学习呢。”关山放下手机,也躺在床上了。 “参加这个摄影协会是我大学做的最累的一件事情。”席盏桥感叹道。 关山听见摄影协会就又翻身爬在枕头上了,他盯着席盏桥的侧脸,“你上次说你高中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因为那个人学的摄影,也是因为那个人进的摄影协会吗?” “是。” “那个人是男生?” 席盏桥侧身面向关山,“是。” “他长什么样啊?”关山躺回去,不想看席盏桥的脸。 席盏桥硬挤过去,非要和关山挤在一个枕头上,他侧身将一只手搭在关山的腰上,头枕在关山的肩膀上,“没你帅。” 第43章 关山推了席盏桥一把,席盏桥这么直白的夸他他不太适应,“好好说。” “真没你帅,学美术的都跟我一样一脸阴郁样儿,他哪儿可能有你帅?”席盏桥又枕回关山的肩膀上,紧紧抱住关山。 “有照片没?给我看看。”关山不知道怎么占有欲攀比心胜负欲一股脑全涌就上来了,他伸手找席盏桥要手机。 席盏桥伸长胳膊摸到手机后把手机递过去,老实的提前交代道:“先说好啊,我可没有他照片,一张都没有。” “这么自信?被我翻到怎么办?”关山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早删干净了,上高三之前就删完了,我现在都大四了,存他照片做什么。” 关山伸了一只手把席盏桥搂进自己怀里,“那你还参加摄影协会?” “我这是证明自己,做事儿有始有终。”席盏桥乖乖躺进关山的怀里。 关山握着席盏桥的手机,虽然席盏桥这么说,但是他还是要看席盏桥的手机,万一有什么居心不良的人觊觎他对象他也有个防备,他大拇指连续按了两次屏幕屏幕就亮了。 壁纸是他晚上在教学楼值班的照片,他单手撑着脸站在走廊上,拍摄的视角是从下向上拍的。 “偷拍我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的?”关山被一张壁纸哄的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洗澡之前,从相机导出来就换上了。”席盏桥闭着眼睛回答道。 “密码?” “屏幕上。”席盏桥指了指屏幕上时间上方的日期。 “那今天之前的密码呢?”今天是他们确认关系的第一天,所以是今年的年份加上今天的日期。 “我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关山解开手机翻开席盏桥的相册,除了这几次给他拍的照片,往前翻应该都是席盏桥之前出去旅游拍的照片,还有零散的几张和家人的合照。 关山转头看向怀里的人,席盏桥眼睛都要完全闭上了,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相机拍摄,怼着席盏桥的脸拍摄,“席仔。” 听见自己被叫席盏桥马上睁开眼睛,他眼神还没聚光关山就麻利的结束拍摄把自己手机又扔回去了。 “困……”席盏桥被叫清醒了在关山肩颈窝乱蹭。 “这还没十点呢,睡这么早啊?”关山故意逗他不让他睡觉。 席盏桥上手捂住关山的嘴巴,“累了……” 没办法,关山心软,伸手把台灯按灭,屋里一片漆黑,黑暗中他拍了拍席盏桥的背,安抚道:“好,知道你今天累了,睡吧睡吧……” 早上的时候叶子站在楼梯口蹲人,该蹲的人没蹲到,倒是蹲到这两人从同一个房间出来。 关山已经洗漱好穿戴整齐了,席盏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还穿着睡衣。 叶子和自己师兄对视上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他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现在装看不见太晚了。 “你干嘛呢?”关山心虚,他倒不是多介意身边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第一次被撞见虽然他们什么都没干但是还是会觉得尴尬。 “我下楼吃饭啊。”叶子无辜道。 “下楼你下去啊。”关山张口就要赶人。 叶子没多停留,被赶了抬腿就下楼。 席盏桥是睡懵了,关山也是头昏了,他完全可以带着席盏桥从阳台回房间偏偏从房间门出来。 叶子一下楼就看见坐在饭桌上已经在吃早餐的周蕴和陆识文。 “你怎么今天起这么早?”叶子在周蕴身边坐下,问她道。 周蕴看了他一眼,“你管我。” 一大早叶子就自己连找两次不痛快。 “就是,你管得着吗。”陆识文跟在后面怼自己的师兄,接着偏头故意对着厨房里洗水果的邓青云大声自己师兄状,“师兄,你怎么没大没小的!上来就‘你你’的,‘师姐’都不叫!” 陆识文是常年晚睡晚起的选手,睡到下午两三点都算正常的,关键原因是叶子懒得关心她。 几个师姐妹师兄弟都和叶子都差着岁数,唯独周蕴就比他大几个月而已,就比他早拜几天师,偏偏自己拜师晚她几天就要叫她师姐,叶子青春期那会儿何止是有时不叫师姐那是根本就没叫过,可能是青春期少年的自尊心在作祟也可能是自己不服气。 因为他不叫周蕴师姐这件事情他还被自己师父狠狠教训过,那个时候他师父身体还硬朗,老头那会儿正在院里扫地听见他直呼周蕴的名字给老头气的拿着扫帚抽他,追着他满院子跑。 从那以后他就该叫什么叫什么了,那会儿青春期也过去了,犯错了给周蕴惹生气了叫师姐叫的比谁都快。 坚持叫‘师姐’没坚持多久,后面又不叫了,现在成了和周蕴说十句话只有半句话是叫了师姐的。 周蕴懒得计较这些。 邓青云端着自己要吃的沙拉和洗好水果坐下,把水果摆在桌子中间,吃了一口沙拉,看着叶子,“你想干嘛?有时候叫有时候不叫的,你师姐生气不跟你说话可别来找我帮你说好话。” “我才不可能惹我师姐生气。”叶子讨好的看向周蕴。 周蕴瞟了一眼他,转头给陆识文的三明治上挤番茄酱不看他。 关山和席盏桥下来就看见桌上几个人正聊的火热。 两个人刚坐下吃饭,连禾也从楼上下来了,化着妆头发也盘在脑后,穿着黑色紧身高领的长连衣裙,外面套着卡其色的风衣,挎着小包。 “这么漂亮啊,小美女。”邓青云一脸笑意的盯着连禾。 关山也转头问道,“这位漂亮的小姐,等会儿干嘛去啊?” “你管那么多。”邓青云朝关山盘子里丢了一颗小番茄。 “师兄,我和你请个假,我这段时间要先回市内备考,我报了市内的语言机构,大概三个月左右的样子,然后考完试我就回来了。”连禾道。 邓青云边给连禾递碗边道,“昨晚她和叶子回来就跟我们说了,你昨晚睡太早了都没机会跟你说。” 大家都知道连禾家里爹妈都是很重视教育的人,连禾还有个哥哥,一路硕博连读,现在在国内从事科研工作,当初家里把连禾送来武馆也是因为家里做生意欠了很多外债不得不把小孩留在这里。 连禾父母是双溪村最早开始做旅游行业生意的人,当时生意欠债后夫妻两个人就进城打工还债,后来在外面又开始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就市内买了房子定居下来了。 家里后来做生意好了起来没把连禾接走,一是念着武馆在他们家最难的时候收留连禾的情分,二是连禾在体育专项上确实有天赋留在武馆继续学习对连禾的职业发展更有帮助。 连禾现在想考语言成绩,就是决定好了要出国继续读书,连禾家里人肯定也很支持。 家里人都很支持,这些陪她一起长大的人更没有理由不支持了。 “打算去哪个国家,咱们这儿也有一个要即将出去的,交流交流经验。”关山拍了拍席盏桥的肩膀。 “暂时定的是哥大的体育管理专业。”连禾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还不一定能申请上呢。” “能,肯定能。”席盏桥在关山的眼神示意下点头道。 第39章 我可不跟你住 吃完饭,叶子和关山两个人一个收拾餐桌一个在厨房收拾。 连禾进来站在关山身旁,她有话要跟关山说。 叶子把最后一个盘子摆进洗碗机里转身出去,给两个人留了空间。 “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准备考试,不用想别的,我们都很支持你。”关山知道连禾有心事,他不想让连禾心里有那么大的负担。 “师兄,我是不是特别自私。”连禾红着眼睛看向关山,她这个师兄永远是这样不论你要做什么他都说好,她小时候刚开始练习上高桩总从高桩上掉下来,大部分都是掉在垫子上没有伤口就是疼,别的小孩都是摔得不疼掉下来拍拍手接着练,摔疼了抹掉眼泪接着练,她不管是摔的疼还是不疼她都会掉眼泪,因为训练总掉眼泪所以师父会毫不留情的训她不准她掉眼泪。 武馆的小孩都是很小离开父母,训练受苦受累受伤都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在每一个阶段的训练中在每个运动员的职业生涯中有太多的伤痛太多的职业瓶颈太多的强劲对手要去面对,所以他们必须有一颗强大的心脏。特别是他们这些从小开始训练的选手在训练中掉眼泪被允许但是退缩不被允许。 每次师父让她下场哭好了再回去练,她总赖着不走因为她怕她下场师父就不准她再回来了。 师父的严厉和训斥并没有让她改掉掉眼泪这个习惯,有时候师父要管的成员太多了根本顾不上她是不是还在哭,她总被大一点儿的成员给挤下场,她不练占着位置哭可其他人要练,这个时候师姐就会过来把她拉到一边去安慰她,师兄总是会从食堂偷偷拿好吃的给她告诉她不哭了就有好吃的。 第44章 明明那个年纪师姐和师兄也都是小孩子,现在他们之间聊起天来还总说那个时候怎么那么可怜,大孩儿带小孩儿,想想都会觉得很苦。 后来她长大了师父也不在了,师兄代替了那个严厉的角色,每每出去参加比赛都是师兄给她做教练,武术套路比赛输给个子比她小很多的小孩站在领奖台上哭,师兄站在赛场外冲她吼让她再哭不用回武馆了。 外出醒狮表演的时候,从五米的高桩上掉下来,扭到脚踝胳膊肘都擦伤了,疼的生理性眼泪往下掉,师兄永远是第一个跑过去把她抱起来给她擦眼泪的人。 “你出去读书就叫自私?你出国读书和出市读书对师兄来说没区别,师兄永远等你回家,你只是去读书而已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关山擦干净手上的水渍拍了拍她的肩膀。 关山刚说完连禾就哭出声来了,她声音断断续续的,“池泽去京队市队他以后就……就有大好的职业生涯等着他,我特别不甘心……不甘心被落下,昨晚和师姐聊完之后我才后知……后知后觉我们当时都去读大学了,师兄你一个在原地,所有人都越走越远……我舍不得你一个人……” “我什么时候一个人了?”关山看向靠在厨房门口的席盏桥,无奈的把连禾搂紧怀里安慰。 “什么?”连禾随着关山的眼神望过去。 关山继续拍着连禾的背部,和门口的席盏桥对视。 连禾走之前还是去了趟武馆,向池泽交代了很多事情。 池泽这次倒是规矩的很,原来就不爱说话,连禾一走话更少了,一整天闲下来的时间就一个人坐着发呆。 邓青云尝试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反应,她忙着拍摄的事情抽不开空找他聊聊,有一星半点的时间她就站在远处时刻关注着池泽的动向。 晚上吃饭食堂没池泽的身影,关山带着席盏桥也跑没影了,邓青云急得去找人,去办公室绕了一圈出来在室内训练场看见师兄弟两个人对刺剑,席盏桥站在远处看。 对刺剑是武术套路比赛中对练项目中的双人对剑项目,他们武馆的成员几乎都是从小开始接触传统武术套路,有人擅长拳法有人擅长器械,拳法和器械又各有不同。 而关山和池泽两人的对刺剑是传统武术套路,比竞赛武术套路要凶狠许多,也没有任何限制。 关山的剑穗是明黄色,池泽的剑穗是青蓝色的,两个人都穿着武馆馆服,关山是黑色的套装,池泽穿着白色的套装。 一招一式间铁皮剑发出短暂而清脆的金属碰撞的颤音。 这个场面比席盏桥见到的任何武打动作片都要精彩,尤其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战武术套路的对剑,让他这个外行人看的心脏骤停血压飙升。 他也是第一次见自己男朋友认真和别人对打的样子,这种让人血脉偾张和荷尔蒙爆棚的场面无限放大了竞技体育的魅力。 关山从一开始就十分主动的发起攻势,他借着碰撞的力道翻转手腕朝池泽的下半身刺去,池泽凭着警觉的反应迅速变化步伐,侧身、沉肩,压剑一气呵成。 两方只僵持了一瞬间,又发起新一轮的攻势。 不知道打了几个回合,席盏桥已经听到关山和池泽两个人喘气的声音,他第一次看见关山体力不支,关山一大早带操回来接着带训,一上午都没见过关山坐下来休息过。 所以关山才老说他体力不行。 要是换做席盏桥,第一个回合没打完他就能躺地上累的认输。 邓青云觉得差不多这样就可以了,拿了裁判哨子吹响了,示意他们暂停。 听到哨声的两个人瞬间收势,邓青云向他们走去。 两个人下场各自收好自己的剑,席盏桥走过去给池泽扔了一瓶水,把自己手里剩下的那瓶水拧开后再递给关山。 “打痛快了吧。”邓青云去他俩的储物格里分别拿了他们两人的毛巾过来。 “还行,能进京队的人确实有点实力。”关山厚脸皮的夸赞着,不知道是夸自己还是夸池泽。 关山喝了半瓶水把水又递回给席盏桥,席盏桥老实接过来把瓶盖拧上了。 邓青云确认毛巾上绣的是关山的名字才把关山的毛巾递给他,“现在可以吃饭了吗,两位教练?” 池泽还在喝着水,邓青云就拿着毛巾草草给他脖颈和额头的汗擦了两下后又把毛巾攥在自己手里。 “要不咱仨逃班吧?”关山提议。 关山其实早打算好了,他朝席盏桥那边靠了靠,“外带一个家属。” 池泽听到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对师兄这种行为的鄙视。 “哼哼啥?”邓青云瞪了池泽一眼,然后又转头给关山肩膀上来了一巴掌,“你也少给我得瑟!” 四个人真的逃班了。 民宿区这边有商业街,关山在一家露营酒馆订了位置。 这个室外酒馆是是个大院子改造的,这边刚好靠近溪边没什么商户,所以占地很大。 院子的正中央有层木制的台子,上面摆着音响和乐谱架,这个时间还早驻唱的歌手还没有来。 他们选了一桌离舞台不远不近的位置,方便他们说话。 四个人轮流点完餐,驻唱歌手就上来了,工作人员在帮忙调设备。 “关教练,不是也会唱歌吗。”席盏桥看似是随口一问,其实是偷偷下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两只手攥着不知道哪儿弄来的传单,把传单拧成一个圆筒。 邓青云在旁边解释,“他啊,高中的时候经常在学校参加唱歌比赛,都快成学校里的歌神了。” “好像还拿了不错的名次。”席盏桥补充道。 “确实拿了好几个奖牌。”邓青云回忆道。 关山眼皮一直在跳,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准没安好心。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池泽,“他俩想干嘛?” 池泽摇了摇头。 席盏桥把手里卷成筒的传单拿出来铺平,指着传单上印刷的大字“凡在本酒馆踊跃上台演唱者可获得相应酒水折扣”。 关山伸手在桌子下面掐席盏桥大腿,假笑道:“我买单,你别操心价格了。” “师姐,再点点儿吧。”池泽闻言扫了桌子上的点单二维码,主动把手机递给邓青云。 邓青云拿过手机哈哈大笑,“那我不客气了关教练,记得买单!” 关山伸脚踩一脚池泽的脚,“你就坑你师兄是吧?” 这家酒馆应该是只有一个驻唱歌手,从关山他们这桌烧烤和酒水慢慢上桌开始这个驻唱歌手都连续唱了五六首歌了,还没有人上来替她,难怪这家酒馆有上台唱歌有消费折扣,原来是酒馆的驻唱人手不够,在他们这个地方来的多是游客要找一个能驻唱的歌手还真不容易。 席盏桥拿了两串烤脆骨把叠在盘子里的烤西兰花带起来了,他顺手把西兰花喂关山嘴里,关山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自己接过来吃了起来。 “你俩能不能注意点儿,关照一下我这个单身人士。”邓青云皱着眉头看完刚才的一幕。 “也关照一下对象不在身边的人士。”池泽难得的调侃起自己来。 关山狠狠咬了一口西兰花,“就吃了个东西,你们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 邓青云装没听见转头问池泽,“下周一跟我一起去京队吗?” 还没等池泽继续说话,她又继续说:“跟师姐一起走吧,你还是住师姐那儿,我提前让阿姨去给你房间打扫好,回去看看你还缺什么交代阿姨给你买就行了,也不用去住运动员宿舍了,回家住也自在一些,平时就开我那辆车自己上下训。” 邓青云在武术协会做裁判,又身兼龙狮协会的成员身份,也跟着一些体育界的人士投资过体育产业,这么多年靠着商业活动所得早早在京市买了房买了车,只是经常需要各地跑去出差自己买的大平层也没时间住,平时他们几个在京市读书的师妹师弟放假会过去住的时候才会叫阿姨过来打扫。 “师姐能力就这么大,能帮你的太少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好好奋斗。”邓青云拍了拍池泽的肩膀,“进队里好好训练好好表现,只要有上场比赛的机会就不要错过,一步一步来,到时候等你们结婚了师姐给你凑凑让你在那边买套房。” “哇,师姐这么厉害,那我呢?”关山没脸没皮的抢先回应。 邓青云转头笑道,“你有待考察。” “我怎么就有待考察了?”关山不理解。 “让你唱首歌都不唱,还什么也想要。”邓青云白了他一眼。 邓青云最早挣到钱的时候,拿着师父给关山存的钱自己又凑了点儿全款在江州市中心的位置给关山买了一套房,这两年那个小区二期房都建好了关山的房子还没开始装修,还是毛坯房。 “你户口什么时候转市内去?”邓青云想起来就心焦,“还有你的房子什么时候装修,到现在还是毛坯房!自己一点儿心懒得操,你一个连房都没有的人谁愿意跟你在一起过日子?” 第45章 关山被训了也不在意,伸手指了指席盏桥。 “我可不跟你过,你自己住毛坯房去吧。”席盏桥跟在邓青云后打辅助。 邓青云之前一直操心关山的个人问题,让他回去读书怎么骂怎么打都打不回去骂不回去,她只能早点儿替关山打算,先给他买套房丢着,以后就算一个人过也有个地方去。 “现在也不住装修也没用。”关山替自己辩解。 第40章 偷偷的爱上你 趁着邓青云给池泽交代事情,关山靠近席盏桥耳边说:“你嫌贫爱富也没用。” “我就不跟你住。”席盏桥犟嘴。 “放心,跟着我我住狗窝也得让你住金窝。”关山挑好听的说。 席盏桥很受用,“别把自己说那么可怜好不好,怎么可能住狗窝。”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关山捏住他的手,大拇指在他手掌心里摩挲,“只要你不嫌弃我,我肯定对你好。” 关山想了想又小声补充道,“嫌弃我的话,我就偷偷对你好。” “那你唱首歌给我吧。”席盏桥还没忘唱歌这件事儿。 关山想了会儿,点头了,松开席盏桥的手起身了。 关山站在舞台下跟工作人员沟通的时候剩下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他真唱啊,不是不愿意唱吗。”邓青云问席盏桥。 席盏桥掏出手机准备录下来,"他会唱什么歌?" “情歌吧。”池泽回答道。 池泽说完席盏桥耳朵就红了。 驻唱的女生帮关山调设备和ipad上的歌词,现场的工作人员拿过话筒和大家互动道:“接下来由今天a106桌客人为我们献唱一首歌曲,大家的掌声和欢呼声可以再热烈一点!” 随即台下喝酒的客人们开始欢呼起来,有几桌喝上头的客人甚至吹起了口哨,邓青云跟着大家一起欢呼捧场。 关山站上台的时候,现场照明的灯都灭了,只有每个桌上的桌灯还亮着,台下的大家都纷纷配合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前奏刚响起来,关山的眼神就穿过人群望向席盏桥。 他开口唱道: 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你有善解人意的心 不知天高地厚的我 你的微笑总是让我为你着迷 你有一双深情的眼睛 你有融化冰雪的魔力 从来不敢奢求的我 你的美丽总是让我躲不过去 什么原因你的发香总挥之不去 我的世界甚么时候开始昼夜难分 翻天覆地来去都是因为想你 whoa,whoa,whoa-whoa-whoa 我偷偷的爱上你却不敢告诉你 因为我知道我给不到你要的东西 whoa我只能偷偷的想你只能偷偷看着你 总是没勇气总说不出我是真的爱上你 (以上歌曲来自歌手王杰《我是真的爱上你》) 关山刚唱第二句现场就有惊讶着欢呼,现场很多人都跟着唱,副歌部分大家的合唱的声音大的让在溪边闲逛的人频频回头观看。 席盏桥没想到连池泽也会唱这首歌,几乎是小声的跟着唱完了全程,他还看见池泽录了一小段视频发给了手机上的某个联系人。 邓青云也拿着手机录了下来。 席盏桥坐在下面,所有人都在跟唱,只有台上唱歌的那个人一直盯着他的镜头。 关山唱完场下一片欢呼声。 席盏桥转头问池泽,“你们怎么都会唱这首歌?” “听过就会了。”池泽回答道。 “因为他们都有爱情。”邓青云边看自己刚才拍的视频边回答道。 底下的人起哄让关山再来一首,关山欠了下身就下台了。 “怎么样,唱的还可以吧。”关山坐下问席盏桥。 席盏桥激动的握紧关山的手,“特别棒,简直就是歌神。” “我能发个朋友圈吗?”邓青云把自己拍的视频翻出来礼貌的问,她要是偷偷发师弟肯定要跟她生气,“让师姐炫耀一下?” “不行。”关山喝了一口酒水调的饮料,“又不是唱给你的你炫耀个什么劲儿?” 邓青云把手机扣在桌子上,“不发就不发!” “我已经发了。”池泽插言道。 关山觉得稀奇,“你发个什么劲儿,也不是唱给你的!” 说着关山打开手机刷新了好几次朋友圈的界面也没看见池泽发的视频,“你这不对吧,朋友圈发我给我屏蔽了?” 池泽咳了咳嗓子,怪他没说清楚,“我是发给师姐了。” 他发是发了,是单独发给连禾了。 关山对池泽的行为感到无语,刚准备放下手机,连禾就给他发来消息了。 小禾hhhhh:【截图】 小禾hhhhh:师兄好帅【亲亲亲亲】 小禾hhhhh:师兄唱歌好好听【吃瓜吃瓜】 小禾hhhhh:师兄下次记得在我在家的时候唱歌哦【委屈委屈】 关山的手机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桌上三个人都盯着他。 把他盯的心虚了,他扭头吐槽池泽,“你发的好,她现在已经开始消息轰炸我了。” 手机还在响。 小禾hhhhh:师兄吃饭了吗【可怜可怜】 小禾hhhhh:少喝酒【委屈委屈】 小禾hhhhh:师兄在干嘛【可怜可怜】 关山给连禾弹了个视频电话过去,连禾秒接。 关山侧身坐,把手机举起来,刚好能让他们四个同时入镜。 连禾一眼就看见坐在自己师兄身边的席盏桥,立马开口调侃道:“哇,师兄刚才是唱给男朋友的吗?太幸福了吧!” 她刚说完关山和席盏桥两个人都不好意思的眼神乱瞟,邓青云完全不在意他们,着急问道:“吃饭没?机构的伙食怎么样?” “不好吃,我觉得跟学校食堂一样,吃多了就那样呗!”连禾回答说。 “也别挑食,学习那么费脑子还是多少要吃一点儿,实在不行出去吃,师姐还给你发生活费,想吃什么自己出去吃,不行就点外卖。”邓青云操心的交代道,“过两天我和小泽一起回京市,我俩提前一天回市内去看看你。” “想吃什么?”池泽终于开口。 邓青云把关山手中的手机拿过来,放在她和池泽面前接着问连禾要带什么东西。 “师姐你们俩少操点儿心吧,等你们走了还有我呢,我去给她送饭去你们就别操心了,孩子大了该放手放手啊。”关山在对面叹气道。 邓青云白了他一眼接着跟连禾聊天。 “我要是这几天在家就好了。”连禾道,“早知道晚点儿走了。” “怎么,想家了?”邓青云笑道。 “有一点儿想,就是我在网上看到这几天有剧组要去商业街那边取景,那个剧组里有可多好看的明星了,在家说不定我能去凑个热闹呢”连禾一脸可惜。 “什么剧组?”邓青云一向不太关注娱乐消息。 “应该是拍的文艺片吧,说的是明年上映,我看他们导演也挺帅的。” 邓青云印象里剧组里的导演好像都是年纪特别大的中年人,“年纪大的能有多帅。” 两个女生聊天,其他三个男人根本插不上话。 “没有,这个导演可年轻了,跟我们差不多大年纪,在国外得了不少奖,我看网上他女粉丝也挺多的。”连禾解释道。 接下来两个女生就从这点娱乐事件聊到了他们商业的发展。 席盏桥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手,一手拿着手机在手机上查着什么。 关山看他出神了,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他伸手去拉席盏桥的手,问道:“怎么回事儿?” 席盏桥回过神,“嗯?没有,没什么。” “我叫你都没反应,手机上有什么?”关山刚要凑过去看就被席盏桥躲开了。 他收起手机,主动捏住关山的手,转头对着关山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关山不再继续追问,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没有回应,只是关注着对面师姐和师妹在说些什么。 后半程,关山都没怎么主动说话,席盏桥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邓青云以为几个人是喝多了没有在意。 几个人回去的时候,沿着商业街边走边聊天,大都是邓青云在说,池泽主动回应,关山也时不时冒出来接两句师姐的话。 商业街背靠着民宿区,商业街这边天色已经很晚了还是有不少游客在闲逛,闹哄哄的,走到民宿区这块就静的能听见路旁两边的绿化丛里的虫子爬来爬去悉悉索索的声音。 其实从商业街到家有近道可以抄,但是晚上大家都不会选择抄近道,他们就绕了一大圈走大道回去。 走着走着,前面路上停着很多辆十几座的面包车,后面陆陆续续的停着中小型的货车。 不少人胸前带着牌子,在往周边几个民宿里搬着东西。 “嘿真让我们碰上了,应该就是小禾说的那个剧组。”邓青云用手肘碰了碰池泽的手臂,“拍个照片给小禾发过去,可惜没见到她说的演员。” 第46章 池泽照做了。 几个人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 邓青云拍开屋内所有的大灯,今天他们几个都没有需要值班的,家里却一个人都不在,一般情况下但凡有人没回家即使他们几个上楼了也会习惯性给没回来的留盏灯。 “小泽,给你阿蕴师姐打个电话,我联系叶子。”邓青云开始翻手机消息界面,除了工作群的消息他们几个没有发消息说去哪儿了。 池泽刚要给自己师姐打电话,叶子推门就进来了。 叶子一看门口站了这么多人,吓了一跳,“干嘛呢都?你们出去吃个饭这么久?” “还想问你们几个干嘛呢?这么晚一个人都不在家?出去了也不发个消息说一声?”邓青云平复了着急的心情。 “我是出去找周蕴和小文了,他们一下班不知道去哪儿了,还以为他们找你们去了,小禾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就你们四个在吃饭,她俩出去了发消息也没回,我去溪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叶子道。 “两个姑娘干什么去了?”邓青云又开始给周蕴打电话。 关山刚穿上拖鞋,转身去换鞋子,“我出去找。” 席盏桥下意识要跟上去,被关山拒绝了,“你在家,我出去。” “师姐,我也去吧。”池泽询问道。 邓青云拿着手机给两个人发消息,“你别去了,让你师兄去就够了,她们俩说不定是看见什么好玩的,忘记看手机了。” 邓青云收起手机,去厨房准备煮一个水果茶。 池泽跟着也去了厨房,帮着师姐洗苹果和山楂。 关山出门走了几步就看见两个小姑娘在往家走。 看见师兄了陆识文小跑了几步过来,脸上笑嘻嘻的,“师兄!” "干什么去了?给师姐和你师兄急死了!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小姑娘大晚上出门跟家里说一声啊,一堆人跟在后面操心!"关山皱眉生气道。 陆识文被骂了也不生气,伸手抱住关山的胳膊,表情可怜兮兮的,“师兄,我手机在家充电呢,师姐手机也没电了,你别生气了。” “师兄,我手机真的没电了。”周蕴把手机拿出来。 “回家!”关山对着两个师妹发不出脾气来,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气。 陆识文一直拽着关山的胳膊求原谅求消气。 “你们俩一块出门永远是这样,说出去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和家里交代一声,每次都让人跟在后面着急,这是第几次了?”关山气的不行,尝试跟她们俩讲道理。 “哎呀师兄,别骂了,这不是有师姐吗,师姐有我呢吗,我们俩一起不会丢的,我保护师姐,师姐保护我。”陆识文开始撒娇。 “到底干什么去了?”关山刨根问底。 被问到开心的事情陆识文一改刚才的样子,兴奋道:"你还记得上次我和师姐去看电影吗?那个特别帅还给我签名的导演我后来在网上一查,他可火了,网上很多女生都喜欢他,今天师姐才跟我说他们是高中校友,是师姐的学长,他们剧组来我们这儿取景,师姐带我去看他了,我们在民宿里聊天,还有还有我还看见好几个明星!他们本人比电视上还帅!" “高中同学?”关山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是啊。”陆识文说着说着就说到别的话题上了,“师兄,今天跟男朋友出去吃饭开心吗?师姐和师弟是不是大电灯泡啊?” 第41章 这个家没人管得了 “小文。”周蕴开口打断道。 “怎么了?”陆识文回头。 “你先回家,我和师兄说点儿事情。”周蕴道。 “哦,好吧。”陆识文有点不情愿,不想一个人回家挨骂“你们说完快回来。”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和师兄说完就回去了。”周蕴回答道。 家里,席盏桥和叶子坐在沙发上,叶子总觉得什么东西在嗡嗡的响,他站起来好几次把沙发上的靠枕都扔地上去了,还把席盏桥赶起来站着。 他在打着手机手电筒在沙发缝找了半天,从靠近充电口的地方捞起一根充电线,拽着充电线把手机拽出来了。 手机还在震动,来电联系人显示的是“小师弟泽泽泽泽泽”。 这一看就是陆识文的手机。 叶子冲着厨房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声池泽的名字。 池泽一个手上拿着几个红枣一个手拿着手机,出现在厨房门口。 叶子把陆识文手机举起了,给他看来电显示页面,“别打了,陆识文根本没带电话。” 池泽挂掉电话,转身又进了厨房。 外面陆识文害怕挨骂,一个人蹲在门口,等远处的师姐和师兄走过来。 “什么事儿?”关山这会儿心里烦躁的习惯性伸手在兜里找烟盒。 周蕴不是很开心的问:“师兄,你真的跟席盏桥在一起了吗?” “嗯。”关山没找到,开始翻上衣口袋。 “为什么?你不喜欢男生的。”周蕴平时不是一个很爱追问的人,不管是自己的师兄妹还是其他认识的人的事情。 “现在喜欢了。”关山觉得周蕴很奇怪,“你不是挺喜欢席盏桥的吗?之前私下还跟我聊你们的学校。” 周蕴急着解释道,“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把他当朋友。” “我现在把他当男朋友。”关山没找到烟就放弃了,“你觉得他不适合当男朋友还是觉得我不应该找男朋友?” “这不一样,师兄,你不能跟他这样!”周蕴急的说话声音都大了一度。 关山蹙着眉头,他觉得周蕴对席盏桥有意见,至于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小蕴,他挺适合做男朋友的,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不为别的。” “他不值得你的喜欢。”周蕴第一次这样批判一个人。 “为什么?他得罪你了?不管他做了什么,他这个人没有坏心思的,至少对我很好,我想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来管。”关山耐心解释着。 “师兄,你要是知道他从高中一直喜欢一个比他大的学长,喜欢到全校都知道,喜欢到为他学摄影,喜欢到大学还在研究摄影,你心里怎么想?他现在跟你在一起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关山打断道:“那是以前,现在是我跟他在一起!” “那万一他心里还有那个人呢?”周蕴追问道,她不想师兄跟一个心里有别人的人在一起,不想自己师兄吃这碗夹生饭。之前她总觉得席盏桥眼熟,她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今天一确认发现席盏桥就是那个一直骚扰赵泽楷的男生,甚至写的表白信让赵泽楷被老师抓早恋让他当着全校人的面念检讨,赵泽楷不认被勒令回家反省了一个月。 周蕴和赵泽楷是在一个天文兴趣社认识的,她第一次在外地读书赵泽楷很是照顾她,两个都对天文感兴趣,也很少聊得来,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联系。 关山没说话。 周蕴继续道,“师兄,我不是阻止你幸福,我是,我是不想看你不幸福,师兄你知不知道很多喜欢男生的男生他们很花心的,有对象了也可以出去和别的男生约会和别的男生出去开房,大学里多的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男同性恋。你总让我大学谈恋爱了要告诉你,你给我把把关,因为你说天下男人都一个本性,可是你想过没有,喜欢男生的男生也是男人。” “你本来就不喜欢男生的,干嘛,干嘛非得走这条路。”周蕴说着就哭了出来。 陆识文站在门口,看见师姐走回来了,开心极了,立马站起来迎接。 周蕴走近,她看见师姐哭了,以为是师兄骂她了,急的来回看看师兄又看看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周蕴说了句没事儿,越过陆识文先走进家里。 叶子听见门口的动静,立马起身走过去,周蕴一走进来他就看见她眼睛红了,脸上还挂着泪水。 “怎么回事儿?师兄骂你了?”叶子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低头看她的眼睛,着急道。 “没有。”周蕴扒拉叶子抓着她胳膊的手,没扒拉掉。 叶子也不嫌弃她,伸手把她脸上的眼泪全擦干净了,恶狠狠道,“等着,我帮你骂回去!” 邓青云和池泽听见动静就出来了,邓青云看见周蕴哭了低着头看着情绪不高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师姐,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没接到你们电话,让你们着急了,没有下次了。”周蕴转了个身诚恳认错。 叶子想着怎么“收拾”自己师兄,一时失神让周蕴挣脱开他的手。 “没事儿没事儿,回来就行。”邓青云安慰道。 周蕴自己擦了擦脸旁的眼泪,“师姐,我有点累了,我先上去了。” 说完转身就上楼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邓青云看向陆识文。 陆识文根本不知情,她刚才光蹲在地上拽门口的花盆上的草了,根本没看到师兄和师姐在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刚刚一个人站门口等师兄和师姐,他们两个在说话,说完师姐就这样了。” 第47章 席盏桥一个人站在门口等关山。 关山刚进来一屋子都看着他。 邓青云还没开口,叶子就急着开口:“师兄,你怎么把小蕴都骂哭了?你欺负师妹干什么!” 关山没心情回答,一脸心不在焉,“我先上楼了。” 席盏桥急着跟上去,被邓青云叫住了,“小席,下来,别管他们俩。” 转头又让池泽把煮好的果茶端出来。 邓青云去厨房拿杯子。 煮的山楂苹果红枣水,有解酒的效果,池泽挨个杯子倒着。 “师姐,我还是上去看看。”席盏桥起身道。 邓青云没叫他由他去了,她抱着杯果茶,“叶子,你端两杯给你师兄师姐送上去,不喝就算了。” 叶子到二楼,席盏桥站在关山门口,看见叶子了席盏桥摇了摇头。 席盏桥帮叶子敲了门,叶子没等里面回复喊道:“师兄,煮了果茶喝不喝?” “不喝。”房间内传来声音。 被拒绝的叶子把杯子递给席盏桥,让席盏桥端下楼,自己端着另一杯上三楼了去了。 席盏桥端着果茶,又敲了敲关山房间的门,“要不要我给你端进来吧?” 他说完过了一分钟的时间房间里都没有声音,他正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关山发来一条消息。 【emoji山脉山脉】:席仔,我想冷静一下,明天再陪你好吗? x:好,需要随时叫我。 席盏桥在关山门前又站了几分钟后下楼了。 三楼, 叶子框框敲着周蕴房间的门,就这个敲门方式周蕴一听就知道是叶子,周蕴坐在床头,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不喝,别进来。” 叶子这个人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和周蕴作对,从小周蕴告诉他做什么做什么他偏反着做,训练的时候周蕴作为师姐帮他纠正姿势他偏不听还偏往错误的姿势上靠,他师姐从小就话少性子也内向,被他逗急了气的瞪着他连骂他一句的话都没有。 把师姐气的不和他讲话,他就又立马做回标准姿势。 长大后,认错态度好了很多,往往师姐下一秒要瞪他了他就立马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照着师姐说的办。 他长大了了师姐也长大了,学会骂他怼他了,从小没和人急过眼的师姐把最差的脾气都留在他这儿了。 叶子第一次压下门把手,结果没开,他又使劲按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是反锁了,他端着果茶去三楼客厅的收纳柜上翻找房间门钥匙。 找到后他又折回去,用钥匙把门打开了。 门开了条缝,他站在门口手还按着门把手,“师姐,我进来了啊。” 一个抱枕砸过来,还好他站在门外,不然真的要被“命中”了。 他师姐这攻击力完全下降了,之前他要是开师姐房间门,师姐肯定穿着拖鞋跑过来拽开门伸脚踹他然后骂出师姐这辈子骂过最脏的话“你是不是有病!” 他每次把师姐房间钥匙藏可好了,家里就他能找到连他师姐自己翻了好几次都没找到。 以前小的时候,他总以为是自己白天训练师姐监督他的时候他表现不好,所以师姐生气了总要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他觉得房间里没人师姐会害怕就开师姐房间的门坐着陪她,就只是那么坐着。 后来长大了,男生再进女生房间就不好了,师姐也学会锁门了,他每次都把门拧开一条缝,自己站在门外什么也看不到,他只是想师姐有事儿叫他他能第一个冲进去。 可惜师姐都没需要过他,有时候是师姐主动叫他他才进来,后面都是他在外面嬉皮笑脸要是被师姐骂了他就进去,师姐要是没骂他或者没声音他坐在房间门口等师姐回他消息了他才进去。 这好像形成了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他总能知道什么时候该进师姐房间什么时候不该进。 比如现在,他就知道自己可以进房间里去了。 雀跃的开了门,弯腰把抱枕抱起来。 房间里就开了一盏床头灯,周蕴坐在床头,眼睛还红着应该是他进来之前刚擦过眼泪。 他把手里煮的果茶递过去。 “不喝。”周蕴偏了一下头,表示拒绝。 叶子又递近了几分,都挨着周蕴的嘴唇了,“热的,喝一口。” 周蕴没办法,抱着杯子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我问你。”周蕴抬头问他。 他拿着抱枕在抱枕上拍了两下灰,然后把抱枕抛起来扔回落地窗前,“问。” “你是不是早知道师兄和席盏桥在一起了?” “不算吧,不是刚在一起吗,我之前就知道师兄喜欢他。”叶子蹲在她面前,尽量让周蕴不仰头看他。 “为什么我不知道?”周蕴看着他。 叶子被周蕴的眼神盯的慌了神,他蹲着两只手搭在膝盖上,短的要露出游离线的指甲扣紧了膝盖上的布料,平常因为指甲修剪的过短他手指发力的时候手指总会疼,现在也顾不上疼了。 “你别告诉我你就是因为这个跟师兄吵起来的?”叶子皱眉。 周蕴没说话。 “他们谈恋爱你和师兄吵什么架?” 难道你喜欢师兄吗? “你别管。”周蕴不喜欢叶子质问她。 叶子还是蹲着,点了点头,站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突然没了刚才态度柔和的样子,他端过果茶递过去,“喝完,杯子我要端下去。” 周蕴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 叶子一只手端过杯子,不打算过多,“行了,你休息吧。” 走出房间的时候叶子的手都是抖的,站在门口想要取下房间门的钥匙,他忍了又忍,握紧了好几次拳头,最后把钥匙拔下来,手攥着钥匙环,伸手进门缝里将钥匙环凭感觉挂在房间内的门把手上,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下楼的时候,邓青云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也不说话。 他去厨房把杯子洗了出来就跟邓青云打了招呼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邓青云把自己的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今天一个个怎么都跟丢了魂一样?” 楼下就剩她和池泽,在她的预测中今天情绪最低落应该是池泽才对,结果池泽自从晚上和连禾视频完后整个人十分正常的能吃能喝。 这不一会儿把邓青云罐子里的牛肉干都吃了一半了。 池泽嘴里咬着一个牛肉干摇了摇头。 邓青云气的从罐子里掏出一根牛肉干狠狠嚼着,“一个个都在家闹脾气吧!我是管不了了!等过两天我俩走了他们爱干啥干啥吧!这几个人没一个情绪稳定的!” “嗯。”池泽嚼吧嚼吧道。 第42章 子冈牌 席盏桥在床上翻了两次身之后,果断起身靠在床头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不过五秒电话那头就接听了。 “嘿,稀奇啊少爷,国内这个点儿都快十二点了吧,还不睡?今天不陪男朋友啊?”罗家铭笑道。 “他睡了。” “有什么事儿吩咐小的?小的能做到的在所不辞啊。”罗家铭在电脑前打开了一个文件,“哎,这次可说好啊,我可是尽心尽力给你办事儿啊,我让公司的人拟了份你说的oa系统开发企划书,发你看看,有问题的话我亲自给你改。” 罗家铭刚说完席盏桥的邮箱就弹来一个附件。 席盏桥没点进去看,他要问的另有其事,“辛苦了,我等会儿看。” “还等会儿看?合着你搁着儿遛你兄弟呢,你这一跟我提这事儿你兄弟我在国外过了好几天黑白颠倒的日子,跟我爹公司的人求爷爷告奶奶的求教,我又发加班费的又请吃饭的又发购物卡的到处求人,这就等兄弟你一个拍板就开始走流程注册认证备案了,还等会儿看?给你兄弟我急死算了。” “家铭,辛苦你了,等你回国请你吃饭,你有想玩的我陪你。” 罗家铭等的就是他奉陪到底的这句话,平常席盏桥去哪儿都是拍照拍照拍照,太没劲了,要么就是永远有事情,他从小也不爱和外面的狐朋狗友鬼混一是家里管的严二是他觉得整天喝酒吹牛真没意思,他不想一个人出去玩奈何席盏桥又不陪他,他也不是没别的发小但是就属他和席盏桥玩的最来。 “行,过几天我回国我要顶门上山,你不许睡懒觉!”罗家铭是个极度痴迷滑雪的人,小时候跟着自己妈妈去了一次滑雪场之后每次周末放假都要闹着去,后来常常拽着席盏桥陪自己一起去,遇上滑雪场旺季人多的时候他经常滑不尽兴常常回家乱发脾气,家里人为了哄他在城郊开发规划建多所滑雪场的时候就投资了周边的几所滑雪场。 罗家铭长大后也很少使小性子了,但还是会一大早拉着席盏桥坐缆车上山要第一脚踩上新鲜干净的粉雪。 席盏桥还在蓝道滑行的时候,罗家铭已经在红道如鱼得水了,后来罗家铭上了黑道滑行席盏桥还在蓝道,在罗家铭数次胁迫他一起顶门上山威逼他上红道刷道的激励下这么多年他的技术突飞猛进。 第48章 后来上大学,席盏桥留在国内,罗家铭被家里安排去往国外,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都非常少,从一起刷道的好兄弟变成了网友,他们大学之后一起滑雪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行,保证起的比你早。”席盏桥答应道。 “不是说你男朋友要跟着一起回京市?介绍我们认识一下。”罗家铭道,“到时候叫上他一起呗,他有没有朋友,都叫上,咱们去滑雪场热闹热闹。” “行,我跟他说。”席盏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张口了,“家铭,我那块牌子还能找回来吗?” 他刚说完罗家铭就开始在电话那头爆粗口,席盏桥有一块从小戴到大的陆子冈的珍品白牌,在古玩市场上光原材料都要过十万一克了,比市面上大多白牌要大的多,原料去脏去柳去裂最低也要五百克的籽料打底,刻价更是高达六位数一克,子冈牌从明代万历年间至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这个牌再加上年份拍卖价格只会更高。 这样一块子冈牌,前面刻的是几个文人坐在栈桥上对饮山水的一副画,背面是一句关于山水的诗文。 这个牌子是席盏桥奶奶留给他的,他还在他妈肚子里的时候他奶奶正处于弥留之际将这块牌子交予他妈手上,并为还未出生的他定好了名字,其实他爷爷奶奶有很多孙辈偏偏将这么有意义的牌子留给他是因为席盏桥父辈争权现象十分严重,兄弟之间打的不可开交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他爷爷奶奶育有三子一女,他爸是第三子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 他爸和唯一的妹妹关系倒是不咸不淡,可跟上面两位哥哥是水火不容,而上面两位哥哥更是互相之间不待见,对待两个弟妹更是心狠手辣。 四个兄妹之间争权,却没有一个在病危的老母亲床前尽孝的。席盏桥他妈心疼老人,怀孕挺着大肚子在病床前照顾老太太,老太太最后把手里仅剩的一点儿东西都给了这个尽心尽力照顾她的儿媳,贵重的首饰和年轻时陪嫁的嫁妆都给了那个仍在肚子里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的他。 因为老太太走的时候偏心小儿媳让其他几家的伯姑不满,他妈不想他一出生就面对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不想自己的小孩变成和他父亲一样的人,带着刚出生他的他签字离婚,远离了这个大家庭。 后来他长大他爸年纪也慢慢大了,也疲于和自己几个兄妹争斗,对他倒是上心了不少,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高三那年他和他爸吵起来,赌气把那块牌子卖了。 那块牌子卖了之后他爸也逐渐接受了他性向的问题,对他卖掉的那块牌子闭口不提,又做回那个喜欢溺爱小孩的父亲。 “少爷,你卖了多少年了都?神仙也给你找不回来啊!这里面转手了几道你都不清楚,你还想找回来?买你这块牌子的人精的要死,来取货的那几个全是中间人,谁知道中间过了多少手?而且你当时贱卖,跟扔垃圾一样,你觉得捡漏的人会按原价再让你收回去吗?”罗家铭恨铁不成钢,手上的键盘敲的又凶又急。 “算了,我还是让我爸找吧。”席盏桥铁了心要把那块牌子找回来。 罗家铭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是真少爷啊,比我还无理取闹!你跟周叔开口能找到的概率更大,反正我这边先帮你打听着,有消息了告诉你。” “那先谢了。”席盏桥松了口气。 “先说好少爷,咱这次找回来别卖了啊,千万别再卖了,不能动不动做违背祖宗的决定,一次就算了你找回来再给卖了真是对不起周家的老祖宗们!”罗家铭交代道。 “知道了,这次不会再卖了。” 挂了电话,席盏桥给他爸发了消息后才躺回床上。 闹钟响的时候,席盏桥后背暖暖的,后颈处有个毛绒绒的东西蹭来蹭去,他回头就看见紧贴着他侧身手放在他腰上的关山。 关山用头蹭着他后颈露出来的皮肤,含混不清道:“关闹钟啊,席仔。” 席盏桥闻言伸手拿手机把闹钟关了。 关山最近很喜欢叫他席仔,江州这边的本地人叫人都喜欢以xx仔来称呼,他没听过关山张口说方言。 “你什么时候来的?”席盏桥转了个身观察他的面部表情,现在看来关山应该没生气了。 “凌晨吧,你没锁门。”关山之前特地交代过席盏桥要关门,他半夜实在睡不着试了下发现门没关,他想也没想就上床睡他旁边了,看席盏桥睡的没心没肺根本不知道自己旁边躺个人关山气的更睡不着了,一直到席盏桥翻身把他搂怀里他才困意渐渐上来。 “昨晚吓死我了。”昨晚关山对他太冷淡了,他差点儿以为自己要被换掉了,想哄也不知道怎么哄,刚谈上恋爱还没摸透男朋友的脾气心里忐忑的睡不着觉。 "你一个人睡害怕啊?"关山明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不接他的话。 “有点,主要是你不理我我一个人睡害怕。”席盏桥一副要撒娇的样子,也不管男朋友现在心情好一点没有,整个人就往关山怀里钻,“还以为你要把我换掉呢,我是不是表现不好了。” 关山还没睡够但是被席盏桥逗的已经没有困意了,他开心的笑了,昨晚的不愉快全然忘了,声音慵懒柔软,“是表现不好了,但是没有要换掉你,放心吧不会换掉你的。” “哪儿表现不好?”席盏桥趴在关山身上,仰头看他。 “以后再告诉你。”关山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是准备以后一起跟我算账吗?” “嗯,所以最近表现好点儿争取让我忘记表现不好的事情。”关山搂着他道。 “好,那我好好表现。”席盏桥开始回忆昨天自己做了什么没表现好。 关山拍了拍他的背部,“等我和小蕴的事情解决了,我们聊聊吧。” 席盏桥不清楚关山什么意思,从关山身上爬了起来,半跪在床上,“不是说不换掉我吗?你反悔了?” 关山也坐了起来,“没说换掉你。” “那你要跟我聊什么?”他莫名的对关山不和他说昨晚的事情感到不安,他察觉到关山现在即使抱着他亲昵的叫他对他说再多哄人的话,他们之间好像总是隔着一层纱。 "别哭。"关山越过席盏桥去抽床头柜的纸,连抽了好几张,焦急的在席盏桥脸上乱擦。 席盏桥握住他的拿着纸巾的手,“你是不是要提分手?”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关山手足无措,他没和男生谈过恋爱,但是知道恋爱不应该让人掉眼泪。 “那你别这样对我。”席盏桥抱住关山,眼泪都都掉关山的睡衣上了,“别这样对我,别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对我好不好?我真的喜欢你,真的想跟你一直在一起的。” 关山睡衣湿了大片,他一手拍席盏桥的后背安抚,一手搂着席盏桥的腰,“没有要分手,对不起,让你多想了。” 洗漱的时候,席盏桥还在抽气,肩膀一抖一抖的,刷牙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关山拿着纸巾绕过他身侧给他擦脸上的泪渍,开始反思自己,“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态度那么冷淡,没有以后了我保证。” “是我表现不好。”席盏桥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抽噎而轻轻颤抖着,关山的态度牵动着他的心情,昨晚对他的冷淡他此刻通通都忘了,耳朵里只能听见关山现在哄他的话。 关山把漱口杯递给他,他接过开始漱口。 他漱完口,关山把他扯着他的胳膊让他面对着自己,眉头紧锁,“席盏桥,你不能这样,谈恋爱出了问题不是把错误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就可以解决了,不是你说是你表现不好就是你表现不好,不是你说你错了你就真的错了。” 席盏桥还没听完就缠着关山要抱,关山说完只能无奈的抱住他,在他胳膊上掐了两下,“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席盏桥点了点头。 第43章 打包送走 一早上大家都看出来席盏桥情绪不对了,而且他格外比之前更黏着关山,拍摄的时候关山去几米外办个道具席盏桥都要跟上前去,关山哪怕转个身他也要跟着转身,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关山三米之外。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当作看不见,关山也耐心哄着席盏桥,而且似乎十分享受席盏桥这种黏他的动作,去做什么前都要和席盏桥报备一下然后询问要不要一起。 要是席盏桥的表情有什么不对的时候,立马停下手里的活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凑的特别近说小话。 上午的最后一场拍摄定在村里的宗祠里,武馆成员内内外外都忙着搬道具。 关山刚给武馆的小孩们上完一节专项课,急急忙忙的就过来帮着搬东西了,这个时候他就顾不上席盏桥了。 关山交代让他先自己待一会儿,但是席盏就桥站在旁边看着他发呆,关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别人,把席盏桥拉到一边去,摸了摸他的头发,“听话啊,你去拿着你的摄影包去,别让他们给你镜头磕坏了,这儿搬东西呢。” 第49章 席盏桥不情愿的拉住关山的胳膊,关山看了四下没人,就大胆的捏了捏席盏桥的手,哄道:“乖,听话。” 除了席盏桥情绪不对外,周蕴也是心不在焉的一副样子。 关山一上午就有的忙,哄完这个关注那个的,连叶子也破天荒不出来逗他师姐玩了。 宗祠前,两排由低到高错落的高桩已经架好了,为了不影响拍摄美观程度高桩下的软垫铺的很少。 于是就由他们几个经验丰富的教练上场。 邓青云和周蕴一组,陆识文和叶子一组,共红黄两只狮子。 关山一个人负责鼓点,所以早早换上了武馆的馆服,黑色暗纹的太极褂。 池泽穿着狮裤狮鞋准备随时替补上场。 准备开始前,关山特地去看了周蕴,周蕴一脸没精神的样子,旁边的邓青云正拿着瓶矿泉水往她嘴里喂让她精神点儿。 “喝一口,你等会儿上桩要是分心掉下来就算了,别带着你师姐我啊,师姐过两天要上电视节目的,到时候带伤出镜可不好看。”邓青云捏了捏师妹脸颊肉。 关山走过去,推开邓青云作乱的手,一把将周蕴搂过来,把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冲着自己师姐道:“邓裁判有没有职业道德?怎么能对要上场的选手说这么丧气的话?” 邓青云耸了耸肩,“我错了,我回去好好背裁判守则。” 关山拍了拍周蕴的背,小声道:“行了,别生师兄的气了,师兄跟你道歉行不行?” 周蕴抬起头,表情没有任何波澜,明显还在跟生气。 关山搂紧了师妹,凑在她耳边道:“师兄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好意,我不该那么说话让你伤心了,你跟师兄说的师兄会去问席盏桥的,别担心师兄了。” 邓青云见这俩师兄妹之间感情好的不行的样子,一身鸡皮疙瘩,“哎呀,我怎么就没个师兄哄呢?” “师姐,你叫我一声师兄,我以后天天哄着你。”关山理所当然道。 回应他的是邓青云的一脚飞踢,“我看你是活够了!” 关山被打就往周蕴身后躲,两个人隔着周蕴一个躲一个追着打。 关山怕等会儿上桩的时候师姐没力气了,“行了,师姐我错了,别打了。” 邓青云又补了两脚后,周蕴表情就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她主动扯了扯关山的衣服说自己想吃菠萝鸡翅两个人算是和好了。 早上的时候周蕴就没怎么吃饭,喝了两口牛奶就结束,这会儿说想吃东西肯定是肚子饿了。 关山高兴的松了一口气,答应晚上回家给她做。 关山怕她饿着肚子等会儿拍摄的时候没有力气,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几个巧克力坚果棒给她送来了。 在紧密的鼓点中,红黄两只狮子自镜头外左右入场,场外不管是拍摄的学生们还是武馆的成员,所有人的眼神和注意力全在这两只狮子身上,这两只狮子的一举一动牵引着现场大几十人的眼睛。 狮头马步扎实,掌控着狮头的一举一动,狮尾弯腰发力控制着腰尾的动作,四个人虽然是临时分配的仍然默契十足,从步伐和狮子的动作都能看出来他们训练有素。 “咚——咚——锵” 关山掌控着整场的节奏,两只狮子在他的鼓点下或慵懒调皮或跳跃腾飞。 在鼓点转变下,两只狮子如惊醒一般自左右两边跳上了高桩。 在多次矫健的跳跃腾空下,两只狮子都越上了最高的梅花桩,在紧密的鼓点下两只狮子开始在高桩上转圈,动作十分迅速,让拍摄的学生们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最后左右两侧的狮子同时自左右两边左右侧翻下桩加后空翻。 两只狮子动作高度一致,四个人取下狮头的时候现场的学生们发起惊呼,随即有人带头鼓掌现场一片掌声。 席盏桥全程盯着关山看,关山击响鼓点的时候仿佛周围嘈杂的或安静的一切都被他隔离在外了,他望向两只狮子的眼神坚定又入神,他时而低头看着鼓时而抬头看向两只狮子。 鼓槌在他的手中是一双控制着现场节奏无形的手,上下翻动中变化着鼓点,用鼓点提示着两只狮子该做什么动作。 关山站在鼓前,双脚微分,稳扎如山,当狮子在场外时骂他凝神聚气的双手握住鼓槌,如箭在弦上一般蓄力待发。盯着场中央的两只狮子时,他眼神肃穆,一改平常戏谑或可亲可近的表情,掌控着每一个节拍和狮子的走向。 席盏桥认为,没人会不被关山这样的人吸引,当你开始关注他的时候你的目光就会被他牵着走,最后你会发现你无法从这个人身上再挪开眼神了。 如果说书中是黄金屋是使人类进步的知识,那么从敲响鼓点的那刻开始属于醒狮人的万两黄金就是关山身上这股势必要把醒狮传扬下去的坚定自信的精神。 拍摄完,一堆学生挤在一起看刚才拍下的视频。 所有都在等需要再来一次的下一条。 关山下意识的在鼓面上摸了摸,他抬头寻找的席盏桥的身影。 他看见对面的席盏桥举着相机对着他拍,虽然他看不见席盏桥的表情,但是还是冲着席盏桥的镜头的开心的笑。 席盏桥拍完看了看了他一眼,低头看自己刚拍的视频。 画面中的关山右手摸着鼓面,另一手还捏着两个鼓槌,两只袖子折到胳膊肘处露出晒成小麦色小臂,周围的人都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唯有关山望向他的镜头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拍到这张既有氛围感又有叙事感的照片,席盏桥非常得意,得意自己的男朋友长了一副上镜脸怎么拍都好看,得意自己男朋友很有镜头感,在看见他举起相机的时候就对着他笑的样子非常可爱。 席盏桥指了指相机,冲关山竖起一个大拇指。 他们的拍摄至此算是告一段落了,视频已经开始分组剪辑了,田时雨作为z大美术学院及摄影协会学生代表向武馆分别赠了锦旗。 午饭前,大家闹着要一起拍合照留念。 地点选在了武馆正门,席盏桥从学生那边挤过来站在关山身边,武馆的几个教练主动给他让了位置。 午饭过后,一群学生又闹着去商业街那边买纪念品顺便聚在一起吃饭讨论一下竞赛相关的事项。 关山以为席盏桥也应该跟着去了,想着回办公室拿手机看席盏桥给他发消息没有。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本应该发消息告诉他自己跟着同学一起走了的人,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玩手机。 办公桌前的打印机正在运作当中,随着轻微的震动声出纸口的纸张越来越多。 "还没走?"关山走进来问道。 席盏桥回头,“他们要逛很久,我迟点儿也没事儿。” “干嘛呢?”关山过去搂过他的肩膀,低头看着打印机。 席盏桥等打印机停止工作,把一踏彩印好的a4纸整理好,拿过旁边的订书机把这些文件订在一起。 “看看。”席盏桥把订好的文件递给关山。 关山接过来看了一眼封面就知道这是上次提到的要开发的教务系统,他没想到席盏桥动作这么快。 他都没有翻开看,激动的抱住席盏桥的头,对着他的额头猛猛亲了一口,然后拿着文件毫不吝啬夸奖道:“我男朋友这么厉害啊!” 席盏桥又使被亲又是被夸奖的,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你都不看看内容就这么夸我啊?” “不用看,你就是厉害,我相信你。”关山凑过去亲了一下席盏桥的嘴角,其实之前他思考过两个男生谈恋爱要怎么亲嘴,谈了之后发现这些自然而然的就会了,甚至一次比一次熟练。 关山拿着文件去找邓青云的时候,邓青云在跟池泽分析他入队前的测试,虽然不管测试结果怎样他作为江州市推荐的人选都不会被刷掉,但是拿实力说话也是在职场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邓青云仅仅是看了开发书的前半部分就夸赞了好几次席盏桥。 "你师兄这真是捡了宝了。"邓青云向池泽感叹道,“上哪儿弄这么个有求必应的对象去?哎呀,真是羡慕人。” 邓青云感叹完又问起来席盏桥家里的一些情况,关山知道的不是很多,邓青云开始一脸愁容,“人小席帮我们这么多,我们武馆真是欠人家一个大人情。” 池泽了解自己师姐,如果是真心要记着别人的人情肯定是不会说出口,所以他师姐百分百是准备调侃自己师兄的。 池泽拿着开发书,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把师兄打包送过去就行了。” 邓青云的大招还没开始放呢,让池泽抢过去了,她也不生气靠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拍了拍池泽的肩膀冲他竖起两个大拇指,“小泽,要不说还是你聪明!” 关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个装作没听见。 第44章 我不知道 商业步行街内, 席盏桥挑了个几乎没人的咖啡厅,拿着手机边回复消息边等人。 第50章 等来人坐下点完单,他才收回落在手机上的目光。 “不好意思,来迟了。”来人抱歉道。 席盏桥看向这张他曾经很熟悉的脸,“没关系,知道大导演都很忙。” “快五年了吧,你变了。”赵泽楷很意外席盏桥会突然联系他,而且提前就知道他在这里,知道他在这里也并不奇怪,网上他的行程信息一搜就能知道了,他意外的是席盏桥也在这里。 “你没变。”席盏桥礼貌回复道。 赵泽楷说席盏桥变了,是因为从前的席盏桥从没对他冷过脸,每次有他在的场合总是一副笑脸,现在的席盏桥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也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身上讨好摆低姿态的样子也没有了。 “你怎么在这儿?旅游吗?”赵泽楷现在的样子和以前的席盏桥样子没什么区别,以前都是席盏桥对他热情,现在他们身份对调了,赵泽楷能有今天的名气和成就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从席盏桥喜欢他这件事情上得到了不少好处。 某种意义上来说席盏桥算是他的财神爷,虽然他不喜欢男生但是对待财神爷嘛恭敬讨好点儿准没错。 “来找男朋友。”席盏桥喝了一口杯子里冷掉的拿铁。 “什么?”赵泽楷没想到席盏桥说的这么直白,他没理解席盏桥的意思,虽然这种旅游村庄各色各样的游客不少,但是去那种大热门的旅游城市可能找到男朋友的概率更大吧,算了应该是他不懂男同性恋的脑回路,随即改口,“哦明白了。” 下一秒席盏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赵泽楷看见屏幕上的壁纸才明白过来。 壁纸是今天上午席盏桥拍的那张照片,他觉得关山笑得眯起眼睛的这张照片更适合做壁纸,导出相机之后就换上了。 赵泽楷瞟了一眼,“你眼光不赖,男朋友很帅肌肉练的也不错。” 他作为直男给了一个高评价,赵泽楷自己属于那种并没有什么运动精神的人,所以身上的肌肉一部分靠基因一部分靠工作时的运动量累的,赵泽楷要不是有张清秀斯文的脸丢在人群里就是很普通的类型。 “嗯,他是武馆教练,之前做过运动员。”席盏桥肯定了赵泽楷的说法。 赵泽楷当然清楚席盏桥找他过来就不是为了和他谈论自己男朋友有多帅身上肌肉有多性感的。 席盏桥率先开口,“我特地找你过来,是想问问当年的事情。” 赵泽楷万万没想到席盏桥要问这个,愣了一会儿笑道:“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知道吗?”席盏桥反问道。 赵泽楷打心底不想惹这个财神爷,他以前只知道席盏桥的妈妈是知名京剧演员,也通过娱乐新闻知道他的父亲是位商人,但是一直不清楚他爸姓周。 至少他在那个仅有的十几年人生经验的年纪里见识比较浅薄,有人跟着妈妈姓有人跟着爸爸姓,实在没见过有人跟着姥姥姓。 在那个学生都是非富即贵的实验中学里,母亲家族更有实力的会跟着母亲姓,父亲家族更有实力的会跟着父亲姓,从这些学生口中了解他是随母姓还是随父姓就能知道家里做主的是谁他是生活在爷爷奶奶家还是姥姥姥爷家,是更害怕母亲还是更害怕父亲。 特别是在家里母亲和父亲有一方是出自特别大的家族里的学生,在学校里往往都是其他学生谈论拥簇的对象。 这样的学生一个实验中学也不过就几个人而已,而这样几个人看他们的姓氏就能大致推测出他是谁谁的小孩。 如果当时赵泽楷知道席盏桥的爸爸姓周,他绝对不会那样明显的利用席盏桥,甚至不会冷脸对着席盏桥。 他和席盏桥之间的交际不过就是席盏桥喜欢他,他那个时候只知道席盏桥家庭条件特别好,身上总穿着最新款的鞋子和衣服,上下学都有专车接送,可这不过是实验中学大部分学生的日常。 实验中学也有普通家庭的孩子,赵泽楷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白领,跟很多望子成龙的家长一样,他的家庭虽然普通但是父母仍尽最大能力培养他,培养他考进实验中学,培养他的艺术天赋。 在那样一个两极化的学校里,有学生拥有着远超普通的物质生活有,的学生努力一辈子也不一定够上前者生来就有的生活。 赵泽楷早早就明白了这些道理,他甚至清楚这很有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接触这群人的最后机会了,所以他靠着他爸从小教他摄影的这项技能在学校里广交女性朋友,甚至因此跟一些家庭条件很好的男生也关系不错。 他长相清秀斯文,性格外向,幽默又绅士,在学校内很受女生欢迎,平常这些女生有什么私人聚会总会叫上他,学校有活动他也会被女生们围着让他给大家拍照。 他这样受女生欢迎很容易遭男生的嫉妒,但好在他为人圆滑,不仅帮女生们拍照连男生们的篮球足球赛他都会主动去帮忙记录拍照,因此即使有男生对他不满也不敢在明面上说他什么。 本来一切都朝着他预计的方向发展,偏偏冲出一个席盏桥打乱了一切。 他跟席盏桥是一个美术画室的,席盏桥对他示好的时候他一直以为席盏桥是有事相求,私下跟不少人隐晦的打听过席盏桥,但是毫无所获,根本不知道席盏桥到底是想做什么。 后来跟他一个画室的徐牧告诉了他席盏桥喜欢男生,这个消息不知道徐牧是从哪儿听来的,开始他没放在心上后来越和席盏桥接触越让他确信席盏桥可能是真的喜欢他,那个时候他作为一个直男,一个仅有十几岁的直男根本接受不了自己被男生喜欢这件事情。 所以他知道席盏桥对他是有别的心思后,开始冷脸相对,甚至有时候会出言嘲讽,他那个时候只觉得恶心,他觉得这简直是天下最不可理喻的事情,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呢。 在某次和一群少爷的聚会当中,有人问起来他是不是对席盏桥有意见,他那个时候喝了酒又正是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年纪,便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几个少爷拿着这个打趣他,他也奉承这些人说自己恶心还来不及呢。 他嘴上这么说,但是席盏桥找理由送他的以他的家庭条件根本买不起的镜头他还是收下了,心里恶心不接受但是好处一点儿没少收,画室的老师要推荐几名去美术学院交流学习,他故意透露出自己想去席盏桥就把名额让给他了,就这样抢了席盏桥的交流名额。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反正便宜他占到了人他也利用到了,人在大染缸里哪儿有不染色儿的道理,跟着一群少爷们鬼混每每有人提起席盏桥如何,他总会吹牛的说起席盏桥给他了什么什么。 被一个生活条件优渥的人追求会让本就虚荣心重的人更加膨胀,赵泽楷就是这样典型的例子。 反正这些事情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传开了,甚至有人传纸条都拿着席盏桥开玩笑,纸条被老师收了,这件事儿从老师那儿又闹到校领导那儿,从校领导又闹到学校校董会那儿。 校董会派人查了件事情,那段时间席盏桥家里给他请了长假,没人知道他做什么去了,连老师对这件事情都闭口不提。 事情查明之后,那天在饭桌上最先知道席盏桥追求赵泽楷的少爷们都被家里提前送出国了。 赵泽楷在学校里眼看着跟他混在一起的几个少爷一个接一个的被家里送出国,甚至有两人任何消息都没有直接消失在学校和与这个学校有关的社交圈里,这个时候他心里其实大概清楚了席盏桥的家庭绝对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席盏桥一个星期没有去过学校,赵泽楷着急也找不到他的人,学校里的人像被统一下了口令一般不敢再提席盏桥相关的一字一句,哪怕是私下同学聊天有人不小心提到也会瞬间被旁边人嘘的一声提醒。 赵泽楷越来越着急,但凡如果有任何一个老师一个校领导找上他,他都不会那么着急,然而在背后查席盏桥这件事情的人就拿准了赵泽楷的心理和手段,偏偏晾着他拖着他。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他的成绩一落千丈,美术专业成绩也不怎么好看,连周围尽心打造的社交圈子,他费尽心思结交的人也都一夜之间不敢再和他有任何接触。 被席盏桥父亲找上的那一天,他几乎放弃了自己还能继续学业的想法。 当席盏桥的父亲带着两位律师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席盏桥的父亲姓周。 看着那个和席盏桥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他脑海里想起来某位家族有特殊背景的商人。 席盏桥父亲问他的第一句话是最近过的不好受吧,他没有答话那个男人就继续说道:你最近受到的一切不如我儿子承受过的十分之一,你在宣扬他性取向的时候没想过他会被孤立没想过他会在校内社会性死亡没想过他也会不安和焦虑。 周思明很坦然的向这个跟自己儿子年纪差不多大年纪的学生吐露道:我儿子喜欢男生我该打也打过了,让一个人按着欺负我也往死打了,我的儿子我不需要他长记性,也不需要他改,我只要他过的好就行了,所以我来解决让他过的不好的因素。 第51章 席盏桥父亲说出这些话他再次深刻感受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他爸往死打他不是为了让他不喜欢男人不是打他不争气,而是因为他窝囊的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 赵泽楷认真想过,如果今天他是席盏桥他爸妈肯定要打的比席盏桥爸妈狠的多,如果是他喜欢男人他的爹妈甚至会不认他。 他以为席盏桥这种大家族的小孩是更需要传宗接代的,何况是到了席盏桥他爸这一辈由他爸掌权,而席盏桥作为他爸唯一的小孩肯定会安排接手家族重任,所以喜欢男人肯定会被他爸视为耻辱。 事实反而与他的想象相悖,这样的大家族好像也没有那么传统。 这个结论直到赵泽楷出去留学,遇见更多大家族出来的小孩之后才推翻,哪里是席盏桥的爸爸开明和他爸所在的家族开明,而席盏桥完全的拥有父母的爱才是真的结论,哪怕是他在外面遇见的很多家里只做点儿小生意的人都要听从家里安排无论是婚姻还是学业。 第45章 接受你的邀请 周思明并没有花钱解决这件事情,而是给了赵泽楷两个选择。 一是上法庭与旁边的两个律师继续交流,二是一封国外艺术大学的推荐信并且保证赵泽楷能顺利被这个学校录取。 赵泽楷当然选择了最后第二个,家里的父母并不知道他能去芝加哥念艺术学院的过程中有这么多事情。 出国后,他在餐厅兼职减小父母的压力,被华人老板压榨的时候他常常反思高中的自己所做的事情。 看见席盏桥被绝对的爱包围的人生之后,他在国外读书那几年见过再多家境优渥的人都心无波澜。 他出国后,席盏桥的母亲来找过他,那个和席盏桥有着六分相像气质绝佳的女人向他推荐了实习单位。 他拿着席盏桥母亲给他的名片,搭上时装周的主编这个人脉,开始在时尚圈展露头脚,明明两个月之前他还是在中餐馆打工兼职穷留学生,仅仅因为一个人的给的一张纸片让他两个月之后成了一名能给供自己读书的新人摄影师。 在时尚圈里,他凭着超高的社交能力,结识了很多知名摄影师,他开始不断社交参加聚会派对。 某次代替一位临时鸽了主办方杂志的摄影师给某位国际巨星拍杂志封面,从此开始他开启了自己的摄影生涯。 所以他把席盏桥当作财神爷。 如今他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有钱有名有地位有自己的事业,是父母的骄傲,是老师同学口中的名人,是粉丝和大众追捧的对象。 拥有这么多的他,还是没忘来时路。 席盏桥听完冷笑出声,“我爸我妈对你还真是上心。” “你爸你妈是对你上心。”赵泽楷如实讲述,“你很幸福,他们都很爱你。” “行,不是我害你出国的就行。”席盏桥点了点头,他之前一直对赵泽楷有愧,因为即使他知道赵泽楷利用他恶心他不喜欢他嘲讽他,他知道真相后也同样恶心赵泽楷的行为,但是想到赵泽楷因为他不能继续在学校待着只能出国他就内心不安。 他爸妈为了让他彻底放下赵泽楷这种利用他的人连这些事情里的任何一点儿细节都没对他提过。 “你帮了我。”赵泽楷诚心的说,“真的要谢谢你,还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席盏桥没兴趣听赵泽楷继续在这儿扯老黄历,拿着手机起身,礼貌性的告别:“我还有事情,账单我结,先走了。” 赵泽楷目送席盏桥去前台结账然后出门离开,他不得不承认席盏桥的行事作风和他爸妈还真的挺像的。 晚上他们摄影协会的人要出去聚餐,找了家吃河鲜的地方,席盏桥收到关山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的消息,就跟田时雨几个人说了晚上不跟大家一起去吃饭,去了饭店后他非常抱歉的和大家说明了原因,然后很大方的表明今晚由他来结账作为赔罪。 大学生是最好哄的群体了,有人请客那自然不客气了。 席盏桥回去的时候,就只有在厨房的关山一个人在家,关山在厨房颠锅颠的不亦乐乎,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站在厨房里的都不知道。 他走过去端起刚出锅的菠萝鸡烤翅,关山被吓了一跳,锅铲都丢锅里了。 好在锅里煎着的鸡肉刚下锅,关山捡回铲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后眼神就一直关注着锅里的鸡肉,“怎么没声儿啊?” 席盏桥笑眯眯的走上前去,给关山顺了顺背,“是你太专注了。” 锅里的鸡肉已经变成焦黄色了,鸡肉煎出的油脂和锅底的洋葱、姜、蒜配菜混合出缠人的香味儿。 席盏桥双手扒在关山的肩膀上,弯腰去闻锅里的肉香,“好香啊。” 关山的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肚子,提醒道:“行了,离远点儿,热油溅身上了留疤。” 席盏桥离远点了一点儿,乖乖的站在关山身后。 关山转身拿出砂锅,又拧开了一个灶,顺手把煎鸡肉的灶关上,站在一边等着砂锅热起来。 倒入食用油后,把洋葱、姜、蒜都倒入冷油中爆香,接着放入煎好的鸡肉淋上调好的料汁儿,再铺上洗净的生蚝淋上料汁儿盖上盖子用大火焖煮。 忙完这一切,关山才有时间去关注席盏桥。 关山转身去洗手池洗手,“还以为你今天晚上要跟着他们在外面玩很晚。” 关山穿着蓝粉相间的卡通围裙,刚忙完厨房的事情就立马来关心他,很像少儿频道的动画片会播出的内容,忙碌一天的家长回到家做好饭菜问自己的小孩儿今天在学校开不开心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席盏桥内心没理由的涌上一股充实温暖的感觉,以前小的时候他也常常有这种感觉,他放学一打开门就能看到坐在一桌饭菜前等他回家吃饭的姥姥,姥姥手里总拿着报纸,听到开门的声音就立马放下手中的报纸,等他出现的那一刻就立马笑盈盈的说一句“回来了啊,吃饭吧”。 这个画面十几年来都让他记忆深刻,让他无时无刻想起来都觉得温暖舒心。 而此刻的关山见他走神,也满脸笑意的盯着他,“走什么神啊?累了啊?” “没有,就是觉得我男朋友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很厉害。”席盏桥夸赞的话张口就来。 关山显得很吃这套,脸上得意的表情骗不了人,但嘴上却道:“你可得了吧,我字写的跟鸡爪子一样,还‘能文能武’!” 席盏桥没回话,夸完人就要开始索要好处了,走到水池边往关山身上靠,不老实的一只手掐住关山的腰侧,整个往关山身上贴。 关山穿着围裙,不然肯定抱着人哄了,下午的时候席盏桥一直围着他转,那会儿跟着一堆同学走了心里多少还是舍不得的,这会儿人回来了他也想抱着好好稀罕一下,现在穿着围裙身上全是油烟味儿。 关山拿着手帕擦干净手,伸手用指尖儿挠了挠席盏桥的下巴,"行了,别蹭了,再给你衣服弄脏了。" 席盏桥不仅不听,还又贴近了几分。 “乖乖猪。”关山下意识说出了一句方言。 席盏桥耳朵好,瞬间就捕捉到了,惊喜的抓住关山的两个胳膊,“哇,没听过关教练说方言啊。” 关山略显尴尬的改回普通话,继续道:“乖,你听话,自己出去玩一会儿,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意思。”席盏桥松开关山,站远了一点儿,脸上都是失望的表情。 关山不忍的解释道,“我带学生训练不能说方言,现在学校都要求说普通话,我怕带歪他们他们回学校改不掉了。” “现在又没带训。”席盏桥小声的失落道。 “乖啦,席猪猪。”关山用方言哄道。 听到想听的,席盏桥满意的转身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只有周蕴和池泽回来了。 池泽看着一桌都是周蕴爱吃的菜,筷子都没拿,坐在饭桌前喝了好几口水,语气淡淡的,“偏心。” 关山敲了一下池泽后脑勺,不允许他发出异议,“有你的份儿不错了。” “吃吧吃吧。”关山见三个人都不动筷子着急道。 周蕴拿起筷子。看了一眼池泽,池泽也盯着周蕴,两个默契的没说话。 “怎么?有事儿啊?”关山对师妹师弟过于了解。 “下个月江州市第十届龙狮竞标赛……”周蕴说了一半又看向池泽。 池泽刚准备接过话茬儿,关山就打断道:“行了,我知道,咱武馆不是早报名了吗,我肯定去。” “师兄,你要上场。”池泽直接了当说了出来,往年都是关山做领队,他们其他人作为运动员上场,名次也倒是拿过但是他们这几个师姐弟中除了大师姐就属关山的能力最强天赋最高。 席盏桥皱了皱眉头,以往关山对这种参赛话题都很敏感,要么敷衍过去要么闭口不提。 他在桌子下抓住关山的一只手,试图给关山一些安慰。 第52章 关山回握住他,转头笑着望向他,“干嘛啊?还害怕我难受?” “我知道,师姐今年做领队我必须上场,我是没意见,就看你们谁给我做搭档?”关山拉过席盏桥的手,明目张胆的把玩着他的手指。 池泽积极的举起手,关山随机否决道:“你好好在京队训练备赛吧,我知道你们也有比赛。” 周蕴嘴里咬着菠萝块,“那就叶子或者师叔吧。” 关山听到师妹这么说,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了,“呦,原来没吵架啊你俩?我还以为你俩吵架了。” 平时叶子天天黏着周蕴找骂,这几天傻子也能看出来叶子明显对周蕴态度冷淡了许多,也不往前凑找骂了也不贱兮兮的喊周蕴大名了。 “他神经病,跟我没关系。”周蕴想起叶子脸上表现出平时少有的烦躁表情。 吃完饭,池泽去收拾碗筷和厨房,周蕴给他打下手。 剩下两个闲人坐在客厅谈起了恋爱。 关山拿着手机把相册里的他们往年参加龙狮比赛的照片和视频给席盏桥看。 席盏桥大腿紧紧贴着关山的大腿,关山的胳膊放在他背后的沙发上,以一个环抱着他的姿势坐在他身边。 “可惜没有你上场的照片。”席盏桥连翻了好几十张照片都没看到关山上场的照片,能翻到的都是关山出现在一些比赛结束的大合照里。 “怎么没有?”关山拿过手机,滑动了好几次手机屏幕,把他高中时期的比赛照片翻出来了,“看看。” 席盏桥拿过手机,仔细看着照片中青涩阳光的脸,他抬头看向了关山没多做思索的就把自己手机也掏出来了,打开两个手机空投,在关山手机上勾选了两千多张照片投送给了自己。 “哎,你……”关山下意识想出手制止。 “怎么了?你手机里有不可见人的秘密?”席盏桥玩笑着质问道。 “我这不是怕你手机内存不够吗。”关山没有理由拒绝席盏桥这么做。 “够,不够我就去换手机。”席盏桥说着就把两个手机扔到靠他近的那一边沙发上去了,确保关山要是去抢手机他能先关山一步。 关山觉得席盏桥是小孩子心性,行为也像物权意识敏感期的小朋友,怕人抢了自己的东西。 “你直接现场看我比赛多好,非要看这个照片和视频?” “真的假的?”席盏桥不敢相信,“这算你正式邀请我了吗?” “嗯,来吧来看我比赛吧。”关山顺着男朋友的话讲。 “好,接受你的邀请了。” 第46章 不想走 晚上周蕴趁着大家都睡了,一个人下楼准备出门。 还没走到后门的玄关处,她就看见玄关处靠在墙壁的黑色人影,被吓了一跳。 接着那人拍开玄关处的照明灯,冷冷开口道:“干嘛去?” 周蕴适应不了突然变亮的光线,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她听到那人的声音了,她很熟悉。 叶子拦在她的面前,脸上没有丝毫平时混不吝的样子。 周蕴放下遮光的手,慢慢睁开了眼睛,这几天叶子对她态度很差,不是装听不见她说话就是绕着她走,她平时就不发脾气不代表她没脾气,她推了叶子一把,“让开。” “不让。”叶子也没有好态度。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惹你了?”周蕴疑惑道。 叶子不回答她的话,还反过来质问她,“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就随便出门?” 前几天因为她和小文出门没跟家里报备的事情,私下还被师姐训过。 周蕴自知理亏,没有接他的话,换了柔和的语气道,“你让开,我出去有事儿,一会儿就回家了。” “什么事儿?”叶子突然嗓门大了起来,依旧不依不饶。 “关你什么事儿?”周蕴认为叶子就是在针对她,她是师姐叶子凭什么这个态度跟她说话,一点儿礼貌和规矩都没有。 叶子更生气了,说话的语气更急了,“你是不是要去见那个姓赵的?” 周蕴被问住了,她根本没和除关山以外的人说过她和赵泽楷的事情,叶子怎么知道的她无从知道。 见她不说话,叶子朝她走近了一步,咬牙道:“那姓赵的是什么好人吗?大晚上约一个女孩子出门他有脑子吗!他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到底关你什么事儿?” 叶子气的侧过身,给她让出一条路,“对,你说的对,跟我有个屁的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住在招待所的学生们大包小包的往接驳大巴上放行李。 拍摄结束,这群学生要回学校继续忙后续微电影竞赛的事情,剪辑任务和比赛材料递交都是大工程。 关山和邓青云作为武馆的代表来送这群学生。 村委会早早把接驳车还有剩下的行程都安排妥当了,来了几个穿着红色马甲的村委志愿者来帮这群学生放行李收拾东西。 邓青云经常出现在电视节目上,所以现场几乎变成了她的专场合照和签名环节。 关山和席盏桥帮着志愿者往车上放行李。 田时雨看准时机,主动过来向关山道别,说的都是感谢武馆和关山这段时间的照顾,也提到比赛结果和宣传视频有结果了会第一时间传给武馆。 “行啊,那我等你们好消息。”关山也没客气。 他转头看向席盏桥,半揶揄半批判道:“你这组长当的不怎么样啊,不应该是你来说这些话吗?怎么老麻烦人小田?” 田时雨快速瞟了一眼席盏桥的表情,她知道这是小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但还是出来打圆场,“组长能让关教练和武馆愿意配合已经解决组里最大的问题了,何况我们是一个团队,分工合作也很正常。” 席盏桥听完得意的望向关山,“听到没关教练,我搞定你就行了。” 席盏桥没和这些同学一起离开,同学们集体订票时他没和大家一起订,特地订了晚上的票,跟关山说的理由是自己东西还没收拾完。 晚上吃完饭,席盏桥还在楼上磨蹭,关山在楼下把车都启动了。 关山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催他,他一直回复说自己马上就收拾好了。 最后关山亲自去楼上把他抓下来的,他站在客厅里等着关山批评他。 邓青云看到的画面是,席盏桥畏畏缩缩站着,关山一脸要骂人的样子。 “差不多行了,要吵架你俩在路上吵,别影响家里的氛围,最近家里吵架的够多了。”邓青云提前给他们俩打预防针。 上了车,关山刚扣上安全带就张口道:“你就磨蹭吧,等会儿误机了你大晚上就睡机场吧,我不管你。” 席盏桥靠在座椅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拿着关山的手机乱翻着相册,没有一点儿听进去的样子。 关山看他这个样子就生气,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丢在收纳盒里,“跟你说个话这么费劲呢?这么大了还这么叛逆,前两天就告诉你了,让你跟着同学一起走,怎么就不听?大晚上的票等你到家都凌晨了,就喜欢折腾自己。” “我不想走。”席盏桥歪着头看他,委屈道。 “不想走也得走。”关山不惯着他,老这么哄着坏习惯只会越来越多。 “你知不知道你像什么?”席盏桥笑着问,“像管孩子特别严格的家长,小孩儿不考一百分就要发脾气骂人的那种。” “我对你的要求有那么高?我顶多要求你六十分及格就行了。”关山常年跟武馆的学生们呆在一起,在训练中对学生要求都很高,但是男朋友不是他的学生,男朋友也不需要考试参加比赛,所以他自认为对席盏桥从来都是低要求高回应。 “是吗?我觉得我肯定不止及格。”席盏桥盲目的自信。 “就你还及格?我要求你及格,你顶多只有及格的一半。”关山在心底庆幸,还好席盏桥是他男朋友而不是他的学生,如果他的学生这个样子不知道每天他会气成什么样,估计都得早退休二十年。 这些他也只是在心底想想罢了,要是说出口不知道席盏桥要闹成什么样子。 席盏桥比他遇见再调皮再难管的学生都逆反心理要重,让他跟着大家一起早回家他非选个最晚回家的时间点,让他吃蔬菜他一口都不吃。 “我哪儿就三十分了?”席盏桥坐直了身体,势必要找关山讨要一个说法。 “好好好,没有三十分,没有啊。”关山敷衍的哄着,“满分,咱们是满分啊。” 安检口, 席盏桥没骨头的靠在关山肩上,关山搂过他的肩膀耐心哄着,“行了,可以了,过几天我就去找你了,又不是见不到了。” 席盏桥起身面对关山站着,嘴巴向下撇着,抓着关山的手不肯松开,“我就是不想走,舍不得。” “知道,我也一样。”关山经历过很多次分别,他以前看着师父去世师兄远走,等着师弟师妹们都大了离家走进大学,他一个人守着武馆守着醒狮,他早就习惯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席盏桥不一样,席盏桥像是他的一部分,所以他第一次真切有了和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分开的不舍,他很难说清楚内心复杂的情感。 第53章 也顾不上周围的旁人,席盏桥抱住关山的腰,低头看关山的眼睛,“我真的不想走,不想离开你。” 关山现在只觉得恍惚,两个月以前他和席盏桥刚见面就差打起来,现在席盏桥要离开抱着他撒娇,他脑子里闪过这两个月以来所有画面,他没想过原来喜欢是没有道理的,就算有道理也是他无法用匮乏的言语能说清楚的,这一切都像老天已经安排好的,他进一步退一步都要遇上席盏桥,都要和席盏桥在一起。 他没说话,把席盏桥搂到自己怀里,像安抚婴儿的动作那样轻柔的拍着席盏桥的后背。 “我走了,你训练自己注意安全,不要受伤,记得及时喝水,好好吃饭,不要太累了,累了就休息。”席盏桥靠在关山耳边嘱咐道。 席盏桥眼泪掉在关山的侧颈处,顺着脖颈流到他的肩膀上,沁入衣服的布料里。 关山抱着他的他,用手蹭了蹭他的下巴,“我知道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不是说想姥姥了吗,回家可以见到姥姥了。” 席盏桥走进安检口频频回头望他,关山直接转过了身不让席盏桥一直回头看他。 一直到席盏桥落地之后给他发了消息,他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席盏桥真的离开了,心里这个时候才开始觉得空落落的。 为了等席盏桥到家的消息,他一直到凌晨两点都没入睡。 后半夜睡着的时候,也一直在做梦,十分没理由的梦到之前席盏桥被同学故意丢在山里的时候,梦里的雷雨交加的,他一直在山里绕路,怎么呼喊席盏桥的名字都没有回应,梦里是模模糊糊的画面,灰暗灰暗的色调,他看不清前面的路,在梦里他一直揉眼睛可就是看不清。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枕头湿了一大片,他下意识拿过手机去看席盏桥是不是发来了消息。 这个时间点,席盏桥应该睡的正熟,消息界面还停留在昨晚席盏桥到家的对话。 后面两天,关山大部分需要他带训的课程都交由其他教练代课,和陆识文还有叶子,周蕴四个人正式投入备赛训练中。 不过就两天的时间,就到了月底。 月底对武馆来说算是放假,武馆的学生都需要返校参加学校的月考测试或者联考,教练们几乎都会休假在月底这几天,连武馆的后勤也能有几天的假期。 这天放假,关山和三个师妹师弟还在武馆训练,邓青云因为有工作带着池泽在席盏桥走后的一天也回了京市。 席盏桥给关山打电话,大多的时间关山都接不到,训练结束后关山拿到手机都会第一时间给席盏桥回电话。 之前说的是关山和叶子、周蕴还有陆识文四个人一起去京市看席盏桥妈妈的演出,但是最近周蕴和叶子两个人吵架两个都不理对方,邓青云走之前还调解过没有成功,关山这几天也试过分别找两个人谈话但是也没成功,两人都没有要出去玩的心情。 陆识文心疼师姐,去自己师父那儿告了好几次叶子的状,叶子挨骂也挨了,该罚的也罚过了,但是没有什么用。 陆识文私下买了去隔壁市看演唱会的票,说要带着周蕴出去散心,不带他们几个男生。 叶子说要去他妈那里给他妈过生日。 叶子爸妈离婚早,他爸去了外地这么多年没有去向和联系,只有他妈还有联系,不过叶子很少和他妈联系,一是他妈有自己的家庭了,再婚后生的小孩就比他小不了几岁,平时也只有过年和他妈生日的时候他才会去在他妈那里。 关山没有过多说什么,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第47章 不回家 关山到京市那天刚好是周天,池泽的队里休假,好巧不巧池泽和席盏桥两人都说要来接他。 向来池泽都是处事圆融的人,从不让人为难,特别是对于关山和席盏桥两个人的事情从一开始就秉持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但这次不管关山怎么推脱池泽都当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于是场面就变成这样,他出接机口的时候就看见池泽和席盏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人都不理会对方也没给过对方一个眼神。 席盏桥看见他快步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两个人还没开口和对方说话,池泽就插过来抢走席盏桥手上的行李箱,然后分别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先行拉着行李箱向前走了。 这段时间京市的气温回升了,这几天的天气尤其的好,不过还是比不上地处南方的江州市气温高。 关山来的时候江州市都在穿短袖了,所以他也就在短袖外套了个较薄的运动外套。 “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席盏桥说着从自己身上扒下一件外套,给关山套上了。 关山来之前席盏桥特地交代他让他多穿一件,京市的温度不同于江州,可是关山还是没听进去。 关山看见席盏桥脱掉一个外套,里面还有一个外套,笑道:“你怎么穿这么多?” “你怎么穿这么少?”席盏桥反问他,他就知道关山不冻他两天就是不知道冷,所以他特地出门前给关山带了件衣服,下车的时候顺带套自己身上了。 处于热恋期的两个人因为异地了几天终于见上面了,所以格外的腻歪。 池泽故意等着他俩走过来才把关山的行李箱塞进自己车里,席盏桥一看急的把关山手都松开了。 “怎么了?”关山笑他。 席盏桥又抓住关山的手,“没什么。” 池泽开的是邓青云的最新款黑色帕美gts,席盏桥的车是磨砂灰的amggtr。 池泽没管他们俩,先开车走了。 关山坐上席盏桥的副驾后,转头问道:“你们俩说话没有?” “有啊,我说我来接你就行了,他说哦。”席盏桥如实回答。 关山手里抱着手机笑,莫名其妙两个人就较上劲儿了。 邓青云买的大平层位于市内发展成熟的cbd区域,面朝着亚洲最大的城市公园,视野绝佳。 关山和席盏桥到的时候,门开着,里面传出对话的声音。 他刚进门就看见站在客厅里拿着锅铲的连禾和池泽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看到他后,连禾把手里的锅铲塞池泽手里了,小跑到他面前笑嘻嘻的喊他。 关山来的前两天打算要去市内看还在机构学习的连禾,连禾说什么也不让他去,他以为连禾是回家了,没想到跑这儿来了,他说怎么池泽一定要去机场接他,原来是连禾在家等着他。 连禾说的话池泽向来是立马执行,而且必须执行到位。 “我说我要去找你,非不让我去,原来人不在机构学习跑这儿来了。”关山看了眼拿着锅铲站在原地的池泽。 连禾亲昵的挽过他的胳膊,“哎呀,师兄,我这不是在这儿等你嘛,我想你了但是你呢肯定想的是你男朋友,我呢肯定不会让我心爱的师兄为难的,所以我来找你呗。” “那你呢?到底是想男朋友了还是想师兄了?”关山反过来调侃连禾。 连禾看着死死盯着她的池泽,转头扯出一个笑,讨好的望向师兄求放过,“我肯定都想啊。” “行,想我就行,师兄要求不高,心里有我就行。”关山走过去拿过池泽手中的锅铲,“既然想我了,师兄可得给你露一手了。” 连禾紧跟在师兄身后,继续小声讨好道:“还是师兄你大度。” 吃饭的时候连禾一直和关山说着计划要带他们去玩什么,关山当然是什么都说好。 倒是桌上另外两个人筷子都停下,同时盯着连禾。 连禾先是看到池泽阴沉的脸,转头就又看到对面席盏桥呆滞的目光,她有点儿生气的戳了戳碗里的饭,思考了一会儿又改口对着师兄说:“算了,我不跟你出去玩了。” 关山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追问道:“怎么了?该玩玩啊,你也就玩这几天,天天呆在机构里学习也需要放松。” 连禾不满的看向池泽,然后又幽怨的看向席盏桥,低头扒了一口饭,“你陪你男朋友,我陪我男朋友。” 说完她嘴里把蔬菜嚼的咯吱咯吱的,然后恶狠狠的转头对着池泽道:“行了吧?满意了吧!” 池泽没说话,懂事儿的把连禾碗里夹菜时顺带带起来的芹菜杆儿夹过来吃掉。 关山习惯了这两个师妹和师弟的相处模式,几乎是下意识哄着师妹道:“没事儿,到时候回去了我带你出去玩,没有他俩。” “听见没,就不带你!”连禾转头对着池泽报复道。 池泽没有反应,还是默默的吃着饭,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连禾最讨厌池泽得逞后事不关己的样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太让人生气了,她在桌下狠狠踩了两脚池泽的脚给自己出气。 由于连禾的计划全部泡汤,下午的时候让池泽给她当苦力去商场扫荡去了。 临走的时候关山带着席盏桥还在厨房里收拾。 连禾拎着包的顺手丢在岛台上,坐在岛台前问自己师兄下午约会完晚上要不要回来和他们两个一起吃。 第54章 关山说“不一定”。 “那晚上还回来睡吗?”池泽知道连禾最关心什么,站在连禾身后跟着问道。 这句话问出口连禾和席盏桥都一脸惊讶的望着池泽,关山本人倒是没多大反应。 关山洗着手思索了一会儿,“也不一定。” 连禾觉得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就要涉及不太方便透露的事情了,慌着一手拿过包一手拉过池泽的手要出门。 两个人出去了好一会儿,厨房里的两个才开始对话。 “你这么跟他们说不太好吧。”席盏桥站在关山的身旁道。 “有什么不好,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关山不觉得他刚才说的有什么问题,更不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有什么问题。 “奥,你不想我晚上陪你直说呗,咱俩晚上还是各回各家。”关山会过意来,擦干净手拍了拍席盏桥的肩膀。 “不行。”席盏桥立马就打断他,不让关山继续往下说。 关山伸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席盏桥脸颊的肉,使劲儿晃了晃,“又觉得我说的不好又不让我晚上回家,那我晚上睡哪儿?我睡大马路上去?” “和我睡。”席盏桥凑过去,把头放在关山肩膀上。 "那我说的有什么不好?我谈个恋爱还让我当和尚啊?"关山把他的头推开,抓着他的胳膊让席盏桥面对着自己,有意的开起他的玩笑,“还是说,小席同学,是不是哪儿有点问题啊?” 席盏桥唰的一下耳朵红了,心里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强逞为自己解释道:“怎么可能。” “是吗?”关山用一种不明意味的表情从上到下把席盏桥扫视了个遍。 “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换做谁被这样质疑能力都要急的比兔子还厉害,何况是席盏桥这样刚二十出头正精力充沛的年纪。 “是吗?”关山又一次反问,他往席盏桥耳边凑,低语道:“那你倒是让我试试啊,不让我验验货我怎么知道?” 席盏桥抖了一下,关山捏着他的手腕笑他:“抖什么?” “我紧张。”席盏桥任由关山捏着他,把自己头埋进关山的肩膀里。 这个紧张的情绪持续了一整个下午,两个人的约会出了小状况,关山见他一直不在状态提出要回家。 “回家?”席盏桥以为关山真的晚上不陪他了。 “对啊,回家。” “你晚上不陪我吗?”席盏桥坐直了身体。 关山叹了口气,无奈解释:“回你家啊。” 回去的时候关山开的车,他不放心席盏桥就以这个状态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 关山带着席盏桥在小区外面饶了一圈停车的时候,席盏桥才反应过来关山绕路了。 "导航不准吗?"席盏桥以为导航又开始缺德带他们走偏路。 关山解开安全带,“我去买个东西。” “买什么……” 席盏桥还没问完关山已经开门下车了。 这个小区是零几年开盘的,楼盘的外观都是偏砖红色调,天气晴朗的时候整个小区在灰铁色建筑里异常显眼,地处长安街沿线cbd商圈,小区对面就是大型购物中心,这儿的公寓是席盏桥爸妈刚离婚那会儿买下的,他妈带着他在这儿生活了几年,后来姥姥把他接走,他妈为了工作也搬走了这儿就空下来了。 后来席盏桥上中学总爱往这儿跑,节假日来这边打游戏和同学在这边玩闹不用被大人管束着,大学之后除了周末回姥姥那里他几乎就住在这儿了。 公寓里还是之前他妈刚买下来的时候的法式装修风格,后面公寓替换什么家具都没有动过里面的装修,除了家具摆放公寓内的格局装修还和十几年前一样。 关山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外套拉链拉上了,应该是外面天色变暗气温变低了的原因。 席盏桥看着关山外套口袋里突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以为关山是去买烟了,他皱眉看了关山好一会儿,提醒道:“你少抽点儿烟。” 关山回头看了他一眼,偷偷嗅了嗅车里的味道,他根本就没抽烟,车里也没有烟味儿,刚才出去的路上也没碰上有人抽烟,“知道了,已经在戒了。” 关山以前是没有戒烟意识的,在武馆里都是背着人抽烟,怕让学生看见,他也不喜欢一身烟味的去带训。 他和席盏桥刚见面那天,席盏桥出于礼貌给他递烟但是席盏桥本人不抽烟,后来接触之后发现席盏桥其实挺介意二手烟的味道,所以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很少抽烟了,他也担心席盏桥突然亲他闻到烟味被影响到心情。 所以他只当是席盏桥再要求他戒烟,所以他老实的回答自己确实已经在戒烟了。 席盏桥看着他兜里明显的方盒子,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不想因为一盒烟和关山吵起来,但是他不说自己又生气。 关山不回答他的话他倒没有那么生气,新买了一盒烟然后告诉他自己已经在戒烟了是不是当他好糊弄。 一直以来都是关山管着他,他从没要求过关山,哪怕是关山偷偷躲起来抽了烟,一般到他面前的时候烟味其实已经散完了,他没要求过关山戒烟一是关山确实压力大二是关山平时已经很克制自己了,不在不抽烟的人面前抽烟,也从不随时随地就点上一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放纵自己。 他一直忍着没说话,等两人到家之后他也没开口, 直到关山让他先去洗澡,他心里还想着让关山少抽烟的事情。 “什么?”席盏桥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 关山把自己外套脱了,“算了,我先洗。” “把你睡衣拿来。”关山使唤道。 席盏桥去衣帽间把自己早上脱下丢在椅子上的睡衣拿给他,关山拿过来闻了一下,“跟你一个味儿。” 关山评价完,转身又把外套丢沙发椅上了,回头道:“我穿这你的,你穿别的。” 席盏桥还没弄清楚情况关山已经进浴室里洗澡去了。 晚饭还没吃,关山就去洗澡了,他以为关山今天玩累了,先拿了手机点餐,然后走到沙发椅前把关山的外套拿起来打算挂起来。 他刚拿起来外套,外套兜里就掉出个东西,滚落在地上。 应该是关山口袋里的盒子。 那个盒子滚落在地上,刚好是侧立在地上,他看着盒子的大小和颜色不太对劲。 等弯下腰他看见盒子上的产品展示图片,立马就懂了,关山哪儿是买了盒烟而是去买了盒逃。 他一直维持着弯腰蹲下的姿势,迟迟没有伸手去捡那盒东西,如果说一个下午他都在焦虑紧张的话,那他现在就是大脑一片空白。 他捡起那盒东西的时候,手抖着继续拿着起外套,这一拿起来就发现外套像有个石头坠着一样,他拉开外套另一个口袋,里面是小瓶类似于乳液护肤品的东西还有一个小票。 他拿出那个瓶子,透明的瓶身上写的大大英文字母,他想不认识都难,小票上面印着药房的名字,下面印着消费的商品。 一瓶lube和一盒桃。 结账时间就是十分钟前关山下车说要买东西的那个时候。 等关山洗完出来就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他刚从药店买的两个东西,从他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了。 帮他把东西从衣服口袋拿出来的人,正在站在窗边手里攥着套睡衣。 关山先看了一眼床头柜的东西,又看了一眼席盏桥,“去洗澡。” 席盏桥挪了两步走到关山身边,关山抓住他的胳膊故意逗他,“洗香点儿,等你侍寝。” 席盏桥洗完出来,房间内的窗帘已经拉上了,房间内开着床头的暖灯,关山上半身的睡衣消失不见了,赤裸裸的靠在床头,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上半身和侧脸,身上肌肉线条更加明显。 关山原本抱着手机玩听见他出来了就把手机放下来了,一脚把被子踢开了。 露出穿着长睡裤的腿。 他侧头看向席盏桥,“过来。” 席盏桥的心脏又开始砰砰跳动起来,他走近床边关山就一把拿过床头柜的两个东西塞在他手里,一只手把他往自己身上拽,让席盏桥一只腿跪在床边一只腿半屈着。 “你来,我不太会。”关山轻拍了拍他的侧脸。 最后两个人怎么gun上床的席盏桥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只在开始之前问了句关山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给关山气的差点儿把他从身上掀翻下去。 第48章 我看你是太有经验 早上,关山是肌肉酸痛被痛醒的,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十几岁进行赛前封闭训练的时候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觉得难受,倒是不疼,加上开始之前席盏桥问了句他要不要先吃饭他真的很想把席盏桥从自己身上掀下去,再狠狠给他暴捶一顿。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总不能真给席盏桥打一顿,为了解气他倒是没打人在席盏桥肩膀上狠狠啃了两口。 第55章 过程中的时候关山都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席盏桥一直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还好途中有个电话打进来,他叫了好几声让席盏桥先去接电话,席盏桥埋头装听不见,他拧了好几次席盏桥yao侧的rou他才停下来。 拿过手机把电话挂了,然后又埋他怀里了。 结束之后席盏桥才想起来自己订了餐,拿餐回来的时候餐已经冷掉了,关山拿着小票单看着上面的时间发现这个餐已经放在公寓楼下大堂里放了两个多小时。 席盏桥不让他吃冷掉的东西,去厨房给他煮了阿姨包的混沌。 两个人吃完回房间,说话说着说着又亲一块去了。 最后鬼混到半夜才睡觉。 关山睁开眼就看见席盏桥肩膀上的两个牙印,他全身肌肉都疼的不行,推了席盏桥好次没推开,他就认命的躺在席盏桥怀里拿过席盏桥的手机玩他手机里的游戏。 他把席盏桥当大型靠枕,一会儿枕他胳膊上一会儿枕他胸膛上,最后不舒服又把脚放他身上。 等席盏桥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关山都已经打了好几把他手机里的游戏。 关山正背靠在他胸膛上,两个人手抱着手机在游戏里和敌人厮杀,他把关山往自己怀里搂了楼,亲了亲关山的后脑勺。 关山这会儿只顾着自己的在游戏中的生死,只知道席盏桥醒了。 席盏桥又亲了好几下关山的耳朵和后颈,暗示关山给他早安吻。 关山不但没有反应,甚至抽出一只手推了推他ceng来ceng去的脑袋。 “游戏这么好玩?”席盏桥不知道关山拿的是他的手机,关山本人老派的很,手机上的游戏要么是围棋要么是象棋,没见过关山这么痴迷射击类手游。 “你天天玩你问我?”关山依旧不回头,其实他刚才已经输了好几把了,队友一直在聊天框吐槽他的技术太菜,本来输掉第一局的时候就打算收手的,但是被不知名的队友嘲讽过后胜负欲就上来了,窝在席盏桥怀里太暖和了根本不想动,抱着手机重新来了好几局。 “我什么时候天天玩了?”席盏桥凑过去看游戏页面,“怎么这么像我的账号?” 说话间关山又输掉一局,他把手机丢给席盏桥,心中没有丝毫愧疚,其实开始几局一直掉分的时候他隐约还有些担心,心里还思考这个游戏段位对席盏桥的重要程度,最后翻身的时候他全身都痛连那仅存的一点儿愧疚之心荡然无存。 席盏桥拿回自己的手机,看着刚才几局的游戏战绩,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男朋友,“连跪啊?” “对啊,怎么了?你有意见?”关山脸上有些挂不住。 席盏桥过去抱住他,头埋在他的怀里,“没有,就几局游戏而已。” 关山不吃他这套,把他推开自己下床了。 席盏桥怀里空了,心里不免失落,“这么早起啊?” “你还想睡到什么时候?这都马上中午了。”关山作为一个常年早起带操带训的人,已经形成稳定准时的生物钟,要不是席盏桥昨晚太能折腾,关山肯定一大早就能醒过来。 而席盏桥是典型的爱睡懒觉的人,平时学校没课回来睡觉,早上有课请假睡觉,下午没有事情吃了午饭睡觉,今天早起去了健身房下午回来睡觉。 “我不想起。”席盏桥爬起来,抱住关山的腰撒娇。 关山推开他的脸,“行,那你睡吧,我出门了。” 说完关山彻底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了。 席盏桥见撒娇没用,就开始犯浑,往后一躺,整个人呈大字形,“哎,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对我的,谈了恋爱就这个态度对我。” “什么?”关山不明白席盏桥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你看,现在都开始装傻了。”席盏桥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盘着腿,开始细数男朋友的罪行,“睡完就开始态度冷淡,渣男行为。早安吻也没有,冷暴力。连装着哄我一下都不愿意装了,两副面孔。” 关山站在原地都气笑了,这种夸大且没有根据的话简直是谬论,他现在身上的肌肉还疼着,昨晚他就咬了席盏桥两口,席盏桥不知道啃了他几口。 果然孩子不能太惯着,不然就容易蹬鼻子上脸,关山走近了进步,捏住席盏桥的脸,“我看是我把你惯的。” 关山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去洗漱。 就因为这句话席盏桥缠着他不让他洗漱,非找他讨个说法。 “牙膏给我。”关山伸手。 “不给。”席盏桥又攥紧了几分手里的牙膏,牙膏被他捏的都变形了。 关山也不打算要了,直接又拆了一只新的,开始刷起牙来不理他。 席盏桥见来硬的没用,把牙膏丢洗漱台上,哼哼唧唧的抱住关山蹭来蹭去。 “我哪儿又表现不好了?”席盏桥头埋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你别找事。”关山嘴里还有泡沫。 “哪儿找事儿了?”席盏桥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关山,“我这是正常要求啊,我以前亲你你就没这么冷淡,你现在哄也不哄我。” “昨晚没哄你?”关山牙都不刷了,“昨晚哄你到凌晨还不够?” “昨晚哪儿哄我了?”席盏桥反驳。 关山转身盯着他的时候,他反应过来关山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你自己看。”关山把自己上衣领子扒开,解开两颗扣子,胸肌上全是啃的又红又紫的痕迹,“昨晚是猪啃的我是吧?我哄的是猪啊?” 席盏桥上手帮关山把扣子又扣上了,嘴角压不下的笑意,“对不起啊男朋友,没有经验,下次我轻点儿。” “滚蛋。”关山拍开席盏桥的手,“还没经验,我看你是太有经验了。” 关山等他把扣子扣好,转身继续刷牙,席盏桥就立马贴上来了,靠在他耳边亲了两下,小声问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废话,我全身都不舒服。”关山早上都是疼醒的,比他训练的时候乳酸堆积还难受。 “对不起。”席盏桥说着上手给关山揉着腰,站着了身体让关山靠在他的身上,“我不知道。” 席盏桥的语气微弱,耷拉着脑袋,眼睛紧紧盯着关山的脸上的表情。 “行了,也没有那么难受。”关山伸手拍了拍席盏桥的脑袋。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席盏桥变得老实多了。 关山去换衣服,他也要跟着。 等关山换完衣服,他就贴上去要给关山揉腰捶背的,关山其实也就气那么一会儿,看见席盏桥委屈起来心里的气都没有了。 席盏桥贴上来要亲他,他就任由着席盏桥亲,时不时回应一下他。 亲着亲着两个人就从浅尝辄止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行了,不准亲了,再亲出事儿了你负责。”关山呼吸还没平复,主动跟席盏桥拉开了距离。 席盏桥也担心自己也主动离远了一点儿。 两个各自站一边冷静着。 一通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了,是罗家铭打来的。 看见罗家铭的来电显示,席盏桥才想起来今天和罗家铭约了饭,差点儿忘了。 知道罗家铭要骂人他还是接了起来。 “少爷,你人呢?约我吃饭自己不到场?”电话那头的罗家铭已经到了地方。 “马上,你先等着。”席盏桥简单回复。 “还‘马上’?少爷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在家里啊?”罗家铭就知道席盏桥这两天脑子全是对象,根本不会把其他闲杂人等放在心上,昨晚他就有预感席盏桥肯定忘了他,但是出于兄弟情谊他还是想赌一把。 “不跟你说了,等着马上去。”席盏桥说完就立马挂掉,避免听到不能入耳的话。 席盏桥提前订的饭店在胡同里,这家中餐厅隶属某入选“全球最美酒店”建筑奖的胡同酒店,主厨是江州市人,餐厅保留了原始四合院的建筑风格,餐厅的包间也仅有几间,往往需要提前预订,不少企业家甚至连某国总统也来尝过这家的菜品。 包厢的落地窗可以望尽院内的景色,包厢很适合四至五人聚餐私密性很好。 罗家铭和席盏桥是这儿的常客,这儿菜品味道够好,工作人员不过分热情话也不多,侍酒师也水平在线,所以一般他们都见面有事情要说都选在这里。 罗家铭看见席盏桥带人进来立马从沙发上起身,主动和关山打招呼。 罗家铭上去就要和关山握手,张口就夸“我去兄弟,你这身材真的可以。” 外面是大太阳,关山下车走了几步就把席盏桥出门前硬套给他的厚外套给脱掉了,这会儿就穿着件长袖白色t恤,肱二头肌在白色布料衬托下很突出。 “滚,别给我上手。”席盏桥横在两个人面前,打开罗家铭快摸上关山胳膊的手。 罗家铭深知席盏桥的脾气,不理他,招呼关山落座。 一坐下,罗家铭就拉着关山聊东聊西的,点菜的任务就落在席盏桥身上。 第56章 罗家铭问关山武馆的oa系统企划书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罗家铭在不少地方提出了建议, 关山没想到罗家铭能对武馆的情况这么了解,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罗家铭打断,“你可千万别谢我啊,反正你跟桥在一起你也是我朋友,我这都是顺手而已,而且真的没有那么麻烦,桥儿对这件事比我对这件事上心多了,难不成你们两口子还要谢来谢去的。” 关山自认为他和席盏桥的关系没什么不可以不能让旁人知道的,毕竟是真的在一起了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谈恋爱不就是这个样子,偷偷谈那叫地下情不叫恋爱,但是罗家铭口里说出来他们是两口子他还是觉得怪怪的。 这边罗家铭还没跟关山说完,手机连着跳出好几个消息打断了他。 罗家铭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喊了一声正在点餐的席盏桥。 席盏桥看向他,他才开口提醒道:“桥儿有消息了,东西现在在你爸那儿,你要不要……” 罗家铭没说完席盏桥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他也是来的路上才知道他爸今天也在这儿见客户。 “知道了,等会儿去。”席盏桥说完快速点完餐,然后靠在关山的耳边继续道,“我爸今天也在这儿,我有个东西在他那儿,我得去找他要,我等会儿就回来。” “行,知道了,你去吧。”关山回答道。 席盏桥捏了捏他的手心就起身了。 刚起身又弯腰凑到关山耳边继续道:“别担心,不让他见你,他不会对我们俩的事儿有意见的,我等会儿就回来。” 席盏桥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关山好几眼。 他刚一走,罗家铭又继续道:“桥儿老爹挺开明的,就算有什么意见也是对桥儿有意见,跟咱们这些人没关系,所以还是让桥儿自己去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吧。” 知道席盏桥的爸爸也在这里关山心里其实是犯怵的,因为大多数家长都不会接受自己的小孩跟同性在一起,他开始有些担心席盏桥会不会被他爸为难。 “他要什么东西?为什么在他爸呢?”关山担心道。 “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就桥儿从小带到大的一块白玉牌儿,不过他之前跟他爸对着干赌气把牌子给卖了,前段时间还让我给他找回来,不知道怎么的让他爸知道他在找牌子的事儿了,我打听了快半个月让他爸截胡把牌子弄走了,开始的时候我都吓死了以为哪个杀千刀的又给买走了,差点儿以为我白忙活了。”罗家铭喝了口茶继续吐槽,“不过也是怨我,我动作太大了,找的人也是贼不靠谱,八成就是从我这儿让桥儿他爸知道的,他爸弄走就算了也不告诉他一声,这不明摆着故意要治桥儿来的。” “他们当时为什么吵架?”关山知道席盏桥有时候会使小性子,但是不至于在重要的事情拎不清。 “你知道吧?就那个……”罗家铭开始观察关山的表情,他怕说漏嘴。 “什么?” “桥儿应该跟你说了吧……”罗家铭此刻开始怀疑起兄弟的品行。 罗家铭觉得席盏桥这事儿不告诉自己对象太缺德,“不管了,就是他高中追一男孩儿……” “我知道,他告诉我了。”关山打断道。 “那就行。”罗家铭松了一口气,"就是当时桥儿跟他爸吵架,他们把那个姓赵的那个货给整的上不了学了,给人整出国读书去了,那姓赵的家庭条件不咋好,桥儿就觉得他们在害人,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他爸不告诉他,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肯定有人背后动手脚,桥儿这个人也是心软,跟家里吵架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才去把牌子卖了准备帮一下那个姓赵的,结果呢他出去根本没找到姓赵的人,这估计也是他爸背后捣鬼了,桥儿就更生气那牌子直接不要了……" 第49章 都是我儿子 “最近不知道脑子抽了还是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还有个牌子的事儿了,张嘴就说要找牌子。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谁能给他找回来。”罗家铭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这段时间到处找人打听谁哪儿有没有特别一点儿的子冈牌。 罗家铭见关山不说话,想着还是不能让兄弟的形象就这么一落千丈,“他吧从小就这样,任性惯了,叛逆的时候能给他爹气的好几天吃不下饭。不过吧,他一般情况下还是挺懂事的,跟我们其他这些发小同学比,他真的算给家里省心的,我俩一起长大我爹妈恨不得让他给他们当儿子,我都只差被扔大街了……” 关山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席盏桥推门进来两个人同时看向他。 他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关山把自己面前的茶挪到他面前了。 “怎么样?你爸那边……”罗家铭还担心着牌子的事儿,席盏桥老爸这个人心思缜密手段狠厉,家里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都没斗过他,连罗家铭爸妈都绕着他走,他们周围这些同龄的小孩都怕席盏桥这个爸,所以小的时候席盏桥一旦送回他爸那边他们这些发小朋友是一定不会上门找他玩。 席盏桥他爸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早年丧父,青年丧母,妻离子散,兄不亲妹不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软肋,这种人可以谈利益绝不能谈感情,正常有家有室有牵有挂的都会离远点儿,即使不得不接触也仅就事论事。 “没事儿,他在陪客户,就跟他们喝了两杯酒。”席盏桥轻松道。 他扯着外套的衣领,朝关山靠近了几分,“没有酒味儿吧?” “没有。”关山把他手放下来了。 “行,那等会儿你开车。”席盏桥笑道。 关山把他面前那杯茶拿起来递到他手上,“我开,喝吧。” “等会儿吃完饭你给我妈买束花吧,下午我们去看她的演出。”席盏桥回了手机上的消息,靠近关山耳边道。 他抓住关山的手,继续低声道,“带你见见我妈,她很想见你。” “不是明天的演出吗?”关山清楚的记得他们要去演出时间是明天,席盏桥突然告诉他今天下午去他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你紧张啊?”席盏桥笑他,“明天我们出去玩,这几天都有演出,我们今天下午抽时间去了,之后的时间我们出去约会不行吗?” “哎哎哎,我还在呢。”罗家铭打断道,虽然席盏桥声音小但是这个包厢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他们三个人又坐的近,想听不见都难,“注意保护一下单身人士好吗?” “那你出去。”席盏桥无情道。 罗家铭靠在椅背上翻了个白眼,席盏桥这个大爷一副谁也别想打扰我谈恋爱的架势,“等着吧,等我谈恋爱了我天天搁你面前秀,给我等着吧。” “行,你先找着人再说。”席盏桥继续打击他。 罗家铭挑了束复古丝绒的红玫瑰,被席盏桥吐槽老土,两个人为这束厄瓜多尔红玫瑰到底土不土争论了半天。 “就你这审美能有对象太难了。”席盏桥精准吐槽。 “你懂什么,我这还没包装,等会儿包起来就好看了,你才没眼光!你懂个屁,不给对象送一次红玫瑰才是有问题。”罗家铭懒得理他。 “你是送我妈不是送对象。”席盏桥继续怼他。 “你知道什么,江姨今天演出,红的喜庆。”罗家铭看了一圈红色系花束才挑出来的。 最后这束玫瑰配上白色的雪梨纸包出来的效果确实不错。 关山选的是肯尼亚玫瑰,蓝粉白搭配着银紫色,配花用了白色洋桔梗和紫罗兰,包着一层白一层丁香紫的石纹纸,梦幻又浪漫。 花被花店工作人员塞进车里的时候,关山从花店出来给席盏桥塞了一束白色欧亚纸包着的高原红玫瑰,旁边还搭配着几朵白色的郁金香。 “给我的啊?”席盏桥抱着花雀跃道。 “不要还我。”关山走到对面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去了。 席盏桥上了车抱着花傻笑,“好看。” 关山没说话,脑子里想起来几分钟前席盏桥还嫌弃红色玫瑰老土。 等红绿灯的期间,席盏桥对着怀里的这束花拍了很多张照片,相机定格的声音不断响起来。 关山开始担心起他的手机内存。 他们坐在剧院场馆里最中间的位置,不前也不后,席盏桥坐在中间把关山和罗家铭隔开了。 罗家铭总找关山说话,吃饭的时候上菜都堵不住他的嘴。 “怎么样?”席盏桥看关山的表情就知道他看的很认真,倒是他和罗家铭两个人时不时还说两句话,关山从落座开始就没说过话。 “精彩。”关山的目光依旧在舞台的演员身上。 这个节目结束,主持人上来报幕。 “我妈要上场了。”席盏桥提醒道。 “别说话,好好看。”关山拍了拍席盏桥放他怀里的手。 席盏桥妈妈出演的是《锁麟囊》当中的薛湘灵,今天这场演出就两个节目,前面的《白蛇传》已经结束,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节目。 第57章 唱到“珠楼寻球”的片段,现场有些感性的观众都开始擦鼻涕擦眼泪了,从慌乱到悲悯的情感层层递进,感染力强,就算听不懂戏曲的人也能体会到一二分这其中的情绪。 席盏桥侧头关注着关山的情绪,他从关山的眼睛里能看到舞台的倒影,舞台上的灯光在他眼中反射出惹眼的光亮。 等演员们集体上台谢幕的时候,席盏桥带着关山和罗家铭先行偷偷溜去后台了。 罗家铭和关山一人手里抱着一束花,席盏桥一只手搂着关山的肩膀,三个人整齐的站成一排,眼巴巴的望着挨个从舞台上下来的演员。 这三个人脸和身材都太招人注意了,特别是席盏桥旁边的各站一个抱着一大束花的人,下台的演员人都走过去了还回头看着他们。 江木澜一下台就看见三个小帅男孩,一脸开心的也顾不上衣服没换妆容也没卸掉了。 “江姨好。” “阿姨好。” “妈……”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江木澜看见关山上前去主动和关山拥抱,“你是小山吧,看着比照片上帅多了。” “谢谢阿姨。”关山心里不免紧张,手中的花都忘记递出去了。 “哎呀,这花选的真漂亮,我喜欢。”江木澜搂住关山笑道,她转头看向罗家铭手中花,“都给我送花,我可有点不好意思了啊。” 罗家铭走上前把把手中的花往江木澜眼前递,试图寻求认同,“好看吧江姨,席盏桥还说我挑的不好看。” 江木澜笑着听他讲,伸手摸了摸罗家铭的后脑勺,“哪儿不好看了,这多看啊,只要是你们给我买的我都喜欢。” “你怎么不给妈买呢?”江木澜回头看自己儿子问道,一副要给罗家铭出气的架势。 “我这不把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席盏桥还没说完,被路过跟江木澜搭话的演员打断了,“江老师,这么多小孩儿,哪个是您儿子啊。” 剧院里年轻演员并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只是听人说她有个儿子,但是并不知道是哪位。 江木澜还搂着关山,笑的眯起了眼睛,“这都是我儿子啊。” 周围的演员把江木澜的话当玩笑话,接话道:“那江老师真是好福气,三个儿子都这么帅。” 和同事逗乐完,江木澜才想起来自己要去卸妆换衣服,她转头对着关山说:“你们在这儿先玩一会儿,阿姨去换个衣服卸个妆。” 四个人一起去了剧院的地下停车场。 席盏桥和罗家铭一人抱着一束花在后面走,江木澜搂着关山两个人在前面走。 江木澜问着关山这两天玩的怎么样还有一些武馆事情。 “我听桥桥说你们要去比赛,你训练的时候可要注意安全啊,我看好多运动员受伤打封闭针可遭罪了。”江木澜不放心的交代着。 “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还没走到江木澜的车旁,远远就看到有辆s级的奔驰横停在路中央,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长款大衣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手里抱着一大束粉色玫瑰,侧身站着,可以看见精致发型鬓边的几丝白发,听见脚步声男人转过身看向他们。 男人一转过身关山就在男人脸上看见了一双和席盏桥有八九分相似眼睛。 江木澜回头看了一眼席盏桥,然后安慰的拍了拍关山的背,解释道:“这是桥桥的爸爸,阿姨先过去,你们去把东西放车里。” 关山没挪动脚步,席盏桥告诉过他他爸妈很早就离婚了,现在这个场面看起来又不像是已经离婚的样子。 还没等他们三个走到江木澜的车前,江木澜不知道跟男人说了什么先一步转身去走向车,男人大步跟在后面。 三个人走过的时候,江木澜把后备箱打开让男人把花塞进去。 关山回头看了一眼席盏桥,席盏桥没太大反应。 席盏桥朝他爸妈走近了两步,毫无头绪的说了一句:“我就说我把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了。” 江木澜听到儿子这么说,转身在儿子肩膀上打了一下,教训道:“就你天天会说话!” “行了,你上班去吧,我带孩子们去吃饭去了。”江木澜把后备箱关上,对着男人吩咐道。 “哇,周总真勤奋,这么晚了还回公司上班啊。”席盏桥在一旁接话。 关山觉得席盏桥这个话太欠揍了,这真的不怪他没和席盏桥谈恋爱的时候总被气的想打人。 周思明对着江木澜准备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张嘴,回头教训儿子,“差不多行了,你妈累一天了别气她了。” 江木澜不理这父子俩,转身打开车门放另外两束花。 席盏桥把关山搂过来,对着他爸道:“爸,这我对象。” 突然被提到的关山心跳了漏了一拍,凭着本能礼貌打招呼,“叔叔好。” 周思明应了一声,想了想又回道:“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关山继续回答道。 周思明点了点头,对着自己儿子道:“晚上你们陪你妈吧,我公司有事儿先走了。” 然后回头看了眼江木澜,转身走了几步上了车。 那辆s级奔驰倒车的间隙,席盏桥想起什么冲着那辆车喊道:“爸,别忘了我的东西。” 那辆车调了头,往后倒了几一段距离,然后后座的车窗开了一条缝,“知道了,过几天就给你。” 车开走之后,江木澜对着自己儿子吐槽道:“你以后千万别学你爸,工作狂很容易猝死的。” “不是您不让他跟我们去吃饭的吗?”以他爸的习惯,今天要是有工作就绝对不会出公司一步,一般他爸有工作要处理抽不开身又遇上他妈有表演的时候,都是托人把东西送来,亲自来的情况下就是他爸今天不用加班或者提早把工作处理好了。 他小时候学校里遇上比较重要的家长会或者重要的亲子活动他爸都会提前处理完工作陪他去学校里。 “我什么时候说这种话了?”江木澜不满儿子的回答,她确实没说这话。 但是提前说了让他回去上班。 吃饭的时候,江木澜十分不好意思的向关山道歉,“不好意思啊孩子,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 “没关系阿姨,席盏桥他早就告诉我了,我们在一起也不在意这个。”关山回道。 “我和他爸爸吧很早就离婚了,虽然离婚了但是感情……我和他爸爸没什么太大的恩怨,但是离婚对小孩还是有影响,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们这一辈的事情,我和他爸爸的任务就是不让我们这辈人的事情干扰到你们,你们过的开心幸福就好……”江木澜词不达意的说了很多,但是她还是觉得很有必要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了这些话让江木澜想起了什么,让她和关山感慨了很多事情。 第50章 准备负责一辈子 前天饭局结束罗家铭和关山特地说了第二天三个人要早起去城郊的滑雪场,他实在信不过席盏桥那个记性了,谈起恋爱没完没了忘乎所以,什么事情都能抛掷脑后。 关山是属于必须要按照计划的执行的实干派,一般第二天有行程或者约了人必须准时准点起床。 早上在席盏桥赖床三次不肯起后,关山就起身洗漱去了,任由席盏桥藏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现在是滑雪场淡季,再过几天滑雪场就会封板,所以罗家铭就要趁着滑雪场封板前玩个尽兴。 关山把席盏桥从被窝里拽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有了一丝丝亮光。 “我不去了。”席盏桥靠在关山的肩头闹脾气。 关山扶正他的身体,“不行,罗家铭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了。” “那你屏蔽他。”说着席盏桥就要伸手去拿关山的手机。 “快点儿。”关山把他拽回来,用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不是说这几天要陪我吗,你也太不积极了吧,怎么我一要出门你就闹着要睡觉?" 关山的话效果比“迟到了”这种理由好使,席盏桥听完立马下床进浴室洗漱去了。 他们接到罗家铭的时候天色更亮了一点儿。 罗家铭一上车就看到这两个人穿着同款冰川蓝的冲锋衣,他即将顶门上山的兴奋感被浇灭了三分之一。 席盏桥在前排开车,关山坐在副驾,他摆烂的躺在后排。 红绿灯的时候席盏桥提醒他,“你能不能坐起来把安全带系上?” 其实换做以前席盏桥根本不会理他,但是关山是比较注意驾驶安全的人,关山车里的挂件和摆件在自己意识到这些可能会影响驾驶安全后通通收了起来,他无意识的学着关山的行为。 罗家铭坐起身来没多久又躺回去了。 席盏桥开着开着天色就慢慢变亮,车窗外的天空分层的变成了三个颜色,中间是墨蓝色,上面还黑漆漆的,远方已经开始亮了起来。 罗家铭爬起来拿着自己的云台相机把外面的景色录了下面,还好心的帮前面的两个人拍了合照。 第58章 昨天晚饭后江木澜知道他们三个今天一早要去滑雪,特地带他们去买了新的滑雪服。 席盏桥和关山是湖蓝色的,给罗家铭选了个超级鲜嫩的粉色。 三个人抵达的时候也不过九点多,因为罗家铭常来而且这里有工作人员知道他身份,所以一进来就有人带着他们去换滑雪服取雪卡。 滑雪场到了十点才会开始营业,所以三个人换好衣服和装备就被工作人员带去会员休息室了。 “你带关山?还是我带你们俩?”罗家铭问道,席盏桥虽说这几年技术被他硬拽上来了但是他确实技术比席盏桥要好的多。 席盏桥用一种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的眼神看着他,“我带,您上您的黑道玩去吧。” 罗家铭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在要在他得瑟两下自己的技术,谁让席盏桥有对象动不动在他面前炫耀,“行吧,反正有事儿叫我。” “不劳烦您了。”席盏桥拒绝的干脆。 这个滑雪场里有会员专属的雪具仓,罗家铭在这儿存了好几套雪具,席盏桥因为要经常陪他过来也存了一套。 雪具仓是后来罗家铭家里参与滑雪场项目开发的时候被滑雪场引进的,罗家铭不喜欢把雪具背来背去,他家里的雪具也都放在雪具仓里,罗家铭某次和家里提了建议第二次再来的时候滑雪场就有了雪具仓。 关山靠在储藏室门口等席盏桥和罗家铭取雪具。 “您好,我们这儿最近滑雪课程有折扣,您感兴趣可以看一下。”有个男生递过来一个传单。 关山礼貌性的接下来了,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男生,应该是滑雪场的教练,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关山还等着席盏桥和罗家铭取雪具,没想就拒绝道:“谢谢不用了。” 这个教练本来今天一节课也没有,想着来会员大厅这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两个学员冲一下业绩。 往往会员大厅的人很少,但是获客比较精准,特别是像关山一样身上的装备最贵的这种人两极化非常严重,要么是大pro要么是只能在场上当鱼雷。 他见关山手里捏着雪卡,一般老手都把雪卡塞进雪卡兜里拉上拉链,但是关山看起来并不知道雪卡可以塞进袖子的小口袋里。 事实上关山的雪卡一开始就被席盏桥塞进袖子上的口袋里了,他在这儿等的无聊玩袖子上的拉链玩了半天,最后卡掉地上他刚捡起来。 不过这个教练倒是撞对了,关山还真的是新手,但是可以关山今天有自己的教练。 关山把雪卡又塞回去,把拉链拉上,把传单叠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继续回绝道:“谢谢,真的不用了。” “您可以看一下我们这个课程……” 这个教练正准备讲解他们的折扣力度有多大,席盏桥和罗家铭就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了。 “你谁啊?”席盏桥语气不友好的质问道。 关山拽了他一下,“你干嘛?人家就给我发个传单。” “不好意思啊,真的不用了,我有朋友带。”关山拽着席盏桥和罗家铭走了。 “嘿,你什么态度啊,对待我们滑雪场的工作人员友好一点儿不行吗?出来上班惹你了?本来上班就烦遇上你算是更烦了。”罗家铭批评席盏桥刚才的行为。 席盏桥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唯一上过的班就是跟他在他爸的公司实习的那段时间,也不能叫实习完全就是跟过家家一个性质,每天cos上班族。 罗家铭倒是经常被塞到各种岗位上历练,他是深知打工人的不易,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都老老实实的做爹妈的好儿子,要是把爹妈惹急眼了不知道他得吃多少苦。 席盏桥没说话,撇了他一眼。 他见席盏桥毫无悔过之心,继续批判道:“人就和关山推销了一下,又没做什么,你那么大脾气给谁看啊。” “那他还想做什么?推销离那么近?”席盏桥气道。 罗家铭转过头不看席盏桥,他觉得跟席盏桥这种人根本就说不明白。 “你差不多就行了,你还想怎么样啊?”关山也没给他好脸色。 席盏桥被关山骂了也不犟嘴了,老实跟在关山身后。 罗家铭要去黑道需要坐缆车,席盏桥要带关山去绿道要坐魔毯上去,三个人就分开了。 他们换滑雪服的时候席盏桥给关山硬套上了软硅胶内护,护膝和臀护是一整套的,席盏桥最开始滑雪的时候没带过护具被摔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来某次学换刃带了外护往后摔的时候背部因为护具的原因没能及时反弓发力,头摔地上摔出个轻微脑震荡, 所以他早早把关山套上了内护护具,进场前也去租了外护的护具,外护的护具是粉色的乌龟。 关山站在他前面问了他好几次拿这么多乌龟做什么,他没回话,关山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伸了好几次手去拉他的手。 两个人上去之后,席盏桥就把关山按在原地把头盔护脸雪镜全给他戴上了,然后蹲下把三个粉乌龟分别绑在他两个膝盖处还有臀部。 “给我的啊?用不上这个吧?”关山伸手要去解开扣带。 席盏桥抓住他的两只手,伸手给他整理两只手套,“新手不带护具就像关教练第一次上桩的时候下面一个软垫也不放。” “那你怎么给我选个乌龟啊,没有别的了吗?”关山看了眼膝盖上的两个乌龟,跟他今天这身帅气的装扮一点儿也不搭。 “关教练还挑这个呢?我看关教练平时不是运动装就是运动装,衣服不是黑灰白就是黑灰白,我还以为关教练都不挑的。”席盏桥戏谑道,护具租赁处有什么小海豚啊大灰狼啊粉兔子啊大尾巴鳄鱼啊,席盏桥一眼就看中这个粉乌龟了。 关山‘切’了一声,给了自己男朋友一脚,就是今天里一层外一层的,关山踢的这一脚还不如挠痒痒。 席盏桥打趣他打趣够了,就把关山拽到自己面前,把他的雪镜推到头盔上,扒下他的护脸,在关山嘴上重重亲了一口。 关山下意识看周围有没有人,在自己嘴巴上擦了一下,“你注意点行不行?这是公共场合。” 席盏桥被他擦嘴巴的动作刺激到了,换做平时不用关山说他也会注意,但是今天他偏要反着来。 他狠狠拽着关山的衣领,连续在关山嘴巴上‘啵啵’亲了好几下。 关山猛的一把把他推开,震惊道:“流氓!” 席盏桥示威般又亲了一口关山,“不调戏轻薄人的叫流氓吗?” 亲完人席盏桥就开始得意的笑,气的关山习惯性的拧他腰侧上的肉。 席盏桥先教了关山双板的基础站姿和简单的刹车动作,包括如何加速减速转弯。 关山运动天赋很高,席盏桥只是简单指导了一下关山已经可以在绿道上畅行了。 席盏桥也教了关山两种比较简单的换刃方式,关山也学的很好,比场上很多刚入门的新手换刃都要熟练。 “关教练好优秀啊。”席盏桥对于男朋友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我刚学的换刃的时候经常摔跤。” 关山笑着去揉席盏桥的屁股,“是吗,摔屁股墩了没?” “怎么,心疼我了?男朋友想补偿我啊?”席盏桥不加思索的就说出口了。 关山以为席盏桥变上道了,凑近他耳边暧昧道:“行啊,今天晚上看你表现。” 关山其实不避讳他和席盏桥之间正常情侣做的事情,他虽然之前没和怎么谈过恋爱,甚至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男生谈恋爱,但是他一直奉行的人生准则就是只要自己开心舒服就可以了。 他和席盏桥之间他倒是觉得挺舒服的,反正全天下两个人之间都是因为舒服开心才喜欢上才爱上的,况且他们都是成年人这些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你不是,不是说不舒服吗?”席盏桥一直没太敢问那天晚上之后关山是不是真的觉得难受,当时发生的时候被荷尔蒙给控制了只顾得上自己舒服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关山少有的对他甩脸色他心里就清楚了是自己技术不行。 “我不舒服是因为你折腾我到大半夜,是你太不克制了。”关山说着去拧他脸颊的肉。 “一次两次就够了,谁跟你一样像饿急了的疯狗……”关山继续吐槽。 席盏桥往关山身边贴了贴,“我还以为,我技术的问题……” “哇,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偷偷练过了。”关山当时躺在床上难受的不相信席盏桥是第一次做那种事情,整个过程太过顺利了,没有任何意外。 “我都是凭本能。”席盏桥为自己辩解。 关山把他搂进自己怀里,凑在他耳边说,“意思就是我还得对你负全责?” “那是,准备负责一辈子吧。”席盏桥装作娇羞的样子偏头靠在关山肩膀上。 关山感受到怀里的人传出的温热的体温,席盏桥的呼吸时不时洒在他的肩颈,热气透过布料触及他的皮肤,远望过去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不断有抱着滑雪板站在魔毯上进场的人。 第59章 他把雪镜推上去,露出自己的眼睛,低头看歪在他怀里舒展眉头正望着前方景色的人,他开始思考一辈子是多久。 或许是黑发中长出几根白发,是七老八十需要靠拐杖和轮椅出行的时候了。 他的内心从没任何时候像这样充实过,比他在赛场上拿了再多的奖项带着狮队接了多大活动都要让他感到充实。 他开始思考自己和席盏桥是怎么在一起的,是怎么一步步从关系刚刚破冰到两人相熟,再到后来他装作不知道席盏桥对他的心思,他想可能从他知道席盏桥对他的感情没有戳破的时候他和席盏桥之间其实已经有了变化,至少是他对席盏桥的感情有了变化。 第51章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席盏桥已经是第二次对着关山喊饿了,关山取下雪板扣住雪耙用一只手将雪板抱在怀里,过去搂着席盏桥准备下场带他去吃东西。 席盏桥也不是白长这么高的个子,在关山看来席盏桥每次运动量没多少但是吃的却不少,别人都是主要依靠着多运动长个子长肌肉,席盏桥是靠着多吃才长这么大的。 滑雪场的云顶酒店直通雪具大厅,罗家铭早早在云顶酒店预订了房间,席盏桥给罗家铭发了消息带着关山先去了酒店。 关山问用不用等罗家铭,席盏桥说罗家铭踩上粉雪的那一刻就不知道饥饱不知道黑天白夜的,发了消息是一定不会看的不用管他。 两个人特地在酒店餐厅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玻璃窗外是滑雪场上三三两两互相拍照的人群。 吃饭的中途席盏桥的电话响了好几次,因为打扰到他进食他把电话挂断了好几次。 再响起来关山让他出去把电话接了,一直响着太吵人了。 “是我爸。”席盏桥看着来电显示道。 那你还敢挂那么多次,关山心里这么想着。 席盏桥还是出去接电话去了。 关山看着席盏桥出了餐厅才低头接着吃东西。 他低着头察觉到桌边站了一个人,他以为席盏桥又把他爸电话挂了正准备抬头让席盏桥给他爸回电话,一抬头就看见早上给他推销的那个教练。 男生手里拿着两杯刚从酒店旁边的某奢侈品的咖啡店特地买过来的咖啡。 “刚才看你们出雪场往这边来了,想着应该是过来吃饭的,给你们买了咖啡,谢谢你们办我的卡。”那个男生把咖啡摆在关山面前。 关山没搞明白状况,他可没有买这个教练的课程也没有办任何卡。 咖啡杯是那个品牌经典的格纹图案。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关山好意提醒。 “不会的,他办的卡,身份证信息已经登记了。”男生指着关山对面席盏桥的位置解释道。 关山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席盏桥找这个男生办了卡,他们一直在一块。 男生看他疑惑就解释道:“他应该是微信联系的我们经理,在线上平台选了我做教练,看你们的样子是不缺教练的,本来我也只是碰运气推销,没想到你们真的办卡了,不过你们有需要等今年下半年雪场开板还是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上课的。” 席盏桥本来被他爸电话轮番轰炸就够烦的了,一回来又看到这个滑雪教练更烦了,他在办这个教练的卡一是希望他识趣点儿能走多远走多远,二是关山批评他上午态度不好他确实反省了。 没想到这个教练这么难缠,又找上门了。 席盏桥回来沉默的一言不发,连对这个教练感谢的话也只回了句淡淡‘嗯’。 关山也没顾上和这个教练对话,最后这个教练怎么走的他们两个都没有意识。 席盏桥是为了忍着脾气不想在关山面前又发脾气所以才忍着不说话,关山话少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罗家铭看到消息还是赶过来和他们汇合了,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饭。 然而在席盏桥口中罗家铭就是不需要吃饭,在罗家铭眼里就是席盏桥忙着谈恋爱谁也不会管。 所以罗家铭自己管自己,自己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想吃的拿了个遍,仗着餐厅的经理认识他问经理能不能让后厨给他开个小灶,别人不清楚但是餐厅的经理再清楚不过罗家铭是谁的小孩,把这当作罗家铭是替家里人过来视察工作,事事都落实到位。 罗家铭看着两个人面前的咖啡蹭的一下站起来了,谈恋爱就谈恋爱吧怎么不给他也买一杯,“我怎么没咖啡?” 席盏桥把自己那杯推到他面前,“给你,没喝过。” “我这也给你。”关山实在没心情喝这杯咖啡。 “都给你了能不能坐下?”席盏桥无奈道,罗家铭这么站着特别显眼。 显眼的必定招来一些什么东西。 “罗家铭!”有人站在餐厅门口朝他招手,声音大的让餐厅内用餐的其他人三三两两抬头张望。 罗家铭也觉得丢人,立马坐下装作听不见,他低着头都快爬桌子上了,一只手遮掩着脸,“谁啊?这么丢人,你快看一眼。” 罗家铭坐在关山的旁边,席盏桥在他们对面一抬头就能看见来人是谁。 席盏桥右眼皮没受控制的跳了跳,脸色不是很好的看了一眼正朝他们这桌快步走过来的人,“是你那没脑子大嘴巴的发小。” 罗家铭听完头低的更厉害,忍不住说脏话,“靠,我真服了,他怎么也在啊?” “我怎么知道。”席盏桥置身事外的低头吃了一口关山夹给他的西兰花。 于济中是罗家铭发小,跟席盏桥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只是席盏桥从小跟于济中就不怎么相熟,只是有时候遇上了能说两句话的关系。 罗家铭小时候是姥姥姥爷带着的,于济中是他穿开裆裤就认识一起玩的,后来罗家铭到了上小学的年纪爹妈工作不那么忙了就把他带在身边了照顾了,他也是刚被接过爸妈身边的那个时候和席盏桥认识的,席盏桥爸妈没离婚前和罗家铭爸妈的关系不错,双方家长有往来,后面席盏桥爸妈离婚后罗家铭爸妈出于交情给席盏桥妈妈搭过不少手,所以席盏桥和罗家铭的关系从小就比较亲近。 罗家铭小的时候跟于济中关系倒是不错,那时候年纪小只知道整天怎么在一起混着玩儿没什么别的心思,稍微长大一点儿后于济中也不知道是发育迟缓还是家庭教育问题,在情商方面比正常人差太多。 如果是发育迟缓的问题于济中从小身强体壮的,个子也发育的比同龄人要优秀,而且智商完全没问题平时学习成绩也是中规中矩。家庭教育的问题更加谈不上了,父母都是双商极高的科研人员,爷爷是很出名的作家,奶奶也是大学教授,连姥姥姥爷都是精明有手段的商人,家里的舅舅表兄表妹皆是名校出身。 总而言之,于济中看着确实是个正常人但是说话行事太过诡异了,倒不是他的行为对人有恶意,而是他所作所为往往出人意料无意间就害了人。 罗家铭就是那个深受其害的人,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要远离于济中这个人的意识,小的时候罗家铭偷偷把暑期作业撕掉嫁祸给邻居家的两只大型犬,于济中作为共犯之一罗家铭提前交代他不要和家里任何一个人说这样他们就可以玩一个假期不用写作业了,于济中被爹妈追着打的时候倒是真没说,过了两个多月学校开学已经正式上课好几天了于济中突然就在家里的饭桌上说了出来。 于济中爸妈专攻科研十几年并不觉得孩子不写作业是什么大事儿,所以于济中根本不用挨打也不用挨骂,但是苦了罗家铭,本来以为这件事情早就过去了,没成想过了两个月之后事情竟然会败露,罗家铭在家遭受到男女混合双打。 就这么一次两次,罗家铭可能会觉得运气不好,结果发生太多次罗家铭已经被妈打被爹骂的麻木了,数次之后他就开始猜测于济中是不是故意的。 他质问于济中的时候,于济中完全没放在心上,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还问他要不要一起晚上放学回家前去踢球。 罗家铭当然去了,结果就是双方家长放学都没有接到孩子,两个人在学校操场比定点射门,最后玩忘了连时间都不记得了。 双方家长在学校查监控找到两个孩子的时候,于济中爸爸罕见的发了脾气问他为什么放学之后不出校门等人来接。 于济中在家就没有被骂过,爸爸语气凶了点儿就委屈的哭了鼻子,抽泣着说了句“家铭说了跟我玩……” 其实他的本意是我想让家铭陪我一起玩儿家铭答应我了我玩忘了,但是在罗家铭的父母眼里就是自己儿子拉着人家一起玩的。 于济中小时候没什么坏主意,也很少犯混,犯什么错了几乎都是跟着别家的小孩身后学着做的,所以在家长们的眼里于济中打出生就听话不惹事儿。 罗家铭回家又免不了一顿打。 不管是后来初中早恋拉女孩手还是高中学抽烟喝酒都是于济中抖搂出去的,这也是罗家铭爸妈把罗家铭送出国的主要原因,一是国内的应试教育不会容忍存在一个罗家铭这么跳脱难管的学生,二是离家远也能让罗家铭吃点儿苦头好让他历练历练。 第60章 作为罗家铭身边最要好的朋友,席盏桥也遭过殃,所以两个人对于济中那叫一个敬而远之。 “席盏桥你也在啊!”于济中一只手拍上罗家铭的肩膀,算作是打招呼。 “你也过来玩?”席盏桥礼貌回应道。 “是啊,我和朋友一起。”于济中说着又去拍罗家铭的肩膀,“刚才叫你没听见吗?” 罗家铭尴尬的抬起头扯出一个笑,把自己身旁的一个椅子拉开,“坐,我刚才跟他们说话没注意。” 于济中坐下来,一脸新奇的盯着席盏桥和罗家铭两个人,“我好久没同时见到你们两个人了。” “你刚才说,你跟朋友一起来的?”罗家铭抓住了重点,罗家铭都不敢相信于济中口中的‘朋友’是什么好人,出于从小到大的情谊他还是问了问。 罗家铭出国后,和于济中联系很少,一是于济中长大后确实不像以前中学的时候黏着他找他玩也不会动不动发信息骚扰他了。 他有时候总觉得,他们其他人都长大了只有于济中还停留在六岁的时候,每天还是那样喜欢给人捣乱还是考虑着找谁玩。 “对啊,是我同学,我们约好一起来玩。”于济中看着罗家铭的眼睛回答道。 “他们过来玩你买单?”罗家铭问了一个心中已有答案的问题。 于济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傻不傻?你自己也还是学生,同学之间出来玩得互相a钱的你知不知道?你有钱不能攒着吗?”罗家铭语气严厉,像教训家里的弟弟妹妹。 “我零花钱多嘛,我以前和你出去玩也是你付钱。”于济中现在果然是长大了,现在会举一反三了。 “放屁,我们俩那是……”罗家铭还是闭了嘴,一脸生无可恋的望向席盏桥。 席盏桥给了他一个‘我也没办法’的眼神。 “哎,他是?”于济中看向关山。 罗家铭和席盏桥同时看向关山,然后互相之间对视了一眼,都打算不把席盏桥和关山的关系说出去,他们同时开口道:“朋友。” “啊,原来是这样。”于济中热情的和关山握手。 关山也在短短时间看出来于济中的不太对劲,只能礼貌的回应着。 “桥哥,你那个牌子找回来了别再给卖了啊。”于济中突然来的这么一句让席盏桥和罗家铭都捏了把冷汗。 罗家铭刚想开口阻止他再说出什么语出惊人的话,于济中就紧跟着道:“我听我姥爷说了,好几个叔叔阿姨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回来的,而且我觉得找赵泽楷那个人就是看中你的钱,我舅告诉我他的剧组有投资方撤资了,你可千万别被这个人蒙蔽了!” 于济中本意是好的,说的其实都是罗家铭想和席盏桥说的但是没张口说出的话,但是关山还在旁边坐着。 罗家铭踢了于济中一脚,于济中没有丝毫反应,奇怪的问了一句,“家铭你踢到我了。” 罗家铭暗自叹了口气,一只手撑住额头,用空洞无奈的眼神望向席盏桥。 席盏桥本人也是一脸黑线。 然而于济中还没有停止他的话题,“赵泽楷真的配不上你,我爸都说了你这么帅外面追你的男生那么多,有他没他都一样,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你真还喜欢他也不能再为他把牌子卖了去帮他,他们娱乐圈很乱了,说不定他背后有很多窟窿要补,你也不能帮他一辈子的,你……” “你差不多行了!”罗家铭吼道。 看见于济中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罗家铭又开始后悔刚才那个样子,起身把于济中拽了出去。 第52章 什么烂节目 “关山,他说的不对,我现在对赵泽楷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我……”席盏桥紧张的抓住关山放在桌子上的手。 “没事儿,我了解你,你对陌生人都可以伸出援助之手,帮他也没什么不对的。”关山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席盏桥连一个不认识的滑雪教练都会给予帮助,何况是以前自己真真切切付出真心喜欢过的人呢。 “什么叫连陌生人都可以……什么叫帮他也没什么不对?”席盏桥的嗓子像被一口气堵住,上不来也下不去。 “我们不吵架好吗?”关山不敢看席盏桥的眼睛,他知道席盏桥现在心里有他,但是他不敢细想他所占的分量能有多重,赵泽楷毕竟是席盏桥年纪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的人。 人持续的长时间做一件事会形成习惯,长时间重复做一个动作也会形成肌肉记忆,何况是席盏桥喜欢了那么久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即使他们都在重复的表达赵泽楷没有那么好,赵泽楷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他的心思不单纯,可是席盏桥喜欢过,喜欢过很久,再不好也是好的。 他没办法骗自己赵泽楷不重要,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喜欢到可以为了他学摄影,喜欢到可以为了他卖掉自己从小带到大的配饰,喜欢到可以不惜和家里闹掰,喜欢到所有人都在提醒他不要再步入到以前错误里。 席盏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他再生气即使对方曾经对他十分不客气即使对方是陌生人他都可以伸出自己的手帮一把,对他是这样对滑雪教练是这样对待武馆也是这样,细想想席盏桥帮了他那么多帮了武馆那么多究其原因是因为席盏桥就是一个可以善意的向周围人伸出援助之手的人。 何况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呢,他没有理由不让席盏桥帮助赵泽楷,他当然不能独占席盏桥的好。 “我没有要吵架,我只是想说清楚……”席盏桥乞求道。 “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和我说清楚,你在双溪村的时候去见过赵泽楷我知道,你还记得我说我们可以找机会谈一谈吗?”关山把这件事情憋在心底憋了很久,即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介意这件事情,介意席盏桥不告诉他去见了赵泽楷,介意席盏桥得知赵泽楷也在双溪村的时候失神的样子。 关山其实那天一开始并不知道席盏桥是去见赵泽楷了,他只当席盏桥是去和同学出去了。 他加了很多摄影小组学生们的联系方式,晚上躺在床上刷到这群学生们发的合照了,照片里没有席盏桥,无论是谁的视角里都没有席盏桥,刚开始他只能骗自己只是席盏桥不想出镜而已后来周蕴亲口告诉他的时候直接印证了他的猜想。 “我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你当时哪怕跟我提一句呢。你和赵泽楷的事情我都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你告诉我的不及他们跟我说的三分之一,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关山又气又难受,他要是知道赵泽楷这个人在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里这么敏感他打死也要早点儿问出口。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斤斤计较,换作以前他有什么话一定不会藏着掖着,一定不这么故作聪明的和席盏桥互相拉扯试探。 他自认为是一位大度成熟的恋人,可是爱情和大度是相悖的。 大度并不是爱情的代名词,大度是爱情的反义词,因为不爱不在乎所以大度,因为爱自己大过于爱对方所以大度。 “我和赵泽楷是……” “我现在不想听。”关山打断他,恳求道,“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 回去的路上是罗家铭开的车,后排的两个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都在冷静中。 罗家铭为了缓解气氛,调出来好几个电台,打算找一个轻松的节目让他们放松下来。 结果这些电台不是放着苦情歌就是情感节目,甚至有一个节目还有观众连线讲述自己忘不掉的初恋。 这都什么烂节目,罗家铭在心底把所有电台骂了个遍,按照平常的惯例也把于济中拉出来骂了一顿。 红绿灯期间,他把这些电台和播客全部翻了一遍之后放弃了,他从后视镜观察后排的两个人。 关山闭上眼睛在休息,席盏桥侧头死死盯住关山。 罗家铭这个时候开始不道德的庆幸还好不是于济中在自己的爱情里捣乱,于济中干这种拆姻缘的缺德事儿不知道会不会遭报应,估计于济中也被吓的半死。 席盏桥和关山从餐厅出来,席盏桥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而关山面无表情。 罗家铭在外面交代于济中半天不要把席盏桥和他男朋友的事情再说出去了。 结果三个人离开滑雪场的时候,于济中偷偷在他耳边问“他们俩不会分手吧?” 什么不吉利说什么,罗家铭瞪他一眼。 于济中怕自己挨骂,又接着说,“真的,我爸妈去年闹离婚的时候就是他们这个状态。” 倒是没把席盏桥和关山的事情说出去,把他爹妈的事情说出来了。 怎么连他爹妈闹离婚这种事儿也要跟他说,罗家铭当作没听见让他闭嘴。 罗家铭按照关山的要求把关山送回邓青云那个小区外,邓青云外出出差回来了,路上的时候打电话让他回家吃饭。 第61章 下车的时候关山看着席盏桥,“明天再跟你说,今天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席盏桥拽住他的手不让他下车。 关山忍着下意识想要望向席盏桥的眼神,在席盏桥手腕上拍了拍算是安慰,然后掰开席盏桥的手,“你们回家休息吧,我先走了。” 关山进门之后,邓青云在他身后探头看了又看,“小席没跟你一起上来?你们不是去滑雪了吗?” “他还有朋友要陪。”关山回道。 邓青云以为关山是玩累了,也没多心。 吃饭的时候关山身边的位置空着,连碗筷都摆好了。 另一边,席盏桥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昨晚他们还一起在这张床上相拥而眠,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罗家铭煮好了面,走进来叫席盏桥出去吃饭。 席盏桥没开灯,衣服也没脱,躺在被子上,一只手遮挡着眼睛。 见席盏桥没反应,罗家铭走上前去踢了踢席盏桥的脚,“不是没分手吗,你这个样子给谁看?你们俩现在这样一方面是于济中没做人,但大部分是你们之前就一直有这个问题,只是借于济中的嘴说出来了而已,早点儿说清楚免得以后矛盾越来越大。” 席盏桥依旧没动静,罗家铭接着说:“你差不多就得了,不就是吵个架吗?都是你错你改不就结了吗?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我要是你我明天一早起来就去买花买礼物认错,哄对象不会哄?还让人教?” 这次说完席盏桥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罗家铭一眼,起身出去吃饭了。 席盏桥确实把送花买礼物这件事儿付诸行动了,晚上睡觉前在各大购物网站上翻遍了情侣对戒,准备第二天去商场直接拿下。 可惜关山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早上一醒来,手机上只有关山飞回江州市的消息。 他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关山已经在飞回江州的班机上了。 “兄弟,这你,你不怨我吧……”罗家铭也没想到关山第二天直接走人了,现在他想收回昨天晚上的建议都来不及了。 席盏桥紧紧攥着手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关山发来消息的那个界面。 “怨你什么?都是我的问题,跟你没关系。”他知道罗家铭是帮他找理由,想要他好受一些,可是他不能真的把这个当作他和关山之间出现问题的理由,何况问题出在他自己的身上,怨也只能怨自己。 “没事儿啊,说不准关山他,他有什么急事儿呢,你不是说他们武馆最近在备赛吗?万一是武馆有事情呢?”罗家铭真想穿回昨天晚上给自己两巴掌。 “我这也没和男生谈过恋爱,没有经验,下次我不乱建议了……”罗家铭继续道。 “和你没关系。” 席盏桥刚说完,关山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醒了没?”电话那头的关山询问道。 席盏桥下意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紧张道:“醒了,已经起床了。” “吃早饭没有?” “还没有……” “那去吃吧,武馆这边有点事情,我和师姐要先回来处理,这几天不能陪你了,你好好准备面试吧。”关山那边不断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听声音像堵在路上了。 “我……” 关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是现在实在不是能好好坐在一起谈论沟通这件事情的时候,席盏桥要忙着国外院校面试的事情,关山这边武馆还有一堆杂事要处理,连比赛的事情都并不顺利。 “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再过去,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陪你。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准备面试也不要太辛苦。” “好,武馆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你要告诉我。”席盏桥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几个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别操心其他的,好好准备面试。” 第53章 这是关教练 浴室里马桶的抽水声和排风系统运作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关山忍着想要干呕的冲动站起身来,脚步虚浮的走到镜子面前,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借力不让自己倒在地上,脑袋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视线里的物品扭曲变形,他凭着最后的一丝清醒按开水龙头,等水池里的水快要蓄满关掉了水龙头,一头扎进水里。 门外用力持续的叩门声不间断的传进来,模糊中关山听见有人叫他。 他抬起头,冷水顺着脸和下巴流进水池中, 扯过一个干净的毛巾盖在头上,他被闷在纯棉的布料下,呼吸声越来越重。 门外敲门的声音又响起来,他才胡乱在脸上和头上擦了两下,踉跄着走到门边,将门把手往下压了两次才把门打开。 一开门就看见叶子一只手端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另一只手准备伸手敲门。 叶子看见他头发湿了,往下滴的水珠把上身的t恤都滴湿了,就伸手摸了摸他发梢的水珠,“师兄你,你用冷水啊?” 关山耳朵嗡嗡的,脑子也是一团浆糊,下意识接过了叶子手上的热水,走到床边踢过来一个坐垫,靠着床边就坐下了。 他喝了一口热水,甜丝丝的,“加的什么?” “蜂蜜。”叶子不放心的走过去也坐下了,凑过去观察自己师兄是不是真的醉了。 关山看东西都是晕乎乎的,叶子离他太近让他看的费力,他推了一把叶子,皱眉道,“离我远点儿,眼睛疼。” “不是眼睛疼吧,是头疼吧。”叶子疑惑道。 “怎么喝这么多,不是说参赛资料重新提交就可以了吗?怎么还去和他们吃饭去了?”叶子昨天才知道他们龙狮比赛的参赛资料被卡了,主办方那边又临时改了赛制,把许多小狮队都卡掉了,连他们规模大一点儿的武馆都没避免。 改赛制在体育赛事中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今年的赛制像是临时起意改的,离比赛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在参赛狮队的人数要求上进行改动,虽然主办方和龙狮协会官方解释说这个人数限制是为了控制成本,节省财zheng方面的支出,但是这一个小小的改动让前期工作量大大增加,所有参赛的狮队和武馆都需要重新提交参赛资料,然后再一一进行审核,给前期赛前准备也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不管对协会和主办方,还是对狮队及武馆这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有圈子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决心开始在竞技体育这条路上走下的时候就能看到这条路上存在太多不能揭开的事情,有钱有关系的可以找知名教练帮助自己训练,为了一个比赛机会送礼利益互换,为了考入更好的院校买运动员证书参加升学单招,为了进入市队省队收买人打通关系的事情太多太多。 体育头条的丑闻总是层出不穷,或是某个领导落马或是某个运动员违规用药或是某项运动教练员及幕后工作人员勾结牟利的事情比比皆是。 关山和邓青云今晚参加的这个饭局,牵头人是龙狮协会的一个副主席的助理,名义是请几个业内头部的武馆和狮队进行今年的赛前交流。 邓青云是协会的成员,即使她退役之后去做了武术赛项的裁判,但是一直保留着龙狮协会教练员的身份。 武术是醒狮的基础,所以武术和醒狮几乎是不分家的,因为邓青云已经退役且在这几年武术竞赛举办的次数越来越多,所以一般协会整改或是有重要会议,邓青云都是安排自己的助理代替她参会或表决,因此邓青云并没有协会中其他教练与协会内的成员亲近,这个原因也造就了合兴堂整个武馆游离在行业之外,与其他武馆和狮队联系并不密切。 龙狮协会内主要分两个派别,一个是以协会主席为主的大部分人所在的协会派,还有一派是以鸿胜武馆为头。 协会这边以协会主席为首,这派的人大部分都有商业上的联系,在江州本地大兴餐饮业,借着冠军运动员的名人效应和政fu对这门非遗手艺的扶持进行了不少商业化活动。 而鸿胜武馆是传承百年的老武馆,在江州本地有极强的影响力,很多外地人都被鸿胜武馆的文化所吸引横跨多个省市来到江州,大型节日及醒狮比赛中鸿胜武馆的狮子往往是最瞩目的,鸿胜武馆的业务不局限于武术和醒狮,在影视届大型制作中提供动作和武术指导,甚至鸿胜武馆也有在投资影视行业且取得不错的反响,现任班主是年岁六十的黄鸿成老先生。 邓青云早年刚踏入商业活动的时候,黄老先生背地帮了她不少,平时协会中有什么可以出现在各大官方镜头的活动,黄老能争取来的机会大部分都会引荐邓青云及合兴堂武馆。 但是邓青云一直谨慎处事,运动员时期不亲近任何其他运动员,永远是独来独往,连参赛也不带教练只身前往。做了裁判和教练后,不参与官场上的任何商业往来,自己和一个助理就组成一个工作室,商业活动以个人名义接,从不参与业内同行合资的活动。 更不愿意带着武馆参与进同行竞争之内,自己在外武馆就交在关山手里管,自己不插手武馆日常事物但是也绝不允许武馆内有任何教练和成员参与任何利益纠葛里。 第62章 合兴堂武馆在村里,位置偏僻本就远离世事,加上邓青云有严格明确的要求,整个武馆内留下的教练和学员几乎都是不争不抢不愿意耍心眼的人。 所以这些年来,即使黄老和鸿胜武馆对邓青云和武馆有再多的帮助,邓青云也没有站队行为,所以协会那边常常有要拉拢邓青云的架势。 邓青云感谢黄老和鸿胜武馆是真,但是她不能站队也是真。 她曾经私下向黄老表示过歉意,黄老笑着说就是因为喜欢她这种个性才觉得后生可畏才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武馆。 晚上的饭局,黄老也带着自己的女儿出席了,黄老的女儿没退役前是高尔夫球运动员,或许是退役之后黄老有让女儿接手的意思所以出席这种场合都会将女儿带在身边。 邓青云带着关山出席,主位上坐着协会副主席的助理,这个助理姓王,从副主席还是教练员的时候两个人就相识了,这种不太方便的场合都是这位王助理出面表态。 王助理言语之间总提到合兴堂武馆,最近武馆在网上的热度很高,在座的众人都对一向不争不抢的合兴堂突出转态在互联网上大肆露面宣传感到好奇,合兴堂武馆最近颇有要涉及互联网领域的趋势,在座的武馆除了已经有成熟商业体系的鸿胜武馆外,其他武馆和狮队涉及到的几乎都是传统的商业活动,其实在座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在席间接话,他们也怕再出现一个鸿胜武馆。 “王教练说笑了,我们武馆都是几个小孩儿小打小闹而已,哪儿有您有商业头脑,投资那么多火锅店,想必也赚了不少吧?”邓青云一向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不怀好意的人,这种人呢不留情面怼他一次他就知道收敛了,不然忍气吞声他只会觉得你怕他你好欺负下次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 这个王助理以前也是教练员,不过这些年跟着协会主席并没捞到什么好处,其他人早年跟着两个协会主席的在协会里多少都有个一官半职的,偏偏这个王教练混到今天还是个助理,所以邓青云故意叫他以前的称呼,驳他的面子。 邓青云投资的项目都在国外和京市,跟在座的任何一个人也扯不上关系,所以她不怕这里的人给她使绊子,邓青云在京市投资的几个商铺都是和国外的运动员合资的,他们这群人再有本事也使坏不到外国人面前,所以邓青云是桌上除了黄老外最敢不给他面子的人。 而协会的这群人合资开餐饮店赔了不少钱,有几个规模大的火锅店因为查出来食材问题被查封了,所以邓青云故意在这群人伤口上撒盐。 话一说完桌上的人面色凝重了起来,有人尝试打圆场翻篇,但是被黄老的女儿接过了话,“我在国外训练的时候,早就听过邓教练的名号了,我平时没课的时候爱去网球馆打球,后来才知道是我们国内的邓教练和巴西女足队的塞西莉亚的球馆。邓教练能接触到塞西莉亚可真是厉害,我可听说塞西莉亚连某个特别知名的国际红毯都不给面子不愿意过去,他们家族在巴西就是出了名的会赚钱,我们这些人才是小打小闹,邓教练都挣外国的人钱去了,我们这儿有些人还只会在自己同胞的餐饮上下手脚。” 黄老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从小都是千娇万宠众星捧月的存在,就这么一个小孩,她想打高尔夫就从小送到美丽国去找最好的教练学,退役了回来了也愿意手把手教着把家业交给她来打理。 所以没人敢说黄老的这个独女的不是。 黄老佯装怒道,“怎么说话呢?” 训完女儿又笑呵呵的接着说:“我这个女儿,让我跟我太太宠坏了,从小就这么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家见谅啊。” 说自己女儿直来直去,一个字儿没讲自己女儿说错了。 这个老狐狸暗戳戳借自己女儿的嘴骂桌上的某些人。 “邓教练旁边这位,我看着眼熟啊。”有人开口转变话题。 “这是咱们市武术队的前队员,关教练,之前给市队拿了不少奖,就是退队之后没出来参加过比赛了吧。”有知情人跟着说道。 王助理吃了亏,是一定要找补回来的,“呦,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们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武术协会的秦主席好像还亲自给我们这位姓关的教练颁过奖……” “什么主席,是前主席,前两年不是退了,他现在再怎么喜欢关教练也没用了啊。”有人接话道。 两个人一唱一和间就把关山架了起来,他们根本就是冲着合兴堂武馆来的,连八百年前关山被武术协会前主席亲自颁奖都知道,怕是在背后把网上关于武馆的资料都翻了个遍。 “几位教练说的对,我这小师弟不争气,这都多年过去了一个奖项也没拿到过,不像王教练从业那么多年根本就没有这个烦恼。”邓青云道。 这个王教练何况是没有这个烦恼,自己做运动员的时候一个奖项也没有,做了教练带的学员别说奖项一个大赛也没上过。 黄老冷哼一声,“王教练是做大guan的为大家服务的人,跟我们这些只想拿奖争名次的俗人可不一样。” 第54章 让席盏桥听听 “这群老狐狸最喜欢在酒桌上摆弄人。”叶子气愤道,师姐今天也没免过喝酒一回来就睡下了。 关山帮师姐挡了大部分的酒,刚吐完胃里就开始烧。 “你回去睡觉吧,别管了。”关山闭上眼睛靠在床边。 叶子不放心,“师兄,你头发还是吹一下,太容易感冒了。” 关山抓住叶子的胳膊,制止住他要起身的动作,“没事儿,我自己待一会儿,等会儿我去洗个澡,你别管了,回去睡吧。” 关山伸手在床头柜摸索了两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已经过了十二点,他撑着床边站了起来。 “回去吧,我去洗澡了,洗完就睡了,其他事情明天再说。”关山拍了拍叶子肩膀,让他放心。 浴室的雾气缭绕,关山站在淋浴头下闭着眼睛,水温有点高了但是他懒得去调,热水流过的地方红了一片。 他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浴室双层夹丝玻璃门把声音隔绝在外,门内的排风循环系统依然在运作着,哗啦啦的水流声也配合着,有意要把一切噪音屏蔽在这扇门外。 关山站在镜子前,上半身套上的睡衣没有系扣子,他伸手吹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门外的手机铃声又开始响了起来。 关山还是没有听到,但是他下意识关掉吹风机,停下手里的动作听门外的声音。 他也顾不上还没吹干的头发,走出去找自己的手机。 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席盏桥打来的。 关山顺势躺在床上,靠在枕头上,拨回电话。 不过就三四秒的时间,席盏桥就接了电话。 “刚才洗澡去了,没接到电话。”关山没等他开口就解释道。 席盏桥那边悉悉索索的,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关山总觉得有一阵又一阵的风,通过话筒吹到他这边来传来奇怪的声音。 “我,我发消息的消息也没看到吗?”席盏桥在那边纠结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关山闻言切出通话界面,看到席盏桥从下午的时候开始发消息给他,一直发到晚上,一共二十多条消息,他一条都没有回复。 “对不起,我晚上跟其他狮队的人吃饭去了,没看到……”关山想打自己两巴掌,他有那么多机会拿出手机看一眼的,但是他没有. 席盏桥声音轻飘飘的,“喝酒了吗?” “嗯,喝了点儿。”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到现在为止,唯一不知道和对方说些什么的时候。 明明以前关山就算白天还和他针尖对麦芒,晚上就能不记仇的跟他正常沟通,即使是他们关系最紧张的那个时候两个都不会让场子冷下来,偏偏这个时候两个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却相对无言。 挂了电话,关山感觉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有千斤重,压的他喘不过来气,他一条条翻看着席盏桥发给他的消息,每一个标点符号的都不放过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他洗澡前吐了好几次,胃液和消化酶应该是进入到的食道里了,胸口的灼烧感异常明显。 在没遇到席盏桥以前他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扛,他也不觉得委屈,现在他只是今天晚上喝的有点多了,只是有一些醉酒后的常见反应,他怎么就觉得他今晚各种各样的情绪来势如此凶猛。 最不该有情绪的是他,最不该觉得委屈的人也是他。 发了二十多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复的不是他,打了好几次电话没有被接通的也不是他。 关山颤抖着手在输入框里,打了好几遍“晚安”都没有发送过去。 眼睛看不清楚屏幕,脸上痒痒的,关山伸手一摸,摸到一手的泪水。 第63章 合同上密密麻麻的条款让关山又开始不适宜的头疼,可能是昨晚喝多了也可能是昨天头发没有吹干的原因。 对面坐着两个文创园开发商的销售拿着商铺设计图纸正向他介绍,关山没心思听时不时点头算是回应, 他转头看向远处沙发上的邓青云和律师正商量着什么,两个人时而皱眉时而默契的同时不说话。 “有笔吗?”关山转过头,问对面的两个人。 一个销售反应快,立马把自己外套上笔取下来递给了关山。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合同就签完了。 邓青云带着律师回来,对面的两个销售早已经离开了。 “怎么回事儿?”邓青云手里拿着笔,准备把合同签了。 “师姐,我签好了,我们走吧。”关山手里拿着密封袋起身。 邓青云猛的抓住关山的手,厉声道:“谁让你签了?” 旁边的律师是邓青云的熟人,平时邓青云的商业合同都是他在负责。 他前几天收到邓青云的信息就订了来江州的票,邓青云这次准备和江州市中心的1980文创园签一个商铺的合同,这个商铺他也提前陪着邓青云来看过了,面积够大楼层够高,完全符合武馆对新馆选址的要求。 这么好的地方又在这么恰好的时间出现,肯定有原因。 他们行业内部的事情他作为邓青云的律师并不好过问,但是他也能大约猜的到,邓青云告诉他江州市业内有名的几个狮队和武馆都会在这里开设分馆,而合兴堂武馆也必须在这里选定一个商铺。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没人比他这个律师行业浸润多年的人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看似他们这些武馆和狮队有很多选择,看似有他们有很多办法抗争,可是大家都不是制定规则的人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刚才邓青云和他出去一起又重新看了一遍合同,这个合同并没有什么大问题,邓青云思索再三还是要签下这个合同。 “谁让你签了?现在什么你都要做主了是吗?”邓青云气的手抖。 关山知道他签了师姐肯定生气,可是这份合同由他来签再合适不过了,他早早退队回来做了教练,和协会没有任何纠葛,本人也没有任何商业投资行为,如果这儿的文创园出了事儿,开发商卷钱跑路,对他的影响只有亏钱,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倒霉蛋投资失败而已。 何况他没有任何职务,如果上头查下来,其他在协会有职务和身份的教练员免不了被查被停职,甚至可能被体育媒体大肆报道。 而他不过是一个武馆的小小教练,顶多背上一个跟风逐利的小人形象。 这么多武馆和狮队都在这个文创园内,哪怕他们都是迫不得已被查下来也无人会查清楚他们不由已的原因。 1980文创园贴近市中心的位置,原本这片地是准备用来建体育馆的,最后招标开发的时候突然转给了一家江州本地的地产商。 协会的人多少跟这个地产商有过互利的行为,昨晚饭桌上那位代表协会主席的王助理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连鸿胜这样资历深厚的武馆都没有办法争取自己武馆分馆的选址,何况其他小武馆小狮队。 鸿胜武馆大赛在即,明年的国际狮王争霸赛鸿胜要去和海外华人争一争狮王的名号,自然不愿意在这个关头得罪协会的人。 何况鸿胜这几年连外地的分馆也开了起来,在文创园再开设一个分馆不过就是规模大规模小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合兴堂就不同了,常年隐匿在村里,从建馆以来几十年不曾挪过馆址,从啃树皮吃野菜的年代一直到今天都不曾挪过老窝。 从合同堂大肆在互联网露面开始,行业内的人都明白合兴堂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争不抢做个无名无姓的小武馆了。 合兴堂一旦选址定下来,便是倾巢出动,协会和开发商那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块肥肉。 邓青云手里握着方向盘,忍了又忍,她当然明白关山这样做是为什么,她又气又难过,“你才多大啊你知不知道合同里的10年需要多少钱?要是出事儿了你跑的了吗?你有多少钱啊你就敢签字!” 关山手里拿着装合同的密封袋,“这不是还有师姐你吗,钱是你交的,我就是签个字而已。” 趁着红灯的间隙,邓青云一巴掌狠狠拍在关山的肩膀上,痛关山捂住了肩膀,看见师姐恶狠狠的眼神硬生生把自己要喊痛的声音憋了回去。 “这是钱谁出的事儿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天牵扯进来了,协会里的那帮人会放过你吗?!你以为是过家家呢?!” 关山想了想,开口道:“师姐,你别担心我了,我这辈子也不结婚,没家没业的,出点儿什么事儿也涉及不到其他人。” 没人比他更清楚,师姐为什么这么多年拼命的赚钱,别人介绍的男生一个也不见,连恋爱结婚提都不提,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要求自己不能。 以前是他年纪小,帮不上师姐的忙,理解不了师姐的心,可是当他同样把自己放在师姐的那个位置上,他也会选择去承担自己能够承担的部分。 “放屁!你恋爱不谈了?”邓青云大声呵斥他。 “就是谈恋爱,我们也结不了婚。”关山回答道,“而且这也不影响恋爱,真查起来我不认就行了。” 邓青云气的按了两下下喇叭,催促前面堵着车快走,“我真该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给席盏桥听听!” 第55章 选你喜欢的 邓青云还气着,上午签完合同回来到现在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一口饭没吃一滴水也没喝。 叶子一会儿说点了奶茶给她送进去,一会儿又洗了水果站在门口问她吃不吃,找了各种理由都没有进去师姐的房间。 一问就是不吃,不喝,不饿,不渴。 关山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放着小羊做姜饼的那集动画片,他关注着手机弹出来的消息,时不时回两句武馆工作群里的问题。 叶子没有进去师姐的房间,端着水果走回客厅来,把没人愿意吃的水果塞给了师兄。 关山接过那盆水果从里面随便掏出一个塞进嘴里,回完武馆工作群的消息特地把手机静音键关上了,然后把手机塞进兜里,双手抱着那小盆水果,把注意力又放在了电视上的动画片里。 “师姐还在生你的气。”叶子看着师兄痴迷动画片的状态一脸愁容。 “她这两天估计都懒得跟我说话,晚上我做饭吧好好表现一下。”关山丝毫不担心,师姐这个人是最不舍得对师弟师妹生气的,生气也多数时候也是在气自己。 “师兄你,没分手吧?”叶子心里想着再怎么远再怎么忙异地恋也不该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他倒不是对自己师兄的感情状态多么好奇,而是他师兄和对象刚分开那几天的状态跟现在可大不一样。 那几天席盏桥刚走,关山无时无刻不在看手机等消息,不训练的时间都抱着手机看。休息时间大家坐在一起师兄突然起身就出去接电话去了,回了家他们几个师兄妹坐在一起聊天关山也是从不参与,早早就回了房间和对象煲电话粥去了。 今天下午这么清闲,关山不跟对象打电话腻歪去坐在这儿看起了动画片,这太不正常了,连手机也不抱着时刻等消息了。 “怎么可能,少瞎说。”关山嫌弃叶子说话晦气,连他递来的水果也不吃了,一盆都塞回叶子怀里,起身把动画片暂停回了房间。 飘窗被改造成书桌,呈l形状的书桌上被收拾的整整齐齐,阳光刺过玻璃照进房间内,书桌上的物品全都暴露在阳光下,桌上靠窗的那盆流泉枫的影子投射在桌面上,静谧又温暖。 透过开着的那扇窗户传来小区楼下小孩儿们的玩闹声,江州这个时间已经进入穿短袖的季节了,大人小孩们午休结束都在小区楼下的阴凉处休息玩闹。 这个小区滨江而建,出了小区就是湿地公园和东平江,步行五分钟就能到商圈。 是邓青云早几年买下来的,这几天回来忙比赛的事情他们三个人就住在这里,而邓青云口中关山那套毛坯房也在这个小区,是邓青云前后脚买下来的,给关山买的那套位置更好离江边更近,邓青云这次回来一是为了确定武馆新馆选址的装修,二就是为了关山那套毛坯房的装修。 以前关山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也觉得关山年纪还小不着急,可是现在他谈恋爱了邓青云才反应过来关山在市内没有能住的房子。 如果说邓青云以前着急给关山买房子是怕他以前谈恋爱结婚没房子不行,现在她是怕关山感情不稳定生活不稳定所以她心里一直想着要把关山的房子装修好,以后不管关山和席盏桥两个人住在哪儿在哪儿生活至少在江州市内还有一套房子。 室外的太阳照进房间里暖洋洋的,关山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醒来了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一直亮着。 第64章 手机的电量已经变红了,关山把手机充上电准备去厨房做晚饭。 “过来。”邓青云的语气算不上平和。 桌上丢着几张图纸,叶子在翻着一本厚册子,师姐手里抱着ipad。 关山刚睡醒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拽过一个抱枕,坐在了师姐身边。 邓青云把一堆图纸抓起来理了理,都丢在他面前,是房子装修的设计图纸,关山随便扯过一张装模做样的看了起来。 关山对装修一窍不通,而且他对房子的要求只有能住不漏雨不漏风就可以了,但是显然师姐不是这么想的。 邓青云划过一张又张的沙发图片,她问叶子客厅里选哪个品牌的家具比较合适,说着说着两个就把话题转向了必须要让关山确定装修风格才能再来选其他东西。 关山没有主意,“师姐,听你的吧,我觉得你眼光一直很好。” 这个时候拍马屁没有任何效果。 “你住还是我住?你的房子还是我的房子?你家还是我家?”邓青云一连串的话蹦出来把关山噎的没话说。 “手机拿来。”邓青云伸手要他的手机。 关山起身去房间拿手机。 回来坐下之后邓青云让他给把这些图纸发给席盏桥问问席盏桥的建议 邓青云和叶子把这些图纸挑挑拣拣,挑出几个可实行的平铺在地上让关山一一拍照给席盏桥发过去。 席盏桥信息回的很快,问起关山房子的面积和楼层。 邓青云嫌关山这样一个一个传照片太慢了,就让关山打电话问,关山拨过去电话两个人说话没有落在装修这个话题上,邓青云就抢话问席盏桥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装修风格。 邓青云拿过关山手中的手机和席盏桥沟通起装修的事情。 “师姐,按关山喜欢的来吧,他应该……” 邓青云撇了一眼关山,“不用,他说都听你的。” 席盏桥不肯拿主意,邓青云质问道:“怎么,你们两个人打算分手了?” “师姐,绝对没有。” “怎么可能!” 电话里面的声音和身旁的声音同时灌进邓青云的耳朵里,她按了按太阳穴把手机拿开了一点儿,也不知道是在骂关山还是电话那头的席盏桥,“那你们来个人拿个主意啊,房子就丢那儿打算不管了?到时候武馆新馆装修好了,大家都住市内,你们开两个小时车回村里住?” “我是不会管你们的,到时候别住我这儿,爱住大街住大街吧,反正也不让我管。”邓青云开始说气话。 关山不敢接话,叶子连翻册子的动作都停下了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 席盏桥敲定图纸后,邓青云表情立马转晴了,也不对着师弟横眉竖眼的了。 邓青云举着手机,叶子在一旁拿着图纸在上面画出箭头指向空白的地方,在空白处写上席盏桥的建议。 大致写了几条后,邓青云把那张图纸在关山面前甩了甩,问他有没有其他意见。 关山也没有接过图纸,“听他的吧,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席盏桥提的都是装修格局上的建议,邓青云让席盏桥抽空回来一趟看看其他家具和装修用材,席盏桥还是觉得应该让关山自己选毕竟是他的房子,刚刚他提建议的时候是自己在心底推测关山的喜好说出来的。 “他选?他一点儿主见没有,不用听他的。”邓青云这会儿又像还气着。 关山拿着手机回卧室,席盏桥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才开口道:“我刚才都是瞎说的,你还是选你喜欢的。” “你喜欢我就喜欢。”关山对席盏桥的生分感到不满,就是因为席盏桥这句生分的话让他惊觉,他们之间又回到之前保持着明显边界感的状态。 关山把手机紧贴在耳边,倒在了床上,他深吸了好几口气,一只手搭在眼睛上遮住外面夕阳照进来的昏黄光线。 “席盏桥,我们是吵架了,不是分手了。”关山哑声道,这一刻他也顾不上什么赵泽楷什么滑雪教练什么初恋了,他只想在自己恋人那里得到一丝温情。 “你想过我们的以后吗?”关山吸了吸鼻子,"我想过,我是个认死理的人,我学醒狮学了快二十年,再苦再累也没有想过放弃,我和你在一起了我就想一直在一起,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怎么想我,哪怕你未来有一天不喜欢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还是会喜欢你。" 在此之前关山一直在逃避他和席盏桥之间存在的矛盾和误会,嫉妒和委屈烧光了他的理智,他强迫席盏桥和他僵持着,不听他的解释不理会他的无措。赵泽楷的事情就像一根刺横亘在他们之间,它让关山变得敏感多疑,刻薄无情,把自己爱的人越推越远。 他给自己找了个蹩脚又可笑的理由,把所谓重要的事情都排在这件事情之前,将最需要解决的事情一拖再拖,是他懦弱是他胆小是他怕得到一个他不敢面对的事实。 “对不起,我这几天太不对劲儿了,影响你了。”关山喉咙发紧,鼻音很重。 电话那头的人抱不到自己想要安慰的人,极力压抑着自己短促的吸气声,脑子里想了很多话要说,最后也只说出一句“我想你了”。 “没有以后了,对不起。”关山呼出一口气,坐起了身。 第56章 你们真有意思 赵泽楷坐在那天同样的位置,他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他联系方式不管白天黑夜把他约出来的男生,他想到那天同样约他在这个咖啡店见面的高中同学,同样的一家店,同样靠窗的位置,思绪混乱中两个人脸交汇在一起。 “真有意思。”赵泽楷捏了捏纸质的咖啡杯,观察起关山那张出众的脸,“你们两口子真是有意思,都约我在这个地方见面,还是同一个位置。” “什么?”关山本来笃定的要和这个人说清楚,但是这个所谓的初恋一直盯着他看,盯的他心里发虚。 “应该是席盏桥离开江州之前的时间吧,他约我在这儿见面,就在这儿,就坐在你这个位置上。”赵泽楷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 “我猜你们两个找我也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吧。”赵泽楷面对关山没有面对席盏桥那样紧张,毕竟席盏桥是财神爷,还是个冷面财神爷,关山至少看着和善,没财神爷那么不好说话。 “我就是问问你们高中的事情,他找你我管不着。”关山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很想把赵泽楷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按在地上摩擦,赵泽楷告诉他这个做什么,他又没问他们两个见面的事情,这种情节关山在电视剧里看了太多了,恶毒男配为了拆散男女主总会在关键时刻在男主面前挑衅,故意去破坏别人感情。 赵泽楷握着咖啡杯,笑着解释道:“他找我不为别的,我们高中的事情他也不清楚,所以过来问问我。” 关山起身要走,赵泽楷叫住了他,他刚才职业病犯了看关山的脸看了半天,如果不问他今天晚上都睡不好了,“关教练,你,或许有没有过想要做演员的想法?” “什么?”关山看着赵泽楷放在他面前的那张名片没有头绪。 “我觉得你挺适合文艺片的,如果以后有想法可以联系我。”赵泽楷起身主动把那张名片拿起来递到关山面前。 不怪席盏桥以前跟他说他们学美术的都一脸阴郁样,很多人都神戳戳的,做什么旁边的人都不会奇怪,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赵泽楷完全诠释了什么叫搞艺术的都是怪物了。 见关山不接,他又继续说,“这上面有我工作室的联系方式,我觉得你的脸上镜会很好看,不做演员做模特也会很精彩。” 关山更加认定赵泽楷是疯了,为了摆脱这个疯子他礼貌性的接下名片塞进兜里,无情的回道:“谢谢,我不需要。” 这个季节首都的清晨依旧是大雾,凉意当头就罩下来了,关山特地将冲锋衣外套拉链拉到底,被冻的有些麻木的手指依旧紧握着亮着屏幕的手机。 小区门口时不时出现一两个被狗拽着早起出去遛狗的人,或是提着包或拖着小拉车早起外出买菜的老人。 席盏桥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冲下单元楼,到小区门口就看见往里张望的关山。 关山看他就穿着薄睡衣和拖鞋下意识就想要张口啰嗦两句,他把衣服拉链拉开,上前走了两步,席盏桥一出来他就把外套往席盏桥身上套。 席盏桥一点儿也不配合他,他把袖子都撑开了,席盏桥张开手环抱住他的腰。 “松手,把衣服穿上。”他两只手拽着衣服领子,防止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漏风或是掉下去。 席盏桥松开手去摸他手,关山里面穿了件白色的打底长袖,外面套的外套脱了下来,他一只手着急的搓着关山的手,一只手去拿外套,“你快穿上,冷死了。” “你还知道冷?”关山低头看他穿着拖鞋被冻红的脚面,强硬把外套套在了席盏桥身上,“怕我冷就把我搂紧点儿。” 第65章 席盏桥扯着外套,把关山裹进外套里,让他紧靠在自己怀里。 外套里有关山的余温,隔着两层薄布料他能感知到关山的体温,他垂下头靠近关山的脖子深吸的两口气。 关山推开他的脑袋,“干什么?变态啊你。” 席盏桥又贴过去,靠在关山肩膀上,偷偷的嗅关山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怎么,你在家里藏人了?”关山逗他问道。 “怎么可能,外面太冷了,你应该打个电话告诉我,我去接你。” 关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谁说想我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还想着让某人能早点儿见到我。” “哪儿有,是真的想你了。”席盏桥往关山肩膀上一靠轻轻蹭着。 进了电梯就没有那么冷了,关山也不让他抱着了,电梯的反光里两个分立站着中间还能再塞下一个人。 席盏桥忍不了,一点儿一点儿向关山身边挪过去,赖在关山身上不肯动。 关山耸了耸肩膀,没把他甩掉,“起来。” “不起。”席盏桥赖定了,绝对不起。 关山拿他没办法就上手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席盏桥的招数不管用,他就放软语气道,“我冷,靠一下。” “冷个屁,哪儿冷。”关山不理他,盯着电梯不断攀升的数字。 进门席盏桥把外套脱下来挂着,他顺手理着衣服的褶皱处,在口袋里摸到一个卡片,他以为是什么路上发的宣传小卡片就随手拿了出来。 他看到“赵泽楷”三个大字无意识的松开了手,名片“啪嗒”一声掉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怎么了?”关山听见声音就转过身了。 “关山,你,见他了?”席盏桥把名片捡了起来,定在原地没有动。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关山过去把他手里的名片拽了过来,一只手拿着名片,一只手半搂着他,“这是他工作室的名片,又不是他的名片你紧张什么?” “我就和他见个面,了解一下你高中的事情,我又没有要怎么样。”关山抱住他,把他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席盏桥高中受到的白眼和孤立他都想安慰,可是站在他面前的他抱在怀里的人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席盏桥。 “你受那么多委屈,我心疼还来不及呢,你是不是还以为我要质问你要和你分手?”关山体会不到席盏桥当时的心情,在他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情况下那样和席盏桥冷战,把席盏桥越推越远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明明从始至终最没有错的人反而小心翼翼的。 错的是赵泽楷和那些拿他性向当作玩乐的人,错的是徐牧那种知道他的事情就满世界宣扬嘲讽的人,错的是他作为席盏桥的恋人没有及时尽到应尽的责任。 他的安慰来的太晚了。 “我可解释。”席盏桥埋在他怀里,闷声道。 “你解释什么?你不需要解释。”该向他解释的人已经解释了,对于这件事情最解释最该解释清楚的人是赵泽楷,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受益人他毁掉别人的校园生活,直至大学里还有人对着席盏桥冷嘲热讽。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这件事情我已经清楚了,该解释的人已经解释了,以后再提起这事情我们不要再这么小心翼翼了好不好?”关山恨自己这么晚才想到要去找赵泽楷问清楚,他就应该在心底发出疑问第一时间去找赵泽楷才对。 矛头应该对向外人而不是自己的爱人,可惜这个道理关山明白的太晚了。 席盏桥不应该受着这个委屈,所以都怪自己和和有毛病的赵泽楷。 席盏桥在关山怀里点了点头后就没有动静了。 “哭了没?”关山去摸他的后脑勺,“我看看哭了没?” 他捧着席盏桥的脑袋,让席盏桥仰起头和自己对视。 “还行,没掉眼泪。”关山蹭了蹭他红着眼尾。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做点儿什么吗?"关山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怀里是从上了床就躺在他身边没有动静的席盏桥。 “嗯?”席盏桥脑袋藏在他的肩膀里。 关山掀开被子把席盏桥两只都夹住他脚的腿露了出来,还有席盏桥因为侧身而分外明显的某个东西。 席盏桥跟随着关山的眼神往下看,盯到自己那一处明显突出来的部分不好意思的把被子夺回来盖上了,“早上正常反应啊,我也没办法。” 关山偏过头,叹了口气,席盏桥根本就没听清他问的是什么。 “你早上刚醒那会儿肯定也是这样,我这就是刚睡醒嘛。”席盏桥为自己辩解道。 关山偷偷伸手,精准的在被子里握住那个东西,把席盏桥吓的直接躺了回去。 “我帮你解决一下。”关山说完就钻进被子里了。 关山坐在床边连抽了好几张纸巾擦嘴角,身后的席盏桥像突然开窍了贴了上来。 “干嘛啊?”关山故意逗他道。 "要不我帮你也解决一下?"席盏桥x虫上脑,脸皮也厚了起来。 “你的‘真才实干’让我看看我就同意。”关山说着去拽他身上的睡衣。 两个人滚在床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扒完对方的衣服的,地上的衣服堆成了一坨。 第57章 我说的那都是气话 席盏桥参加皇艺线上视频面试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两个人白天胡闹了一天,到了下午才吃上这天的第一顿饭,天都黑了两个人又闹在一块差点儿把面试忘了,还好关山及时刹住车才没错过面试。 面试的问题大部分集中在席盏桥提交的作品集上,就这个作品集席盏桥和皇艺的一位教授和两位老师阐述了自己的作品创作理念以及一些批判性的思考,老师的提问也是停留在未来规划和择校的动机等这些问题上。 面试一共也花了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席盏桥走回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关山还在床上躺着。 “怎么样?”关山放下了手机,平时两个人再怎么胡闹和不正经,但是在这种正经事情上他也不免担心。 席盏桥刚套上睡裤,边穿上衣边往衣帽间外走,“你是不是怕我申请不上?怕我没学上啊?” 关山知道他又憋着坏想逗自己,提前把他的坏心思掐灭,“没学上没学上呗,谁管得了你啊?” “你就这么对我是吧。”席盏桥一只腿压在床边,半跪在床上,睡衣的扣子也不系了,敞着怀赤luoluo把自己上半身的肌rou都露出来。 关山怕他又耍流氓等会儿两个压不住火儿又滚一起去了,一把抓过床边自己的睡衣,狠狠扔在席盏桥上半身,“你赶紧给我穿上!” “你自己就没穿!”席盏桥接过睡衣拿在手里。 关山不服气,把被子掀开,他不仅没穿上衣,下身也只有条内裤,不是他不想穿是他的睡裤不知道被席盏桥给丢哪儿了,他刚才在床上刨了半天都没找到,连床缝里他都爬地上看了半天也没找到。 只有上身的衣服他宁愿不穿,不如只穿条内裤来的舒服。 “是我不想穿?不知道哪个二百五给我睡裤扔没了!”关山伸手去扒席盏桥身上的睡衣,“我没得穿你大爷的也不许给我穿!” 他没得穿那就大家都别穿。 席盏桥的睡衣没扣扣子一扒就扒下来了,他伸手拦住要扒他睡裤的手,“你差不多得了啊!我给你去找!” “松手!等会儿出事儿了!”席盏桥急的面红耳赤的,本来没想大白天胡闹的,结果两个人待在一个私密空间下稍微贴近一点儿就受不了,太容易擦枪走火了。 他们两个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克制。 不是席盏桥不想这个事儿,是次数多了关山会不舒服,他也提过自己不在意位置的上下,但是关山学不来伺候人这种事儿怕弄伤他两个人就没再提过。 关山不喜欢伺候人但是人却好伺候,只要是舒服了随便你怎么弄都行,有时候完事儿之后关山总喊腰酸腿酸说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前一秒喊完下一秒两个抱一起之后关山就能把不舒服全抛到脑后去,拽着他要再来一次。 一次一次又一次这样,完事儿之后关山不舒服的劲儿上来了就容易发脾气,就像现在这样。 “出什么事儿?嗯?你是不是不行啊?这点儿克制力都没有?”关山拽着他的睡裤,里面的内裤露出了出来。 到底是谁没有克制力。 席盏桥任由着他拽自己裤子拽到大腿,露出他雪白的下半身。 拉扯之间难免互相蹭着碰着。 “卧槽!”关山顿住自己扒拉他睡裤的动作,眼睁睁看着某个越变越明显的地方骂出了声音。 席盏桥沉默着把自己的裤子提上,下了床把睡裤上的裤带拉紧系了个蝴蝶结。 “我去,我下次给你整点儿‘致阳w’的药吧。”关山吓到了,刚才莫名奇妙上来的脾气也没了。 席盏桥以为关山嘴硬嘲讽他不行,他踢掉拖鞋,直接爬上床把关山压在身下,“行啊,我让你长长记性。” 第66章 关山推了推席盏桥的肩膀,席盏桥啃上他脖子的时候他就慌了,这太吓人了比野兽还可怕,野兽上来先给你咬死再进食,席盏桥这种人扑上来先挑起你的形致再把你吃掉,这种前奏太长的最吓人。 “我说的是‘导致’的‘致’,不是那个‘治病’的‘治’!”关山边推席盏桥边大声解释道。 同音不同字,写出来可是天差地别的意思。 “谁知道你是说的是哪个字儿。”席盏桥咬着他的耳垂声音含糊不清。 “面试怎么样?”周思明没动筷子,看向对面下意识扯了好几次衣领的儿子。 “就那样呗。”席盏桥从关山碗里夹走一块肉吃进嘴里,也没避着他爸。 周思明不喜欢饭桌上训子,喝一口儿子硬点给他的那杯红绿红绿的饮料,“不是说不准备出去读研了吗?怎么改主意了?” 席盏桥筷子停下来了,他爸这哪儿是关心他啊,分明就是在给他挖坑,提什么不好非提他之前为了让他爸给他找牌子,他威胁他爸说他找不回来也不打算出去读书了。 他那会儿是真有不出国就留在国内的想法,因为那会儿刚和关山谈上恋爱,想着刚谈恋爱两个人要分开一整年他就不想去了,反正去了也是为了多份经历体验生活,有了恋爱生活他就不想去外面体验生活了。 他后来当然不敢这么想了,因为他清楚关山绝对不会允许他这样做,何况有连禾和池泽的例子在前,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在关山面前说这种话。 他爸今天摆明了是要坑他。 “不是说不想异地恋吗?”周思明拿起外侧的另一双筷子给自己儿子夹了一筷子蔬菜,“跟我说打死也不去读,我就是怕你故意搞砸。不过咱们家你也清楚,你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你读不读书你和我妈都不在乎,你姥姥也不是在意学历人。” 关山侧头眯眼审视着席盏桥,碍于席盏桥他爸在场没有上手收拾他。 席盏桥被他爸这么一说心凉了半截,心虚的不敢回头看关山的眼神。 “不就是个皇艺,太小瞧我了,肯定录取!下个月你等着我录取结果吧!”席盏桥把那几片青菜全塞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 周思明懒得听儿子在这儿下口头军令状,转头问关山他们比赛的事情。 “好好比赛就行了,不要掺和进他们内部斗争,里面都是混官场好些年的老油条,等今年过了换届完了他们就没这么嚣张了。拿实力说话就行,他们还没大胆到敢在比赛过程中上动手,顶多动点儿小手脚,只要影响不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周思明雷打不动的每天早上看时事新闻,也经常关注体育竞赛,所以对他们内部的事情了解也不奇怪。 只是席盏桥没想到他爸会和关山说这些话,以前他只以为他爸能接受他和男生在一起就顶破天了,早上他爸电话打过来约他们吃饭的时候他心里还担心着,之前关山和他爸碰上都是在有他妈的情况下。 他爸这个人最听老婆话,他妈向来在家里说一不二,所以他一直觉得他爸能接受他和男生在一起都是因为他妈常常给他爸洗脑吹枕边风。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席盏桥心里还是感动的,至少说明在他爸心里能把关山当作罗家铭那种儿子的朋友来对待,罗家铭小时候经常撒泼打滚他爸遇上了总会关心一两句,可能是他爸这个人不太和善罗家铭常常被吓的忘了哭忘了闹。 长大后罗家铭遇上节假日就拉上他两个人就跑出去玩了,他爸在他们走之前也总问一两句他们去玩什么安不安全需不需要安排人,也会主动给他们的出行买单。 “你能知道什么?”周思明懒得理自己儿子。 从小到大除了吃只知道玩。 “你这段时间也别去江州了。”周思明放下筷子,“他们比赛前要集训,你别跟过去捣乱,没人有时间哄着你玩,别的事情我就不管你了,这种正事儿你上点儿心别再跟长不大一样。” 说好不在饭桌上训子的,但是他儿子的状态让人免不了唠叨。 席盏桥低头吃东西也不回话。 “没事儿叔叔,他就是过去玩,不会捣乱的。”关山还是帮自己男朋友说话。 周思明盯着自己儿子看了一会儿,“不管你们,在一起别吵架惹你妈生气就行,让你妈操心。” 席盏桥点了点头,抓住重点信息,“主要是别惹我妈生气,懂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爸要找我们两个人的事儿呢。”席盏桥看他爸上了车走了还心有余悸。 “你做什么亏心事儿了?”关山看向他 ,心里还记着刚才他爸说他不想异地恋所以就不去读书的事情。 “哪儿有?”席盏桥讨好的笑着,“怎么可能?” “那你老实交代,为什么跟你爸说你不想异地恋不想出去读书了?” “我说的是气话!”一半是气话,一半是他的真实想法。 第58章 谁输谁赢 “松手!” 关山咬着牙双手撑在腰后,身下黑色地胶被他指甲抠出印子,他给叶子使了好几个眼神都没被接收到。 他现在一只腿在地上,一只腿被叶子往他身前压,他半弓着身子忍受着拉伸的疼痛。 叶子回神立马松开手,把师兄的腿规规矩矩的摆回另一腿的旁边,讨好的冲着师兄笑,绕到师兄身后给师兄开始捏起了肩膀。 “你这几天怎么这么容易走神?”被叶子过度压过的那只腿上的肌肉还在发麻,关山伸手拍了拍自己大腿酸麻的肌肉,转头看向叶子,集训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叶子一直没进入状态。 叶子没说话,转身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毛巾和衣服。 关山从他手里夺过自己的水杯和外套,“我自己收拾。” “你倒是说说啊,怎么回事儿啊?”关山把杯子往包里塞,叶子平时看着不着调,但是在正事儿上就从来没掉过链子。 前段时间叶子回他妈那儿了,关山怕叶子遇到什么事儿了,所以免不了多问两句。 “师兄,如果我喜欢的人喜欢你怎么办?” “怎么可能?”关山把外套往身上套,听见叶子的话外套袖子都没套上,“你喜欢的人喜欢上你朋友了?” 叶子小时候性格就好,连年纪大一点儿的小孩也愿意跟着他玩,上了大学人缘依旧很好。 “算了。”叶子转头把师兄的挎包提起来递给师兄,“先去吃饭吧。” 关山陪着叶子吃完饭准备从他们架着高桩训练场地穿过朝室外训练场去,叶子一直心不在焉,关山准备找机会和他谈谈。 平时到了饭点大家都一窝蜂去挤食堂了,今天中午室内训练场却还有不少人在。 训练场上的几个人都穿着鸿胜武馆的馆服,关山也只认识鸿胜武馆的黄鸿成老先生和黄老的女儿,所以他没有打算多作停留,带着叶子径直向前去没有回头。 “关山,是你吧?”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关山停下脚步,他转身用目光搜寻着声音的主人。 训练场上的几个人都转过身来看向他和叶子,中间染着一头金色头发的男生把手里的东西丢给旁边的人,朝关山这边大步走过来。 室内训练场的灯照在这个男生金发上,刺的人眼睛疼,这个男生不仅头发刺眼,耳朵上打一排耳洞,带的钻石耳钉也反着抓人眼球的光。 “你谁啊?”叶子上前了一步,把关山挡在身后,这个黄毛不懂礼貌而且还来势汹汹。 “我找他。”男生看向关山,“我知道你,合兴堂的大师兄,跟我比比?” 大部分武馆都会有不能在外生事的规矩,邓青云不喜欢武馆的教练和外面的狮队有什么关系或往来,这些年她不允许武馆人员和同行业的人有接触大部分是因为这几年来协会太乱了。争权夺利的事情他们掺和进去了就是牺牲品,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运动员都是有血性的,如果接触上关系维护好了倒是没什么事情,但是一旦有冲突矛盾干上一架都是小事情,在职业生涯中给自己树敌是大事。 所以来到训练基地邓青云反复交代不要和其他武馆狮队的成员起冲突,这种大型赛事正式开始之前江州市体育ju都会腾出运动训练基地给参赛狮队和武馆作赛前集训的场地。 平时武馆成员外出集训都是自己联系的训练基地,几乎都是自己武馆的人不会出什么差错。每每到了这种大型赛事需要集体备赛集训的时候没人不担心出乱子,一个集训基地的运动员之间打起来或是聚众斗殴du搏违法用药常常发生。 关山不想惹事,拉住叶子的一只胳膊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你知道我,我不认识你。一个月之后的赛场上你想怎么比都可以,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了。” 这个男生铁了心不让关山走,他跨了两步站在关山面前,“鸿胜武馆黎仕辉,现在你认识了。” “你是黄老的徒弟?”叶子以前年纪小的时候是鸿胜武馆的头号粉丝,鸿胜武馆投资或参与制作的电影不管片烂不烂他都会去影院支持,所以他对鸿胜武馆也算了解,黄老几十年来就收了三个徒弟,前两个徒弟常常在不同影视制作的打戏片段中露面,而最小的一个徒弟连年龄性别都没传出过来,外人只知道姓黎。“黄老难道连为人处事都没教过你?” 第67章 叶子只是生气,这个黄毛莫名其妙蹦出来,上来招呼也不打就要和师兄比试。 被讽刺的黎仕辉脸色并不好看,但他的目标是关山,不想和叶子费口舌,“关山,你是不敢?” “阿坚!”黎仕辉不想浪费时间,冲身后喊了一声。 叫阿坚的男生抱着狮头走过来,黎仕辉弯腰钻进狮头里,他借着狮尾的力量,对着关山起了个高狮。 黎仕辉一只腿腾空,一只腿踩在阿坚的身上,他高举着狮子,半露出自己的脸,从高处俯视着关山。 这是明摆着要挑衅关山。 “你们鸿胜武馆的脑子有病吧!”叶子想要伸腿给面前两个起高狮的人一人一脚,关山把他拽回来了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叶子扛着黑色狮头回来,对面鸿胜武馆的几个人已经配好对了,鸿胜武馆三头黄狮子和关山对立站着。 合兴堂外出的时候一直有带上黑狮的习惯,是师父那一辈传下来的习惯。 不同颜色的狮子代表着不同形象和象征意义,黑狮象征张飞,常被用作打架或者踢馆。 平常不同武馆和狮队的两狮相遇,如果有一方起高狮就往往会出现斗狮子,两狮相遇武馆和狮队的老师傅或者负责人会在前方压制住狮子,如果有狮子不受控制向对方挑衅起高狮,往往会打起来。 斗狮斗的不仅是双方舞狮的真本事斗的更是对方的武术功底,一般到了最后如果没有中间人拦着都会演变成打群架。 醒狮传到他们这一代,很多技法都失传了,以前的老师傅们斗起狮来比的往往是真功夫,必有一方受伤落败才算作罢。 在以前的村里有人舞黑狮打起群架都是常用的事情,只是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年代了,舞狮在这个时代被赋予的都是吉祥喜庆的寓意。 带着黑狮外出是合兴堂武馆的习惯,但是谁也没想到会真有让他们用上的一天。 “狮尾能行吗你?”关山自己倒是没问题,但是他和叶子很久没一起搭档过了,而且这些年关山亲自上场的比赛几乎没有。 “没问题,师兄我可是从小和你一起训练,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叶子说。 关山笑道:"我可没从小和你配啊,你搭档可不是我。" 叶子抱着狮头晃了晃,“师兄,直接上吧,给那个黄毛一点儿颜色瞧瞧。” 鸿胜武馆的人敲起七星鼓的节奏,关山钻进了狮头里。 鼓点越来越密集,围在场外的人也越来越多,这群年轻的醒狮人在武馆和狮队很少见过这么激烈斗狮的场面,大家看见这个场面都急着把消息传给其他人,导致很多在食堂的人都围训练场来了。 鸿胜武馆场上的这几个狮子都是年轻的小孩,比起关山和叶子的年纪还要小几岁,不管是经验还是技巧都比不上这个两个年纪扫大的人。 黑狮只是虚晃了几下,对面的三只红狮就乱了节奏。 场上的人都能看出来黑狮里肯定是两位老师傅,至少经验要比鸿胜的三只狮子多。 三只红狮虽然数量多,把黑狮逼好几次往后退到边缘,但是黑狮步伐和姿势永远跟在鼓点在走,并且黑狮明显收着力道,明明撞上红狮的时候可以随便出脚压制对方,但是黑狮放弃了。 关山还想睡午觉,选中黎仕辉那头狮子,一直将那头狮子逼直旁边的休息区,叶子趁乱还上去给狮子里的两个人补上了刚才没踢上的几脚。 黎仕辉不甘心,爬起来举起狮头就朝关山冲过来,叶子在关山身上助力,关山腾飞起来冲着狮头的位置给了黎仕辉一脚,接着扑过去给那头狮子压在了黑狮身下。 关山和叶子取下狮头就看到场边围着一堆人。 黄止辛从人群中挤出来,走进场内,“关教练,不好意思啊,这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闲着没事陪他们玩玩。”关山对黄老的女儿礼貌道,嘴上说着不麻烦其实心里烦死了,他本来可以早点儿回宿舍的,被这几个小孩给耽误了。 黄止辛清楚关山的为人,他肯定不会主动跟鸿胜武馆的人斗狮,何况是跟自己差距这么大的小孩们,应该是整个合兴堂武馆的教练也好学员也好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刚才在场边就觉得丢人,现在看见场边围的一堆人脸上更挂不住了,对着黎仕辉几个人没有好语气,“过来给关教练道歉!” 黎仕辉不情不愿的走过来,一群人跟在身后朝关山做了个抱拳礼,然后弯腰道歉。 “你明天想想怎么跟你师父交代吧,说了多少次不要出来惹事儿?自己多大本事自己心里没数?关教练和你们比是看的起你们,要是没有鸿胜武馆这个头衔谁搭理你们?”黄止辛骂了黎仕辉又骂后面跟着黎仕辉胡闹的几个人。 一般来说关山这个时候应该在旁边象征性的劝两句,这件事情就算翻篇了。 黄止辛也没想到关山就在一旁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她爸和合兴堂的人还算熟悉,对关山和邓青云更是赞赏有加,尤其是邓青云他爸最为欣赏,她是没想到关山不出来打圆场。 “姐,你能不能别骂了。”黎仕辉不服气,即使关山真有本事那又怎么样,等再过几年他和关山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黄止辛只顾着看关山的反应,忘了动手了,她伸脚猛踹上黎仕辉的屁股,“你给我闭嘴,回去跟你师父说。” 关山抱着狮头,没有看他们斗嘴的心思了,他回头和叶子对视了一眼,跟黄止辛说了两句转身离开了。 “姐,你能不能别看了?”黎仕辉被黄止辛踹的屁股疼,关山都走远了他姐还盯着他背影看。 黄止辛回头瞪了他一眼。 “姐,我不是多嘴,关山肯定有女朋友了,我知道你和师父怎么想的,关山年轻有真本事,没爹没妈没家没业的,上门给鸿胜做女婿确实是好人选……” “你少在这儿瞎说!”黄止辛喝止黎仕辉接下来的话。 “我瞎说什么了,师父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师父说他哪儿哪儿都好,我今天就是看看他有没有真本事,不然我才不干这种要挨打没好处的事儿。”黎仕辉认真分析着,“他肯定有女朋友,他们住进运动员宿舍那天我一出门就碰见他了,脖子上全是草莓印,我都观察他好几天了,训练外的时间永远拿着手机,这种情况不是恋爱就是外面有人了。” 黄止辛面无表情的听完黎仕辉的话,“这话跟你师父说去。” “师父也不听我的啊……” 黄止辛懒得跟黎仕辉继续说下去,转身就走了。 第59章 卷糖水果 手臂上的一截绷带被扯了两下就松掉了,蹭的伤口周围皮肤发痒,关山伸手调整着左胳膊上的绷带,扯紧了绷带重新贴回去。 重复了好几次这个动作,绷带已经贴不回去了,关山认命的靠回椅背上去。 脑子里思考着等叶子检查做完回来,他再找护士给他重新包一下伤口。 “关山。” 关山回头就看见还在喘气的席盏桥,他站起身来,上午他和叶子从高桩上掉下来他给席盏桥发了消息,从那会儿到现在他都没再打开手机看过消息。 “你怎么来了?”关山明明说了自己只是掉在地上擦伤了,消个毒就好了。 席盏桥顺了一口气走过来,把关山按在椅子上,他蹲下身去检查关山胳膊上已经快要掉的绷带,“我看看伤口。” “这有什么好看的,都已经消过毒了。”关山按住他的手,试图用那个松松垮垮的绷带遮住伤口。 “小伤包成这样?”席盏桥抓着那个几乎覆盖关山半个手臂的纱布。 关山和叶子刚掉下来,大脑还没感知到疼痛席盏桥电话就打过来了,他只是摔下来在地上蹭了一下,叶子的后脑勺磕到了高桩上的铁盘,流了血肿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紧张叶子的伤口,他也来不及和席盏桥说那么多,就说了受了小伤要带叶子去医院就挂了电话。 席盏桥知道关山的性格,什么大事在关山这里都是小事情,他不立马订票过来放心不下,就算关山是小伤他也要亲眼看过才安心。 关山伸右手弯腰把席盏桥拉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我没什么大事儿,这伤口长两个星期就好了。叶子脑袋都磕破了,医生说应该是脑震荡了,我这根本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不是谁受伤严重谁就需要被关心,你是我男朋友我不应该问吗不应该担心吗?”席盏桥介意关山每次都把自己往后放的态度,在他这里关山就应该放在第一位,如果不是他过来了关山一定会一直瞒着他。 关山学着席盏桥平时的样子,被抓住错了立马服软,头往席盏桥肩上一靠顺势闭上眼睛,“好累。” “你头晕不晕?”席盏桥也顾不上自己刚才说的话了,伸手揽过关山的肩膀,凑近关山的后脑勺,用另一只在他后脑勺的头发上一处一处的扒开检查。 第68章 “不晕,我没摔到头。” 关山抓过上方席盏桥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不让他乱动。 “怎么会突然就掉下来了?”席盏桥问道。 关山和叶子做教练都做了很多年了,训练场上的高桩也只是他们平时训练时经常用的,没有什么难度很高的。 那天不止关山和叶子掉下来过,他们上午训练的时候就听说有狮队接连好几个人掉下桩来,受伤程度有轻有重。 下午训练他和叶子还特地检查了高桩和软垫,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可能是他们两个太轻视上午有狮队接连受伤的情况了,所以才从桩上掉了下来。 “是不是有人……” 关山没回答,摇了摇头。 席盏桥没再多问,他知道关山做了这么多年运动员不可能察觉不出来问题的。 “我这伤真的没事儿,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明天就回吧,我送你。” 这个月席盏桥既要完善毕设,还要敲定毕业论文的最终稿,月底皇艺的面试结果也会出来,抽出时间还要完成摄影协会小组的后期工作,每天都是看着时间过。 关山不想让他因为自己浪费休息时间。 “赶我走?”席盏桥看向自己的男朋友,关山明明能看出来他们这么多人从训练场的高桩上摔下来受伤这件事情中的问题,不想告诉他他可以自己去查,他不想拿出咄咄逼人的架势来。 他知道关山是在担心他待这里会耽误自己的事情,但是两件事情叠在一起,在他看来就是关山把他朝外推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 关山被堵的没话说,他说不是像在狡辩,他也不能说是只会让席盏桥更生气。 席盏桥破罐子破摔,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去查,你说不说我都无所谓,你想赶我走就想想吧,我不查清楚我不会走的。” 关山哪里见过席盏桥这么强势的时候,不管是谈恋爱之前还是谈恋爱之后,席盏桥和他反着做和他争嘴顶多算是闹着玩,就算席盏桥真的不听他的话的时候也只能算耍小孩性子而已。 “关山,你总瞒着我,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你心里想什么我能猜到。”席盏桥道。 室外灰暗的光线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天色已经开始要黑了,这点光线照亮了走廊尽头,还没来得及亮灯的走廊也不让人觉得光线暗了。 两个人静默地坐着,一同望向走廊尽头窗户外的风景。 “贪成这样!只手遮天啊!”罗家铭在视频那头骂道,手里的手机键盘敲的哒哒响。 席盏桥只是简单找人问了一下,想打听的事情没有打听到,倒是知道了关山和其他狮队和文创园签商铺合同的事情。 他一直都知道武馆在选新址,关山也告诉他了武馆新址定了下来在准备装修的事情,这件事情和关山房子装修的事情撞在一起了,他以为选址装修和房子装修是一样的,都是早早定下来的事情。 关山对协会武馆和狮队都‘自愿’在文创园定了商铺的事情只字不提,连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也没告诉他。 协会的领dao是什么心思他们这些旁人不清楚,但是从文创园入手查下去这里面的关系网过于明了。 文创园的开发商是两年前靠着地产捞金的宏科地产,宏科地产之前因为商铺涨租金和租户打官司的事情闹的上了新闻,最后宏科返还部分租金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了了之。 在商铺建成落地之前与大量租户正常签订租赁合同,等到商户入驻一段时间后开始收取双倍甚至三倍租金,甚至开始乱收物业费。 让租户们不能接受的是在他们要交高昂租金的时候还要部分租户免租,租户们要免租租户免租的理由,宏科这边通过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即使这件事情上了新闻最后还是没有反响。 宏科做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在宏科起家之前靠着收割商铺企业的虚假流水做抵押贷款套取大量资金,套取到银行资金转移海外,等风头过去再换个壳子继续回国正常经营。 宏科和协会内部的某些人员私底下一定通过气,不然打着‘传yang醒狮文化’名号的文创园建成不会如此顺利,他们先从江州市对本地传统文化的扶持入手,先研究政策接着营造虚醒狮文化文创园的虚假繁荣来套取zheng府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接着转移掉资产,甚至在这个过程宏科地产还能享受到文化产业税收减免政策。 “口号喊的越响,镰刀割的越快啊!”罗家铭一边感叹一边给电脑对面的席盏桥发送1980文创园宣传贴,很多宣传内容都是江州本地的guan媒发布的,文创园正式营业八字还没一撇就已经开始预热上了。 席盏桥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他无心看罗家铭发过来的这些内容,手指在鼠标上乱点,电脑桌面不断弹出任务栏。 “桥,找你爸。”罗家铭给他出主意,这件事情要牵扯的人太多了,他们解决不了,罗家铭也怕席盏桥逞这个强。 “我知道。”席盏桥视线不在电脑上,望向远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罗家铭还是不放心,“关山是你对象你肯定比谁都了解他,他跟那些在guan场混的人精比不了,如果处理这件事情中间出了岔子,以后保不齐关山被怎么针对,他们武馆总归是要在行业里继续待下去的,找你爸是最稳妥的办法,一次性解决不留后患。” “我明天回去见我爸。”席盏桥说。 病房里, 叶子拿着陆识文留下来的粉紫色手持镜子往后脑勺照,试图看到一点儿自己后脑勺的情况。 “丑不丑?”叶子抬头问师姐,他现在后脑勺还疼着,怕师姐担心准备逗师姐活跃一下气氛。 没想到师姐的回答让他无话可接,“丑,像叉烧包。” 关山听见周蕴的评价抬头看了一眼,赞同的点了点头。 叶子怀疑的又拿起来镜子对着自己的正脸照,白色的纱布缠了好几圈,确实像叉烧包。 “别看了,还是像叉烧包。”周蕴拿过他手中的镜子,不让他一直挺着身坐着拿着镜子乱动。 席盏桥进来的时候一只手提着饭一只手提着一篮水果。 “饭来了!”叶子也顾不上丑不丑像不像叉烧包了,直挺挺坐起来望向席盏桥手里的饭。 席盏桥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走到关山身边坐下,“明天送我啊。” 席盏桥前后态度变化太快了,关山都想好怎么哄他了,结果席盏桥又不生他气了,甚至看起来心情不错。 关山受伤了,没办法留下了照顾叶子,照顾叶子的任务就落在周蕴身上了。 出了医院门口就看见医院门口路边上的小吃摊,香味顺着风迎面就吹过来了,可惜两个人刚在病房吃完饭。 “想不想吃糖葫芦?”关山开口问。 这个季节江州已经开始穿短袖了,早晚都换上薄外套了,要是在北方确实很常见,但是这个时间南方很少见糖葫芦。 “跟你认知里糖葫芦不太一样,出了江州就吃不到了。”关山解释道,“我小时候可是经常吃,带你尝尝?” 席盏桥点了点头。 关山说的糖葫芦其实是水果卷糖用签子穿了起来,确实跟糖葫芦是一个样子。 小摊上一根铁质的钢条上吊着各种不同的水果串,下面的托盘里摆着比较重的水果,选好自己想吃的水果摊主会给这串上的每一个水果裹上一层白色的糖制品,外面白色的糖是熬至粘稠状的麦芽糖,水果的颜色和白色的麦芽糖搭配起来格外的和谐。 关山给他挑了好几串水果,有油柑、荸荠、无花果和草莓,摊主一串一串的挨个裹着麦芽糖,身后排队小孩都着急的开始向家长哼闹了。 “怎么样?”关山一脸期待。 席盏桥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好吃。” “你尝尝这个。”关山把手里的卷糖油柑递到他嘴边。 席盏桥咬下一个油柑,入口先是麦芽糖的甜,咬破之后是口腔里涌上油柑酸苦的味道,接着油柑回甘,水果的清新综合掉麦芽糖的甜腻。 关山不等他反应,又往他嘴里喂了一个甘草油柑,江州人会用盐水浸泡去除油柑酸苦的味道,然后用糖盐甘草腌制油柑,甘草油柑生津止渴清热凉血符合江州人养生的需求,甘草油柑也算江州本地的特色之一。 不喜欢甘草的人可能也接受不了甘草油柑的味道。 但席盏桥意外的喜欢,凑过去让关山又喂了他一口。 到了酒店,席盏桥的几串卷糖水果还没有吃完,嘴里还嚼着水果,手没有停下动作过。 “衣服脱掉。”席盏桥去扯关山的衣服。 关山以为他要胡闹,深深的叹了口气把上衣脱光站着等着席盏桥下一步动作。 席盏桥转身去桌子上拆了塑料膜和盒子,拿着一小卷保险膜走到关山面前。 关山看着席盏桥手里拿着的保鲜膜,眉头不受控制的跳了跳,以为席盏桥要玩特别一点。 第69章 “我给你洗澡,水放好了。”席盏桥也不看关山的精彩表情,拽着关山包扎伤口的那只胳膊开始往上裹保鲜膜。 关山躺在浴缸里也没想明白席盏桥说的给他洗澡真的只是给他洗澡。 第60章 别取下来 关山站在镜子面前,一手扒拉着头发一手拿着吹风机胡乱的在脑袋上吹着。 他刚想张口叫席盏桥过来,席盏桥就出现在门口。 他手上有伤,刚才洗澡是席盏桥帮他洗的,洗完澡穿好衣服席盏桥就出去了,连他头发还没吹干都忘记了。 关山刚想转过身,准备把手里的吹风机递给席盏桥,席盏桥走过来双手握着他的肩膀把他固定在原地。 他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席盏桥就贴身靠了上来,他不知道席盏桥要做什么,刚才一只手举了半天胳膊发酸,他另一只手下意识要去按揉另一只手上的肌肉。 席盏桥紧贴在他身后,他背对着席盏桥能察觉到席盏桥手里应该拿着个东西,一直低头摆弄那个东西。 直到一个冰凉的物体从他身后绕到他前方来他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席盏桥解开绳子,调节好合适的尺寸,把绳子套在关山的脖子上。 通体温润细腻的白色玉牌贴在他胸前的皮肤,传来一丝丝凉意。 镜子里的白色牌子被席盏桥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关山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时候,着急的下意识要去摘下来,被席盏桥制止住后,关山转过身继续解脖子上的绳子。 席盏桥按住他的两只手,“别解了,你解不开的,我刚才绑了个死结。” “我不要你的东西。”关山把脖子后面的绳子转到眼前来,白色的玉牌贴在脖颈后,对着镜子继续解绳子。 活扣可调节的绳子让席盏桥用不知道什么方法绑了个死结,关山越急越解不开。 “快点儿解开!”关山拽着脖子上的绳子望向席盏桥,他实在解不开只能半命令的朝席盏桥求助。 他不能要席盏桥的这个牌子,一是他知道这个子冈牌的珍贵,二是这个东西对席盏桥十分重要,是他从小戴到大保平安的东西,一堆人为了找回这个牌子用了不知道多少办法费了不知道有多少心思,这个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其他人的身上,因为这是属于席盏桥的。 “不解开。”席盏桥犟嘴。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别胡闹了,快解开!”关山更着急了。 席盏桥又上前了一步,从关山手里拿过那根绳子,将白玉牌调整摆到关山胸前的位置后,没有任何征兆的将关山搂进自己的怀里,“你替我保管吧。” 他还没说完就被关山否决掉了,“这用谁替你保管啊?你戴身上就行了,你赶紧解开,别胡闹了。” 席盏桥知道关山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他态度不够强硬那今天这个牌子关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下的。 “关山,这个东西我从小就戴着,卖掉是因为我手里没有钱,当时我很害怕,赵泽楷因为我不能继续读书被迫出国了,我觉得是我害人了,我怕我会因为这个事情后悔愧疚一辈子,我爸当时不肯帮我我只能卖掉。我爸因为我卖掉这个东西很生气,因为这是我奶的嫁妆,我爸上有哥哥下有妹妹这辈子唯一被父母偏爱的时候,就是我奶奶临走的时候把自己结婚的所有嫁妆和婚后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他的孩子,我奶奶跟我妈说这些东西留给我结婚用,我卖掉的时候也有和我爸赌气的成分在,我告诉他了这次找回来我不会再卖了因为有人会帮我保管,他帮我找回来其实也是默认我们的关系了。” “你戴着吧,不要取下来。”席盏桥头靠在关山的肩膀上,“如果一定要有个东西可以证明我们的关系,就让它来证明吧。” 一个早上关山都在扯胸前衣服的那块布料,席盏桥带他去换伤口上的药时那块布料已经皱皱巴巴的。 席盏桥伸手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服,帮他整理了衣服,“别拽了,衣服都变形了。” 脖子上戴个那么大的牌子关山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尤其是早上起来的时候牌子被自己压在身后,绳子将他勒的喘不上来气了,等把牌子移回胸前时又被牌子冰的一激灵。 “不舒服。”关山又扯了一下衣服。 席盏桥又给他理了理衣服,“习惯就好了,别一直在意它,当它不存在。” 关山没说话,要是真不存在了得把他吓死,还是在意一下比较好,毕竟这牌子可不少钱。 席盏桥把关山送回训练基地,两个人站在训练基地的大门口谁也不肯先走。 马上要比赛了,关山下定决心参加这次比赛就是为了能拿到好结果去的,这个节骨眼上是就算天上下刀子他也要去训练。 席盏桥也明白关山能主动来参赛就是下了十二分的决心,这么多年又重新站上赛场关山比谁都想拿到好名次,所以他再担心关山也不能给他拖后腿。 “回家好好休息,你黑眼圈都熬出来。”关山伸手按了按席盏桥眼下的乌黑。 “是不是不帅了?”席盏桥平时很注意形象,他虽然对外貌没有多高的要求,但是他也免不了为悦己者容。 “帅,特别帅。”关山毫不思索就回答道。 “那不想亲我一下?” 关山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一口席盏桥的侧脸。 席盏桥收到录取通知的那天正赶上关山训练最忙的时候,他截图发过去关山给他回了三个竖大拇指的表情就没有后续了。 但是碰上罗家铭假期了,罗家铭嚷嚷着要给席盏桥庆祝,最后两个人象征性的去吃了顿饭。 罗家铭回来也不全然是为了庆祝,他是回来给自己兄弟一个交代。 那天他说了要席盏桥去找他爸处理这件事情,席盏桥虽然也答应下来离开江州回来后就去找他爸,但是凭他对席盏桥的了解,席盏桥一旦动了心思的事情就决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虽然提前给席盏桥打了预防针,但是席盏桥要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他作为兄弟没有不帮的理由,何况这件事情牵扯这么多人他不能任由席盏桥自己一个人涉险。 两个人准备下手的时候被席盏桥他爸知道了,还没出手就被制止了。 罗家铭回家也没少挨家里的骂,席盏桥他爸也迟迟不表态,事情就这样停滞下来。 他们两个人完全不知道事情是从哪里漏到席盏桥他爸那里去,罗家铭回学校后也想了很久,这件事情席盏桥和他打电话说的绝对不可能会有第三个知道,除非他们通话记录被席盏桥他爸查了,但是席盏桥他爸绝对不会莫名其妙盯着他们两个人的。 席盏桥向来是对自己要做的事情谁也不提的,他周围的人只有罗家铭知道他的计划,而罗家铭免不了找人打听消息,只是罗家铭找的人都是再靠谱不过的。 席盏桥只是说这件事情就这么放着,因为关山的比赛马上就到日子了,他不想这个时间点上出事情影响关山比赛。 错过好时机还可以再等,但是关山这么多年才重新愿意再次站在赛场上,绝对不能再等了。 “对不住了兄弟,肯定是从我这儿让你爸知道的。”罗家铭说道。 席盏桥靠在椅背上,罗家铭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比谁都谨慎小心,所以就算是从罗家铭这里出的问题,也是罗家铭周围的人有问题绝对跟罗家铭扯不上任何关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罗家铭在他的事情上从没出过岔子,“跟你没关系。” 罗家铭像是想到什么,直起身子,看向席盏桥欲言又止。 “怎么了?”席盏桥问,罗家铭的表情肯定是有事情。 罗家铭没说话,身后开始冒冷汗,“桥,你说于济中是真的单纯还是装的?” 罗家铭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于济中,席盏桥想了会儿,于济中跟他们一起长大,从小到大于济中绝对算不上傻,只是情商不高人也单纯所以往往说话做事都出人意料,“他怎么了?” “那天我和孙洋在我房间说这个事情,我们一开门于济中就站在门口,后来我听家里阿姨说于济中一个小时前就来了,一直在楼下陪我爷爷下棋,两个人就下了十多分钟我爷有朋友来了,他就上楼了……”于济中经常性往罗家铭家里去,两家住的近,他们长大之后于济中去罗家铭家里很少有是去找罗家铭的,大多时候于济中都是去找他爷爷奶奶或者是和他爸妈聊聊天,那天于济中突然出现在他房门口让罗家铭很意外。 “有可能他说漏嘴了。”席盏桥对于济中能把这件事情抖他爸那儿去并不意外,因为他们都知道于济中根本没有恶意,只是和大人聊天时喜欢分享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 席盏桥这么说,罗家铭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他也不想这么恶意揣测自己发小,只是这件事情涉及的人太多,于济中就算说漏嘴也不可能把事情理那么清楚说出口。 “我就是有时候觉得他挺聪明的,有时候又傻的可怕。”罗家铭摇摇头,“我看不明白他。” 第70章 第61章 家门都进不来 “协会在搞什么!比赛说延后就延后!” 黎仕辉拿着手机嚷嚷道。 上午训练基地还在准备下周比赛的抽签,下午网上就传出比赛可能要暂停,基地备赛的狮队和武馆人心惶惶,没多久就有媒体爆出1980文创园涉及套取政策扶持金、阴阳合同骗取高昂租金、包装资产套取银行贷款、勾结某协会及相关体育ju高层领dao人员等多件丑闻。 协会正在负责的比赛事项也将由体育相关部门接管,延期的赛项举行时间待定。 黄止辛知道这里面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她先安抚了武馆的成员让大家先回宿舍休息,其他稍后等相关部门的安排。 “你能不能别大吼大叫的?”黄止辛提醒黎仕辉,她爸爸这个小徒弟性格咋咋呼呼的,一点稳重的迹象都没有,“你好歹是鸿胜武馆班主的关门弟子,你这个样子给其他人制造恐慌?” “姐,他们协会勾结来勾结去的,我们这些武馆都是受害人,现在好了文创园出事查下来我们全跑不脱,连比赛都延期到不知道哪天了?把我们这群人遛着玩呢?”黎仕辉越想越生气。 “你知道什么叫法不责众吗?一两个武馆狮队签在文创园那叫站队,这么多武馆和狮队都签了文创园的合同那叫被逼无奈。”黄止辛继续道,“你今天晚上回武馆去,别在基地待了。” “为什么?凭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这个鬼样子住在基地宿舍,晚上其他运动员能睡个好觉吗?你别在宿舍扰乱人心,回去找你师父去。”黄止辛态度强硬。 席盏桥毕设答辩通过这天家里约好在姥姥家吃饭,罗家铭早早就到了。 席盏桥在回去路上给罗家铭打了好几个电话。 “行了,你爸在,你妈也在,你赶紧来吧,等今天这顿饭吃完再说这件事情。”罗家铭担心席盏桥今天在饭桌上跟他爸闹起来,席盏桥和他爸这父子俩关系刚融洽了这几年,要是再闹掰了不知道又得几年才能回到现在这样。 挂完电话罗家铭还是不免担心,一转身就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于济中。 “我去!”罗家铭看清楚于济中的脸松了一口气,“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于济中和他是席盏桥姥姥叫过来吃饭的,于济中比他还先到姥姥家,一来就围着席盏桥姥姥转,看见罗家铭来了也只是打了个招呼。 罗家铭全程躲在席盏桥房间里打游戏,席盏桥妈妈和小姨出去买东西去了,席盏桥他爸他也说不上几句话甚至有点怕,席盏桥姥姥被于济中围着哄的可高兴他不想过去插一脚。 这其实就是常态了,从小到大罗家铭都是跟着席盏桥,席盏桥不在他就自己找玩的,于济中则是特别喜欢粘着大人们聊天。 “家铭,你和桥哥打电话吗?”于济中像是没听见罗家铭的话,眼睛睁的又大又圆的盯着罗家铭问。 "是,他说马上到了。"罗家铭被于济中吓的还没缓过神来. "桥哥不去陪男朋友吗?" 这话一问出口罗家铭忍住要一巴掌拍上于济中脸的冲动,咬了咬牙回复他,“他今天回家吃饭不陪男朋友。” “哦,好吧,我以为他会去陪男朋友。”于济中点了点头,看似听懂了的样子。 席盏桥进门连鞋也没换,直冲冲就进来了。 屋里人都望着他,席盏桥目标明确的走到他爸面前。 江木澜见这父子俩之间气氛不对就站起身来,提前给两个人打预防针,“你们俩要干什么?别在我妈面前吵架。” “行了,马上吃饭了别说孩子,桥桥到姥姥这儿来。”席琼瑛出来给女儿和孙子打圆场,冲着孙子招手。 席盏桥走到姥姥身边坐下,眼神盯着他爸看。 罗家铭坐在席盏桥斜对面,疯狂给席盏桥使眼色让他不要这个时候搞事情,席盏桥却是头也不抬一下的,低头吃着姥姥洗的水果。 于济中倒是聪明了一回,马上又开始拉着姥姥讲学校的事情,于济中和席盏桥一样一直都在国内读书。 姥姥退休后又被学校返聘回去做教授,于济中读的学校与姥姥在职的音乐学院就一墙之隔,两个学校离的近消息也都是互通的。 于济中跟姥姥讲着学校今年毕业生典礼的事情,姥姥也同他聊起来音乐学院毕业典礼的事情。 席琼瑛在大学里和学生相处久了,从来都没有什么长辈的架子,她耐着性子一边回着于济中的话一边观察自己孙子的心情,看了一圈人之后,她凑到孙子耳边,把头低到和席盏桥一样的高度,“你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来给姥姥瞧瞧啊?你妈妈说他长得可帅了,让姥姥也瞧一瞧啊。” 说到关山席盏桥头又抬起来,看了一眼他爸,回头对着姥姥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他在准备比赛。” “哟,你妈不是说比赛就是这几天吗。”席琼瑛说着摸到手机打开了日历,“这几天比完就能带回来了呀,我可没记错啊。” “比赛延期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席盏桥如实回答,但是怨气颇重。 “这怎么说延期就延期……” 席盏桥没接话,起身拿着手机就准备回自己房间去。 “干什么去?”周思明也站了起来,本来他想等过了这几天再和儿子谈一谈这件事,但是没想到席盏桥气性这么大,“姥姥和你妈都在这儿坐着,你想做什么去?” “回房间。” “你们要吵出去吵。”江木澜站起来,丝毫不给前夫和儿子留脸面。 说着江木澜几步走到门口,把门拉开站在玄关处,对着两个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眼神示意父子俩出去。 周思明最听老婆话,让出去就直接出去了,席盏桥犹豫了一下见他妈没有对他心软的意思,也跟着出去了。 吃饭当然是留在屋内的几个人一起吃的,于济中照例坐在姥姥身旁陪着,罗家铭坐在江木澜身旁,江木澜旁边坐着自己的妹妹席盏桥的小姨。 江木澜夹了筷子菜,揉了揉耳朵感叹着,“终于清净了。” 席琼瑛还是心疼孙子,不免抱怨女儿两句,“你也是,吃饭也不让吃。” “影响家庭气氛的人不能上桌吃饭。”江木澜道。 何止不能上桌吃饭,连家门都进不来。 屋外的父子俩正激烈争执。 “你以为你的手段有多高明?收集材料送纪jian举报就行了?”周思明仍觉得后怕,他这个孩子养的又倔又天真,这种派系斗争涉及内部勾结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连根拔起的,要是他儿子掺和进这些事情里被人拿住把柄反将一把,他不敢想自己小孩要遭受什么后果。“你要处理这件事情,你爸我可以帮你可以教你,但你怎么能一句话都不说,就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 “那您现在借别人之手,让他们内部打起来,然后互相泼脏水,他们那么多备赛的运动员等着比赛的开始,比赛就这样延期了,他们付出了多少努力,有些人就等着这次比赛,对他们来说这个比赛就是一次工作可是对他们运动员来说就是一次机会!您处理事情的方法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席盏桥语气激烈。 周思明知道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你做事情之前就不能先考虑考虑你妈妈?你要是卷进去出事情了让她怎么办?你告诉我,我难道会不肯帮你!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以前我求您管我的时候您怎么不管!” 周思明被儿子噎的说不出来话来。 缺席儿子的成长,没有尽到对妻儿的责任,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所以后来他对儿子的补偿就是无限的纵容,儿子要什么给什么以至于老婆对他多次不满。 年轻的时候只想着怎么和兄弟姐妹争权,妻子带着小孩离开他才意识到家庭的重要性。 等他回过身想要回到家庭里时,孩子已经长大了,妻子已经习惯自己处理好孩子和自己的一切,他插不上任何手。 父子俩站在单元楼下站着,小区已经有些年头了,楼栋不少熟人经过看着这奇怪的父子俩。 席盏桥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也不想回家惹他妈生气,转身要离开。 “去哪里?”周思明叫住儿子。 “我去机场。”席盏桥站住回身看着他爸。 “我送你。”周思明说着拿出手机给司机发信息。 第62章 说点好听的 基地有部分备赛的狮队和武馆已经带着成员离开了,剩下的也只有鸿胜这种不需要靠着接商业活动为营生的武馆。 有些背靠宗祠的狮队往往都是整个族内有能力的才辈们供养,狮队既是宗族兴旺的象征也是宗族凝聚力强的象征。 但对于一些规模比较小的狮队来说,在这里耽误一天狮队就少接一天的活动,队内经费都是需要狮队自己去赚取。 因为走了人,比赛时间还不一定要到什么时候才公布,训练基地管制松了不少,以前往往过了九点半运动员不回宿舍就很难再进基地里了,连进出基地的人员都必须登记上报。 第71章 席盏桥很容易就溜进来了,关山出来接他时身上还穿着基地运动员的训练t恤。 天已经黑了,基地门口绿化又好,两个人直接躲在树后面把衣服互换了。 门口的保安对关山已经熟了,好几次关山没带门禁卡都是这位大爷给放进去的,保安大爷和关山简单聊了几句,他看着席盏桥觉得脸生,但是看席盏桥穿着训练服也没多怀疑就放两个人进去了。 席盏桥拽着自己身上体恤的衣领嗅了嗅,闻到关山常用洗衣液的松木香,“你洗了澡出来的啊?” “我刚训练完你就说要过来,我就马上回宿舍洗澡了,总不能一身汗味来见你吧。”关山侧过头看男朋友,席盏桥突然间要过来肯定也知道比赛要延期了,他其实倒不担心比赛的事情反而担心男朋友担忧他过头。 “那我不做点什么是不是不太好啊。”席盏桥玩笑的往关山身边凑了凑。 关山顺着他的玩笑往下接,“那我建议你现在立马拿出手机开间房。” 席盏桥没想到关山会这么接他的话,两个人该做的都做过了,关山对这件事情向来是大大方方的,他这么开玩笑也是清楚关山是绝对不会在基地这种场合胡来的人。 “真的假的?”席盏桥多少还是期待的,两个人很久都没见了,难免一见上想亲密。 关山笑他,“真的啊,你快点啊,过时不候。” 席盏桥说着就掏出手机了,把手机放回兜里才反应过来,“那我们还费这个劲进来干嘛?” 关山见他还记着刚才两个人在外面脱衣服换上对方衣服的场面,想了想,说:“进来拿两件换洗衣服,你,好像什么也没带吧?” 两个人在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了关山带着席盏桥往文创园去了。 武馆在文创园的新址已经开始装修了,因为最近要被清查文创园的装修施工全部暂停了。 进来的一路上碰上不少搬货货车开出去,有些狮队和武馆眼看着协会和文创园的地产商出了这档子事情,只能及时止损,丢下装修一半的新址拉上馆内的东西离开了。 席盏桥走着走着落下了关山几步路,关山没察觉,一直在向前走。 席盏桥看着关山的背影心里没由来的涌上一股心疼的滋味,文创园里空荡荡的除了货车路过的声音听不到一点杂音,关山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前走没有任何迟疑。 关山习惯性的伸出手,没等到牵他的那只手,侧过头找人,没看到想看的那张脸,心头一滞。 转身看到被自己落下很远的席盏桥,松了一口气,抬脚就往回快步走过去。 走近了却发现席盏桥红着眼睛,站在原地眼睛也不眨的盯着他,他搂过席盏桥,把人按在自己怀里,问怎么了。 “我刚才走太快了,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关山当然知道席盏桥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情绪不好的,他装出一副做错事情哄人的低姿态,用头去抵着席盏桥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席盏桥用头轻撞了一下男朋友的头算作是回应。 关山不打算让席盏桥这么轻易混过去。 “说说啊,不然我怎么哄人啊。” “不用哄。”席盏桥往关山那边靠了靠,“已经好了。” “长大了啊,还不用人哄了,那今晚也不用我陪着睡了呗。”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席盏桥说。 “你这不用人哄不就是长大吗,孩子长大了不用人哄了肯定也不用陪着哄睡了,长大了自己睡呗。”关山把道理放在这里说的十分没道理。 席盏桥每次都拧不过关山硬讲道理这种威逼利诱的方法,眼看逃不过关山的追问,只好老实交代,“心疼我男朋友了,感觉他可怜又可爱,累了这么久比赛说没就没了,这么多年一个人走过来太不容易了。” 关山没想到席盏桥会说这种话,平时他们多是在一起腻歪,就算心疼也多是行动上表现出来的,被席盏桥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心疼”的话比任何行动上的实质性的付出都让他动容。 在别人那里行动永远比语言更加分,可在关山这里男朋友说的一句话比什么都受用,不需要任何成本的言语好过百谋千计。 “这不是有人陪了吗,你只要在我耳边多说点好听的话我这说不定‘心路一通,万路皆通’。”关山拍了拍席盏桥的肩膀。 “说两句好听的能解决什么问题。”席盏桥嘴上这么说,关山哄人的话确实让他心情放松下来了。 “怎么没解决问题?我看我男朋友又会画画又会摄影又会剪辑的,简直是全才啊,我这捡到这么大个宝贝还用解决什么问题?我直接把你这个大宝贝往那儿一摆,每天好菜好饭的供养着他,他什么都能带给我。”关山把搂着的大宝贝搂的更紧了一点,生怕磕着碰着。 “我是神仙啊?” “对了,还是是带财的神仙!” “哪儿有财啊?”席盏桥被哄的笑了出来。 关山没有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闹,一本正经回道,“你出现之后我什么事情都变顺了,反正你就是我的财。” 关山这么说,席盏桥心里更加难受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处理这件事,自以为是的瞒着所有人动手,要不是他爸及时发现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他根本就没有能护着身边人的能力,没有抗风险能力更没有能接受最坏结果的能力,如果处理不当发生什么意外,最坏的结果都要关山来承担,可是关山什么都不知道,还把自己当作他的‘财’哄着捧着。 “那我说事情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呢?” 关山不懂他说的‘都是因为我’,在关山这里比赛延迟协会丑闻被爆都是协会的人自作自受,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协会派系斗争的牺牲品,成了dang同伐异的炮灰。 席盏桥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出,因为关山的受伤他愤恨自己的无力,怒火烧掉理智,他一心只想铲掉所有威胁到关山的所有人,现在想想他不成熟的决策不理智的行动差点害了关山,他此刻终于可以理解他爸为什么后怕,理解他爸的苦苦相劝理解他爸的心痛悔恨。 关山听完也只是笑了笑,搂着男朋友继续朝前走,边走边感叹着:“那我真够命好的,现在看来我男朋友不仅会说好听的实际行动也没落下,我更得好好供着着你了。” 站在武馆新址的三层独栋小楼前,关山转头问男朋友的意见,“你说武馆外面做什么样的导视牌比较好?亚克力磨砂的怎么样?指引图最好还是3d立体的,带夜光的那种。” 关山并不担心文创园以后会走向何处,既然已经选了这里也签了合同,如果以后文创园萧条这里作武馆新址正好,适合训练。如果这里被新的产商接手亦或是有关部men接管,他们也能占上地理位置好。 就算文创园被强拆掉,武馆也能得到一大笔钱。 关山一向就是乐观的人,在什么环境下他都能把生活过好把一切安排妥当把以后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一开始关山确实被铺天盖地的消息影响了,连男朋友录取通过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庆祝,但是当席盏桥真的站在他面前之后一切都被抛在脑后了,他觉得再大的事情都算不上事情了。、 “等比完赛,我带你出去自驾游吧。”关山说,“带你先去看海再去大草原看蓝天白云。” 席盏桥是北方人,生活的内陆城市没有海,而关山从小生活在沿海城市,可惜的是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一心都扑在武馆的事情上,连普通情侣会去的海边他都没有带席盏桥去看过,他们靠海这么近他都没有带席盏桥去看一看。 他以前一直守着武馆过日子,陆识文经常把他比作年过五旬的老人,说他过于老态死板,不像其他年轻人一样爱去看世界,他那时把自己圈禁在武馆那一片方地内,把所有担子都压在自己身上,不肯放松一刻。 可现在,身边有了人,他也想带着爱的人走一走看一看游一游。 席盏桥是常常天南海北乱跑的人,他想带他去的地方席盏桥应该早就去过了。 “不过你应该看过海去过草原了吧。”关山故意问他。 席盏桥不承认,“什么海?什刹海也算海?全是划船的和人头。我去的草原草都枯黄了,不好看,你找个好季节带我去。” 一个手机相册全是山川河流风景照的人竟然说自己看过海只有称不上海的积水潭,说自己看的草原不好看。 第63章 感谢吻 摄影小组的微视频早早就剪好,在他们提交完比赛作品席盏桥第一时间把参赛作品传给了关山,指导他们比赛小组的老师说他们这个不到半个小时的短片肯定能拿奖。 田时雨说要带着几个同学特地回江州一趟,关山为了避开高峰时间提前去机场接人。 在人头之中看见席盏桥,关山还怀疑了一刻的时间,他没想到席盏桥也会跟过来。这一个月以来席盏桥一直在忙毕业的事情,来江州的频次明显减少了,关山也不让他总来回跑,为了两个人见一面席盏桥要在路程上折腾好几个小时。 第72章 田时雨就带了余修远和席盏桥两个人,关山先和田时雨余修远打完招呼,才转头问席盏桥怎么也跟过来了,田时雨跟关山联系时只说要带几个同学一起过来,还强调了有同学特别怀念在江州的日子吵着要一起过来。 “你怎么也跟来了?” 席盏桥清了清嗓子,“我代表摄影小组来拜访关教练啊。” 说的理直气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席盏桥和他拎着东西在后面走,田时雨和余修远走在前面。 关山在江州本地的菜馆订了位置,田时雨说要尝一尝当地的特色菜,关山选了一家不会出错的老字号。 田时雨和余修远两个人点菜,关山在一旁推荐,席盏桥全程没有提意见。 菜单递到席盏桥面前,他又把菜单递回给关山了, 关山无奈接回菜单,给他点了一份黑松露捞鸡和脆皮烧鹅。 “组长不点吗?”余修远还多问了一句。 田时雨坐在旁边早就看透了一切,“组长肯定早就吃过这家店了,关教练肯定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席盏桥享受关山替他做决定享受关山展现在外人面前对他的了解。 关山理解不了他的小心思,不想太惯着他,礼貌回答余修远,“不用管他,他随便吃点就行” 席盏桥正摊在椅子上,被关山眼神掠过,一下就坐正了,也不玩手机了。 田时雨在桌子上放了一个u盘,把它推到关山面前,“关教练,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当面交给你比较合适,这里面是我们作品剪辑过后的最终参赛版本,里面还有很多拍摄的素材,我觉得这个很有意义,所以我们小组成员共同决定把它交给你。” 关山接过u盘,u盘上刻着席盏桥的学号和名字,他转头看向席盏桥。 田时雨记起来这个u盘是席盏桥的,解释道:“这里面还有我们给武馆剪辑的宣传视频,组长也在里面放了一些文件,我们就直接用了他的u盘。” 余修远把田时雨的电脑掏出来了,四个人就围在电脑面前查看着u盘里的文件。 田时雨点进一个pdf文件,他们小组特地把视频用超链接网址放在文件里,做成了一个pdf作品集。 关山心里泛酸,他以为拍摄结束他们的拍摄作品分享过来就结束了,没想到他们这么用心。 “这是组长的主意,我们专业平时分享视频都是靠网站分享和付费网站,但这样作品被盗的概率比较大,不怎么安全,组长说用这个方法比较好。”余修远解释说。 等田时雨要点进席盏桥的那个文件夹被席盏桥制止了,其他三个人都转头看席盏桥,还是田时雨最先反应过来,把u盘弹了出来还给关山了。 “怎么了,不看了啊?”关山还想接着看其他视频。 席盏桥直起身子,叹了口气,和田时雨对视摇了摇头。 田时雨被他们两个逗笑了,“关教练,组长的意思是剩下的视频他想让你回去慢慢看。” 关山反应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没有什么不能一起看的,除非席盏桥在里面放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关教练,你就听组长的吧。”田时雨补充了一句。 席盏桥对于男朋友不理解情侣之间小情趣的这件事情还是不习惯,每次都能被男朋友的脑回路震惊到。 插曲过去之后,田时雨问武馆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协会和文创园这段时间占据了头条,大众对此次比赛的关注度也更高了,其他人刷到也只会愤慨两句就刷过去了,但是他们摄影小组是切实和醒狮相处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都对这次事件格外关注。 关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赛已经由有关体育部门接管了,但是比赛时间还在商定。 “快了吧,就一两月的时间。”席盏桥替他回答了。 田时雨倒是也没怎么在意具体的时间,“那到时候我们能过来看比赛吗?” “行吗关教练?”席盏桥转头对着关山笑,“还有我。” 关山点头应了下来。 “刚好那个时间我们也毕业了,正好可以来看关教练比赛。”余修远接道。 趁着田时雨和余修远两个人凑在一起讨论菜品,席盏桥拽过关山的手,在他耳边安抚道:“信我,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比赛就要开始了。” 关山不能确定比赛是否还会开始,但是席盏桥的话还是让他安心下来。 关山不再接着忧心比赛时间,转头问田时雨和余修远要不要明天一早去茶楼过早,吃一吃江州本地有名的早茶。 晚上送田时雨和余修远回了酒店,关山带着席盏桥回了师姐那里。 邓青云最近一直在京市待着,上次协会和文创园的事情被爆出紧急回来了一次,关山知道她忙不愿意让她多费心其他事情就劝她回去了。 席盏桥去洗澡,关山就坐在书房的电脑前,点开席盏桥创建的那个文件夹,一个文件一个文件点进去查看。 里面有他平时带训的视频有他和叶子两个在一起打闹的样子也有他低头吃饭的样子,在他毫无察觉的每一个时刻席盏桥都把这些瞬间记录下来了。 他说不清楚那是怎样一种心情,他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身边会有人一直陪着,更没想过会有一个人频繁的记录他的每个样子。会为他的烦恼付出行动帮他解决,会为见他一面跨越好几城市。 在席盏桥出现之前,他辍学回到武馆带着狮队辗转各地接活,学着和一群比自己年纪大了几十岁的人沟通接洽,在外地的日子要看人脸色要说尽好话,怕别人见他年纪小就看不起他们武馆,需要辗转几程的目的地、睡不够的觉、等记起来却早已经冷透的饭、凌晨卸道具举到无知觉的手臂、旁人好奇问起的年纪是他那个时候的全部。 后来武馆的情况好了起来,他没办法允许自己再回到学校去再回到之前的生活中去,师姐的前程、师弟师妹们的学业压在他的心头。 他一直守着武馆守着狮队,他以为他没有什么不能一个人去面对的,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一个人去解决一切。 但是席盏桥出现了,席盏桥告诉他你学着依赖其他人吧,席盏桥说我可以让我来解决,他才发现自己也需要被安抚自己也需要依靠。 席盏桥站在门口,看着关山在电脑面前擦眼泪,电脑屏幕的光打在关山的脸上,他眼眶中的泪水亮晶晶的,关山擦眼泪的动作很用力,眼角都被他揉红了。 “这么感动啊?”席盏桥走进去,还没走到他面前,就张开了怀抱。 关山用力的揉了下眼睛,强逞着说:“我打哈欠打的。” “行,那我现在可是洗澡了,特别香,你不过来抱我可太可惜了。”席盏桥故意强调了自己洗了澡很香的事实,他嘴上这么说手上张开的双臂就没放下来过。 关山嘴角不自觉的轻扬起来,上前抱住了他,嘴里笑骂道:“香个屁!香也是我的浴液香!” “我不香,我男朋友还挺香的。”席盏桥不要脸的在关山颈肩嗅了嗅,甚至伸出一只手把关山后背的衣服全掀翻起来,拽到自己鼻子下面使劲闻。 关山的后腰露了出来,凉丝丝的冷意攀上皮肤,顾不上男朋友恶劣的流氓行径,自顾自的说着,“谢谢你,席仔,一直以来这么在乎我、这么爱我、对我这么上心。” 席盏桥听到关山说谢,把手里的衣服布料丢下了,在他脖子咬了一口泄愤,“谁说的不和对方说谢谢的?我看你记性怎么越来越差了!” “好好好,不谢。”关山改口道。 席盏桥细想了一下好像不怎么划算,又后悔了,“算了,你还是谢一下我吧。” 关山放开他,他眉头皱了皱,没理解席盏桥的意思,“谢什么?” “你不是说谢谢吗?”席盏桥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继续说,“那你亲我啊。” 席盏桥打算以后都不放过这种机会,早知道以前关山跟他说谢的时候他都应该狠狠亲上去,把他按倒,然后告诉他想谢就拿自己来谢吧。 此刻意识到自己丢失了好多次耍赖要亲要抱的机会,席盏桥后悔不已。 虽然现在关山并没有默认给他滥用“感谢吻”的行使权,但是他光臆想就已经整个人要飘上天了。 关山并不知道他的脑回路,但是哄哄男朋友亲一下又不能怎么样。 关山抱着他猛亲了两口就结束了。 席盏桥还在这里继续等着关山下一步动作,结果就没有了,席盏桥想着自己主动一下说不定可以继续,可关山直接要转身出去。 席盏桥向左边大跨了一步,整个人呈大字形堵在门口,及时的把关山卡在门口,“干嘛去?” “洗澡啊?”关山不明白席盏桥想做什么,伸手打掉席盏桥想作乱的手,顺势直接跨过席盏桥的腿出去了。 关山站在席盏桥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玩了,等我洗完澡再说。” 第73章 关山认为席盏桥就是单纯的想和他打闹,拿出哄小孩的架势跟他说自己洗完澡出来再陪一起玩。 关山都回房间洗澡去了,席盏桥还站在原地发愣。 第64章 狠狠打他一顿 关山给田时雨和余修远当地陪,带着两个人玩了好几天,送两个人走那天席盏桥开心的过了头。 席盏桥当了好几天的拎包助理,现在田时雨和余修远走了,他终于可以和关山过几天二人世界了。 关山见他高兴,自己的情绪也高涨起来,让席盏桥点菜他今晚下厨。 两个人从超市逛完回来,门一推开就看见屋内开着灯。 关山没看到人就开始喊人,“师姐!” 没听到回应,关山连鞋也没换往屋内走了几步。 邓青云坐在沙发上,弓着腰,用双手撑着脸,掩着面看不清表情。 关山试探着又叫了一句,邓青云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紧张的站了起来。 “师姐,怎么了?”关山手里的菜都丢了,走上前去。 邓青云怕关山看出什么,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我,我回来看看你房子的装修,不太放心……” “师姐,你在说什么呢?家具都选好了,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关山那套房子已经进入软装阶段了,前段时间叶子跑了好几天忙家具全屋定制的事情,家具的样式也是邓青云帮着一起敲定下来了,前两个月刚开始装修邓青云着急的三天两头要过去看看进度,后来还是叶子和他一人一句邓青云才放心下来去做自己的事情。 邓青云随便扯的理由根本不成立,她也不想替自己辩解,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屋内环视了一圈,眼神没聚焦上,她又跌坐回去。 关山跨了两步蹲在师姐面前,怕她是工作太累精神太紧绷了。 邓青云摆了摆手,拒绝了关山要扶她的手,“我没事,我就是,就是这两天太忙了,没休息好。” “要不要去医院?”席盏桥收拾放好东西,走过来询问,连他也能看出来邓青云状态不对,何况关山和她这么亲近只会更加心急。 “师姐,要不……” “不去医院。”邓青云打断道。 “我就是这几天工作太累了,我就想回来好好休息两天。”说着邓青云要起身。 关山伸手扶住她往房间里走。 席盏桥跟在后面把师姐的手机和包都拿回房间了。 邓青云坐在床边,抬头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做饭去吧,做好了叫我,我躺会就好了。” 关山和席盏桥还没踏出门,邓青云就叫住了席盏桥,“小席,帮我倒杯水进来吧。” 紧接着又对关山说,“小山,你去做饭吧,师姐饿了。” 席盏桥端着水进来特地看了一眼厨房的关山,接着带上了门。 他知道师姐突然叫他是有话跟他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他感觉一定和关山有关。 邓青云已经比刚才好多了,她正坐在房间的阳台上,靠在椅背上像是生病了一样怏怏的,见席盏桥进来了就叫他过来坐。 席盏桥把水放在师姐面前,"师姐,是热水。" 邓青云倒了谢喝了口水,开始思考怎么措辞和席盏桥说这件事情。 “小席,我师弟回来了。” 席盏桥以为是池泽放假回来了,追问了一句周几回来什么时候去接他。 邓青云就那么看着他,没有回话。 在沉默之中,席盏桥意识到邓青云说的师弟是谁了。 是关山的师兄是邓青云的师弟,是那个武馆最需要人的时候逃跑的人,是那个不顾亲生父亲留下的手艺跑去国外的人,是关山最不想听到的人。 “我是前天才知道的,他回来是我师叔告诉我的,他已经回过双溪村了,但是我师叔不肯见他,我们又都不在武馆,他也只是回去了但是谁也没见上,应该是村里有人把我联系方式给他了,他给我来了电话,说想要见我们一面,我拒绝了,但是他回来了我怕我们迟早会见上……”邓青云说着说着眉头越皱越紧,眼睛也开始泛红,“我,小席,我知道这是我们武馆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可是,你看我这个样子,我已经两天闭上眼睛都是这件事情,我怕小山要是知道了比我,比我还……” “所以,小席原谅我私自把这件事情先告诉你,我没有办法了,你帮帮小山吧,我不想看他受伤,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我会让他离开离我们远点,但是小山需要交给你。”邓青云声音越来越急,“你带他回京市去吧,或者,或者带他到周边城市玩几天,等我处理完你们再回来好吗?” 席盏桥起身进屋内拿了纸巾盒过来,他给师姐递了张纸巾,他理解师姐的无措和慌张,但是他并不支持瞒着关山这个行为。 席盏桥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关山早已经不介意他这个师兄在自己耳边被提起,但是他无法确定活生生的人站在关山面前他会不会介意会不会情绪激动,像邓青云现在这样。 毕竟在他知道关山有这么个师兄存在之前,武馆任何人都不敢在关山面前提起这个人,甚至连关山自己都不愿意记起这个人。 “小席,我知道这样做没什么用,这样的方法也很愚蠢,但是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怕再这样下去我自己先撑不住了。”邓青云说。 席盏桥又递了张纸巾过去,“师姐,你放心,我会带着关山走,但是我带他走之后也会告诉他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瞒着他,我也不能骗他。” 邓青云思索之后,点了点头同意了席盏桥的做法。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席盏桥就开始提议:“你要不要明天跟我回去?我姥姥真的想见你。” 刚才从吃饭席盏桥就在跟他提这件事情,他都开始怀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拐他回去。 “我跟她说要带着男朋友回去见她,老太太高兴的说要请假在家等着你。”席盏桥偏头道,“老太太简直是工作狂,学校里的劳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三百六十六天都在给学生上课。” “而且你跟我回去,我们学校在组织拍毕业照,带你去我们学校逛逛,田时雨他们说要请你吃饭。”席盏桥一股脑说了一堆,关山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我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那就明天一早走?” "这么急?" “票已经买了。” 关山听到这句话,翻了个身,面对着席盏桥,自己像被算计了但是又说不是哪里被算计了,“你都买了票你还问我?” 邓青云早早就起了床,在厨房给他们做早饭。 席盏桥进去给她打下手,关山在房间收拾床铺。 手机响起来 ,关山顺手拿起来就接了,是小区物业的电话,邓青云常在外地,所以这套房子在物业那里登记的业主联系方式是关山的电话,平常物业费什么的也都是关山帮着交的。 这栋单元楼的值班物业人员询问他们这户是否是有一位朋友,那边大厅有些吵关山没听清楚名字,以为是师姐的朋友,没多想就让工作人员放人上来。 这个小区安保是出了名的好,外卖和快递都进不了小区,都是由物业工作人员送上门,从进小区的那一刻开始一共需要刷三道门禁卡,特别是单元楼下的限制人员进出很严格,如果不是业主主动登记入户拜访名单不会放人进来,得到业主的许可才会刷卡送人上去。 关山在房间收拾完,刚好门铃响了,他还没来得及问是不是师姐她的朋友,直接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他曾经最熟悉的人,是他的师兄,关山先是震惊随机就调整好了心态,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从门口转过身回来,也没有关上门。 “小山……” 对方叫他,关山脚步才停了下来,关山没回头但是语气异常平静,“别叫我,谢谢。” 厨房里邓青云和席盏桥听到关山和人说话的声音都出来了,邓青云问是谁啊,关山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没说话。 邓青云往门口走了几步,她怔在原地,手里握着的叉子随着她身体的频率开始抖动。 “师姐,我……”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来见我们吗!”邓青云语气激烈,身体开始剧烈抖动。 关山和席盏桥都被吓了一大跳,关山没想到自己师姐反应这么激烈,席盏桥也没想到师姐这么激动关山却这么平静。 “师姐,算了……”席盏桥赶紧上前去拉邓青云。 邓青云甩开席盏桥的手,上前去,恶狠狠的瞪着门外的人,指着门外,“齐青鸿,你赶紧给我走!你有什么资格回来!赶紧滚!” “师姐,我只是想见见你们……”齐青鸿明知道师姐和师弟不愿意见他,可还是想办法进到小区里赌一把。 “你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就叫保安了!”邓青云说着转身去厨房拿电话,要给楼下物业打电话。 席盏桥在关山眼神示意下赶紧上前去拦着,关山走到门口对着齐青鸿说,"还不赶紧走?我们没人想见你。" 第74章 说完关山‘啪’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门一关上,邓青云手上的手机也掉在地上,她扑到关山面前大哭,“师姐对不起你啊,小山,我怎么办啊,我……” 关山接住师姐不让她倒在地上,“师姐,没事他已经走了,赶他走了。” 邓青云激动的抱住关山,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掉,语言开始错乱,“他走了,凭什么说回来就回来,你这么多年受的委屈算什么!他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他对得起师父吗?那可是他亲生父亲啊,他爸留下来的东西他都不守着凭什么这么多年我要替他烧纸替他守着祠堂……” 邓青云哭自己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拼搏的委屈,哭关山这么早没书读年纪轻轻守着武馆这么多年,哭齐青鸿作为师父的亲生儿子丢下所有离开让武馆人心惶惶,哭这么多师弟妹们就这么大孩带小孩的长大了。 “师姐太激动了,让她好好休息吧。”关山给师姐房间的门关上。 看见齐青鸿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昨晚为什么席盏桥说要带着他一早就走了。 他知道这肯定也是师姐的主意,师姐肯定早就知道齐青鸿要回来了,只是怕他接受不了。 “对不起,我本来打算先带你走,我们离开江州之后再告诉你的。”席盏桥解释道,“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怎么,还怕我打他一顿啊?”关山玩笑道。 "不是……" 关山打断他,“知道你不是故意骗我的,是怕我不开心,我又没生你气,道什么歉。” 席盏桥过去抱住他,“道歉我出现太晚了,我男朋友受太多委屈了。” 关山心里美滋滋的,“出现早能怎么样?” “我狠狠打他一顿。” 第65章 疯子一个 “姥姥想见你是真的,想带你陪我拍毕业照也是真的。” 关山感觉哪里怪怪的,席盏桥说这么多反而像狡辩,自己像是抓住了对象对感情不忠的证据,一定要个合理的解释。 但他对席盏桥很有信心,席盏桥不会骗人,昨晚跟他说了一堆要带他走的理由过于蹩脚,纵使他不知道席盏桥一定要带他走的原因还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我信你,所以我跟你走,但是得让师姐陪我们一起回去,她应该是突然回来的。”关山用哄孩子的姿势拍了拍席盏桥的背部。 邓青云当然不同意跟着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她怕齐青鸿要去找叶子周蕴他们,要是说关山以前最听不得齐青鸿这个人,那叶子就是见了面绝对要打人的程度。 当年齐青鸿出走,叶子把武馆祠堂里他的名字都划掉了,连同他在武馆的所有东西都丢出去了,武馆重新装修叶子放假回来盯工,连齐青鸿以前所在的宿舍都打通改成了公共厕所。 叶子上次后脑勺被磕伤养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总头疼也经常往医院跑,前两天去复查医生又让留院观察几天,邓青云不敢让叶子知道。 “师姐,那我找他谈谈,让他滚蛋,不会影响到叶子的。”关山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因为协会和文创园这件事情,涉及体育相关的运动不论是领dao裁判还是运动员都被密切关注着。 特别是和醒狮联系较为紧密外地武术赛项,邓青云作为武术赛项的裁判这段时间一直参加内部培训会议,她这个时候走开不太合适,况且长久的在外地待着不是出差也和工作无关太惹人眼睛了。 “师姐,叶子那边我去说,我现在都不介意这件事情了,叶子肯定比我更容易接受。”关山见劝不动,就换了方向继续说。 席盏桥也出来帮着关山一起劝,“师姐,你先回京市去,我和关山留下处理这件事情,你的工作也不能丢下,最近查风纪查的很严,不能让人把眼睛盯到武馆上来。” 席盏桥话里话间意指武馆在文创园的新址上去,邓青云最在乎的就是武馆,事情孰轻孰重心里还是清楚的。 送走师姐,关山带着席盏桥就去找叶子了。 叶子因为脑袋拆线后时不时头晕,按医嘱回家里养着,前两天又进医院里留院观察了,周蕴在那里照顾他。 关山和席盏桥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叶子在里面情绪激动的声音。 “小叔叔?你在逗我吧齐青鸿?我跟你有屁的关系!带着小孩来什么意思?你有脸吗?赶紧出去!” 席盏桥转头和关山一对视,知道是齐青鸿先他们一步找上门了,两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冲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着叶子站在窗户前,周蕴在旁边拦着他不让他动来动去。 而齐青鸿怀里抱着个小女孩,大概一两岁的样子,身边站着个年轻的女生。 叶子看见师兄来了,一下就找到靠山了,“师兄,你赶紧把这个人赶出去!” 齐青鸿抱着小孩转过身看着关山,先是让小孩对着关山叫叔叔,接着开口道;"小山,我就是想回来看看大家。" 关山当着小孩面不太想驳他面子,顺着他的话向下说:“你该见也见到了,走吧,以后不用回来了。” 叶子情绪却还是很激动,“你装什么兄弟情深?你现在结婚生子有家有业了想起了认祖归宗了?当初你爹死的时候你怎么跑那么快?武馆是你亲爹留下来的东西,你自己什么都不管自己跑国外过好日子去了,现在知道回来了?你爹死了你接受不了,你爹那是关山他师父他们就能接受得了?你还有脸去见我师父,他这么多年病的卧床不起一半都是你这个王八蛋气的!你有什么脸回去见他!” 周蕴上去挽着他的手臂,把他往后拽了两步,在旁边着急道:“你别这么激动,让他走就是了。” 关山绕过齐青鸿一家人,踢过来一把椅子,把他往椅子上拽。 叶子气不过,又补了一句,“你不用回来了,武馆宗祠里的师门族谱上已经没你名字了,这么多年你给我师叔烧过纸吗?你算什么人还好意思回来?你现在护照是什么颜色都两说吧。” 关山按了按叶子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关山转身看着齐青鸿,“走吧,不用回来了,你该看的也看到了,我们都长大了,你当初走了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还有我劝你一句,你要是再想去找池泽还是小禾不用费这个劲儿把小孩也带上了,你别忘了当时你跑的时候他们也还是小孩子。” “小山,我,对不起。”齐青鸿站在这里,有许多话要说却再也不能说出口了,一切从他离开的那一刻都变了,“但是我还是想见一见你们。” “还有小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齐青鸿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叶子像是被踩尾巴的猛兽,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关山和席盏桥两个人都没按住他,站起来指着齐青鸿继续骂,“别给我叫她名字!她有什么事情我管!轮不到你来管她!” “你不用查我爸,我不管他的事情,他也不会蠢到牺牲亲生女儿的利益。”周蕴拉了拉叶子的手臂接着他的话说。 “这人脑子有病吧!”人都走了叶子还坐在椅子上又骂了一句。 关山给他接了杯水,递过来,“行了,喝点水。” “傻叉二百五……非来招惹我,要不是我现在是伤号没揍他都是轻的。”叶子喝了口水。 “理他做什么?疯子一个。”周蕴难得吐槽人,想到什么做什么不过脑子的就是疯子。 “他没去找师姐吧?”叶子问出这句话已经知道了答案,没等关山回答继续说,“神经病,他非要每个人都骂他一遍心里才舒服。” “师姐已经回去了,她怕你在医院情绪激动头更疼了不愿意走,我和席盏桥劝了好久才松口,一过来就听见你骂人。”关山给他讲着事情经过。 “那师姐没事吧?”周蕴问道。 “师姐没事,就是头疼,不过走的时候我看她还好,你们晚点回个电话问问她。”关山交代着。 叶子眼睛盯着席盏桥,“你怎么不打他一顿?你可是好好的,应该让他涨点教训。” 席盏桥回头看了一眼关山,“你觉得你师兄在,我敢随便动手吗?” 叶子了然的点了点头。 “什么叫‘不敢’?你动手我会拦着你?我管的了你?”关山这么一说倒像席盏桥的不是了。 “那我现在下楼给他打一顿,正好打出事来直接送急救。”席盏桥接话道。 几个人都被席盏桥这话给逗笑了。 叶子躺回病床刷手机,弹出来比赛时间重新公布的新闻他坐起了身。 周蕴刚想要把他按回床上,叶子就把手机屏幕给她看。 关山看见了心底雀跃了一下就迅速恢复平静,他伸手去拍了拍叶子的肩膀,提醒道:“你好好养病吧,别这么激动。” 叶子想说自己这点伤根本不影响参赛,刚准备张口就被周蕴的眼神瞪回去了。 第75章 “你要是去参赛,出了点什么问题脑子变傻了想让我这样照顾你一辈子?”周蕴反问他,不情愿的把手里的手机丢在沙发上。 叶子没敢说话,安静的躺回床上。 “看来你师姐怨气有点重啊,以后可要对你师姐好点。”关山在旁边笑他,“好好养病吧,你还这么年轻以后参加比赛的机会很多,为了这么一次机会身体出点问题不值当,我们都忙着你师姐照顾你只是一时的,也不能总反反复复受伤你师姐连点私人时间都没有。” “我看是我没私人时间吧,我都这样了师姐还使唤我给她拿着个拿那个,那天早上非让我去给她取快递,大早上我蒙着一头纱布楼下大爷大婶都以为我是疯人院里跑出来的。”叶子话是这么说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那是你长得就像疯子。”周蕴回怼道。 席盏桥安慰他,“你师兄也经常使唤我,我都习惯了。” 被提及到的关山给自己喊冤,“我什么时候使唤你了?” “昨晚睡觉前,躺床上看猪猪侠,想喝水懒得下床,踹我好几脚让我去给他倒水。”席盏桥看着当事人,讲述实情,一个字也没冤枉人。 这个关山倒还真反驳不了,没理了关山就换了话题,提醒叶子:“你珍惜吧,以后你师姐谈恋爱了谁还照顾你啊,还不对你师姐好点。” 关山本意是想让叶子以后不要那么没大没小直呼师姐的名字,可叶子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周蕴没说话。 “看我干嘛?”周蕴被看的不自在,瞪了他一眼。 叶子被凶了,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态,转头对关山说:“师姐不谈恋爱,她看不上那些人。” 叶子说的既不是‘师姐不会谈恋爱’也不是‘师姐不想谈恋爱,而是赤裸裸先入为主给这句话定了性。 这话里的强迫意味让关山怎么听都有些别扭,“谈不谈的,你说了不算。” 第66章 完 比赛时间重新定在了下个月,那个时间江州刚好进入最为炎热的几个月。 在没进入备赛阶段前,关山还是陪着席盏桥回去拍了毕业照见了姥姥,临走的时候才和田时雨他们叫约上饭。 席盏桥忙完毕业最后的事情,直接飞到江州全天侯的陪着关山,关山最后连基地的宿舍也不住了,每天都是席盏桥早起接送,晚上加训完再去接回来。 邓青云作为狮队的教练也每天在基地早出晚归。 此次比赛备受大众关注,参赛的共有32支来自南方不同地方的狮队,参赛的队伍共10人包括教练和领队,分为男子组和女子组,比赛时间长达三天。 比赛开始的前一天晚上,陆识文在基地宿舍激动的大吼大叫,关山也有点兴奋的睡不着觉。 因为协会被清查,明天的比赛会来很多媒体进行实时报道,江州当地的相关部门也十分重视这次比赛,这个时间点网上对于明天的比赛讨论热度还是很高。 叶子还在养伤,关山和小师叔提前在一起配合训练准备这次参赛,陆识文还是和周蕴组队。 明天要比赛席盏桥不能陪着关山在基地待着,一回家席盏桥就给关山拨过去电话。 关山兴奋的和席盏桥说了很多话,席盏桥怕他们再聊下去关山真的睡不着,影响明天的状态。 “嘘,关教练眼睛闭上,现在可以开始酝酿睡意了,不然明天我坐在观众席上,拿相机拍下来你顶着黑眼圈脸肿起来的样子。” 关山不吃他吓唬人这套,但还是乖乖闭上眼睛了,“少骗人,我躲在狮头里你能拍到什么?” “我会抓拍的。” 上午比赛还没开始,运动员还没上场准备,场外就已经架好了一排又一排的相机,几乎江州本地有名号的媒体报社都来了。 观众席也坐了黑压压的一片,江州本地人都是喜欢看醒狮的,但是像这种醒狮比赛很少会有专门买票进来看,平时大家都是看表演多,这种竞技性的比赛往往票卖不完,但是今年却因为协会被清查拉高了外界对醒狮比赛的关注度。 席盏桥也早早到了,进场安检之前心里还发虚怕自己相机带不进来,提前好几天陆识文向他传授如果藏相机和镜头的小秘诀。 他特地买了个有好几层的双肩包,按照陆识文说的带了一堆折叠伞充电宝还有外套这种打掩护用的东西,好在安检前他提前观察了一下哪个安检口最松,最后成功混了进来。 田时雨和余修远来的比较迟,比赛已经开始了才到。 “啊,关教练他们比完了吗?”田时雨以为自己来迟了,懊悔不已。 “没有,他们前两天都是分组比赛,最后一天才是决赛,可以直接看到他们。”席盏桥解释道。 田时雨在场中找了半天关山的影子,没看到转头让余修远帮着一起找,席盏桥却在他们耳边说了句他们还没上场让他们别找了。 果然等武馆的人上场之后,田时雨一下就看见关山的人了,激动的拽着余修远指给他看,席盏桥淡定的调好相机开始对着关山猛拍。 比赛刚开始关山心里兴奋多于紧张,他们抽到狮队都是关山比较有把握的,但是运动员最忌讳的就是松懈,所以关山尽可能的调动自己的最好的状态。 当关山站上赛场后,没有哪一刻比他现在更加清醒。 今天的赛程结束之后,大家都默默吃饭休息,关山也放松下来了一点。 直至第二天赛程结束关山都很平静,这两天赛程的评分他们狮队要比大多狮队都要高。 但是比赛拼到最后,就是强者和强者之间的比拼,大家的能力都不相上下,拼的就是心里素质和平时训练的效果。 关山最怕遇上的鸿胜武馆,而在最后一天的八强决赛之中,鸿胜是他们最强劲的对手,鸿胜的大师兄比邓青云都要年长几岁,虽体力比不上他们这些年轻的小伙,但是大赛经验和心理素质要比他们强太多了。 所以为了应对最后一天的比赛,邓青云作为狮队的教练,给狮队的几个人做着心理辅导和预期建设。 “我们武馆比不上鸿胜人才多,但是鸿胜半路入行的多,而我们武馆几乎大部分人都是童子功,就算他们能力再强再怎么追赶,基本功不一定有我们好,所以希望大家对我们有信心,争取今年同时拿下女子组和男子组的第一,但是没拿到也不要紧毕竟鸿胜这些年男子组第一和女子组第一总有他们武馆的一份,我们没拿不吃亏拿了当然更好,我们主要是来增加大赛经验来学习,让自己对自己的能力有一个新的认识。大家晚上回去好好休息,该拉伸的拉伸,有受伤的提早报备,明天万事以自己身体健康和人身安全为主,其他的我们先放一放,”邓青云一项一项的交代着。 等人都散了,邓青云才问起关山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关山如实回答之前没感觉现在有点紧张了。 “现在紧张正常,毕竟你很多年没参加过这么正式的比赛了,但是师姐还是想跟你说一句不要太把鸿胜放在心上,就把他们当作平常的对手去对待就好了,有时候过于在意他们反而影响你的心态。”邓青云开解道。 没等关山回答,旁边的小师叔华家骏突然张口,“师侄看看我,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的。” 邓青云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师叔倒是很放心,“小师叔参赛多,都混成老油条了,我看你这比赛要再办几天,基地的食堂都要被你吃垮了。” “我多吃点,到时候遇上鸿胜我压‘死’他们!”华家骏倒是想的很开。 “行啊,明天你们俩千万要以‘重量’取胜啊。”邓青云笑道。 决赛是一次性表演决出胜负,由裁判组共同打分,得分最高者获胜。 每支队伍需要在决赛中表演一套自选套路,在套路出需要完整且准确无误的表演出大量高难度动作,由裁判团根据动作难度、艺术表现和套路创意及套路完成质量进行打分,最后得出胜负。 鸿胜武馆是第二个上场的队伍,男子组的比赛由鸿胜武馆的大师兄及其搭档出战,鸿胜武馆的大师兄黄友民曾在世界狮王争霸赛之中获得过男子组自选套路的前三,也拿过鼓乐组的第一名,业内前辈们皆对黄鸿成这个大徒弟赞不绝口。 黄友民可谓是天赋极高年少有为,大赛经验又多经常替自己师父带队参赛。 关山遇上这样强劲的对手心里也会打怵,他无法确定自己这么多年不曾亲自站在赛场上是否还有和年少时别人口中称赞的能力,他并没有把鸿胜武馆和黄友民放在敌对的位置之上,也没有执拗的一定要赢过黄友民,只是黄友民是有资格站在世界狮王争霸赛的赛场上的人,如果他落后于黄友民太多就代表着他根本没有可以和世界上顶尖运动员站在一起的资格。 他曾经最大的梦想是站在世界狮王争霸赛的舞台上,在马来在新加坡那里有最强的狮队、那里有醒狮最大的舞台、那里有最瞩目的狮子,世界狮王争霸赛是所有醒狮人的朝圣地是他们最崇高的殿堂。 第76章 鸿胜武馆这只狮子完美的完成了十七个高难度套路动作,行云流水衔接得当,全程无失误。 虽然鸿胜抽签排在前面,但是当鸿胜的狮子完成所有动作后在场的所有人都笃定今年的第一要让鸿胜武馆拿走了。 合兴堂武馆的狮子在第六个出场,关山和华家骏在场下做准备,邓青云在旁边给他们递水进行上场前的最后一次心理疏导。 场外观众的呼喊声很大,邓青云扯着嗓子几乎是吼出来让关山和华家骏放松一点。 田时雨和余修远坐在观众席,从高处向下望,看见关山的背景两个人靠在一起尖叫,余修远帮田时雨托着手机防止她手抖录出来的视频画面不清楚。 “关教练好帅啊!”余修远感叹道,走竞技体育道路的运动员身上由内向外迸发出来的自信感和力量感很抓人眼球,特别是关山这种样貌出众的人魅力更是被无限加持。 席盏桥拿相机拍了两张边低头查看照片边回答余修远的话,“确实帅。” 这句话被田时雨听见,田时雨凑过去好奇的打探道:“组长你当时是不是见色起意,第一面见到关教练就喜欢上了?” 田时雨不喜欢绕弯子,这段时间她和关山还有席盏桥两个人变熟络了很多,席盏桥也不把他们当外人经常暗戳戳秀恩爱。 “是挺帅的。”席盏桥又看了眼照片才抬起头看向旁边两个好奇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第一次见面我们都要打起来了,怎么喜欢他?” “那你们谁追的谁?”余修远更好奇了。 “没谁追谁,但是是我先喜欢的他。”说起之前的事情席盏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不过后来在一起了还挺庆幸的,他当时要是真打我我肯定打不过他,脸上没准还要挂彩。”席盏桥继续说。 “关教练那个时候要是真打你现在得心疼死了。”田时雨打趣他。 关山和华家骏两个准备好之后,听着鼓点的节奏开始上场。 在如雷的鼓点中,红底白毛的狮子踏着坚定的步伐入场,现场照例响起阵阵掌声和欢呼。 在狮子纵身跃上梅花桩的那一刻,表演正式进入正头戏,在腾挪跳跃之中不断跃上数米高桩,精准入矢的步伐在梅花桩上不断的移动,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套路动作,像是演绎了千万次遍那样熟练又连贯。 鼓点渐渐密集,狮子开始左右摇摆犹豫不决,时而探脚向前,时而后撤回视,狮头频频高昂凝望前路,时而表现出犹豫嗅探的神态。 接着在鼓点的变化之中这头狮子纵身跃上了更高一级的高桩,在桩上腾飞跳跃,在一瞬间狮头和狮尾完成了换位,身形交叠如藤蔓缠绕在高桩之上,在观众惊呼之际狮头狮尾再次凌空跃起再次回到自己刚才的领地。 至此这只狮子已经完美完成了第个十七动作,就在大家都以为要结束的时候狮子开始频繁的眨眼左右环视,狮头衔住口中的“青”来了一套回桩下山,最后后空翻下桩引得阵阵叫好。 关山在上场前临时和华家骏商量增加一个套路动作,无论鸿胜武馆完成的质量和数量如何,他们也要争一争。 关山自己都没想到他们真的一个错误没有犯,成功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合兴堂表演完,大家先是惊讶于鸿胜今年要遗憾而归了,后又开始关注这支新兴的狮队,完成质量不仅高甚至比鸿胜多完成了一个高难度动作。 关山站在场边,连水也没去喝,顾不上场内有多少家报社媒体的镜头对着他,他看向席盏桥位置。 席盏桥拿着相机,指了指自己的相机,示意关山对着自己笑。 关山肆意的冲着席盏桥大笑,脸上的汗水也来不及擦掉就被定格在席盏桥的画面之中,。 最终公布成绩的时候,关山人还没缓过神来,合兴堂武馆以9.79分夺得了男子组的第一名,鸿胜武馆以9.68分的微小差距位居第二。 一时间邓青云被围着拍照采访,邓青云作为常在镜头中露面的前武术运动现武术裁判备受关注,邓青云作为主教练的狮队打败常年第一的鸿胜夺得了冠军的宝座,现场的报社和媒体都想抢第一版头条把邓青云围在中间。 因为有男子组的第一成绩,陆识文和周蕴的心态就稳了许多,在比赛时也步步稳扎,最终以9.73的成绩稳居女子组的第二。 颁奖环节,鸿胜武馆的人特地过来和关山华家骏两个人握手。 黄友民握住关山的手,主动打招呼寒暄,“早就听我师父提起过你,今天我是心服口服了。” “黄教练客气了,我们运气好抽签顺序在后,也算占了便宜。”关山说。 “你还是不要谦虚了,你们要是在前面我们鸿胜这几个人心态就得崩掉,别说第二了保不齐要拿个倒数回去。”黄友民说道。 等第三名过来和关山握手的时候,黄友民本来都走过去了,又拐了回来,在关山耳边低声道:“希望在明年的世界狮王争霸赛上看见你。” 关山想也没想就回答,“一定。” 黄友民见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继续道:“狮王的名号一直是海外华人狮队占着,我曾经想过把狮王名号拿回来,但是一直名次平平,如今我倒觉得你可以替我们国内这些醒狮人争一争。” 关山听完他的话只觉得震惊,随机又坚定的看向黄友民,“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拿回来。” 在现场组织拍大合照的时候,黄友民在关山耳边继续说,“关山,你还年轻,我认为你行。” 关山脖子上挂着奖牌,手里还捧着运动员们每人一束的花,把采访还有社交都丢给师姐这个教练了,急冲冲的朝场外走。 席盏桥被工作人员带到运动员备采区,关山知道他在这里等自己过来的路上都带着风。 “关教练真厉害,拿了第一。”席盏桥冲着关山竖大拇指。 关山不回他话,自顾自把自己脖子上的奖牌取下来挂在席盏桥的脖子上,把手里的花也塞进他手里,拉过来一个工作人员帮他们拍合照。 “这么着急。”席盏桥笑他。 关山锤了一下他的背,示意他闭嘴微笑看镜头。 拍完照关山又反复欣赏着这张他们的合照,席盏桥用肩膀撞了撞关山,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 关山不想理他,继续低头看自己手机里的照片。 席盏桥又撞了他一下,得不到关注心里酸味就更重了,不自然的开口问他,“你刚才,刚才在台上的时候,跟那个,那个鸿胜武馆谁说什么啊?” “你吃醋啊?”关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现场太吵了黄友民跟他说话靠的特别近,不止是他和黄友民,现场其他运动员工作人员都是这样贴耳讲话。 “你倒是说啊。”席盏桥急了。 “他约我。”关山故意说话只说一半。 席盏桥果然更急了,“凭什么?约我的人是什么意思?” 眼看人要哄不住了,关山立马开口补充,“约我明年大马世界狮王争霸赛场上见。” 原来是约战,不是约会。 席盏桥放下心来,嘴上醋味依旧没减,“那也不能离那么近……” “好,没下次了。”关山搂过人态度诚恳的哄着。 第67章 番外1 六年后, “小米粥!”关山排在一堆家长后身,冲着被老师拉着手的小女孩招手。 小女孩看见他了,激动的叫了一声“舅舅!” 老师再三确认他是孩子的舅舅,关山才从老师手里接过孩子。 关山弯腰给孩子身上的书包取下来挎在背上,蹲下身把孩子单手抱在怀里。 “舅舅,怎么是你来接我,爸爸呢?”小米一直是爸爸接送放学,爸爸忙的时候都是妈妈来接,今天爸爸妈妈都没有来,小米有点失落。 关山想到跑去过结婚纪念日把孩子丢给他接的两个人,默默在心里给不靠谱的两个人找了个理由,“妈妈和爸爸要带武馆里的哥哥姐姐训练,小米今天和舅舅一起玩好不好?” “好吧。”小米是大孩子了,可以理解爸爸妈妈有大人的事情要忙。 “猜猜舅舅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关山怕小孩失落,提前买了她喜欢吃的东西。 “可颂挞!” 在得到关山肯定的回复,小米刚才那点不开心瞬间一扫而空。 关山把小米放进儿童安全座椅上,还没给她扣上安全带,小米就等不及把那袋蛋挞拽过来拆开。 平时妈妈和爸爸不让她多吃甜食,只有偶尔才能吃上,小米从里面掏出一个蛋挞捧在手上啃了一大口。 蛋挞的脆边掉了一片,校服和车坐椅都没有幸免。 关山给孩子身上掉的皮拿纸巾都擦到车坐椅下面了,他看着小孩咀嚼食物的肉脸,没忍住上手捏了两下,“小米粥。” “我会小心一点的。”小米嘴里继续嚼着。 第77章 “没事,你爸的车,他过两天要洗车,你吃吧。” 关山坐上驾驶座,扣上安全带有序等着其他接小孩的车俩离开。 孩子突然在后面问他,“舅舅,你为什么叫我小米粥啊,爸爸说我叫周小米,妈妈叫我小米多,老师他们又叫我小米。” 孩子好奇自己的乳名怎么这么多,幼儿园里的其他小朋友都只有一个小名。 “因为你妈妈是大米,你就是小米。”关山边打方向盘边回答。 “爸爸也是这样说的,可是我没听姥爷叫过妈妈的小名啊。” 关山还一时间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孩子的问题,毕竟周蕴的小名不叫大米,他们大人也是开玩笑依着小孩的名字叫周蕴大米的,“那你下次问问姥爷妈妈的小名叫什么。” “姥爷上次说,妈妈小名叫小蕴。”小米说。 没等关山说话,小米就接着继续说,“爸爸说我是小米,妈妈是大米,爸爸就是老鼠。” “什么?”关山没理解叶子怎么给自己取个这么个绰号,他们几个人一起长大他可从来没听过谁叫叶子老鼠过。 但是他愿意做个好问的大人,“为什么啊?” “因为爸爸说老鼠爱大米。”小米说着自己也笑出来了。 “老鼠爱大米,小米也爱大米。”小米解释道。 小米只吃了一个蛋挞,关山说什么她都不肯再吃了,关山以为这是孩子新养成的好习惯。 但当关山拉着小孩站在席盏桥新工作室的办公室门口时,他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 “小舅,我给你带好吃的了!”小米松开他的手,打开门就冲进去了。 席盏桥办公桌上的数位屏还亮着,还剩最后几幅画面没有画,桌子上的电脑主屏幕和竖屏显示器上都是分镜头的画面,键盘上零散扔着几张手稿。 他听到声音就按下保存键立马站起身。 他蹲下身,小米进来直接扑进他怀里。 “小舅,舅舅给我买了可颂挞,我给你留了好多!”小米激动的给席盏桥分享食物。 “谢谢我们小米想着我。”席盏桥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关山走进来,语气幽怨,“小米光想着小舅,我的呢?” 小米转过身又哄她,“我也给舅舅留了的!”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互相分享食物,小米记得舅舅爱吃水果的,把草莓乳酪挞分给了舅舅,她也知道小舅喜欢巧克力口味的,把巧克力麻薯挞分给了小舅。 两个人大人对小米的分配没有异议,小米看他们两个大人都没有要小米哄的迹象才开始安心享受自己心爱的蛋挞。 “他们两个人过纪念日去了?”席盏桥昨晚就被通知今天要给他们带娃,但还是问了一句。 “对啊,两个人当甩手掌柜当上瘾了。”关山吐槽道。 席盏桥自从留学回来的每一年寒暑假都在给周蕴和叶子带娃,他刚出去那一年叶子和周蕴两个人突然就结了婚,他参加婚礼的时候还是懵的,关山也没比他好哪儿去。 两个刚毕业就结了婚,在江州算是定居下来,没多久就生了小孩,叶子这么多年在武馆经营上下了不少功夫,周蕴则是在江州本地的大学继续读了几年书进入高校做了体育专项老师,两个人忙起来的时候一直是关山和席盏桥两个人帮忙带娃。 席盏桥毕业后依旧选了自己喜欢的行业,在离武馆不到八百米的写字楼里开了自己的插画工作室。 关山依旧做着教练,时不时带队出去参赛。 他们两个的工作要比叶子还有周蕴的工作纯粹许多,空闲时间也多,所以带娃的任务就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关山以前还经常抱怨,自己带队出去集训参赛回来还要给两个人带娃,后来就变成了一天看不见小孩心里还想着念着的程度。 晚上回到家,陆识文过来吃了晚饭带着小米洗澡。 关山和席盏桥坐在客厅玩游戏,最近关山迷上一款贪吃蛇的游戏,总是抓着席盏桥和他一起玩还要总是要比一下自己养蛇比他他吃的多长的大,他还要买一些奇奇怪怪的新皮肤给自己装扮上。 平常都是席盏桥的长度比他小,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关山带娃累了,总是半途被别的蛇吃掉。 就在席盏桥不小心吃了他杀掉的豆子时,关山捧着手机大喊,“是你的豆子吗你就吃!” “我吃点怎么了,你杀的我不能吃吗?” “不能!谁杀的谁吃!”关山继续护食。 说着关山开始用尾巴去围席盏桥的那条蛇,席盏桥反应过来佯装痛心道:“你要杀我?果然七年之痒是这么来的是吧?” “什么跟什么。”关山放弃围追席盏桥那条蛇了。 最近席盏桥老是提“七年之痒”,他要是做点什么让席盏桥生气了,席盏桥就跟触发关键词的npc一样嘴里崩出来这个词。 关山走神之际,屏幕上关山那条蛇被别的蛇围攻,散成好几堆小豆子被其他蛇蚕食掉了。 关山放下手机,把脚放在沙发上,扒开席盏桥拿着手机的手把头放在他的腿上仰躺着闭眼休息。 "你这几天老提‘七年之痒’,我才发现我们竟然都在一起七年了,不过我怎么感觉我们像刚在一起好像没那么久呢?"关山闭着眼睛说。 “你是不是想哄我?”席盏桥放下手机低头看着他。 关山伸手拧了一下席盏桥的嘴巴,“别破坏气氛行不行?我就感慨一下。” “你想跟叶子他们一样去过纪念日了?”席盏桥试探着问,每年纪念日他们都没落下,不过他们和叶子周蕴不一样,叶子和周蕴是实打实手里有本的,是有世俗意义上的婚姻的。 关山突然睁开眼,“你说我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想到过和你结婚呢?” 席盏桥被他逗笑,他们早早就说好了两个人在一起不需要其他的附属,只要好好一直在一起就行。 在一起七年两人也有不少争吵赌气,但是几乎两个人总有一个会先低头,只是吵架赌气也没有说过分手不在一起了这种话,因为从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要在一起一辈子。 “我跟你求婚,你跟我去领证吧。”关山躺在席盏桥怀里,没有任何铺垫,就像两个人只是要出门买个菜那样简单。 席盏桥搂着关山的脸,眯着眼睛问他,“有你这么求婚的?” “你是想说没戒指也没鲜花是吗?”关山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求婚的时候不给你买戒指买花的?我过两天我就……” “关教练。”席盏桥打断他,“你知道什么叫惊喜吗?” 关山思考了一会,他看电视上求婚,被求婚者似乎都是一脸惊讶并没有提前知道这件事情的迹象。 安静了好几秒,关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男朋友,“要不……你当没听见?” 席盏桥彻底被气笑,无奈的靠在沙发上,报复般的用双手狠狠揉搓着男朋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