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打网球的芥川同学》 第1章 [无cp向] 《（综漫同人）打网球的芥川同学》作者：鹤眠【完结】 文案: 芥川家的孩子都有些奇怪。 女儿银害羞不爱说话，幼子慈郎只知道睡觉。 说话古风小生的龙之介谈到理想时，却说：“杀手。” 芥川老爸：？ 芥川老妈：你还是和慈郎一起打网球吧。 当杀手起码要体测合格，拳拳到肉！ 横滨某不知名天才杀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 龙之介对网球这羸弱的运动并不看好，直到他发现—— 网球居然也可以鲨人？！ 开始疯狂努力学球的龙之介：这个世界真是太危险了！！ * 原本龙之介只是想参透网球鲨人的奥义。 但白毛蓝挑染的羊驼前辈却把部长之位塞到了他手里。 白毛蓝挑染：带冰帝夺冠就交给你了 龙之介：疑惑，不解，但照做 他带领冰帝夺冠、登顶——然后把部长塞给了迹部。 迹部，冰帝部长都有挑染，你不是其中之一！ 华丽的迹部：？ * 【新闻彩蛋】u17世界杯自采环节： 记者幸村：“请问芥川选手，您的目标是——？” 龙之介语气平静：“消灭所有敌人。” 记者幸村：“呵呵，坚定打败他们的决心吗？” “不是。”他双手交握，“是物理意义上的消灭。” 镜头外，种岛悄声问：“我怎么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 德川皱眉：“不用你觉得，他确实不是。” 柳：还记得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作家吗，龙之介…… * 所有人都认为冰帝杀气腾腾的芥川龙之介爱惨了网球，哪怕生病也要追求网球的极致。 但只有芥川慈郎知道，他兄弟的梦想朴实无华。 龙之介不过是想当一名网球杀手罢了。 #说好的当网球运动员呢？！# #罗生门是杀球技还是杀人技# #你不是作家吗？？？# 不要养肥我呀，会更新很快的qwq 1.芥川中心，学校冰帝，比迹部高一级。 2.大家登顶过程都有输有赢，不黑任何角色，配角描写偏群像，都会he但一些偏激厨慎看 3.主角后期u17会去西班牙队，世界杯的超玄幻网球我以为我hold得住但事实是根本不及原作万分之一……会非常离谱 4.角色走最新官设，和一些早期同人设不一样很正常，所以不要拿一些同人二设剧情问我怎么不一样！原著就是那么写的！ 5.网王人设外观参考动画，文野参考春河原画（忍不了新井的丑） 6.世界观融合后bug很多，这本纯作者桉树闻多了发癫 — 内容标签： 网王 综漫 体育竞技 成长 文野 热血 主角视角:龙之介 配角:慈郎 迹部 冰帝 立海大 织田作 越知 德川 一句话简介：龙之介只是想当网球杀手而已 立意：多多运动锻炼身体 第1章 阴云层层叠垒在边界，如同厚重的墨块，想把被浸染的天幕一起拉下来。 寒风裹着湿意在街头疾走，混着些土腥气，芥川龙之介没敢多停留，抱紧了怀里的破布包，蹒跚着向前跑去。 要下雨了。 这里是横滨的贫民窟。 一旦落雨，水就会沿着锈蚀的铁皮簌簌而下，在他们本就同纸片薄的房子里积成一个个暗黄的水洼。 他今天捡了一大片塑料纸，只要在下雨前回去装上，兄妹俩就能度过一个相对干燥的雨季。 小银……小银还在家等他。 “喂！小鬼！！”突然，一道粗恶的声音叫住了他。 “对，就你，之前没见过，新来的？”男人用自己那只独眼端详了芥川龙之介半天，最后目光落在他怀里，嘟囔着，“没人要你的破烂儿。” 他像是在找什么人，态度又十分傲慢，说话时像只伸长了脖子的鸵鸟：“我问你，这儿有姓新原的小孩么？” 芥川抓紧了怀里的东西，谨慎而微弱地摇了摇头。 男人显然对找人没多上心，看他摇头便信了，从兜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拿支半天打不着火的火机点上后，像赶鸟一样赶他。 “走走走。” 垂着脑袋，芥川怀揣着未来的温暖向前跑去，脚步轻快，心下却越发沉重起来。 他，本姓新原。 ——擂钵街形成、父亲身亡之前。 可母亲也在半年前过世，又有谁在找他们。 家里以前的债主？ 总不会是许久没联络上的亲戚。 * 横滨的雨季并不算短，甚至因为临海，在有狂风吹过时更为难熬。 芥川福踩在泥泞的泥土上，低头弯腰绕过歪歪斜斜的电线网。这条狭窄的巷子里弥漫着潮湿与腐烂的混杂气味，像老者长年未散的旧疾，黏在每一块剥落的木墙上。 “孩子就生活在这种地方吗？”她惴惴不安地说，“这里感觉……” ——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巷边的窗户多半缺着玻璃，只用塑料布胡乱糊着，风吹过时，发出呼呼颤响，又或是被雨打得劈里啪啦。 走在前面的真田警官沉默半晌，才沉重地说：“已经比战时好一些了。” “起码不再是禁止通行区。” 这场由异能者引起的不可说战争，在普通人中并未掀起什么波澜，对东京也没有影响，前不久还举办了网球大赛。 但拥有重要港口的横滨不同。 这里自多年前起便设下诸多限制，比如从事医药材料的新原家——连芥川道章都很少收到嫁去那里的妹妹来信。 妹妹说，婚后生活甚乐，已生一子，名龙之介，俊秀可爱。 妹妹也说，近来亦安好，夫君生意兴隆，又添一女，名银，容貌似我，甚喜。 再后来……则是一封托孤的绝笔信。 只是等那封信兜兜转转送到芥川道章手里时，横滨的大爆炸居然已发生一年有余。 而寻人到现在，又是大半年。 “大战结束，县政府才有警力来管理这边的事，但不代表横滨就安全，尤其是贫民窟这种地方。”真田警官撑着伞，向芥川夫妇靠了靠，“只是疑似而已，尚未确定，你们这样赶过来实在是——” “太松懈了？”芥川道章笑问。 真田警官压低了警帽，没有否认。 “和0比起来，就算是1%也是希望。”芥川道章拉着妻子的手，“而且他们在外流浪，必然会谨小慎微。” “比起陌生人突然说有人寻亲，当然是长相相似的亲人登门拜访，更有说服力吧。” 他看过妹妹随信寄来的照片，都说外甥像舅，兄妹二人长得与他简直形如亲子。 比亲儿子慈郎还像。 “芥川先生真是有心了。”随行的年轻警察忍不住感慨，眼下是遮不住的疲倦，“贫民窟的孩子就像地鼠一样会躲藏，平时来了也会无功而返，好在今天是雨天。” 除了家中，他们无处可藏。 警惕着周围窗缝中投来的窥伺目光，真田警官扣紧了腰间的手枪，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先行。 “放心走吧，老同学。” 贫民窟的破旧屋舍层层叠叠，像被粗暴堆叠起来的箱子，摇摇欲坠。一切都像反复打上补丁的破布，零乱、破碎，却倔强地维持着某种生存的秩序。 格格不入的一行人，终于在一个矮小的屋子前停了下来，它顶上裹了层塑料布，大人伸手就能摘掉。 据警察的线人所说，擂钵街和贫民窟都没有姓新原的人，也没有岁数尚小、俱是黑发的兄妹。 “你知道，别说长得好看了，那种地方哪儿有小姑娘能活下去的……不如直接放弃，找那个男孩儿，兴许还能找到。哦，说起来，兄弟倒有一对儿。” “你们要不去试试？长得……呃，泥巴糊脸看不清，眼睛倒挺大。弟弟没怎么见过，可能饿死了吧，好像是叫什么——akutagawa？” akutagawa，芥川。 为了遮人耳目，小孩儿改姓也说得通。 芥川道章忍不住深呼吸，舒缓紧张，鼻腔里一时充满了霉味儿。 他抬手敲响了门。 “你好，有人吗？” 无人应答。 “我是芥川道章，新原富子的兄长。” 听到这个名字，门内终于有了响应。 经过一阵悉悉索索后，旁边窗户下露出一个破洞，其中似乎有人影在动。 “太好了！有人在呀！”芥川福激动地向前走了一步，不等她再问一句，门内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好像刚刚的变动只是错觉。 劈里啪啦。 雨还在下。 遮住了门后极轻的呼吸声。 * 芥川龙之介对舅舅的名字并不陌生。 第2章 在横滨未被封闭前，两家经常来往，对方还抱过尚是婴儿的他——虽然他完全不记得。 母亲生前也有把他们兄妹托孤给对方的打算，但门外的人，真是芥川道章么？ 这里多得是人贩子。 “要开门吗？”银问。 “我看到了，他们有枪。”芥川龙之介刚刚在缝隙中观察到，如果对方强攻，他们反抗的胜算很小。 自称芥川道章的男人似乎已经步入中年，他有着一头黑发，又有一双与龙之介相似的眼睛，身形单薄、眉毛细长。 开门后，对方看到他也是一愣，努力勾起笑容：“看来富子说得没错。” “真的好像啊！肯定没找错！”旁边头发有着羊绒般质感的女人猛地凑了过来，她似乎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距离，也不懂什么是抗拒，直勾勾地盯着龙之介瞧。 “老公，这眉毛形状都跟你一模一样诶……你说是吧真田警官？” “咳。”真田警官转过头，装模做样地低咳一声。 “你吓到他了，福。”芥川道章蹲下身，好让自己与小孩儿平视，“抱歉，多有打扰，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印象。” “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或许是他的舌头有用，也可能是身边的警察足够震慑，夫妇二人得到进入这三寸之家的许可，只留警察在外面看守。 小孩儿在房子里尚且活动自如，大人进来了却只能一直弯着腰，平方小的迈不开步子。 芥川福只觉得心疼。 她亲子慈郎年岁与芥川龙之介相仿，一天只会上房揭瓦，随地大小睡，哪儿受过这种苦楚。 “你妈妈在哪里？”芥川道章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大人活动的痕迹。 “埋在北边的坟地里。”芥川龙之介闷声答道。 “……抱歉。”芥川道章顿住，视线扫过角落里一闪而过的衣角，转移了话题，“看来你把自己和妹妹照顾的不错。” 见龙之介表情瞬间更加阴沉，他连忙把怀里的信件掏了出来： “这是她和我这些年交流的信件，还有以前的照片。” 害怕孩子不识字，他还特地把各个时期的照片都带了过来，但没想到芥川龙之介字认得不少，拿着信件就读了起来。 芥川道章慢慢讲述着：“因为我多年无子，当年她和你父亲还商议把第一子过继给我，但在她怀你不久后，我妻子也怀孕了，才作罢。” 这事芥川龙之介有所耳闻。 “她之前写信托我照顾你们……抱歉，现在才找到你们。”芥川道章没细说其中的困难。 芥川龙之介沉默地翻阅着信件和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颇为瞩目，似乎是上了中学的哥哥把年幼的妹妹抱在肩头，在樱花树下笑得灿烂。 他没过分纠结对方为什么现在才找上门，只是问：“所以，你想怎么办。” 把他们送到公立机构？送到其他亲戚手上？还是像贫民窟里传说的“食人鬼”一样—— 芥川龙之介不敢去想最好的假设，但他尚存一丝亮色的眼睛却出卖了他的期望。 “我是个生意人，不算太富裕，但生活也算富足。”芥川道章原本想放松些，却越说越紧张，连指尖都紧绷了起来。 “家里现在共三口人，我和妻子福，还有一个比你小两月的儿子慈郎，如果加上你们，就是五口。” 他感觉自己当年提亲时也没这么紧张。 “家里有棵老无花果树，结的果子很好吃，还有一个鱼池，里面有好几条锦鲤，目前没有养其他宠物。”他觉得自己在胡言乱语。 “如果你和银愿意，我可以教你们写字画画，我懂些汉学，还会做诗——当然，你们想学什么，我都可以送你们去学，我是说——” “虽然这是你母亲的希望，但更多是我的意愿。” “龙之介，你和银愿意被我们收养吗？” “改姓芥川，去东京生活。” 第2章 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疯了，他竟这么轻易地答应别人，带着妹妹上了前往东京的车。 在擂钵街爆炸、新原家瞬间化为灰烬后，他都日夜期盼着，渴望有人能拉他们走出泥潭、走出黑夜。 他曾痛恨过自己的无助，但从未想过，温暖会来的这么……陌生。 久受精神病折磨的母亲在后期除了理智回笼时，会露出些温情，大多时间里，给他留下的都只有癫狂。 而不是像这样—— “哎呀，银长得真可爱呢，好像看到了富子小时候，我看看，我看看……头发太短好像扎不起来，但可以戴好看的发卡！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呀？” 没有女儿的中年女人现在看到芥川银，就像是得了喜爱的洋娃娃，除了担心孩子的营养健康，就是想着怎么把她打扮得更好看。 在用湿巾擦去两个孩子脸上的锅灰和泥巴后，芥川福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如同mafia手中的机关枪，“哒哒哒”个不停，非要把小姑娘说得脸蛋发红发烫才罢休。 “诶——脸红了呢！真可爱。” “横滨现在也没那么安全，我直接把你们送回东京。”真田警官还是不放心，“县政府已经搬往藤沢，恐怕下一步就是警察了。” “那你也要调回去？”芥川道章问。 “嗯，有传闻说横滨要军警接手……但也只是传闻。”真田警官语气平静，谁也听不出他的看法，“横滨还是一片黑夜，未来谁知道呢，这个mafia盘踞的地方。” 芥川龙之介趴在车窗边，听着大人间的交谈，心中没什么波澜。虽然他一直待在横滨，但最著名的□□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遥远。 mafia不会来贫民窟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活动。 “对了，以后有时间可以带孩子来藤沢玩。”真田警官换了个话题，“我小儿子弦一郎和你儿子同岁，应该能玩到一起去，就是不知道他俩谁大。” “慈郎是5月5日的，龙之介是3月1日的。”三个孩子都是同年。 “居然是弦一郎最小……他是5月21日的。”真田警官有些绷不住了，“他少年老成，小小年纪说话就一把年纪……” “唉，我真后悔把他放我爸身边。”跟个小老头一样。 芥川道章安慰道：“形势所迫，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真田弦一郎，少年老成。 那芥川慈郎又是什么性格？ 芥川龙之介静静听着，暗自记下信息，但大人也没说什么有用的。 只知道芥川慈郎今年刚上二年级，汉文学的很差，让爱好汉学的芥川道章恨铁不成钢。 小学是什么样的，又能学什么？ 爆炸发生之前，他只上过幼儿园。 男孩儿舌尖轻抵着奶糖，不断回味这甜滋滋的美味。 明明在心中竖起了无数高墙，却还是在对方接连的关心下一一倒塌，最终被一颗颗糖果团团困住。 这是在贫民窟吃不到的美味。 “糖衣炮弹。”上车前，他曾对妹妹这么耳语。 “但不会更差吧。”银满怀希望地猜测着。 “龙之介还想吃糖吗？唔，暂时不可以哦，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我们先吃点水果好吗？无花果怎么样。”芥川福很会哄孩子。 “好。”芥川龙之介接了过来。 ……他只是暂时妥协！ 车中暖气开得很足，即使兄妹俩有意识地保持清醒，最后还是敌不过疲倦，在位子上缩成一团，睡着了。 看后座上的两小只睡得香甜，大人们也识趣地闭了嘴。 半晌，开车的真田警官才低声道：“道章。” “嗯？” “好好养他们。” “这是自然。”芥川道章看着像小兽一样依偎起来的两个孩子，忍不住勾起唇角。 “那可是我妹妹的珍宝。” * 东京，明亮、繁华、温暖，与横滨截然不同。 真田警官临走前，也没嫌弃两个小孩儿肮脏而凌乱的头发，揉了揉他们的脑袋，说好好生活，好好成长。 “过几天我们去办相关手续，现在先好好洗漱休息。我给你们准备了些衣服，不知道合身不。”芥川福一手拉起一个小孩儿，看着芥川道章开门。 “明天去医院检查下身体，之后再带你们逛街买点东西……哦对了！应该让你们先见见慈郎！” 她好像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想象那位芥川慈郎长什么样。 在这样富足有爱的家庭中长大，应该会像话本里的王子一样快乐，彬彬有礼，无拘无束。 但一步入房门，是一坨毛茸茸的不明物体堵在门口。 “……哥哥。”芥川银害怕地抓紧了他的衣摆。 “别怕。”芥川龙之介反扣住妹妹的手，把她拦在身后，微微撤步，神经紧绷，随时准备发动异能力。 不是说家里没狗吗？！！ 第3章 却见芥川福直接扑到了那团毛茸茸的大狗身上，用力摇晃：“慈郎？慈郎？” “你怎么睡这里了？地上多凉啊！喂，醒醒。” 慈郎？ 龙之介一怔，蓄势待发的罗生门这才放松下来。 人总不会给狗和儿子起一个名字。 果然，芥川福把那团毛茸茸翻了个面，才露出一个孩子的头。 他有着和母亲一样的卷曲橘色头发，白嫩的小脸被睡得通红，不过是穿了身过于厚重的小羊睡衣，根本不是什么恶犬。 只是…… “昏迷了吗？”看着对方半天叫不醒的样子，他忍不住问。 芥川福探了探儿子的鼻息，发现还有气，于是露出爽朗的笑容：“没事，只是睡着啦！” 说着，就把儿子抱到了一边的柜台上：“他从小就是这样，很嗜睡，不用管他，等吃饭的时候自己就醒了。” “我先带你们去洗澡吧！” 另一边的芥川道章见怪不怪，也不考虑儿子醒了怎么自己从柜台上下来，只是点点头，说：“我去开热水。” “哥哥。”芥川银拉了拉他的手，似乎有些不安。 芥川龙之介没有说话，直直地竖在那里，像根扎了根的杨柳。 他不想洗澡！！ 他的异能力罗生门附着于衣物才能发动，一旦脱下衣服，那他就与待宰的羊羔无异！ 更别说在刚认识的人面前脱下衣服洗澡…… 那不如杀了他。 “怎么了龙之介，银？”芥川道章把热水阀门调好，回来才发现俩孩子居然还站在这里，“进来呀，随便坐。” 因为营养不良而发色泛白的男孩儿默不作声，倔强地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芥川银则不知所措地一会儿看看哥哥，一会儿看看舅舅。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芥川道章顿时紧张起来。 芥川龙之介低低出声：“在下……” “嗯？” “在下不想洗澡……”这句话被硬生生挤了出来。 “哈哈！居然是这样。”芥川道章忍不住笑出声，“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你提出自己的要求呢。” “是怕水吗？还是不好意思让生人帮你洗澡？小时候我也讨厌妈妈帮我洗澡，她总会把泡沫弄到我眼睛里。”提到母亲，他的表情忍不住柔和起来。 “你一个人如果能行的话，可以自己洗，但不能不洗澡。”道章的语气逐渐严肃起来，“卫生健康是很重要的。” 芥川龙之介想说自己不是不爱干净，但又不想说出罗生门的存在，最后只好妥协：“我自己洗。” “真乖，那银呢？不，银太小了，还是让福帮你洗吧。” 但难题远不止洗澡。 “你想穿哪个颜色的衣服？”洗澡前，芥川福拿了几身衣服让他选，有黑色的短袖短裤，也有带长颈鹿帽子的连体衣。 龙之介想也没想：“……黑色的！” 白色也好，黑色也罢，他没法想象罗生门是什么长颈鹿花纹，或其他明亮的颜色！ “诶？我还觉得亮色小孩儿穿着好看呢。”芥川福瞧了瞧手里亮黄色的衣服，想着还是给慈郎穿吧，“嘛，但你的意愿最重要啦。” 说完又换了个目标：“来，小银你看看这几件……” 拿到换洗的衣服，在被详细介绍了浴室的用品后，芥川龙之介飞快地洗完了澡——但还是忍不住蹉跎了些时间，贫民窟可没这样温暖而舒适的条件把自己打理干净。 洗完又吹干的头发不再像之前那么毛躁，十分顺滑，只有几缕过短的发丝反翘着，软而长的刘海显得一双眼睛更加的大而有神。 “你俩眼睛真好看，可惜慈郎完全遗传了我。”芥川福唏嘘，她甚至看不出儿子有哪里像道章的。 “头发底下怎么是白色的？居然不是染色吗？”芥川道章捏了捏龙之介的发丝下摆，洗干净后，这片头发白得更瞩目起来了。 “算了，明天让医生一起看看，我们先吃饭吧。” 为了欢迎两个孩子，芥川家今天的饭格外丰盛，摆了满满一桌，还未走到跟前，就能闻到明显的香气。 这气味让长期都饿肚子的兄妹俩忍不住吞咽口水，生怕下一秒，肚子会不合时宜的叫起来。 然而不等芥川龙之介坐上桌，就有团白色的不明物体从柜台上一路蠕动到餐桌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下来的。 “呜啊，好香……好香……” 悉悉索索的爬行声。 “妈咪你做的什么啊……真的好香……” 名为芥川慈郎的爬行生物，一路连爬带滚的来到桌边，才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嗯？”这触感怎么不像椅子腿？ “什么啊。”他睁开眼睛，才发现是一个人的小腿，但摸着很细，远没有老爸的那么粗。 芥川慈郎索性爬了起来，圆滚滚的羊羔服让他差点站不稳。 “慈郎？那是哥哥和妹妹哦，之前和你说过的，要有礼貌！” 妈妈的呼喊，芥川慈郎完全没有听到，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生物。 黑色的大眼睛。 黑色的柔软毛发，下面还带着些白色…… “哦哦！！！我知道了！” “是垂耳兔！” 他昨天和岳人才在商店街见过！ 第3章 “是垂耳兔！！！” 说着，迷迷糊糊的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住了龙之介鬓边的发尾，还一口咬了下去！ 芥川龙之介：“？！！” 居然快到他都没反应过来！ 他试图抽出自己的头发，但芥川慈郎握力大得出奇，根本拽不动分毫。 可恶，芥川家的儿子实力居然恐怖如斯—— 在两人开始僵持的一瞬间，芥川福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捞鸡崽儿一样把芥川慈郎从绵羊服里提了出来，也顺带解救了龙之介的头发。 “我看你才是小兔崽子！！”在只有慈郎能看到的角落里，芥川福呲了呲牙，凶相毕露，低声骂道，“你怎么能抓哥哥的头发呢！” “那是垂耳兔。”芥川慈郎满脸正气，好像自己毫无错处。 “哈？” “我知道，那是垂耳兔成精了，对不对？”七岁的芥川慈郎完全没在意自己已经没了羊羔皮肤，像只脱水的鱼在老妈手里乱蹦，“就像棋魂里那样，有棋盘成精！” “慈郎，佐为不是棋盘成精。”芥川道章忍不住提醒道。 芥川福纠正他：“就是，那是围棋成精！” 道章：“也不是围棋成精。” 慈郎：“是吧！！果然还是棋盘精！”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道：“……重点不是这个吧。” 怎么会有人突然因为这种事吵起来。 芥川银勾起他的食指，轻轻摇了摇，龙之介回看过去，曾经被迫剪成鸡窝头伪装男孩的妹妹，如今头上戴了对白色的雏菊发卡，亮着一双眼睛冲他微笑。 明亮可爱。 小银就该是这样。 “慈郎，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以后会有一个哥哥和妹妹，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芥川道章有些心累，他对儿子成绩的好坏没什么偏见，但慈郎有时也天然得太过头了。 这会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个父亲的智商。 “这是你的哥哥，芥川龙之介。”他逐个介绍道，“这是妹妹，芥川银。” 芥川慈郎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哥哥……妹妹…… “哦哦！你们终于把哥哥和妹妹给我生出来了！” 单细胞生物很快就接受了这一设定，根本没什么犹豫，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我有哥哥妹妹了！”从老妈怀里扑腾下来的芥川慈郎围着两人转了一圈，激动地伸出了手，“我是芥川慈郎！” 芥川龙之介刚犹豫地把手递了过去，就被他抓住一顿剧烈的摇晃。 “这下我不用羡慕别人了——那龙之介和银可以和我一起打网球逃课睡觉了！！” 诶？ 逃课睡觉？ “这你要看他们俩的意愿——不对！”芥川道章顿时反应过来，“慈郎你上课睡觉就算了，还逃课？！” “好！！我当然会尊重他们的意愿。”慈郎显然也只听了老爹的前半句话，“等看到网球后，他们一定会明白网球的魅力的——” 道章凝眉：“不，你先和我说清楚逃课是怎么回事！” 看着父子二人又不顾旁人的要吵起来，芥川福猛地敲响了桌子：“都给我先吃饭！孩子还饿着呢！” 听到她的话，父子俩顿时收声，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归于寂静。 于是，这顿饭吃的风平浪静。 兄妹二人许久没吃到这样美味的饭菜，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原本还在饭桌上犯困打盹儿的芥川慈郎见菜迅速减少，也顿时没了睡意，扒拉起筷子吃饭。 第4章 芥川夫妇很是欣慰，果然还是鲇鱼效应有用。 “我也想吃秋刀鱼——嗷！老妈你怎么打我！” “别和妹妹抢吃的！”芥川福随即换了一副面孔，“来，小银也吃点茄子。” 对芥川龙之介来说，今天幸福的像梦一样。 但来不及他去畅想未来，当晚就因腹痛被送进了医院。 “肠胃脆弱，一下又吃得太多，消化不良导致的腹痛。要少食多餐，以后让孩子吃慢点。”医生诊断完毕，给开了些药，“明天再到门诊看看吧，最好仔细检查一下。”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芥川夫妇一直等龙之介肚子不再疼后才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又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医院。 检查的结果并不理想，两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营养不良。 大点的龙之介居然更严重，白发也是因此导致的，同时，他还有些轻微的湿疹和哮喘，肠胃脆弱。 芥川道章表情凝重，他甚至不敢想，如果信没有送到他手上，他没有找到两个孩子，在平民窟长大的芥川龙之介会成什么样。 不，那样孩子还能长大吗？ “龙之介，你把妹妹照顾的很好，我很高兴。”道章揉着他的脑袋，手法越发熟练，“你比我要强。” “但是也要多在意自己，照顾自己的身体，知道吗？我们一起努力。” 见小孩儿点头，他才开心地笑道：“好孩子。” * 在芥川家的生活很舒适，夫妻两人也没急着让兄妹俩改口，但对外把他们和慈郎一样称作“我们的孩子”。 很快，户籍就办了下来，芥川道章也着手把妹妹的坟墓迁出来。 他妹夫新原早在擂钵街那次爆炸中汽化，渣都不剩，但妹妹的墓放在贫民窟也不是个问题，一是祭拜不方便，二是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挖了。 “从今天起，你们就有了新的身份。”道章给他俩看办好的住民票，“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 “以后可以叫爸爸妈妈，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好。”芥川龙之介答应了下来，却没真的改口。 户籍办好，两个孩子就要上学了。 按出生月份算，芥川龙之介比慈郎要高一级，但考虑到他从未上过学，学校同意他先转入慈郎的班级适应环境，之后再看情况是否要调回适龄的年级。 但入学就有了一个新问题。 他要穿校服。 “诶？龙之介不喜欢校服吗？这也是黑色的。”芥川福觉得奇怪，“很可爱哦，还是短裤呢。” 芥川龙之介死死盯着对方手里的校服，抗拒要从身体里生长出来。 “是不喜欢短裤吗？”芥川福有些忧虑，别说冰帝，附近其他的小学校服也都是短裤，长裤校服得到国中才有。 “在下不喜欢短裤。”芥川龙之介果断地说，他不喜欢，罗生门也不喜欢。 短裤不仅更容易弄脏身体，看起来也傻傻的。 但最后，他还是老实穿上了校服去上学。 一是因为他确实向往学校，二是因为—— “哥哥居然害怕穿短裤吗？哈哈！那我比哥哥要勇敢！”听到被老爸全方面吹捧的哥哥居然不穿短裤，芥川慈郎顿时有了前所未有的优越感。 然后他又睡着了，完全没看到换上短裤校服的龙之介。 * 二年级的小孩正处于好奇又热情的年龄，面对新来的插班生，上课时一个个把头转了过来，疯狂打量这边。 这让芥川龙之介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哪里见过这阵仗，他甚至没见过这么多同龄人。 他们显然不满足于只知道芥川龙之介这个名字。 “你也姓芥川，你和慈郎是亲戚吗？” “你居然自称在下，好酷！！” “哇！你长得好好看！可以当我的男朋友吗？” “我喜欢打篮球！你喜欢打吗？” “是的。” “没有。” “不可以。” “不喜欢。” 慈郎仍在熟睡，解救不了他一点。 就在芥川龙之介笨拙而冷漠地一一回答时，一个身影扒拉开围绕的人群，将一瓶汽水放在他桌上，才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 “你就是慈郎的哥哥？”来人留着一头棕色长发，脸上贴着一个kitty创口贴，看着比其他小孩张扬不少，像个刺儿头。 “长得不像啊。”他身后一个留着红色妹妹头的男生嘀咕道。 “这个是送你的。”长发的小孩儿似乎不太习惯示好，话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把头撇到一边，但红着的耳廓还是暴露了他，“我是宍户亮，是慈郎的好朋友。” “既然你是他的哥哥，那就也是我的朋友！在学校有什么事找我，我罩你。”说话时，宍户亮的手还一直插在兜里，好像很酷一样。 “我叫向日岳人！”红色妹妹头的男孩儿抢着说道，“也是慈郎的好朋友，我们还一起登上过商店街的海报！” 那么作为朋友—— “以后我们一起去打网球吧！” 慈郎的朋友。 芥川龙之介安静打量着他们，见便宜弟弟还在一边熟睡，似乎完全没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后，他才学着对方初见时的样子，伸出了手。 “芥川龙之介。” 宍户亮一愣，随即笑着握了上去。 “宍户亮。” “喂！还有我！”向日岳人看到，连忙把自己的手压了上去，“向日岳人！” 宍户亮不满道：“你在干嘛呀笨蛋！” 向日岳人理所当然：“握手啊！” 宍户：“握手哪儿有三个人一起握的！” 岳人：“那难道让你们握，我在一边看着吗？” 宍户：“对啊，不然呢？你应该等会儿在跟龙之介握手！” “好！那我要跟龙之介再握一次！”向日岳人说着就伸出了手，满是期待的看向了芥川龙之介，“我们来握手吧！” 这两个人怎么不经允许就叫别人的名字。 还不等芥川龙之介反应过来，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同学们立刻又围了上来，嚷嚷着自己的名字，说我也要和龙之介握手。 芥川龙之介转学第一天，战绩可查。 继承了便宜弟弟的两个便宜好友，被迫握手了无数次。 “交朋友的时候要握手吗？”放学的路上，他这么问芥川道章。 “算是吧，握手是示好的一种方式。”道章试探地问，“龙之介交到朋友了？” 龙之介点了点头，用一样的话回答他：“算是吧。” 虽然他更想上课，而不是交友。 落后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安。 一日又一日过去，芥川龙之介凭借聪慧的头脑快速补齐了功课进度，习惯了城市生活，也赢得了不少老师与同学的好感。 就连银在家里说话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兄妹俩的头发长长了些，婴儿肥不知不觉中爬上他们的两颊，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东京上学的日子平安而快乐，没什么值得人忧愁。 但芥川龙之介明白，越是这样幸福的生活，越能让人失去警惕，在快乐中被磨去爪牙。 就像被温水炖煮的青蛙。 芥川一家，包括银，都是弱者，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但他不是，他是异能者，拥有罗生门的自己，天然比他人强大。 而只有更强大，才能保护其他人！ 但怎么才能变强大？ “当然是打网球！”对这个问题，宍户亮理所当然地说，“要说世界最强的男人，当然是越前南次郎！！” “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差一点就破世界记录了！” 芥川龙之介不懂把那颗绿色小球打来打去的魅力所在，但他明白“世界最强”的含金量。 “网球能挡得住子弹吗？”他问。 在贫民窟，最有威胁力的，除了强大的异能者，就是可怕的子弹。 第4章 网球能挡住子弹吗？ “……能吧？”宍户亮也不确定，“我没见过。” 那玩意儿只会在电视里出现，正常人怎么会见过啊！ 但电影和动画里的主角都能躲过子弹，用餐盘挡住子弹，网球应该也……没问题吧？ 然而向日岳人惊呼：“那可是子弹诶！我们挡不住的吧！” 听他这么一说，宍户亮反而有底气了：“我们是我们，像越前南次郎那样厉害的网球选手肯定可以的！” 又是越前南次郎。 芥川龙之介看向睡眼惺忪的慈郎，后者才从睡梦中醒来，听到他们的话，第一反应却是—— “子弹？什么是子弹？子弹对打网球有用吗……呼……好困……” 说着，又睡着了。 “哦，我知道了。”芥川龙之介收回视线，低头继续看书。 “那就是挡不住。”他得出这样的结论。 第5章 网球挡子弹，反正他没听过，他们也没见过。 * 每天都在渴望变强，但却向柔弱书生不断发展的芥川龙之介，这周末被大人带到了横滨。 “本来不想带你们来，但想了想，迁移这种大事，你们还是在场的好。”芥川道章仔细叮嘱着兄妹俩，“虽然横滨现在治安好了不少，但也不要乱跑，知道吗？” “好的，在下和银会小心的。”芥川龙之介说。 芥川道章也没在意好大儿不知从哪儿学的古风小生式用语，他甚至觉得作为有教养的汉学家庭，就该这么说话。 殡葬许可证已经事先办好，如今在横滨不过是请僧人做些法事，再把骨灰盒挖出来迁走安葬，程序简单。 贫民窟北面的墓地十分荒凉，各处堆满了破碎的不可回收垃圾，芥川富子的墓碑就夹杂在其中，小而简陋，如果不仔细排查，很难找到。 “辛苦你们了。”芥川道章难以想象两个小孩儿是怎么安排母亲丧事的。 “我们也是受了少年帮派的恩惠。”芥川龙之介低头站在墓前，穿着整齐而笔挺的黑色小西装，可惜墓碑上没有母亲的照片，他无处直视对方的眼睛。 “不然我们没法将母亲的尸体妥善火葬。” 墓碑是他精挑细选的弃石，上面的字迹则是罗生门一下下砸出来的，痕迹深浅不一。字迹是照着报刊写出的印刷体，但因对异能力的控制不够，笔画都歪歪扭扭。 芥川道章以为这也是少年帮派的手笔：“是什么帮派？” “……羊。”这两年新崛起的群体。 龙之介并不想多谈：“您最好不要和他们过多接触，报酬我已经付过——趴下！” 来不及多想，他一个飞扑就将芥川道章扑倒在地——下一刻，一枚子弹就射在了附近的泥土中！ 看清一切的芥川道章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呼吸急促，意识却非常清晰。 “舅舅，没事。”芥川银熟练地躲到了一旁的墓碑后，乖巧的安慰他。 但横滨本地的那群僧人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仍旧围着墓地烧香诵经，头都没低一下。 “流弹而已。”主持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外地人真是大惊小怪。” 芥川道章：“……” 他是东京人，他不懂，他大为震撼。 但他记得当年把妹妹嫁过来时，横滨不是这样的！！！ “应该是对面垃圾场里在枪战。”龙之介解释道，好像这样能证明横滨也不是那么危险，“流弹只是概率事件。” “你居然还知道概率事件？看来你最近学了很多啊，不，这不是重点！”芥川道章差点被他带偏了。 “龙之介，银。”他深吸一口气，“我们把你妈妈迁回家后，还是不要来横滨了。” 一时间，没人回答他的话。 看两个孩子默不作声，一副以后肯定还要再回来的样子，他只好妥协：“如果来，一定记得穿上防弹衣。” 让人不回家乡好像也不好，但横滨到底有什么魅力。 “只是这里靠近贫民窟而已，市区还是很安全的。”芥川龙之介看着工人拿起工具，准备将坟墓挖开，低声说。 事实也是如此。 横滨的市区繁华而平静，一道铁幕隔绝了它与宛若废墟的贫民窟，硬生生将一个城市分成了两个世界。 在迁出富子的骨灰后，芥川道章决定先带两个孩子在市区吃顿饭，然后再返程回东京。 作为贸易繁荣的港口城市，横滨的外国菜比东京要正宗不少。心有余悸的芥川道章特地选了安全系数最高的唐人街，进了家谷歌评分最高的小笼包店。 “舅舅，大条。”银摆弄着筷子，这双对她来说有些长了。 “嗯。”芥川龙之介注视着在一边点菜结账的成年男子，“正常人会马上赶回东京。” 而不是觉得：“倒霉的事一天总不会发生两次吧！” 事实证明，横滨的市区确实安全，但发生危险的概率绝不为0。 “轰——！！” 正说着，店铺的落地窗就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撞开，密密麻麻的玻璃碎块飞溅一地，让人躲闪不及。 眼看着一个黑影向他们撞来，就在芥川龙之介准备发动“罗生门”护住他们时，那东西却在空中骤然停住！ 下一刻，又轰然坠地！ 一阵烟雾散去，人才看清，倒在地上的原来是个高大的成年男子。 而将他遏制住他的，却是一个身量纤瘦的少年。 只见留有棕红色短发，覆面之下只露出一双蓝色猫眼的少年曲着腿，一脚踩在男人脆弱的脖颈上，用力碾了碾。 一手持枪，一手插兜，好像很轻松自在。 他一个眼神也没给旁人，只专注于自己的任务目标。 “你把店铺砸了的话，会比较难办。”少年的声音清亮，似乎还未经过发育期。 见他对路人并无敌意，龙之介立刻拉着银和呆住的道章跑开，一起躲在了收银台后。 然后忍不住探出头去看外面的情况。 那个年龄和发色…… 他听过对方。 贫民窟中的传奇，从旧贫民窟一路杀出来的天才少年杀手！！ 传闻中，黑白两道都没人敢在他家门前闹事！ 大厅里，被踩住脖子的男人似乎是说了什么，下一刻，就抬手给站在他上方的少年一枪！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么近的距离，根本躲不过去！ 但—— 少年好像早有预知一样，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猫咪，双腿像弹簧一样带着身体骤然拔地而起！ 动作快得肉眼看不清，龙之介只觉得对方像手法绚烂的魔术师，随着几声枪响，躺在地上的就只剩下一具死尸。 少年轻巧地落在了餐桌上，好似一只轻盈的蝴蝶。 他没再抬头，不过是抬手冲着窗外放了几枪，就瞬间解决了敌人赶来的支援，一时间，店外横尸遍野。 “好酷啊。”芥川道章悄声说。 芥川银抬眼看了舅舅一眼，她突然觉得慈郎哥哥性格会是那样，舅舅并不无辜。 但龙之介完全没注意亲人的动作，他早就被大厅中央的人吸引了全部神智。 不用借助工具，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异能——原来真有人能凭借自己的身体就躲过无数子弹！！！ 一个杀手！ 原本他觉得拳头较之金属过于软弱无力，自己没有枪，认识的字又有限，连书也读不通顺。 他只有罗生门，只能依靠罗生门。 但这位传说中的杀手少年，让他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 普通人也可以这么厉害！ 或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热切，杀手忍不住向这边投来瞥视。 蓝色的猫眼，好像他在街边橱窗中见过的宝石，晶莹剔透，完全不似淋漓过鲜血的样子。 杀手凝眸，又猛然顿住。 一个小孩儿？ 于是他收回眼神，三两步跳出破碎的窗外。 有着锋利爪牙的猫咪走掉，店铺里也再次回归平静。 只有老板用中文在那里骂骂咧咧着，恨不得给店里的尸体再来两脚。但所有的谩骂，最后都消失在窗外突然响起的爆炸声中。 “轰——砰！！！” “什么情况？” “哪个王八蛋在华人街引爆炸弹啊！” “横滨警察都干什么吃的！！！” “异能者的事警察也管不到吧……” “可恶！什么时候能管管那些东西？！” 芥川道章本来还在和收银员商议吃饭和退款的事，等三杯瓶装可乐到手，才想起来有什么不对。 他猛地站起来，拔腿就想往外跑。 芥川龙之介被他的举动整懵了，条件反射拉住他的裤腿，顾不得大小尊卑，忍不住大吼道：“您干什么！！外面很危险！” “啊！！！富子！” “富子还在车上啊！！” 芥川道章觉得自己无措极了，四十多岁的人，现在却不如一个孩童，不过是被经历了两场风波，就顿时没了理智和魂儿。 “听声音是远处，不是我们停车的方向。”龙之介努力让自己也冷静下来，“等会儿再出去看吧，舅舅。” 他现在还是没有改口喊爸爸妈妈。 “我们的安全现在最重要。” “你说得对。”芥川道章僵硬着身子蹲了下来，原本意气风发的商人有些颓废，“你们真是太可靠了，倒是我乱了阵脚。” “等安全了我们就马上回家！” 芥川龙之介没有说话，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挠了挠咬住他手指的罗生门。 如今，化作小巧黑兽的罗生门不再像曾经那样裹满灰尘和泥土，它有着厚实的质感，不知是布料的问题，还是其他原因，坚韧了不少。 它似乎很喜欢今天的黑西装。 第6章 “到底怎么才能变强，罗生门。”芥川龙之介渴求着。 和那个杀手一样强！ ……反正慈郎他们说的打网球肯定到不了这种地步。 网球就算可以挡子弹，也不会杀人！ 第5章 横滨的风波结束后，芥川道章就带着两个孩子和妹妹的骨灰罐，火烧屁股似的赶回东京，也没再顾及孩子路上会不会饿肚子。 等到东京吃完饭，他才拨通妻子的电话，让她带慈郎来参加芥川富子的安葬仪式。 墓地的风都比城里多了不少寒意，它卷起地上枯黄的草叶，沙沙地在石缝间游走，像是有生命一样，擦过每一个生人的面颊。 “龙之介。”看着工人挖好的深坑，芥川道章像是做了许久的准备，才突然提道，“你有异能力吧。” 诶？ 芥川龙之介一愣，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挡在了芥川银身前。 “……是的。”纠结了片刻，他承认道，“您看见了？” 在中餐馆遇险时，他的罗生门一直在身后戒备，虽然不明显。 龙之介继续说：“在下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 当时的男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理应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到他的细节。 “爸爸我可是写过推理小说的人。”芥川道章露出一丝笑意，“洞察力自然敏锐——虽然被拒稿了。” “既然你有异能力，那银——算了，不用告诉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明明面带笑容，他却有些颓废，“这些事不需要向我坦诚。” “为什么。”芥川龙之介不理解，他对得不到答案的事务一向很执拗。 “之前您不是说家人间要信任彼此，毫无保留——” “那是对于普通人，龙之介。”芥川道章蹲下身，和他平视，“如果你是异能力者，那这个规则就不适用。” “异能力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只是个普通的孩子，银也是。”他替男孩儿整理着装，拍掉了肩上的灰尘。 龙之介问：“包括你和舅妈吗？” “包括。”芥川道章强调道，“包括妈妈，包括我。我也绝不会告诉别人你异能力的事，不对——” “异能力？异能力是什么，我都没怎么听过啊，新闻上说得那个东西吗？”芥川道章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好像完全不了解此事，语气也不再沉重，恢复了平时的轻松与温和。 “啊，对了。” “今天横滨的事，不要和妈妈说哦。”他这么叮嘱道。 “知道了。”芥川龙之介以为他是怕芥川福担心， “也不会和慈郎提的，这是我们的约定。” 远处传来一声乌鸦的叫声，像是在应和他，短促而空旷，瞬间又被风吹散。 看着男孩儿坚定的目光，芥川道章突然感到一阵无措，最终忍不住多盯了那双眼睛一会儿。 他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 或许是之前还未完全堕入地狱，孩童的眼神仍带着一丝明亮，曾经微弱的烛火如今在氧气的滋养下，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以后会更加旺盛吧。 “当然，我们都是遵守承诺的人。” 真像啊。 富子。 * 芥川龙之介的生活在将母亲重新安葬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没再去横滨，就这么在东京扎下根，每天和普通小孩儿一样生活，好像他本就是东京人。 银的营养不良只要饮食营养丰富就够了，但为了调养芥川龙之介的身体，芥川夫妇废了不少劲儿。 每天按时作息，保证睡眠，按时按量吃药，每一顿饭都要严格控制，定期复诊，还要进行相关的运动康复训练。 “在下不喜欢运动。”放学路上，芥川龙之介又一次拒绝了宍户亮的网球邀约，“出汗的感觉很奇怪。” 黏糊糊的，会沾上灰尘，很脏，回去还要洗澡。 但同龄的小孩儿莽撞而永不受挫，哪怕每天被拒绝，仍能热情地向对方发起进攻。 其实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和慈郎的朋友们没什么共同话题，毕竟他爱看书，对网球毫无兴趣，可对方太热情了，让他不好拒绝，而且就连狗都会成群结队的行动，更别说人。 他还是会向往群居的。 “可恶！”宍户亮向天怒喊，“今天又失败了！！” “我们网球小队怎么能把你丢下呢？！不，你怎么能把我们丢下！”向日岳人急得上蹿下跳，“而且慈郎说你每天有跑步的，这哪里是讨厌运动了？！” “在下什么时候和你们是网球小队了。”芥川龙之一纠正道，他不认为他们是一派的，“在下跑步是父母要求的，为了健康。” 在外面，芥川兄妹还是会称两位监护人父母。 “慈郎！喂！慈郎，别睡了，回家了快和伯父伯母说，让龙之介跟你一起打网球！他最听父母话的吧？”宍户亮果然是行动派，立刻冲到一旁摇起芥川慈郎的领子，试图把对方从睡梦中叫醒。 小孩子就是这么简单。 比如大家一致认为用谦辞敬语说话的芥川龙之介很酷！ 每天顶着一张帅脸，酷酷地说着文雅的谦称，说话时带着听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诗词用语，只让人觉得他书读得很多，成绩很好。 就连芥川夫妇也不例外。 但他们看到芥川龙之介的期末成绩单时，还是忍不住震撼了。 “真的是第一次上学吗，这才学了多久！”芥川福瞪大了眼睛，她家人学习成绩都不怎么样，只感觉是天才。 不过没想到，芥川龙之介成绩里分数最高的是数学，是满分，国文反而要排在后面。 理科最低，但也及格了。 芥川道章倍感欣慰：“不错，或许下学期就能去适龄年级了。” “说起来，孩子们，你们有什么理想吗？长大了想干什么？”芥川道章和蔼地问。 如果未来的理想对成绩要求比较高，按孩子们现在的年龄，得考虑给他们报私塾补习了。 反正钱不是问题。 但不想，芥川道章饱含深情，为孩子考虑的问话，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呼——呼呼——”慈郎根本没搭理他的话，仰着头在一边熟睡，那身羊羔睡衣的裤腿已经被他踢得开线，破烂地挂在脚边。 道章不死心地问：“慈郎？” 芥川慈郎闻言，伸手挠了挠肚子，然后翻了个身，继续打呼。 芥川道章：“……” 他早就习惯了被无视的体验，只好若无其事地扭过头，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好大儿和小女儿。 龙之介和银如此乖巧听话，必然不会让他失望。 芥川银红着脸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觉得能吃饱喝足，和哥哥、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以前的生活，是没有资格思考未来的。 但现在不同，她得考虑未来的事了。 反倒是龙之介像做了仔细的思考，一脸正经而诚恳地说：“在下有。” 芥川道章喜上眉梢：“嗯？是什么。” 芥川福则高兴地捂嘴期待。 芥川龙之介看向舅舅，那道矫健而轻盈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明明过了许久，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在此刻都清晰无比，甚至包括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破绽的双眼。 完美的、毫无破绽的行动，堪称神迹。 他抬头看向芥川夫妇，满脸严肃，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理想。 “杀手。” 芥川道章：“……” “……哈？” 芥川福惊呼：“诶？！！！” “杀、杀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芥川福不可置信道，“小孩不都想成为警察什么的吗！” “我侄孙女就准备去警察部门工作呢，每天都可期待了！” 当警察抓犯人多值得骄傲啊！ 但是……杀手？ 文文弱弱，每天都喜欢看书的龙之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孩子是不是看什么书或漫画了？”芥川福小声地和丈夫嘀咕，“他之前还和我说想看反乌托邦题材的书，话说乌托邦是什么？” “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芥川道章没回答妻子的话，而是先问龙之介原因，他只感觉自己头都在疼了。 “因为杀手很强！在下曾听过横滨杀手的传闻，强大的话就能保护家人了。”芥川龙之介说得理直气壮，他觉得自己的逻辑没有错。 贫民窟的那位天才少年杀手，在传说中可是政府部门都拿他没办法，还要找他下委托的存在。 如果能强到那种程度，就没什么值得忧虑了。 “天呐，龙之介……”原本还在疑惑的芥川福瞬间又被他感动了。 虽然不好打击孩子的信心，但是…… 小孩有这种法外狂徒的抱负可不好哦。 “龙之介，不是我打击你，本来身体就羸弱，还讨厌运动的你，身体素质真的能当一名杀手吗？”芥川道章质疑道。 第7章 “在下——”芥川龙之介想说自己有异能力，但想到舅舅对自己的嘱咐，想到那个杀手堪称神迹的完美身手，还是闭上了嘴巴。 不过他反思的很快，马上就低头认错：“您说的对，在下应该先脚踏实地，锻炼好身体素质。” 甚至还提出了承诺和要求：“以后在下会认真进行康复锻炼的！” 等身体素质上来了，再学习体术！ 要的就是他这个答案，于是芥川福马上顺坡下驴。 “是吧，身体素质是一切的本钱！” “为了你的身体健康，龙之介，从明天开始，你和慈郎一起去上网球课吧！” “好的——诶？网球？” 他打网球？ 第6章 龙之介不理解。 “为什么运动锻炼一定是网球。” 放学时他也有看过慈郎和朋友们打球，几个小孩儿各拿一个拍子，软绵绵地把球打来打去，不能说非常无聊，但也没什么乐趣。 有那个时间，他更愿意到图书馆待着。 但是第二天放学，他还是背着书包跟芥川慈郎来到了网球俱乐部。 “网球是有氧和无氧结合的运动，有助于心肺耐力提升，而且它对运动基础要求比较高，不仅能增强身体协调性与敏捷性，训练得当也有利于哮喘的治愈。” “它有助于提高大脑的反应速度和专注力，增强孩子的策略思维与判断力……” 芥川龙之介听着教练在那里滔滔不绝的介绍，抵触的情绪少了些，其实他能猜出舅妈让他学网球的主要原因——可以一次性接两个孩子，省了不少时间。 大人也是想偷懒的。 对此，龙之介可以理解。 “你们不用寻求我的意见。”前一晚，他站在客厅里小声地说，“你们直接要求就好，我会做到的。” 是芥川夫妇把他们兄妹从地狱中解救了出来。 作为回报，他可以为他们做任何事。 “我养你们可不是为了报酬。”芥川道章揉了揉他的头，“想去就去，不想去明天放学就去书店看书吧，妈妈接完银就去接你们。” 直到现在，他头上好像还有来自掌心的热意。 芥川龙之介抬头，天上挂着的太阳光芒正盛，球场上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看好了，球拍要这么握，这种东方正拍握法最适合初学者。”教练把球拍立了起来，拍面垂直，边讲着掌根要放在哪里，边给他示范。 芥川龙之介学得很快，只一遍就做对了，但拍子比他想的要重，他试着挥了几下，差点失去平衡，脚步踉跄。 “哈哈哈，看来你的力气比慈郎要小啊，你用岳人的球拍试试，他的克数轻点。”教练话音一落，向日岳人就亮着眼睛，迫不及待地把球拍塞给他。 芥川龙之介把球拍接过来的时候，先用袖子仔细擦了擦手心的汗，才慢慢抓紧。 这次学习挥拍，重量刚刚好。 教练对此很满意，问了他喜欢的颜色，马上让工作人员取来一个同克数的新拍子。 初学者对球拍的质量要求没那么高，在等待的过程中，教练又给他讲了遍手胶和其他的相关问题。 “等你以后学的时间长了，自己有了打球的习惯和节奏，就可以按自身情况去调整球线的磅数，还有手胶类型。” 芥川愣愣地听教练讲着，他没想到一个运动还能有这么多讲究。 贫民窟里小孩儿的运动，无非是拿旧报纸和破塑料裹成的球踢来踢去，如果能捡到一个较为完好的破旧皮球，也会被更大更壮实的孩子们抢走。 “给，你喜欢的黑色。” 球拍送到后，教练递给他，“练会儿挥拍，没问题了我就教你发球。” “如果想和慈郎岳人他们一起打球，我们的学习速度就得快点了。” “好的，谢谢您。”芥川龙之介接过拍子，抚过带有韧性的网线，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球拍，应该是网球选手的武器吧。 选手的球拍需要定期维护和保养，杀手的武器也是如此。 但是网球不会给人带来创伤，也不会让人失去生命。 以后，这就是他在球场的武器。 “网球可是让人幸福的运动。”教练的话引起了旁边一群小萝卜头的附和，惹得教练挥起球拍赶他们快点去自主练习。 芥川龙之介虽然体质弱，但他悟性很好，上手很快，换了拍子后，没一会儿就把挥拍做到了和教练相同的一比一复刻。 甚至连发球动作都堪称完美，就是因为力气不够，球路轻飘飘的。 这让男人有些挫败，他摸了摸胡子：“看来给你的教学进度要加快了啊，真可惜，偷不了懒了。” “大人都喜欢偷懒吗。”龙之介忍不住问，“做事不应该尽力而为么。” “那样也太累啦！而且上班谁不喜欢摸鱼……”教练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甚至成了喃喃自语。 “好了，龙之介，我叫你龙之介可以吧？不然叫芥川跟你弟弟就分不清了。”教练顿很快又恢复了爽朗，“接下来我们就学习接球喽！” 接球需要一个人站在球场一侧。 单打是孤独的。 脚下塑胶地的触感与水泥土完全不同，加强了不少摩擦力，凉风从围网外的樱花树缝隙中灌进来，卷起芥川龙之介额前细碎的发丝。 他的刘海长长了，有点挡眼睛。 龙之介握紧球拍，摆出接发球的专业姿势，他抬眼，只见对面那颗绿色的网球被抛向半空，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颗小小的太阳。 教练把球发的很慢，网球在空中晃晃悠悠，像是被风吹过来的一样。 龙之介下意识后退一步，拍子挥了出去，却什么都没打到。 球轻轻落地，又弹到他脚边。 “再来！”教练大声说。 芥川深吸一口气，咬紧牙齿，眼神变得锐利了一点。 “是！” 他不知道网球是否真的能挡住子弹，也不知道它对自己的身体康复又到底有多大帮助，更不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喜欢这项运动。 但在那一刻，他只想把那颗小球球打回去！ 不让任何东西越过自己的场地！ “不要想该怎么办，身体先动起来！”教练边冲他喊着，边拿起球在地上弹了弹，“刚开始打球，球比脑子快是正常的。” “新手接不到发球，不是反应慢，就是脚没动，或者动作不熟，太紧张。” “你犯了这些毛病也没事儿，才刚开始，要是能打到，那都是小有天赋！” 旁边场子的芥川慈郎听到这话，忍不住嘿嘿一笑。 他觉得教练是在夸自己。 芥川龙之介没说话，只是再一次摆好姿势，两脚略微分开，右手紧握球拍，左手扶拍。 对面，教练再次把球抛起，网球像之前一样轻飘飘地飞过来。 芥川龙之介盯着那抹绿色，视线专注到几乎忘了呼吸。 球飞至最高点的那一瞬间，在照耀的阳光里闪了一下，一时间难以注视，下一秒，又飞速下落，像一颗被人掷来的石块。 他无知觉的抬腿换步，再猛地挥拍！ “啪！” 球拍擦到球的一角，球就被快速地抽了出去，虽然球路歪斜，出界了，但成功越过了网。 短短半秒，整个球场都安静了。 “打到了！”慈郎惊呼。 “学的很快啊！龙之介！”宍户亮也忍不住大喊，“才第二球！” “骗人的吧，还说不是亲兄弟。”向日岳人吐槽道，“龙之介看起来劲儿不大，这速度很快啊。” 教练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好样的，龙之介！就算出界，也比打不到强一百倍！” 随后，他忍不住对对面的孩子仔细端详起来。 好像真有些天赋，他还没教步伐，就自己领略到了，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可惜……” 身体弱了点，还有哮喘。 另一边的芥川龙之介却是怔在那里，听到教练的夸奖，才慢慢垂下持拍的手。 刚刚的突然动作，让他的手臂现在还微微发抖，但成功击球的快感却让自己的胸口燃起隐隐的热。 像是火，烧得他一阵恍惚。 大家的呐喊搞得他好像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 “不过是一颗小球而已。”芥川龙之介喃喃自语。 可他却忍不住勾起嘴角。 风吹过他的脸，凉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把什么东西打回去。 一直以来，他都是逃，借助罗生门，带着妹妹逃出擂钵街，逃过贫民窟的每一个小巷。 “再来一球！”那股熊熊燃烧的火焰让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朝教练喊道。 听到他的声音，其他人也忍不住发出欢呼。 可就在他想再准备下一球时，胸口却忽然紧了一下。 第8章 刚刚还赋予他勇气的那股火，此刻却变成了堵住气管的硬块。 他顿时僵住，只觉得胸口生疼。 芥川龙之介试图用力吸气，却吸不满，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按住了胸膛，堵住了鼻咽，好像自己坠入了一个真空的世界，一时间，脑袋和耳朵里都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龙之介？”教练慌张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 他想说“我没事”，可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另一边球场的芥川慈郎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他丢下球拍，径直向场边的背包冲了过去！ 慌忙从包侧掏出药剂后，他又跑到龙之介身边，学着母亲那样慌乱地轻拍他的背，平时懒洋洋的声音满是急切：“哥！别急，慢慢来，呼气——慢慢呼——” “药！我把药拿过来了！” 芥川龙之介攥紧药，却没有用，只是慢慢调整着呼吸方式，独自生存了那么多年，他早就有了套自己的缓解方式。 但他的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那颗刚被自己打出去，滚到场地一角的网球。 他忽然有些恼火。 又是身体，总是身体。 曾经，他习惯了一切努力都被身体拖累的现实。 “羊”愿意给他们提供帮助，却拒绝接纳他和银，因为他的肺病可能有传染性。 孤儿院来贫民窟也拒绝收养他，因为不健康的孩子无法被领养出去。 甚至因为羸弱的身体，明明拥有异能的他却只能像老鼠般捡拾他人挑剔过的物资，没法给妹妹更好的生活。 而现在—— “我不甘心。”咬牙切齿般，微小的声音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什么？”慈郎没听清他的话。 “我不甘心！” 风还在吹，吹得球网轻轻颤动，像在叹息。 第7章 芥川龙之介缓了过来，大口喘着气，忍不住低头看向被他压在身下的白色底线。 绝对，不能再让球越界。 他哮喘来得快，但平复得也快，芥川慈郎拿来的药没用上，等教练跑过来时，他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 教练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等会儿下课我会和——” “继续！”芥川龙之介急切地打断了他，墨色的眼睛里带着些执拗，“请继续，教练！我还可以——” “不，你得先休息。”教练按住他的肩膀，压下想要起身的孩子，“再急也没用，你还有很多时间。” “虽然技术很重要，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目光要长远一些。如果想以后完全无碍地打网球，从现在起，就要好好呵护自己的身体。” 芥川龙之介怔怔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堵着，却又忽然松了一些。 他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可我还不能把球打回去。” 他想打回去。 既然舅舅舅母选择送他来学球，那他就不能让他们失望。 执拗。 教练笑了：“你是个很有悟性的孩子，龙之介。” “以后你一定会把球打回去的，但种子到发芽开花，总需要时间。” 受这次事故影响，教练对芥川龙之介谨慎了许多，之后的课程里，他的训练量比别人少，频率和项目也不一样，针对肺活量和耐力的训练总是多一些。 平时上课，教练都会把特效药装在自己的口袋里。 除此之外，还送了他一个盆栽幼苗，让他好好照顾，静待花开。 一段时间下来，芥川龙之介犯哮喘的频率真的低了很多，复查时医生也说康复得不错。 就是那盆盆栽活得不太好。 “它是不是快死了？可恶，在下明明有浇水……”芥川龙之介有些挫败，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他决定去社区图书馆阅览有关园艺种植的图书。 因为离家不远，他和芥川福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周末图书馆的人不少，芥川龙之介对儿童阅览区看都没看一眼，直冲前台。 工作人员早就眼熟了他，笑着问：“是龙之介啊，好久没见你来了。” 自从来东京后，芥川龙之介每天都会来这个图书馆看书，除非天气太坏，这种规律一直到他开始学网球才被打破。 他抬头看向柜台上方：“您好，好久不见。请问有关园艺种植的书在哪里？” “你养花了吗？在二楼的工具书区。”工作人员忍不住说，“之前每次和你一起看书的男生今天也在哦。” “万分感谢。”芥川没有要透露自己生活的意思，但工作人员说的人，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谁。 他其实不认识那个人。 只是图书馆只有他们两个小孩儿会泡在古典文学区，于是每次顺理成章地坐在了一起——和同龄人坐一块要比成人更安心。 平时除了借书，他们都没怎么说过话，因此芥川龙之介也没想去打招呼。 但他没想到，正在他挑书时，那个男生居然找了过来。 “你好？有什么事么。”他谨慎地问。 “你好。”留着妹妹头的男生有些拘谨，一双眯眯眼也没了平日弯弯的弧度，“我听管理员说，你借走了夏目漱石的《心》，可以问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还书吗？” “抱歉，我这么问有些唐突，但这本新书图书馆全借出去了，借的人里我又只认识你……” “没事，在下大概还有三天能看完。抱歉，最近有些事耽误了，看书有点慢。”芥川龙之介抽出一本园艺书，站起身，“你等了很久吗？” 自己最近几天都没有来图书馆。 “还好，其实我有别的事在忙，并不是专门在等你。对了，我本来也想和你说的。”说着，男生把手中的杂志递给他，“夏目老师最近在开放读者来信和读者交流的活动，我这几天就在写信。” “看你平时看了很多他的书，或许对这个感兴趣，所以想早点告诉你的，但最近都没等到你来。” ！！ 看着蓝色杂志上大大的“名の作家交流！！”，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万分感谢！没想到你还记得在下！”这让本没想和他打招呼的芥川龙之介有些愧疚，于是解释道，“抱歉，最近在学网球，还不太习惯，所以在下最近晚上都没有来图书馆。” 现在上完课的他虽然不会像刚开始那样浑身酸痛，但也没什么力气和精神，只想回家和慈郎一样躺起来。 听到他的解释，男孩儿却兴奋了起来，那双眼睛弯起弧度，好像一对月牙。 “真巧！你也会打网球？我也是！”一样喜欢古典文学，一样喜欢夏目漱石，现在还有了相同的爱好——这真是少见的缘分。 男生继续道：“说起来，我们好像一直没有交换过姓名，我叫柳莲二，就读于绿川第一小学校，你呢？” 对于他人的示好，芥川龙之介很难拒绝，但他又有些新奇。 这是要做朋友的意思吗？ 不是因为插班生的身份，不是因为他是慈郎哥哥的身份，而交道的朋友。 “在下是芥川龙之介。”他放下手里的书，正色道，“就读于冰帝学园小学。” 柳莲二问：“你打网球多久了？刚开始学吗？” “是的，在下的基础不太好。”芥川龙之介谦虚地说，他进步不错，但短时间内还不算同龄人里打得好的，“你呢？” 柳莲二：“我打网球有几年了，前段时间回神奈川，还跟一个认识的哥哥学了新的网球技术。” 芥川有些惊讶：“神奈川？” 柳莲二：“是的，神奈川县，在藤沢市，怎么了？” “在下也是神奈川人。”芥川补充道，他有些新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东京碰到神奈川人，“不过我是横滨的。” 在横滨时，他时常好奇东京人会是什么样的，等真的来到东京，又觉得普通人其实没什么区别——顶多东京人更平和一些，横滨人对危险看得淡一些。 “横滨吗？我就是横滨出生的。”柳莲二觉得这缘分又多了一分，世上少有这么巧合的事，“不过出生没多久就搬到东京了，家人也搬到了藤沢。” 他没说太多，两人都心知肚明，神奈川县的政治中心正在往藤沢转移，也不是什么秘密。 “说起来，你网球学的怎么样了……” “算是有所成效……” 小孩对新交的朋友总是充满热情，更别说对方是和自己如此相像的朋友。 芥川龙之介原本只想来这儿借书解救自己的盆栽，结果就这么被柳莲二拉着从天亮聊到了落日，时间很快到了饭点儿。 柳莲二把夏目漱石收信地址、读者论坛和自己的联系方式抄写给他，两人才就此告别。 夕阳缓缓沉入天际，金红交织的光影映在芥川龙之介的侧脸上，鬓下白色的发丝被照得微微发亮。 临行前，他忍不住问：“我们现在算朋友吗？” 第9章 那双黑色的眼睛，在夕阳下亮的可怕。 柳莲二一愣，他没想到对方会问出答案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当然。” “朋友才会记得你借走了《心》啊。” * 芥川福发现，大儿子的心情非常好。 哪怕那颗盆栽看起来病怏怏的，看起来像快嗝屁了一样，他也有耐心在那里翻阅书本，不见一丝低落。 天呢，谁给孩子偷偷下快乐魔药了吗。 “银，你说，龙之介的反应对吗？”推拉门背后，她悄悄地问。 银有些迟疑道：“应该……不对吧。” “想不通啊，这盆栽怎么会被养死呢。”芥川福越想越不对劲，“我可是有每天给它浇水的，还给它施了肥——家里的鸡蛋壳都被我埋进去了。” 也是很有生活了。 但问题是—— “您也给盆栽浇水了吗？”芥川银低声问。 “对啊，我看龙之介都是放学回来浇一下，每天只浇一次哪里够，就每天中午给它浇一壶水。”芥川福说的理所当然。 不，一壶水有些太多了吧。 芥川银大为震撼：“我，那我每天早上也有给它浇水，这是不是有些多了……” 芥川福迟疑道：“额，三次，应该还好吧？” “可是我也有给它浇啊。”正说着，他们身下突然传来了芥川慈郎的声音。 在回廊上睡觉的芥川慈郎，不知什么时候蠕动了过来，正裹着毯子眼皮打击：“啊，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反正看老爸在院子里吟诗诵词的，给它浇了一杯水。” “我想这花要多喝些水才会开，就也浇了一些，啊……好困……” “对啊，没有植物会讨厌水。”作为植物白痴的芥川福也搞不清这盆栽一天到底浇了多少水，“院子里的无花果树每次都要浇很多水，这个盆栽多浇也不会死的吧？所以那根草为什么那么无精打采……” 所以，这盆天竺葵病怏怏的，可能是根烂掉了。 但为什么盆栽的根会泡烂呢？ 芥川龙之介盯着书上的教程，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在下一天只浇了一次水……”他喃喃自语，“难道是浇得太多了吗。” “算了，之后去花店问问。”芥川龙之介从兜里掏出那张抄写好的纸，往楼上走去，“还是先给夏目老师写信吧，再研究一下那个读者论坛……” 不，应该先记下莲二的联系方式。 第8章 因为没有自己的手机和电脑，芥川龙之介先是把柳莲二的联系方式记在了日记上，才开始给夏目漱石写信。 尊敬的夏目先生、敬爱的夏目老师、敬重的夏目教授……敬语和称谓想了无数个、换了无数个，他还是拿不定主意。 少年人的忐忑最是难熬，明明还没把信寄出去，他就开始期待对方的回信。 但真的到了内容部分，他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是单纯的读后感，还是对现实生活中挫折的无措？ “在下很喜欢您作品中对汉诗的……” “……” “您在‘先生与我中’曾写道，在蔑视别人之前，先蔑视自己，前者做到轻而易举，但若事事先审视自己……” 芥川龙之介停笔。 修修改改间，他越写越沮丧，过高的要求让一开始的热情也被消耗殆尽，连查字典的心思都快没了，最后硬靠对夏目漱石的憧憬让他坚持了下来，把信写完。 通篇是他对夏目漱石作品，自认为简单而幼稚的看法。 “在下知道现在的见解很浅薄，但还是先把它们写下来，寄给您……” “明年今日的在下，重新翻阅，或许又有不同的解读。” 但在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抱怨了自己那颗盆栽的事，并问道：“您是否曾经也碰到过如此沮丧的事？” 养育一个生命真的那么困难，还是事物本就容易在开花结果之前先失去了希望—— “龙之介！该睡觉了哦。” 门外，芥川福催促道：“明天还要去舅舅家呢！” “好的。”仔细将信封封好，又把它平整地放在床头，芥川龙之介才钻进被窝。 他的房间不大，对年幼的孩子来说一个人住正好。薄薄的木板隔开了他和慈郎，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甚至能听到对方细小的鼾声。 芥川龙之介一向浅眠。 但一段时间下来，他居然习惯了这种气息。 “晚安。” 抱着蓬松柔软的被子，他看着床头的信封忍不住说。 虽然他对寄出去的信件不报什么期望，但或许——他真能收到来自夏目老师的回信呢？ *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就看到了奇迹。 庭院里，昨天还半死不活、病怏怏的幼苗，已经重新舒展了叶子，挺拔了腰肢，虽然称不上茁壮，但也算长势喜人。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在盆栽前驻足。 他不是傻子。 自然不会相信什么一夜复苏的奇迹，更重要的是，这棵盆栽的枝叶和他的那盆虽然相像，但细微之处还是有所不同。 “剪过的。”他低头翻看了一下，果然，枝干有些地方还存在较新的切口，看得出被修过不久。 芥川龙之介若无其事地在家里溜达了一圈，最后在楼顶的阴影处，发现了被剪根晾晒的几根天竺葵。 ……烂根了？ 但他一天浇一次水，真能把根浇烂吗？ 又是谁在抢救这些天竺葵？ 疑惑的芥川龙之介没有揭穿家人换花哄他的行为。 他悄悄回到房间，又再次下楼，就看到洗漱好的芥川道章装模做样地在庭院里晃悠。 “哟！龙之介醒啦？你看！你的盆栽又活了，真是奇迹啊！”芥川道章惊喜道。 他的演技漏洞百出，但演的过于认真，甚至还把自己的烟叼在嘴里，做出一副抽烟时无意间看到的模样，让芥川龙之介也不好意思揭穿。 “早上看到了，真是不容易。”即使他仍存疑，但家人的善意还是让他忍不住开心，从语气中都流露出来。 “你舅舅的儿媳是开花店的，到时候再多请教下她吧。”芥川福安慰他。 一家人一起出行都很开心，只有芥川道章对拜访大舅哥家兴致缺缺，一路上嘴都向下撇着，也就途中带龙之介去邮局寄信时比较开心，还手把手教他贴邮票。 “哇，你真的确定信里没有错别字吗？让夏目老师看到了怎么办？要不爸爸还是帮你检查下吧——” “……在下不是笨蛋！不会写错字的！”芥川龙之介誓死不会让第三个人看这封信。 那封信寄出去了。 芥川道章的耳朵也被老婆拧的通红。 搬来芥川家这么久，芥川兄妹也隐隐察觉到了芥川福神经大条中藏匿的暴力基因，就像芥川道章精明外表下的偶尔脱线一样隐蔽，但因为没被揍过，所以二人权当不知道。 “说起来，你们大表哥生了个女儿，这次她也在家，你们刚好可以一起玩儿。”快到娘家时，芥川福说。 “那我们该叫侄女吗？”慈郎好奇地问。 芥川银有些疑惑：“慈郎哥哥也没见过吗？” “没有哦，说起来烨子现在才一岁多呢。” 芥川福摇头，却没多解释。 芥川道章闷在一边开车，不说话。 “你们可以和烨子一起玩儿，不过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一定和我们说。”芥川福叮嘱道。 “好的。”芥川龙之介以为是想让他们带孩子，对这事他有经验——毕竟他一个人把芥川银带了这么久。 但为什么——一岁的大仓烨子居然有这么大！！ “哟，你们就是我所谓的叔叔姑姑吗。” 高了芥川龙之介大半头的少女身姿挺拔，一头亮粉色的微卷秀发，在身后扎成了双马尾，表情却是吊儿郎当，看起来不像什么大家闺秀，反倒是像半路打劫的小混混。 面容倒和芥川福很像，要是头发染成橙色，和芥川慈郎简直是兄妹——哦不，是姐弟？ 芥川龙之介抬头看向父母：“我们真的没有……”进错门吗？ “一、一岁？”芥川慈郎眉眼抽搐，顿时感觉自己不困了。 “老妈你真的没有记错吗——！”他拉长了声音，试图从老妈那里得到一句否认。 一岁的小孩儿怎么比他还高啊！ 这个世界又没有彩虹之子！ “没错呀，这就是烨子！” 芥川福哪儿还管的上自己的亲儿子，面对烨子时就换了副面孔，“好久不见呀，烨子，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姑婆还抱过你呢！” 而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大仓烨子，也骤然成了一副娇羞的姿态：“哎呀姑婆，烨子当然记得您啦！姑婆一直香香的！” “烨子！” “姑婆！” 两人在那里深情相拥，芥川道章才在一旁和他们低声解释：“大仓烨子确实只有一岁，她变成这样是因为拥有异能力——‘灵魂的喘息’。” 第10章 明明芥川道章没有在看自己，但芥川龙之介还是觉得对方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的能力可以改变人的身体年龄大小，所以别看她看起来有10岁出头，其实还是孩童心智。” 可以改变人的身体年龄大小？ 是除了自己，他人的身体也可以改变吗？ 芥川龙之介看向大仓烨子的眼神忍不住带上些探究，又很快被芥川道章遮挡，男人在他耳边低声说：“别那么看她，太明显了。因为异能力，在那场刚结束的战争末期——” “出生只有几个月的烨子就被带到了战场上，现在回家才不过几个月。” 芥川龙之介顿时僵住。 他难以想象。 却理解了芥川道章之前让自己严守异能力秘密的要求——有时当个普通人，反而会好一些。 在一一认过人后，大人们就聚在一起聊天，只把他们一群小孩儿往外赶。 芥川慈郎提议要去打网球，两男两女刚好可以打双打，芥川福就叮嘱哥俩要好好照顾好银和烨子。 “烨子可是要入职的警察，会好好保护他们的！”在大人面前，大仓烨子甜美地说。 但一出门，她瞬间就变了副嘴脸，对三人一阵阴暗的邪笑道：“哼哼哼哼——我可是最高最大的人，你们，都要听我的！” “知道吗？” 因为高于三人，顶光的角度让她看起来反派极了。 芥川慈郎瞬间变成了委屈的绵羊：“呜啊！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芥川银赞同地点着头，两人瞬间得到了烨子的怒视。 “果然还是小孩。”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小声吐槽。 下一刻，眼睛要喷火的烨子就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龙之介顿时闭上嘴，眼神放空，好像自己刚刚没有说话。 “呆头呆脑的。”大仓烨子嘟囔着，又催促道，“走吧！去那个网球场，说起来网球怎么打？” “你不会打吗？没事，我和哥哥可以教你，小银也不太会打！”提到网球，慈郎又兴奋起来。 不枉他出门走亲戚都要背着网球包。 “哼，你稍微说两下，我就学会了，我可是天才。”虽然上过战场，也有过创伤，但大仓烨子到底是小孩儿，见他对那个小球这么入迷，也不免好奇起来，甚至有了竞争心理。 但芥川慈郎的兴奋并不持久，在走向球场的路上，没讲几句就睡着了。 无奈之下，在芥川兄妹二人震惊的目光中，大仓烨子的身高骤然变大了几分，轻松将倒在原地的芥川慈郎背到身上。 “你那是什么眼神？”察觉到芥川龙之介的目光，大仓烨子轻哼一声，不满地问，“没见过美女吗？” “在下只是好奇，你的能力会让你的衣服跟着一起变大吗？”芥川龙之介真诚地问。 他的异能力“罗生门”，是可以使衣服变为名为“罗生门”的兽，也可以理解为只能附着于衣物上发作。 这让他不免对似乎同样可以用异能力影响衣物的大仓烨子，多了几分好奇。 “好奇？”大仓烨子看向他的眼神兴奋中有些跃跃欲试，“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9章 芥川龙之介难以判断大仓烨子是否在开玩笑。 但求知欲让他忘记了舅舅的忠告：“你的异能力，是只改变人的身体年龄吗？还是连同思想也能一起改变。” “当然是生理年龄！如果连思想都改变的话，就不是生长——而是操控时间的异能力。”谈到异能力，大仓烨子的话多了起来，态度也正式了不少。 异能力让她无视了身体年龄的限制，智力突破了原有的生理桎梏，独特的经历更是让她有了异于常人的认知。 因此她完全没发现，芥川龙之介的问题，不是一般孩子会关注的。 “但你表达起来并不像一岁孩子。”龙之介一直纠结于此，“难道说是因为大脑发育的更健全了吗？” 听起来有点像骂人。 “虽然你这家伙说话直白的有点讨厌，但看来读过一些书嘛。”大仓烨子也不生气，“不同年龄阶段的身体发育程度不同，比如人类要到20多岁，大脑前额叶才会发育完整。” “只要生理年龄变大，我的思考能力自然也会增强，不会跟成年边牧一个智商水平。” 芥川龙之介觉得大仓烨子在骂他们这些七八岁的小孩儿。 他继续问道：“那你变成不同年龄的自己，能感觉到自身能力的具体变化吗？” “身体的疾病也会随着加重吗？还是消失？” “你问题真的很多诶。”大仓烨子被他一连串的问题砸得头晕，索性道，“你自己试试不就好了？” 她就像诱惑白雪公主食用毒苹果的恶巫婆：“别人的告知哪儿有实际体验有趣，你可以挑个年龄，比如——20岁？” 大仓烨子以为能把对方吓唬住，让这个名义上的“叔叔”，实际上只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孩儿闭嘴。 却不想芥川龙之介听了她的话，只是迟疑了片刻，就果断点头：“好啊。” “哼，不敢了吧——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这可是异能力诶！” 普通人不该感到害怕吗？！ 芥川龙之介听到她的话更是跃跃欲试起来：“你这么喜欢应用在自己身上，那应该没什么副作用。” 有点反胃。 这种被人不断猜中异能力的感觉。 大仓烨子面色发黑，又真的生不出气来——什么嘛！她果然讨厌脑子好使的家伙！！ “你是呆子吧！真是的！”大仓烨子一把把芥川慈郎从自己背上摔了下来，动作看着暴力，实际上却没下手，落地时都没什么声响。 果然，人根本没醒。 “喂，松手，小姑姑。”大仓烨子提醒芥川银撒手，又毫不客气地按住了芥川龙之介的肩膀，“那你就自己好好看吧——” 聪明的呆子！ “灵魂的喘息——” 随着异能力发动，一阵流光覆盖了芥川龙之介的身体，随着文字的不断浮动，他的身形也在光影中不断拉长。 芥川银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 她只觉得哥哥的身体在不断被拉长，直到和爸爸一个高度。 “这个20岁，是基于你现在身体基础和基因所推测出的20岁。”大仓烨子看着他的变化，平静地解释着，“所以不代表多年后，20岁的你真长这样。” “比如你在成长过程中，如果不好好吃饭睡觉，可能比现在矮很多。”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个身形削瘦的青年从渐弱的光芒中缓缓走出。 他个头不算高，乌黑短发软软地垂在苍白的额前，压住了细长的眉毛，衬得那双锐利的黑眸更显深邃，目光中带着冷冽。脸庞棱角分明，唇线薄而紧抿，神情却很是平淡，对自己的这种变化只有探究，没有欣喜。 就是身上还穿着的那身衣服与长相异常割裂，即使它们被异能力变大，风格还是一眼童装。 芥川银已经看傻了。 和养父与母亲很像，但脸型却跟生父有些相像——20岁的哥哥要比她想的挺拔。 “哇哦！很帅嘛！”大仓烨子也忍不住惊呼。 但看着芥川龙之介那副平静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谴责：“但你也给我激动一点啊！” 这可是她异能力的杰作！ “抱歉，在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毫无波澜。”芥川龙之介撩起额前的刘海，它们有些太长了， “可能长大后相关激素分泌不足吧。” 整个人大脑都轻飘飘的，情绪也非常平淡，像被人打了镇定剂一样。 “哈？”大仓烨子感觉自己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难道这家伙长大后进化成了卡皮巴拉吗？ “哥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芥川银扯住他的衣角，好奇的问，“肺……身体感觉怎么样？” “还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芥川龙之介捂住胸口，或许是异能判定以他的身体状况，哮喘等症状会随着年龄增长愈合？ 也是，长大了人的免疫力也会变强。 他又卷起袖子，胳膊上面已经没了会在深夜发痒的湿疹，连疤都没有，洁白一片，就是形状过细，一只手轻松握住后还有空余。 不够强壮，感觉不堪一击。 芥川龙之介抿紧了唇，觉得自己果然还是要多锻炼。 大仓烨子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嘲讽的话语停在舌尖，吐不出来，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小孩儿或许没自己想的那么健康。 “怎么年龄变大，话还少了。”她换了个打趣法。 “在下只是突然觉得之前想不通的一些事情，现在突然有了眉目。”芥川龙之介声线冷冰冰的，即使他语气再轻柔，还是有一些距离感。 还真是酷哥。 大仓烨子突然觉得这家伙穿些乌漆嘛黑，或者裁剪利落的素色衣服会更好看。 第11章 “我懂我懂，人长大后，智商就是会突然占领高地。”她挪开眼睛，恰好低头看见了正在熟睡的芥川慈郎。 一丝邪恶爬上了她的心头。 “我说。” “嗯？”芥川龙之介抬眼看她。 “要不把这家伙也变大看看吧！。说着，还不等芥川龙之介同意，大仓烨子就邪笑着把手放到了芥川慈郎身上。 “等等——”来不及阻止，哪怕觉得慈郎不会有什么问题，芥川龙之介还是觉得——即使有异能力把自己变大，大仓烨子到底还是个熊孩子！ 他凝眉喃喃自语：“或许在下就不该打开这个潘多拉盒……” “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文绉绉的，听不懂。”拥有成人智商，但文化程度还堪称半文盲状态的大仓烨子歪头，“那个小姑姑要不要——” “阿嚏！”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地上的一道喷嚏声打断。 芥川慈郎睡眼惺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长大的他好像睡眠质量降低了许多，起码随地大小躺时，睡的没那么舒服了。 “怎么了这是……”他耸拉着眼皮，还在状况之外。 “哦对，我们要去打球，说到双打规则……诶？烨子，你怎么变矮了？”长大后，堪堪一米七的芥川慈郎，看到一米六五的大仓烨子只觉得视野很不习惯。 但他没有细想，环视一周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哦，好像小银个子有点太小了。 “喂，你这么没事吗？”看芥川慈郎要接着给她讲网球基础，大仓烨子忍不住嘴角抽搐。 “啊，有，感觉意外的清醒呢。”芥川慈郎从包里拿出球拍，只觉得球包变小了，“球拍好像也突然轻了很多。” “还有——哥你刘海是不是长长了？”芥川慈郎看了半天，才终于察觉出了问题所在，“挡眼睛了。” “他智商真的没问题么？”大仓烨子看着芥川慈郎在那里捣鼓球拍，捣鼓了半天，还把拍线给弄断了，忍不住问。 “医院检查没有问题。”芥川龙之介回答得很正式，“他只是比较单纯。” 就连芥川银也应声附和。 “不，我看你们都是天然。”自家没这情况，大仓烨子只觉得芥川家的基因有点问题。 可恶，拿这几个家伙真是束手无措啊！！ 而一边的芥川龙之介，还在那里和芥川慈郎一本正经地解释和关心。 “恭喜你，慈郎，20岁的你睡眠终于正常了。” “诶？是吗？这么说真的是。”芥川慈郎恍然大悟，随后又激动起来，“那我们快去打球吧！看20岁的我打网球什么样，一定很厉害！” “你没别的感觉吗？”芥川龙之介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为难的事终于想通了。” 他觉得20岁的大脑，像是信息渠道更通畅了一样，处理能力得到加强，之前困惑许久的数学题也茅塞顿开。 那么反推，如果一个人从身体巅峰时，突然退至身体衰败时期，这对敌人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啊？没有啊，就是感觉自己身体轻快了很多，也更有劲儿了，好像能把球打得更远。”芥川慈郎越说越激动，却突然停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 “嗯？”芥川龙之介低头看他，20岁的他还是要比弟弟高些。 芥川慈郎吞吞吐吐道：“……哥，你和银是不是，不是爸妈生出来的？” “我怎么突然觉得，爸妈好像不能在我出生后，又生出来比我还大的哥哥——” 第10章 古有王阳明龙场悟道，今有芥川慈郎球场理清家庭关系—— “不是，我怎么听不懂他的话。”大仓烨子看向龙之介，她觉得这位和她是这儿唯二的聪明人了，“什么叫爸爸妈妈生不出哥哥。” 芥川龙之介一阵失语。 他之前也好奇慈郎怎么那么快就接受自己多了个哥哥妹妹，原来是，这家伙以为自己和银是芥川夫妇生出来的！ “嘛，不过也无所谓了。”芥川慈郎挠了挠脑袋，手上挥舞着断了线的球拍，“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妹——说起来，球拍坏了，好像没法打球了。” “是的。” “那我们回去看网球比赛吧！” “……你这家伙脑子里是只有网球吗？！” 于是一行人又折返往回走，路上，芥川慈郎对20岁的自己好奇不已，又是试速度，又是试体力，还兴奋地把芥川银背在了自己背上。 “哥你看起来也太瘦了，银还是我背吧！”说着，芥川慈郎拍了拍龙之介瘦削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结实的手臂。 芥川龙之介：“……” 可恶！ 他以后一定要好好运动！！！ 或许是女孩儿间的话题要多些，大仓烨子对芥川银的态度要好不少，说话时都细声细语了些，但后者却拒绝了她要改变自己年龄的提议。 扎着小揪揪的女孩儿把头埋进了慈郎变得宽厚的背里，说：“如果知道了，以后就没有惊喜了。” “现在的样子也不代表以后啦……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大仓烨子垂头，早就被催熟的她对成长这事根本没什么概念，除非改变基因，不然她的身体在时间序列上不会有任何变化。 低落的情绪只存在一瞬间，抬头，她又是那个有些跋扈的女孩儿。 “龙之介，你是男生吧？”她根本没叫叔叔这种称谓，“你怎么长大了睫毛还这么长？” 每次眨眼时，睫羽都会想蝴蝶的翅膀一样扇动，硬是让那张冷峻的脸上添了分柔和。 “可能是遗传吧。”芥川龙之介猜测，银的睫毛也很长。 因为离得近，只是穿了条街道，他们就回了大仓家。为了不被大人唠叨，大仓烨子回家前特地取消了异能，让他们变回了原样。 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顿时消失，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在空气中抓了抓，感觉浑身上下都空落落的。 他喜欢那种身体轻松，步伐矫健的感觉。 而芥川慈郎则在变回原样的瞬间，便直接倒地不起！ 不等龙之介去搀扶，就马上传来了鼾声。 “……怎么又睡着了。”大仓烨子吐槽着，手上还是诚实的把他抱了起来。 芥川龙之介偶尔也会怀疑，慈郎到底是身体里装了网球探测装置，还是根本没睡着。 等进了大仓家的客房，他一听到大人询问“要看什么吗”，就瞬间惊醒。 “要看网球比赛！”芥川慈郎在睡梦中举起手，“#32号台……呼……” “怎么感觉还是半梦半醒的样子。”大仓烨子说着把台换到了32号。 “让我们来回顾下三年前越前南次郎选手……”32号台的声音一想起，芥川慈郎马上正圆了眼睛，整个人都支棱了起来。 大仓烨子又跳到了新闻台。 “今日，横滨市发生了一起mafia袭击……” 芥川慈郎瞬间困顿。 大仓烨子又跳到了32号台，慈郎醒了。 新闻台，慈郎睡着了。 32号台…… 新闻台…… 电视频道切换间，大仓烨子忍不住真喊出声：“哇！龙之介，你弟弟原来是声控的！” 芥川龙之介也比较震撼，他对慈郎可以声控这点一无所知。 因为到芥川家后，他就在不断补习课本知识，闲暇时间也会窝在房间里看书，不怎么看电视，每次都拒绝了慈郎的邀请，只和家人们一起看过几部电影。 他若有所思道：“你试试料理台？” 大仓烨子按动遥控板，在蛋糕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刻，芥川慈郎就像看到骨头的狗一样竖了起来。 “我想吃……” 原来网球和吃的都是关键词！ 害怕没蛋糕不好哄孩子的大仓烨子，连忙把台换到了32号网球专题。 只见切换的一瞬间，就有一颗网球一飞速向镜头旋转而来，快得几乎让人看不见！ 好像一颗呼啸而过的子弹——在它擦过摄像机旁边时，甚至还被收录与空气的刮擦声。 “哦，费奥尔南多选手虽然打中了越前选手的超高速发球，却没有打回去呢。”声音甜美的女主持说，“不过，这场战役实在经典，下一球，费奥尔南多选手就爆发了无限可能。” “以高超的球技冲破了越前选手布下的发球困局——” 闻言，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尚为网球菜鸟的他还没看过网球界大拿们的正式比赛，这还是第一次见识那位越前南次郎发球。 电视上，留有长发的男人微微抿唇，单手抛球，指尖的细微动作轻得几乎察觉不到。 然而下一瞬，他的身影仿佛化作一道银光，人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就见拍面已经精准地抽击在网球上！ “——呼！” 网球带着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残影，掀起一道尖锐的气流声，球速快得像要撕裂空气，狠狠砸向对方场地。 第12章 芥川龙之介呼吸一滞。 这种球真的有人能接下吗！感觉要“罗生门”才可以—— 然而，只见对面的费奥尔南多双眼燃起锐光，脚步猛踏，身体向前疾冲，像是要用整个身体挥出一击！ 拍面与球碰撞间，迸出一圈不断颤动的红光！ “blazing return！” 瞬时间，球身周围就燃起了一圈火光，在空中急速旋转，裹挟着炽热的浪潮席卷而来！ 镜头中，越前南次郎挑眉，一抹轻佻的笑意浮现在脸上：“有点意思。” 影像顿时戛然而止。 接下来，是另一位解说员对两位选手表现的技术性解说与回顾。 “太酷了！！！南次郎！”芥川慈郎开心地又蹦又跳，芥川银也在一边开心鼓掌。 显然，小姑娘在家跟着慈郎没少看节目。 大仓烨子反应平淡，一时间，只有芥川龙之介僵坐在一边。 芥川龙之介：“？” ？？？ 是他不正常，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不，网球为什么能打出火焰。”龙之介忍不住问，“你们不觉得不正常吗？” 有一瞬间，他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明明他平时和大家打得网球都是正常的，在擂钵街看到“羊”的人玩的足球也是正常的。 反倒是芥川慈郎觉得他的话奇怪：“有什么问题吗？网球不是一直是这样的。” “你之前没看过网球比赛？”大仓烨子倒是知道些，“哦，他们这种世界级的高水平网球，当然和一般人平时打得不一样。” “不过这种变化也是近几年才出现的，这个人的‘blazing return’什么的，啧，真是越来越花里胡哨了。” 芥川龙之介虚心地问：“怎么说？” “因为网球是一项在异能力出现后，被诅咒的运动。”大仓烨子努力回想着脑内的信息。 “传闻中，有个叫许菲纲的漫画家，在愤怒中觉醒了异能力——将网球变成了具有独特战斗体系的运动。 因为不会危害到社会，又让网球更有观赏性，卖得更好，世界上的国家就没管过了，网球也因此成了全世界最受欢迎的运动。” 甚至网球场都有随地大小开的趋势。 说到网球，芥川慈郎完全不困，他还补充道：“好像他生气是因为有个网球选手比他唱歌更好听……不过也是传说了。” 龙之介：“那他现在呢？” 大仓烨子打了个哈欠，她实在欣赏不了越前南次郎那张脸：“不知道，可能在做乙女游戏吧。” 芥川龙之介没再问乙女游戏是什么，不然他就真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但等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问：“那如果世界上存在会让异能消失的异能力，网球的诅咒消失会消失吗？” “你在说什么啊，网球的诅咒怎么会消失——” “——” “！！！！” 芥川龙之介猛地睁开眼，呼吸急促。 他支起身子，瘦削的肩膀随着起伏的呼吸微微颤动，他拨开黏在脸侧的发丝，抹去额上的汗水，才松了口气。 是梦。 他又梦到那天在大仓家的事了。 “怎么会有被异能诅咒的运动……”他重新瘫倒在床上，又忍不住畅想，“别的运动难道就没事么。” 比如篮球、排球、足球什么的。 体育课他有学篮球，免不了要和其他人肢体接触，黏糊糊的汗水滴落下来，再离得那么近，有点恶心。 这么想还是网球好。 一片黑暗中，有窗外微弱的街灯透进来，映在他手边。芥川龙之介虚虚地握住，却什么也没有。 他忍不住去想，那会存在被诅咒的书吗？比如文中的内容可以成真，或者人可以进入书中的理想天国世界。 饥饿和贫困不再存在，贫民窟的孩子不用再拿能量棒当货币…… 芥川龙之介翻了个身，他不能再想了，得睡了，希望今晚不会再被梦惊醒。 他和莲二约了明天要去打球的。 真好奇啊，莲二的网球。 第11章 从大仓家回来后，芥川龙之介时不时会在图书馆碰到柳莲二，但后者来的次数最近少了很多。 据他所说，是他和自己的好朋友乾贞治计划参加双打比赛，需要多抽出来时间进行练习。 “我们运动员和jtra的积分攒够后，明年到了规定年龄，就可以参加网协的都道府县大会比赛了。说起来，龙之介你是不是还没正式打过比赛？” “我们还没一起打过球呢，哪天出来打一场吧，顺便看看你的学习成果。” 于是，三天前还在为双打磨合的柳莲二就此向他发出邀约。 而一向浅眠的芥川龙之介则在约定日的前一晚，理所当然的做噩梦失眠了，第一次觉得芥川慈郎睡觉时的呼吸声震耳欲聋。 第二天一大早，和父母打完招呼，他就独自一人背着球包出了门。 这和平时在俱乐部的练习可不一样，如果说网球单打如同“单挑”，那柳莲二的话和下战书没什么区别，他绝对不可以输！ 芥川龙之介来到约定好的球场时，天刚蒙蒙亮，黎明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凉意。 “呼——”他小口呼吸着空气，好像这样能让自己激动的心冷静一些。 “比赛……”他低声喃喃着，随后就在球场边缘踱步起来，每一步都踩中白线，像是只巡视领地的猫。 “你来的真早。” 走至一半时，一个比晨曦还清爽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我还以为我会先到呢。”柳莲二穿着整齐的白色球服，眼睛一如既往的闭起，像两道倒挂的月牙。 他没有寒暄太多，只是把球包往地上一放，走进场地前问道：“一起热身吗？” 芥川点点头，两人便开始了一段简短而密集的热身练习。慢跑、拉伸、关节活动，等进行场上热身时，太阳已经缓缓往顶部拉高，阳光多了不少。 芥川龙之介觉得有些奇怪，热身时，柳莲二的每一次回球都游刃有余——他的喂球过于舒适，远超他见过的每一位同龄人。 等风再一次掠过球场时，终于，比赛开始。 猜先结果是由柳莲二先发球。 “开始吧。”他低声道，手中拍柄微倾，另一手握着网球，站在底线的他游刃有余，看起来十分老练。 站在对面的芥川龙之介眉眼沉静，握着网球拍的手却忍不住僵硬起来，虽然已经习惯了网球这项运动，但对自身过高的要求还是让他产生了一定压力。 柳莲二和俱乐部的同学们可不一样。 在和后者对打练习前，他已经观摩了他们的无数次对局，等到自己对练时，心中也自会有一套应对的方法，但前者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如同一片空白。 ——这是真正的对手，真正的对局。 很快，第一球便飞了过来，那是一记没有旋转的直球，落点精准，速度却并不快，试探的意味十足。 芥川微微一顿，像是迟疑了一瞬，随后跨步，右手挥拍，只听“砰”的一声，球就被打了回去，落地有些偏移，但正好在柳莲二的守备范围之外。 “刚才那个脚步……是模仿我的吗？”柳莲二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但只是一瞬，快得让芥川龙之介以为是错觉。 “0-15。”他笑着说，“很不错啊，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没多说话，而是俯身紧盯着他的下一球。 见他如此专注，柳莲二也不由自主被影响到：“看来，我也要认真了。” 第二球，他改变策略，球路不在直来直往，甚至还加了旋，在空中划出奇怪的弧线。 芥川像往常一样踩着步伐赶了过去，他知道这球与平时不同，接球时特意改变了拍面的倾斜角度——但事与愿违！ 那球竟然似没有减弱力度般，径直飞出了界外！ 柳莲二轻声说：“看来15：15了。” “……为什么你的发球那么快？我明明赶上了。”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疑惑，这种发球，他没在俱乐部里的同龄人中见过。 “你反应很快，但不是我的球过快。”柳莲二微微笑了，声音不急不缓，没有丝毫急躁地向他解释着，“而是你的眼睛追不上球的旋转。” 芥川皱眉，他不太喜欢被指出弱点，但他也没有出声反驳。只是默默站回原位，重新摆出接球姿势。 “再来！” 对经验丰富的“老手”来说，和新人进行一场比赛，结果一般只会是单方面的“凌虐”，柳莲二和芥川龙之介的这局比赛也不例外。 刚开始，在柳莲二有意放水的情况下，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但随着柳莲二的不再收敛，芥川龙之介便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原本的领先分数被尽数追回，又接连丢了两局。 这球越打，越让人烦躁。 芥川闷闷地握着球拍，莲二好像能看穿他的每一个动作。 第13章 每次尝试进攻，都被对方游刃有余的轻松化解，再反击到他最难接球的位置。他的球像是被“看透了”，每一个决策，每一次动作，在对方面前都一览无余。 ——就像自己在莲二眼中，是透明的。 几局过后，芥川龙之介已经气喘吁吁，手心沁满了汗，拍柄几次都差点脱手。 但他也不是没有收获。 他能观察到哪些基础动作柳莲二做的更好，处理得更好，以此不断学习调整自己的动作。 随后的几局里，芥川的体力其实已经消耗殆尽，但他还是凭着惊人的意志力，顽强坚持着。同时，又通过不断模仿柳莲二的发球动作与击球策略，居然开始断断续续地回球、再进攻！ 动作虽稚嫩却锐气初显，他步伐极轻，移动间没有任何声响，如同一只猎豹，只待冲向猎物一招致命！ 越打，柳莲二心中越惊讶。 他捕捉到，属于芥川龙之介的数据正在不断攀升——这家伙在这次对局中不断进步着，即使肌肉和身体还不够协调，却有超出常人的观察能力和适应速度！ “如果他继续练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不会输给我了吧。” 这个念头忍不住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这让准备发球柳莲二脸上忍不住带了一丝真诚的笑意。 球来球往间，明明芥川龙之介的体力理应早就被透支，但他的动作却愈发利落干脆，或许是为了保持最后一丝力气，他不再和柳莲二说话，只认真地在每一球前调整角度与站位。 “但现在的你还是稚嫩啊，龙之介。”柳莲二轻声道。 他的击球还缺乏力量，跑位速度过慢之余，也不够细致。只要自己动用那惊人的数据网球，就能像密布的蛛网般笼罩他，精准预判他的回球路线——让猎物逃无可逃。 最后一球，芥川飞身扑救，球却擦着拍边，狠狠触地，然后反弹至身后的界外。 6：1。 能有这个结果，其实在柳莲二的预料之外。 芥川龙之介的球拍被扔在一边，他爬起来后就双手撑膝以支撑身体，却还是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大口喘气。 本就白皙的脸上如今更是发白，刘海也是被汗湿到黏在额上，眼神却亮得惊人。 “你没力气了。”柳莲二走过去，伸手扶住他，又拿出毛巾替他擦汗，“不然最后那球你肯定能接到。” 他也会赢得狼狈许多。 “输了就是输了。”芥川龙之介却很爽快。 “你其实很强，擅长模仿，速度不错，但你太依赖直觉，还不太理解‘网球’这项运动的逻辑。”柳莲二认真地和他说，“网球不是力量和体力占优，就能获得胜利的运动。” 那样的话，就不是网球选手，而是打网球的大猩猩了。 芥川龙之介接过毛巾，看着他的一双眼睛中，除了不甘，只剩下求知的渴望。 “那逻辑是什么？”芥川龙之介急切地问，“是预判吗？推理？又是怎么做到的？” “在下发现了，你好像能知道在下发出和回击的每一球——而且在比赛中期是最准确的时候。”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自己通过模仿柳莲二的击球方式，改变了行为习惯才有所减弱。 柳莲二看着他，笑容的弧度愈发加大，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 “看数据，看习惯，看步伐，看眼神……提前和在赛场上了解对手的每一个细节——只要是人在打球，痕迹永远都有处可循。”他举起球拍，通过拍线交织的间隙，看向场外的樱树，“还记得我说过，回老家时遇到了一个教我网球的哥哥吗？” “是的。” “这就是他教给我的——数据网球。” “我可以教你。”柳莲二轻声说。 “但是从此以后，你要抛弃‘本能’去打球了。” 此时恰到正午，太阳正好拉到了天空顶部，倾尽全身之力炙烤着一切，像是在为他看到的景象所欢呼雀跃——终将相遇的少年，已经提前产生了交点。 温暖的阳光自上而下的洒在柳莲二身上，将他的发丝烫得发亮，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想得更远。 ——如果网球分为不同种类，那他自己未来的网球，又会是什么样？ 第12章 芥川福觉得芥川龙之介最近有点奇怪。 每天回家后不再看自己的文学书籍，而是会和慈郎一起看网球比赛，但每次都有个小本子不离身，边看边记，写写画画。 有时候明明都犯困了，只要一听到解说员的声音，又会瞬间惊醒，把纸笔拿起来继续记录。 得，两个儿子都成用网球声控的了。 芥川福也曾扫过几眼龙之介那宝贵的笔记，只见上面写满了职业选手的个人信息，还有小孩儿连写带画的标注，各种火柴小人和数字在上面一起雀跃。 这让她忍不住想的更远——孩子就这么喜欢打网球？天赋如何？他们对他的支持又是否足够？ 不过之前不是还钻研文学，一副要成为文学大家的样子吗？ “他还会玩儿电脑呢。”对她的担心，芥川道章没当回事儿，“周末每天我让他玩一小时电脑，他学的可快了，没两天就学会了打字。” “还在论坛上和网友交流读书心得体会呢，再看看吧。现在可能就是对网球一时上头，或者是好胜心作祟，不知道在哪里输给别人了。” 芥川道章觉得逻辑通顺。 像龙之介那种聪颖的孩子，学习能力极强，又有异能力傍身，相貌优秀，不管哪方面，在同龄人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不难预料他以后会成为人中龙凤——只要心性不错。 他是否坚忍不拔，是否找到了人生方向，是否拥有永不挫败的勇气…… “可能他现在就在经历普通人都有的苦难吧。”芥川道章点着烟，若有所思。 失败。 芥川龙之介吃过很多苦，但失败应该为数不多，不然也没法在那种地方把自己和妹妹照顾好。 芥川道章一语成谶。 * 输球输球输球输球输球……！ 与莲二的对局，无数次通过计算得出的都是这样的结果。 芥川龙之介不断收集数据、学习、模拟，再到实践，最后只能得出一个他无法在短时间内超过对方的结论。以至于这段时间里，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闷闷不乐的负面情绪中。 这种情绪，甚至连在论坛上认识的网友都察觉到了。 【鹤吉】：柳川老师，最近出什么情况了吗？看你这周没再更新读后感了。 芥川龙之介在论坛上开了个帖子，每周在里面自娱自乐的更新读后感，其实没多少人关注他，除了一个叫鹤吉的家伙会定时打卡的回复，非常捧场。 可能因为措辞非常书面古朴，又顶着一个“柳川隆之介”的网名，对方似乎认为他是一个年长的老者，说话充满了敬语，还时不时关切一下是否康健。 倒也没毛病，他身体确实不好。 但看着对方的留言，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感到惭愧。 他最近只顾着研究网球比赛，居然没再研读夏目老师的书了！ 网球上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突破，还辜负了网球的期待…… 于是他向对方说明了自己一切安好，只是最近再忙别的事，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鹤吉】：太好了！您还活着就好！ ？？ 【鹤吉】：哦不，我是说，您身体还康健真是太好了！！ 【鹤吉】：说起来，我最近有了想自己动笔写书的想法，但思来想去，感觉自己还是没有动笔的资格……您对写作一事有什么见解吗？ 因为看自己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写着读后感，所以才来问的吗？ 芥川心下猜测着，虽然急着看网球比赛，但还是认真回复了对方。 【柳川隆之介】：只是动笔写作而已，没有违法乱纪，有什么不可以的？ 【柳川隆之介】：既然决定了要做什么，就坚决果断地去执行好了。 对面没有立刻回消息，芥川龙之介也没再等，直接退出论坛打开油管，开始浏览起网球相关的视频。 他说的是自己的真实感想，既然有了目标，就要付出一切代价去达成！哪怕需要舍弃别的兴趣。 就像他现在的阶段性目标便是打败莲二，练好网球，不仅是不想辜负父母的期待，也是因为——这个世界实在太危险了！！！ 打开上周未看完的世界选手对局，只见视频里顿时火光四射！宛如mafia的枪战现场。 屏幕中映射出的交织光影下，是芥川龙之介愈发沉静的脸。 “龙之介，你看什么呢？声音有点吵哦。”听到音响里传来的“轰！轰！”声，在一边看书的芥川道章忍不住提醒道。 芥川龙之介伸手就去把音量调小：“抱歉，在下在看网球比赛。” 第14章 “不用调小，我只是好奇。网球比赛？我还以为你在看动作电影，刚刚听到惨叫了……”芥川道章的话音刚落，音响里就传来了“捷克选手诺瓦克因伤势过重无法继续比赛退场”的播报声。 芥川道章：“……” 他突然能理解妻子的担忧了。 如果孩子把网球选手当作职业目标的话就有点危险了。 年过四十，却感觉自己和整个世界都有了代沟的男人有些郁闷。 “网球，好像能杀死人啊。” * 对芥川龙之介把网球放在心上这件事，最满心欢喜的人不是芥川慈郎，也不是向日岳人和宍户亮，更不是柳莲二。 而是他的网球教练。 他手底下的孩子里，只有芥川兄弟天赋称得上优秀，可这两人身上都有不小的缺点，一个贪睡没动力，一个身体基础差又没动力。 不过现在芥川龙之介的动力如今越来越大了——因为胜负心。而且是可以接受失败又渴望胜利的胜负心！ 这可真是适合对抗性运动的先天圣心。 但面对芥川龙之介讲述的来龙去脉，以及加训的请求，他还是拒绝了。 “看到你不服输我很高兴，有这种劲头很好，数据网球你也可以学下去，在没找到自己适合的风格以前，这种路数也不错。没什么坏处，只要记住不能过于依赖它。” “但加训不可以，先不说你身体本来就不好，高强度训练如果造成骨骺线提前闭合，你可能就成小矮子了。”教练伸手比划了一下，“你也看到世界比赛了吧？可没有选手是低于这个身高的。” 芥川龙之介想说自己也没想过要当世界选手，但想到那些堪比杀人技的杀球技，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可以不当，但按强者的标准要求自己也没问题。 “教练我就是因为身高不足才当不了世界选手的，你也不想像我一样惨吧？想当年，我也是立海大的正选，和越前南次郎平分秋色的人……哎呀扯远了。”教练说着掏出计时器，催促他去训练。 “好了，知道你有变强大的心了，一切听教练我的就好。在我的训练下保准你这几年就能把身体养好，再帮你妈妈安排下食谱，保证把你养得白白壮壮！” 芥川龙之介对敬重的人一向很恭顺，虽然他对教练履历的真实性存疑，但还是听话地走到一边默默训练，和旁边吵吵闹闹的泼猴们形成鲜明对比。 这帮臭小子。 教练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把病怏怏的幼苗养到开花结果，啊，虽然有点挑战性，但也更有趣啊。” 正如教练所保证的那样，两年后，芥川龙之介堪称“焕然一新”。 哮喘得到了极大的控制，近半年都没有再犯过，身高长高了不少，四肢也变得结实起来，体力和力量都大有长进，不再像以前那样，是在球场上半局就差点歇菜的火柴人。 就连课业他也没有落下。 如今转回原年级又升到五年级的芥川龙之介，虽然对无聊的课业颇为厌恶，偶尔会偷偷把作业喂给罗生门撕碎，但还是保持着年级前几的优秀成绩。 “你这小子是把半扇猪喂到肚子里，都不长一点肉的类型啊。”看着他清澈又淡定的目光，教练忍不住吐槽道。 这对网球选手来说简直是天赋异禀——不用通过严格饮食来控制体重。 芥川龙之介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教练，在下想参加青少年大赛。” “急什么？今年又没什么优秀的选手，没积分也没必要去。”见芥川龙之介还是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呆样子，教练没好气地给他破了盆冷水，“你的小伙伴人家组的是双打，你就是参加了也对不上啊。” “要不我给你找个双打队友，你去参加？” 芥川龙之介被他说的顿时一噎。 说来惭愧，虽然自己现在单打水平还不错，在东京的许多俱乐部中都无敌手，但双打实在是…… 令人羞愧的程度。 “不过同龄人里，厉害的单打选手我还真知道一个。”教练说完，果然看到他那双猫眼又“唰”的亮起，好像通了电的灯泡，整个人显得异常乖巧。 也不知道这两年是怎么长的，原本还听话可爱的温顺孩子，网球越打越争强好胜，一天到晚尽想着单挑。 教练忍不住担忧，以后不会真打网球打成□□老大吧？ “是青春台第一小学的那个人吗？”芥川龙之介有听其他俱乐部的人提起过，但对方不打俱乐部，因此他也没有联系方式。 “不不，是另一个，应该比你大一岁？还是两岁？”似乎是记忆有些久远，教练也记不清了，“我还是在他小时候带过，后来他一直在国外活动，今年回日本交流了。” “你俩……哈，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共同话题，反正性格挺像的。” 第13章 久违了。 我的家乡。 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德川和也只感觉熟悉又陌生，虽然一两年总会回来一次，但对只有12岁的他来说，这个时间占比还是太少了。 他已经习惯欧——嗯？ 待着墨镜，拉着行李箱一脸酷拽的少年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可置信地把墨镜拉到头顶，冲着那个花里胡哨的接机牌瞪圆了眼睛。 【欢迎德川和也殿下归国！[比心]】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怎么是你？！”德川和也本以为是姐姐或管家，但走进了，才发现是位穿着花衬衫，异常眼熟的大叔！ 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乖乖低头打招呼：“毛利教练。” 低头后，他才发现对方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儿，比他矮了半头，穿着身休闲的运动装，正仰头睁着一双墨色的大眼睛看他。 诶？ “这是我的新弟子。”毛利教练若无其事地收起了那张措辞夸张的海报，夹在胳膊肘里，又向他抬着下巴炫耀道，“怎么样，很可爱吧？” 德川和也早就习惯了他这副热爱种植幼苗当园丁的爱好。 归国的游子对小孩儿打招呼时收敛了下巴，但还是一副矜持的模样：“你好。” 然后就听对方语气郑重地说：“您好，鄙人芥川龙之介。” 德川和也：“……？” 这种他爷爷才会用的书面用语是怎么回事？ “……我是德川和也。”说完，为了表达友好，他又接着问了句废话，“你也打网球吗？” “是的。”芥川龙之介站的端正，回答的也一板一眼。 于是气氛就这样僵在那里。 毛利教练拍了拍德川的后肩，催促道：“好了好了，我们路上再聊吧，别堵在这儿讨人嫌，大头小子。” 德川眉头狠狠一皱：“……我的头才不大！” “反正小时候挺大的——” 说着，教练已经带着芥川龙之介从接机的人群中挤了出去，只留下德川和也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在出口通道疯狂奔走。 “真的没问题吗？”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问，“那个箱子看起来很重。” “嗯？不过是一个箱子，能有什么问题，那小子可是肌肉怪。”站在指示牌下，毛利教练一副远眺的样子，观察德川的动向，“大少爷也得体验生活嘛，啊，来了，这不挺快的。” 拖着箱子一路奔来的德川和也居然连气儿也没喘一下，那张俊脸依旧冷着，但眉头的细微处仍能看出他的不满。 “毛利教练——” “看见了吗，龙之介，这就是体能和力量的优越。”毛利教练趁机教导，但很明显也是转移话题，“你要和德川好好学习，你的那些弱项，基本都是他的强项。” “好的教练。”听教练这么说，芥川龙之介看向德川的眼神也忍不住热切起来。 他好想对方打一场！！ 被小孩儿这么盯着，德川和也也有些不自在，他无意识的挺直了腰杆，声音也柔和了些许：“没有那么……” 结果下一句就听毛利教练说道：“他还是很少见的左撇子，抓紧这个暑假的时间多和他打球！这样左撇子就不会是你的难点了。” “好的教练！”芥川看他的眼神越发热切起来，好像这不是一个令人期待的对手，而是一份让人垂涎的珍馐。 突然意识到自己成了工具人的德川：“……惯用手是左手有什么稀奇的。” 那种东西在国外到处都是。 德川和也本就寡言少语，更不会和比他小的孩子交谈，毕竟在各个俱乐部里，他都属于最小的那一个。 以至于他现在有想和对方沟通的意愿，却不知从何谈起，等一起坐到车上，这份无措就愈发明显起来。 半晌，他才想到了话题，开口道：“你……” “您……”恰好，芥川也正想开口问他。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网球的？”见对方示意自己先说，芥川龙之介也没再客气。 第15章 “很小，四岁？记不清了，当时是毛利教练带我启蒙的，到五岁我就去海外打球了，回国时他偶尔会带我训练。”德川和也说完，才忍不住说，“你不用对我那么恭敬。” 这让他很不习惯。 芥川点了点头：“好的。” “你呢？”德川和也问。 “我学球比较晚，七岁才开始。” “不晚，这个年龄刚好，符合推荐的身体结构发育时期。”德川和也说完，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氛围瞬间再次尴尬起来。 在前面开车的教练听他俩没再闹出什么动静，忍不住哈哈一笑，随后就打开车内的播放器，顿时响起一阵激昂的摇滚乐。 在自己的大脑被那些歌曲洗脑之前，芥川龙之介再次抛出一个话题：“那你都在哪些国家待过？可以和我讲讲吗，我没怎么出过国，只去过一次夏威夷。” 还是冬天和家人一起去的。 说到国外，这可是有的聊了，德川和也顿时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讲起来：“我最近刚从澳洲回来，之前在欧洲待的多一些……” “打网球的人？墨尔本要比悉尼和布里斯班多很多，球场随处可见，但冬天还是有些冷，像伦敦一样……” “其实也没有去过很多地方，大部分时间都在俱乐部训练，玩的机会比较少……” 德川和也说话时没什么情绪，只是平静地讲述着，芥川龙之介也会用平淡但比平时激动不少的语气予以反应——虽然他发亮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 两个人机的闷骚小鬼。 毛利教练把音响的声音调小了些，只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这伴儿给龙之介找的真对。 * 毛利觉得，芥川龙之介在网球上的求学路是孤独的。 虽然他有一个可爱的弟弟，还有可爱弟弟那买一送二的两个幼驯染，但面对三个性格热烈的小孩儿，高一级又更懂事的芥川龙之介更多的扮演起了兄长的角色。 这种差距，在他在网球的路上越走越远后，显得更加明显。 而他的朋友柳莲二，则全身心的投入到与好友乾贞治的双打组合中。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谁让你来得晚呢。”教练当时这么打趣道。 “我不在乎那些。”芥川龙之介从来没把对方的其他交友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赢了莲二好像也没那么开心。” 放弃单打的柳莲二，不再毫无弱点，简直破绽百出——当然，也可能是自己更强了。 芥川龙之介的网球生涯中，没有和他一起共同进步的挚友，在半年前击败柳莲二后，也失去了可以追逐的目标。 “你缺少一个对手。”毛利教练如此判断。 于是天才的他就薅来了恰好回国的德川和也！ “我真是一个优秀的园丁啊。”下车后，他忍不住靠在车门边自我陶醉地感慨着。 已经往前走了几步，还没见他跟上来的德川和也忍不住吐槽：“他又在哪儿嘀咕什么？” 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不知道。” “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看着教练锁了车门才发现自己忘记手机，德川和也觉得自己对他的忍耐限度好像越来越低了。 芥川：“在下觉得毛利教练很温柔。” 听到芥川龙之介的话，德川和也只觉得不可置信——带四岁小孩儿去蹦极锻炼胆量的人有什么温柔可言！ 果然，从车上卸下行李的教练，马上就把东西甩给了他：“喂，你的行李箱，自己拿。” 默默接过行李，德川和也忍不住提醒道：“芥川的包让他自己背吧。” 孩子已经向教练要很久了。 “龙之介年纪小又身体弱，你能和他比吗？”无视了芥川要自己背的要求，毛利教练捏了捏德川和也的胳膊，“真壮，肌肉别练太狠，小心不长个了。” “知道了。”德川和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他还没到发育期，身高就停不住的一直涨，比起担心身高不足，他更忧虑会过高而导致重心改变，下盘不稳。 毛利教练带他们来的不是平时上课的俱乐部，而是另一家设施配置更为高档的国际俱乐部。 “这是我的老东家，和也每年也是在这儿训练，刚好这几天有国际交流活动，我们就先住隔壁酒店。” 这个俱乐部并不靠近东京市中心，反而坐落在偏远些的富人区，每天回家并不方便。芥川龙之介记得他还在路上看到了被围起来的青翠草地，似乎是高尔夫球场。 吃完饭，在酒店简单地收拾好行李，德川和也就喊他下去打球，完全没有经过长途旅行的疲倦感。 “如果在下赢了，是否有些胜之不武。”芥川龙之介思索道。 教练沉默了片刻：“你先赢了再说。” “而且他都坐头等舱，没什么影响。” 这孩子哪儿来的自信，同龄人里赢球赢太多了吗？ 正午刚过，烈日仍旧炙烤着地面，球场的塑胶地上都泛起轻微的蒸汽，仿佛整个空气都紧绷起来。 德川和也已经站在了球场中央，阳光将他干净利落的短发映出一圈淡金色的光晕。他身姿笔挺，一手持拍，神情是在球场外所没有的沉稳与专注。 芥川龙之介把包和其他物品工整地摆放在休息椅上，才走到球网前，神情郑重地冲德川和也低头行礼：“请多指教，德川君。” 德川和也一愣，不适应如此郑重的他不自然地别开头。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他说。 芥川龙之介面不改色，声音平静：“在下也不需要别人手下留情。” “是吗？”德川将唇轻轻抿起，“那希望你说到做到。” “要是有个弟弟就好了。” “？” ……不，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给龙之介找哥哥的！ 第14章 德川和也是个不合群的人。 不管是在哪个国家，他都习惯独来独往，冷漠、傲慢，全都是搭话失败的人对他的评价。 “我是来打球的，不是来搞好更衣室关系的。” 这种发言曾经让他在一群白人中成为众矢之的，但在他展现了强大球技和惊人天赋后，那群人对他的评价又变成了—— “天才的不合群是正常的。” “德川真是有个性啊。” “简直是黄种人之光。” 对此，德川和也心中嗤之以鼻。 他经过日复一日的锤炼才铸就出足以高傲的底气，就被那些白皮轻飘飘的一句“亚洲奇迹”盖过了。 或许是对出身的亲近，也可能是鲜少见到比他年纪小的人，因此他对芥川龙之介态度要松弛不少——宽和到一开始打得很克制。 他心里清楚这是场指导赛，也不能把人打击的过头。 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从抽到发球后手，到在自己手上接连失分，对面的小子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不管是步伐还是回击速度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家伙根本就不怕失分！ 他的眼神太专注，像是一只在紧盯猎物的猎犬。 “接下来，我要认真一点了。”第三局，德川和也将球在地上弹起，语气比之前还要再冷淡一分。 他会全力以赴的严肃应战。 “早该如此。”芥川龙之介俯身握拍站在底线，眼神专注。 不论德川的实力到底如何，他都不会退缩——在球场上逃避没有任何用处。 除非有身体受伤的风险。 但明明是同一个人发球，他却觉得德川这次发球时的压迫感强了许多，明明动作看似轻柔——诶？ “砰！” 几乎在芥川龙之介脚步挪动，手起挥拍的同时，德川的发球已经如同一支利箭，卷起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扎入地面。 他的反应没有跟上，错了一步。 “ace！” 毛利教练在场边吹了声口哨：“和也小朋友今天好认真。” 他又问道：“看来反应还是不够啊，龙之介。” “嗯。”芥川闷声答道，握紧了拍柄。 在他刻意的训练下，他的动态视力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德川和也的这球更加建立了自己的自信。 虽然身体素质的反应还不足以接下那球，但他能看清对方的球路，估测出球速，进而通过推导来得出德川和也发球时所用的力度。 芥川龙之介想的很清楚，对发育尚未完全的未成年来说，年龄是条难以跨越的鸿沟，他需要的是分析与揣测德川和也的最大能力，而不是执着于现在就打败对方。 但是，这是他的最大力气吗？ 德川和也哪里知道对面一脸老实与倔强的芥川龙之介，打的是数据网球的路数，只放开了打，一连串快节奏的回合下来，只见芥川拼命追球，连拿分都困难。 “你不够冷静，太容易被调动。”他如此判断道。 第16章 芥川点了点头：“你说得是。” 这的确是他的缺点，一旦情况出乎他的预料，就会像野兽一样，不遗余力地去拼命追逐，以至于会分不清自己和罗生门有什么区别。 他一直试图改掉自己易怒的毛病。 但好在到现在为止，德川和也的表现都还在他的预料之内。 ——一种在自己认知之内的强大。 第四局，芥川龙之介发球。 他的动作一如自己的性格，步伐规整，从取球到抛球动作简单利落，如行云流水，只见他一个上步，而后架拍先行——拍面重重扫过！ “砰！” 网球球如同脱弦之箭，飞跃球网，旋转不多，但球路压得极低，落点极刁。 德川和也眼神一紧，立刻上前。 “速度不错。”他语气淡淡。 但没有旋转的球，他最擅长。 砰！ 德川轻松切回一球，借着对手的来力，球落回对角。 芥川龙之介早就预判到了这个角度，迅速奔跑至落点一侧，脚步与塑胶场地擦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侧身回拍！ “砰——” 这球打得相当稳，角度也极限，但德川和也不躲不闪地冲到网前，直接截击！ 芥川龙之介早就习惯了这种压迫，他身体素质不如同龄人，基础也差，似乎从开始就习惯了在攻击中找缝隙、在压制中等待反击的局面。 他从不后退。 哪怕暂时的忍让，也是为了之后更好的反击！ 德川也不过是难缠一些！ “砰！” “砰！” “砰” 前后不到十秒，三次高强度交锋，两人不断压线对峙。 突然！芥川龙之介加速奔跑，爆发力在这一刻瞬间拉满，而后猛然挥拍，将球狠狠抽向对场底线！ 高弧线！ 德川眉头放松：“高吊？太幼稚了。” 他大步冲了过去，跳起、挥拍——却在半空中猛地一滞！ 只见那球在即将出界的轨迹上突然失速下坠，重重砸在边线！ ——是芥川龙之介临时收力打出的短高吊回旋球！ “15-0。” 毛利教练报完分数就忍不住笑道：“这小子……还真敢拼。” 面对不遗余力的德川和也，芥川龙之介得分了。 但他没有表露出丝毫的高兴，只是擦了擦额角的汗，又拿起球站回底线。 他需要调整自己的节奏。 第二球发出后，他便不再一味用平击追求速度，而是通过不断试探——切削发球、上旋发球、甚至刻意的内角边线s。 他不满足于通过读取德川的动作来改变这场比赛的节奏，他要的，是主导比赛的节奏！ 而德川和也也感受到了他的这种变化。 “你是在……模仿我？”德川很快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不，不是模仿。” 芥川龙之介沉默着，但回球角度越来越带有刚刚德川打出的压迫感。 前两局让他观察到了德川的打球习惯，第三局又让他推测出对方所习惯的力度和速度，数据已经收集足够！ 他深知自己的身体反应速度跟不上，那么他就在节奏、球路上突破！模拟对方的打法，再观察对方所能使出的破局方法！ “30-0。” “30-15。” “40-15。” “40-30。” “game！芥川。” 赢了。 居然赢了？ 赢了一局？ 芥川龙之介呆站在原地，激烈的运动之后，未持拍的那只手指尖发凉，明明手心还是滚烫。 他没有喜悦，反而神情更冷静了。 “你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德川难得开口，神情复杂，“如果我是你，能做到地步，会感到异常欣喜。” “我理解毛利教练为什么会这么看重你了。”他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 他打过这么多球，芥川龙之介是最不像小孩的小孩。 虽然不够精致，但自身却折射出罕见的光彩——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心智、优越的球商，只是身体不成熟，如同一颗未经打磨的原石。 要成为璀璨夺目的钻石，只是时间问题。 而被德川和也关注的当事人根本没有要成为聚光点的意思，而是抓住中场休息的每分每秒来恢复自己的体力。 突然，他好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直勾勾地看向了旁边场馆的二楼。 “怎么了？”毛利教练问。 “有人在看我。”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皱起眉头，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估计是谁在看比赛吧，也挺正常。”毛利教练这么说着，也抬头看了看，却没发现一个身影，“没见呀，走了吧？” “不，没有。”芥川龙之介很确定，那个人没走。 虽然确实是在看比赛，但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是如此明显，又让人毛骨悚然。 ——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如果这里是横滨，他早就发动罗生门追过去了，但他在这儿只是个仅有缚鸡之力打网球的普通小学生而已。 说起来，球场上可以用罗生门吗？ 反正网球都是项被异能力诅咒的运动了。 看芥川龙之介又在那里开始发呆神游，教练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 “喂喂，回神了，时间到了哦。” “3：1，再输几局你就不用打了，到时候再好好想谁在偷看你，小子。” “我没有在想是谁——”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反驳，又马上想到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只好闷哼一声，叠好自己的毛巾，拿着球拍气鼓鼓的上场。 “看，生气这才像小孩儿嘛。”毛利教练乐呵呵的笑出声，又若有所思地朝楼上看了眼。 他刚刚可没看到有什么人，但龙之介那孩子也不会说谎。 难道是国外来交流的孩子么？ * 事实证明，在绝对实力前，一切计谋与策略显得格外脆弱。 芥川龙之介虽然连着两局追回了比分，但德川很快就打破了他的节奏，重新夺回了比赛的主动权。 面对体力被逐渐耗尽的芥川，他就显得游刃有余极了，后期直接以几记高质量的发球和变线斜线扭转局势。 最终，比分定格在6-2。 德川和也赢了。 站在球场中线的芥川龙之介背对着阳光，汗水将运动衫浸出大片湿痕，他大口喘着气，恨不得将空气中的所有氧气都吸入肺部。 看得教练心里紧张，手忍不住摸进裤兜，生怕孩子下一秒哮喘就犯了。 芥川龙之介虚虚握住拍柄，不让它掉落，面对走向他的德川和也，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不是不难过，只是那种负面情绪被更重要的东西压了下去—— “我……看见了。” 德川和也不明所以。 他在刚才那场比赛里，看到了德川和也的“球风”。 理性、准确、控制欲极强，却不乏攻击性。 “真好奇你以后会打出什么样的球。”他声音带喘，说的极轻。 德川和也低头看向他：“我也是。” “我会更强的。” “我也是。” “……你只会说这一句吗。”芥川龙之介有些无奈，他的朋友们一个个都比他话多，像德川和也这样话少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下次，我一定要打败你！” “嗯，拭目以待。”德川和也答应着，却在想—— 还好不是什么不打败你就不见面的话。 第15章 “输球了还敢嘴硬，真不怕被人揍啊。”一出球场，毛利教练就懒洋洋地走上前，手里还拿着两罐能量饮料。 德川和也为自己争辩：“我不会的。” 芥川龙之介也这么说：“德川先生不是那么暴躁的人。” “你还叫的那么恭敬啊，直接叫他和也就好了。”教练说完，又在小声嘀咕着都是小屁孩什么的。 德川和也没说话，可能也就毛利教练还觉得他是没长大的孩子了，他也没和对方客气，拿过饮料就直接喝了起来。 “不过你今天打得不错。”教练打开另一瓶递给芥川，“龙之介，你是一个有天赋的人，我也希望你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和也也是这么想的吧？” 正在喝饮料的德川和也一愣，才道：“嗯，他很有潜力，但……” “现在的网球正以天为单位的进化与更新，只局限于日本很难有长足的进步。” 他说的是客观事实，即使自己一直在海外集训，但永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个天才。 不过德川和也很确定，网球发展落后的日本如同贫瘠的土地，很难孕育出过多的同龄人强者——越前南次郎那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已经是奇迹了。 对此，教练不怎么不在意：“嘛，那种事以后再说，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年后小升初。” 第17章 芥川龙之介心说冰帝学园是直升制，就听教练又说。 “而且目标也不能局限于同龄人中，相信我，你们的同龄人肯定也这么想。” 德川和也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我知道，但人家孩子父母还在呢，海外训练是能跟你去就去的吗？” 教练和德川先生在一起时会活泼很多，完全没有大人的威严感。 这就是早年带孩子的结果吗？ 难以想象两人差了有20岁。 芥川龙之介默默喝着饮料，没再介入到两人的争论中，而是抬头看向了二楼。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 * 正人君子。 这是芥川龙之介观察几天下来后，对德川和也的评价。 为人处世认真有礼，对小孩也比较照顾，相比之下，作为天才时有时无的傲慢都是微不足道的缺点。 就是……有点太把自己当孩子照顾了。 芥川龙之介把德川给他的那瓶牛奶放在脚边，对这每天都会突然降临的“训练室的馈赠”有些无奈，就算他个子不够高，也不是多喝瓶牛奶就能日蹿三公分。 而且他觉得自己就是正常人身高。 每天训练结束后，他都会猫在休息室的角落，翻看当日的练习录像，一帧帧地截停、回放、重复，眼睛里没有半分小学生该有的玩心，只有对细节的探究和思考。 他想知道自己这球是怎么被拿下的。 他想知道那球又为什么没能回到他想要的落点。 他想知道，在下一次对战德川和也、对战其他人—— 他要靠什么赢回来。 正当他日行刻苦钻研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喂，我说，你天天在这里看视频，真的很影响别人休息诶。”这人说话时带着丝痞气，要不是确实是东京口音，他还以为是关西来的小混混。 “抱歉。”芥川龙之介下意识答道，“在下不知道还有人在，不过这里没有禁止——嗯？” 话说到一半，他又觉得不对，马上关掉了视频播放器：“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算上他和德川和也，参加这次活动的日本孩子不过6人，外国选手又不会说日语，他还不至于几天时间都记不住四个人的音色特征。 芥川龙之介看向声音来源的阴影处，确定那个类似人影的不明物体应该是个孩子，摸出手机的才松开来。 “没见过多正常，你又不会见过并记住每一个外国选手。”那团阴影动了动，一个身高身形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从毛毯中钻了出来，吊儿郎当地站起身，又走过来。 走至光线下，芥川龙之介才看清他的样貌。 和大多数打网球的孩子一样，对方皮肤被太阳晒成一层浅浅的小麦色，和大多数亚裔相比，他的五官要锐利不少，眼尾微挑，一双深琥珀色的眼睛就像不安分的猫，懒洋洋地扫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漫不经心。 头发则是少见的墨绿色，发丝柔软却蓬松，在灯光下泛出茶色的微光，但人却穿着宽大的运动t恤和短裤，脚上是双磨旧了的球鞋，双手插兜，看起来痞气十足。 对方也在打量他。 “看来我遗传到的这张脸还不错，你居然先看的是我的脸。”男生笑起来还有颗虎牙。 “在下在观察你是哪个国家的人。”芥川龙之介诚恳地说，“但看起来是亚裔。” “哦，你在关注这个啊。”男生摸了摸自己的脸，“随便，你当我是日本人也行。” 对方对自己的身份并不诚实，芥川龙之介也没继续问下去——起码他很明显是日本人和白人的混血。 至于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就太难猜了。 “你不睡在房间里，到休息室睡觉做什么。”芥川龙之介先发制人。 “哦，室友有狐臭还打呼，这里还能好一点儿，空调开得也足。”男生站姿懒洋洋的，像只没了骨头的猫，跟坐在那儿也板板正正的芥川龙之介形成鲜明对比，“休息室也没说不让睡觉吧？” “休息室也没说不让看视频。”芥川龙之介没再看他，低头打开自己的播放器，“在下没有违反任何规定，打扰到你很抱歉，在下会看完早点离开的。” 男生咧开嘴：“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板，看到有人睡觉就不能让让么，带个耳机什么的。” 芥川：“带耳机有损听力。” “……你是什么听爸爸妈妈话的好孩子。”男生撇着嘴，没再和他纠缠，反倒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不睡就不睡，也给我看看，你往过点，我们挤挤。” 芥川龙之介不情不愿地挪了挪窝，如果不是理亏在先，对方又看起来是刚洗完澡的样子，他绝对不会和陌生人挨这么近！ 然而事实教育他，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会当个铁石心肠的人，而不是对一个陌生人心软。 男生虽然不介意他去反复回看，却意外的聒噪，时不时要在他耳边高高在上的大声发言点评一下，声音甚至盖过了视频原本的声音。 芥川龙之介郁闷，却生不起气，因为对方说的没错。 “你能不能声音小点。”复盘完一场比赛，他终于忍不住说。 “怎么了？”那双猫眼上的眉毛一横。 芥川诚恳地说：“太吵了，吵得在下耳朵疼。” “你怎么那么多事……跟老爷爷一样。”男生嘀嘀咕咕着，却听话地安静下来，没再出声了。 但对方不说话了，又让人有些不习惯。 “你……” “我什么我！”他瞪圆了眼睛，“你怎么和小不点一样麻烦，你又没他可爱！” 芥川：“……” 虽然不知道小不点是谁，但他是该庆幸自己不可爱，还是生气疑似被骂了。 “在下是想说你也没必要那么拘束。”他把视频往对方那边推了推，“你的点评很对，对我来说很有学习价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么一个认真研究网球的人，男生也不好再说什么。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你球打得不错。” “谢谢，但在下的名次表现并不怎么样。” “我是说你第一天来时打得那场。” 听对方这么说，芥川龙之介才突然想起来那天被野兽盯上了一样的感觉。 看着那双在阴影处，好像真的能跟猫科动物一样变化瞳仁的眼睛，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什么叫原来是我，我站那么隐蔽的地方你还能看到我？”对于他的问题，芥川龙之介没有解释，只是安静地点开下一个视频。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在感兴趣的话题时，也会滔滔不绝地与他人讨论，但他实在不擅长破冰，这种情况下，只能希望别人能主动点。 不然两人可能就这么继续尴尬下去。 好在那个行事风格鬼鬼祟祟的小孩儿不让人失望。 “我叫越前龙雅，你呢？”他说话时还在裤兜里掏呀掏，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橘子。 芥川龙之介从橘子上收回目光，放弃了思考对方口袋是否是异次元的事：“鄙人芥川龙之介。” “你说话好像老头啊。”越前龙雅说话很不客气，完了还一口咬在橘子上，就这么连皮一起吃了。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为什么有人会把橘子这种东西连皮吃掉——不！他也没洗啊！ 他只是因为罗生门而不喜欢洗澡，但实际上一直有些洁癖，这让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离越前坐的远了些，生怕那汁水四溢的橘子会把汁溅到他身上。 越前龙雅却毫无所觉，只觉得奇怪。 “你突然坐那么远是怎么了？” 第16章 小孩子的友情就是来的莫名其妙。 哪怕芥川龙之介认为自己是个成熟的大孩子了，也逃不过此定律，他莫名其妙和这个粗俗又失礼的家伙交换了姓名，又莫名其妙和对方聊了起来。 “我是越前龙雅。”他吃着橘子，说话时嘴里含糊不清。 “鄙人芥川龙之介。”说完，他又点开了视频。 …… 又看了会儿，越前龙雅才忍不住说：“说真的，你能用常用语么，文绉绉的我有点听不懂。” 像是看出了芥川眼中直白的无语和鄙夷，他又理直气壮地说：“我又没在国内长，书面语不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甚至他能把日语说这么好也是因为自己是语言天才！ 毕竟自从被阿姨从越前家带走后，他生活里就没什么日语环境了。 结果下一刻，芥川龙之介就开始和他说起了英语。 “……你是不是在拿我练口语？”他质疑道。 芥川仍顶着那副认真又呆呆的样子，面无表情地说：“怎么会。” 好像真的很真挚。 第18章 索性闲着也是闲着，看完视频，两人的话题就从语言拐到了国家生活差别上，又一路说到了家庭上。 很巧，他们都是父母双亡后被亲戚收养，对方家里还都有一个弟弟。 只是越前龙雅的生活更波折些。 “后来我被阿姨带走了，因为她抢到了抚养权——哦，阿姨就是我的后妈。嘛，不过也无所谓，但离开后确实有些无聊。” “毕竟我那个小不点弟弟真的——哼，有点可爱吧……” 虽然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突然开始炫耀弟弟，但芥川龙之介还是点头认同，并表示：“在下的弟弟更是可爱。” 这话让原本只是看似轻描淡写，实际超刻意的越前龙雅一顿。 “那肯定是我弟弟更可爱，小不点又小又傻，网球打得还——马马虎虎吧。”不存在的胜负心出现了。 “在下的弟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虽然有些小毛病，但也有其他很多优点……” …… “只会是我弟弟更可爱啊！我这儿还有照片呢！”说着，越前龙雅就把手机拿了出来。 翻盖手机的显示效果一般，但不难看出上面是个与他发色相似的小男生，脸上还有肉乎乎的婴儿肥和一双亮的惊人的大眼睛。 啊。 如果只论相貌，不论性格的话，好像真的是对方弟弟看起来更可爱一些。 但在亲朋好友身上，芥川龙之介很少存在绝对客观一说，他觉得慈郎的性格是旁人绝对无法超越的存在！ 不过这么争下去也不是办法。 “无所谓的，慈郎可爱的客观的事实不会改变。”芥川龙之介观赏完越前龙雅弟弟的照片，冷静地说，“而且在下还有一个更为美丽可爱的妹妹。” 与芥川龙之介不同，芥川银的身体很好，反应能力和柔韧度都异常优越，在她的意愿下，去学了花滑，如今不仅在专业上小有所成，气质也更是优越。 她是龙之介的骄傲。 ？？ 妹妹？！ 越前龙雅瞪大了眼睛，仔细思索，发现对方这说法还真是无懈可击。 可恶啊。 老头子怎么没给他生妹妹。 “哼，姑且算你赢了……” “我们本来也没争什么吧。” 休息室里传来少年们的窃窃私语，不一会儿，又聊到了网球。 陌生的声音说你得考虑自己的网球招式，不能只局限于强化网球基础，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基础好也挺好的，人总有不能发挥招式的时候。 德川和也靠在门外的墙边，静静地听着，没有进去打扰。 龙之介能在这里交到朋友是好事，只是没想到他的英语居然这么好。 藏蓝色的发丝随着主人的动作在眼前晃动，德川和也把拿来的那瓶牛奶放回了兜里。 要是他也有个弟弟就好了。 * 芥川龙之介最后还是如愿参加了都大会的比赛，但可惜的是，他没碰到那位青春台小学的少年天才，甚至没碰上几个水平很高的对手。 拿到了冠军，人却没有就此满足。 等到了六年级暑假，他参加了第一届jr大会，过程和去年的都大会差不多，平平无奇又胜券在握，除了毛利教练说他的侄子也参加了之外，对其他选手甚至没什么印象。 反倒是同年u14神奈川县大赛上，出了一位可以“灭五感”的“神之子”。 “据说今年才五年级，不出意外的话，后面毕业大概会升学到立海大吧。”毛利教练对这种事喜闻乐见，“如果是这样，你们还有可能在关东大会和全国大赛上碰到呢。” 芥川龙之介也有收到立海大的橄榄枝，但考虑到藤沢市离家距离过远，他的睡眠质量过差无法适应集体生活，为了生活和身体着想，他还是选择了直升。 据说这两年冰帝网球部的成绩还不错，部长是一位实力强劲的全国级选手。 “是说学校的团体赛吗？”他说，“但愿吧，比赛能不能碰上也要看其他人的表现，不过在下觉得无所谓。” “人不可能只打学校的比赛。”说完，就拎着包离开，“在下去洗澡了，这段时间别让人进来。” “唔。”毛利教练看着弟子潇洒离去的背影，开始反思自己当年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和对其他人的培养方式不同，他对龙之介可是倾尽了心思，没少把他带着往各个国际交流赛上跑，也认识了不少教练和选手——但这也是让他头疼的地方。 孩子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怕生了，也不会像个刺猬似的警惕所有人，但对强大的追逐却愈发狂热起来，也越来越独行侠，对所谓的学校团体赛更是种无所谓的态度——因为对集体没有归属感。 虽然这在国际上也是主流观念。 “怎么想都是和也的错。”走到吸烟室，毛利教练才从兜里掏出烟，边点边抱怨着，“小时候的龙之介多可爱啊。” “不过也是越长越帅气了呢，不知道到国中后会觉得怎么样。” 他记得冰帝现在的部长叫什么来着？ ……月光？ * 四月初的东京还没完全暖起来，却是最适合穿校服的季节。 围墙内修剪整齐的樱花树已经悄悄绽了些花苞，枝枝桠桠俱倒映在湖面上，时不时有花瓣被风吹落，亲吻水面，泛起一片涟漪，比以往多了几分春天的柔意。。 芥川龙之介站在湖边，背挺得笔直，书包背的端正，手里还拎着黑色的运动包，明目张胆地打量着周围一切。 国中部要比小学部大了不少。 曾经他和宍户他们一起有偷偷来过，大概知道网球部在哪个方位，但当务之急是找到班级和自己的储物柜，不然背着包在学校里乱晃也太傻了。 又看了眼入学通知书，再次确认班级编号后，芥川龙之介就缓缓迈步朝目标走去，穿过身旁一群嘻嘻哈哈聊天的新生，没有一丝多余的交流。 冰帝是东京有名的私立学园，从幼儿园到大学一应俱全，所以大多数学生都会从幼儿园读到高中，也就认识大多数的同级生。 早在小学就出了名的芥川龙之介，自然有不少新生认识他。 “是芥川诶！” “早呀芥川！” “芥川，你分到哪个班啦！” 即使是高年级的学生，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他那张过分俊秀的脸和挺拔的身材。 “那个新生是谁？长得真好看啊。” “就说怎么那么有人气，果然是帅哥，不过拿的球包，打网球的？看起来文文静静，还以为是文学社的呢。” “谁说文静就不能打网球了，他们部长不就是吗？” 芥川龙之介并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讨论，但听到有人提到冰帝的网球部长，还是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但那些人好像避之不及一样，不愿对网球部长的事详谈。 匆匆确认了自己的班级，整理好储物柜，芥川龙之介就回教室开启了好学生模式——他真的不爱学习，既讨厌作业更讨厌枯燥的应试教育。 但是！名列前茅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学习好就不用花时间补课，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打球和学习体术，不光要强大力量，还要强大头脑。’ 芥川龙之介的逻辑完美闭环。 认真听课、完成作业，和同学们熟悉……大半天过去，一等下课铃响，他就拎着收拾好的书包冲了出去！ “对了芥川，你要不要去文学……诶？人呢？” “哈哈，你不知道，他肯定是去网球部啦！” 冰帝网球部要比芥川龙之介想的热闹，或许是近几年成绩不错，围网前还三三两两地排着几个人，不至于冷冷清清。 负责招生的似乎是国二的学长，两人正穿着运动服在门前清点人数，询问相关情况。 “你打了两年？水平怎么样，得过什么奖没？”说话的白毛红挑染在人群中异常显眼，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很烦躁，时不时就抬头张望着四周。 或许是因为芥川龙之介的头发也有两种发色，对方一眼就看到了他。 “喂，那边那个黑白色头发的新生，对，就是你。”见芥川一副不惊不喜的样子，白毛红挑染上下打量着他，“你也是来参加网球部的吗？” 芥川点了点头：“是的。” “哦，那水平怎么样啊。” 第17章 “还不错。”芥川龙之介说。 水平普通，但放在国中的话，正选总归没问题吧。 白毛红挑染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继续问道：“学了几年了？” “四年。” “哦，那还行。”他扫了眼芥川，指着他和其他几个人，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学长说，“跟着这个学长走吧，去换衣服。” 冰帝网球部的运动服和正选队服虽然是同一色系，但有着不小差别。先不说色块设计不同，就连面料也只是普通运动衫的质量，芥川龙之介皱眉盯了一会儿，还是老实地换了上去。 第19章 好歹是新的，不像有些学校会循环利用。 作为在关东地区还能争夺一席之位的强校，冰帝学园网球部的社员人数不少，仅国中就超过200人，一向对外自称为绝不徇私、实力至上的“战斗集团”，是彻头彻尾的实力主义。 这也是芥川龙之介选择直升的原因之一。 但事实证明，哪怕是冰帝也逃不过许多学校的前后辈传统。 “一年级的！从现在开始，每天都在球场捡球，给我做好半年摸不到球拍的准备！” 在一群新生面前，二年级的学长大声训斥着，比起一个个还是小学生面貌的一年生，已经拉长身高开始发育的他，前辈威严尽数体现。 而在大家都低头恭顺时，四处张望的芥川龙之介就很显眼。 “同学，你这样小心被骂诶。”身边栗色头发的男生小心的戳了戳他，“好奇地话等会儿再看也来得及。” 芥川朝他点了点头：“谢谢，在下是在找人。” “找谁？”男生的刘海很长，遮盖了他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看路的，“啊对了，我是喜久地弘，之前就读于青春台第一小学，你是冰帝小学直升上来的吗？找同学？” 青春台第一小学？ 芥川龙之介自动过滤了他的其他问题，刚想问“你知道你们学校那个传说中的网球天才吗”，就被前面的学长喊住了。 “喂！那边那个染头发的小鬼！对！就是你！东张西望什么？不知道学长训话要认真听吗？！” “抱歉。”芥川龙之介礼节性的抱歉了下，对方看到他服软的态度，脸色也好了不少，但下一刻，又因为他的话被下了面子，面如菜色。 “在下只是在找选拔正选在哪里报名。”芥川说，一般每学期开始都会重新选拔，“在这里捡球太浪费时间了。” “浪费时间？！”学长气的简直鼻子都要冒烟了，“这可是冰帝网球部的传统！你以为你是谁？只要是一年级生，来了都要给我好好服从命令——” “我不管你们在小学有多大的成就，来了这儿都是新人！以为国中和你们小学一样吗？可笑！那可是天壤之别！” 说着，他还往前走了一步，逼近第一排的一年生，好让他们更直观的体验来自身高和体型的差距。 哪怕162的芥川龙之介在同学里已经算较高了，但和正在抽条的大男生们还是没法比。 “听起来像是出于实力才产生的资源倾斜，还是说冰帝是只论前后辈的地方？那就有负于‘实力至上的战斗集团’之名了。”面对压来的一片阴影，芥川龙之介很平静，只是微微抬起眼皮斜视对方。 “在下既然有参加正选选拔的打算，自然也是有这个实力——前辈们不会连迎接一年级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吧？” 赤裸裸的挑衅。 听到他话的寸头学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急得就冲他伸出手来—— “住手！” 在那只手伸向芥川衣领的前一秒，突然闪现的白毛红挑染学长及时拉住了他的胳膊。 “笨蛋！你难道想打架吗？等部长回来了——” 寸头学长狠声道：“啧！你也不听听这小子在说什么话？！而且你不说我不说，部长又怎么会知道——” “其他人不是哑巴，人家部长也不是聋子吧。” 喜久地弘在一边偷偷嘀咕，果然得到了那个寸头学长的瞪视。 “你真的要参加选拔赛吗？冰帝很少有这种先例。”白毛红挑染的前辈看着芥川龙之介，神情复杂，“我劝你还是按部就班，要么老实捡半年球，要么早早现在退部。” 冰帝所有人都对榊教练完全服从，后者也不喜那些异常跳脱的球员，如果没有实力就张扬的人只会遭到厌弃，毕竟这里不是四天宝寺。 除非谁能真的强到让他另眼相待，比如他们的部长越知月光。 “当然。”芥川龙之介面色不变，丝毫没有被他恐吓到，“捡球是在浪费在下的生命。” 最坏的情况又能如何？ 大不了转学去立海大，每天早起几小时坐公交去上学。 兴许是看不下去这场面，一年生里有人小声地说：“学长！芥川是今年jr大会和去年都大赛的冠军。” “是呀是呀，他可厉害了！” “不过他之前在小学没有参加网球部。” “你们u12和u14的比赛能和国中比赛比吗！”寸头学长眉头一皱。 现在在网球比赛才开始市场化的日本，同龄高手们更喜欢传统的参加以学校为单位的地区比赛，没谁会去踩着年龄线找小学生虐菜。 什么？你说那些从小就决定要走职业网球的人？ 那不早早出国了，谁会在国内耗啊？ “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就来吧。”白毛红挑染的学长像是下定了决心，看着他的神情颇为复杂，“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但做到的只有我们部长一个人。” “要参加正选选拔赛，那就先打败我们所有二年生。” “我是结城和树。”白毛红挑染的学长伸出了手。 “芥川龙之介。”说完，芥川没伸出手，而是挤过人群，走到了球场边，又拾起自己的网球包，淡淡地和二年生们说，“走吧，前辈们。” 他不想和对方做朋友。 看着刚刚自己搭话成功的酷哥和学长们越走越远，喜久地弘摸了摸下巴，问其他人：“你们都是同学吧？觉得他能赢吗？” “一定能！芥川可强了！” “不能吧，那可是学长诶。” “他赢了也挺好的其实……反正我也不想捡球。” 只有一个人反驳了他：“怎么？你这么好奇，不如自己去打的试试。” 喜久地耸了耸肩：“先看他打了再说呗。” 反正芥川有多强他见识过了。 不过对方显然不记得他这个手下败将。 * 今年的网球部出了刺儿头。 越知月光知道这个消息时刚开完学生会的会，正和图书馆的老师讨论新学期图书采购的事。 “结果呢？”因为个子长得太快，他现在都得俯视自己的部员。 “还在打，不过到目前为止，二年级的都被全部击败了……一分没得。” “那教练呢。”他在问教练的反应。 “榊教练没说什么……一直在办公室看。”说话的人试图在他的部长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但他失败了。 越知月光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面瘫模样，对此没有特别的表示，好像就像听到“今天放学加训“一样平淡。 平时也只会和羊驼一样用“嗯”回应——啊！他在想什么啊！怎么能觉得部长是羊驼！ 室生星明惶恐地抬头看向自家部长，然后觉得这个角度看起来——完了，更觉得发型像羊驼了。 可恶，到底是哪个托尼给部长剪了这个发型！ “？” 虽然对学弟这学期莫名灼热的目光感到疑惑，但越知月光还是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在冰帝，只要有实力就可以成为正选。” “教练也是默许的。” 就看那个人的实力能不能得到榊教练的青睐了。 室生星明也这么觉得，表示：“那您先忙，我先回去看看。” 但他没想到，走入网球场，看到的只有一片狼藉，平时一起训练的部员们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只有一个身形劲瘦的少年站在球场中央。 对方非常有海外气派的戴了顶网球帽，身上的运动服也宽大许多，比起在学校活动的学生，更像是外国电影里出现的明星选手。 啊，气场像游戏里的boss。 下一刻，他就看到对方用非常礼貌而古朴的用语，问出了非常不礼貌的话！ “你就是最后一个二年级的？” ……不！ 他只是一个吐槽役的双打选手而已！！！ 单打菜的要命！ 但想到榊教练正在楼上凝视，内心早就想滑跪的室生星明顶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硬气道：“在下是室生星明！是一名双打选手！” 所以可以略过我吧？ 但芥川龙之介完全没理解到他的意思：“你想在下一次打两个吗？那前辈再叫一位前辈吧。” “好、好的。” 直到累瘫在地上，室生星明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只觉得今天的冰帝网球部，他们就像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 不过…… “今天的训练应该不用再做了吧……”他瘫在地上，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大。 “应该吧……”另一边的结城和树觉得自己终于缓过了劲儿。 芥川龙之介打败了所有的二年级生，还有一部分来的早的三年级生。 等到越知月光处理完校务，姗姗来迟，踏入围网，却听不到平日里的半分喧嚣。 越知月光：“？” 第20章 第18章 平时只要靠近网球部，就会远远听到击球声，还有一群人的大呼小叫，仿佛这里是什么花果山水帘洞。 而不是像今日这样，寂静如此。 等越知月光走进围网，入目的就是地上伏尸数百，一个个都是部里眼熟的小鬼。 他低头看向一个眼熟的灰毛，才不确定地出声问道：“……室生？” “部长……”室生星明艰难地说出声，又抬手，似乎想在地上写下些什么，可惜只写了一个横后，不等揭露犯人的名字，就再没了力气，维持着伸出食指的姿势昏死过去。 越知月光：“……” 看来今年的新人比他想的还要强。 他抬头回看旁边的教学楼，果然在五楼的窗户上有一道伫立的人影，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在光影中晃了晃手。 得到示意，他这才往更深处走去，完全没有听见身后白毛红挑染传来的呜咽哀嚎：“……呜呜呜部长……” “我们真是被那小子看扁了啊。” 越知月光国一时也干过这种一骑当千、挑翻整个网球部的事，但对方明显比他还要张扬许多，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今年的新人比他当年要……“娇小”不少？ 站在球场一边，拿着球拍，淡定喝水的少年个头只有160出头，让人难以想像他会以怎样的技术把脚边的180壮汉打倒。 察觉到他的目光，对方恭敬地问：“您是下一个？” 礼貌得不像是干出这事的叛逆小孩儿。 “我是网球部的部长，越知月光。”越知月光语气平静，对他没有任何迁怒，自然地好像在说今天太阳真好，“你合格了，这周末来参加正选挑战赛。” “在下以为，您会和在下打一场。”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看向地上伸手去扒拉越知月光裤腿的二年生，然而被越知后撤一步，躲了过去。 这家伙刚刚在“奄奄一息”前，还在大吼大叫：“你给我等着！我们部长等会儿就来了，他超厉害的——嗷！！！打人不打脸！” “今天的训练还没有完成。”越知月光扫视地面上的“死鱼”们，平静地说，随后才看向芥川，“而且我不会和状态不好的选手比赛，胜之不武。” 芥川龙之介打了这么久，手下败将中不乏正选选手，体力多少有被消耗，但是—— 越知月光就这么确定能打败自己吗？ “你在看什么呢，越知月光？你真想和他打啊？”等越知月光走后，见芥川龙之介还伫立在这儿，有人在他旁边轻声说。 他回头，入眼的就是那长长厚厚的刘海。 是喜久地弘。 “那可是被人称为‘精神杀手’的存在，去年当上部长后带冰帝一举拿下了关东大赛亚军，进军全国——虽然在开始就碰上了牧之藤，又很快回家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芥川龙之介能听出对方口中对越知月光浓浓的敬意。 “你是喜久地。”没再管越知月光，芥川龙之介看着厚长刘海认真地说。 他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了。 刚刚经过一轮酣战的少年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疲惫，看向喜久地的眼神亮的可怕，像是什么盯到猎物的野兽。 “是啊，怎、怎么了？”喜久地感觉大事不妙，生怕对方要和他打一场这样可怕的话。 “你们小学那个传闻中的网球天才，你知道是谁吗？” “啊？” * 榊教练的办公室与其他运动社团的教练完全不同。 沁人的香氛、忙碌工作的唱片机、舒缓的音乐和热气腾腾的红茶，每一个小细节都彰显男人与众不同的非凡品味，和对生活的超高标准。 越知月光进去的时候，对方正在泡茶。 榊教练坐在窗边，背后是光洁如新的玻璃幕墙，夕阳落在他肩头，将他拉得笔直的影子投在地面。他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格纹西装，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方，就连银灰色的领带都打着越知看不懂的样式。 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有眉间细细的纹路昭示他不是那么年轻了。但网球部发生大事，他仍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品茶，好像一切风平浪静。 “教练。”越知月光开口。 “进。”榊教练停下了唱片机，室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越知月光走进房间，站定。 “您觉得那个新人怎么样。” 因为错过了对战，他直接开口询问。 “技巧细致，敏锐得惊人，反应速度比正常人快一个节拍，球路预判得也准，并非靠直觉打球的类型。”榊教练简单地评价了下，并不多言，“可惜你没有看到。” 他撇了一眼窗外淡红的云层，将红茶推到越知手边的空位，慢条斯理道：“坐。” 越知照做，却又一瞬间迟疑：“……您早就知道他很强？” 榊太郎严肃的脸上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笑意浮现，他伸手给唱片机换了张碟，那是古典又纯粹的爵士旋律，就像面前白瓷杯中的茶汤，温热、醇厚。 “他叫芥川龙之介。”榊教练开口，背对着他，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去年jr大会的冠军，也收到了立海大的邀请信。” 听到立海大，越知月光眼神一动。 没有哪个学校比冰帝更熟悉立海大。 作为两所关东地区的强校，它们之间的关系紧密又对立——地区内只有对方才称得上是自己的对手，却又常常在各项大赛的赛中就碰上对方。 这种差距在立海大取得关东11连胜之后，越来越大，直至去年冰帝在越知月光的带领下突出重围，即使还是在关东大赛上惜败于立海大，但成功的进入了全国大赛。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放弃了立海大，来到冰帝……明明他教练都出身于立海大。”榊教练低声道， “但这都无所谓……” 又话锋一转：“你觉得他能走到哪一步？” 这问的有些远了，但越知月光觉得教练不止想问这些。 “他不会只想当个普通的国中选手。”这句话从越知口中说出时，声音极轻，像是自语。 榊教练听到后，手指一顿。 “想站在高处啊……” 男人自言自语着，忍不住撇头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外面，网球部的人已经逐渐爬了起来，有的偷懒休息，有的像受了刺激一样，已经迫不及待地训练起来。 “你明年就要升到高中部了，越知。”榊教练提醒道，“无论之后的意向如何，今年的任务是带冰帝走得更远。” 其他事情，他会替学生解决。 男人双手交握，指上的戒指在夕阳下闪烁着光辉。 “现在，先好好准备选拔赛吧。” * 冰帝网球部人数众多，但除了小学就眼熟的人外，几天下来，芥川龙之介也只记住了个别人的名字。 比如刘海又厚又长遮到眼睛的喜久地弘，灰头发留着小辫子、球打得不错，还很爱吐槽的二年级学长室生星明，白毛蓝挑染的羊驼部长越知月光，和……白毛红挑染前辈。 “结城和树！是结城和树啊混蛋！白毛红挑染前辈算什么称呼！”结城和树感觉自己鼻子都要被气歪了！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 芥川龙之介这家伙还是记不住自己的名字——果然是故意的吧！结城和树这几个字就有那么难记吗！ 说芥川那家伙没礼貌吧，他又每次都很恭敬地说着敬语，只是不记得名字而已……混蛋！名字不记得是很严肃的问题好吗！ “知道啦！结肠和树前辈！”喜久地弘在一边嘻嘻哈哈着，见他要把网球打来，又嘻嘻哈哈地跑开。 芥川龙之介默默别开脸。 “弱者不值得被记住名字。”还没到二年级的人，就说出了如此中二的话。 其实是他根本不记得结城和树这个人了，每次看到对方，才靠着他的特征随机起了一个称呼的代号。 像其他弱小的二年级前辈，就是黄色寸头前辈、毛绒猕猴桃前辈、没毛水蜜桃前辈…… 就连部长都有一个羊驼前辈的雅称。 食物和动物要比人可爱多了。 除了狗。 芥川龙之介对国中生活适应的很快，他不光参加了网球部，还参加了文学社，好在后者只用每周交上一篇读后感，每月写一篇荐书信，就鲜少有其他活动。 但他没想到越知月光居然也在文学社，还是学校的图书委员。 这让旁人对芥川龙之介的风评更加神秘起来——那家伙的目标是全方面接盘越知学长的职务呢！ 对此，芥川龙之介一无所知。 直到几天后的周末，校内正选挑战赛拉开序幕。 等初选名单张贴在公告栏上时，网球部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骚动。 “什么！？芥川那个新来的真上了？” “啊啊啊啊这是真的啊！那我去打一下前辈是不是也可以——” 第21章 “芥川是芥川，你能打那么好吗？人家真能打过前辈肯定能上啦！” 但最让人炸锅的，并不是芥川龙之介的名字，而是他第一轮的对手。 “忍足副部长？！” “不是副部长啦！我们网球部没有副部长！呃，虽然事物都是忍足前辈处理来着……” “天呐，他上来就和忍足前辈对打吗！” “教练是怎么想的啊！这样谁输了都难以想象吧！！” 第19章 越知月光因为冷淡的性格和高超的实力，在网球部一向很有威严，但熟悉他的高年级也都知道，他本质是个温柔的人，因此，会对他充满敬意，却少了几分畏惧——在球场上被精神压迫的凝视除外。 让大家一起恐惧的另有其人。 忍足卓也。 一个冷若冰霜，又时常拿自己祖籍关西来给自己的理性无趣挽尊的严肃男人。 “这组谁分的？简直太恶毒了！” “如此毒夫！！” “反正这么有心计的分组不会是部长分的……” 忍足副部长打输，颜面全无；忍足副部长打赢，几乎打遍全网球部的芥川龙之介就得一轮游，只能靠积分再战再打。 但把他的分到的小组一看，几乎都是三年级的其他前辈…… “虽然我很想说这应该是抽出来的签，但这巧合的实在是太……概率极低。”有个戴眼镜的学生在榜前仔细算了算，“还好，部长没和芥川在一个组，部长他——啊？！我和部长在一个组区？！！！” 网球部二年级的菜鸟们在榜前议论纷纷，却没人注意到，还有一个不该上榜的一年级，名字也出现在了不起眼的角落。 * 芥川龙之介根本没理会场边的那些喧闹声。 他甚至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在意。 ——反正不管是谁，有多么强大，他都会一一击败。 少年眼睛里满是认真与执着，紧绷着脸检查自己的装备，再把鞋带系紧，直到临入场，才从自己的情绪中出来，给为他打气的一年级同学们轻说了声：“谢谢。” “好酷！希望我也有他那么牛逼。” “酷归酷，没想到芥川还挺有礼貌的。” “千万别输啊……” 一年生们不懂忍足前辈的可怖，只希望同级的芥川能狠狠击败前辈！扳回一局！ 球场内，随着双方选手都入场，围网外的喧闹声才渐渐平息。 传闻中的忍足卓也浑身上下色彩单一，全是白的，像是要专门闯入温网比赛一样，就连发色也是，剪得利落，干干净净的眼神却冷得像锋利的刀刃。 没人敢跟他对视太久。 冰帝网球部大小杂事都要过他的手，日常事务更是由他负责，大家背地里叫他“副部长”，也真心畏惧他——这人从不大声说话，却总能让人噤若寒蝉。 和越知部长不一样，部长只是不太善于表达。 然而，对面的芥川龙之介眼中没有任何惧意，平日里冷淡的眸子中隐隐露出丝雀跃。 像是久旱逢甘露，猎犬闻到了腥味。 忍足卓也眉心微动，这种眼神让他不舒服。 “开始前说一句。”忍足开口，声音平板，没什么波动，“我不喜欢没脑子地乱打，也不喜欢不知轻重的小孩。” 芥川握拍的指节微动，而后轻轻点头：“好巧，在下也不喜欢话太多的前辈。” 还没猜先，场边一群人已经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疯了吗，居然这么对忍足老大说话？！” “喂喂，怎么又是忍足老大了？” “呃，那，老二？” 有人在角落发出一声低笑。 清早的阳光还很微弱，晒不到球场，两人站在球网前，面色都不明媚，充当裁判的同学被看的汗毛直竖，慌忙掏出一枚硬币，举起来问：“正面还是反面？” “正面。”芥川低声回答。 忍足微微挑眉，没说话，算是默认反面。 硬币在空中旋转、下落，又被裁判双手合住。 裁判掀开手：“正面。你选择？” 芥川龙之介看了忍足一眼，淡淡开口：“在下发球。” 在来冰帝之前，他有好好研究过他们去年在关东大赛决赛上的表现。 这可以说是一支由所向披靡的队长往前拖着走的队伍——虽说有个别人的水平在全国也算第二梯队，比如忍足卓也，但他们输就输在像越知月光那样堪称全国顶尖的选手太少了。 芥川龙之介有好好分析比较过。 忍足卓也是实打实的学院派，技术水平放在全国也是顶尖的，从小到大奖杯捧过无数，与全国第一梯队的水平也不过是临门一脚——差就差在精神力上，和他的部长截然相反。 他不理解技术这么厉害的人会掌握不了精神力，去年神奈川县大赛上不是都有五年级的学生将此运用自如么。 “可能是他对网球的热爱或执着不够深吧。”教练也只能给出一个猜测的理由，“精神力的运用方式到现在也是个谜题，会的人用起来像喝水一样简单，领略不了的人永远不会。” “这东西就跟天衣无缝一样，谁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运用原理呢，许菲纲那家伙用异能力诅咒的时候也不说清楚他的设定。” 芥川龙之介懒得去想那个被关到孤岛监狱的异能力者。 他只知道，如果他就此打败忍足卓也，那么就证明他的技术在国中届已是顶尖！ 只要打败对面的白色大福就可以了！ “比赛开始，芥川龙之介发球。” 裁判哨声刚落，芥川就猛地把球抛起，随后身体迅速转轴、起跳、挥拍——没有调整！没有重发！出手快得让所有人预料不到！ “砰！” ——这发球速度，精确度都远超他们的预想！刚刚球拍与球相击发出的声响极其尖锐与快速，像是刀片匆匆刮过玻璃，短的让人不能仔细分辨！ “……ace！”裁判愣了一会儿，才急忙宣布。 “15：0！” 第二球也是同样的攻势。 虽然越知月光的发球是以球速见长，但那家伙发球的速度可没这么快！ 时间过短，对手根本没办法辨别他的出手方式！ 忍足眼底一暗，脚步却没有乱，沉下心耐心观察，准备将节奏拉回自己熟悉的缓慢、严谨控制模式。 但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看错了。 芥川龙之介的打法不只凶狠，还精确得过分。 不仅发球的速度飞快，飞出的网球也像是带着某种“预谋”般往他最不便接应的位置飞，角度刁钻得不像新人会用出的球路。 “30：0！” “还真麻烦。”忍足卓也用食指关节轻轻推了推镜框侧沿。 把球速发到他的死角，这孩子难道是打数据网球的么？ 但也不像。 “你不会仅此而已吧，可不要让我失望。”明明是自己的比分落后，忍足卓也还淡定地说出了如此狠话。 “在下原话奉还。”芥川龙之介并不接他的茬，也没有被打断节奏，面不改色地继续他的攻势。 只见网球带着清晰的破空声砸向对角，速度比刚刚那两球还快了几分！ 然而忍足不似面对前两球的无措，他几乎同时动身，脚步干净利落，滑步移至落点后就是反手挡回！ 芥川没急着再抢攻，而是稳稳接住，继续拉出一记长球以对角牵制。 两人你来我往，全无花哨动作，技术、体能、心理节奏高度咬合，像两台运转良好的机器在较劲，而围观者的头随着不断折返的网球转来转去，好似永不知疲倦。 “这速度……芥川不会被副部长带到他的节奏里了吧！”围网外，有人惊呼。 “拉锯战在副部长那里绝对没有优势的啊！” “啪！”“啪！”“啪！” 回击、截击、上网、吊球…… 说话间，两人已经迅速拉高节奏，十拍过去，竟然还在持续周旋！ “他能和副部长打十拍以上？！” “他居然能守得住……” 在一众观众震惊之下，这一回合，居然是芥川赢的！ 忍足判断网球将出界而放弃扑救，却被芥川像变魔术一样，让注定出界的网球诡异地改变了朝向，回旋后精准地压到界线！ “40：0。” 裁判报分的声音清晰地落入所有人耳中。 大家忍不住去看忍足卓也的脸色，却什么也看不出来——那家伙一向都是副扑克脸。 “那不是，副部长的回燕吗……”围网外，有人呆滞到失语。 “虽说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但要学会，你的脑子很不错。”出乎预料的，忍足卓也没有生气，看向对面的眼神还有几分欣赏，“你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本来会以为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 第22章 芥川龙之介沉默了。 他没搞懂对方的逻辑——为什么觉得能打出这种技术量高点的球的人，就不会是热血笨蛋了？ 虽然他不是。 “来吧，继续。”忍足卓也用球衣的下摆擦了擦眼镜，刚刚汗水染脏了镜片，“让我来看看你的实力——” “如果不能打尽兴，我可不会心服口服。” 忍足卓也冷静地很快，或者说他很少有上头的时候，芥川打球看似精细，但节奏却像脱缰的野狗，只要你后退一步，他就会马上踏到你头上，绝不饶人！ 接下来的比赛里，忍足每个球都在试图掌控比赛走向，而芥川——从不配合。 老练的根本不像新手，滑头的不行。 第五局时，忍足出现了第一个非受迫性失误。 “哒！” 网球擦网落地，忍足卓也握拍的食指无意识抽动，他看向对面同样大汗淋漓的少年。 双手撑膝的芥川龙之介歪头，汗珠从睫毛尖低落，语气平淡却异常刻骨。 “……看来，您也会出错啊。” “……看来文学所描绘的人类似景似物还真是贴合。”忍足卓也哈出一口浊气，感觉自己握拍的手异常麻木。 如果是越知月光真似月光，那他对面的少年就像一把没磨完的刀。 钝得让旁人看不起，突然一劈却能见血封喉。 “你这人和打的球一个样。” “真是会击人痛处啊。” 第20章 忍足卓也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场外听得一清二楚，大家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他这是……压着副部长在打？！真的假的，我是不是近视厉害了……” “等等，这都要第六局了吧？他就丢了一局？！我靠这和部长一个水平吗？不至于吧！” “不是副部长放水吧？” “放你个头啊……你没看到忍足的表情了吗！？这明显是认真了！是动真格的那种！” “一个校内选拔赛，上来就这么刺激。” 说话的人朝场边的记分牌看去，已经被翻成了4：1的形状。 “挺住啊，副部长！！” “你可是我们三年生最后，哦不，倒数第二的颜面了！！” 他们絮絮叨叨的催促声，远比打球刁钻的芥川龙之介让忍足卓也心烦，他忍了又忍，不断告诫自己要清心，但还是在下一局发球时，忍不住冲网外冷冰冰地丢下一句。 “安静！” “嗨！！！” 场边一片鸦雀无声，明明是樱花飞舞的季节，整个球场却像被冬天的风瞬间冻住，所有热血都一秒凝成冰水。 这可不太好。 芥川龙之介默不作声地观察者对面，选手在情绪不稳的情况下，通常会对发球质量造成影响。 他可不想打一场过于平平无奇的比赛——如果国内国中届技术顶尖的球员就是如此，未免也太让人失望了。 网球打得上头，整个人的身体也热了起来，湿汗淋在脸上，手心发烫，似乎是受到他激昂情绪的影响，后背衣服里的罗生门也跃跃欲试起来。 芥川拍了拍后背，把那个不安的小东西安抚下来。 之后吃作业的时候再上场吧，罗生门。 察觉到他的意思，藏匿在衣物中的恶兽没再闹腾，颇受打击的安静起来。 好在忍足卓也的状态并没有因为他的一时失态而受到影响，仍保证了超高质量的发球 ——但仍不够看。 对如今的芥川龙之介来说，最轻易突破的东西，也是他最擅长的东西，就是技术。 “各个前辈可能都在想，在下一个国一的新生，面对你们不应有什么长处。”再一次发球前，芥川龙之介介低垂着眼睫站定，脚步略略后撤半寸，持球的手紧握，仿佛整个人在一瞬间静了下来。 “高度不足，发球占劣势；没有发育，体力和力量逊色；年龄的差距放在那里，理应技术和经验也该有所欠缺。” 少年身形瘦削，动作却沉稳流畅，像一张拉满的弓，球帽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微微露出的唇角毫无弧度，寂静、没有情绪。 “但是——” 球被抛起。 “后者要追赶起来可太容易了！” 只要付出努力、付出心血，像打磨原石般雕琢自己—— 芥川龙之介没有任何预备动作，没有停滞，没有回转——只有纯粹而爆炸性的挥拍！ “砰——！” 那一声脆响，不像击球，更像撕裂！ 网球仿佛从枪膛中冲出的子弹，沿着一条几近不可能的弧线，贴网划出一道闪电般的残影，呼啸着穿越整个球场。 “ace！” 裁判惊呼着判定。 就连对面的忍足卓也也忍不住露出微妙的表情。 场外众人一阵沉默，随后爆发出比刚才更炸裂的反应。 “……真的假的。” “怎么把球打得那么低还那么快的？那抛物线真的符合物理吗？” “不是，这也太变态了吧！哪个球员自己打球节奏变个不停啊！” 每个选手都有自己的打球习惯，从发球姿势细节、发球前的准备、打球球风再到控场的节奏都有规律可言，而且短时间难以变化。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数据网球选手会占据优势的原因——几乎没人会在一个赛季内改变自己的习惯。 但芥川这家伙，在一场比赛中节奏变个不停，球风差异也大到不像一个人。 忍足卓也忍不住思索——这小孩儿到底是怎么一路训练过来的。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球拍，又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和芥川对视。 “……你的风格可以称得上是我最讨厌的类型。”他语气一如既往冷静，却带着一点少见的情绪，“不过确实很聪明。” 芥川没有接话，只是微微歪头。 “谢谢夸奖。”他语气平平，丝毫不见喜色。 忍足卓也：“……” 他有夸人吗？ 也没有吧！ 不过芥川龙之介不会因为对手的夸奖就手下留情，就像忍足不会因为对方是学弟就会有丝毫怜惜，两人再次全身心投入比赛，一时间，整个球场都成了一个充满炫技的舞台。 隔壁场地的虐菜局已经结束，打完比赛的选手也忍不住跑到附近来观赏。 “……室生，你干嘛戴墨镜啊。”说话的人看了看赛场，又看了看旁边的室生星明，“赛场里又没火没光没电的。” 芥川和忍足前辈的网球目前还没跨入超能力的范围内。 室生戴着墨镜悠悠道：“你不懂，这是技术实在太绚烂了，我怕裸眼看起来刺眼。” 部长就没这个忧虑了。 他偷偷抬头看了眼沉默寡言，面容冷峻的越知月光，心说对方的刘海堪比墨镜，另一只眼睛能看清路就可以了。 “砰——！” 网球贴线射入对面场地，好似是一道冷光掠过，落地精准得毫无瑕疵。 “game，芥川龙之介，6：2。” 裁判声音一出，连空气都震了震，全场寂静三秒，随后爆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喧哗。 芥川龙之介，赢了？！ 围网外的一片喧闹中，只有越知月光面不改色，见已出结果，便转身离去。 “诶？！部长？” 场内，结束一场比赛的两人也各有各的狼狈，被汗湿的运动衫都黏在身上。 等走近一看，芥川龙之介才发现忍足卓也居然有点自然卷，湿了后卷发就全出来了，又干得很快，比起不戴帽子发丝就会黏在脸颊上的自己，几阵风吹过，对方的头发已经有了蓬松的趋势。 不过对方似乎不喜欢这头卷发。 忍足卓也沉稳地和他握手，称赞他球技不错，然后又说：“你的帽子也是。” “这是在下妹妹送给在下的。”芥川龙之介认真地说，他和慈郎都有一个，但慈郎的不怎么戴，“抱歉，在下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购入。” “……我没想买它的意思。”忍足卓也尴尬的收回手，但仍绷着脸，然后在出门后，对冲着他哭丧的几个三年生无情地踹了过去。 “我还没死呢！” “哇！但是忍足你流畅的直发死掉了，快去休息室好好夹一下吧，趁下一场比赛前——嗷！别踹我屁股！我有痔疮——！” 芥川龙之介走出球场，权当听不见那些话。 不过他觉得…… “好像有点意思啊，网球部。” 今天的比赛一共有三轮，明后天再继续进行，前两轮输掉的选手之间在进行复活赛……具体的赛制的芥川龙之介其实没怎么看，因为他不觉得自己会输。 只要一路赢下去就好了。 刚结束比赛的少年如同打猎而归的野兽，面无表情的眉眼间透着兴奋，疲惫是短暂的，不一会儿，步伐又重新轻盈。 第二场的对手本来充满了侥幸心理，觉得他肯定和副部长斗得两败俱伤，自己会渔翁得利，连带着赛前的介绍都嚣张了起来。 第23章 芥川龙之介彬彬有礼：“请多指教。” 其实没记住他的脸和名字。 因为比赛会很快结束。 “game，芥川龙之介，6：0。” “game，芥川龙之介，6：0。” …… “game，芥川龙之介，6：0。” 一连两天，他赛场都会以这样的声音结尾，以至于裁判和其他同学，都从开始的震惊变得麻木。 冰帝一圈网球场里，只有一个声音比他更快响起。 “game，越知月光，6：0。” 从球场出来的芥川龙之介看向场边那个披着外套、单手提着球包走向公告牌的白毛部长，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公告前的同学们看到越知月光来了，都纷纷让开路，又看到芥川龙之介来了，随即忍不住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但身体还是诚实地把路让开了。 对战表更新了不少次，如今看起来比第一天要清爽不少，早就没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只见胜出的选手被红笔勾出，又画出红线，列出下一次对战选手。 最后剩下的两人格外醒目。 决赛，越知月光和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甚至没去管复活赛胜出的都是谁。 周围的人都偷偷打量着他俩，只见越知月光仍是淡淡的模样，情绪稳定的让人觉得他应该去留个卡皮巴拉同款发型。 然后就见他低头对芥川龙之介微微颔首，轻声说：“明天见。” “……明天见。”芥川龙之介看着他转身离去，只觉得这人话真少。 “不要有压力啊，芥川。”身边有好心的同学安慰他道，“反正你现在是板上钉钉的正选啦，和部长是什么结果都无所谓的，平常心就好。” “谢谢，但在下没有压力。”芥川有礼貌地回应了对方的善意，却并没有把这种弱者心态放在心上，“不管对手有多强，在下都会全力以赴地打败他。” 现在这个世界的球场如同战场。 失败的弱者没有资格生存下去，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说起来，如果在下打败部长的话，那部长之位就是在下的吗？” 第21章 “呃，应该，是吧？”说话的学长也不确定。 毕竟这完全没有先例啊！！！！！ 谁家的国一新生会直接赢过部长——毕竟每个学校的部长基本都是实力最强的存在！ 但听了他这话的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开心，也没有激起更多的斗志，道谢后，整个人的气场甚至有点蔫巴起来。 路人学长：“？？？” 怎么能当部长还不愿意了？！ 他们部长是什么很廉价的东西吗！ 对此，芥川给出的理由是：“听起来会很麻烦，在下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每天还有要学习的功课、训练、阅读、其他社团的活动……”芥川龙之介一一数着，把时间安排的很细致，“部长的社团工作会很多吧，而且它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必要的意义。” “该说你是太清心寡欲还是太贪婪啊，这活动可真多。”学长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也有些惊讶，“不过没想到你会和我们说这么多诶，你高冷的人设ooc 了。” 他们还以为网球部以后会三个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白毛——芥川有白毛四舍五入也是白毛，比赛时往那儿一站，气场上先把对手冻住。 芥川龙之介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在下本来就不是沉默寡言之人。” 起码他自认为不是。 只是有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罢了。 “哈哈是吗，那真是对你全方面刮目相看了！” “是啊是啊，我们对你了解还是太少啦，以后多多指教啊芥川！” 冰帝的前辈们远比他像的要热情。 芥川龙之介心中想法千回百转，但还是回复了几个学长散发的善意。 “毕竟我们可是实力至上啊，你又不是第一个挑战前辈的一年级——咳，前辈们该摆的谱还是要摆的嘛，毕竟有些一年级小鬼，呃，我不是说你啊，就是有的人确实不好管……”看自己越描越黑，结城和树连忙解释。 “其实一年级参加选拔赛，和教练申请，然后再达到他的要求也可以，就像和你同年级的喜久地弘，不过我也不知道榊教练的要求是什么。” 榊教练和规则是冰帝的两条铁律，没人会去质疑教练的决定，而喜久地弘的实力也确实突出，在选拔赛中一直打入四强，才在半决赛被越知月光刷下来。 但与冲进决赛的芥川龙之介不同，他是否能进正选队伍，还要看最后的总积分——毕竟淘汰组还有像忍足卓也那样的强者。 “在下知道了。”芥川龙之介点头。 他没太在意喜久地弘的情况，在他眼中，那是个油嘴滑舌的狡猾家伙，“不诚实”这一标签，在认识对方的第一天，他就悄悄在心中打上了。 ‘诶？你说我们学校的网球天才？那当然是我呀！’当时喜久地笑着凑近，好像这样会显得他真挚一点，其实芥川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 芥川龙之介没理他。 他对那个传说中的天才知之甚少，但清楚比自己小一级，现在还在小学蹲着呢。 * 第二天，网球部门口拥挤了不少。 兴许是听闻了网球部百年难得一见的传奇大战，不少学生都挤过来围观，其中不乏文学社的人和许多女生。 “月光这家伙人气还真是高啊。”有人酸溜溜道。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有三年级的女生尖叫道：“呀！芥川弟弟好可爱哦！！” ！！！ 刚刚还暗戳戳和越知月光攀比身材的人，看了看芥川龙之介那瘦小的身材，又摸了摸自己不怎么饱满但存在的胸肌，又看了看对方白嫩的脸蛋，拿镜子照着自己因为青春期而爆痘的脸，最后流下悔恨的泪水。 “我和这个看脸的世界真是拼了呜啊啊啊啊！！” “你就是拼内涵也拼不过啊。”旁边的同学无情地给他补刀，“人家芥川球打得好，学习也好，你呢？” “……我现在去吊死重开来得及吗？” “那小心重开投胎到地球无人区哦。” 比起围观群众们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嘻嘻哈哈，芥川龙之介心里其实要紧张不少——相比他以前的比赛而言。 越知月光是一个截然不同的选手，不管是他拥有的能力，还是擅长的球风，都恰恰是自己最棘手的类型。 芥川龙之介的网球是以基础为核心的，精神力是他的弱点。 曾经他也有过被各种技能迷得眼花缭乱的时候，但在几年前和越前龙雅进行过对战后，那些想研究技能的小心思都老老实实地藏了起来。 “gm直接封你技能，开不了大，最后还不是要拼数值直接刀刀平a吗？！”当时观赛的毛利教练拍桌而起，好像当年和越前南次郎的比赛又历历在目。 “技能就像开挂，领悟它们可以瞬间的，到年龄后自然有等级奖励给它加点，但基础的打磨是以年，甚至十年为单位的。”毛利教练认真地说，随即指向屏幕上的越前南次郎，“你看他！打那些技能花里胡哨的网球选手，不也都是平a的基础网球？这就是返璞归真啊！” “老师我的想法肯定不会有错！” 于是芥川龙之介就此踏上了空手接白刃，热衷于对手“平a”，讲究技巧“平a”的网球之路——主要在低龄选手里也很难碰到精神力与技巧都拔尖的选手。 像德川和也那样的技能流，他其实已经有了一套应对的方法，但越知月光那样擅长精神力的选手…… 他研究录像半天没什么头绪，还去寻求过德川和也和越前龙雅的意见。 德川和也回的认真：“擅长精神力的选手一向很少，更别说是国中生，我在国外也很少碰到这样的对手，要应对的话得根据自己的精神力来制定策略……” 也就是说要看自己本身的基础数值。 满世界蹦跶的浪子隔了一天才回他消息，对录像锐评道：“传奇发球王。” 芥川龙之介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把这家伙拉黑。 但所有的紧张与心理建设，在握住球拍、站上场的时候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用想那么多，只要战斗就好了。 掠过的春风把球网吹得微微颤动，刚过九时，阳光正好斜斜洒下来，温暖而不刺眼。 “双方选手请就位。” “正选选拔决赛，越知月光vs芥川龙之介 ——” 围观的学生早就安静，场中，只有裁判的声音在风中回想。 榊教练穿着西装，精致到每一个细节，就连每一缕发丝都规规矩矩，好像不是来观赛，而是来欣赏一场音乐会。 猜先的结果不太理想，越知月光取得了发球权。 芥川龙之介站在底线处，微微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遮盖了他的所有眼神，让人猜不出他的状态。 第24章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紧张，但只有自己知道，手心中已经沁出汗水。 越知月光笔直地站在对面，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稳。 “我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他将球举至身前，缓缓抬头看了芥川龙之介一眼，那眼神没有挑衅，也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然后，他抬手扬起球拍—— 那动作看似普通，但下一秒，随着流畅的击球动作，整个球场骤然“嗡”地一震！ “砰！！” “咚——！” 球拍的击球声和落地声几乎同时响起，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网球已经猛然击中地面！！ 裁判都愣了一秒，才如梦初醒宣判道：“ace！！” “15：0！” 好快！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瞳孔一缩，哪怕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在赛前演算了无数遍，真的站在球场上时，还是会对越知月光的发球速度感到震撼！！ “是部长的马赫发球！！！” “不管看了多少次还是好震撼！芥川不会就这样被拿下一整局吧！” “可恶，根本破无可破啊！” 现在越知月光不过15岁，却已经有了将近两米的高挑身高。这得天独厚的身高，外加跳跃后的高度，发起球来简直如虎添翼——比许多选手的扣杀还要有力！！ 芥川龙之介抿紧了唇，他现在跳跃发球可能才和对方原地发球一样高，除非借助罗生门。 越知月光没有因为他的懊恼而停下进攻的，他的马赫发球优势来自于身高和力量，可不会像一些发球技给手肘带来负担。 也就是说，只要是他的发球局，他就能一直打下去！ “砰！” 越知月光的发球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击球声和球的落地声快到要重合的地步。 “30：0。” “40：0。” …… “game，越知月光，1：0。” 四球，不够芥川龙之介去接下他的发球，却足够他拿下一局。 越知月光没有动，额前的长刘海低垂，遮住了那双会在球场上给对手带来震慑的眼睛。 芥川龙之介大概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行动，就像越知月光在大赛上表现的那样——在马赫发球碾压对手后，直接施展精神暗杀！ 在球场上精神与心态崩溃的对手，与蝼蚁无异，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轻松碾压！ 但是，也不是无法破局——攻略马赫发球的办法，他已经找到了！ “看来您对在下还真是毫无保留。”对于对手的这种认真，芥川龙之介由衷地感到欣喜。 好战的本能在他心中燃烧，让原本冷静的脑子都开始发热起来。 “就让在下来看看——” 精神暗杀对他能起到何种地步的作用！ 第22章 “一般而言，精神力越是强大的选手，临场的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也越强——嘛，学术界现在认为它其实就是选手们心理强大的一种具象化。” 芥川龙之介还记得教练给他上的理论课。 网球选手再强大，也不过是肉体凡胎，自然也有属于人类的心理。 “要打赢这个对手，对现在的你来说比较难。”教练这么说。 “但越知月光不是一座难以攀登的高山。” 芥川龙之介这么认为，“在下也不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要打赢他。” 面对自己屡屡丢分的局面，听着场外人的惊呼，他没有丝毫焦躁，反而冷静地说：“在下挑战强者，并非只为了战胜对手。” 声音不大，比起告知别人，更像是提醒自己。 他已经不需要通过简单的胜利来证明自己了。 他现在拥有家人、朋友，还有网球——不再需要像赌徒一样，不断压上筹码来提升自己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挑战自己——！” 说话间，他抛球、挥拍，发球一气呵成！ “砰——” “咚！” 原本在对战忍足卓也时所发出的精准旋球，被越知月光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回击了！堪比马赫发球的一击！ “是精神暗杀！” “部长发动了吗？！可恶，完全没有注意到啊！！” “那种扣球为什么会和喝水一样轻松地打出来啊……” 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芥川龙之介已经中了精神暗杀，必输无疑，只有忍足卓也在外面眉头轻皱。 “不对……”他喃喃自语。 中了精神暗杀的人，可打不出芥川那么高技术的发球。 室生星明问：“怎么了前辈？” “遭到精神暗杀的人一般会漏洞百出，压力大到直接打不了球的也大有人在。但芥川的发球质量并没有改变，无非是落点偏移，不在他的预期之内，才给了月光可乘之机。” “他的控球能力堪称顶尖，正常情况下不应有这种错误，除非是故意制造给对方的漏洞，但这种完全防御精神暗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是不知道，是他在精神溃败的情况下还能打出这样的发球，还是说——” 忍足卓也说出了一种他不愿承认的猜测：“月光的精神暗杀，对他产生的影响，仅此而已。” 无论哪个都很可怕。 “嘶——”室生星明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这还是人吗？说妖孽都不足以形容，还好他没去立海大！” “不然我们今年输定了！下周和立海大的集训一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哦，我是说让芥川和部长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对冰帝来说，立海大没有那么强，又非常强。 就个人赛，立海大没人能赢过越知月光，又只有部长能和忍足卓也碰一碰，但在校赛上，冰帝就显得人才凋敝了——没一个能打的。 用立海大部长的话说，就是：“越知一个人拖你们一群废物上全国——哦，是他和忍足一起拖你们上全国。” 话难听，但是写实。 如果芥川去了立海大…… 浅色的眸子扫过额上渗汗的少年，忍足卓也轻轻推了推眼镜，冷声道：“没有还好和如果。” “他已经来冰帝了。” “我哥当然来冰帝啊，他才不去立海大呢，离家那么远，每天要早起好久，会睡不好的。”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手边传来。 室生星明低头看去，才发现一个穿着冰帝小学部校服的橙色卷毛略有不满地盯着他，察觉到他的目光，对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和他一起挤到前面的另外两个男生马上把他摇醒，红色短发的那个激动地说：“别睡啊慈郎！这可是龙之介和冰帝部长的比赛啊！这么精彩！” 另一个棕色长发的则有些犹豫：“你要是真睡着了，我就和小银一样把你打醒——” “小银才不会打我呢！”把芥川叫做哥的卷毛男生如梦初醒，一个激灵，像猴儿一样跳起，灵活地挤过忍足卓也，又爬到围网上，冲球场里大喊，“哥！加油啊哥！” 但是…… 场内和越知月光打得如火如荼的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向这边分来一个眼神。 忍足卓也看着眼前这个占据自己所有视线的小孩儿，只觉得额角青筋直冒，一向以冷静与良好教养著称于世的他忍不住说话带了些情绪。 “下来！” “不下，下面太挤了。”橙色卷毛的生物甚至还往上爬了爬。 “你是考拉吗……”室生星明忍不住吐槽道，“不是，考拉有你能睡也没你能爬啊。” 忍足卓也顾不上自己的礼仪和风度，伸手就是拽住卷毛生物的腰一扯—— 没扯下来。 忍足卓也：“……” 橙色卷毛回头看他，悠悠道：“大叔，你别拽我，我会自己下来的。” “我哥瞪我了qwq”其实芥川龙之介只是看了他一眼。 大叔？！！！ 忍足卓也感觉自己脸都绿了，他的脸好歹也是在街上会被星探塞明信片的存在——到底哪里老了？！ 橙色的猴子很听哥哥话，双手一松，灵巧地从围网上跳了下来，但人也不老实，死死贴在了围网边，连带他的两个朋友也挤了过来，严严实实地把忍足和室生胸前围了个正着。 优雅，优雅。 忍足卓也擦着眼镜，告诫自己不要和小孩儿计较。 他错了，忍足谦也居然不是这世界上最烦人的小孩儿…… “小弟弟，你是芥川的弟弟吗？”见识到了对方话说的攻击性，室生星明说话时都小心翼翼的。 “是啊。”橘色卷毛点头，说自己叫芥川慈郎，是芥川龙之介最可爱且唯一的弟弟。 ？ 为什么要强调唯一啊？ 室生有些迷茫，又问：“这样啊，抱歉，之前没认出来，因为你俩看起……呃，不太像。” “这很正常啊。”芥川慈郎理所当然地说，提起这点时嘴笑成猫咪状，似乎很以此为豪。 第25章 “我是妈妈生的，哥哥和妹妹是爸爸生的，当然不像。” ？？？ 你说什么？？？ * 起初，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对，他的发球依然很稳，旋转没有产生误差，就连速度也没有减弱。 但随着越知月光的几次凌厉回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发球有那么容易被回击吗？自己和对方在技术上的差距有这么大？ 再细想、感知，好像他发球的手肘倾斜、拍面角度，都在慢慢偏离他的意识控制，让他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减弱，还是□□的本能在行动。 越知月光再一次回击了他的发球，那一瞬间，球仿佛直接穿透了空气，化作一道光线飞来！ “砰！” 他几乎没反应时间，球就从身边擦过，带起一阵风声吹起发丝。不，这一击不只是快，是在他有反应之前就结束了。 “……真是令人惊叹的速度。” 芥川没有惊慌，他微微呼了口气，闭上眼，再睁开。 “精神暗杀……原来是这样。” 但冷静的心绪仍被一丝无名的压力轻轻绷紧。 比被精神暗杀更恐怖的，是自己意识到精神暗杀而无能为力。 就像把棋子放上棋盘，却发现对手早一步封死了所有退路，当然，越知月光应该没那么深谋远虑。 不过好在，他知道破解的方法了。 “精神暗杀，也不过如此。”其他人对他的话没有在意，只当是在嘴硬。 接下来的对局中，也一如既往的由越知月光遥遥领先，但他却不像外人那般从容，觉得自己胜利天经地义。 虽然他还在不断得分，但精神暗杀对芥川龙之介本就不大威力正在缓缓减弱！“失控”这一“症状”，也越来越远！ “game！越知月光，3：0。” “越知前辈。”又到越知月光的发球局，芥川龙之介却先打破了沉默，这让众人的目光不免向他投去——主要这两人在球场上真的都太安静了，不应该说些垃圾话激怒对手么？ “你的马赫发球和精神暗杀一同齐名，所以在下有些好奇——” “如果一个被打破，另一个还能存在么？” 就芥川的猜测而言，如果说马赫发球和精神暗杀是一组丝滑的连招，那么一旦前者被攻略，本就作用不强的后者自然也会被打破，而依赖这两个技能的越知月光则会就此陷入被动。 对此，越知月光没有羞恼，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你可以试试。” 攻克马赫发球，哪有说的那么简单。 “无论成功与否，在下自然是要尝试的。”芥川握紧球拍，在底线站定，看起来胸有成竹。 ——好像他真的已经看透了马赫。 越知月光沉默着扣杀，与之前的动作别无二致。 “砰——！” 击球的那刻，球拍似刀般劈开空气的声音如惊雷炸响，球飞出的轨迹完全无法用肉眼捕捉，只觉得有一道惊雷，以足以撕裂意识的速度，卷着热浪和高压朝着芥川席卷而来！ 可就在越知月光已经起手的那刻—— 芥川龙之介动了！ 没有滑步横移追球，没有后撤拉开距离，而是几乎大跨上网，仿佛早就知道球会落在哪里！ 挥臂、拉拍！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下一刻，球已经出现在了越知月光的界内！ “前辈，看来你的马赫发球，也并非无法可解。”芥川龙之介即使在挑衅时，也彬彬有礼，让人生不出气。 但此刻，没有一个人去回应他的话。 “……” 全场寂静。 见裁判还无动于衷，芥川扭过头，用那双漆黑的双眸看向他，冷声问：“不报分吗？” “……哦，好，好的。”裁判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都震撼的颤抖。 好像面前这个面容俊秀，连睫毛都长到如蝴蝶振翅的少年，不是什么天降的圣洁神子，而是从地狱爬出，只为给人带来震慑的恶魔。 “15：0！” 第23章 比起仍在震撼中的观众,越知月光先回过神来，他垂头看向芥川龙之介的胳膊，淡淡道：“需要先检查你的手臂么。” “比赛可以等。” 他的扣杀与马赫发球无异, 除了速度极快, 用的力度也不小，堪比波动球。 难以想象芥川那细细的胳膊能毫发无伤地接下来。 “……没事，不用。”芥川龙之介闷声拒绝。 但有些事也由不得他，场边，榊教练示意队医去检查,就见穿着白色短衫的大叔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小心翼翼地检查起他的胳膊。 “奇了,还真没什么问题。”队医纳闷儿道, “肿胀、扭挫都没有，榊教练，你这队员体质还真硬朗啊！” 就差来句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了。 榊教练若有所思，芥川龙之介看似冷漠,实际心虚地别过头。 不, 他其实有点玻璃人体质。 之所以没事，是刚刚罗生门在击球那一瞬间发动了。 “罗生门·铠。” 被罗生门附着的衣物会如同铠甲一般,紧紧护住人体,以免身体受到冲击，或在快速发力间受伤。 刚刚他就在他回击时，罗生门自主附着在护腕上发动了,因为时间很短，其他人也没有能发现它的型变。 芥川当然不会交代这是自己的技能，因为在他看来,把精神力这种东西变化为衣物多少有些奇怪，万一引起别人的怀疑怎么办？ 他还不想暴露自己有异能力的事。 见他没事，比赛重新开始。 芥川轻轻吐气，手腕微转。 再次发球。 球拍横切向上，角度偏斜，网球带着偏旋飞跃球网，划出一道侧旋下坠的拐弯轨迹。 越知再次侧身抽击！ 仍是如同马赫发球威力的一记扣杀！ “砰——！！” 网球发出的爆鸣声大的惊人。 芥川龙之介面色从容，再次大力拉拍，将球拦腰截住！一记反压制的平抽斜线，球拍击球的一瞬，罗生门·铠在手腕下悄然一震！ 他吃力却准确地完成了这记技术性极高的回击，那球再次以同样超出认知的速度反击回去！ “……30：0！” “越知前辈，你的发球很快，快到让人无法反应。”芥川龙之介用实力再一次证明，他的回击并非偶然。 “但是，你能接到自己的球么？”说话的少年意气风发，与越知月光排山倒海的压迫感不同。芥川龙之介的“杀意”并不尖锐，而是像潮水般层层包围、无声侵蚀，直到对手已经置身深渊，却浑然不知！ 越知月光的马赫发球是一把双刃剑。 不管是敌人的意识还是身体，都难以反应它的球路，但同样的，一旦被人反击，那么越知月光自己也难有准备迎击的时间！ 所以，只要把它打回去，越知月光就毫无办法！ 对面的越知月光不语，只是略有阴沉地看向他。 “酷啊！” “这芥川真有点东西！” “哦哟，越知不会生气了吧？得意技被攻破固然可怜，但是黑着脸也不好看啊……” 比起网球部的人对球技地评价，来看热闹的其他学生关注点就不一样了。 “还是年级第一和文学部的人，真是'文弱书生'啊芥川同学……” “啊啊啊啊那个小学弟现在有应援会吗？！” “啊？咱们学校还有这东西？” “我倒是觉得越知挺喜欢他的。”比起旁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忍足卓也这么说。 “诶？你是说那个黑着脸的大叔吗？为什么，他看起来很不高兴啊。”芥川慈郎大咧咧地指向了越知月光。 听到小屁孩儿把越知也叫大叔，忍足卓也的心情莫名好了些，耐心解释道：“如果换一个人这么对他，他早就生气了。” 又是挑衅，又是破解他的马赫。 “但他现在只是单纯的不爽。” 越知月光是个典型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平时想要什么不会表现，有什么情绪不爱表达——除了不爽的时候。 通常都要人想办法哄着走，虽然也很好骗就是了。 芥川慈郎不懂忍足对自己部长的吐槽，只是理所当然的觉得：“大家喜欢哥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哥可厉害了，他网球学的晚，但打得特别好！学习成绩很好，写的文章也好，打架也很厉害！” 等等，什么叫打架也很厉害？ 忍足想继续问芥川慈郎，又被场内的比赛吸引了注意力，最后没办法只能眼睛和耳朵分工干活。 “是啊！龙之介打架可厉害了，他还专门去学了柔术！”自称是宍户亮的小孩儿这么说，他虽然留着长发，但整个人充满了调皮搞事的气质，似乎对芥川龙之介会打架的事非常推崇。 想到刚刚芥川接到部长的马赫，还毫发无伤的样子，室生星明忍不住吐槽道：“这是什么筋力a的文弱美少年啊……文斗不过的话还可以懂些拳脚……” 第26章 实力恐怖如斯。 芥川龙之介看上去瘦瘦薄薄的一个，好似弱不禁风，谁知道这么能打。 室生：“到底怎么攻克的马赫啊……” 越知月光也有同样的问题。 他在国中遇到敌手无数，自己的球技不算无敌手，也属于出类拔萃——即使找到破解的方法，也没那么好实行。 但芥川龙之介一个一年生就如此轻易地做到了。 打回马赫，冲破精神暗杀！ 越知月光一时间无法找回完美反击自己马赫的办法，连连丢分，局数很快被芥川龙之介赶上。 即使体力因快速消耗而不支起来，已经气喘吁吁的芥川看着面色不愉的越知，反而有了莫名的畅快：“马赫很好打破，对吧，越知前辈？” “大扣杀的基础是平击发球，所以只要限制球的路线——就像这样！” 随着话音落下，一击同样威力的扣球就正中越知的脚边！ “足以攻破！” “game，芥川龙之介，5：3！” 对于他的挑衅，越知月光十分平静，只抬眼看他：“现在的你还赢不了我。” 马赫发球与精神暗杀是他的得意技，但他也并非只会这两样，而且—— “现在的你，也是强弩之末。” …… 【在本月的冰帝学园部内选拔赛中，备受瞩目的焦点对决在部长越知月光与一年级新人芥川龙之介之间展开。两人激战数局，场面一度胶着，气氛紧张。 ……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芥川的表现：面对实力远胜自己的部长，他展现出超乎年龄的战术思维与球感，数度压制对方节奏……】 场边，记者井上守用本子记下自己的所见所闻，好回去推出一篇夺人眼球的新闻稿。 【比赛最终以6：4收尾，越知惊险获胜。芥川虽败犹——】 嗯？ 见两名选手要赛后握手，他连忙夹起本子，掏出相机拍照。 “咔嚓。” 随着一高一小两人双手交握的场景被收入相机，没等他松口气，就见芥川龙之介脚步微晃，仿佛还能站稳，却在下一秒骤然向前一倾！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气的气球，软塌塌冲着球网下压！引起场边一阵惊呼！好在越知月光连忙接住了他，让他逃过一头栽地的命运。 “怎么了！怎么了！”队医提着医药箱就冲了过来。 见到有医生进场，场外的芥川慈郎也急得要爬墙翻进来。 “喂！喂！慈郎！哪儿有门！”向日岳人急得想跳起来拉他。 “应该只是脱力。”瞥了眼场外的骚动，越知月光沉住气和队医说，“但还请好好检查。” 他对芥川的感官格外复杂。 有对后继有人的欣喜，对出色后辈的欣赏，还有……自己马上会被超越的…… 果然这世上不缺天才。 越知月光深知，自己是赢了现在的芥川，又输给了现在的芥川。 “确实……”队医拿着听诊器听了起来，大概检查没什么问题后才松了口气，“应该是太累了，不过还是带回医务室再观察下。” 场外，记者井上看着自己拍下的新人选手晕倒的照片，思索半天，还是决定把那张看起来更风光的照片发出去。 细腻的阳光洒在场中两人的身上，少年身影瘦削，汗水打湿头发，又顺着鬓角滑落，他抬头时的眼神执拗又倔强。 而沉稳俊逸的高年级生伸出手，神情平静，眸中却藏着几分罕见的欣赏。 明明都是冷峻的人，或许是阳光的作用，照片看起来竟然有些温情。 井上守忍不住有些唏嘘。 看来冰帝这一届，甚至往后两届，都大有可为，或许冰帝网球的春天要来了？ “唉，也不知道青学什么时候能……” * 芥川龙之介没太把正选选拔赛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回家以后，他在休息之余，连忙整理了自己的比赛心得和经验，又看了几本书，写了读后感，期待周一开学后在文学社和大家分享。 但不知道为什么，上学路上，他总会收到很多来自校友的奇怪注视，还伴随着他们的窃窃私语。 “哎哎，你看，那边，是不是芥川？” “哇，怎么感觉比比赛那天更帅了！” “你说明年他是不是就是部长了啊？国二的部长诶！真少见！” “嗯……这个脸有人开后援团我可以理解。” 芥川：“？”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叽叽喳喳忙些什么，但应该不是坏事吧…… 因为一向对他人的评价不在意，所以他也没仔细去探究别人的窃窃私语，对于文学社同学们对他读后感与推荐信的热烈讨论，也单纯的以为是自己写的太过生动感人。 他的文笔有进步就好！ “……所以你觉得为什么咱们网球部突然人多了？尤其是隔壁女生？”训练间隙，感觉周围的环境过于嘈杂，喜久地弘忍不住问。 “或许是因为大家发现了网球的乐趣。”芥川龙之介认真答道。 喜久地弘：“……” 这人真是天才。 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名为“芥川龙之介后援会”的社群在冰帝学园里莫名壮大了。 而当事人本人迟钝，不，应该说完全不在意，所以每天仍旧三点一线的生活着。 学校、家、书店。 哦，今天周五，放学要去买甜品。 夕阳西下，结束网球部的训练后，他和同学们在校门口告别。 “不顺路？那你早点回去，别忘了我们明天还要集合去神奈川合宿。”临行前，忍足卓也提醒道。 “好的，忍足前辈，在下不会忘的。”芥川龙之介点头答应。 对于去神奈川跟立海大一起合宿，他本人还是充满了期待的，不过…… 现在还是买甜品更重要！ 芥川家的三个孩子都爱吃甜食，即使在被父母控制糖分摄入的情况下，芥川龙之介还是会分出一部分零花钱，跑上一段路给自己和弟弟妹妹买一些有名的甜品。 可惜银现在去国外训练了。 黄昏很短暂，没一会儿夜幕便开始降临。春季末尾的樱花随风飘落，街角常来的甜品店内泛着柔和的橘黄灯光，甜腻香气从门缝间争先恐后的溢出，让人闻着便心情大好。 芥川龙之介拎着买好的甜点，他点的种类不少，加起来一大袋儿，老板还贴心的多给了他一层包装。 就在他步行至电车站，准备掏卡坐车回家时，听见旁边传来一阵焦急又略带鼻音的声音。 “呜……这里是哪里啊…… xx町……东京……东京？！我明明只是坐个电车怎么就到东京了！！” “对对对！那坐车回去不就好了！可恶！卡里没钱就算了，怎么钱也没有了？！我的钱呢？！啊啊啊啊啊啊！！！” 他抬眼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穿着陌生小学制服、头发弯弯曲曲如同海带苗的小学生，此时正捧着空荡荡的钱包蹲在路边，焦急地抖着钱包，似乎这样就能从空荡荡的物件里抖出什么了。 芥川龙之介的视线并不强烈，但恰巧海带头男孩正好仰头，于是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你看什么看！”面对这个穿着国中校服，一脸冷峻的大男生，海带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恶狠狠又奶声奶气地瞪视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莫名敌视，但芥川龙之介从来都以牙还牙，他面无表情地问：“……你是流浪汉吗？” 攻击力十足。 “才不是！我是切原赤也！！”海带头大声叫道，“神奈川第二小学校五年级！我有学校和家的！我只是……不小心在车上睡着了。” 然后就坐过站坐到东京。 芥川龙之介在心中替他补充了结果。 “在下没有问名字和来历……算了。”芥川努力又问，“你的钱呢？被偷了吗？” 对这个比自己弟弟还小，也就比银大一岁的孩子，以长辈自居的芥川龙之介还是有些耐心的。 “放学后买游戏币了……”切原赤也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也没想到公交卡这么快就没钱了。” 芥川再问：“东京离你家多远？” 切原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就是结束网球部的训练后，上了电车，就坐着莫名其妙睡着了......” 问了切原家的住址，芥川龙之介才在旁边的公告牌上找到相应的站点，推算出了大致的时间。 他问：“回去将近一个半小时，赶得上家里的晚饭么。” “老妈估计碗都洗完了。”切原捂脸，一脸“我完蛋了”的表情，说完，肚子还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他脸顿时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或许是养弟弟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这种不着调的无厘头小孩儿，芥川龙之介居然觉得没什么问题——自从他升到国中后，慈郎也有睡过头没赶上回家吃饭的时候。 第27章 现在天已经黑了，等切原赤也回家，估计饿的透顶。 他打开了手里的甜品袋，从里面掏出一颗圆滚滚的草莓大福，缓缓递过去。 “吃吧，先垫点。” “呜呜……没想到大哥你看起来凶凶的，说话还那么奇怪，居然是个好人！！我以后请你吃烤肉！！”切原赤也感动到鼻涕眼泪一把抓，还激动得抱住了他拿着草莓大福的手。 芥川条件反射地把甜品袋挪至身后，护得紧了些。 “……你吃就好了。”他有些无语。 但很快，芥川龙之介就意识到自己突然燃起的善心，是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名为切原赤也的生物，看起来像个长满尖刺的海胆，一旦放下戒备心，那家伙的话就前所未有的多了起来。 在给他查好回家的路线，又给他公交卡上充了足够回家的钱后，芥川龙之介就站在站台上和切原赤也一起等车。本以为能就此安静下来，却不想那家伙的话越来越多。 “大哥，你是国中生吗？你还挺高的，但又没那么高，几年级啊。” “大哥，你说话怎么那么奇怪，在下在下的，那不是古人说话的语气吗？” “你是不是和漫画里画的一样是古人复活了？” “大哥，你是不是也打网球啊，我看你有网球包，你看哦！我也有网球包！我打网球可厉害了！等我升到国中后，要制霸立海大——对了！我们什么时候打一场吧！！” ……这家伙话怎么那么多。 见他半天才说一句话，切原赤也又恍然大悟：“大哥，你是不是不爱说话啊？没事，这种人我也见过，但大哥你是好人，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经常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而被误认为寡言少语的芥川龙之介：“……” 不，他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回。 终于，在切原赤也的喧闹声中，一辆通往神奈川的电车缓缓进站，芥川龙之介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车到了，你快回去吧。” 切原赤也激动的伸手：“大哥！” 好像还挺依依不舍的。 “快回去吧，在下也要回家了，别坐过站了。” 听到这，切原赤也才老实的缩回手，临上车前，还郑重道：“大哥！我永远不会忘记草莓大福和公交卡的恩情的！” 看着切原赤也终于上车，芥川龙之介才感觉自己绷着的那根弦突然放松，忍不住低声自语：“在下还是希望你不要记得的好……” 切原赤也一无所知，还在电车上透过玻璃窗开心地和他挥手告别。 送走了神奈川迷失的羔羊，哦不，迷失的海带，芥川龙之介才搭车回到家中。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芥 川福问。 “在路上帮助了一个迷路的孩子。”芥川龙之介诚恳地交代。 芥川福直接信了这像借口一样的理由，点点头说：“先吃饭吧，你去叫慈郎，甜点吃完饭了再吃。” “好。” 自从芥川银因为花滑成绩突出，被送到长野县的青少年集训营后，家里一下空荡荡不少，屋子里小女孩儿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被收拾了起来，只剩下她最喜欢的几个玩偶堆在客厅里。 只见芥川慈郎一人抱着好几只缩在客厅的角落，完全没那是妹妹东西的意识，脑袋埋进大熊的肚子里，也不知道嘴角的口水流了多少。 “大福……提拉米苏……嘿嘿嘿……” 芥川龙之介：“慈郎，醒醒。” 猪仔翻了个身，继续在梦里数羊：“大大的泡芙……” 芥川龙之介：“……” 邪恶的罗生门在心中告诉他，直接把人戳醒吧，但未泯的良心又告诉他，那是弟弟，不是叉烧。 他再推再叫也没用，任由他把芥川慈郎捏圆搓扁，都没把人叫醒。 “奇怪，平时也没那么难叫。” 面对他的难题，只见芥川福上去直接把芥川慈郎提溜到餐桌前，而闻到饭香味儿的人，则在睡梦中自动开始了进食。 看着文弱无比的芥川道章，又看看能单手提起一米五高儿子的芥川福，芥川龙之介觉得大仓家多少有点神奇基因在身上。 说起来，随着烨子工作越来越忙，自己学业越来越多，他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在下下周要去神奈川合宿，可能有一周都不回来，明天早上六点就需要出门。”饭桌上，芥川龙之介和父母交代了他的安排。 “知道，你之前就和我们说过，明天需要给你带饭吗？” “不用了，妈妈。” 是的，妈妈。 如果说被收养的初期，芥川龙之介还有些不适应与小别扭，固执地叫着舅舅舅妈，现在早就习惯地和芥川慈郎一样称呼他们为爸爸妈妈。 不过…… “说起来，慈郎为什么要在学校说在下是爸爸生的。”想到这件事，芥川龙之介也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从那天比赛后，一直有很多同学来问在下……” “噗——！”比他反应更激烈的，是芥川道章。 “什、什么，什么叫我生的你。”芥川道章虚弱擦汗，感觉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龙之介摇头：“在下也不清楚……其实在下都忘掉了，刚刚才想起来。” “……慈郎！！”知子莫如母，一想到自己儿子又在外面乱传播让人误会的谣言，芥川福顿时拍桌而起，“你先给我起来——” “呜哇！老妈！” “你给我解释下什么叫哥哥是爸爸生的！” “怎么啦！我是妈咪生的像妈妈，妈妈生不出比我大的哥哥，哥哥和妹妹又像爸爸，当然可能是爸爸生的——” 芥川道章忍不住吐槽：“难道爸爸就能生出更大的哥哥了吗。” “我看你生物课是睡过去了吧！怪不得不及格！男人能生孩子吗？！！” “呃，不能吗？？” 今天的芥川家，依旧很和平。 但芥川夫妇觉得，该给小儿子报私塾补习了。 * 随着这几年的发展，横滨虽然仍旧混乱，但富饶的名声依旧在外，连同神奈川的海一起出名。 学校的大巴上，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海岸对面港口的大楼，只有芥川龙之介兴致缺缺。 “哇！那个大楼好大好黑！还在海岸边诶！” “传说中的地标建筑物！说起来它到底是干什么的？” “好像是什么贸易公司的楼，不过也不是景点，不让上去。” “说的你去过横滨一样……” “我没去过我还不能在网上搜了吗，真是的。” 冰帝的正选人数不少，共有八个，因此就算有三个寡言少语的人，一路上还是吵吵嚷嚷。 除了芥川龙之介自己，和他一样是一年级的喜久地弘，还有一向擅长单打的越知月光、忍足卓也，喜欢吐槽的室生星明，搞部长崇拜的红挑染结城和树，以及一对他没记住名字的双打搭档。 “什么叫没记住名字的双打搭档啊！”脑袋后面扎了个小辫子的红发男生不甘示弱道。 戴眼镜的金毛男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可是有名的钻石组合！完美拍档！你应该叫我们知名的——”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搭档”一脚踹倒，恶狠狠补踹的同时还大骂道：“谁特么和你是完美拍档啊混蛋！！” “打人不打脸！我之后还有广告要拍啊暴力小子！！” 芥川龙之介：“……” 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听过这两个前辈的完整自我介绍。 “比赛中途都能自己打起来的家伙，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忍足卓也冷冰冰地推着眼镜，对这对搭档嗤之以鼻。 当时，据老实人结城和树交代，脾气暴躁的红毛叫赤冢绯树，经常嘴贱兮兮的家伙叫镜原光，前者每天训练的都非常认真，是部内出了名的卷王，而后者截然相反，压根不喜欢打球。 “那为什么话要选他当正选？”芥川龙之介疑惑不解。 “因为其他人更菜。”结城和树格外诚实，“虽然他们这对'钻石'双打，好吧是他们自称的，十分不稳定，好好打的话无敌手，有冲突的话会自己先掐起来……” “但是对上强手是有胜算的，其他双打连胜算都没有。” “如此不稳定又为何称作钻石呢。”芥川觉得这叫碳-14组合可能都更贴切。 结城和树慢悠悠道：“因为镜原光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前面的越知月光干咳了三声，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但后排开始互殴的双打组合已经愈打愈烈，教练也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问：“这真的没问题么。” 他感觉牙都要打出来了。 “没事，他俩幼驯染。” 轻飘飘几个字，颠覆了芥川龙之介对“幼驯染”这个词的认知。 ……这对么这。 第28章 只有喜久地弘一个人捧着相机，拍下这血腥的一幕，并由衷地发出感叹：“啊，真是绝美的爱情。” 芥川龙之介：“？” 虽然很震撼，但他还是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看向了窗外，好像自己也对此见怪不怪。 远处，雾气未散。 横滨港弯的方向，伫立着几道高耸入云的剪影，在与海相连的天幕中直直突起，如同伴随城市心脏而生的笔挺脊骨。 它们并不耀眼，也不复杂，线条冷峻，色泽浓厚。 然而无论身处横滨的哪个角落，只要人抬头望去，它们都永远在那里——静默地俯瞰着整座横滨。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暗下眸子。 虽然和曾经的视角截然不同，但那几座高楼的存在，都在提醒着他—— 地狱的入口，是某些人终其一生无法回避的起点。 * 和立海大的合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换了个地方，积累了些对打经验，并没有什么太过于出色的选手。 这让芥川龙之介有些失望。 如今，国内网球强势的学校大多聚集在关西，关东整体的质量并不理想，哪怕立海大身为地区的12连贯霸主，这几届也没有什么实力特别突出的选手。 “哼，神气什么，关西的四天宝寺、舞子坂……牧之滕……”面对看似冷漠，实际耀武扬威的忍足卓也，立海大的部长不服气的嘟囔着。 “你们学校今年能拿什么名次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又杀出来个什么黑马。” 对此，忍足卓也并不生气：“借你吉言，我们能进全国，就是那匹黑马。” 这几天都大赛已经开始，冰帝一如既往的派出二队球员参战，随后就是都大会的决赛、关东大会——这么一数，眨眼之间一学期又过去了，等暑假来临，就是全国大赛。 再之后，他们国三生又要引退了。 “时间真快，一想今年居然是最后一年，居然有点忧郁。”立海大部长斜戴着帽子，用自己那张略有沧桑的脸试图做出哀伤唯美的感觉。 越知月光撇开头，没理他。 “是啊，断掉你们连冠的话，会更忧郁吧。”忍足卓也还在煽风点火。 “混蛋！比赛还没比呢！给我等着，到时候把你们学校打得满地找牙，你这个不讨弟弟喜欢的家伙——诶？对了？”见忍足卓也的眼神变得危险，立海大的部长眼神顿时清澈了不少，连忙转移话题。 “哪儿坐的那桌不是你们冰帝的小鬼头么？怎么不见了——靠！我们部的小兔崽子呢？！” 几天合宿过去，聚餐的饭桌上，国三生们聚在一起悲秋伤春，为曾经的辉煌和未来的分别提前难过。 刚升为正选的国二生们则迅速熟络起来，开始狼狈为奸——哦，今年还多了两个一年级的。 对于一群人暗戳戳计划着，要偷合宿别墅酒窖里的酒的行为，芥川龙之介并不感兴趣。 因为身体原因，他对烟酒那些东西一向敬而远之，前脚跟着他们出来，后脚就一个人偷偷遛了出来。 临走前，好像还听到了镜原光的痛呼声。 芥川龙之介：“……” 良心担忧了一秒，他手脚麻利地翻过了围墙。 合宿的别墅近海，他们平时训练也会绕着沙滩跑步，但活动多少有些受限，得随着大部队一起行动，这让本就想念大海，又迟迟不能自由活动的他有些心痒痒。 想到明天就要返回东京，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叛逆一下。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一周没怎么吃过甜食了。 凭借以前跟着烨子鬼混的经验，和运动锻炼提升的肢体灵活度，芥川龙之介从墙上跳下的动作灵巧轻快，甚至没激起什么灰尘。 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好像这样能让自己更干净一些。 穿着自己那一身黑的私服，芥川龙之介双手插兜，刚转过身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等等。” 听起来是个小孩儿。 “喂，你是谁？不会是什么小偷吧，这边没见过你。”说话的男孩个头不低，快和芥川龙之介齐平，戴了顶黑色的棒球帽，一片阴影落下，让人看不起具体的容貌。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要和我耍赖，这边离警察署很近的！” 芥川龙之介打量了下对方那一身休闲的运动服，还背了个包，显然是这边居民的样子，反倒是自己穿着一身黑…… “不是。”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在下是来这边合宿的学生，平时每天都有在海边训练。”看着对方满是狐疑的神色，芥川给自己的翻墙找一个理由，“现在不过是想出来散散心。” 主要还是想去买藤沢的知名甜品。 “合宿？最近立海大的网球部是在这边合宿。”男生说着把头抬了起来，终于让人看清他的面貌，“你也打网球？你是立海大的学生？” 芥川摇头，倒是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不，在下是外地学校的。” “所以是偷溜出来的？”男生上下打量着他，好像在考量他的体格和打扮，最后板着张脸，厉声道，“真是太松懈了！” 芥川龙之介：“……” 啊，他好像知道对方是谁了。 ----------------------- 作者有话说：上夹前这几天都会零点更新，夹后恢复晚九么么！ 芥猫疑惑：这人在干嘛 海带：惊恐！亮爪！虚张声势！ 芥：谁问你了但这么可怜送你回家吧 回去的芥给网友：日行善事 笔友：怪不得我鬼老师如此文采斐然，果然是善良的人[可怜] 龙雅：圣僧，施舍我点吧（敲碗中） 德川同学只会回国请孩子吃好的，德川桑是好人 第24章 或许因为芥川兄妹是自己从横滨平民窟带出来的, 这些年里，真田警官一直有和芥川家保持联络，时不时过问下两人的情况。 但芥川龙之介却一直没见过真田弦一郎。一是去神奈川的次数不多,二是每次去神奈川时,都会因为一些事错过，要么是他自己生病，要么是后者那段时间居住在爷爷家。 然而真田父子俩长得实在是太像了，让他一眼认出。同样的发色、眼睛、表情——哦不，其实风格还是差挺大的, 毕竟真田警官已经四十多岁了。 但弦一郎看着还是个孩子。 “我们的训练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在聚餐,在下觉得没什么乐趣,便选择独自出门。”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芥川龙之介耐心解释着。 听到他的解释，真田弦一郎眉头渐松，又忍不住再皱起来。 这人说话怎么文绉绉的，比他爷爷说话还老气,是被老人带大的么？ 他张了张嘴, 突然想到自己刚刚还说话凶了长者，脸顿时红了起来, 忍不住压低帽子, 支支吾吾地用敬语说：“抱歉。” 芥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为什么道歉？” “咳，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长辈。”误会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但尴尬是一辈子的。 芥川摇了摇头：“那又不是什么问题,做事认真是好事，而且在下也不是你的长辈，只比你大了两个月,我们——” 听到身后别墅里响起嘈杂的声音，他说话顿时一顿。 “芥川呢？他人去哪儿了？” “你们臭小子！成年了吗在这里偷酒！？” “无所谓吧，芥川那小子怎么看都不会偷酒，是不是偷偷出去玩儿？” “哦，留的信息是自己出去玩儿了……” “可恶的小鬼！出去玩儿都不带上前辈我！！” 真田没注意那些声音，他只关注到自己最在意的事：“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嘘。先离开这儿再说。”话说完，芥川龙之介就抬脚往前跑去，黑色风衣下，看起来薄薄瘦瘦的一个人，脚程却出奇的快。 真田弦一郎起步本就慢了一拍，最后跑的气喘吁吁才赶上。 这让他对自己的体力有了怀疑——身高差不多的情况下，自己居然没别人跑得快？ ！ 可恶，果然还是太松懈了弦一郎！ ！ 这样还怎么竞争今年的jr大会！ 就在真田弦一郎莫名其妙的胜负心突然涌起，准备加速，实现弯道超车时——他眼前的芥川龙之介又突然停下了。 ！ ！ ！ ！ 真田弦一郎一个急刹，但惯性太大，连滑铲都做不到，只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差点撞上芥川的后背。 好在对方及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接住了他。 “……你怎么突然停下了？”他压低声音质问，手还扶着膝盖喘气。 芥川没有回答，站在巷口，微微偏着头，像是在聆听什么。 巷子不远处的路灯坏了，只有街对面传来些人声，混着嬉笑与玻璃瓶碰撞的声响，还有一阵很淡的—— 第29章 “酒气。” 芥川低声说。 真田也闻到了。 那不单纯是酒味，还混杂着烟味和一些说不上来的味道，黄昏时就敢在公共地区的小巷子里抽烟的，只有一类人。 “是混混。”他立刻判断道。 “反应挺快的。”芥川淡淡夸他一句，随后迈开步子，轻声道，“走另一边吧。” 芥川龙之介的态度看似友好，实际却没给真田拒绝的机会，按着他的肩膀帮他转身，压着他往前走，保持跟在他后方半步的距离，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明明只是比自己大两个月而已。 真田弦一郎心中嘀咕，有些不习惯，在朋友里，明明他的角色才一直是保护别人的正义使者。 说起来—— “你还没说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转过一个小巷，来到大路上后，真田就迫不及待地问。 “在下是芥川龙之介，关于你的事，是从真田伯伯哪儿听说的。”芥川龙之介省略了自己和银的身世，挑挑拣拣下，简单地说明了两家的关系。 真田连连点头，他确实听父亲说过有这么一家人。 “我是真田弦一郎。”话说完，顿时又陷入了一阵尴尬。 反倒是芥川垂着眸子，把他打量了两下，突然说：“那些人在藤沢很常见吗？” “谁？哦，你说混混。”真田想了一会儿，“也不算，最近才多起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芥川摇头：“没什么，就是平时和朋友离那些人远点，碰见了就跑。” 藤泽市不大，又临靠横滨。传闻中，横滨现在虽然再无战事，但在□□的肆意张扬下，日子也不见太平，自然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人跑到这边求生。 被普通人的生活磨平了棱角，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都迟钝了起来，如果是在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跑的离危险那么近。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一见混混，就冲上去打架的家伙吧？”真田弦一郎有些无奈，努力让自己语气显得不那么急，但还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我可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他强调道。 “在下知道。”芥川点点头，像是早有定论，又像是随口一说，“你看起来像是在打架前，先逐一批评对方错误的人。” 真田：“……” “……“我才不会干那种事。 ” “或许你适合当风纪委员，严于律己的人才能要求别人。”芥川确实是随口一说，只是觉得像忍足前辈那种严于律己但心慈手软的管教办法，效果不大。 但真田弦一郎显然爱听到这种夸赞。 “咳，你说的有道理。”他拽了拽帽子，问，“你要去哪儿？我带你去吧，刚好我没什么事，这一块儿我熟。”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的眼睛微微睁大。 “那真是太好了。在下本来准备去一家知名的甜品店，或许你作为本地人有其他店铺推荐么？” 真田：“甜品？” * 六年级的真田弦一郎不理解怎么会有男子汉喜欢甜滋滋的东西。 他是坚定的咸口党，包括被他因求助才电话摇来的幼驯染幸村精市，也是钟爱烤鱼的派别。以至于三人坐在铺着蕾丝桌布、空气里都是草莓香精味的甜品店时，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僵硬。 感觉只有西方电影和童话里的大小姐，才会一边喝下午茶一边吃蛋糕…… 他紧盯着面前蓝色的海盐芭菲，表情视死如归——这还是芥川龙之介给他点的最贴近“男子汉”的一份。 幸村精市倒是对这种氛围习以为常，他有个可爱的妹妹，平时也没少在这种地方来，向芥川龙之介道谢后就从容地吃了起来。 而大方请客的当事人，却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底下的衬衫领口扣的端正，表情平淡地拨弄着勺子和红茶，完全不在乎自己这副酷哥形象与这里格格不入。 然后就在真田弦一郎震撼的目光下放了整整三块方糖。 ……夺少？ ！ 真田弦一郎死死盯着那杯在他眼中已经变成“糖浆色”的红茶，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芥川龙之介却若无其事地搅拌两圈，举杯抿了一口，面不改色，甚至还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认真品鉴什么上等名茶似的。 “你……你平时都喝这么甜的东西吗？”真田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问。 “偶尔。”芥川回答得平静，“吃甜食可以缓解压力。” 其实只是幼时在贫民窟留下来的陋习罢了——在那个资源匮乏的地方，没什么食物，能量棒就是货币。他曾经依靠罗生门抢下不少单子，攒了许多，却舍不得吃几个，毕竟谁舍得吃钱呢。 在那里，糖分是堪比黄金的珍贵东西，这让来到东京后的芥川龙之介有了报复性的嗜糖，不过近几年已经好多了。 以前他会放四颗。 “你有压力？”真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对方看起来整整齐齐，从头发丝到鞋带一丝不苟，出门打扮的像明星走秀，哪里看得出有一点“压力”的样子？ 芥川没有解释，只是低头吃自己的蛋糕，仿佛这个话题根本不值得多谈。 而幸村精市品尝之余，还时不时夸赞下芥川的推荐，情绪价值给的很足。 真田只好把视线放在自己的海盐芭菲上，他盯了许久，勺子迟迟没有落下。 最终，他尝了一小口。 然后脸瞬间皱了起来——这东西居然是甜咸混合口味？ ！里面还有……玉米片？ ？ ！ “这个味道——”他试图把皱着的脸舒展开，不让自己摆出太失礼的表情。 “不好吃吗？不喜欢不要勉强。”芥川一愣，“抱歉，在下以为妹妹推荐的款式会没问题，可能我们兄妹对甜品的口味比较重，之后在下请你吃别的吧。” “没事，我只是不习惯。”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田又舀了一勺，那种冰冰咸咸凉凉，还带着甜腻的味道，在第二次入口后真的好了很多。 甚至有点让人上瘾。 ……不！自己又松懈了！ 看着幼驯染的表情变化，幸村忍不住笑道：“这副样子还真是少见呢，弦一郎。” 他又和芥川交谈起来：“说起来，芥川君也有妹妹吗？” 比起直言快语的真田弦一郎，幸村精市的社交手段要高明得多，不，也不能说是手段，他只是单纯的温和与真诚。 这种情商、智商和道德水平都优良发育的人真少见。 从妹妹开始话题，两人越聊越多，一番交谈下来，芥川龙之介只觉得身心舒畅。自己很少有打开话匣子的时候，或许这高情商人士的魅力所在。 海边日落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他们从夕阳的红光中一直吃到夜幕降临。走出店门外，不等人适应光线的落差，一阵夹杂着咸味的海风咆哮刮过，卷走饭后的余温，只把人头吹得生疼。 “你这么晚回去真的没问题吗？”真田弦一郎看了看天问，“本来还想着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打一场，看来现在时间是不够了。” “嗯，在下早在路上已经给部长打电话说过了，他知道在下有分寸。”芥川龙之介没说自己保证会给他们带甜品“贿赂”。 幸村精市看着他手里的一堆点心，笑而不语。 芥川继续道：“打球的机会还有很多，你们明年会升上国中吧，或许是立海大？到时候会在大赛上见面的。” “你不参加jr大会吗？”真田问。 “正选要参加全国大赛，在下大概没时间参加jr。”芥川龙之介说。 这也是jr大会冠军多为小学生和国一生的原因。有实力的高年级都会去竞争官方的其他全国比赛，以至于参加jr的只有小学生和当不了正选的国中生。 “看来芥川君不仅自信冰帝能取得进军全国的名次，对我和弦一郎也很有信心啊。”幸村温声说，“感谢你今天的慷慨之余，我们还需要再感谢你的鼓励才是。” “不是鼓励，是事实。”芥川的表情一向很淡，现在却能看出一份真挚，“我看过你的比赛录像，幸村。” 看见少年精致脸庞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他解释道：“毕竟每年各县大赛的冠军那么多，被人称为'神之子'的却只有一个，在下很难不关注。” 其实最先注意的是毛利教练，一天忙于学业和训练的芥川龙之介可没时间去翻一个个比赛的视频。 他还是在暑末偷吃冰淇淋时，被对方夺门而入，把一个u盘甩到他面前，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别人家的孩子”和“真正的天才”。 “'灭五感'很强，让当时连精神力门槛都没摸到的在下望尘莫及。”在五年级就达到那种程度，就算儿童赛只用打四盘，也足以窥见对方未来的无量前途。 幸村被他夸得愈发笑容灿烂：“被jr大会的冠军这么夸，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第30章 突然，真田弦一郎打断了两人的商业吹捧：“等等，你是去年jr大会的冠军？”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了下芥川龙之介，这么说确实有些眼熟…… “我还以为名字耳熟是因为我听父亲讲过……” 三个人就网球越聊越起劲，虽然都说了不比赛，但交谈间，还是把真田的球包打开，在海滩边的一处平台上演示起来。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因为被许菲纲的异能力影响，即使是在不该有网球场的地方，还是会突然出现一片水泥地，上面还会拉起网球网。 芥川龙之介给两人演示了自己拿手的侧旋发球——在网球被打出后，不管出手角度如何，它都会向自己目标的点位呈弧形低空突进！ 真田弦一郎大声鼓掌，并问：“你这个发球的招式叫什么？” 芥川有些迷茫:“……还要给招式起名字吗？” 他这不就是普通的侧旋发球么？ 只是起手角度多变了一点，走位过低了一点，落点诡异了一点……各方面都特殊一点。 “当然！”真田肯定道，说着拿自己的另一副球拍演示起来，而幸村精市居然非常配合地站到网的另一侧，与他对打展示，“看好了！就像这样——” “这是'其疾如风'！”他一挥拍，动作快得几乎只留下残影，球便如利箭般射向场地！球路好像一抹在空中掠过的绿线。 “这是'其徐如林'！”幸村发来的本应携带旋转的网球，仿佛被球拍吞噬，在击出的瞬间又化为一记温柔却沉重的削球，如林间风声般静默，却叫人动弹不得！ 芥川龙之介捧场的鼓起掌。 虽然他不懂这些只是强力点的基础技巧有什么好起名的必要，但他懂一点人情世故和怎么哄小孩儿。 真田比慈郎还小，像对慈郎那么对他应该不会有错。 听到掌声，球场对面的幸村精市仍是温和的微笑，手下挥拍的动作却没有停，大有让幼驯染继续表演下去的意思。 “这是'侵略如火'！”面对飞来的网球，只见真田弦一郎在高空跃起，长臂挥下的扣杀仿佛要将整个球场撕裂，如烈焰陨落！ 就在球顺着抛物线坠落之际，突然！一阵前所未有的海风刮过，不仅把三人吹得站不住脚，还硬生生将带着火光的网球卷走！ 大海的上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甚至看不到云层，只有一片黑色把整片海岸盖得死死的，在路灯照亮的地方以外，天与海早就融成一体，深不见底的黑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 但现在！被海风卷到大海方向的网球，成了空中唯一的光！ ！ 甚至在风的作用下愈燃愈亮！好似一个小型的太阳！ ！ ！ 创造者真田弦一郎目瞪口呆，他只庆幸——幸好网球没有被吹到海岸商户的那一侧！而是大海！ “……他会掉下去自己熄灭的吧。”他沉痛道，“不过那是我带的唯一一颗球了。” 幸村也不知是为那颗网球，还是为别的东西可惜：“啊，看来我好像没机会展示'灭五感'了。” 三人只能仰头，眼睁睁看着那颗燃烧的“太阳”被狂风卷上高空，炽烈的火光在夜色中撕裂出一道骇人的弧线，然后又像天神松手丢弃的陨石狠狠坠落——！ 真像流星啊，或许可以许愿。 芥川龙之介没头没尾地想。 但在“流星”坠落的最后一秒，他好像看到网球砸到了什么东西。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如果在下没看错的话……” “我好像看到了……人体模特？”幸村若有所思。 “不，那就是两条人腿吧！”真田忍不住反驳道，“球落下去的那一刻我都看到脚动了——我——我不会杀……” “不，肯定是你看错了，大晚上的海里怎么会有人，而且距离那么远，肯定是看错了，在下只看到了模模糊糊的两根树枝。”芥川龙之介打断他的话，说的理直气壮，一本正经，“球被风吹走罢了，砸到垃圾也很正常。” 刚刚还说是人体模特的幸村一愣：“啊，似乎是这样的，应该是我看错了。” 但作为正义的伙伴，真田弦一郎自然不会给自己狡辩的理由，慌忙掏出手机，选择报警。 “是警察吗？我这里是——” 芥川龙之介双手插兜，站在一边，任由呼啸的海风吹起他的鬓发和衣摆，不语地凝视着远处的黑色。 夜晚的大海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远处的渡轮上像萤火虫般闪着点光。 能双脚竖起应该还活着，多半是有意自杀。 ----------------------- 作者有话说：这么多年随着漫画、官方衍生各种物料的更新，我对幸村性格的解读也一直在变，最后归为 一句形容就是：神爱世人...... 海风能把我吹跑肯定也能把球吹跑（不是） 1000作收加更奉上！ [让我康康] 双更是极限了，我不是全职，但欠的债都会还的[化了][化了] 第25章 夜晚的海边很冷。 在海风第三次试图把他们吹走时,警察终于匆匆赶到，他们开着小船、带着渔网，一部分人急着从海里捞人,一部分人把三个无助,哦不，两个无助和一个淡定得如同做案凶手的孩子带走。 “原户籍……横滨？哦，那没事了。”在查阅个人资料后，警察如是说，做完笔录就打电话通知榊教练接他回家。 感觉横滨人会被刻板印象的芥川龙之介：“……” 做完简单的笔录, 三人来到大厅等候家长, 这时, 他们才终于见到那个被救上来的人。 据警察说那人是自尽, 而非凶杀, 但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刚到警察署，他身上满是水汽，睫毛湿漉漉地垂着,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嘴唇发紫，抓着毛毯的指尖泛白,像一只被雨打落的麻雀,一动不动的静坐着。 一双鸢色的眼睛没什么情绪，阴沉地看向地面，不与他人做任何交流,仿佛世界与他隔着一层浓雾。 真田弦一郎想上前去打招呼，看到对方的样子，又缩了回去。 “他没什么事,就是情绪还……”说话的警察似乎也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让他一个人先冷静会儿吧，我们联系的心理医生马上就到。这里有我们看着，大家不用担心。” “孩子们，你们回去了需要做的是先洗个热水澡，吃点好吃的，今晚尽量不要睡觉……”警察担心他们形成什么ptsd 。 芥川龙之介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在贫民窟时，更可怕的场景他都见过。比起刻意通宵，他更需要担心在队友的呼噜声中能不能睡着。 不过…… 他忍不住回头向那个落水者看去。 据警察间的交谈来看，对方还有几天才14岁，出身和姓名不详，但如果他没看错，毛毯下露出的，应该是价值不菲的精致和服。 生活无忧无虑的有钱人也会想自尽吗？ 或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直白，那人如同一个生锈的玩偶，卡顿地抬起头，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顿时看了过来。 真凶。 自认为心态已经日益成熟的芥川龙之介没和他计较，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会怒气冲冲的和对方大吵一架，再用罗生门把人胖揍一顿，但现在—— 教练来接他了。 自知理亏的孩子在教练面前夹起尾巴做人，那张平日里只有酷哥表情的脸都看起来乖顺不少。 榊教练也没多和他计较，只说：“以后出门都集体行动。” “是。” “回去训练翻倍。” “是。” “还要再写一份检讨。” “……是。” 他这下才是真的受到打击了。 * 合宿回来，芥川龙之介的生活就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中。 东京都大赛在即，虽然他作为秘密武器暂时没出席比赛，但网球部对他的训练丝毫没有松懈。 自从榊教练和毛利教练接上头之后，两人更是直接把他的训练计划和饮食计划都严格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在下暂时还没有要当职业选手的计划。”看着他俩忙前忙后积极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日益繁重的训练计划，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提醒。 然而毛利教练只是温柔地说：“如果你想长得更高，就按教练我们说的做哦，来，深蹲继续。龙之介你也不想去游泳吧？” 芥川龙之介屈服了。 电影里的杀手一个个都是一米八的个头，偶尔去贫民窟的打手头子也是最高大的那一批人，网球更是身高越高发球约占优势——个子高固然没错，但自己在网球的追求上是不是有点走偏了？ “越知前辈，您究竟是怎么长这么高的？请务必告诉在下！”他忍不住向越知月光求助。 见他眼神如此真挚，越知月光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不忍欺骗，告诉他实情：“或许是因为基因吧……我也没做什么。” 第31章 “我家里人个子都很高。”别人喝水会发胖，但他喝水也会长个。 芥川龙之介面上不显，私底下却搜集起长高秘籍，甚至向网友去取经。 但时间来不及他去长个儿。很快，在冰帝拿到都大赛冠军后，他就迎来了国中的第一个期末地狱。 “虽然功课都不难，但在下实在想不出这种应试教育有什么实用之处……”话是这么说的，但芥川龙之介还是有在每天认真复习功课，甚至没再把繁琐的作业偷偷喂给罗生门。 大家都以为他是正常的发牢骚，直到期末看到那个年级第一和数门满分的成绩，还是狠狠沉默了。 “居然有人国语比我成绩还高。”喜久地弘神色凝重，“明明我饱读诗书——” “饱读纯爱小说是吧。”结城和树忍不住吐槽道。 喜久地弘大声辩解：“纯爱文学也是文学啊！！” 被学弟吼了的结城和树有苦难言。 作为越知月光忠实的迷弟，他一直坚定追随着对方的脚步，国一时训练的也极其刻苦，为的就是当上正选，早日站在偶像身边！ 但他没想到，自己在国二时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正选，居然还有一年级的天才出现！ ！ 甚至是两个——怎么喜久地弘那个天天磕cp的神人也比自己打球好？ ！ 来不及去反思自己真的是个废柴，作为替补的他已经成了正选食物链的最底端。 于是，在关东大会前，他特意去神社祈福。 “希望这次关东大会我们能打败立海大，顺利拿到关东大会冠军。”投币、摇铃、鞠躬、拍手后，结城和树虔诚地祈祷着。 “全国大赛也可以顺利抽到一个好签……让我们往更高处看看吧，最后成功获得冠军——学长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最后，希望明年的新生会是些好搞的人……厉害也挺好的，但性格请务必可爱一点……” 他也想像越知前辈一样，受到学弟的崇拜和拥护啊！ 就像他模仿的挑染一样！ 风轻轻吹过铃铛，神明好像真的听到了他的祈求。 芥川龙之介的出现，就像是冰帝的最后一块拼图，弥补了他们团体赛单打项目的不足，完善了整个团队的全能性。 虽然整体还有问题在，但足够了。 越知和忍足二人不用再肩负巨大压力，教练在项目顺序的安排上，也自由了许多，少了担心对手会田忌赛马的顾虑。 今年的冰帝如同一支锋利的长枪，所向破敌，势不可挡！ 随着他们一举拿下关东大会的冠军，以东京为据点的各个中学体育媒体，也纷纷报道这件喜事，庆贺冰帝夺冠的同时，都添油加醋的从各个角度进行文章撰写。 #惊！关东地区网球界霸主易主！ ！ # #立海大失冠！荣誉的终结？还是压力的消失？ ？ # #冰帝夺冠！或许关东网球即将崛起？ ——网球也并非关西一家独大！ # #越知月光——关东最强！ ！ # #冰帝vs立海大，那些网球少年们的秘密# “都是些陈词滥调呢。”看着几本杂志上花花绿绿的标题，拥有小麦色肌肤的男生将他们匆匆翻过，大咧咧地把一堆杂志扔到一边，就伸长了脖子，靠在椅背上休息。 无聊。 毫无兴趣。 关东人真没幽默感。 他身边的人有些无奈，说话时的气质和他那头温暖的卷发一般温和：“我说你买了也不看，就有些浪费了哦，修君。” “那只要杂志里面小玩具的你更没资格说哦。”被称为修君的男生伸手捏了捏《网球月刊》里附赠的全国大赛吉祥物——到底是谁设计出这么抽象的丑东西作为吉祥物的？ 绿不拉几，硬邦邦的，手感很差劲，上面只有不织布缝好的恐怖笑脸…… 这里是全国大赛的抽签现场。 现在空荡的阶梯会议室里稀稀落落地坐着各校学生，却没人敢往他俩附近凑，一时间，以二人为原点，前后三排都无人敢落座。 周围也少不了一些窃窃私语。 “那俩谁啊？怎么一个看起来像小混混，一个看起来像三好学生……” “他俩你都不知道？！舞子坂的种岛修二和入江奏多啊！” “今年舞子坂可是关西冠军，牧之藤的平等院出国不在，四天宝寺之前的部长也毕业了，整个关西就属他们最强……” 呵，说的好像他们这个冠军是捡漏的一样。 种岛修二垂着眼皮，没理那些说闲话的弱者，百无聊赖地又把那些在报刊亭买来的杂志翻了翻，试图从中找到什么乐子。 “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嗯？” 原本拨弄纸张的手顿时停住，他抽出那本刚刚还被他批判过吉祥物很丑的《网球月刊》，看着封面上的一行小字，翻到了相应的内页。 巨大的标题顿时映入眼帘。 #是什么改变了冰帝？ ——东日本最强新人！ ！ # #绝对优秀生的一年级天才新人！ ——芥川龙之介！ # #以下克上！拥有超越年龄差距的能力！ # #新人赛——冠军提前锁定！ # 标题旁最大的配图照片中，少年面容冷峻，轮廓清晰的同时，脸庞还带着些属于孩童的婴儿肥，五官精致却不柔和，漆黑的发丝微微垂落在额前，盖住了那双比一般男生更细的眉，却遮不住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 “'他的眸光沉静而张扬，像一把收鞘的刃，只在必要时出鞘斩断一切，比如立海大的连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种岛修二读着底下编辑写出的评语，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孩子照拍的明明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嘛！ ！ 一看就是被逼的。 “你在笑什么？哦，还挺可爱的。”听到幼驯染的笑声，入江奏多放下手里的那堆丑东西，探过头来，“这是……冰帝的新人啊？照片拍的不太情愿呢。” 除了标题旁的那张巨大单人照，芥川龙之介的其他配图均属偷拍——赛场上的照片、夺冠时和队员的合影，还有赛场下一个人看书的照片。 编辑似乎对他很是看好，不仅吹捧他是东日本的下一个未来，还撰述了他的其他成就，比如名列前茅的完美成绩、获奖的作文、还不错的柔术…… 以及硕大的“关东大赛个人战亚军！”的成就。 “芥川？这孩子说话真有意思。”入江奏多看了看采访对话，忍不住说。 他没直接评价古朴的同时还像人机，虽然记者问的问题也很没意思。 不问网球技术技巧，只问娱乐八卦，不过芥川龙之介的回答更是枯燥——除了答案就是“没有”，让记者一时间也没办法。 [记者：芥川同学性格好像比较内向呢，是不爱说话呢？ ] [芥川：……不，在下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 采访的最后，笔者还给芥川立了个酷哥人设来给自己挽尊。 “哈哈哈哈哈！这些记者真是——”种岛修二笑着环顾了下四周，“说起来冰帝怎么还没到？东京是他们的主场吧？” “在自己家门口也会迟到，越知月光那家伙——” 说曹操曹操到，种岛修二正在背后大肆议论冰帝的怠惰，就见会议室背后的大门突然打开，刺目的阳光从外洒入室内。 一高一矮，极具身高差的两道身影就这样出现在光影中。 种岛修二绷嘴压住笑意，其实是入江奏多掐着他的手背，不让他太失礼地笑出声，但后者自己也忍不住嘴角弯起。 身高是有些差太多了，远远看起来像爸爸带儿子。 会场里，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打量着姗姗来迟的两人，有人笑的噗呲一下，有人不明所以，还有人想质问出声—— 但很快，都在越知月光充满威慑力的眼神下收声了。 芥川龙之介本来对这些评价和眼神很无所谓，但看到部长这一招，还是忍不住有些羡慕。 “真是太省事了。”这锐利的眼神。 听到他的话，越知月光不明所以地低头，却自上而下看到自家学弟满是“憧憬”的羡慕眼神——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眼睛、鼻子和一小点下巴。 和蹲下来看猫的角度差不多。 “走吧。”沉默寡言的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不知道为什么，越知和忍足都是话少的人，两人关系却不错，甚至很要好。 而平时话也不多的芥川龙之介碰到这两人，也像是对上了脑电波一样，不怎么需要沟通，却意外的同步。 就像今天，忍足卓也有事不能来抽签，芥川龙之介就自觉来顶班了，两人完全绕过了越知月光，最重要的部长却没什么意见。 对此，结成和树要是知道，只会痛斥：“这是对部长权力的架空！！！” 其实芥川龙之介只觉得自己是个站岗的保镖，虽然162保护两米壮汉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他还是很能打的，毕竟有罗生门在——前提是部长遇到了类似刺杀的恐怖袭击。 第32章 但在其他人眼中，他主要起到一个吉祥物和装饰物的作用。 好像冰帝的人在临行前，对越知月光说：“出门带上这个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今年他们的手气格外好。 “可恶！就冰帝那个万年臭手居然这次抽到了一个好签？！！” “往年不都第一轮就抽到强校一轮游了吗？” “小组赛里就一个平等院不在的牧之滕比较强，说起来他们这两届好像也没别的能打的了。” 大家一边感慨风水轮流转，一边感慨冰帝的运气也是衰极必胜了。 只有熟稔的立海大部长，坐在下面戳了戳芥川龙之介，问：“喂，芥川，你是不是从小运气很好啊？” “……也不算吧。”芥川龙之介迟疑道。 他被芥川夫妇收养是很幸运，但他父母早亡惨死，怎么也跟运气好无关吧。 一无所知的立海大部长哈哈大笑，肆无忌惮地嘲笑着越知：“那肯定是你运气好！冰帝部长都是臭手我还不知道？” 果然，他得到了台上越知月光冰冷的注视，那视线刺骨的好像要将他凌迟——然后，他上台后，第一轮就抽到了舞子坂。 立海大部长：“……” 笑容就像手气，它不会消失，只会转移，越知月光是个面瘫无所谓，但台底下的入江奏多笑得真恶心。 无人在意默默流着两行清泪的立海大部长，芥川龙之介也专心致志地琢磨起了赛程表。 进入全国大赛的多是些熟悉的名字，都是往年的老对手。 这次除了冰帝，只有一个值得关注的黑马——冈山奥中学。 他们是冈山县和中国地区今年突然冲出的冠军，部长是一个老气沧桑、又充满威严感的人，看起来像留了很多级，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们是偷偷把体育老师改了年龄，加在了名单里。 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鬼十次郎。 对方坐在座位上背挺得笔直，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个性。 但比起这个黑马，芥川龙之介更关注后续很可能会遇到舞子坂初等部和四天宝寺中学——如果对方打败了立海大的话。 他回头看了下这两所来自关西名校的代表，只觉得一个比一个没正形。 四天宝寺的部长留着一头七彩玛丽苏长发，对着抽到的签微微啜泣，好像很伤心，另一个人看起来像个关西混混，嘴里叼着根草，用一口□□独有的弹舌音对着部长大肆批评。 “你这样的搞笑完全没意思啊部长！八嘎雅鹿rurrrrrrr——！！！都说了七彩头发根本撑不起单薄的人设！你得把艺名也改成'夜璃冰羽·蝶千雪'这种水平才行啊！” 七彩玛丽苏攥着手帕擦拭眼泪：“呜呜呜呜呜呜你真是太凶了善之！” 被叫做善之的人不满道：“不对！不能呜呜呜叫啊！你得嘤嘤嘤嘤！” 不，你的部长完全就是被你凶哭的吧！ 芥川龙之介看的异常沉默，听他们讲了半天，好像真的记住了夜璃冰羽·蝶千雪这个名字——相比之下，舞子坂的人简直太正常了。 似乎是发现他在会场里打量对手，舞子坂的入江奏多给了他一个友好的微笑。 芥川对他的印象很好。 不光是因为对方友好的态度，正常的举动，还因为那头和慈郎很像的、毛绒蓬松而柔软的橘色头发。 见他往这边友好点头，另一个留着白色利落短发、小麦色皮肤的男子也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然后“唰——！”的一下打开了一本杂志内页。 大大的“是什么改变了冰帝？——东日本最强新人！！”和那张充满尴尬的单人照，顿时冲击了他的所有视野！ ！ 芥川龙之介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抽签大会结束后，越知月光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问：“怎么了？感觉抽签大会如何。” 他以为芥川会很高兴的，毕竟能来抽签大会的代表，基本都是校内的最强者。 芥川迟迟不语，半晌，才突然出声：“部长。” “嗯？” “今年全国大赛，我们一定会狠狠碾碎他们吧！”他声音发狠，似乎在咬牙切齿，但从越知月光的角度看去，就像一只在生气的喵喵叫的小猫。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有动力。”还要用碾碎这个词。 风吹起越知月光长长的刘海，好像吹得他声音也轻快了许多。 “但是——当然。” 今年的夏天，是冰帝的夏天！ * 今年冰帝的势头很强，除了有新人加入外，老队员们的状态也好上不少。 就连平时最不稳定的“钻石组合”，在进入全国大赛后，也没在赛场上闹过矛盾，连连痛击对手，少了许多内部血腥暴力事件。 很快，在他们打败宫城、香川和北海道的学校后，就迎来了全国大赛的第一个强敌。 曾在关西称霸，还连冠过全国冠军的老派豪门——四天宝寺。 “听说他们学校也有一年级的正选，也是两个，按理说你们会聊得来，不过……”提起这个学校，忍足卓也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芥川龙之介疑惑：“不过？” 他看过四天宝寺的比赛录像，实力强劲，没什么好质疑的。 “不过就是有些别的问题。”忍足卓也尴尬地咳了一声，装作一副自己超不在意的表情，“你去了就知道了。” “给你一个不算忠告的建议，如果你不喜欢幽默，场外少和他们说话。” 芥川龙之介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并记下。 然后在比赛当天的早上，他就被一个穿着四天宝寺队服的人拦住了。 “哇！你好你好，你是冰帝的选手嘛？” ----------------------- 作者有话说：结城：祈祷nia 神：你的愿望太多了.jpg[垂耳兔头] 珍惜现在还有长刘海的芥（嘘）小猫也会长成缅因的（？） 明天上夹子所以0点不更新啦[可怜]会在夹子当天晚上十一点更新的，么么！ 能走到这一步都多亏了大家的支持[抱抱][抱抱][抱抱][抱抱] 第26章 芥川龙之介没有忘记忍足前辈的忠告。 甚至不需要对方的提醒,他也会离面前这个穿着四天宝寺队服的人远一些——那看起来极具渴望的眼睛，就像是看到骨头的狗，感觉下一刻,人就要扑的咬过来。 怎么有人看着跟狗一样,这也太可怕了！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和人打了招呼：“……你好。” “有事么。”芥川龙之介僵着没动，实际已经做好了起跑爆冲的准备。 “我不是什么坏人！你不用那么害怕！我只是想问一下——”刘海向上梳起扎成一个小编辫儿的男生指着他手里的面包，露出一个自认为最有好的灿烂笑容。 更像狗了。 芥川龙之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反应让对方难过极了，刚刚还灿烂的笑容立刻变成泫然欲泣的豆豆眼, 声音也没了刚刚的爽朗：“我只是想问你要一下面包里的小狗贴纸qwq……如果你不要的话。” 为什么会有人看着那么像狗。 为什么有人真的会把qwq这种东西的发音直接读出来。 为什么会有人直接向路人要面包里的贴纸—— 难道就因为他是四天宝寺吗？ ！ 芥川龙之介恨乌及乌,因为讨厌狗,对面前的“狗男”也没什么好感,听到对方的要求,马上找到贴纸并把它塞了过去，速度快得好像要追上马赫发球。 对面的家伙瞬间又变回了小狗眼，眼里闪着光惊喜道：“谢谢！！” “……不谢。”芥川龙之介拔腿就走。 但“受惠于他”的人并不愿意放过他，还追在他身后叽叽喳喳个不停,说什么：“你是冰帝的学生吗？” “看你的个子, 应该也是一年级的吧？我也是哦！” 芥川龙之介不想理他，甚至越走越快。 宠物店里的小狗确实很可爱, 但只要一想到它们的同类恶犬, 在贫民窟时生生把他的同伴—— “我叫毛利寿三郎！你呢？” 他的脚步突然停住。 “毛利？” 毛利教练确实有说过自己有个侄子在大阪上学，但因为早年分家的原因，和那边并不联系,他甚至连侄子叫什么都不清楚。 “对呀，毛利！ mouri——”毛利寿三郎指着自己，强调着发音,他看起来很高兴，“呐呐，你是不是听说过我啊！” 芥川龙之介泼了盆冷水：“完全没有。” “诶——？！！不是吧！我好歹也是个天才——” 毛利寿三郎这话不假，一年级就能当上名校正选，在哪儿都算个小天才了。 不过全国大会人才济济，天才这种东西只多不少。 他很快就从惊讶中抽出，好像刚刚单纯是个搞笑反应，又背着球包一蹦一跳地凑近芥川，兴致勃勃地跟他继续搭话。 第33章 “你呢你呢？你还没说你的名字。” “鄙人芥川龙之介。” “哇！你说话好像古人，好有文化！那我，呃，鄙人毛利寿三郎，谢谢你把贴纸送给我，今天真是……真是……”毛利绞尽脑汁，想着话用古语怎么说，似乎一定要和芥川一个说话方式才行。 他灵光一闪：“快哉快哉！” 芥川：“……” 他一点都不快哉。 来不及为没听前辈的话后悔，他只能沉稳地点头：“你开心就好。” 他试图通过糊弄对方，逃过一劫。 但年幼的芥川龙之介显然不明白什么是四天宝寺，什么是真正的搞笑精神——俗话，哦不，四天宝寺的校训说的好，狗的出现是成群的，苞米总会吸引无数鸽子在一起。 很快，在他加快步伐，走过一个转弯后，又一个穿着四天宝寺队服的男生出现在了他面前。 芥川龙之介：“……” 四天宝寺的人怎么跟游戏npc一样，到处刷新。 来人有着一头橙色的半长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发际线左边有一撮不听话的小卷毛弹了出来，操着一口浓重的关西口音，说话婉转极了，抱怨意味十足：“毛利，你怎么才来——诶？” “冰帝的？”他惊奇地看着芥川说，“你是那个芥川诶！” 毛利疑惑地伸出头：“你认识啊？” “当然！你果然又没听部长和教练的话吧！这可是——诶？人呢？”原哲也指向芥川刚刚站着的地方，却发现空无一人。 毛利也大惊：“对啊！人呢！凭空消失的魔术吗？！” 芥川龙之介当然是溜了。 他刚刚可是看到那个橘头发小辫子的后方，是一大群穿着四天宝寺校服的人！ 尤其是那位部长“夜璃冰羽·蝶千雪”的七彩长发，实在是太瞩目了！ 过于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感觉手里的奶油面包都不香了。 “芥川？你今天怎么了，胃口不好么。”等到集合点时，忍足卓也看着他们宝贵的吉祥物揣着半块面包，郁郁寡欢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不会是吃的第二块吧。” 自从抽签大会后，忍足卓也对芥川龙之介的态度好了不少，甚至到了性情大变的程度，每次说话的态度甚至无法用“和颜悦色”来形容。 用室生星明的话来说，那种状态叫“鬼上身”。 就连越知月光也很难不赞同。 “不，在下只是没什么胃口。”芥川摇了摇头，拿着那半块面包在场地里吹风，半晌，他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忍足前辈，你对四天宝寺很了解吗？” 忍足：“嗯？为什么这么说？你要问什么。” 旁边的其他人一边嘀咕着“看看看，副部长他对芥川话就多了”，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芥川龙之介鼓起勇气：“我想问一下，四天宝寺的部长真的叫'夜璃冰羽·蝶千雪'吗？” 忍足：“？？？什么玩意儿？？” * 四天宝寺的强大，超出他们的想象。 这种强大，包括且不限于球技、搞笑、抽象，还有——应援。 虽然正选们没什么反应，但冰帝网球部看着对面看台上清一色穿着应援服的女生们，忍不住露出羡慕的表情。 “好多人哇……” “怎么那么多女生！” “可恶！完全被比下去了啊！！” “人家在一百年前本来就是女子学校，女生多也正常。”作为替补的结成和树忧郁地说，“好像他们女排今年爆冷提前出局，啦啦队就过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校变成综合学校后，就变成搞笑名门了。” “因为是大阪人吧。” 作为横滨人的芥川龙之介觉得这个句式莫名耳熟。 但所有的议论，都在四天宝寺部长华丽的出场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今日阳光明媚，适合比赛。 随着四天宝寺出场，整个场地都莫名出现了一阵粉红氛围，空气中还不知从哪里飘出樱花瓣、亮片和彩虹纸屑。 只见在四天宝寺一群女生的欢呼下，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逆光中走来。 祂的长发如同高饱和度的渐变丝带，细数之下，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七彩的流光也在发梢闪烁。 身穿四天宝寺队服的他，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一声铃响，好像少女清脆的笑声，观众席上也不知道谁放了鸽子，扑啦啦飞上天。 活脱脱的玛丽苏形象照进现实。 “四天宝寺的人，上场不要自带音响，关了。”裁判严肃的指出。 “哦，好的。”之前抽签大会上那个叼牙签的棒球帽，哦不，平善之，手脚麻利的从兜里掏出mp3关掉，又转过头和玛丽苏抱怨道，“部长，我都说了没必要搞音效吧。” 七彩玛丽苏头冷哼一声：“这不是你说的cos要cos全套吗？” “嗨呀，那不是没想到要麻烦我自己吗。”平善之耸了耸肩。 很难想象这是四天宝寺的部长，除了在抽签大会上早就见过对方的越知月光和芥川龙之介，冰帝的其他人都被震撼的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 对方甚至在裁判念名单时，特地强调了自己现在叫“夜璃冰羽·蝶千雪”，而不是“桐生智久”。 第一局的单打三，冰帝定下的是忍足卓也，却没想到对面直接派出了他们的部长桐生智久，哦不，是夜璃冰羽·蝶千雪。 “看来四天宝寺今年是真无人可用了，竟然让部长先上场来保他们的单打三，是害怕上别人后面就没的打了吗。”赤冢绯树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嘴上是张扬的狂气，“不过也可能是我们太强了。” 镜原光在一边贱兮兮地说：“哟，你这意思是副部长一定会输吗？” 闻言，赤冢绯树就像是在岸边突然蹦起的虾米，一下从座位上蹿了起来，大喊道：“我才没有这意思！！” 看着“桀桀桀”发出坏笑的镜原光，他怒从心中起：“你这个故意曲解人意思的坏家伙！副部长你看他——” 但平时会帮他主持公道的人已经上场了。 而且不太愉快。 忍足卓也面色铁青，赛前握手时，面对笑嘻嘻的桐生，手上下了狠劲儿，面上也没给好脸色。 “卓也你真是太不温柔了。”桐生智久不知从哪儿掏出了手帕，哭唧唧地擦着突然留下的眼泪。 奇迹的是，泪水从他眼中流出时，真的变成了珍珠，圆滚滚的落在了地上。 看台上的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但裁判却是眼皮一抬，看了几眼，没给他发出警告。 忍足卓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神经病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们可是最好的幼驯染！！”桐生智久做出西子捧心状，好像真的被伤的很深，“可恶啊，你这个负心的男人，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们当时是如此要好，每天都一起打球，一起写作业，还约好了要一起升学，一起称霸四天宝寺和网球界——” “你闭嘴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忍足卓也低吼道，“也就和你一起打过球，写过作业而已——不对！” 他突然发现自己被对方带进了沟里：“谁和你是幼驯染了！我们只是待过一个托儿所而已啊！” 看台上，越知月光若有所思：“所以卓也真的在大阪待过么。” 赤冢颇为震撼：“他说自己老家在关西居然是真的。” 镜原光也罕见的老实下来，开始思考：“所以他东京话为什么那么标准？” 芥川龙之介沉默不语。 不，你们就没人觉得四天宝寺的部长眼泪会变成珍珠这个事，真的很奇怪吗？ ！ 没等忍足卓也和桐生智久吵出个结论，裁判先看不下去了：“你们到底猜不猜先。” “猜！”忍足卓也恶狠狠道。 结果不出意料。 桐生智久先发球。 忍足卓也早就习惯了自己的臭手，恰好他也是底线反击型选手，但面对桐生智久，所有的技巧都会化为一场泡沫。 桐生智久优雅地抛起网球，阳光在他七彩的长发间流淌，他勾起一摸自信的微笑，下一秒—— 刚刚飞来的网球在空中瞬间散作一群扑啦啦飞起的白鸽！他们掉落一堆雪白的羽毛在半空旋转，几乎挡住了忍足的所有视线。 “……喂。”忍足一边忍耐额角跳起的青筋，一边抬拍试图回击，但在拍面触球的瞬间，那颗网球又轰然化作金色的花瓣！漫天洒落！ “好浪漫——！”看台上传来四天宝寺女生的尖叫。 “15：0。” “浪漫个鬼！” 裁判的判分和忍足的低骂同时响起。 “这是什么障眼法吗？！”看台上，喜久地弘惊得说不出话 第34章 “不，这是桐生的能力。”越知月光解释道，“他的击球带有一种视觉欺骗和节奏干扰的特性，能让对手在场上分不清什么是真球，什么是幻象。” “他是极为擅长精神力的选手，也是卓也最不擅长对付的类型。” 可惜，身上有伤。 喜久地弘羡慕极了：“我要是有这能力就好了，可以给我的cp配背景和bgm……不过之前没听过啊，打球这么有特色，应该很出名才对。” “他很出名的。”芥川龙之介说，“之前在油管上火的'奥特曼大战国中生'就是这位前辈的'作品'。” 喜久地：“啊？” 显然，这次的主题是“玛丽苏大战幼驯染”。 精神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当两人处于同级时，它对你的影响或许会很小，可一旦两人差距过大，那么它就会变成一种无法理解的未知物。 受击者往往会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就被对方秒杀。 就像幸村精市的灭五感。 不过这位是废话很多的类型。 “卓也啊，我的所有cos都从未失败过。”桐生智久非常自信，说着语气又娇俏了起来，“谁让人家是完美的呢！” 第二球，忍足预测落点提前移动，却发现场地像是被拉长了一倍，桐生智久依旧在原地微笑着挥拍，网球像慢动作一样往他这边飘，迟迟不见落下。 忍足暗骂一声“糟糕”，立刻停下脚步——下一秒，那颗“慢动作”的球突然加速，擦着他的拍框飞出界外。 “啊——好可惜哦~”桐生智久捂着嘴轻笑，“卓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被我的眼泪和魅力迷惑了呢。” “……你真的很吵。”忍足卓也阴着脸，努力保持自己的形象。 芥川龙之介说出自己之前查到的信息：“这就是桐生的'幻术网球'，他会用一切方式干扰对手的感官，逼对方露出破绽，以此更好的实现自己的幻术。” 其实和越知月光的精神暗杀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是废话太多了。 “但忍足前辈按理来说不会这么容易上钩。”他觉得奇怪极了。 越知月光冷着脸，说出了冷笑话：“所以是幼驯染。” “……真是啊。”芥川龙之介小声道。 “或许吧。” 场上，桐生智久依旧在表演。 第三球，他发出的不是网球，而是一颗闪着粉色光芒的心形“气球”，伴随着突兀的背景音乐和花瓣雨缓缓飞来。 忍足深吸一口气，直接无视幻象，盯着真正的球影反抽回去—— “砰！” 正中桐生的底线。 “30：15。” 裁判依旧淡定报分，好像完全不受幻术影响。 桐生智久却像受了致命打击一样，单膝跪地：“啊……心碎了，卓也，你竟然这么对我……” 越知月光：“……” 他试图给对方挽尊：“应该是桐生旧伤在身，球往那里发他接不了。” 芥川龙之介：“……应该是这样。” 冰帝学生：“……” 桐生智久的网球，真是精神攻击意义上的强大。 他的旧疾也算是公开的秘密，明明是最年轻的时候，打起球来却束手束脚，但也正是这种限制，让他在精神力的艺术上越走越远，幻术也愈发夸张—— 有时候忍足看到的是一整片海浪席卷球场，有时候是桐生化作七个分身同时挥拍，花活儿不断。 比起尚能判断真正球路的选手，观众们就茫然多了。 “球在左边！” “不对！在右边！” “哇！好美的花！！” 忍足卓也判断准确，成功上网截击，可下一秒，桐生的回球就化作一道耀眼的七彩光束，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在一片白光中，网球落在了忍足卓也的区域。 “幻术的极限，可不止让你分不清虚幻和现实。”桐生智久笑嘻嘻地说。 “game！四天宝寺，5比2。”裁判报分时，忍足的脸色已经黑到能滴水。 决胜局时，忍足卓也干脆闭了上眼睛，全凭听觉和脚步判断落点——这一招竟然有奇效！ 桐生的幻术对他失去了作用，忍足连续两次破发，虽然最后还是以7：5的成绩输掉了比赛，但不至于太难看。 握手时，桐生智久笑得真挚了许多，脸上和头上也没了那些乱起八糟的特效，头发也变成了正常的七彩高温丝假发。 他握的力气很大，语气也正经了许多：“卓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很高兴，真是……快哉快哉。” 台上，毛利寿三郎大叫着：“部长你怎么还学我说话呢！！那明明是我想到的！” 忍足卓也原本刚柔和下来的脸，在听到他后面那句快哉后，又瞬间青黑：“你能不能别提过去了。” “诶？为什么？” “闭嘴吧你。”忍足甩开他的手，推了推眼镜，头也不回地下场。 只留下桐生还站在原地尔康手：“难道你是嫌这个七彩的头发不好看吗？！可是它真的很贵诶！！！” 等到他回了看台，平善之才吐出一口西瓜子，给他出馊主意，哦不，分析道：“部长，你知道你们现在的差距吗？” “什么？” 平善之循循善诱：“只喝主理人咖啡的高冷时尚男青年，和乡下搞笑艺人是没有未来的。” “啊？” “和古风小生更没有。” 桐生智久不明所以，桐生智久恍然大悟，桐生智久原地拜平善之为师。 “不愧是我看好的下一任部长呀！善之！” 一切看的准备上场的原哲也眼角抽出，忍不住吐槽道：“部长你怎么信的比我输的还轻易啊……” 四天宝寺这次的双打二，二年级带一年级新人，主打一个全靠赌。 赌那对“钻石组合”的状态。 虽然不幸的赌输了，但他们也丝毫不气馁——毕竟本来这盘胜算就不大嘛，锻炼新人也很好，因为他们胜券在握的是双打一。 校赛次序安排，本身就是一种博弈。 而第三盘的单打二，他们不出意外的输给了越知月光，又意外于冰帝把芥川龙之介放在了单打一的位置。 “所以，他们现在的王牌是那个一年级生吗？”四天宝寺的人忍不住猜测。 但也有人并不看好：“单打一也不意味着一定是最强，可能就是战术，咱们不就是这样吗？” “前辈我怎么感觉你在说我。”毛利寿三郎感觉自己脑门儿一凉。 但前辈只摸了摸他头上的小揪揪，然后潇洒的下场，又潇洒的和同伴赢了第四盘。 现在两校的大比分是2：2，最后一局胜负压在了最后的单打一。 榊教练仍旧面瘫着脸，谁也看不透他的心中所想，好像对冰帝这样的成绩不够满意，又对芥川会赢势在必得。 看着芥川龙之介脱下外套，慢条斯理地走进球场，被前辈们仔细嘱咐后，毛利寿三郎才后知后觉。 “诶？所以是我打芥川吗？” 大家都说冰帝那个顺毛一年级很恐怖。 但对方可是会送他小狗贴纸的好人哇！ ----------------------- 作者有话说：来啦~ 新虫旧虫我明后两天找时间抓 今天出去打球把腰给扭了我先躺了[化了][化了][化了] 第27章 没人能否认, 毛利寿三郎是天才。 但前提，他是个无比跳脱的孩子，虽然不至于到叛逆的程度,却不怎么好管教。 因为超强的网球天赋, 和对精神力攻击近乎免疫的buff，才一年级的他在队内堪称为无敌手的存在，打败了同为一年级也同样优秀的原哲也，也打败了被他完全克制的部长。 就连渡边教练也觉得，如果不是对方还有丝对自己的一丝尊重, 不然真的会皮上天。 “冰帝的芥川啊, 从关东大会的表现来看, 完全是毛利最头疼的那种对手。并不专攻精神进攻, 而是把技术和基础打磨到极致的类型……也不知道是谁精心打磨出来的天才。” 听到教练的话, 桐生忍不住唏嘘起来：“虽然很希望毛利在遇到强大的对手后，可以专心沉淀起来，但还是不忍心他被打击的太厉害呢。” “部长你会这么好心吗。”平善之啃着西瓜大声叫道，“我刚刚被冰帝的部长打得那么惨,你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 “我为什么要为输球的笨蛋哭啊！你这傻瓜！”桐生智久眉头一拧,看着蹦蹦跳跳上场，丝毫察觉不到前方危险的毛利寿三郎,忍不住有些担忧,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人真的希望毛利输掉。 但原哲也是最希望他赢的人。 “毛利你个笨蛋一定要赢啊！！” ——自己还没打败毛利呢！ 球场上棕色的卷发少年，背对他懒懒地比了一个ok。 芥川龙之介对四天宝寺的温情互动并不感兴趣，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赢。 第35章 “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对手的！”毛利寿三郎显然对这场比赛兴致勃勃，期待不已，“真没想到是和你比赛！” 礼貌地握手后, 芥川只是矜持道：“抱歉，在下不需要势均力敌的对手。” ——他要的是绝对的压制。 “败者是没有资格在球场上生存的。” 这种从贫民窟习来的信念被他带到了球场，但对面那个看起来狗里狗气的家伙根本听不懂挑衅这东西，只是大笑着。 “虽然不理解你的话，但是——” “我一定会赢的！” 芥川龙之介冷着脸，在裁判的催促下猜先。 冰帝传奇的吉祥物不负前辈们的期待，又一次猜到了先手。 室生星明絮絮叨叨着：“我就说芥川有点东西，五次里有四次都能猜到先发球……” 越知月光，忍足卓也若有所思。 随后他一推眼镜：“下次带芥川去买彩票抽奖吧。” 越知月光：“嗯？？” 场上，等双方选手站定，裁判才喊道：“比赛开始——” “芥川龙之介发球！” 芥川站在底线，微微抬头看向前方快变成小点的人影，指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网球，目光专注而冷淡，像是在审视一个无关紧要的目标。 阳光落在那双半垂的睫毛上，在下方折出一道阴影，又斜落在肩头上。 很难想象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脆弱美少年，在球场上能有什么强大的威胁性。 只见他抬手，球在空中划出干净的弧线，随后舒展肩背、手臂，球拍跟着动作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下一秒—— “砰！！” 击球的响声像是鞭子用力抽裂空气，连裁判席边的旗子都被震得一抖。 一道绿色的球影带割裂风的巨响掠过场地，擦着边线落地，又在反弹的瞬间几乎贴着地面快速滑走！好像一只猎鹰疾速掠过湖面！ 毛利寿三郎愣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等他冲过去，球已经撞在围栏底部的水泥壁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15：0。”裁判冷静报分。 观众席上有小声的惊呼：“……这真的是一年级？！” “这也太强了吧？？？？” 也有人见怪不怪：“哼哼，让他们这些没见识的关西人看看什么是少年天才！” “喂，你也少说两句吧。” “加油啊芥川！！！” 见一发即中，芥川龙之介也没有任何多余表情，表情仍旧淡淡，好像这不是决定学校是否晋级的重要比赛，而是一场平平无奇的日常练习。 他只是收拍，又再次将球抛起——仿佛刚才那记震得人心口发麻的发球，只是一个普通的开始。 好强。 毛利寿三郎只有这么一个感觉。 明明是和他一样的年龄，怎么会有人强到这种程度——根本来不及反应，不！他甚至意识不到球在哪里！ ！ ！ 芥川龙之介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不会像炫技一样去展示自己的每种发球，而是会在一种发球得分后，反复用出，直到对方找到破解方法时，他才会打出第二种发球。 这让对手不禁怀疑自己是被当作了一个练习对象，但这种方法无疑是高效的——只见他飞快拿下数盘比分！将局数越推越高！ 而毛利寿三郎要么和他的分数一样，站在那里不动，要么像个被牵住线的风筝，追着球满场地乱跑，没一会儿，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看起来蔫儿哒哒的。 这让四天宝寺看台上的原哲也看的急得跳脚。 “毛利！！喂！你这家伙！拿出打败我时的神气啊！！！” 但那家伙还可怜兮兮的茫然抬头：“我、我怎么了……” “有些不妙啊……”渡边教练抿紧了唇，表情十分严肃，“冰帝的芥川，比关东大赛上的他还要强大。” 桐生神色凝重：“到底是当时隐藏实力，还是……进步飞快？” “或许两者都有……但输赢已经不重要了。”渡边教练叹了叹口气，“只希望这场比赛对毛利来说是场激励。” 而不是打击。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有过多的蹉跎和痛苦，而是一直快乐打球，开心下去。 但那是不现实的，人在成长过程中，总会遇到一些生长痛。 芥川龙之介的心理素质无疑是强大的，几乎没什么可动摇他的地方，毕竟连越知月光的精神暗杀都能快速挣脱。 对于毛利寿三郎在赛场上与他搭话的举动，他连头都没抬，只用一记斜线球快狠准地落在对方脚边。 “哎？怎么会这样？！”毛利一脸震惊。 芥川抬眼：“你有些聒噪。” 毛利寿三郎深受打击。 虽然对方是个会给他小狗贴纸的好人，但是——这也太冷漠了吧！ ！ 比分在芥川毫不留情面的“痛下杀手”下，一路飙升。 “砰——！” 最后，芥川龙华之介用一记干净利落的直线抽球结束了比赛。 “game，芥川龙之介，6-1。” 毛利累的瘫倒在地上，抱着拍子仰天长叹：“我……完蛋了……” 芥川龙之介没理他，而是先到旁边的休息凳边喝水、擦汗、整理球拍，过了一会儿，见他还倒在地上，才在队友和同学们惊讶的眼神中，背着球包缓缓走过去。 虽然毛利寿三郎说话时的神态和邻居家的狗很像，让他忍不住联想到不好的事，但那种跟小孩儿一样的态度，还是让他不免想到慈郎。 教练曾经说过：“对对手固然要残忍，但对小孩儿也不能太打击对方的积极性。” 四天宝寺的毛利看着也不像是聪明的家伙。 毛利寿三郎只感觉今天的太阳很大，晒的人睁不开眼。 他才不会觉得是眼泪和汗把眼睛糊住了呢！ 直到有个黑影站在他的上方，遮住了阳光，形成一片阴影。 是冰帝的芥川龙之介。 毛利看不真切，只觉得对方似乎是在皱眉看他，好像对他那副狼狈的模样很是嫌弃，过了一会儿，才从包里掏出一叠卫生纸递给他。 “给。” “……谢谢。”难过的毛利犹豫了一会儿，才接了过去。 接受对手的怜悯也比被原哲也那小子笑要好！ ！ 但是……但是……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他忍不住说道，声音闷闷的，暴露了一丝哭腔。 芥川龙之介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黑发的少年有一丝尴尬，他不习惯这种同龄人间的过分坦诚，转过头没再看毛利的表情，才轻声说：“比我强的人还有很多。” “比如我的部长。” 前段时间才剪短了头发的越知月光站在看台上，与刚开学时的“羊驼”形象相差甚远，整个人清爽了不少，察觉到他的视线，目光也柔和了些许，冲他点点头。 “……”芥川龙之介对这种堪称“温柔”的互动有些受不了，不自然地把头又转了过来。 但前方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四天宝寺，往下看又是倔强表情，绝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哭出来的毛利寿三郎。 芥川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好变强吧。”他说。 “期待和你的下一次比赛。” * 冰帝学园成功晋级下一轮比赛，但对手现在还未决出。 在同学们的热烈庆贺中，芥川龙之介收到了帝王般的待遇——显然，大家都把他当成了最后决定胜负的强者，虽然逗他的原因占多数。 “芥川！恭喜你啊！！！”这是最正常的。 “芥川！能给我签个名吗？就在越知前辈旁边！”似乎是临时被圈粉的。 “芥川同学！！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这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 “ oi ！芥川！吃吗！章鱼小丸子——！”这一看就是……怎么是四天宝寺的？ ！ 人还没抬头，就感受到了那熟悉的七彩光芒。 比赛结束，但四天宝寺的人没有马上走，反而端着自带的保温桶围到冰帝的席位旁，这显得他们的动作格外不麻利。 “你们在干嘛。”忍足卓也感觉头都开始痛了。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整理好负面情绪的毛利寿三郎一脸理所当然，嘴里还塞着吃的，说话含糊不清：“比赛完了要补充水分啊，部长说给你们尝尝大阪特色——章鱼烧味运动饮料！” 越知月光表情一滞，全靠礼貌撑着没撇开头。 赤冢绯树表情一阵扭曲，在搭档的肆无忌惮的大笑声中，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快走吧。” 桐生智久还披着那头七彩的头发，他捂着胸口，一副悲情男主的心痛样子：“真是无情啊卓也，我们的羁绊就这样被切断了吗——” 忍足卓也：“我求你闭嘴。” “诶？真的吗？卓也你要求我吗？”桐生智久不可置信地问。 第36章 “真的，求你。”忍足卓也似乎被他闹得没脾气了，上下扫视后，嫌弃地说，“你能不能把你那鬼玩意儿摘下来。” “看的人眼睛疼。” “啧，真是太没有品味了，居然不会欣赏我貌美的秀发。”话这么说，但桐生智久还是听话地把假发摘了下来。 好奇的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意外的，脱去伪装后，对方是个面容很清秀的男生，甚至可以说得上好看。 让人觉得他和忍足卓也是幼驯染的信服度高了很多。 四天宝寺没有就此离开，而是选择和他们一起去隔壁观看舞子坂的比赛。 有了四天宝寺一群活宝了，一路上，气氛都活跃了很多，叽叽喳喳的，有人讲漫才段子，有人展示自家的猫咪，只有桐生智久，面对冰帝人的好奇，把忍足卓也的糗事抖了不少，毫无余地的出卖了幼驯染。 比如。 “哦，老家啊，卓也没骗你们，他确实是关西人，不过很小就来东京了，而且他妈妈也是东京人，没口音也正常。” 又比如。 “卓也有两个小一岁的堂弟，现在还都在大阪，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会入学四天宝寺。” 再比如。 “因为和弟弟在一起会被二对一围攻，小孩儿又很麻烦，所以他小时候经常会被弟弟们欺负，也就不喜欢他们玩儿——嗷！！别踢我屁股！” 大家对桐生智久的话半信半疑，但芥川龙之介却觉得他有个说法是可信的。 忍足前辈不去四天宝寺上小学，是觉得学校不酷。 换做是他，他也不愿意。 除了校服和队服外，饰品物品都会优先选择黑白两色的芥川龙之介对此非常赞同。 行至隔壁球场，没有四天宝寺那种满天花瓣和彩带的婚庆式应援，也没有冰帝俱是人声的沸腾加油声，舞子坂的应援席安静得有些压迫，偶尔传来几声整齐的鼓掌声，像是一阵阵精确计算过的节拍。 “好安静啊……”结成和树小声说。 “安静的对手通常最危险。”芥川龙之介目光锐利地扫向场内，他觉得有些怪怪的。 抽签大会上，那个看着跟小混混一样的白毛，可不像是什么安分的人。 俱越知月光所说，对方叫种岛修二，是舞子坂中等部的部长，不过一般事务都是副部长入江奏多在管理。 “那和部长不是很像吗。”当时，芥川龙之介脱口而出。 越知月光沉默半晌，看着自动贩卖机吐出饮料，递给他一瓶，示意他别再说了。 现在是最后一盘单打。 场上，种岛修二轻盈地移动，回球速度并不惊人，却像是提前知道落点一样，总能在最佳位置等到球，再用极其刁钻的角度送回去。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拍，却让对手完全够不到球。 “种岛修二的'已灭无'，是可以将对手的招式化为无的能力，而他的'未生无'，则能将网球长时间滞空。”芥川龙之介想到自己搜集的情报，“现在看来，他似乎已经在使用'已灭无'了。” “那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忍足低声道，“用最小的动作消耗对手的体力和心理耐性。” 看着场上几乎大势已定的比赛，芥川龙之介问：“部长，你有和种岛交过手么？” 越知月光点了点头：“有过。” “你赢了吗？” “赢了。”越知月光说完略有停顿，“但现在，不好说。” 能站在全国顶尖的这批选手，彼此间都不存在什么天才与庸人般的天赋悬殊，只要时间流淌，必然会不断进步。 像自己这样停滞不前的反而是极少数。 外人一向会震惊于他远超常人的身高，但只有越知月光知道这其中的苦楚——永不停息的生长痛，和没多少营养可以汲取发育的肌肉。 因此，营养似乎全都被用来长骨头的他，很难在力量上有什么大的突破，瘦瘦高高的人，也需要更加注重避免受伤，最关键的是…… 不断生长的身高，不仅让他下半身不稳，球场上的应变能力迟钝，自己也要不断在训练中，习惯不停改变的核心。 这种情况下，他似乎只能更加专攻于自己的长处，来以长补短，但芥川龙之介的出现也提醒了他。 如果对方的成长速度，已经超越了他优势的成长呢？ “不用担心。”他安慰着年幼的学弟，“我们都很强。” 所以不管遇上谁，都不用担心。 芥川龙之介点头，从种岛修二身上移开目光，在舞子坂的选手区寻找另一个人。 暖色的卷发很好找。 入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眼朝观众席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最顶处。 视线和芥川龙之介正好撞上。 那双暖色的笑眼弯了弯，像是笑，又像是在说——我记住你了。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了？”越知问。 “没什么，在下只是觉得……”那种看起来过于灿烂温暖的笑容，反而让人很不安。 但他没有直说，而是换了个表述。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四天宝寺那些……”五彩斑斓的精神攻击。 他没直接当着四天宝寺的面说出来，虽然对方大概会觉得这是一种赞誉。 “这种安静得像水面涟漪的目光，更让人不安。” “是的。”越知不否认，“毕竟这可是舞子坂。” * 全国大赛期间，为了避免有人出现迟到的情况，冰帝的选手并不会回家，而是集体住在酒店。 这样不仅方便教练管理，还能避免有人吃坏肚子的情况。 因为赛程过于紧张，在结束训练，按习惯安排完自己的作息后，芥川龙之介也逐一和家人通完了电话。 银在俄罗斯训练的不错，已经逐渐习惯了那边的生活，虽然语言上还存在沟通问题，但已经脱离了最开始紧张的情绪，如今也交上了朋友，只等赛季开始，就被教练带着参加比赛。 但慈郎那边就没什么好消息了。 “他被对手打得很惨。”芥川道章悠悠地说出儿子的败绩，“ 6 ： 4听起来倒没那么惨，但妈妈说他哭着回来了，说什么打球没有睡觉有意思，现在又睡了，不知道明天怎么样，到底还打不打。” “说起来也是，刚开始说学球，高兴的是他，不高兴的是你，现在最上心的反而是你了。” “对了，明天我没工作，和妈妈带慈郎去看你比赛吧？” 芥川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嘴角，说：“不用，等决赛你们再来吧。” “这么有信心啊。那我们家也要有全国冠军了！” “等你夺冠了可一定要去大仓家和烨子炫耀炫耀啊，那丫头……” 芥川龙之介静静听父亲说着家里的趣事，他说完了又是母亲说，母亲说自己刚刚和银打完电话，没顾得上他。 “您说家里一天到晚话费就要掏多少？” 面对他的玩笑，芥川福直说：“那慈郎就是最省钱的人了！他只知道睡觉！” 按理说，芥川慈郎应该是很能长身高的人，但事实上，他现在比芥川龙之介还要再矮10公分，明明两人都没有进入发育期。 身高啊…… 临睡前，芥川龙之介又默默地在酒店门槛上比划了下身高，才钻进被窝。 “你说，部长要是把身高分给我十公分有多好。”临睡前，和他同屋的喜久地突然说。 “在下也希望。”芥川龙之介说着闭上眼睛，“但这样的愿望只能在梦中实现了。” 这一晚，他睡的很沉。 也做了一个如愿以偿的梦。 在梦里，他个头极高，穿着一身黑漆漆的风衣，威风而傲慢地站在一个训练营的房屋顶部，看着里面的人挥汗如雨。 里面有越知月光、入江奏多、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还有许多生面孔。 初冬，寒风凛冽。 直到突然，有人把他从房顶上踹了下去——！ ！ 他及时发动罗生门，黑衣化做的利刃深深刺入房屋的墙壁，好让他不至于从高空追下！ ！ ！ 他回过头去，只看到逆光中站着的，是个熟悉的身影！ 小麦色的皮肤、利落的白毛、 高挑的身材，一手懒散地抛着网球，一手还拿着那个做了他专访，贴了单人照的杂志！ ！ ！ “种岛修二！！！”芥川忍不住大喊。 意识到是梦的他，猛然惊醒！ 入目的，却是一群在上方围着他的脑袋。 红橙黄绿青蓝紫…… 不，不是桐生智久。 “你醒啦。” ----------------------- 作者有话说：官方没对四天宝寺时期的毛利有过多叙述，但应该没在立海时状态那么差，毕竟后者有生长痛和家庭变故（一些读者里流行的推测说法），转学到外地感觉也有生活朋友方面的变动，对青春期小孩儿的积极性影响还蛮大的。这方面我就私设了 第37章 第28章 “！！！” 面对入目的景象,被吓了一跳的芥川龙之介第一反应就是发动罗生门攻击！ ！ 但看清人脸后，他又硬生生克制了下来，以至于他的脸一时间都有些扭曲。 “没事吧？你怎么这个表情？”红色的脑袋出声问他。 赤冢绯树、原哲也、镜原光、桐生智久…… 等等,这个绿色脑袋怎么是桐生智久？ 不对, 这个橙色头发也是四天宝寺的吧？ ？ 芥川龙之及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觉得自己还没睡醒——不然四天宝寺的人怎么在这儿？ ？ “……你们怎么在这里。”半晌，他才开口问。 喜久地拍着胸口，像是松了口气：“吓死人了，你半天都叫不醒。” “你做噩梦了。”越知月光说的不是疑问句, 是肯定句。 “刚刚还在梦里说什么'种岛修二你这个可恶的家伙！'”毛利模仿着他说话的语气, “虽然不知道种岛修二是谁,名字倒是挺耳熟的,哇！但那个家伙果然很可恶吧！” 显然, 他忘了昨天那个赛场上的厉害白毛是谁。 忍足卓也只推了推眼镜，淡定地说：“你不会骂人的话，我可以教你。” 桐生没顾得上先管连种岛修二都没不知道是谁的毛利，而是先去震惊：“卓也你居然会骂人？！你ooc了知道吗！” 一群人围着自己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即使是芥川龙之介也忍不住感到头疼,他把被子拉过头顶，还是能听到像苍蝇一样的嗡嗡叫声。 一群男中学生聚在一起, 威力简直比核弹还恐怖！ ！ ！ 见他把被子蒙到头上,一时间，只有越知月光和毛利寿三郎担心他的状态。 ……虽然后者的关心有不如没有就是了。 “不，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唰——”的被掀开被子,芥川龙之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四天宝寺的不应该回大阪了吗？ 红色的卷毛脑袋晃了晃，毛利寿三郎说的理所当然：“哦，难得来次东京嘛,不多玩几天太亏了吧。部长和教练说不急着走，好歹看完比赛呗。” 道理上是这样的。 “对啊对啊。”原哲也补充道，“冰帝下一场的对手是舞子坂，我们正好观摩学习一下。” 见他说着就要把手里的薯片打开，芥川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说自己要换衣服了，你们先出去。 一直知道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换衣服的冰帝众人也没在意，配合的催促其他人离开房间，四天宝寺的人虽然感慨着“这么害羞呀”，也还是配合的走了出去。 “快点哦！吃了早餐今天还有比赛！” 越知月光话很少，刚刚一直没参与那些人的盛大讨论，只临行前看了眼芥川：“你确定你没事？刚才脸色不太好。” 芥川龙之介本想说没事，却被毛利拍了拍肩：“放心啦，有我们在，今天一定赢！” “……这和四天宝寺有什么关系。” 有你们在才更不放心吧。 芥川龙之介小声嘀咕着，看着那群人吵吵嚷嚷的走出，房间终于安静下来。 洗漱、更衣、下楼。 餐厅里，冰帝和四天宝寺的人就像临时合并的夏令营，一半人悠闲地吃着早餐，另一半在快速结束战斗后，已经开始讨论舞子坂的情报。 虽然这些资料应该是在赛前早就做好的，但同为关西的学校，四天宝寺对舞子坂的了解，要比冰帝深得多。 听到一群人的讨论，桐生智久端着果汁，笑容带着莫名的深意：“不过今年的焦点可不是他们的单打一，也不是双打二——” 比起一年级、二年级的选手，他算是最为了解舞子坂的，几乎每年各个赛事都会碰上对方——然后被擅长封印玄幻球的种岛修二打个落花流水。 “那是什么？”芥川龙之介吊着面包抬头，虚心好学极了。 “是入江奏多和他们的应援团。”桐生挑眉，“两者配合起来，能在比赛中制造出一种'舞台感'，影响对手的状态和节奏什么的……嘛，不过这也看人了，但入江那家伙实在狡猾。” “……但昨天他们应援团不是还挺安静的吗？” 芥川龙之介顿时一阵不祥的预感。 他很难想想象被四天宝寺的人评价“舞台感”的应援能是什么样子。 而且入江奏多……很狡猾吗？ 明明看起来是一副和善可亲的形象，反倒是那个种岛修二看着就一肚子坏水。 芥川龙之介决定道：“在下果然要抛弃对人的第一印象，好好了解对方。” 冰帝的人没说话，即使是几个三年级，对舞子坂的人也没多熟悉，不好评价，而桐生智久则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也行……” “不过你对种岛的负面印象，也可以不改变。” 芥川龙之介：“？” 等到了球场，他才明白桐生说的并非夸张。 舞子坂的似乎对今天的比赛很看重，应援团的规模和昨天截然不同，不仅有统一身着闪亮的蓝白服饰，还有穿戴整齐成为一片蓝海的吹奏部。 他们像歌舞剧演员一样整齐入场，手里还拿着反光板和彩带，伴随着鼓点与口号整齐挥舞—— 一时间，整个场地像是在开演唱会。 “舞子坂！舞子坂！！—— fight ！ fight ！！” “起舞吧！樱花中的舞子坂......” 甚至就此开始唱起校歌。 有节奏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随着吹奏部的默契奏乐，连官方的声音都快被淹没。 “哇——好厉害！”入场前，毛利兴奋地眺望着，在那里左蹦右跳，“像在看偶像现场！” “啊，居然是'恶魔京都蓝'。”忍足卓也对这些倒是有了解，“他们吹奏部在网上都挺出名的，但没想到居然会来网球比赛。” “虽然我们学校吹奏部也很有名，但我们网球部可没人在吹奏部兼职。”桐生耸了耸肩，“谁让入江那家伙是全才呢。” 学习好、才艺多、说话也油嘴滑舌的——啊，怪不得受可爱的女孩子们欢迎。 芥川龙之介没理会旁边突然酸溜溜的氛围，只是望着对面那群精神饱满的球员，心情不由得激动起来。 今日的比赛，注定不会轻松。 但是…… 有强大的对手，真是太好了！ * 与四天宝寺那更为配合搞笑演出的应援不同，舞子坂的应援声浪几乎从第一球开始就没有停下过，几乎是跟着选手球速的节奏不断变化，一时间吵吵嚷嚷。 和昨天的安静截然不同。 这对脾气暴躁的人来说影响很大。 但少见的，平日里看似冷静，实际非常容易急躁的忍足卓也，今天却是异常淡定，面对舞子坂打法稳健、节奏偏慢的单打三，仍心平气和的迎战着，硬是在被拉长的回合中抓住一次机会，先拿下一分。 舞子坂和冰帝两所学校的球风很像，都是非常注重基础和技巧的类型，以至于单打三的比赛，不断被拉长战线，最后甚至成了体力和耐力的对局。 好在忍足卓也最后抢七成功，险胜一局。 但双打二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两名舞子坂球员的配合流畅到夸张，每一次跑位都伴随着应援团整齐的拍手和喊声，节奏感极强，像是一对舞蹈演员在表演舞蹈。 对方显然是猜中了他们会在双打二上“钻石组合”，并对此做了非常有针对性的策略——脾气较为暴躁的赤冢绯树被阶段性的应援影响的坐立不安，暴躁不已。 极差的状态之下被对方不停地带着节奏，找不回应有的比赛状态，即便冰帝的组合多次尝试打乱节奏，也始终被对方“舞”回到熟悉的旋律里。 在这种糟糕的状态下，两人间的矛盾甚至又被挑起——虽然很快又达成和解，但显然，丢掉的得分不会突然回来。 焦灼的战况看的人揪心，芥川龙之介也没机会继续受这种煎熬，他在教练的提醒下离场热身。 赛场里人声嘈杂，体育场外的热身区却相对安静。 芥川龙之介熟练地甩着球拍做挥拍练习，这些早就形成肌肉记忆的东西不需要过多强调，注意力集中在呼吸和动作节奏上就好。 直到某个阴影笼下来。 “哟，小朋友。” 极富地方特色的关西腔响起，语调婉转，身着舞子坂队服的人身材高挑，留着一头利落的白色短发，也不嫌弃逐渐旺盛的阳光，就这么大咧咧靠在球网的柱子边，让麦色的皮肤沐浴在光芒下。 他手里转着只网球，笑容爽朗又温和，看起来是好心肠的前辈，如同沐浴的春风——但芥川龙之介却背后一凉。 种岛修二。 芥川的手指下意识扣紧了拍柄。 昨晚的梦境又浮了上来，好像下一刻，名为种岛修二的邪恶生物又会摊开那本羞耻的杂志，大笑着说：“这就是冰帝的天才呀！” 第38章 “……有何贵干。”芥川尽量平静语气。 “路过而已哟。”种岛歪了歪头，眼神像是猫看到了有趣的猎物，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语气中带着俏皮，“没想到你是单打二呢，对上我们副部长。” “不过比遇上我要——运气好一点点呢！”种岛修二伸手比划了一个距离，好像彼此间的差距真的只有那么一点。 芥川沉默，冷眼看他。 “希望你比赛顺利，我还是蛮想和你们部长遇上的。”种岛修二摩挲着下巴，“说起来也是碰巧，这么久的比赛，我们俩居然没对上过……” 没兴趣听种岛修二的自言自语，更没把对方的挑衅放在眼里，热身完的芥川龙之介收起球拍，冷声道：“没什么区别。” “嗯？” “不管对手是你，还是入江，对在下来说，都没什么区别。”说着，芥川龙之介准备离开，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正视对方，“只要是站在对面的，在下都会全力以赴地击败——” 然后，狠狠碾碎！ -----------------------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抱歉来迟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边jj半天打不开，好像抽抽了 今天腰伤实在太疼了orz坐不住，加更明天再继续还！ ！ 第29章 出于修养, 少年不会把自己心中的戾气直接表达出来，但倔强而凶狠的眼神已经传达了自己的情绪。 看见他终于抛去冷淡，露出獠牙的样子,种岛先是一愣,又笑得更深：“真是好表情啊。” “虽然有些遗憾对手不是你，但让我更期待你在舞台上会是什么样了。” 下一秒，他指尖轻轻一弹，将喝完的易拉罐“叮当”一声投入垃圾桶里，转身离开前,又懒散地挥了挥手,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加油哦”。 “可别早早输掉——我还想跟你们部长打一场呢。” 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且那棉花里还藏了细细的针。 “……真是讨厌的家伙。” * 等芥川龙之介回到赛场时, 双打二的比赛刚结束。 出乎意料的, “钻石组合”扭转危机，反败为胜——虽然两人闹得更不愉快了。 连胜两场让冰帝学园士气大振，只要赢下舞子坂，他们就提前锁定了全国大赛的前两名！ ！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 压力一下就来了芥川龙之介身上。 “不要紧张。”像是看出了他求胜的迫切心理, 临上场前, 越知月光低声说。 ……如果对方不是特意弯下腰来和他说就更好了。 “没有紧张。”芥川龙之介一脸正气地强调道，“认真对待每一个对手是应该的, 那个入江作为副部长, 实力也确实不俗！” 虽然……他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忍足卓也点头赞同，“你能赢我，也肯定能赢入江,那家伙力量和耐力可不如你。” 将一个国三生和国一生这么比有些残忍，但现在国三的入江奏多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米六，一副还没开始发育的模样,甚至比芥川龙之介都要肉眼可见的矮一点。 对此，冰帝的前辈十分自信——他们家苗苗看起来就比对面的邪恶摇粒绒强。 “是的。”越知月光赞同道，“他看起来不像擅长持久战的类型。” 不过目前公开的录像里都没有可参考这方面的就是了。 对此，芥川龙之介忍不住道：“前辈。” “嗯？” “……你们不用特意强调身高。”他抬眼，“起码现在，它不是实力强大的决定性因素，我们都知道。” 他们哑口无言。 “不过还是谢谢你们对在下的关心。”芥川脱下外套，把它交给了喜久地，“在下知道这只是你们想安抚在下情绪的一种方式，但在下没有把这局比赛看的那么重。” “作为正选，赢下比赛是在下的责任，但就算输了也没什么——背后还有前辈们，不是么。” “我们是个团队。” 说完，芥川就无情地转身入场，只给前辈们留下一个背影。 良久，忍足才看着他的背影道：“长大了啊。” 越知月光没说话，赞同地点了点头。 喜久地弘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忍不住嘀咕道：“不一直都这样么……” 芥川除了身高有什么变化啊！ 说的好像是他们养大的一样。 而且…… “说是那么说，那家伙绝对是抱着要把对手碾碎的心上场的吧！！”作为同级生，甚至是同班同学，他简直再了解芥川龙之介那家伙不过了！ ！ 看着听话无比，实际上倔的要死，一切能屈能伸不过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毕竟是能脸不红心不跳，和老师说自己家庭作业被狗吃掉了的家伙！ 但讨厌狗的人怎么可能在家养狗啊？ ！ 然而所有人都吃芥川龙之介“文质彬彬”、“乖巧有礼”的那一套，即使是舞子坂的观众也不例外。 或许是出于礼节，或许是为碰到一个简单的对手感到幸运，为芥川龙之介的登场，他们一阵欢呼与奏乐，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他们很喜欢你呢。”球网对面，入江奏多笑着说。 他还是那副温和的神情，五官俊秀配上圆框眼镜，像个气质柔和的优等生，说话抬眼时，眼尾还会带出一丝俏皮的弧度。 看起来温和无害。 但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因此放下戒备心，他谨慎地和对方寒暄了两句，就示意裁判进行猜先。 “你比我想的要沉稳很多呢。”入江奏多再次夸赞。 芥川冷淡地点了点头：“谢谢。” 看着这一切，场外的种岛修二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哇哦，吃瘪了呢。” 猜先结果有些意外。 居然是入江奏多先发球。 对方扬了扬眉毛，显然没料到自己今天这么好运。 他轻轻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随着入江走回底线准备发球，舞子坂的应援团也安静了几秒，随即马上换上了另一种节奏，低沉的鼓点与缓慢的口号，像是在为即将上演的独奏做铺垫。 芥川龙之介站在场地一端，指节扣着拍柄，放低了重心，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对面的动作。 他很清楚，这场比赛，不只是和入江奏多的对决，还要在这股浓烈的“舞台感”中保持清醒，也是一种少见的体验感。 随着发球的哨声响起—— 单打二，正式开始。 入江奏多的发球气势很足，从姿势到发球的整体节奏感，都充满了专业，纵然球速并不快，落点却极其刁钻——几乎是贴着边线滑出的。 这和芥川龙之介的发球习惯很像，他一个跨步，迅速救球，只见拍面轻轻一削，就将球推至入江后场。 “哦？”入江奏多眉眼一弯，“真稳啊。” 他动作从容地上前截击，打回的球速依旧不快，但带着奇异的旋转，像落叶一样轻飘飘坠向芥川的空档。 芥川龙之介眉头轻蹙，迅速侧步补位，回击！ “砰！” 球刚过网，就被入江迅速位移，抬拍截断！他直接反手挑向了死角！ “0：15。” “嘛。”场边，种岛修二忍不住笑道，“我们副部长虽然不够高大，但速度还是很快的哦。” “部长，你不要再说这种会和副部长吵起来的话了。”一边的队员好心提醒他。 “反正他又听不到。”种岛修二伸了个懒腰，对惹幼驯染生气这种事堪称乐此不疲，“不过只有这种程度的话，好像对冰帝的天才小鬼不是什么问题呢。” 如果这都被难倒的话，关东的天才就有些名不副实了。 “部长你这样说话，真的很像反派啊……”舞子坂的队员忍不住吐槽道。 “诶？有吗？”种岛不可置信地指向自己。 “不要在这个时候装无辜哇！入江前辈输球了！！” 事实如种岛修二所料，同为着重网球基础的学校，芥川龙之介最会应付的，就是他们这种偏向于基础和技术的选手。 对于入江那能有效地打乱对手节奏的轻盈步伐，芥川很快就适应下来，并展开压倒式的反击——招招致命，力图以最快、最有效的节奏拿下分数。 这种过快的节奏让舞子坂的人看得直皱眉。 也太凶了。 入江奏多显然不适应这种比赛节奏，从追着球走，打得像是被球追着跑，原本的速度优势不在，轻盈的步伐也变得沉重起来，看起来气喘吁吁。 比赛很快来到了3：0，离芥川拿下第四局，还差一分。 冰帝的观众席上，欢呼如潮水般响起。 “太强啦！芥川！！！” “冲啊！芥川！！快把他拿下！！” “啊啊啊啊！我们真的要这么顺利进决赛了吗？！” 第39章 但舞子坂那边，却一片沉默。 种岛修二见状，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 “玩的这么危险可不好……”他小声自语， “有些低估对手了啊，奏多。” 场上，芥川龙之介再一次发球。 随着少年标准而有力的动作，流畅的肌肉线条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如同画师精心雕琢的作品，极富美感间，又力量感十足！ 入江奏多忍不住喘了口热气，脚步急切地追向点位，然后奋力挥拍——一切都充满了迫切！ 是落后者对于渴望得分的迫切！ 对落后的不甘！ ！ 汗滴从他的额前流淌，又像彰显着他的决心般，和被牌面回击的网球一同甩出—— “砰！” 随着一声巨响，本该因控制不住旋转而飞向界外的球却被他完美回击！急切地、有力地落在了芥川龙之介的界内！ “40：15！” 自此，入江奏多的节奏改变了。 他一改之前的疲惫，好似前几场无助的人不再是他，露出了一丝属于强者的从容不迫——他的每一球都不求杀招致命，却每一球都精确地往芥川最不想接的位置打。 像在织一张柔软又致命的网，将节奏拖慢、又让对手全程被牵着走。 正如他所愿，芥川龙之介原本快而激烈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计划的每一步都完美实现。 “比起击球的惯性节奏，或许我更擅长——观察对手。”看着分数逐步追回，入江奏多的心情大好，甚至有耐心地为对手解释起来，“你每次回球的微调、每个眼神的变化，都会成为我精准判断的依据。” 但是，面对他的得分，芥川龙之介出乎意料地，没有慌乱，更没有因为他的话羞恼。 “你并不靠身体素质取胜，而是凭借技术、心理……你打球方式的本质上，是剥夺对手节奏。是这样，没错吧？” 入江奏多的强大在于他的理解力，理解每一项技术，理解对手的每一丝情绪，进而掌控每场比赛的旋律。 芥川龙之介说的不慌不忙：“你用演技来欺骗对手，让他们落下你的陷阱，让你变成他们想象的模样。包括你现在对我的解释，也不过是计划的一环，强化你在我心中的强大，让我产生恐慌，心里出现破绽——” “被你看出来了？看你那模样，我以为成功了。”听到他的话，入江奏多捂住嘴，看起来有些吃惊，但动作的浮夸的又让人难以辨别是否是演技。 “哼。”芥川龙之介轻哼出声，动作轻缓地从兜中掏出网球，满脸冷色，对此嗤之以鼻。 “在下，最厌恶被人摆布！” ----------------------- 作者有话说：月光听力一定很好，高别人那么多还不用弯下腰听别人说话（喂） 当年奏多月下吹萨克斯给我留下的印象除了帅，就是这么晚真的不会扰民吗（不是） 虽然今天没有加更，但我准备把明天的更新和加更提到0点更，就是几个小时后的零点。 不会零点整更，估计国内时间一点了，大家不要等，明早起来看，熬夜不好，我也得调整作息了 可能以后更新时间都零点了？太晚的话我有时一忙就拖第二天了orz 因为加更最近更新时间都不太稳定，三次也比较忙，等我作息调好了再稳定一下更新时间么么！ ！ [亲亲] 第30章 “我以为我的演技足够出众。”入江奏多被彻底看穿之后,依旧笑着，但笑意渐渐不达眼底。 他不是不能应对比赛，而是从未有人在比赛中这样彻底地识破他、并用语言还击。更别说, 哪怕脾气再好的人, 被人识破引以为傲的演技，也会感到不悦。 “并非是你的演技不够出彩。”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而是在下最开始——” “学的就是数据网球。” 在学球的初期，芥川龙之介有依赖过数据网球一段时间，甚至在最开始适应的时候, 会因为计算时间过长而漏掉球。 但他也很快发现了数据网球的不足,并将之取长补短,其中,一直保留下来的习惯之一,就是全方位、仔细地观察对手的动向。 闻言，入江奏多只是轻呵一声：“原来是这样。” “既然如此，看来我也不好再继续班门弄斧的伪装了。” 随着他的手势抬高，舞子坂的应援乐再次低低响起,那是不同于之前缓慢节奏的轻快。 比起舞子坂其他选手比赛时的配曲,入江奏多赛时的配乐要灵活多变得多，好像他本人才是乐队的第一指挥官。 舞子坂的选手席却仍然沉默着。 只有种岛修二轻声笑出声：“哎呀, 奏多啊……你碰到麻烦了呢。” 这之后, 比赛节奏再次加快。 拿出全部实力的入江奏多，实力极为出彩。 除了力量不足，他的其他方面无可挑剔——即使耐力算不上出彩, 但他一直把自己约束在超越极限的范围内。 他的缺点，正好也是芥川龙之介的不足，两人几乎是达成了一种默契,将比赛的节奏推至最高！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决出胜负！ 这就成了基础和技术的纯粹比拼！ “可惜……在下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从最初被体力天才的弟弟按在地上摩擦，经过教练日复一日的打磨，到同德川和也成为一起训练，再到被越前龙雅那个可以封号的挂逼gm“折磨”——在步入冰帝时，芥川龙之介的技术与心态早就非比寻常了！ 原本他还有过动用罗生门的念头，但看到入江的技术如此出彩，好胜心让他像完成一次纯粹的较量！ 芥川龙之介没有给入江第二次掌控局面的机会，他像是完全从入江织出的“控制之网”中挣脱出来，不过几球，又重新掌控节奏，打出一连串压迫感十足、几乎不给喘息时间的反攻！ ！ 而这正是他最遵从本心的比赛习惯，快、狠、准，带着不留余地的少年狂烈。 哪怕不是一球制胜，也要将对手压倒至无力回击！ ！ 高压的局势下，就连旁观的观众也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球！ 入江奏多在猛烈的攻势下，被迫频频变线，终于在一次高难度回球后，脚下踉跄了一下。 “game！芥川，5：2！” 冰帝的观众席再度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喊，而舞子坂一方，沉闷的奏乐声中，有人握紧了拳头。 酣畅淋漓。 打上头的芥川龙之介，只感觉血涌上了大脑，冲动之下，忍不住对入江奏多大放阙词。 他高抬着下巴，遥遥俯视着对手，说：“你不会再得分的。” 正如他所言，之后的每一球，都像一场风暴。 芥川没有停下来。 因为他明白，只要稍微放缓速度，入江就会重新找回控制的机会。 什么古典音乐，什么华尔兹，什么探戈……他通通不懂！ 也正因是门外汉，所以只要两耳不闻，认真书写自己的篇章就好！ ！ 又一局，在面对入江奏多最后一次试图反扑的假动作时，芥川龙之介快步上前，眼神带着冷冽，双脚离地跳起，轻盈地好似猎豹，肩背带动手臂，再次挥拍！ “砰！！” 那一球如闪电霹雳，直接穿透了入江身侧的空档！ ！ ——属于决胜的、毫不留情的一击。 “game！芥川！6：2！” 就连裁判也忍不住抬高了声调。 裁判声音一落，全场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震耳欲聋的欢呼！ “赢了——！！” 冰帝选手席冲出数人，带头的是赤冢和室生，甚至连向来稳重的越知和忍足都罕见地站起身鼓掌。 “冰帝！冰帝！！冰帝！！！今日的胜者是——冰帝！！！！” 听到学校观众席传来的呐喊声，芥川站在原地，汗水沿着额角一路滑下，最后顺着下颌滴落，松松握着球拍，他仰头看了一眼天空。 那片天蓝得刺眼。 他终于赢下了这场决定胜负的比赛。 好像，也没想得那么难。 用球拍点住地面，稳住了无意识晃动的身体，芥川龙之介才沉沉吐了口气，向网前走去。 而入江奏多站在对面，状态差不多，他呆呆地看着眼镜下滑，片刻后，才伸手将它扶起，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他走近，笑着伸出手：“恭喜你。” “谢谢。”芥川握住他的手，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真没想到，原来你早就看穿我了。”入江奏多轻声道，“还真可怕……” 芥川没有回应他的“夸赞”，只是站直了身子，目光坦然，仿佛在回应他之前那句。 “在下一直在认真的对待你。” “你是一个优秀的对手。” 另一边，舞子坂一片沉闷，显得不在吹走的各个金属号也开始暗淡。 冰帝已经赢了三盘，剩下的比赛输赢具体如何，也没那么重要了。 第40章 有人说，舞子坂今天飞舞不起来了。 然而，种岛修二却率先鼓起了掌。 “太棒了啊，奏多。”他一边鼓掌，一边懒洋洋地笑，丝毫不见为输掉比赛和不能出场而气馁，“为这场精彩的比赛。” * 随着体育馆大厅里比赛讯息的更新，冰帝接连击败四天宝寺和舞子坂，一条红色的折现从底部一路连至最高处，一切都标志着—— “今年的冰帝，真的不一样了。” “嗯……真是令人意外的结果，几个月前谁能想到呢。”身材高挑修长的男人凑近榜单，一不小心撞到了顶部的围杆上，才吃痛的叫出声，“嘶——哎哟！” “你是笨蛋吗，斋藤。”面对同僚的糗相，拓植龙二不遗余力地嘲讽道，“这也能撞到？” “没办法，这是高个子才有的苦恼。”斋藤至揉着额角，拿出手机对着榜单拍了几张，彩信发给了三船教练，“说起来，你觉得毛利前辈的学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那家伙离u17还早呢，现在才多大，还得等两年。不过……”拓植龙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 斋藤问：“不过什么？” 拓植龙二犹豫不定：“他个子应该能长高吧？” “……你才是笨蛋吧。”斋藤至突然为自己被这种人骂，感到委屈，“身高这种东西又不会跟师徒遗传。” “嘁，那种事情谁知道，矮个子还是少数。”对此，拓植龙二很是不满，“我看你还是把精神放在'新生'身上。” 斋藤至摆了摆手：“嗨呀，新生再新，也得明年才入营了。” 作为u17训练营的教练，他们二人今天是来考察高中全国大赛的情况，但两个会场距离相近，本 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多看看国中也是好事。 于是，毫无预备的两人就挤进了国中赛的狭小场馆。 事实证明收获不错。 “尤其是那个黑马——冈山奥，也不知道和冰帝谁赢。” “冰帝吧，毕竟这是团体赛。”斋藤至看向榜单决赛位上的另一个学校，“纵然鬼十次郎很强，也没办法影分身呀。” 拓植咂了咂嘴：“啧，那谁知道，年年意外都多的要死。” “是啊，谁知道呢。或许冈山奥就像分组时一样运气好……” * 今天冰帝并没有急着招开庆功宴，而是一如既往地用餐、按摩，休息，以找到最好的状态迎接明天的决赛。 不过榊教练还是在餐桌上和大家多讲了两句，重点在于不要骄傲、不要紧张，明天不过是最平常的一天。 大家都点头说好。 但是事实是——多的是人兴奋得要死。 “天呐，决赛，我们居然就这么进决赛了。”夜晚，房间里，洗漱完毕的喜久地弘一头栽到了床上，盯着酒店的天花板絮絮叨叨个不停，“我双打都没上场，我们居然就赢了！！” 芥川龙之介没理他那些絮絮叨叨的话，只趴在桌边默默写着日记，一一记下今天的所见所闻。 [八月十九日，晴，风如刀。 今日为对舞子坂之半决赛。天色甚明，阳光毒辣如恶狗…… 在下发球时，阳光恰好割破了对方的脸。那一瞬，在下竟生出一丝奇怪的感受——像是命运将我放置在舞台正中，而对方，只是被迫陪在下演出的人偶…… …… 在下承认，他确有几球打得精巧而狠毒，可惜的是，他太想把这场戏演得漂亮了，反而暴露了心思的边角。 …… ] 他的日记刚写完，就听到床上的喜久地弘大叫着：“我们真的好棒好牛啊！！！！” “前辈们都好牛啊！” “龙之介！！！你也好牛啊！！！！” 被他夸赞的当事人，只是合起笔盖，安静地听他说话，等听完他的吹捧，又开笔继续书写。 行为间尊重极了。 “你又在写你的日记吗？”喜久地问，“今天不和家人打电话？” 芥川龙之介几乎每天都会和家人打电话。 “不打了，今天在赛场见到了，今晚在下好好把自己的状态调整一下。”芥川说。 今天家人还来看他的比赛，但也就是赛后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然后越知部长差点被芥川慈郎那个小泼猴儿当作树给爬上去。 “诶——你还真是淡定。”喜久地弘感慨着他的情绪稳定，又说，“不过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忘记写日记啊，日记的魅力有那么大吗？” “这是一种留下美好记忆和想法的方式，以后会看时很有意思，也能顺便练一下文笔。”芥川解释道，“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 “我？我还是算了。”喜久地弘摆摆手，“我也就写写作文和同人文……不过说起来，龙之介，你有过写小说的想法吗？” 芥川一愣：“写小说？” “对啊，小说！”谈到这个，喜久地就兴奋起来，“你看，写小说多有意思啊，创作自己的故事，让其他人沉浸其中，就像……就像我这样！” 喜久地弘是个坚定的纯爱文学拥护者。 开学时，芥川龙之介因为对方“愚弄”自己，看起来就一副800个心眼子的样子，暗自提防了很久。 但相处久了后才发现，这家伙本质是个纯爱至上的腐男罢了。 虽然喜久地坚称自己只是喜欢纯爱，不分男女，但据芥川龙之介观察，这家伙包里最多的还是bl小说和漫画。 甚至因此，成为了冰帝网球部最受女生欢迎的人。 室生星明说这全是喜久地弘吸引女生的奸诈手段，得到了后者的嗤之以鼻。 回忆了一下对方抱着小说的痴汉模样，芥川话还是坚定地拒绝了：“我还是不了。” “诶？为什么啊！小说又不是只有我说的那种！你可不要误会啊！”喜久地慌忙解释，生怕自己玷污了文坛的名声。 ……虽然这个世界的文坛也不怎么璀璨就是了。 “比如，呃，比如你最喜欢的夏目漱石不是也在写小说嘛……喂！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你怎么脸色就突然阴暗下去了！”眼见桌边的人像脱水的蘑菇一样突然萎靡不振起来，吓得喜久地弘一个弹射起步，从床上跳了下来。 “你没事吧！” 他走近，只见芥川龙之介双手抱着日记本，恨不得将指甲都狠狠嵌入里面，低语道：“在下怎么比得上夏目老师……” “哈、哈哈。”喜久地干笑两声，他可没打击人啊！这家伙怎么突然自闭了？ ！ ！ 输球都不见他眼神眨一下的家伙，就这么轻易破防了？ ！ ！ 喜久地弘震撼，喜久地弘不理解。 毕竟自己可是写出依托答辩也会勇敢分享给同好们分享的斗士，完全共情不了芥川龙之介这种对自己高要求的文学派啊！ “也没有让你和夏目老师比啦，我只是打个比方。”喜久地小心翼翼地给夏目带上了尊称，生怕自己把网球部的宝贝给惹急了，“一步一步来嘛，人总有进步的，你现在这么年轻，总有一天能和夏目老师一样厉害！” “就像你的网球一样！” “……好像也是。”芥川龙之介一思索，觉得他说的没错。 自己最开始也是个网球废柴，现在却可以赢高年级的前辈了。 喜久地弘看着他那突然多云转晴的样子，也忍不住震撼：“你就这么快调理好了？？” “嗯？”芥川龙之介抬眼瞧他，茂密的睫毛在眼尾自然的翘出一抹弧线，显得人颇有几分得意， “在下又不是什么文笔极差之人，要说写些短文小篇，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喜久地弘：“……” 啊啊啊啊啊！ 故意的吧！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 ！ 喜久地弘在心中骂骂咧咧完，又觉得自己纯属奸诈小人去度君子之腹，憋得他涨红了脸，最后抛下一句：“那你好好加油吧！” 然后就跑到自己的床边开始摔枕头发闷气。 伴随着摔枕头的沉闷声，芥川龙之介再次打开笔帽，给日记添上最后一句。 [今日，甚喜。 ]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句话没能成为他今天日记的最后一句。 枕头大战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 或许是喜久地摔枕头的声音过大，吸引了路过的毛利寿三郎，让四天宝寺的自来熟不请自来，擅自入了屋，还热心肠的帮喜久地摔枕头排解——愚蠢又过于好心的毛利，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时，就乱帮助别人。 芥川龙之介只记得一时间，鹅毛满天飞。 再然后——他就中弹了。 自知闯祸的喜久地和毛利二人，抱着枕头就往外跑，又在走廊拐角处直接撞掉了原哲也排队许久才买到的甜点，自然遭到了对方超大嗓门的质问！ 毛利寿三郎条件反射地一枕头摔了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天宝寺的平善之就抱着枕头如同投壶一般冲进战局—— 第41章 世界陷入了混乱。 到此为止，本该只是四天宝寺内部的战争，但旁边站了个坏主意一向很多的喜久地弘，以及他出来看情况的搭档室生星明。 后来，芥川龙之介在日记本上写道： [今宵月华如水，在下却目睹了众人围殴四天宝寺部长的惨剧。 ] 是的，桐生智久，高贵的……不记得什么名字的玛丽苏coser ，贵为玛丽苏，也难逃“被部员从床上拖下来后，立刻被一整床羽绒包裹”的命运。 “你们这些人——松开我的头发！这不是假发啊！！你、你看清了这不是彩色的！毛利你居然——你居然咬我？！嗷——我错了还不行吗！！” “部长快看，您的刘海翘起来了欸，好像玉米须！” “卓也！救我啊卓也！！！！” 隔壁的忍足卓也困顿而心虚地锁好了门，眼不见为净，缩在床上用被子包住头，小声念叨：“我要是得了脑震荡，就不能比赛了。为了比赛，睡觉，睡觉，睡觉……” 他自信自己家的部员肯定不会掺和这些事，但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在碎碎念中睡着了。 黑暗的房间里，还回荡着隐隐约约的哭嚎声，以及一个完全睡不着的越知月光。 白发因乱蹭而完全翘起的高个男生，无可奈何地起身，在戴耳塞和出门看看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万一呢？万一真的有冰帝的学生掺合进去——他们明天的决赛还要不要比了？ ！ 不想怀疑自己部员自觉性的越知月光，一开门，就和准备敲门的芥川龙之介撞了个正着。 芥川尴尬地缩回手，抬头问：“部长，可以放在下进去吗？” “外面有点危险……哦，吵。” 喧闹的让他的罗生门都蠢蠢欲动了。 越知月光一扫外面惨烈的战况，在一堆鹅毛中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发色后，忍不住皱起了眉。 芥川龙之介平时很少在对方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表情，下一秒，却听见越知说：“芥川，等全国大赛结束，你就是下一任部长了，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处理？” “……部长？在下？”他震惊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但还是先诚实地回答了问题，“在下会先进行劝诫。” 他边说边观察越知的神色：“劝诫无效的话，在下就会用罗……用网球让他们冷静下来。” 听到他的回答，越知月光点了点头，却说：“网球是暴力手段，如果影响到他们明天的状态就不好了。” 不等芥川问那该怎么办，就见越知月光捡起地上的枕头，慵懒地走向了隔壁房间。 开门、进去，关门，整个走廊里，瞬间寂静。 等越知月光再次出来时，还带着几个魂不守舍的泼猴，盯着他们都抱着枕头老老实实进屋后，他才回来，对芥川说：“你也早点休息。” “您是怎么做到的！”芥川龙之介眼神火热，第一次，对这位话少的部长产生如此高涨的崇拜情绪！ 他又不确定地问：“……他们真的没事吗。” 越知月光微微侧头，让过长的刘海遮住另一侧眼睛：“精神暗杀，没事，他们今晚会睡得很熟。” 芥川：“……？” 精神暗杀还可以这么用吗？ 八月十九日晚，芥川龙之介有了新的目标。 [在下务必将开发精神力必杀技提上日程。 ] * 第二天一大早，场馆的大门刚打开，就涌入了第一批人群。 带着应援横幅和道具的家属、身穿校服的学生、各路新闻媒体，甚至还有很多前来观赛的路人，各色人群纷纷在看台上落座，一时间，平日比赛都空荡荡的体育馆热闹了不少。 场馆中央，一块巨大的led电子屏上，正滚动播放着参赛名单和比赛内容。 “全国大赛-决赛：冰帝学园vs冈山奥中学”的字样在屏幕上一闪而过，之后，紧跟着亮起的，是两支队伍的校徽与正选阵容。 “喂，来了。”有冰帝部员站在球场通道边，观察着对面的情况，神色微紧，远远地和他们打招呼。 冈山奥的队员穿着上红下白的队服，一个个步伐懒散，毫无秩序。 走在最前方的，是那名传说中的部长——鬼十次郎。 对方走路并不是很有正型，就像他的发型——像牛舔过一样的飞机头，十足的混混打扮。 而那抿紧又有桀骜弧度的嘴，和过于沧桑的长相，更让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去相信那个全国大赛后才有的传言。 ----------------------- 作者有话说：都说文野世界的文坛毁了，其实也没有，因为去世没过50年的作者和有后代基金的作者，zw是不可以写的（喂） 所以他们的文学著作应该还存在于世—— 越知：小子，精神暗杀 按这个进度这周迹部肯定就出来了[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今天的更新提前奉上~ 第31章 传说中, 冈山奥的部长鬼十次郎其实是留级生，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的那种，作为学校用来打压国中生的秘密武器, 他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 这当然是鬼十次郎的手下败将因为不甘而传出的谣言,但真的看到对方那张不童老颜时，芥川龙之介还是狠狠沉默了。 他自认为不是刻薄的人，但…… “都是国三生，他能当舞子坂的入江的爸爸了吧。”室生星明忍不住吐槽道。 越知月光瞥了他一眼，提醒道：“室生, 太失礼了。” 被批评的室生星明嘀咕着：“部长你敢把你的刘海撩开再说这话吗……” 不敢直视肯定也是怕自己笑出声吧！ 但越知月光真没有那么缺德。 要说这次全国大赛,真有什么人值得警惕,那就是鬼十次郎了。 在之前的全国个人赛上, 他就输给了这个男人, 对方也是他唯一没有把握能一定击败的对手。 可冰帝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如果就此停步，就太可惜了！ “部长。”突然，芥川龙之介喊住了他。 “嗯？” “如果害怕输掉的话, 单打一就交给在下吧。”他话说的真诚, 让人一时难辨到底是建议，还是嘲讽。 “……”越知月光沉默了半晌, 试图摸他脑袋的手最终按在了肩膀上, “这种责任还不用你承担。” 虽然团队比赛有时会用到田忌赛马的策略，但大多时候，还是会把最强的选手放在单打一。毕竟一旦面临2：2的窘境, 单打一的结果会一决胜负。 比起今年单打实力非常突出，只有一对双打较弱的冰帝，实力本就不均的冈山奥即使田忌赛马也无济于事, 因此，这次会是场硬碰硬的对决。 越知月光是单打一，而芥川龙之介是单打二。 后者虽然谨听教练的安排，但他还是忍不住频频对鬼十次郎投去目光。 现在全国最强的国中生…… 好想打一场看看。 当主持人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宣布比赛正式开始时，与热闹的观众席完全相反，冰帝选手区鸦雀无声。 作为单打三，热身好的忍足卓也戴着护腕的手按着球拍，视线在对手身上扫过一圈，淡声一句：“我上场了。” 看起来从容淡定，反而是其他人紧张一些。 芥川龙之介坐在一边，指尖无意识地搓着衣服下摆，他还没上场，心里却激动不已，感到身体开始发热。 “芥川。”越知侧头看了他一眼，“深呼吸，不要急。” “离你上场不远了。” 芥川一愣，随即“嗯”了一声，放过自己的队服，眼神重新凝了起来。 忍足的打法一如既往的沉稳。开局几分，他几乎不主动进攻，只是在底线来回拉扯，完全符合他防守回击型的风格。 对手起初试图用暴力抽击撕破他的节奏，却渐渐发现忍足的回球犹如一张布满陷阱的网——每一拍都落在最让人无助而难受的位置，恰到好处的慢半拍，又精准得仿佛预判了全部路线。 “……冰帝选手的技巧和基础果然都很好。”冈山奥那边，鬼十次郎忍不住沉下脸。 作为一个普通学校，所在县的水平甚至可以说是网球洼地，冈山奥的师资条件并没有那么好，球员的基础也算不上顶尖。 大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由天赋异禀、球感十足的部长带着，脚踏实地、勤恳练习一点一点磨砺出来的。 和精英教育的冰帝截然相反！ “可恶，广濑前辈绝对能赢的！”冈山奥中有人大喊道。 忍足的反击速度不快，却不容轻视，他如同一张绷紧的鼓面，不急不躁，却节奏坚韧，一拍又一拍，每回都抽碎对手的一分耐心。 两人的比分不断攀升，广濑愈打愈急，脚步也越来越乱，他的回球开始发飘、变形。最终在一次挑球中失误，脚尖踩在线外，整个人失衡摔倒，拍子都滚落出界。 “game，忍足卓也，4：2。” 第42章 冰帝那侧的看台爆发出笑声与掌声，而忍足只是微微拢了拢额前发丝，转身走向发球区。 今天他可是超级幸运——猜到了先手。 如果不胜利，可太对不起自己的运气了。 最终，以6：4的比分，忍足卓也干净利落的拿下第一胜，为今天的决赛开了个好头。 冰帝一分领先。 观众们欢呼如潮，队员们也忍不住为忍足前辈欢呼喝彩，但越知月光只站在阴影中，目光沉静。 这只是开场，他心里很清楚，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但双打二，冰帝却没能维持住领先的气势，开场不到三分钟，节奏就完全被对手掌控了。 冈山奥的双打组合风格极端怪异，完全不讲协同，似乎纯粹靠本能配合，一高一矮的两人又仿佛天生一对，在混乱中拥有默契。他们节奏极快，甚至带着一种疯劲儿，球风野性、毫无章法。 一时间，这种疯狗式打法，让室生星明和喜久地弘两个单打转双打的完全“教科书派”，竟被逼的手忙脚乱。 “他们根本没套路，全靠本能反应。”喜久地弘咬牙低声说。 对于直觉派，他那些玩弄心理的小技巧居然毫不管用！比想的还难打！ “像疯狗，”室生星明擦汗，再狼狈也忍不住吐槽，“咬住了就不松嘴。” 他们试图重整节奏，重新站位、并调整发球战术，甚至一度靠室生的强发球连追两局。 比分被扳平，战局回到原点。 但冈山奥的反扑来得极快，一次次回球像脱缰的野马，每次击拍之下，球速飙升，几次还用故意误导视线的双人走位诱骗他们误判球路。 室生咬牙切齿：“这么看来也不是全凭直觉打啊！狡猾的家伙！！” “game，冈山奥，4：6！双打二，冈山奥中学胜！” 比分回到1:1，局势又重新回到原点。 比分公布的一瞬，冈山奥的双打组合甚至都没庆祝，只是相视一笑，仿佛他们早知道自己会赢，反倒是选手席上欢呼声不断。 这次打得实在窝心，感觉心头憋闷不已的喜久地忍不住一下摔了球拍，室生低头不语。 榊教练瞥了眼喜久地，还是没把那句批评说出来。 没职业选手的技术，倒先把职业选手的摔拍学会了。 越知没有说话，只在他们回来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 换场间隙，冰帝众人围在选手席旁，水瓶、毛巾、喘息声混在一起，已经热好身的芥川龙之介站了起来，脱去热身后用来保温的外套。 阳光热的好像要在他的肩头燃烧起来，一时间，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发烫，他仰起脸，看着如潮水般翻涌的观众席，试图从中找到家人的身影。 芥川福和慈郎的发色很显眼，正和他招手。 越知站到他身侧，声音低沉：“去吧。” 芥川握紧球拍，点头：“是。” 此时快到正午，阳光照在球场上，白色的场地线被照的几乎刺目，让人忍不住眯起眼。 芥川龙之介深吸一口气。 单打二，他一定要赢下来。 这是国三前辈们的最后一场比赛。 “单打二，冈山奥……冰帝学园，芥川龙之介。” 随着播报声响起，双方踏入球场，芥川龙之介脚步安静，身材也更为瘦削，相貌俊秀且皮肤白皙，完全不像常年在日光下暴晒的样子。 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儿。 与冈山奥高大魁梧，臂膀肌肉紧绷的选手绪方宙完全不同。 “你就是冰帝的那个一年级？挺白净啊小弟弟，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晒太久的，比赛很快就会结束！” 绪方宙脸上挂着挑衅的笑，说着常见的狠话。 但这种垃圾话没起什么作用，芥川神情淡漠，闻言也只是抬眸，阳光在他脸颊上透出一片睫毛的阴影，遮住了眸中的冷漠与锋利。 “确实不会晒太久。”芥川冷冰冰地说，“在下会很快送你回冈山的。” 不等对方回应，他就向教练示意猜先，全程没说一句多余的话，在取得发球权后，直接转身，径直向底线走去。 或许忍足前辈又会念叨他的好运吧。 ——猜中硬币时，他只有这一个念头。 哨声响起。 下一秒，球就被高高抛起，阳光洒落在少年额前，额发凌乱的他也不失俊美，但来不及去欣赏这如同作画一般的优秀身姿，就见他飞身而起，如同甩鞭般快速击球——！ ！ “砰——！” 一声巨响，仿佛不是击球，而是鞭子抽裂空气！ 对面选手几乎本能地追击抬拍，球却早已压线飞出，连擦地的声音都清脆利落。 “ace！” “15：0！” 紧接着，又是一记削球，角度刁钻得近乎挑衅，直接逼到绪方宙侧身回救，网球落地的刹那，激起一阵灰尘，给他的鞋上都蒙上一层灰雾。 “30：0。” 绪方眼神一冷，再无轻敌之态。 但这接发球局，他根本毫无翻身之力！ 于是，到他的发球局，绪方宙开始加压发球，正拍爆抽，不断试图以力压人！ 他的球速确实快，力量感十足！能坐稳冈山奥单打二的他当然也非等闲人！ 但芥川站位极前，反应极快，像是根本不打算后退！所有回球都贴线走边，像是在展示自己回球的精准，每一拍的速度都好似箭矢划空，直取要害！ “这小鬼的球……怎么这么强势。”绪方心中泛起不安。 之后，他又试图慢下节奏，用高球拉长回合，但面对超高空球落下的瞬间，芥川也能直接起跳凌空抽击！ 只听“砰！”的一声！网球就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直插边线，擦地而过！ 整个球场安静了1秒，才响起轰鸣掌声！ “game，芥川龙之介，4：0。” 榊教练坐在一边，双手抱胸，表情不变，但是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芥川要赢了。 绪方怒吼着反扑，落后的局势让他的打法愈发暴躁，力道逼得芥川接球时都不得不退后半步！但只有单纯的力道，可不是问题！ 罗生门·铠！ 面对连他的暴力波动球都能快速适应，且轻松回击的少年，绪方宙失声了。 他满脸汗水，身上划痕累累，而芥川仍是那副冷静淡漠的神情，仿佛不过是日常练习。 怎么跟在和部长打球的感觉一样。 最后一局，芥川无声的结束战斗。 “game，芥川龙之介，6：0！单打二，冰帝学园胜！” 哨声落下那一瞬，芥川转身离开，连一个庆祝动作都没有。 他不需要庆祝。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赢。 看着场地里，那个意气风发又稍显冷酷的少年，鬼十次郎沉沉叹了口气。 “绪方，你输的精彩。”他安慰着垂头落泪的同伴，不由得感慨，“真是后生可畏啊……” 芥川的胜利迎来了大家的热烈欢迎，但很快，重心就投入了双打一的对决——只要在拿下一场，他们就赢了！ ！ 纵然镜原和赤冢的钻石组合胜率很大，两人也忍不住感到了压力——如果他们不能直接胜出，那么冠军就悬了！ 当然，在他们心中，部长永远是最强的！ 镜原和赤冢配合老练，攻守转换极为默契，但他们面对的是冈山奥的副部长与主力搭档，两人曾在地区大赛大放异彩，打法强势、节奏密集，擅长高速拉吊和短程截击。 或许是受鬼十次郎影响，冈山奥的选手风格都非常强势猛劲。 钻石组合一度领先，但就在第四局开始，对面的选手突然换拍，用上了木拍，整个打法也转为前场封网与全压式突击，以至于钻石组合二人一时慌了阵脚，开始产生失误。 对手宛如两头猛兽从球网两侧扑来，连续封杀，将镜原逼得后退数步，赤冢也数次扑救未果。 一时间比分被追平，气氛一度凝重。 榊教练看的眉头微蹙，但并未出声。 “喂，呆子，后场交给你。”镜原摘掉眼镜，上前两步，眼神阴沉地看着对面的网前，嘴角带着一丝狠劲。 赤冢抹了把汗，咧嘴一笑：“行，老子顶上。” 两人彻底换了节奏。镜原不再被动后撤，而是压上网前，提前预判，连续三球封死对手短截，而赤冢则像一把钉子，瞬间扎进了前场，一拍一拍封死角落，一攻一守，犹如利刃交错！对方一时陷入被动，强打不成，节奏反被夺回！ “game，冰帝，6：5！” “match point！” 最后一球，赤冢直接把对方逼至边角，按照预料的回击球路，镜原飞扑封网——网前截击！球落地！ “game，冰帝，7：5！双打一，冰帝学园胜！” 掌声雷鸣！ “冰帝——夺冠了！！！！” 观众席上，有人高声呐喊，激动得扯哑了嗓子，像是要把心脏也有嚎叫出来。 第43章 他们赢了。 赢了！ ！ 截击后就扑到在地上的镜原翻身仰头喘气，忍不住扯出一个笑容，赤冢则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骂道：“累死我了……” 两人击掌，又相视一笑。 钻石组合，虽然平时不太靠谱，但在最关键的战局，都会绽放出璀璨光芒！ 冰帝的所有人都止不住大笑。 从都大赛一路杀进全国，从东京名门围剿中突围，到今天烈日之下高举奖杯——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冰帝上一次捧起奖杯，还是二十多年前。 这一刻，哪怕再冷静的脸也会湿润。 从观众席到选手席，只要有冰帝人在的地方都响起了激动的呼喊，有人跳起来把手里的东西扔上了天，有人则坐在椅子上垂头不语，只用手捂住眼睛。 就连榊教练，也是在座位上呆坐了片刻，随后忍不住仰头看向天空。 电视台和新闻媒体在球场里到处转换着镜头，只为记录下这一幕胜利，生怕自己少拍了几个镜头。 但是，没人在意败者。 就连芥川龙之介也被热烈的氛围所感染，嘴角忍不住微微抬高，又在喜久地察觉之前将其放下。 站在人群外缘，他忍不住看向远方——那个所谓国中生最强的男人。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鬼十次郎的表情，但他觉得，对方似乎也在凝望这边。 那是种感慨、落寞、又有一点羡慕的沉寂眼神。 芥川龙之介不会愧疚，因为他是胜者，冰帝是胜者，甚至——他有了更强烈的欲望。 想赢。 好想赢。 想攀越更高的山峰，让曾经遥不可及的目标也仰望他！ 他没说话，只是眼底第一次出现某种炽热的东西。 冠军颁奖的那一刻，是少年第一次感到“梦想”真正握在手中。 * 随着全国大赛的结束，暑假也迎来了尾声。 直到秋季开学，网球部长这个沉甸甸的担子真的落在肩上，面对一群比他还要高还要壮的二年级社员，芥川龙之介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是想攀上更高的巅峰来着，但没想担下更大的责任。 面对他的拒绝，榊教练也干脆地拒绝了他。 “冰帝只有最强的人才会当教练，冰帝也不需要副部长那种东西。” “'王'只需要一个。” “王”也是有责任的。 成为正选后，社团的所有训练场地芥川龙之介都用过，但站上训练场中央，对着一群部员训话，还是第一次。 他戴着顶白色的球帽，眉眼和语气都一如既往平静：“以上，就是这段时间的训练安排。从现在开始，不服从或不达标的直接回家。” 没有可以，没有拒绝。 也没人敢动。 虽然芥川龙之介才国一，平时在越知部长他们面前也是副乖学弟的模样，但他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冰帝，是实力至上的地方。 不过确实没想到。 “部长人看着斯文，说话还有模有样啊……”有人低声嘀咕。 也有人问：“那如果迟到呢？” 芥川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一双黑色的眼睛中没有任何情绪：“除非有正规理由。你们可以试着一次迟到，看看在下会不会让你们平安回家。” 一群人顿时安静如鸡。 事实证明，部长不是什么好干的活计。 不仅要参与社团的计划制定，还要树立威严、维持秩序，一时间，芥川龙之介有些感谢自己不爱笑的习惯，这让他省了不少麻烦。 也对不是副部长，还分担了许多职务的忍足卓也瞬间共情。 “前辈，你们还没有毕业。”对此，芥川龙之介向还会日常参加社团训练的越知月光提出了抗议，“部长还是先——” “做完部活我要回家复习了。” 没等他说完，越知就把球拍塞进了包里，“我得好好准备升学考试。” 芥川悠悠看向忍足卓也：“忍足前辈……” 察觉到他的目光，忍足残忍地说：“白嫖劳动力是有限的，别想让我干第二个部长的活儿，我也是要升学的。” “……但冰帝是直升吧。”芥川龙之介迟疑地说，“前辈们难道准备考到外校吗。” “啊，是的，我准备考到……”忍足说着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却捕捉到了不知不觉中已经摸到了门边的越知，“喂！月光，你怎么走了——” 曾经最靠谱的前辈们都逃得飞快，恨不得下一秒就消失在他的目光里。 那年秋天，冰帝的新部长赶鸭子上架。 那年秋天，他收到了毛利寿三郎已经转学立海大的消息。 那年新人赛，两人在全国的赛场上再次相遇—— 芥川龙之介取得了冠军。 个人奖杯对他来说不算稀奇，书房柜子里好几个，但对大众来说，拿了新人赛冠军的一年级部长实在少见。 在赛后的采访中，记者也犀利地问他：“你觉得自己作为部长，有没有比前任做得更好？” 芥川顿了顿，看向镜头，只说：“还差得远。” 全国大赛后，他和越知月光私下里打了一场。 那天很热，太阳灼烧着人的每一寸皮肤，两人在酷暑下打得不知时间长短，谁也没数到底是几盘——胜负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记得时间过得很快，热浪一阵阵吹过球场，等结束时，只剩下他站在家门口，目送对方高挑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斜阳中。 部长说，部长的职责是不同的，那种胜利的感觉也不一样，等你带领冰帝胜利，就知道了。 刚开始，芥川龙之介不是很懂，即使拿到新人赛的个人冠军，他也不懂。 面对记者的为什么，他若有所思，实际上心中却还没有答案。 “作为部长，在下需要的目标已经不单纯是'赢'，而是带领大家一起'赢'。” 不知道也无所谓。 赢了就知道了。 * 第二年，在天气终于转暖时，迎来了三年级毕业典礼。 那天，越知月光穿着校服站在礼堂的中央，静静看着学弟们排队鞠躬、送花，表情没什么变化。 面对毕业，他其实没有太多留恋，也没有特别的感伤。 毕竟高中部和国中部只隔了一条街，想回来的话直接出门左拐，过两年大家又会在高中部欢聚一堂，等高中毕业，才是真正的分别。 反倒是一向冷漠的忍足卓也流下了一滴不存在的鳄鱼眼泪，其实这家伙并没有考到外校去。 这让芥川龙之介在和他合影时，都臭着一张脸。 忍足很心虚：“……我给你买了最喜欢吃的那家甜品的会员卡。” 芥川眼睛顿时一亮，说着这怎么好意思，推拒无果后，又说：“前辈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再拍几张照片吧。” 原来这么好收买吗。 越知月光暗暗记下。 作为前后部长，他和芥川说了很多，说其他学校三年级的强者都去了哪些学校，说大部分人都是直升，又说优秀的高中生，有机会参加传说中的u17集训营，当上正选后可以参加国际比赛。 芥川龙之介直问鬼十次郎也会去吗？ “全国大赛之外，国内还有很多强者。”面对芥川兴奋的眼神，越知月光耐心解释道，“比如今年没参赛的牧之滕的平等院凤凰，听说他去印度游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实力。” “还会有一些在海外活动的归国选手。” “在下明白了。”芥川龙之介点头，那和也或许也会参加，“在下会继续努力的。” 对于网球，越知月光的话不少，但真到该诉说毕业寄语时，他又卡壳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哪怕大家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不会因此产生什么芥蒂，他还是想多表达一些情绪。 最后，看着枝头已经含苞待放的花苞，又看着一张张略显稚嫩的面孔，他说—— “春天就交给你们了。” ----------------------- 作者有话说：我今天带着很肥的加更又走来了！ ！表扬我！ 快还完了哈哈哈！ ！我做到了！ 芥芥不用担心网球部杂务，马上就有人堂堂接手（不是） 对未来的国三生，u17：恐怖地狱 对芥：熟人聚会，罗生萌开饭！ 第32章 国三生的毕业典礼过去后, 还有一个小假期，才会正式迎来开学。 在这段开学前最后的舒服日子里，芥川龙之介也忍不住偷下懒来,除了每天在教练那里定时打卡一样的训练,就是窝在家里看书、看电影、学着写作、上网聊天和……带弟弟。 他有时也会怀疑这世上真的有精怪，比如芥川慈郎就是考拉精变的。 对此，芥川道章否认了这种可能：“日本又不长桉树，就算真是考拉，没了桉叶早就清醒了。” 第44章 他顿了顿, 又补充道：“如果它们不会饿死的话。” 然后龙之介就被老爸按着头科普,并观看了幼年考拉的速度有多灵敏——但这又能证明什么？ 芥川慈郎又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才随地大小睡的,除非他对氧气过敏。 “慈郎？”锻炼完回来的芥川龙之介在家里转了一圈都没看见弟弟, 只见客厅那堆刚买回来的开学用品, 包括新生校服还堆在那里，“慈郎？” “你的东西要自己收拾，不是和你说过把自己把衣服洗了吗？不然过几天开学可没衣服穿。”他在家边找人边喊着，好像现在说这些话对方也能听到。 只要自己把话说了, 对方就是听到了。 毕竟——就算对着芥川慈郎本人说,他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今年过完年后，在集训营中表现突出的芥川银被送去参加在加拿大的特训,不放心的芥川福跟着她离家,把精力放在决心走上花滑路的幺女身上，留父子三人独守家中。 芥川道章会做饭，冰帝又有食堂, 两个孩子的生活不会是问题，但…… 芥川龙之介看着在客厅堆了两天的东西，忍不住皱起眉头。 “孩子要养成良好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在下不能插手这些事……”他低声念叨着这些大道理用来警醒自己。 但话虽如此，在他拎着衣服进浴室前，视线还是忍不住在那里多停留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拿起手机，而不是收拾东西。 等他洗完澡出来，看到那堆东西还瘫在原地的时候，忍耐终于到达了临界值！ 左右父母都不在家，慈郎又不知道在哪里睡觉…… “罗生门！” 只见白色浴袍的下摆一晃，一道道白影瞬间从中钻出，像是终于被主人放出笼的猛兽，顿时四散开来，扑向家中的每一处角落！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白色的影子！ 芥川龙之介心情复杂。 这么多年了，罗生门鲜少有出来放风的时候，如今芥川福不在，才有了自由。 但是…… 他也从未想过，曾经作为凶器的罗生门，居然成了来找人的工具。 像是感知到他的情绪，罗生门工作的更卖力了，布条活动的速度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有数条扑向了阁楼一角的储物柜！ 柜门“啪”地一下被罗生门扯开，一堆杂乱的夏天凉席、旧窗帘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旅行袋全被掀了出来。 果不其然，最里面窝着一团人形的软体生物。 芥川慈郎身穿皱巴巴的卫衣，整个人窝成虾仁状，头发上还搭着一条不知道从哪来的手帕。 芥川龙之介看的他熟睡的脸蛋，面色也忍不住柔和下来，但一想这里是什么地方，顿时又黑成了锅底，装作一副冷面修罗的模样。 “慈郎。你在干嘛？”他冷冷地问，声音极低，语气里满是'希望你现在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压抑与隐忍。 那团软体微微一抖，脑袋往一堆就窗帘里蹭了蹭，发出像什么小动物刚睡醒时的含混鼻音。 “慈郎？”龙之介声音抬高。 寂静了几秒，芥川慈郎的身体才动了动。 他终于睁开眼，一副好像才听到他的话，刚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看过来，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皮都没抬起来，若无其事地说：“哥……你干嘛突然这么大动静，我正梦见我在棉花糖上打网球……” “你在柜子里打网球？” “嗯……可软了，我打着打着就睡着了。” 芥川龙之介：“……” 他忍不住看了看四周，阁楼的天花板与墙面融为一体，整个空间都是狭隘的三角体，待在这里非常压抑，更重要的是——木制房子的这里，从来都是老鼠和蟑螂喜欢安家、布满灰尘的地方。 “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睡觉的，在床上睡不好吗？”他努力克制住用罗生门把慈郎揪起来的冲动，“还有，在下不是让你收拾自己的东西么？做的怎么样了？看你的东西还堆在客厅。” 他觉得像个对学生成绩感到绝望的老师。 听到哥哥的话，揉着眼睛的慈郎顿时动作一僵，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我……哦，我是想把冬天衣服放起来的，结果在这里睡着了。” 龙之介无声地叹了口气：“你就这么困么，因为春天到了？” 春困秋乏，夏睡冬眠。 芥川慈郎这种生物的生理需求，就是一年四季都要睡觉。 慈郎翻了个身，坐起来，拉长声音再三保证：“哥——我太困了……衣服可以晚点再洗吗？我保证我一定会洗的！！今天真的实在是太累了……” “我今天和小亮他们出去打球，结果有人说我太菜了，然后我就怒练了两小时反手……然后就太累了……再然后……” 说着，芥川慈郎又开始冒鼻涕泡，昏昏欲睡，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一下栽倒在龙之介怀里。 虽然感觉自己干净的浴衣被陈旧的味道污染，但面对一向可爱听话的弟弟，芥川龙之介还是心有不忍，放出罗生门让它把芥川慈郎拖出阁楼。 “到底是差2个月还是12岁啊……” 但如果不是自己，或许慈郎的压力也不会那么大。 作为兄弟，两人少不了被比较。 而这种情况，在龙之介那么全国冠军后达到了巅峰——周围不少孩子都慕名向芥川慈郎挑战，看看他是不是和传说中的哥哥一样厉害。 当然，他们都成了慈郎的手下败将，但这不妨碍他们因为输的不够凄惨，而嘴上一句：“你也没你哥哥那么厉害嘛！” “他们那么厉害，怎么还输了？怎么不自己去找龙之介打球？我看他们就是不敢！懦夫！”宍户亮每次想起来，都忿忿不平。 就连向日岳人也会气得跳脚，只有芥川慈郎淡定地说：“我当然没我哥厉害啊。” 他觉得那些人的言论很奇怪。 自己上午睡觉的时候，龙之介在学习；自己下午睡觉的时候，龙之介在锻炼；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龙之介在看书——当然，龙之介也是会吃饭睡觉的。 在芥川慈郎看来，努力又认真的兄长比自己优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 哥哥比弟弟厉害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 “我哥当然是……最强的……” 听到慈郎的梦话，把他带回房间安置好，转身离去的芥川龙之介脚步一顿。 拥有毛绒质感的白色罗生门，轻柔地给他拈好了被角。 “哼，在下可不会因为这种赞誉，就帮你处理家务。”芥川龙之介在门外说着冷酷无情的话，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像是忍不住的得意，也像是刻意掩藏的宠溺，“如果自己完不成，就穿着脏衣服去开学吧。”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变强。 * 这些年过去，他在柔软的生活中被渐渐抹去了爪牙，尤其在上国中后，甚至在追逐胜利中有些迷失初心。 芥川龙之介差点忘了，这是个危险的世界，人要有高超的本领才能在世间立足。 直到他收到了德川和也的来信。 一向知书达理又稍显冷漠的德川“殿下”，在外面游历时，也会时不时给他发几段关于自己见闻的文章，说说自己的感想。 比如什么，“我在冲绳看见孩子们划着圆形小船，在海滩上练武……” 又比如，“巴黎的生活着实无聊，没有一个能称得上的对手……” 再比如，“我遇到了一个像哥哥一样的人，他叫安东尼奥，我想有机会了介绍你们认识……” 对于德川和也这种喜欢到处认弟弟认哥哥的习惯，芥川龙之介只能归因于离家时过于年幼，缺少同龄人的陪伴。 为此，他自己也对德川多了一份包容，不去计较对方莫名其妙以兄长自居的态度。 但最近的一条信息，让他觉得不对劲。 [龙之介，你说，血腥与暴力，枪支与弹药，也会介入球场吗？ ] 这让他忍不住追问，但德川后来对此事却含糊其辞，似乎不想再提此事，好像这种感慨也是他事发之下的一时情绪之作。 这让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担忧起那个从去年底就鲜少上线，突然从话痨变得少发讯息的人。 ——那个说自己去世界流浪，实际是离家出走打球的越前龙雅。 ……应该不会死掉吧？ * 一周的时间眨眼过去，很快，四月的春天到了。 开学这天的天气，好得有些不像话。 阳光像是刚漂洗过一样，亮得扎眼，一瓢洒进冰帝学园宽阔的校门前。 远远望去，三三俩俩的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陆续走入校园，直升制的好处和弊端就是这样，上了十几年学，同学永远是那些人，哪怕不知道对方名字，脸瞧着也熟悉。 芥川龙之介站在榊教练的办公室，把手臂搭在窗台上，透过窗子冷漠地看着操场那边的人流，再看了眼手里的资料，感觉今天没睡醒。 第45章 果然是被慈郎传染了吧。 不然学校怎么在一周之间翻新了那么多，就连食堂也得到了全面升级！ 更重要的是—— 网球部经费后面的零怎么那么多？ ！ ----------------------- 作者有话说：酷拽中二时不时emo的龙雅：多打球，少上网 芥：突然话少，他寄了？ 今天身体不适，就正常更新了orz 第33章 冰帝学园作为私立学校, 十分富庶，更不缺有钱人。 就连他们的教练榊太郎，都是把班当作兴趣上的类型,每月工资还不够置办他的小爱好——毕竟现在网球部的办公室,也是他出资修建的。 ……但今年的活动经费也多的离谱了吧。 芥川龙之介偏头，看向靠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目光在那只金边瓷杯与徐徐升起的茶雾间停了片刻：“教练，您最近股市收益很好吗？” 正在品茶的榊教练端着茶的手微微一顿：“……” 他是不是该先找人给自己的部长补一下理财知识？ “经费是学校统一批的。”面对尚且稚嫩的优秀学生，榊太郎很有耐心,他提醒道, “你可以在学校多逛逛。” “——看看它有什么变化。” 变化？ 除了设施翻新,还有什么变化吗？ 芥川龙之介倒是知道学校换了新校董的事, 不会经费也是他的大手笔吧？ 这也太豪气了。 但真正豪气的还在后面。 全部翻新的教室和各个社团活动室、全部升级的设备、突然建了停机场的天台……甚至网球部的健身房都全面升级了！ ！ 正选的衣服也多了一大堆！ ！ 下课后,网球部健身房内，看着那一整排全新的高级训练器械，芥川龙之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国家级运动员训练中心。 新校董是钱多的没处烧了吗？还是那个小少爷来上学的传闻是真的。 这对以省钱为乐的他冲击力太大了！ ！ “喂，龙之介？你看什么呢？”喜久地吃着冰棍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圈,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这和他家里的健身房也差不多嘛。 “唔，还真是豪气, 不过如果是迹部家的继承人, 那就完全说得通了……不过说起来，你也多关心些八卦吧，那个迹部……” 喜久地话还没说完, 就被芥川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抱歉，在下接个电话。”芥川看到来电显示，忍不住一愣, “忍足前辈？” “啊？他们高中部难道也升级了吗？”喜久地探过头来忍不住好奇。 “不知道……可以问一下。”芥川龙之介接起电话，“忍足前辈，你好。” “芥川！太好了，还好你接电话了！”电话那头，忍足卓也的声音十分惊喜，“说来话长……但我就长话短说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有个堂弟要来冰帝上学？” 芥川：“啊，记得，出什么事了吗？” “那个笨蛋坐了反方向的电车！”对此，忍足卓也似乎有些羞于启齿，“又迷路找不到路……错过了入学仪式和下午的课。” “嗯？” “哈？” 听到前辈的话，两人都不可置信地发出了声音——毕竟忍足前辈那么靠谱睿智，很难想象对方的弟弟会是连电车都坐反的存在。 怎么感觉慈郎比这还强一点。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想到一个人——那个从神奈川坐车坐到东京的海带头。 “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芥川问，“在下记得前辈有说过，堂弟也会参加网球部，是叫……忍足侑士？” “是的，是的。”忍足卓也连连答道，“他和我说快到学校了，但我还是不太放心，他一个小时前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我这里实在抽不开身，能不能麻烦你或者喜久地他们谁能帮忙去校门接一下他，那家伙走走停停的，担心他在学校里又迷路……” 忍足卓也絮絮叨叨地又说了几句，他还担心堂弟没吃饭在饿肚子。 “不过你们放心，侑士那家伙实力不错，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挂电话前，忍足卓也为弟弟担保，似乎是觉得自己把人说的太优秀了，又忍不住补充道，“咳，未来也算比得上我吧。” “啊，对弟弟脾气居然这么好，怪不得被欺负呢。”挂断电话，喜久地捋了捋自己的刘海，“要是对我有这一份温柔……” “嗯。”芥川先是肯定了忍足卓也的好脾气，“你就？” “我就爱上他了！”喜久地大叫道。 芥川看着他眼皮半垂，似乎对他的喜爱标准极为不耻。 或许是刘海太长了，遮盖了喜久地的视线，他在恋爱方面很识人不清，经常碰上奇葩男和地雷女，但这家伙又是热衷于恋爱的类型，以至于一个人达成了网球部的所有恋爱和分手kpi。 “那你的标准也太高攀忍足前辈了。”对此，芥川龙之介如此评价，“行了，我们去接人吧，刚好有时间。” “参观活动就此暂停，前辈已经把忍足侑士的手机号发给在下了。” 忍足侑士的长相十分显眼，据他堂哥所描述的特征，是深蓝色的半长头发，背了个网球包，戴着副眼镜在路上左顾右盼，说话关西口音很重。 芥川龙之介和喜久地弘刚走到校门口，就被对方撞上来了。 与描述特征一模一样的少年一开口，关西味儿就扑面而来：“前辈你好，我想问一下网球部怎么走。” 如今的芥川龙之介有了抽条的趋势，身高没有变化太大，脸倒是逐渐张开了，加上周身的气场和面无表情的脸，往那儿一站，就是副不好惹的学长气派。 “忍足侑士？”他低头问。 “啊，是的。”忍足侑士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您就是我哥说的前辈吗？” “对，你跟我们直接去网球部就好。”喜久地指了指身边的芥川龙之介，“不用担心错过入部时间，他就是……”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群奔腾而来的人打断了！ ！ “不好了！！！不好了！！！” 冲过来的一群人都穿着网球部的训练服，在看到芥川龙之介后，如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个个撕扯着嗓子，尖声大叫！ “终于找到您了——！！！部长！！！您快来！！！” “大事不好了！！！” 面对快到刹不住闸，差点扑到他身上的一群人，芥川扯着忍足侑士的衣领直接一个闪身，看他们站定都一个个站定后，才平淡地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有、有个叫迹部的家伙，占领了网球部的活动室！！” “哇哦。”喜久地弘听到后忍不住大叫。 见芥川神情仍然冷淡，有一个人大声说道：“他还说要挑战您！！！” “那现在呢。”芥川冷淡地问。 “现在结城前辈正在和他对峙！” 看来是自己出来找忍足，刚好和人错过了。 芥川龙之介感觉没什么意思。 想也知道结成和树会是什么处理结果，八成会和自己刚入部时一样，就看那个新生的实力了。 “知道了。”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让在旁边吃瓜的忍足侑士有些好奇：“你是部长？那你不去看看吗？有人要挑战你啊。” 这种情况芥川龙之介早就习惯了。 自从冰帝拿到全国冠军，他当上部长，又拿了新人赛冠军后，想找他较量一番的人数不胜数。 “如果每个找在下比赛的人，在下都答应，那只会把在下累死。”芥川说完，就听到忍足侑士对他“你说话怎么文绉绉的”的吐槽。 不知道为什么，芥川感觉冰帝网球部要完了。 怎么忍足前辈的弟弟跟室生前辈一个路子？ 显然，喜久地也这么想，他摸着下巴，弯腰靠近，仔细端详着忍足侑士的脸：“你很前途成为二号吐槽帝啊，小同学。”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长刘海，和对方被盖住了大半的脸，忍足忍不住继续吐槽道：“……前辈你这样真的能看清么？” “说起来。”芥川龙之介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忍足侑士的目光格外认真，“你会处理杂务么？文书工作的那种。” “嗯？”忍足侑士一愣，“会，有什么问题么？” “那会计呢？” “略懂，但是也不太擅长……”忍足有些担心对方对自己的印象不好，又觉得这些和加入网球部有什么关系。 “足够了。”芥川龙之介郑重地说，“欢迎你加入网球部，忍足同学。” 不知道为什么，忍足侑士觉得对方没什么变化的表情格外严肃，还有一丝喜悦。 看来冰帝的部长也没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嘛。 来这里果然是对的选择。 * 哼。 今天，可是他迹部景吾的入学日！ 第46章 为此，归国的少年喷洒了自己最为喜爱的香水，选择了最酷炫的出行方式，就连出门前和他的爱犬peter都做了前所未有的隆重告别！ “冰帝！接受本大爷华丽的莅临吧！！” 果然，同学们为他从天而降的上学方式惊讶喝彩！ 为他在新生典礼上的霸气发言所震撼！ 一个个都被食堂的饭菜所征服！ 网球部也必然—— 可恶！那个网球部的部长居然不在网球部待？ ！ ！ 这也太不华丽了！ ！ “哼。” 站在球场上，面对被他打败倒地的一群人，迹部景吾挥了挥手里的球拍，没有丝毫的疲惫。 “你们网球部的实力也不怎么拿得出手嘛，居然还没几个一年级的强。”迹部景吾瞟了眼累瘫在地，仍挣扎着爬起来的宍户亮，眼中对对方多了几分欣赏。 “可恶，要不是部长和室生前辈他们不在……” “你不要太嚣张了！等部长回来了，你就等着认输吧！” “我们部长可是超级强的！” 被他打败的几个高年级还在嘴硬，但语气和称呼都礼貌了很多。 也不知道该说是实力至上，还是识时务。 迹部景吾也不会在意他们，但因为这些人差劲的实力，让他对冰帝网球部部长的期待值都有所下降。 “你们的部长还不出现？”他一抚眼下的泪痣，似乎对统治整个个网球部胜券在握，“不会是畏惧本大爷华丽的球风——” “成了缩头乌龟吧。嗯？” ----------------------- 作者有话说：得知侑士迷路时的芥芥（凝重）：这个忍足侑士不会和海带一个水平吧 得知他会处理事务的芥（惊喜）：网球部欢迎你！ ！ ！ 第34章 迹部景吾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挑衅,但难以辨别他的语气到底是习惯，还是对网球部长的轻蔑——他好像说话就是这个风格。 可恶，听着真是太欠揍了！ 看着他在哪儿拿着球拍在手心转了个花,周围的部员都脸色各异,有的咬牙切齿，有的心有不甘，还有人直接摆烂索性闭上了眼睛，却没人敢再吭声。 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一年级中响起—— “哈？你说谁是缩头乌龟啊。” 一年级的学生们自觉让开一条道，芥川慈郎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一头橘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平日里总是半睁着的困顿眼睛,现在满是凌厉。 见有人在这时候为网球部的部长出头, 迹部景吾长眉一挑。 他当然不会傻的以为这个比他还矮的小不点就是网球部长,但刚刚宍户亮和向日岳人反抗自己的时候，对方可没什么反应。 “哦？你要给那个部长出头？”迹部问。 “慈郎！”看到他站出来，力竭的向日岳人激动地叫出了声。 宍户亮则提醒他：“小心啊！这家伙很强的！” 芥川慈郎听到他的话，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再强也没我哥强吧？你们在担心什么？” 只是打个球而已。 宍户亮：“……这倒是哦。” 这么一说,更显得自己弱小了。 明明被介哥指导过那么多次—— 是的，经过这些年的成长与锤炼,在宍户亮心中, “龙之介”早就成了“介哥”这一难以攀登的存在。 迹部景吾倒是很有礼貌，没打扰他们三个的一台好戏。 “算不上出头，我哥才不需要别人帮他干那种事。”回应完朋友, 芥川慈郎才把头转向迹部，“但是，你刚刚的那种话——” “真的很让人不爽。” 平日里, 芥川慈郎都是最绵软无害的那一个，配上那头毛茸茸的卷发，更像个十足的小动物。 谁都没想到草食系动物也会有咬人的一天。 听到他的话，刚刚还带着一年级训练的学长脸色突然一变。 “都是芥川，你不会是部长的……” 长得完全不像啊？ ！ 不然自己怎么会认不出来！ ！ ！ ——原来传说中凌驾于越知部长头上的芥川弟弟长这样吗？ ！ ！ ！ “没错。”芥川慈郎背微微挺直，抬起下巴，努力让自己气势十足，承认了他的猜想，“网球部部长就是我哥哥。所以——” “作为兄弟，我决不接受你对兄长的侮辱！”他抬手指向迹部景吾，整个人如同一个张扬的小狮子，“我哥才不是缩头乌龟，开学需要他忙的事多着呢！”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迹部倒是觉得更有趣了：“哦？看来冰帝网球部也没那么无聊啊。” 芥川慈郎抬起球拍一挥，径直指向，语气像在陈述一件绝不容置疑的事实：“既然你要挑战他，就先过我这关！” “慈郎……”向日岳人和宍户亮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泪眼汪汪。 但来不及他们感慨慈郎终于长大了，就见在迹部应下挑战后，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小狮子就忍不住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气势顿时全无。 才感慨完的幼驯染们：“……” 刚刚还在心里赞扬对方胆量的迹部：“……” 本来对部长弟弟寄予厚望的部员们：“……” 可恶啊！怎么和部长的style差这么多？ ！确定是一个家里养出来的吗！ ！ ！ 他们怎么就忘了对方在部里留下的永恒传说了！ “哼，本大爷怎么在这儿和……”迹部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刚刚想和对方较真的自己实在是…… 太有碍华丽了！ 芥川慈郎询问迹部现存的体力对实力有无影响后，自然得到了对方的否认，于是，比赛很快就此开始！ “我可不想胜之不武。”芥川慈郎说。 这词还是他从哥哥那儿学来的。 闻言，迹部冷哼一声，极为不屑：“哼，那也得你有赢我的实力才行。” 芥川慈郎的水平确实比其他人好很多。 不仅看得清他的发球，甚至还能有力回击。 哪怕他看起来小小一只，步伐却十分敏捷，也很擅长发球和截击。 此时更是攻击意味十足，回球带着一点奇特的节奏感，时快时慢，时轻时重，像是魔术师变换的戏法，让人摸不着头脑，也让迹部一时 无法完全掌控局势。 在上网时更是让人头疼不已。 “呵……有点意思。”迹部在连续几个回合后，嘴角忍不住勾起，这种碰到对手的愉悦感，比和向日宍户对打时还要强！ 他压下球速，开始用更大的角度拉开慈郎的跑动空间，防止对方再次上网。 但芥川慈郎的技术很好，这种策略根本不对他形成威胁！只见他在一记极限回球后，就直接快速冲上网前截击，硬生生拿下一分，引得场外部员一阵惊呼。 “不愧是部长的弟弟！！！” “加油啊！部长弟弟！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 “不过是部长的话，根本不会让那小子得分吧！！” “喂喂，你们这些人也别给部长……”吹太过了啊。 看着一群仿佛看到救星的部员，结城和树只觉得丢脸。 虽然他打心眼里觉得这个迹部不会是部长的对手，但不得不说——对方很有去年芥川挑战全部时的气质。 冰帝再次后继有人了啊…… 你可以放心了，越知前辈。 场上，比分在胶着地不断攀升着。 2：2，3：3，4：5…… 双方都没能甩开差距。 但随着比赛的不断进行，迹部景吾更加认真起来，他几乎完全不见体力的消耗，甚至越打越有劲儿，发球时的动作更沉稳，落点也更刁钻。 “你是很强，但本大爷已经发现你的破绽了！”迹部手轻轻抚上了眼部，早就洞悉了芥川慈郎的一切轨迹！ 这人的技术着实不错，打起球的小动作也都很细腻，对一些偏球怪球的处理甚至比自己更成熟——显然是球商极高的天才！ 但他的致命缺点也很明显—— 速度不够！力量不够！体力不够！耐力不够！ 哪怕前两者可以用技术弥补，但只要比赛稍微拉长战线，就会漏洞百出！ ！ 在迹部追击漏洞，拉长球路打回底线的攻势之下，芥川慈郎被逼得在底线左右狂奔，呼吸渐渐急促。 “哈——真能跑啊。”迹部一拍击出，球带着锐利的旋转重重落下，迫使慈郎踉跄回击。 手心已经出汗，慈郎却仍紧咬牙关，不肯露出放弃的意思。 绝对！绝对不能输！ ！ ……不然肯定会被老哥抓住罚训的！ 可恶，等赢了一定要狠狠敲诈一笔老哥才行！ ！ “——为了我的漫画杂志！！” 他才不要老哥的文学周刊呢！ 随着芥川慈郎一声不甘心的怒吼，一个看似必丢的球居然被他扑身救到，还反打成制胜分！ 第47章 这一分引来全场短暂的寂静，然后是雷鸣般的叫好。 但迹部的眉心却狠狠一跳。 “你这家伙，和本大爷打球时居然还在想别的东西？？” 这让迹部更加卖力认真起来。 随着体力的劣势不断扩大，哪怕超强的意志力也无法在支撑慈郎将球局进行下去，在抢七局时，他只感觉自己手脚发飘，几乎握不住球拍。 迹部把一切看在眼里，眉头忍不住皱起，但对方没有认输，他还是认真地将球打了下去。 ……也算是承认这家伙是个不错的对手。 “砰！” 迹部的唐怀瑟发球被向下切削击出，带着难以形容的高速旋转！球落到对方球场后几乎不弹起，而会贴着地面飞快向前滑行—— 但就在芥川慈郎踉跄着跑向那球时，发软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反倒是先球一步摔倒在地！ 还正好摔在球要落地的点位上！ “小——”心！ 迹部景吾来不及惊呼出声，就见在网球快要击中芥川慈郎的头部时，被一道更为快速的绿影瞬间击中！ ！ “咚！” “砰！！” 两球相撞的声音不算大，更大的，是那颗网球连带着他那颗发球一起撞向地面的声音！ 好快的发球！ ！ ！ 迹部瞬间瞪大了眼睛，没顾得上去看芥川慈郎的情况，条件反射地向发球的地方看去—— 只见那里站着一个拿着球拍的瘦削身影。 与其他正选一样的队服穿在他身上，却因那高高竖起的外套领口，将下半张脸尽数隐去，平添几分疏冷与神秘。黑色的刘海和鬓边的白发，被风拂得轻轻摇曳，仿佛不愿让他的面容被人看得真切。 但远远看着轮廓，也应该相貌不俗。 就在迹部打量对方的同时，一道冷淡却清晰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 “比赛到此为止。” 那道声音不大，却像刀锋一样直接切断了所有的喧哗。 场边原本还在嘈杂交谈的部员们，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时间，球场上只剩下风掠过的声音。 迹部景吾的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探究。 这个气场…… 冰帝的这个部长，还真的像榊教练说的那样——不一般啊。 “我记得你是叫……芥川龙之介？”迹部景吾问，随着他话说完，尾音忍不住微微抬高。 芥川龙之介没回答他的话，迈过围网的大门，步伐不疾不徐，却像踩着某种无法被打乱的节奏。 就连刚才还被击中的两颗网球，也在他经过时被轻轻拨开，像是它们从一开始就不配阻碍他的道路。 这时，围观的人才发现，刚刚部长击来的网球，居然在地上砸下了一个黑印！ ！ 有新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惊惧地问：“这……这球还能起火的吗……” ----------------------- 作者有话说：结城：呜呜呜呜呜呜越知部长你可以放心了！ ！ 有芥川在，根本没在担心的越知：？ 慈郎五维设定里技术是5，很神奇吧，他和忍足是冰帝技术最高的两人，比迹部还高，但他其他几项都很低，也算符合天才但不锻炼的设定.... 可惜xd后面没怎么画他了（好多人都是） 不过有老哥在，绵羊这本里是偷不了懒的[狗头][狗头] 第35章 芥川龙之介没有理会周围的嘈杂, 而是缓步走到芥川慈郎面前，他未曾开口说话，而是沉默地先确认弟弟有没有受伤。 动作不急不慢, 却让场上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那个叫迹部的厉害小子完蛋了。 有人在心里这么猜测。 对兄长如此沉默的关心, 芥川慈郎刚开口还想说：“没事没——” 但被哥哥的目光凉凉扫过后，他硬是闭上了嘴，整个人的脊柱都瞬间僵住，手脚发软的被对方扶了起来。 “如果以后还想保持每天的正常训练，就少做些这种傻事。”把弟弟扶到场边坐下,芥川龙之介大概检查了下他的肌肉没什么问题后,才开口说话,声音虽低,语气却忍不住冷了几分。 慈郎缩着脑袋小声说是,他知道老哥真的生气了。 随后龙之介又叫了旁边一个二年级，让他带所有人去医生办公室检查。 一时间，其他人都没有动。 芥川龙之介：“？” 他看向站在那里的结成和树，一双平静的黑眸好像是说——“还站这儿干嘛？”。 “呃, 部长。”结成和树说话吞吞吐吐的, 在芥川龙之介凌厉的目光下，心虚地指了指对方手里的球拍, “我们想看看您的比赛。” 芥川龙之介来的时候并没有拿他自己的球拍, 球是借忍足的拍子发的，现在手里的，正是刚刚在地上捡起的慈郎的球拍。 听到结城的话, 他下意识甩了甩手里拍子，重量不太趁手。 慈郎那家伙果然还是疏于训练。 “什么比赛。”芥川淡淡地反问道。 结城吞吞吐吐地说：“就是你和这位……” 还没等他说完，迹部景吾就朗声说道：“当然是本大爷我！” 他迹部景吾有耐心和礼节等待对方安顿好弟弟,但不管是谁，被无视了这么久，自然会心中超级不爽啊！ ！ 听到他的声音，芥川龙之介好像才想起来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他回头静静看着对面那个有着分叉眉毛的混血小孩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就是那个迹部……” 迹部什么来着？ “本大爷是迹部景吾！”迹部高抬着下巴，没有因为对方的轻慢直接生气——他当然会直接用胜利击败对方的傲慢！ “好的，迹部景吾。”听到他的话，龙之介点了点头，似乎是记住了他的名字，声音轻而有力，“在下是网球部的部长芥川龙之介。” 没比迹部高多少的男生脸上仍带着稚气，神情却淡然的成熟——其实他们只差了半岁。 “在下接受你的挑战，但不是现在。”芥川龙之介睫毛微颤，眼神缓缓扫视过他，“在下不和状态不在满分的人打。” 像是欺负人一样。 他自然不惧怕挑战，但也知道什么样才能更让人心服口服——没有一点侥幸心理的那种。 迹部景吾一愣。 但不等他开口强调自己现在状态满分，芥川龙之介已经直接转身离去，没理会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而其他部员看部长走了，也在面面相觑间准备转身离去。 “喂！谁说本大爷状态不在——” 满分还没说出来，已经听到他声音的芥川龙之介就回过了头，眉头微皱，似乎是对他有所不满，但真的看过来后，又无可奈何地轻叹口气。 迹部景吾顿时被对方的姿态给堵住了。 ——这副对小孩儿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啊？ ！ ！ 他又不是他弟弟那种小屁孩儿！ ……可他对那张脸，偏生又说不出什么攻击性十足的话。 即使是在英国见惯了俊男美女的迹部景吾，也不得不承认，网球部部长的相貌的确赏心悦目。 那是亚洲人中少见的锋利轮廓，却还未长成成年后的凌厉——线条里带着几分柔和与稚气，像是少年未脱的天真，此刻被不甚耐烦却又隐隐容忍的神情包裹着，让人移不开视线。 ……也让人有些心虚。 “是么。”芥川龙之介冷淡地问，显然没那么认可迹部的说法，“那我给你半小时休整时间。” “半小时后，这里见面。”在这里，他就是权威，一旦决定的事，根本不给其他人质疑的可能，“如果你赢了，就是冰帝网球部的部长，如果输了——” “就给我和其他部员一样，服从命令，乖乖训练。” “这惩罚也太轻了，不过我还以为这个芥川前辈会直接给那小子一个教训呢。”围网外，忍足侑士看热闹不嫌事大，端着他买的汽水嘬个不停。 关西腔听起来感觉他人没个正形，用和忍足卓也相似的声线，却说出这种语调，让喜久地弘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嘛，龙之介对大家一向是嘴硬心软的类型啦，但是训练例外哦。”喜久地阴恻恻地说，试图恐吓新人，“如果不按时训练的话，那可是超恐怖的！会被他扔到图书馆——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冰帝的恐怖传说吧……” 听到他的话，忍足侑士忍不住一抖。 “不至于吧。”忍足心虚地移开了眼睛，“不过为什么训练是例外啊，部长会把训练盯得那么死吗？” “那是当然，都说了训练是例外了。”喜久地勾起唇角，“毕竟我们部长可是坚信——” “太弱小的话，可是会在球场上死掉的哦。” 忍足侑士嘬吸管的嘴顿时一僵。 什么嘛，冰帝网球部的前辈居然还用这招吓小孩儿。 * 第48章 芥川龙之介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半小时后，他真的拎着球拍出现在了球场上，但校服外套并未脱去，而是大敞着外套，领子高竖，让他的下半张脸隐隐约约的隐蔽在它们之后。 “不脱外套，他不热吗。”忍足好奇的问。 “部长打你们这些菜鸡才不会出汗呢！”他旁边有人怪叫道。 喂喂，被迹部景吾虐菜的炮灰把人家叫什么菜鸡啊？ ？盲目崇拜部长也太离谱了吧。 忍足侑士在心中鄙夷着对方没出息的样子，自己人却没型似的往旁边的凳子上一靠。 让他说，不管怎么看，这位芥川部长的打扮都是为了装酷嘛。 面对迹部景吾，芥川龙之介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朝他和裁判员点了点头，用一句“开始吧”代替了所有挑衅。 瞬间，场上的空气都像被拉满的琴弦般紧绷着，就连场边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专注起来。 这和半小时前新生间的交锋可不一样。 迹部景吾可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压住，他唇角微勾，扬起一抹战意十足的笑容，手上转了转球拍：“哼，本大爷可不会留手，你可别让本大爷失望啊。” 谁知芥川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看你表现。” ！ ！ 不得不说芥川龙之介是很会火上浇油的人，迹部景吾哪里受过这种轻慢—— “砰！” 就在他心中战意燃烧，准备让对方的观念“洗心革面”时，球，落地了。 落地了？ 迹部扭头回看落在自己身后的那一球，眉头忍不住狠狠皱起。 他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还让宍户和向日看不到发球的自己，现在居然也看不清对方的发球了？ ！ 好快的速度！ 芥川龙之介没理会他的反应，他一边准备着下一球，一边思考刚刚那球的表现——在速度方面，他果然和越知前辈差的远。 “注意了，迹部。”他叫住对面的少年，让人分不清是挑衅，还是真诚的提醒，“下一球。” “砰！” 很快，记分牌就变成了1：0。 迹部并没有因分数的落后而感到急躁，毕竟发球局直接得分并不少见，下一刻，他就在使出了自己最为擅长的唐怀瑟发球！ 然而，面对这超高速旋转的发球，龙之介只是轻轻跨步，动作利落干净，球拍横在身前一挡，就瞬间化解了那股力量！回击的线路也异常刁钻，迹部刚想起追，却发现球已经落地出界！ “15：0。” 迹部景吾对芥川龙之介其实印象不错。 对方虽然傲慢，但也不是不讲理，或是仗势欺人的性格——或者说，冰帝网球部本身就崇尚强者至上，慕强是他们的本性。 但随着比赛的不断进行，迹部只感觉自己对这位部长的印象在不断刷新。 与文质彬彬，甚至有些瘦削的形象不同，芥川龙之介的球都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落点狠、旋转怪，每一拍都在逼迫对手做出回应，让对方完全被自己的节奏所带动——或者说，就是要在正面进攻中把对手完全压制！ “……还真是高傲啊。”迹部景吾忍不住感慨。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需要全力以赴来维持比分，不然差距会在短时间内被拉开。 而且，龙之介的打法和气场都一直保持在高压状态，没有一句废话，也没有多余动作，干净利落，一如他整个人的风格。 从容中，仿佛球场就是他的领域，任何人踏入都必须遵循他的规则！ 疯狂！压制！如果无法抵抗，就只能被就此碾碎！ ！ ——哪怕对方看起来是个谦谦君子！ 迹部隐约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会让榊教练特别提醒—— “芥川不是单纯的强，而是那种'能主宰比赛'的强。迹部，和他打一场，你会有所收获的。” 这家伙，居然比去年全国大赛的录像上还要强大！ 旁观的新生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他们第一次见到有人能用看似随意的动作，硬生生让迹部没法接球。 在他们眼里，迹部景吾可太强了！ ！ ！ 这个部长简直就是超人！ 而二三年级的人，则一个个激动得不行，甚至有人夸张的流下了宽面条眼泪。 “部长！部长他又变强了！！” “越知部长！小部长不负你的期望啊！！！” “……我就知道！我们冰帝的每一个部长美貌和实力都是举世无双的！！！” 忍足侑士看了看场边一个个激动到抽象的部员，又看着场上打得火热，一个自称“在下”，一个自称“本大爷”的人，忍不住陷入深思。 他怎么感觉自己避开了四天宝寺这个深坑，又掉进了另一个深坑。 面对看比赛不嫌事大的喜久地弘，忍足侑士问了他一个非常长远的问题：“喜久地前辈，我有个问题。” “他俩在一起真的会和谐吗？一个谦卑的用'在下'这种古语自称，一个一口一个本大爷，感觉性格完全相反啊。” 然而他的话，没得到喜久地的回应，反倒是先迎来了结城和树惊奇的目光。 “不愧是忍足！你的目光真是长远，现在就为网球部的未来考虑了！” 忍足侑士：“？” ----------------------- 作者有话说：忍足：打网球怎么会死人啊.jpg 真的鼠过一次的凤凰：啧！ 忍足：只是呼吸 冰帝众：啊啊啊啊是忍足啊！果然都是副手！ 现在的芥还是有长刘海，攻击性没那么强的可爱芥 且珍惜现在，不然都等着芥川前辈升高中吧，那就是另一个风景了，一年级的孩儿们[玫瑰][玫瑰][玫瑰] 我最近一直在高炎状态，眼睛炎症也消不下去orz可能得休息正常日更几天，眼睛好点了我开始还加更么么！ 第36章 不知不觉间, 已经到了黄昏日落时，下沉的太阳扯出云朵遮掩身体，只留一片昏黄铺洒在整个校园。 小学部已经结束所有活动放学了。 “呐,日吉君,之后要不要到我家去玩？”凤长太郎顶着一头毛茸茸的灰色短发，双手拉着肩上的书包带，乖巧地问身边的同伴。 日吉若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了，我回家之后还要算数课。” “哦，这样呀……”长太郎失望的眉毛都塌了下来,但他身边的日吉并没有注意到,仍旧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 前面一群吵吵嚷嚷的国中部学姐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呀！！！！迹部大人在网球部比赛呢！！” “据说是和网球部的部长！” “什么迹部大人,只有芥川大人！知道吗雅子！” “哦, 那个迹部的继承人和芥川君打球啊，他能打得过吗？” 凤长太郎看了看，发现是身高不同的几个学姐，似乎不是一个年级的。 与校园独立的高中部不同, 冰帝国中部和小学部靠的极近, 共用一个花园。 现在又正是其他社团部活结束的时候，一时间, 国中部的各个角落里都有人窜出来, 往校园的一角涌去。 那里是网球部吗？ “日吉君，我们也去看看吧。”凤长太郎试探地问，自己倒是没什么事, “你有时间吗？” 日吉若仍是那副酷酷的样子，却忍不住对人们讨论的对象好奇起来，于是他点了点头,闷闷地说：“嗯。” 网球部外被挤得人山人海，也不知道大家是冲着那位“迹部大人”来的，还是那位“芥川大人”来的，又或者是人们对这种下克上的戏码一向热衷——总之，他们两个小个子根本挤不进去。 于是，凤长太郎和日吉若就通过爬树，又从树上绕到了一边的高台上，俯瞰整个球场。 只见场中是两个比他们大一些的男孩儿。 看了半天，日吉若才认出来，紫灰色头发的似乎就是那位“迹部大人”，面对场外的欢呼，他甚至还有时间撩起额前的刘海耍酷，似乎对自己的美貌格外陶醉。 那么另一个黑发的就是部长芥川了。 对于学校前来观赛的同学，他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对吵闹的环境略有皱眉，似乎不是很喜欢这种过于嘈杂的环境。 凤长太郎不是很懂网球，但他也能看出这一边倒，甚至可以说是碾压的局势。 “那个迹部，感觉都在部长的节奏里奔跑。”观察了一会儿，他说。 日吉若不像凤长太郎擅长音乐，他不懂所谓的“节奏”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 “像猫戏老鼠。” 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 迹部景吾一向擅长观察，面对实力相差不多的对手，常常通过抓住对方的破绽，并予以痛击。 但芥川龙之介不同，这家伙——根本没有破绽。 哪怕他的的技术和意识再好，也被那种毫无破绽的压制逼得频频失误。 第49章 “力量、速度、落点……全是顶级水准。”迹部如此判断，但是……真的有人会没有破绽吗！ 被快速拉开的比分难以追上，起码对面的芥川没给他机会。 与体力极好的他擅长的拉锯战不同，芥川龙之介更喜欢狂风暴雨式的快攻，力图快速结束比赛。 “迹部，寻找对手的破绽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对于同伴，芥川龙之介一向很有耐心，更别说对面是一块难得的璞玉，一时间，他甚至有了提点对方的欲望。 或许是这股认真劲儿实在是太难在自己弟弟身上看到了。 “一个人的破绽早晚会露出来，但前提是——” “你的比赛时间够久！” 他的话音落下，发球就如同利箭般飞出！直穿对场——迹部刚起步，球已在底线落下，又再次跳起，旋转和速度快得让他连触拍的机会都没有。 “结束了。” 芥川冷淡地说，像是在宣布结果，又像是在提醒他。 6-0。 全场寂静两秒后，才有人忍不住倒吸凉气——就这么，轻松的赢了？ ！ “……芥川怎么越来越变态了，我真的没想到能是这种分数，去年他挑战越知部长也没这么夸张吧。”说话的人小心翼翼地比了个零，生怕被迹部看到。 他的同伴反驳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强，才和越知部长打到那种程度啊。” “不过我感觉他今天打得挺全力以赴的，没平时那么，呃，给其他人打指导赛的感觉……” 虽然今天这场也算是指导赛。 输掉比赛的迹部景吾，没有他人想象的急躁反应。 他捏紧了球拍，唇角依旧挂着笑，眉头扬起，看向芥川龙之介的眼神充满了挑战欲，他嗤笑一声，高声道：“哼，冰帝，果然很有意思啊。 龙之介收起球拍，对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同：“自然。” 随后又淡淡道：“还要入部的话到结城那里办入部手续，无故不得缺席训练。” “至于你们——”说着，他转身看向一直在一边观赛的一群部员，平静的眼神里没什么感情，“今天的训练都做了吗。” ！ ！ ！ 当然……没有！ 这不是被叫迹部的小子胖揍一顿后都到这儿了吗！ 面对一群高年级们饱含深情和解释的双眸，芥川龙之介冷淡又无神的眼睛，也清晰的传达了一个词语。 废物。 是一种状态，也是一种可以直接拉到二手中古市场回收的东西。 “抱歉，部长……”一群人心虚地低下了头。 被一年级新生秒杀所有人，这种战绩真的很丢脸，但更丢脸的事，同样的事连续发生了两年！ ——虽然去年的始作俑者正是现在的部长。 但足以说明，他们这一年，没出什么可以撑得起场面的选手。 去年的三年级可没今年直接被打个6 ： 0这么惨 。 “天色不早了，今天训练做完就都回家。”芥川龙之介冷声道，“明天训练全部翻倍！在正选选拔结束前，没有正选这一说，还有——” 他转头看向负责带新生的人：“今年招新有像在下说的那么做么。” 冰帝以前那种给一年级从基础教起的方法，固然能照顾到大部分之前没接触过网球的新生，但随着现在打球的人越来越多，已经逐渐不适用了——那种模式只会耽搁人才。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挑战权威，如果真的有一个性格温顺的网球天才呢？ “是、是的！”被他点到的眼镜男顿时立正，“我们在收上入部表后，就对有网球基础的新生进行摸底调查，但还没分配训练就，就……” 就被上门挑衅的迹部景吾一窝端了。 正在一边看好戏，拨弄自己刘海的迹部景吾一顿。 “说的本大爷还成始作俑者了。”他哼笑。 “不过这样摸底也算摸完了，哈哈。”眼镜男干笑两声。 可不是么，以迹部景吾为基准，谁在他手上得分没，又得了几分，结果一目了然。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让他随后把结果复制一份给自己。 “在下一般不会对别人要求太多。”放好球包，他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一根根修长的手指，眼神扫过球场一圈，着重看了几眼刚入部的新生。 察觉到他的视线，早就认识的三小只都忍不住抬高下巴，挺了挺胸，而迹部景吾虽然仍是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看过来的目光倒是很认真。 开什么玩笑，他迹部一向愿赌服输。 又不是输不起。 “但服从冰帝网球部的规则，是每个部员都要做到的基本。” “实力至上，软弱可耻，失败绝无借口，明白了么。” 他的目光很冷，一群败于迹部手下的高年级忍不住抖了抖，只有一个没打上的喜久地弘仍嬉皮笑脸。 忍足侑士瞅了他一眼，觉得自己以后得离这家伙远些。 在球场上训话的芥川龙之介，没在意从树上翻到高台顶部的两个小学生，他虽然对人要求苛刻，但在此之外，绝不是什么刻薄严肃的人。 也正是如此，他没注意到那两双亮到发光的眼睛。 不过他对迹部景吾那位名为桦地崇弘的幼驯染有些兴趣。 “他也打网球？”看着跳出来给迹部穿外套的桦地，芥川龙之介问。 “啊嗯，桦地明年就会升入冰帝国中部，是吧桦地？”见龙之介对桦地有兴趣，迹部景吾似乎很高兴，连说话时的音调都忍不住抬高了些。 “wushi。” “嗯，欢迎你明年的加入。”芥川的眼神在桦地身上的小学校服上停留了一瞬，他觉得长者应该更为照顾弟弟，但想到迹部那副为桦地骄傲的模样，还是没说什么。 俗话说一个锅配一个盖，种岛修二和入江奏多那种相处奇怪的幼驯染应该也不少见。 对他的欢迎，桦地显然也很开心，背着一个对他来说有些过小的书包，憨厚的点了下头：“ wushi 。” 听到桦地的话，迹部景吾顿时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冲他wushi什么，本大爷一定会打败他！明年当上部长亲自欢迎你！” 芥川龙之介权当没听见这番下克上，又立满flag的发言。 一场闹剧结束，他这才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准备安排被耽误的训练，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有人给他发了两条短信。 是毛利寿三郎。 [大新闻！你知道吗？我们网球部今天被踢馆了！ 三个新生端了三年级的老窝！哇哦，居然有点爽？ 不过那个叫幸村的可真厉害，居然能灭人五感，虽然我也被打得屁滚尿流……] 见他没有回复，毛利又发了一条。 [你们部活还没结束？你还真一个鱼都不摸啊？ 还是我这个新闻不够劲爆？ 你们总不能也被踢馆了吧！ ] 芥川龙之介眉尾微松。 巧了，还真是。 ----------------------- 作者有话说：文野芥某种程度上对手下挺苛刻的，因为不严格要求他们，很可能就死掉了....任务之外还是蛮柔情的 网球就没事啦，输球不会死的[可怜] 大家放心，我只是有些耽误加更，正常更新不耽误哒！ 如果更不了我会挂请假条的么么[亲亲][亲亲] 第37章 考虑到迹部景吾踢馆失败的现状, 芥川龙之介保守地给毛利寿三郎回复了个：[还好。 ] 他一回复，这下可捅了篓子了，瞬间收到了毛利的短信轰炸。 [你不知道！那几个一年级来的时候有那——么嚣张！ ] 从以幸村精市为首的三个人,在学校里是怎么嚣张、挑衅的,到他们又是怎么一路打败其他前辈，整顿网球部的，毛利将细节一一叙说，甚至还加了不少夸张的语气词来展示效果。 [就那么“砰——”的一下！我们网球场都着起火了！ ] [幸村现在是我们立海大的部长兼教练，他也是真敢啊, 好像以后的训练量要翻倍了。 ] 看到这句话, 芥川龙之介眼神一凝。 立海大和冰帝的训练量原本差不多, 但如果他们翻倍的话…… 而且莲二也是在立海大吧。 [训练量翻倍也没什么吧,难道加了什么大家不习惯的项目吗？ ]他谨慎地问毛利。 毛利很快就回了过来, 但说话吞吞吐吐地：[那倒也没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 芥川龙之介看的眉头一皱。 [……你逃训了？ ] 似乎是被他说中了，对面没再回消息。 龙之介盯了手机一会儿，给毛利又发了句话后, 才收起手机, 准备继续自己的训练。 “……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既然幸村他们接管了立海大的网球部，那毛利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第50章 * 毛利寿三郎丝毫不知道, 在自己的无意中, 冰帝的网球部长已经得知了他们网球部的最新情报，并在此基础上，给冰帝网球部加了不少训练。 如今关东最强的两个学校, 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卷起来了。 芥川龙之介对挥汗如雨的日常早就习惯了。网球部的正选选拔赛后，他的生活又恢复如初,运动、上课、训练、学习、阅读，日复一日，每周固定的时间里和妈妈妹妹通下话，循规蹈矩的活着。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 但这学期，他在网球部显然碰到了刺儿头。 清晨，天微微亮，太阳还未完全在云雾中露出身影，芥川龙之介在操场晨跑完，就往网球部的训练场走去。 但还未等他走进开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声惊叹。 “那、那是什么！！” 顺着隔壁田径部部长手指的方向看去，芥川龙之介抬头，只见仍旧雾蓝的天上正驶来一个轰鸣作响的战斗机。 ？ 东京市内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在他们的瞩目下，只见空中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就有一个黑点从上面飞出，然后快速下落！ ！ “！！！”刚刚和他一起晨跑的田径部长大叫道，“快走啊芥川！有东西落下来了！！！！！” “不会是炸弹——欸不对，有炸弹的话市里应该会有警报吧……” 不等他详细思考是不是警报坏了，只见上空的小黑点突然变大——像是展开了什么。 “是人。”芥川龙之介微扬着头，冷静地说。 田径部长大为震撼：“你怎么看到的？！你们打网球的视力那么好吗？？我靠，我近视啊！”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戴着眼镜现在也人畜不分了！ “……那个降落伞还是很好认的。”芥川龙之介有时候也会好奇，和一群逗比沙雕做同学那么多年，越知前辈和忍足前辈怎么还能话那么少。 给低年级新生大开应援会，不管对方提多过分的要求都会完成，投喂随机刷新随地大小睡的同学…… 和别的学校相比，冰帝的学生过于自由了。 “哦，是降落伞啊。”听到他的话，田径部长冷静地推了推眼镜，随后他又觉得不对，“不对！正常人谁会被战斗机空投到学校啊！！！” “难道要跳伞来上学吗？！” 他的声音过于高昂，以至于跳伞的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本大爷！” 比人影先落地的，是那道熟悉又“动听”的声音。 “啊，是迹部景吾。”芥川龙之介平静地说。 “芥川！你那副接受良好，又不咸不淡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正常人该有的——”田径部长来不及去欣赏降落伞上的字样，转身去吐槽芥川龙之介，却见—— “喂！为什么你无语时会变成q版啊混蛋！就算是帅哥也得给我吐槽几句好吗！” 芥川龙之介：“……” 他拿迹部景吾是真没什么招。 虽然他对对方那种奢侈的行为很不习惯，两人消费观简直背道而驰，但对方作为一个部员和后辈都堪称完美，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甚至可以说是完美后辈。 孩子不惹事，还能赢球不就行了！ 纵使每天催眠自己千万次，但看着迹部景吾带着降落伞，在网球部的球场中轻松落地，芥川龙之介还是忍不住失语。 ……这也太夸张了！ 自己写的有钱人果然还是过于肤浅了！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迹部景吾一手撑头，似乎对自己的完美落地格外陶醉，他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向还站在门外的芥川龙之介。 他眉尾一挑，显然对这个景象非常满意：“本大爷果然是第一！你迟到了，芥川！” 他好像很在意谁最先到训练场，但是…… “……在下不记得什么时候和你争过这个。”芥川龙之介一看腕表，现在才七点。 看着对“自己赢了部长”这一喜悦情绪中的迹部景吾，他收回了那只本来打算拿出钥匙开门的手。 “既然你已经到，就先检查下设备吧，在下先去吃个早餐。” “嗯？哼，你早餐居然还没吃。”迹部扶额，似乎对他这种“莽撞”而不完美的生活格外包容，“这种小事居然也麻烦本大爷——呵，这也太简单了。” 说着，他就高抬着脑袋，走进旁边连同的小活动室。 十分钟后，寂静无人的网球部场地里，传来迹部景吾的吼声。 “芥川！快给本大爷开门啊！！” * 虽然刚开始时，高傲的小少爷看起来十分棘手，但几天下来，芥川龙之介也发现对方其实是个很好懂的人。 只要和猫咪一样顺毛撸就好了。 对于这个实力不错，还在不断进步，态度格外认真的学弟，他也不介意在对方身上多花些耐心。 新学期的网球部一切都步入正轨，很快，一个小测后，又要迎来校内的球类大赛和都大赛预选赛。 今年的都大赛预选不用担心，冰帝作为种子队会直接跳过，校内的球类大赛左右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真正需要担心的是…… “慈郎。”下课后，芥川龙之介在学校里到处打听，终于在一棵樱花树下，找到了呼呼大睡，正梦周公的弟弟。 他低头看着小孩儿的睡颜，后者正长大了嘴巴，嘴角还流着口水，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慈郎。”他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把人叫醒。 一片樱花花瓣在风中打了个旋儿，晃晃悠悠飘进了芥川慈郎的嘴里，一个呼吸后，被花瓣直接卡到嗓子眼儿，无法呼吸的人骤然被自己咳醒。 “咳、咳咳——！咳！” 芥川慈郎梦到自己掉进了海里，和美人鱼们正一起大快朵颐地吃刺身，结果刚吃了一块鲜红的三文鱼，突然就不能在海里呼吸了！ “啊……还以为自己被淹死了呢。”他揉了揉眼睛，又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这个梦真是太好了，怎么感觉迷迷糊糊在美人鱼堆里看见老哥了呢。 ……不对。 老哥最讨厌下水了，他怎么会和美人鱼一起待海里！ ！ 芥川慈郎一个弹跳，直接从地上翻起，要不是芥川龙之介反应够快，差点被他磕个正着。 “……哈哈！哥，真是你啊。”芥川慈郎干笑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要到训练时间了对吧！我们快去吧！” “是已经到了，慈郎。”芥川龙之介冷声提醒他，“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来提醒你了。” 他的这个弟弟，聪明、天才、可爱——好吧，或许有人不会认同第一个。 明明天赋很好，但芥川慈郎在网球上却没什么大的追求，有点类似于毛利寿三郎。 芥川龙之介不理解这种人的心理，对他来说，只要有天赋，自然要将其发挥到极致，这样才能够更好的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 但他也没有资格去管其他人。 而且……算了，慈郎开心就好，反正以后还有他在。 “哥哥包容你，但也是有限度的，在下是部长，要严格要求自己，才能要求每一个人——不能因为你是弟弟就纵容你。”面对耸拉着脑袋的弟弟，他没有心软一点，“我不能每次缺勤都提醒你。” “以后再有违反规定，就自己遵从处罚——或者直接退部。”芥川眉头微皱，“知道了吗？” “知道了……”芥川慈郎吸了吸鼻子，“我错了，我不该对自己那么放纵的……” 反思着反思着，他就聊到了自己刚刚做的梦，像个小鸟在哥哥身边叽叽喳喳。 “我梦到的那块三文鱼好红，那个鱼的肌肉好多！他生前一定很爱运动！” “它生前一定是健身教练！” 三文鱼怎么会当健身教练？ “那父亲之前买的那条都是脂肪的三文鱼，估计是它的教练被人吃了吧，才那么疏于锻炼。”芥川说着，突然想到，慈郎或许就是缺少一个让他追逐、让他努力的目标。 但上哪儿找这么一个目标？ 难道自己还不够强吗？ 果然是自己还不够强吧！ “哈哈哈哈是哦！有可能！”芥川慈郎还在絮絮叨叨讲着梦境和三文鱼的话题，完全不知道兄长的清奇脑回路，又把一切归于“自己不够强”的现实。 直到回到网球部，芥川慈郎才心虚地夹起尾巴和别人一起训练，没在敢跟哥哥多说一句话。 其他人对他的迟到也见怪不怪，其实他们觉得部长能把慈郎叫来按时训练就很奇迹了。 兄弟果然就是不一样。 “对了部长，这次校内球类大赛的通知，学生会已经发下来了。”看到龙之介回来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自觉开始履行副部长职责，却毫无头衔的忍足侑士走了过来。 第51章 他手里拿着一张a4纸，大声朗读道：“他们说这次的奖品很丰厚，三等奖是xx耳机，二等奖是xx手机，一等奖是xx相机，特等奖是……”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还犹犹豫豫，似乎神神秘秘的。 “怎么了？”芥川示意他继续说。 忍足吞吞吐吐道：“特等奖是——” “迹部的签名写真。” “？？” ----------------------- 作者有话说：迹部·真·空降 大爷空投进去了，但门并没有开，也就是说——出不去了。 其实迹部还发行过自己的表情包....不过冰帝有人嫌弃，没用哈哈哈哈 他们群聊好可爱 第38章 球类大赛分为个人赛和团体赛, 个人赛自愿报名，但团体赛却是强制参加，不管是班级还是社团, 都要以单位进行报名。 本来听到前三的奖品, 芥川龙之介还蠢蠢欲动，但听到特等奖后…… 其实个人赛不参加也不是不可以。 团体赛糊弄过去就行了。 “部长，我们团体赛的话参加什么项目？”忍足侑士问，脸上的好奇是一点也不遮掩，“乒乓球？还是羽毛球？” 这种持拍类的项目和网球都有很多相似之处, 据说网球部以前几届都是球类大赛的冠军, 一定是这其中之一吧！ 忍足侑士想的理所当然, 却感觉自己从部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一言难尽的神色。 “不, 都不是, 它们只有个人赛，没有团体赛。”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吞吞吐吐地，“我们之前参加的是……” “排球。” 忍足侑士：“？？？”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年级前辈们, 虽然有个别人已经有了近180的身高, 但和隔壁排球部和篮球部人均至少180的水平还是相差甚远。 ……他们只是对身高要求一般的正常体育生而已。 “是篮球部选了田径吗？”忍足又问。 “不，篮球部选的还是排球, 只是……”芥川龙之介若有所思, 似乎是在回忆过去。 “我们以前的部长太强了而已。” 排球这种东西，对越知月光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先是由他一号位开局, 运用马赫发球疯狂得分，等轮换到网前时又疯狂扣杀—— 据说第一次球类大赛结束后，排球部的教练在网球部门口连续流连忘返了整整一学期, 只为把这个少年天才挖到适合他去的地方。 “来排球部吧越知同学！你真的很适合！！只要你来排球部，成为全国前三的攻手！我们拳打井闼山脚踢枭谷都不是梦啊！！！！” 直到芥川龙之介国一时，还能看到隔壁排球部部长试图挖掉越知月光。 但问题是…… “越知部长他去年本来就是个人赛的亚军，他打网球本来也是全国前三。” 听到芥川龙之介的话，忍足侑士感觉自己有很多槽要吐。 先不说这位越知学长的身高真的没问题吗，需不需要查查身体，迹部知道还有这么一个部长后又会怎样，他觉得最重要的还是—— “那我们今年球类大赛怎么办？” “你很想要特等奖吗？”芥川龙之介看了眼团体赛的特等奖，一个，有迹部签名刻字的大型贵宾犬的等身雕像…… 也不知道是纯金的，还是镀金。 非常怀疑这是迹部景吾自己家的狗，但真的有人要这东西吗？ “不，我想要这个。”忍足侑士指了指一等奖。 北欧或南半球团体旅行二选一。 忍足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部长的眼睛刚才都亮了！ 果然，他就听到对方说—— “那太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忍足君。” 嗯？ ？ 怎么就交给他了？ ！ * 你很难说芥川龙之介是个不负责任的部长。 他对部员的训练计划很有针对性，安排到位，也督促训练，忍足侑士感觉自己入部以来，实力大有长进。 但这位部长也是真的不喜欢文书工作。 大多数要处理的文字工作都有忍足自己来完成，而会计工作则交给了同年级的泷荻之介，不重要的管理任务，则由结成和树来督促。 对芥川龙之介这把工作都外包出去的行为，下克上成功，已经成为学生会长的迹部景吾却大为赞赏。 “啊嗯，合理的分配工作也是作为领导的一种重要能力，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芥川那家伙干的还不错嘛！” 咔嚓，哗啦。 听到迹部的话，忍足侑士对于芥川龙之介毕业后，自己就会解放了的幻想碎了一地。 这家伙只会用人更毫不留情吧！ 想是这么想的，忍足侑士还是很认真地做起了球类大赛选项目的准备。 “排球、篮球，身高没优势，篮球部和田径部肯定会上这两个，pass。” “足球？应该跑得动的吧？橄榄球……待定。” “躲避球感觉也不错，水球？慈郎还挺擅长游泳的。” 在经过忍足的筛选和大家投票后，只剩下水球和躲避球两个项目。 众目睽睽之下，芥川龙之介飞快地敲定，指向了躲避球。 “就这个吧。” “就这么快决定了吗？”忍足震惊地说。 “龙之介讨厌水啦。”向日岳人随口一说，替搭档解决了疑惑。 听到他的话，站在前面的迹部景吾猛然回头，脸上带着意料之外的惊喜与得意：“芥川居然怕水？他不会游泳？” “迹部，你这副抓到对方弱点的反派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忍足推了推眼镜，提醒道，“不会游泳不会影响对方的网球水平的。” “哼，本大爷哪儿有那么龌龊。”迹部景吾冷哼一声。 他只是终于抓到了芥川龙之介的一个弱点！ 天知道一向作为天之骄子的迹部景吾在这个部长身上遭遇了什么样的滑铁卢。 网球不是对方的对手，就连成绩上也是平分秋色，更重要的是——芥川一个没怎么出过国的家伙怎么几门外语都学得很好！ 但芥川不善水性就不一样了。 果然，像他迹部景吾这样完美的人还是少数！ 看着在一边，莫名其妙又自己美起来的迹部景吾，芥川龙之介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对于这个未来或许会肩负起网球部的学弟，他还是有在对方身上多花一分心思的，就像以前的各个前辈一样，时不时会多关注对方的状态和生活。 但事实证明，当部长真是太难了。 ……不会在越知前辈眼里，自己也是这么奇怪吧。 在日本，有一只芥川龙之介陷入深思，而在地球的另一端，也有一个人陷入沉默。 德川和也离开西班牙后，就一路向东，来到了不少知名网球选手的家乡，东欧。 不太明亮的石板路上，沿街的是斑驳的灰墙与深色木窗，远处教堂的圆拱穹顶却戳破了平稳的天际线。 这里的氛围比西欧要沉寂不少，即便是沿街的网球场，也被古老的砖墙半环抱着，像是在历史的注视中延续着比赛的脉搏——这里的空气带着旧时代的温度。 但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旧人。 “居然是你。”看着眼前一头深绿色头发，穿着打扮像极了街边小混混的男生，德川和也忍不住皱眉，“原来你没死。” “嗯？我？死了？”在街边突然被叫住的越前龙雅一愣，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话说你是谁啊？突然这么说我——哦，想起来了。” 他拖长了尾音，略带嬉笑的声音充满慵懒：“那个在训练营经常和芥川在一起的蓝毛面瘫。” 德川·蓝毛面瘫·和也：“……” 虽然在训练营只有过几面之缘，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第一面的初印象果然不会错——这个小混混的家伙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当时可是有和负责人打听过，当期训练营里根本没这个人，怪不得训练时从来不出现，而在他告诉龙之介后，这家伙就完全消失了。 这更印证了德川和也的猜想。 “哼，龙之介担心你，看你不回信息，以为你死了。”见绿毛混混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德川和也没好气地说，“所以托我在外时顺便留意一下。” “看你还这么活蹦乱跳的，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他的视线在越前龙雅的裤兜出停留了一秒，刚刚他可没错过对方击败小混混后收钱的过程。 “这不是离开美洲后，手机号销户了嘛，之前的邮箱密码又忘了。”越前龙雅把网球拍扛在了肩上，“ ig什么的也登不上去了，没想到——” “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他居然这么关心我啊。”果然，他这话说完，对面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瞬间就黑了脸。 但他话还没完：“说起来，你是从西欧过来的吧？那边怎么样，不会比澳洲的人穷吧？这边的人穷的要死，还不如南美……” 第52章 这种话对德川和也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多在俱乐部打球的人，哪儿会关注这些，更别说在西班牙后——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他咬紧了后槽牙，恶狠狠地道：“你不想和他联系最好！” 闻言，越前龙雅挑了挑眉。 “龙之介以后肯定会走上职业，你这种人……可别影响到他！” 说完，他背着球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最开始想和对方打一场的念头也早被抛到了脑后。 一时间，昏暗巷子旁的球场里，只剩下越前龙雅和一堆到底的混混。 “真窝囊啊，贵公子估计连骂人都不会。”目送对方离开，越前龙雅自言自语的笑道，说完，他又低头，踢了踢他脚边混混的胳膊。 “怎么办啊，你说。” “因为你们，我可是被误会成赌球的无道德分子了。” “嘛，虽然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说起来，芥川龙之介那小子现在干嘛呢，还在日本玩儿过家家？ “那和职业的距离可远了啊……” 当时自己怎么说的来着？ '我们总会在球场上再见的。 ' “你要是不出来，那我也没办法喽。” * 莫名其妙被两人寄予厚望的芥川龙之介，这几天没有并不轻松。 但他却不是为了网球而苦恼。 ……他和网球部要怎么打败对手，又不会被颁发特等奖啊。 他真的不想被迹部后援会认证为粉丝。 ----------------------- 作者有话说：龙雅：蓝毛面瘫！ 和也：绿毛混混！ 第39章 “全员集合——！躲避球训练, 开始！” 忍足侑士手里抱着一个橙色的比赛用球，像模像样地站在场地中央，参赛的网球部成员也分为两队依次站好,场边的芥川龙之介戴着运动发带,表情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为了大家的旅行，网球部展开了为期……两小时的紧急训练。 谁能说临时抱佛脚就一定没用呢？ 芥川龙之介如此自信。 网球是项对综合素质要求极高的运动，相信以大家的运动能力，可以很快适应躲避球的训练，并取得突出成绩！ ……虽然取不到也可以。 只是……谁也没想到, 这有人组织, 却没谁有经验的躲避球训练, 完全成了一团糟。 “发球就交给我吧！”向日岳人亮着双眼睛跃跃欲试,听到他的话,忍足就直接把球递了过去，只见他抱着球助跑、起跳，然后—— “砰！” 发球很顺利，但球是发出去了, 不过是以一条“直冲天花板”的夸张弧线飞了出去, 只见橙色的球越升越高，直到它没力气后, 又重重下落—— 最后直接砸到了芥川慈郎的脑袋上！ 快得让对场的芥川龙之介来不及上前阻止！可恶,他怎么没带球拍！ 但不等他跑过去，就见芥川慈郎慢悠悠地揉了揉脑袋，看着滚落到地上的球,一脸无辜地说：“哎呀……我还没睡醒呢，谁叫我啊。” “……那家伙的头真的不是铁的吗，刚刚好大一声。”忍足侑士忍不住指着慈郎吐槽道, “你们和他一起长大的，一定知道他是什么生物吧。” 然而他等到了宍户亮斩钉截铁地回答：“啊，完全不知道。” “……和未知生物一起玩儿到大，你和岳人也是很勇啊。” “因为慈郎吃饭时睡觉的话，会把鸡腿给我们。” 这种事人家哥哥知道吗？ 忍足侑士强忍住继续吐槽的欲望，决定自己先发球给这些不靠谱的家伙做个示范。 “要注意瞄准对方脚下，这样不容易被接住——”只见忍足中心下压，手掌裹着球就飞快地扔了出去！ 他发出的球带着和网球一样的侧旋，完美地绕过对手……飞出了界外。 “……”现场一阵沉默。 “咳，好！不愧是冰帝的天才！”室生星明带头鼓掌。 开学后，他一直忙着学生会的事情，错过了网球部的“开年大戏”，在学生会完全交给迹部景吾后，只觉得自己交的实在是太迟了！ 他怎么错过了网球部这么多乐子……哦不！是天才！ 作为如今唯一的三年级正选，他期待地看向了芥川龙之介：“部长，轮到你了！” 被点到的芥川龙之介赶鸭子上架，他走上前，从地上拾起球，站在原地，随意抬手一抛，球就像子弹一样直冲出去！ 恐怖如斯！ ！ 只听得“砰！”的一声，对手没反应过来就被直接击中！但是—— 也因为球速太快，击中对手后，球就直接反弹回己方场地，把向日岳人也一并“淘汰”了。 顿时，全场沉默三秒，然后体面的响起了热烈掌声。 而刚刚还鼓励他的室生星明则心虚地偏过头，吹起了口哨。 “……部长你这是'自爆式必杀技'吗？”忍足无奈地扶了扶眼镜，他感觉自己在这学校，逐渐有了种为了吐槽可以不要命的疯感。 ……但肯定要比四天宝寺好的！ 原本还充满期望的训练，如今却出师不利，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看看谁能做出一个标准的示范时，场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而带着笑意的声音。 “啊嗯，还真是乱七八糟啊。” 众人回头，就见原本在学生会处理公务的迹部景吾已经换好了运动服，一手抚额，背靠网球场的大门，摆了个优雅的pose 。 看到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他才闲庭信步地走进场地。 “哼，本大爷正好有空，既然你们连躲避球都打不好，那就由本大爷亲自指导吧。” 金光闪闪的神，降临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惨叫声不断回荡在体育馆。 迹部一个人对全队进行狂轰滥炸，他的球速、角度、假动作配合都完美到恐怖，反应速度更是点满，不仅没人能在他手下撑过三秒，更没人能打中他！ 而他变态的体力和耐力，更是在打败其他人后，也没多喘几口气。 一时间，球场上唯一能和他对轰，且没有被击中的，只剩下了芥川龙之介。 两人你来我往数球，球快得在空中几乎化成残影，就连观战的部员都只能听见空气被擦过的声音。 不，还有迹部的笑声。 “哼哼哼——胜利的当然会是本大爷！！！” 忍足在场边陷入深思。 这么看来，部长也不像是控制不好力度的样子，那刚刚在混战时，总是力度过大，误伤友军又是怎么回事？ * 连续几天的特训下来，网球部的躲避球水平肉眼可见地提升。 带着必胜的决心，他们一定要拿到冠军——不，集体旅行就很心满意足了。 等到比赛当天，芥川龙之介手气很好，第一场就抽到了脆皮的新闻部。 不到一分钟，对面就被打到只剩一个人。 接下来又是什么合唱团、吹奏部、天文学社、围棋部…… 看着芥川龙之介抽到的签，原本对比赛信心满满的迹部景吾，表情格外诡异。 “……他这是什么手气？”迹部的眉头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虽然很多文化社团都会选择躲避球，但芥川龙之介这手气也太离谱了吧！ 作为国三，终于成了所有人前辈的室生星明，故作老成的摇了摇头：“你不懂。” 他偷偷摸摸地指了指在一边发呆的芥川龙之介：“小子，这就是吉祥物的实力。” 当时越知月光选芥川龙之介为下一任部长，有人质疑他年纪过小，有人质疑把打球、看书和发呆作为人生三大乐事的人真的靠谱吗，但就是没人质疑他的实力和运气！ 这可是打破冰帝部长臭手的存在！ 年轻的迹部景吾还不理解。 室生星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等你三年级就懂了。” 听到他的话，迹部景吾别扭的转过头：“哼，本大爷运气可不差。” 两人都没把对方的话当回事，因为马上就要开始最后的决赛，对手正是整天和他们一起在操场上跑圈的田径部。 看着对面的老熟人，大家都非常有爱的下了死手。 “哼，这种比赛，小菜一碟。”迹部景吾甩了甩华贵的披风，站在躲避球场边，气势简直比单挑网球部时还夸张。 忍足为掩饰表情，忍不住推了推眼镜：“迹部你这造型是……特地为决赛准备的吗？” “当然，本大爷可是要在冠军照里留下完美身影的。” 面对闪亮着眼睛，唯爱听他人赞美的学弟，芥川龙之介昧着良心称赞道：“俊美。” 对面的田径部已经列好阵型，像是田径赛起跑前那样全员压着低身，盯着网球部——那眼神如狼似虎，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抢劫似的。 就连迹部景吾也被那样的眼神盯得一僵。 第53章 比赛开始。 随着一声哨响，就见——还没看到球飞出来，就看到人先飞了。 只见向日岳人“嗖”的一下跳起接球，反手就砸，直接命中一名田径部选手的脸！ 他嘴上还有礼貌地“道歉”着：“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啊，淘汰了就算了！” 对面很快还击，下一秒，球就砸中了他！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就连裁判老师也不知道要看哪里。 比如忍足躲球时无意间撞了慈郎一把，昏昏欲睡的慈郎顺势翻身接球，然后就倒在地上秒睡，足足睡了两秒才被下一球砸醒。 又比芥川龙之介又像练习时一样，因为力度过大，把球抽得像炮弹一样飞向对方后场，就像打保龄球一样连撞两人——又因为球被反弹，痛击了我方队友。 打到最后，双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和对方得了多少分。 事后，宍户亮对比赛的细节已经记忆不清了。只记得田径部的几个人喊着什么“那可是金的啊”就冲了上来，然后自己就在一顿乱打中，被一颗流弹，哦不！流球击中！直接昏了过去！ 凭借迹部赞助的高速摄像机，裁判老师详细统计了分数，判定网球部获胜！ “恭喜！网球部得到特等奖——纯金贵宾犬雕塑一个！” 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鼓着掌，没有半分高兴，但凡奖品不是一只狗，他的唇角都会上扬十个像素点。 “部长不是说是巨型贵宾吗？”向日岳人看着那个没自己想象得大的雕塑说，“看着……就像个标体？” 虽然这也是天价了。 芥川慈郎打了个哈欠，没心没肺的卖了兄弟：“就是吉娃娃，在老哥眼里也是恶犬啦。” 颁奖典礼上，校长慢吞吞地宣布着其他奖项：“还有这次比赛中表现突出的最佳个人奖……” “一等奖，芥川龙之介。” 这次，芥川龙之介的嘴角真的上扬了十个像素点。 年底和家人去看小银的比赛时，可以好好地给小银和大家多拍几张照片。 “特等奖，迹部景吾！” 台下，迹部轻笑一声，似乎很苦恼的抵上了自己的额头：“哼，本大爷果然还是太华丽了！” “特等奖是他自己的签名写真吧？ 他要那个干什么。 ”向日岳人捅了捅忍足的胳膊，站在后面低声说。 “谁知道呢，他开心就好，不过……”忍足侑士抬头看了眼芥川龙之介，“我感觉……” 部长的表现，不管是训练还是比赛，都像是在藏拙控分啊。 “就那么不想要迹部的签名写真么……”他喃喃道。 虽然没听到他到底再说什么，但听到签名写真的向日抬头，脸上带着明显的嫌弃：“怎么侑士，难道你想要吗？” “哦，不想。” 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嘛。 * 随着校内球类大赛的结束，随之而来的，又是匆忙的训练与比赛，随着东京都内各个学校近几年的落魄，崛起的冰帝一时间再无敌手。 甚至直到拿到都大赛冠军，作为单打一的芥川龙之介都没有上场过。 很快，近乎眨眼之间，第一学期又将结束，期末考、校内的游泳大赛和网球的关东大会又接踵而来。 连洗澡都讨厌的芥川龙之介，自然无视了游泳大赛这种活动，而是将精力放在了后者。 六月底，他特意把注意事项又给正选们嘱咐了一遍。 “这次关东大会，我们最需要注意的就是立海大，他们今年可以说是完全换届——以前的对战经验都不能作数。” “尤其是一年级的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他说完，忍足侑士紧跟着说了下有关于立海大选手的一些情报。 但在比赛之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声音冷到能掉渣。 “你们，应该没人会挂科吧？” ----------------------- 作者有话说：感觉没有海带少了很多乐趣..... 第40章 根据规定, 挂科的人是不能参加暑期活动，因为要进行补考，到国三后, 如果还挂科, 甚至要进行一个周期的补习。 这在网球部以前都不是问题，因为正选多是国三生，大家成绩也都不错，但今年就不一样了，一堆成绩摸不清底儿的一年级, 谁知道会不会有个突然暴雷的炸弹。 “哼,本大爷可是每门科目都擅长的……”听到芥川的话,迹部景吾神气地一抬下巴,属于学霸的高傲尽数体现。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 芥川龙之介的目光就直接从他身上略了过去！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喂——” 同样被略过的忍足侑士拍了拍他的肩：“这是对我们成绩的信任，不是么。” 说的也有道理。 迹部“哼”了声把头扭了回来。 其实芥川龙之介考虑的角度很简单，作为忍足前辈的弟弟，忍足侑士很难学习不好, 而迹部景吾则更简单了——先不说以这家伙的脾气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有不完美的存在, 作为大家族的继承人，就算成绩不好, 也有家里人操心。 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好在一圈盘问和摸底调查下来,宍户亮只是个别科目的部分模块不擅长，比如数学的几何，不会影响总科目的分数太多,按题型补补就好了。 而向日岳人虽然不擅长政治，也不至于到挂科的程度。 所以，唯一有挂科风险的, 就是芥川慈郎的国文。 “慈郎上课经常睡觉，虽然大家都会把笔记借给他，能追上上课的进度，但国文这种东西……呃……”宍户亮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芥川龙之介按住了试图逃跑的弟弟，本还属于淡漠的表情，此刻冷的仿佛要掉渣，“慈郎的补习就交给我吧。” “刚好住一个家，也方便。” 网球部众人：“……” 部长这种捉贼捉到家人的感觉…… “把慈郎交给部长应该……没问题吧？”忍足侑士问，“他应该不会手下留情？” “这话说的，难道其他人就会不手下留情吗？”宍户亮反问道，“如果不是部长的话，就慈郎那家伙，肯定会天天顶着大太阳睡觉吧！” “那样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天天睡觉就能当冰帝网球部正选呢。”向日岳人帮腔道。 在这个网球部里，甚至是全校，对芥川慈郎最严厉的，除了兄长芥川龙之介，可能就是他们两个幼驯染了。 毕竟就算是迹部景吾，对于芥川慈郎白天睡觉的行为，也能真心地称赞出：“这么好的天气选择睡觉，这家伙还真是会选日子啊。” 天知道芥川慈郎按时来网球部训练后，所有人的表情都跟见了鬼一样，就连小学部的桦地崇弘，在提前放学来到网球部后，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虽然他一训练完，就直接倒地睡着了。 芥川龙之介一向言出必行。 接下来的日子里，芥川慈郎的训练仍没有缺席，就连上课睡觉的时间都少了不少，但平时课间接受女生们投喂的次数却明显少了起来。 “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面对大家的追问，芥川慈郎流下了不存在的绵羊眼泪，那顶蓬松的头发都显得塌陷了，“我哥倒是没对我做什么，他辅导的很好，就是他说……他说……” “'你也不想让银失望吧，有个会挂科的哥哥'！” “呜呜，如果挂科的话，对银来说我这个哥哥也太失格了！当哥哥的怎么可以挂科……”芥川慈郎越说越激动，眼见着就要真的哭出来时，他突然坐着睡着了。 向日岳人一个灵巧的后空翻，躲过了他在睡梦中突然打出的鼻涕泡，嫌弃地说：“睡觉就睡觉，不要连这种东西都突然冒出来啊慈郎！” “虽然银是很可爱，但挂科和当哥哥有什么关系啊。”宍户亮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几年过去，他还是不理解幼驯染的脑回路。 “可能因为部长把哥哥这个标准拉的太高了。”向日岳人边说，边思考要不要把慈郎就这么扔在这儿。 可恶，桦地不在啊。 虽然经常让小学生帮忙搬慈郎这件事，很让人没面子。 “你们说的'银'又是谁？”听他们聊了半天，忍足侑士这才插嘴问，“听起来是女生的名字，部长和慈郎还有妹妹吗？” “是的，是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呢，和部长长得很像，性格也很好。”宍户亮狠狠夸赞了一下，又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不打网球。” “哦，这样啊。”忍足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在一群情窦未开的一年生眼中，打网球仍然是最大最有效的人格魅力。 很快，在繁忙的日子中，期末考试降临了。 * 万幸的是，包括芥川慈郎在内，网球部所有正选都没有挂科，关东大会上，他们不会再有人员缺席的窘境，慈郎也避免了等老妈回来，面对一顿竹条炒肉的地狱。 第54章 他们在关东大会上一路连胜，很快，在锁定进军全国的名次后，就迎来了和立海大的决赛。 不同于去年面对立海大的从容自信，今年芥川龙之介的情绪紧绷了不少，反倒是和一群没心没肺的部员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种情况到决赛前一日，反而愈发明显起来。 “在下有些理解越知前辈他们去年的心情了。”黄昏日落时，坐在俱乐部的球场边，喝着教练递给他的那瓶运动饮料，芥川龙之介少有的话多起来，“原来责任这种东西对人的影响这么大。” “去年这时候，在下只想着赢，自己赢下每一球，证明在下的进步就好了。”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胸口，修长的手指衬托之下，显得胸膛甚至有些小，“但现在，却想着怎么才能让大家都赢——果然人总会越来越贪心。” “细想一下，最开始学球的时候，也只是想着让自己变得强大，对胜利的追求没有那么执着。” 他是什么时候迷上名为“胜利”的毒药的。 “你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还真少见。”毛利教练有些诧异，这些年，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不少，又或是时间终于把他的年纪冲刷的显现出来，从一个成熟的帅小伙，变成了一个有气质的帅大叔。 “我可说不出什么快乐网球的话来安慰你。”他挨着龙之介坐了下来，语气轻松地说，“在我看来，追求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事——诶，这么一说，我真不愧是立海大出来的。” “怎么，明天立海大给你的压力就这么大？” “是的。”芥川龙之介承认的爽快，“客观来说，我们获胜的几率不大。”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龙之介。”毛利教练继续道，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旧事，“不管学校的输赢，那都不是你的责任——” 越说他越小声起来，嘟嘟囔囔着：“所以我说这种学校团体赛没什么实际意义……” “说起来。”似乎是感觉自己嘴笨的安慰起不到什么效果，他干脆的转移了话题，“我很久以前问过你一个问题，还有印象吗？” “什么？”芥川龙之介疑惑地抬起头，能有什么问题是让教练坚持不懈地问自己好几年的？ 应该没有吧？ “你想过打职业网球吗？龙之介。” * 那天，芥川龙之介虽然没有像很多年前那样直接拒绝教练，但也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他不像银，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确切的目标，直到现在，自己还像海上的一块浮木，没有目的的随浪漂浮着。 贫民窟的孩子们，其实不会对自己未来的人生规划的太远，因为不确定性太大了，但拥有幸福后，他也是贪恋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温暖。 “在下对未来的职业确实没考虑过，不如说对成人的社会本就认识不深，因此想打电话咨询一下你。”当天晚上的睡前，芥川龙之介对电话的那头温声说。 要说对成人社会有一定认识，又是同龄人的，好像只有大仓烨子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大晚上的，你打电话问我是有什么急事呢，搞半天是问这个。”对面大仓烨子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悉悉索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职业网球手很好啊，有钱又有名气，赢了光荣！输了——呃，打不下去就回去当教练呗。” 她说的似乎挺轻松的。 “虽然不知道那个异能力者死了以后，网球赛场上的诅咒会不会消失，不过按你的年龄算，等你退役，这种超能力网球的情况也不会消失啦。 毕竟那家伙现在在监狱里关着，非常安全，目前来看心理也很健康……” “就是打网球会不会有点浪费你的才华了？我听姨婆说你成绩不错嘛。” 纵然大仓烨子平时在家里不太着调，致力于物理意义上的骑在每个人头上，但正经事上她还是很靠谱的。 “如果能把一件事做到极致，那么就不算浪费。”芥川龙之介说，“可能是在下有些贪心了，瞻前顾后，想要的太多。” “哎呀！这算什么！做人就要理想远大一些，我的梦想可更贪心了——”大仓烨子说着又停了下来，好像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 龙之介敏锐的听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没一会儿，大仓烨子又继续说道：“我有时候感觉龙之介你要是有异能力就好了，聪明、冷静、执着，很适合当警察——算了……” “是普通人也是好事。” 他没对对方的感慨做出什么反应，权当没有听见。 作为一个“普通人”，需要知道界限在哪里。 “打职业就打职业呗，有机会就试试，就算我不懂也知道，这种东西以后再想打也没机会了吧？” “啊！我这边有点事，得先挂了，之后继续说啊。”那边大仓烨子越说越快，好像真的很急，说话间还有向气喘，像是正在做高速的运动，“工作时间要到了！” 说完，对面就剩下了一片忙音。 暖色的灯光下，芥川龙之介静静地看了手机一会儿，随后将之反扣在桌上。 也是，先做再说这种话，自己以前也鼓励过网友，怎么到自己这儿，又突然想不通了呢？ “职业选手……” 他想起毛利教练今天后来说的那些话。 '今年冬天，国家会挑选一批高一新生进入u17训练营，按你们学校越知月光的实力，起码能够上一个预备的名额。 ' '如果你决定要打职业的话，我不建议你把时间浪费在国内太多，龙之介。 ' '国中现在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哦，除了一个。 ' '立海大的幸村精市。 ' ----------------------- 作者有话说：原著冰帝真的很有意思哈哈哈，对慈郎最严厉的反而是两个幼驯染 不会坑的，我的坑品还是有保证的，专栏的树都是保险（？） 第41章 幸村精市。 芥川龙之介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他很难把去年那个看起来温和到柔软的少年，和“凶名”在外的立海大部长联系起来。 “擅长精神力攻击的选手……” 在同龄人连精神力的门槛都没摸到的时候，对方已经被毛利教练像职业选手一样评价了。 而就像教练说的, 自己对精神力这块的探索和掌握并不深刻, 甚至可以说是弱点。 不是所有人的精神力攻击，都像越知学长的精神暗杀那样直接粗暴。 芥川龙之介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脑袋塞到枕头底下，再用被子盖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尽快入睡, 不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可恶！ 所以说幸村是怎么那么强的！ ！ ！ 他掀开枕头猛地从床上坐起,顶着一头被自己弄的凌乱的头发,终于还是忍不住把他们揉的更乱起来。 完全睡不着啊！ 今晚明明一如既往的开着夜灯睡觉,但困意一点没有降临，对明天比赛的兴奋感和对幸村网球的疑惑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提醒他明天还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隔壁的慈郎睡的极深，时不时还有鼾声传来。 芥川龙之介就这么在床上静坐了几十分钟,进行了一轮的冥想。 “把对手作为磨刀石……这历练来的还真快。” 一声叹息后, 他索性关了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今夜, 安眠无梦…… 才怪。 第二天一大早, 芥川龙之介运动拉伸完以后，喝了两杯绿茶才把自己残存的困意压了下去，不至于让自己在决赛当天看起来过于憔悴。 他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芥川道章的注意。 “没睡好吗？”他问。 “嗯,在下做了几个……奇怪的梦。”因为梦境过于羞于启齿，即使道章的眼神再好奇，龙之介也没有说出口。 他不记得前几个梦了,只记得最后一个，或许是先后与教练和烨子交谈过，梦境的内容格外离谱。 自己先是去了国外打球，接受职业训练，理所当然地收到了u17和其他比赛的陆续邀请，一步步踏上了职业选手的道路，直到最后站上巅峰——见到了传说中的许菲纲。 被关在监狱里的男人悠闲自在，依然孜孜不倦地产出着主题为咖啡厅保镖的漫画。 他说就算自己死了，他的精神也永存——鲨人网球的诅咒不会因此消失。 “我的异能力可不是仅仅触碰就可以被消除的劣质存在！”男人洋洋得意地说，还拿起一张画稿给他看，“当然，前提是有那种异能力存在！” “喂！隔壁的，说起来应该没那种异能力吧？”他还伸头向隔壁监狱问话，但没人回答他。 “哦，昨天又熬夜了吧。”许菲纲猜测着，又自言自语地解释道，“隔壁是个糊透了的小说家，也不知道一天在写些什么。” 感觉自己长高了不少，还穿着一身运动服的芥川龙之介格外迷茫，只记得自己在梦里问他：“那为什么还要写呢？” 第55章 不，应该说，关押异能力者的重刑犯监狱里，为什么还有小说家出现。 总不能因为是拖稿吧？ “创作欲这种东西可是阻挠不了的。”许菲纲神采奕奕地说着，明明也不年轻了，还被关在监狱里，但他仍面色红润，“就算没人阅读，也是暂时的，画家梵高还是死后成名的呢。” “谁说得清以后，但只要我的作品在，即使作者死去，即使风评改变——依然不会有人忘记！”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孩儿！所以我的异能力是不会消失的！！” 芥川龙之介对网球的“诅咒”会不会消失，并不关心，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变强的途径，但对方的笑声就像是什么木马病毒一样，深刻地植入了他的大脑里，哪怕一觉睡醒，也满脑子是魔性的笑声。 而且梦境太真实了。 不明金属和能量构成的牢笼质感满满，戴在犯人脖子上的抑制器外形也格外精细，就连上面的代码似乎都清晰可见——好像他真的深入了那座位于孤岛上的监狱。 真到让芥川龙之介觉得这是一个预知梦，好像自己真的会成为网球冠军。 ……但是罗生门没这种能力吧？ 放下茶具，穿戴整齐的他背好自己的包，临行前，芥川龙之介回头问还在慢悠悠品茶的芥川道章：“爸，你觉网球职业选手怎么样？” “网球选手？你想打职业吗？我还以为你会想成为一个作家呢？”芥川道章有些惊讶，目光从报纸上移开，“唔，反正我觉得都很好，你开心就好！想做就去做吧。” “不管你们做什么，我和妈妈都可光荣啦。” 他现在确实处于一种到处和人吹嘘自己的孩子有多优秀的状态，就连曾经背后议论他们夫妻俩收养了两个拖油瓶的闲人，现在也忍不住酸言酸语地说着：“有那么优秀的儿女，真是好命啊。” 作家吗？ 芥川龙之介一愣。 怎么一个个都那么笃定自己一定能写出什么东西？ 他莫名有种被很多人催稿的感觉，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写。 “不是看书多就能写的好……在下和慈郎出门了，您也早点去上班。”说着，芥川龙之介就走到门口换鞋，一把提起了早就收拾好，睡在玄关地上的慈郎的后衣领。 “走了，慈郎。” “啊？”芥川慈郎从梦中惊醒，半梦半醒的胡乱答应了两句，“哦哦哦。” “好，路上小心！慈郎！自己走路！！别让哥哥拉你！” 芥川道章苦口婆心的劝告，也不知道小儿子听到没有，但就算听到，八成也是听不进去的。 有时候芥川龙之介都觉得自己应该买个儿童防走丢神器，拴在慈郎胳膊上，像家长遛孩子一样带着他走。 “你们这画面还真诡异。”来到体育馆时，碰到的立海大正选诧异地看着他们，“一个小的牵一个更小的……嘶，越知前辈不在，突然开始俯视你们了，还真不习惯。” 芥川龙之介看着面前这穿着土黄色队服的高大男生，只觉得那头白发格外眼熟，但半天想不起来是谁。 看他盯着自己半天不说话，对方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脸，大叫道：“……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合宿时我可是睡在你旁边呢！我们还畅聊了两个晚上，你这个薄情的家伙！” “……没有。”芥川龙之介一边面无表情的死鸭子嘴硬，一边在脑中飞快地检索着。 笠井仁志、水城悠斗、久我烈…… 可恶，一年过去，时间实在是有点久了。 大家平时都会用网络联系，但这些家伙在社交平台上也不会用本名啊！ 面对对方“我不管，那你就把我名字说出来”的架势，芥川龙之介才心中不确定的，用一个笃定的语气说：“叶山凌央。” 似乎是叫对了名字，面前的俊美白毛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容。 “哈哈，我还以为你真把我忘了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自己，主要是这家伙发育的太快了。 芥川龙之介被叶山凌央大咧咧地搂着肩膀，抬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方的脸，去年合宿时，对方还是身高只有165 ，长相清秀到出门会被当作女孩子的可爱模样。 虽然咧嘴大笑的颜艺表情毫无变化…… 但短短一年时间是怎么长成将近180的双开门的！ 他突然有点畏惧见到毛利寿三郎了，这位更是重量级，常常都因为生长痛给他发送长篇emo小作文。 这让芥川龙之介有时都忍不住怀疑一下人生——自己不会长不高了吧？ ！ 太矮的话那还怎么打职业！ 然而他的所思所想，叶山凌央并不知道，对方还沉浸到“擒贼先擒王”、“芥川家买一送一”的喜悦里。 “这是你弟弟啊，还挺可爱的，说起来小部长在哪儿，把你们带的给他看看。” “……在下还要归队，叶山。”芥川龙之介提醒他，身体还是很努力的想从对方的桎梏里逃出来，“一会儿比赛就都见到了。” “这不是提前见面熟悉熟悉嘛。”叶山摆了摆手，他不知道两边其实早就见过了，“我们那个小部长和副部长可可爱了，和你去年一样，嘛，不过我太菜了，被打败喽……哟！这不是冰帝的嘛！” 看着一群熟悉的灰蓝色与白色相间的队服，叶山凌央高兴地摆了摆手：“早上好啊！室生、喜久地……呃，还有没见过的小孩儿？” 一眼看过去，对面都是一群矮矮小小，脸蛋和他们部长一样嫩的可爱孩子。 这让他顿时负罪心大增。 怎么感觉跟打小学生一样，国一生和小学生果然没有区别吧！ “你这家伙……是立海大的！”向日岳人一看那身队服，顿时瞪圆了眼睛，叫着指向了他，“你把我们部长要怎么样！” 以叶山凌央的身高，搂住芥川龙之介的姿势，看起来确实很像是在劫持。 幼驯染都长着一个脑回路，宍户亮紧跟着道：“快把龙之介放开！” “不是，我说，这又不是真的劫持。”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有些无奈，“不管怎么看他们都认识吧，而且……” 他指了指站在立海大白毛和哥哥身边，却一脸茫然的芥川慈郎：“你们两个幼驯染是真没想过慈郎会怎么样啊。” “嗯？他不是没被抓吗？”向日岳人说的理所当然。 哦不，这也太蠢了。 虽然小学弟就该这么蠢蠢萌萌。 叶山凌央一边在心中感慨，一边为自己偷偷拿他们和小部长做比较，而感到愧疚。 害怕对面真的一下扑过来咬自己，叶山凌央终于放开了胳膊，他低头看了眼芥川龙之介，说：“你这部长还真是不好当啊。” 龙之介没说话，只是拍了拍被他搂过的地方，似乎很是嫌弃。 “喂喂，不至于吧，我的衣服可是今天新换的哦！”叶山凌央强调道，“你这么说也太伤我心了……啊，来了。” 凭借优越的身高，叶山凌央一眼就看到了远处走来的立海大队伍，他忙伸手摇了摇。 “小部长！这儿！” 冲他看着的方向看去，那里阳光正盛，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少年身形不算高，却气质宁和，眉眼清秀得仿佛能映进光里，嘴角带着的一抹笑意，似乎能让赛场躁动的空气都安静下来。 他披着外套，不乏从容，与去年在海边见到的那个交谈时，偶尔还会略微害羞的少年完全不同。 幸村精市。 传说中的“神之子”。 ----------------------- 作者有话说：立海大几个前辈的形象参照漫画里幸村他们一年级夺冠的照片，有几个是活泼的性格 虽然三巨头小小年纪踢馆了，但立海看起来风气蛮不错的（？） 慌慌张张的爬来更新了（又迅速爬走） 第42章 其实一年过去,芥川龙之介的对海边的记忆也没那么深了，如果非要说对什么比较深刻的话——那还是真田火球破空，直坠惊涛,一击定准,却救回轻生人。 现在那位救人的勇士正朝这边看来，比起去年，他鬓边的头发长了些许，不再像以前那样修剪的平而整齐，反倒是看起来成熟了很多。 明明个子看着也没比幸村高多少。 察觉到他的目光, 真田弦一郎先是一愣, 然后眼神微微亮起, 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幸村精市。 看到幸村精市嘴角勾起,露出笑颜,芥川龙之介才发现对方其实也没怎么变，只是不笑时有几分冷漠，又或是队长威严的彰显。 要管毛利寿三郎和叶山凌央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吧？ “啊！小部长！”见幸村看了过来，叶山以为对方是在看他,乐颠颠地把手摇的更欢快了, “今天见我这么高兴——”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走近的幸村精市微微抬头看向芥川龙之介,温声说：“好久不见,芥川君。” 第56章 龙之介点头道：“好久不见，幸村、真田。” 说完他又看向柳莲二，声音似乎都柔和了一些,但语气又更像是和同辈交流，没那么生疏：“你也好久不见了，莲二。” “好久不见, 龙之介。”柳莲二脸上的笑容要比幸村真切许多，他是真的开心于见到对方。 包括叶山凌央在内的立海大其他人，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认识啊！”一个深发的高个大叫着，“芥川！你不会是私下找我们立海大的幼苗对决了吧！！” “是吧搭档！” 他旁边沉默寡言的高大男生点了点头，一双深沉的双眼紧盯芥川，好像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后，就会把他撕碎。 “我们两家是世交！” “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了。” “只是……” 听到幼驯染和柳莲二这么说，幸村精市硬生生把后半句的“偶然认识”别回了肚子里，只给部员们留下了一个温和而灿烂的笑容。 ……他们认为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 “部长你和立海大的人还真是有缘啊。”忍足侑士忍不住吐槽道，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成吐槽役了，“介绍的认识一下？虽然我觉得大家应该都认识了。” “是的。”柳莲二点了点头，对他的情报脱口而出，“忍足侑士，冰帝一年级d班，从大阪……”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忍足伸出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打住，好的，可以了。” “被你们这些搞数据网球的说出信息，还真是奇怪，感觉人生履历被扒的一干二净了。” 简直毫无隐私。 听到他的话，柳莲二轻轻歪了歪头：“看样子，你似乎接触过擅长数据网球的选手。” “啊，算是吧。”忍足不愿多谈，虽然那不是个喜欢挖掘对手场外数据的家伙。 柳莲二倒是听进了他的话，没再说些什么，不过心里也猜到了忍足说的是谁。 “似乎也没多少时间留给我们互相自我介绍了。”芥川龙之介看了看表，离赛场签到只剩下十分钟时间，“你们人到齐了吗，幸村。” “我好像没看到毛利。” 谈到毛利寿三郎，真田和柳莲二的面色都不太好，倒是幸村精市轻轻一扫冰帝的队伍，道：“你们冰帝好像也没有到齐呢。”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陌生而华丽的声音从上空落了下来：“啊嗯，我们冰帝的人可不会迟到。” 人未到而话先至，等众人抬头看向空中时，只见一道身影从体育馆的二楼翻身跃下——随后轻巧落地，轻盈地好似一只游燕。 叶山凌央被他吓得一下蹿出好几米，而来人也无视立海大的目瞪口呆，若无其事地站到了芥川龙之介身边，俨然一副冰帝副长的存在。 虽然冰帝不存在这玩意儿。 “……冰帝的迹部景吾还真是名不虚传。”柳莲二镇定地说。 托对方高调行事的福，他收情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反倒是冰帝众人一如既往的窃窃私语，一学期的时间，还不是很够大家习惯迹部景吾的高调作风——因为他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 “他就非要挑个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吗？”向日岳人捅了捅忍足侑士的腰，偷偷指着迹部道，“……说起来这家伙是哪儿来的？”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有模有样地推测着：“跳伞落体育馆上面了吧？” “不过他怎么又空降啊，今天市区也堵车吗？”宍户亮问。 芥川慈郎打了个哈欠，用自己的想法揣测着：“……可能就是起床迟了？” 哼，真是太不华丽了。 迹部听着他们的讨论，心中一边高傲的哼笑着，一边对芥川龙之介高看了一分。 不愧是打败他的人，不像其他人那么—— “迹部。”芥川轻轻叫住了他。 “嗯？”迹部抬眼。 “……没什么。”看对方的态度还算乖巧，芥川吞回了提醒他下次来早些的话。 “期待你今天的表现。”他言止于此，但冰帝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今天作为单打二出场的迹部景吾，会严重影响，甚至决定这场比赛的最终胜负。 这话简直太中听了，几乎是顺着迹部的毛撸。 尚存厚厚婴儿肥的少年听到他的话，高高扬起下巴，显然很享受这种重视：“那是当然！” 冰帝的人习以为常，反倒是立海大的人有些诧异。 “看来当部长对人的影响还真大。”柳莲二悄声说。 幸村精市不置可否。 场外气氛一片祥和，只有立海大的几个三年级在手忙脚乱地拨打着毛利寿三郎的电话，期望这家伙早点到场，不然他们连替补都没有可太尴尬了。 “该死，怎么上个厕所人都没了？掉里面去了吗？” 就在裁判的哨声远远吹响之际，毛利寿三郎才姗姗来迟。 “集合，选手准备检录！” “来了来了！呼——还好赶上了。”毛利寿三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显然奔波许久，风把头发吹的早没了型，全翻了上去，“抱歉啊，刚刚从厕所出来找不到路了。” 仅仅一年时间，他比去年长高了许多，整个人像是被拔起来的禾苗，瘦而纤长，摇摇欲坠。 见他这副样子，幸村也没多苛责，只说赶上了就好。 但态度过于冷淡，或者说……不在意。 这让芥川龙之介想到了毛利屡次翘训的事。 在完成签到检录，双方队伍即将分道扬镳之际，他抓住了路过的毛利的胳膊，低声问：“你是替补？” “啊，是的。”毛利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皱眉的芥川龙之介，低声解释道，“选拔赛那天……我睡过了。” 相比之下，立海大可没冰帝那么有人情味儿和包容度，或许是强者更多，竞争更大。 “你自己斟酌。”芥川龙之介自己也私下说过他许多次，但对心事重重又饱受生长痛困扰的毛利寿三郎说，那些话又显得杯水车薪。 说完，他就果断率先转身，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语气简短却干脆。 “不要浪费你的天赋。” 天赋……么。 毛利寿三郎回头看向早已离开的幸村精市的背影。 那样的才是天赋吧。 * 直到两校选手都踏上了比赛场地，整个关东大赛的决赛才拉开了真正的序幕。 比起欢呼的观众和语气轻快的主持人，双方选手间，气氛要低沉的多。 一方想守住自己的连冠，一方想夺回立海大关东霸主的荣誉，火药味儿十足的情况下，大战，一触即发！ 但与全国大赛不同，地区赛并不采取单双打轮流交替、比完所有比赛的赛制，而是先比双打、再比单打，胜利三场后直接决出团体胜负。 对此，立海大的学生一个个胸有成竹，觉得优势在于己方。 因为比起立海大传奇一般的一年级三人，团体赛上最危险的，其实是他们的两组双打。 “虽然网球部的前辈们都输给一年级的幸村他们几个了，不过那是单打嘛，单打和双打不一样，前辈们的同调可是很厉害的！”观众席的看台上，立海大的学生们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时不时有人给新闻部的记者做介绍。 “对啊，前辈们只是相对来说没那么擅长单打而已，今年全国的双打大赛他们一定可以拿到前三！诶？樋口学姐，你有在听吗？” “诶？？哦！我在听呢！”被叫做樋口的金发女生猛然回神，收回投在冰帝选手席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及肩的金发在光照下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如同阳光的裙摆。 一边的女生看到她的样子，“噗呲”一下笑出声：“哎呀，看来樋口学姐也逃不过呢，冰帝的选手可是出了名的帅气，就连他们教练也是。” “简直和外貌也是他们评选正选的因素之一一样。” “不……我只是觉得冰帝的选手看起来年龄都很小。”樋口说着，对着冰帝的选手席拍了一张，“看起来只有两个高年级，感觉比咱们学校还夸张。” 樋口一叶，立海大三年生，在即将毕业，面临升学专业高中还是直升高中部之际，被新闻部委任负责校刊的运动版面。 天知道她在此之前对运动是一窍不通的！ “可能是大小年的关系吧。”和她一起来的同学说，对方在这方面要比她了解得多，“一些运动项目总是会在某一阶段，或某一年里扎堆出现天才选手。” “不过比起像排球、篮球那种集体项目会有临近几年都出人才的情况，网球好像是三年一届？也可能是上一届的天才毕业了，下一届的新人才有出头之时？不过也是一种说法啦啦，都不准确。” “天才什么时候都会有的。” 第57章 樋口一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纯外行，她根本不懂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对选手的技术好坏也看不懂，只能看得出谁的球没接到，谁的球打得有多高有多远…… 还有场上那个冰帝的小个子选手打起球来蹦蹦跳跳的，像是表演杂技一样。 “他这么打真的不会浪费体力吗？”樋口一叶问道。 “呃，或许是一种个人风格？”同伴猜测着，“就跟一些我们看不懂的时尚style一样？” 樋口一叶举起相机又拍了几张：“不过对观众来说，确实挺有观赏性的。” “不过他叫什么来着？” “向日岳人，搭档是忍足侑士，学姐你可不要写错啊。”同学说着给她指了指冰帝的选手席，“不过你可以多拍拍他们部长，芥川龙之介。” “超级出名呢。” ----------------------- 作者有话说：之前有个bug改了下，忘了全国大赛和关东大赛赛制顺序不一样了 第43章 作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或许是出身横滨的原因，也可能是曾经贫苦过，樋口一叶对立海大的荣誉感没有其他人那么强,也没有那么多八卦的心思,更没有太多的少年恋爱情怀。 什么帅哥美女，在她眼里都一个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她只想认真地完成任务，好好体验现在的校园生活，顺便多刷一些履历, 好在未来升一个更好的学校。 一切以找一个多金的工作而奋斗。 但在听到立海大顺利赢下双打二,取得首胜时,她还是忍不住和其他同学一样,开心地鼓起掌,又紧跟着欢呼几声。 不过…… 翻看着自己刚刚拍下的照片，倒回冰帝选手席那页时，看到上面气质清冷，拥有白色发尾的俊秀黑发男生,樋口一叶的手忍不住顿了下来,没再继续按下按钮查看下一页。 超级有名的芥川龙之介么。 不知道为什么…… 总有种同类的感觉。 * 作为今年才组起来的双打新人，面对立海大早就成熟, 甚至出名的双打组合, 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的胜率本就不大。 因此，对于他们的败落，榊教练也没多批评什么,只是平静地扫了他们一眼，说：“训练加倍。” “是——”比起淡定的忍足侑士，向日岳人简直垂头丧气到极致, 他本来体能就是一个大缺点，这下回去真是雪上加霜了。 “还好有加强体能训练，不过岳人，你有些动作如果更利落点的话，也会节省不少体力吧。”忍足侑士拿着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汗，嘴上倒是一点也不慢。 比起体力消耗殆尽，快要说不出话的搭档，他的情况要好多了，这也更让他意识到了双方间的技术差距。 而且还不够默契。 或许这两点都能随着时间变好吧。 “哈？侑士，你懂不懂，那是，风格……呼……”向日岳人感觉自己累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不过也是，不能赢球的话，风格又有什么用呢？ 自从升上国中，面对竞争激烈的体育竞技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但截至目前，还没一个人给他有所启发。 向日岳人没工夫感性太久，一是他没那个习惯，二是场上的双打一比赛已经开始了。 不得不说，立海大的双打一和冰帝的双打一有不少相似之处。 都是一个三年级带一个二年级，又都是一个双打老手，带一个半路出家的混子。 “……喂，我可不是混子啊。”听到叶山凌央对自己和他搭档的定位，喜久地弘为自己狠狠辩驳着。 “他说得确实不对，你不是混子。”室生星明罕见的赞同了他的话，但没等喜久地目露感谢，就再次插刀，“被学弟打怕了，就再也不敢打单打的家伙，应该是胆小鬼。” “喂——！！你这家伙！”喜久地弘嘴张了又张，发现自己还真无法反驳。 如果说他国一时，由单打转成双打，是因为单打名额不够，他争不过龙之介和两个前辈，那现在仍然打双打，除了确实是打出了点名堂，还有就是——手冢国光升到国中了。 他在青春小学时的噩梦。 小他一岁的“真正天才”，把他这个未有败绩的“虚假天才”在球场上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一遍又一遍。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升入国中后，他没有对输给芥川龙之介过于破防。 可他以为手冢国光升上国中后，就会在赛场上大放异彩，但青学的迂腐却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过，喜久地还是喜欢和室生组双打的。”选首席上，面对后辈们的唏嘘，芥川龙之介维护了同级好友最后的颜面。 “他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放不下，去年他有和那位……手冢国光，发出过来冰帝的邀请，不过被拒绝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芥川龙之介的目标往上看了不少，不再执着于“传说中的青学天才”，以至于真的听说手冢的名字后，他都记得不确定了。 听到他的话，迹部景吾单手支着脸，若有所思。 反倒是忍足侑士在思考这对冰帝第一双打的合作根源：“嗯？果然是因为，喜久地前辈逗哏的话，室生前辈会捧哏吧。” 芥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倒是有理。” 作为一个坚定的纯爱战士（自以为），喜久地弘非常善于在生活中发现善良发现美，发现美好的感情，即使是对手，他也能磕下去。 面对和搭档有几分不爽，时不时吵嘴的叶山凌央，他也能一本正经地在上网的间隙，评论道：“你们感情这么好，还真让人羡慕，跟镜原前辈他们一样——我都忍不住——”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见随着他的一发网球截击，网球“砰！！”的一声落在了对面场地！ “40：30！” 喜久地往前站了一步，离对面人更近了，他好像誓要把自己的话说完：“磕——”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叶山凌央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别说下面的话。” 都是老熟人了，以前又一起合宿过，他还能不知道这家伙嘴里能放出什么屁。 “再拿镜原那对倒霉蛋和我比，小心我掐死你。”这一瞬间，叶山凌央的脸黑如铁锅，表情狰狞可怖，好像身后的不是自己的搭档，而是什么仇人。 “喂，咱们俩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吗，我跟你放在一起很丢人吗……”没人理会他搭档的不满与吐槽。 只有喜久地亮着一双眼睛，将叶山的手取下后握在手里，真挚地问：“所以，前辈你也觉得镜原前辈和赤冢前辈他们关系很好吧。” 叶山凌央默默抽回了手。 镜原光和赤冢绯树关系到底好不好关他屁事啊！ 这个喜久地弘真是有够吵的。 叶山凌央感觉自己这场球打得非常憋屈，不好得分，打得焦灼就算了，还要接受对面的精神攻击！ “这是在跟冰帝的打，还是在跟四天宝寺的打啊……” 在这样的腹诽下，比分一路僵持到5 ： 5 。 叶山凌央越打越烦躁，偏偏对面喜久地弘还满嘴跑火车，再次打完一记漂亮的截击后，还忍不住感叹：“室生前辈，我们的相性其实还不错吧！还算有点心有灵犀！” “……别了，怪恶心的，有点折我寿。”对于他的话室生星明整个脸都皱了起来，但手上的回球却是毫不手软，他总会像幽灵一样地出现在喜久地兼顾不到的死角，默契到让人牙痒。 “40：40！”裁判高声喊出。 观众席上一阵骚动。 立海和冰帝的观众都打起了精神，大家都想先领先对方一分——毕竟这场比赛的输赢可没上场那么明显。 叶山凌央咬牙继续发球，他和搭档死守底线，既然双方在技术上难分仲伯，那就靠长线而稳定的拉扯拖垮对面。 可偏偏以前体能一般的喜久地弘现在却像打了鸡血，跑动时嘴巴也不闲着：“前辈，你刚才那个接球动作，好像在保护恋人呢！” 这家伙！ ！ 叶山怒喝一声，一击充满力量的抽射打出，却被室生星明冷不丁截杀，网前一拍直接带走。 “game，冰帝双打一！6：5！” 顿时，冰帝的观众席一片沸腾！ “冰帝！冰帝！胜者是冰帝！！！” 明明结局还没决出，他们的气势却欢快的已经赢了。 这份热情在叶山凌央那里，却像是一盆冰水，让他突然从愤怒中冷静下来。 “不急，我们还有机会。”他镇定地和搭档说，重新商量对策。 然而在冰帝的发球局，喜久地弘和室生星明的配合更是火热。 一个在后场稳如磐石，一个手上的球路却诡异刁钻，即使面对重新调整状态与策略的叶山凌央及搭档，他们也保持了双方比分交替上升，最终，这场比赛还是硬生生被拖进了抢七。 第58章 “match point！” 抢七局里，叶山凌央额角渗出冷汗，他觉得他们还是大意了，虽然只有一年时间，但冰帝的选手进步比他想的还要大！ 对面曾经体力一般的两个人，现在居然愈战愈勇！ 当最后一球被挑高到半空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室生星明在后场高跳一记扣杀，直奔对面立海大二年级的死角而去，叶山凌央急忙奔向后场，死命扑救，但没想到，在他可以说是像排球选手一样鱼跃而出，尽力挥拍之后——球竟然还回去了！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 “精彩，但真是可惜啊。” 只是把球打回去，是不够的。 随着话音落下，拿击奋力扑救的网球，已经被网前的喜久地轻轻一拨，如同舀起一捧清水般，打了回去。 “吧嗒、吧嗒。” 网球擦着球网落下，又在塑胶的场地上，有气无力地弹了两下，然后一路翻滚到远处。 “game！7：6！比赛结束，胜者——冰帝双打一，喜久地弘、室生星明！” 冰帝的观众席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好像所有人都要把刚刚那场败战的负面情绪就此宣泄出来。 “冰帝！冰帝！胜者是冰帝！！！” “室生！喜久地！室生！喜久地！” 在一片欢呼声中，喜久地弘高举球拍，兴奋地看向自己的搭档：“来拥抱一下吧！我命中注定的搭档！” “……你不要过来啊！！！”室生星明的脸更皱巴了，他感觉自己都快成一根苦瓜了，“和我保持安全距离啊你这家伙！让我们的关系最多保持在漫才搭档的范围之内！” 然而听到他的话，刚刚还满脸热血与兴奋的喜久地弘，脸顿时冷了下来。 “我对性别的取向是比较宽泛，但对漫才搭档的要求可没你这么低，你这个只会吐槽的家伙！” “说什么呢！你不觉得你变脸快得真的很恐怖吗？你这个刘海盖眼睛看不见路的家伙！” “……” 冰帝双打一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胜利而有所好转，反倒是突然针锋对麦芒起来，一群一年级的看着他俩边喘气边吵架的样子不敢说话，就连迹部景吾都沉默了许多，毕竟作为部长的芥川龙之介都随他们去了。 “教练。”芥川龙之介偏头，叫住了榊教练，“我们提升了体能训练，果然是有效的。” 面对极为省心的得意学生，榊教练感觉被刚刚两个泼猴吵的头痛都消失了，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为什么这么说。” 芥川龙之介一脸认真道：“不然喜久地和室生前辈在赛场上说那么多话，拉锯战绝对是打不下去的。” 榊教练：“……” 他居然无法反驳。 不过龙之介居然也到开始讲冷笑话的年龄了么。 “还是先专心比赛吧，回去了根据成绩和赛况，针对个人调整训练内容。”榊教练说。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顿时安静如鸡，大家对后续比赛的担忧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教练说过，如果成绩太差的话，就不允许去加拿大集训了！ ！ 可惜的是，面对接下来的三场单打比赛，冰帝对立海大的单打三就先估计错误，甚至错得离谱。 芥川慈郎对上的不是毛利寿三郎，而是柳莲二，曾经四天宝寺的少年天才，现在却坐了替补席的冷板凳。 “说起来，立海所谓'最强'的三人都上了单打，这到底是看重我们，还是看轻我们的双打啊，搭档。”喜久地弘笑嘻嘻地拍了拍室生星明的肩膀，果不其然得到了对方的一个白眼。 “说的好像你很喜欢和我打双打一样。”室生星明毫不客气，“而且双打也讲究默契和战术好吗，要1+1＞2，你以为1+1＝2呢。” 喜久地神神叨叨地说：“嘛，毕竟我们是硬凑的cp，没办法。” “在下以为他们会让莲二上双打。”芥川龙之介只对比赛的安排感到诧异，“在下认为他打双打时会更强。” 看着场上芥川慈郎为自己抽到了先手而乐的跳起，一边的迹部景吾突然问他：“你和那个柳莲二有多久没在一起打球了？” 他很少叫对方部长，但也不会直呼姓名。 “有几年？” “哼，那人的变化可大着呢。” 别说几年，少年人在网球上的进步，甚至可以用月、用周，乃至用一场球的单位来衡量—— 柳莲二用实践向芥川龙之介来证明，他早就今非昔比！ 实战对观众的视觉震撼比任何录像带都要来得大，现场中的每个人，只觉得自己和对面的选手一样，成了数据大师手中的傀儡。 只需对方转动指尖上的细丝，只需对方微微抬手——一切都会像他预料的那样发生！ “game！柳莲二，5：3。” “嘶——立海大的选手是毒蛇吧，埋伏那么久，就等着蓄力一击！刚开始看慈郎得分，我还以为他会赢得很轻松呢。”向日岳人激动得在原地乱跳，明明刚才还一副死鱼的样子。 忍足侑士抬手按下了他的肩，劝他歇会儿：“行了，行了，有空多拉伸吧，岳人。毕竟是数据网球，慈郎的数据又少得可怜，他也需要收集的时间。” 像芥川慈郎这种真正的“奇才”，球技变化是随着感觉走的。 或许某天一觉睡醒之后，他又有了新的感悟，又或是和强者打了一场后，便原地开化——谁也说不清，尤其在这种随时都可能开始发育的青春时代。 更别说他每次比赛的状态也容易不同，要“数据”，还必须得是“新鲜”的。 虽然不明白有部长那样的哥哥，也没见芥川慈郎进化到芥川龙之介那种变态的地步，但…… “让最聪明的对上最不爱用脑子打球的笨蛋，也不知道立海大是幸福还是不幸运。” 芥川龙之介权当没听到得力助手说自己弟弟笨这句话。 好像有点过分，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唉。 反正有自己在，慈郎开心就好。 心里这样想着，芥川龙之介叫住了迹部。 “嗯？” “回去给慈郎加训。”他叮嘱，不，是警告道，“你不要又对他心软放过去——” “哈？！本大爷才不是那样的人！” 都说慈母多败儿，但迹部景吾显然不认同这点。 毕竟他又不是芥川慈郎的妈。 有时候芥川龙之介觉得，他应该让对方见识见识亲妈芥川福是怎么教育慈郎的，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用。 因为—— “有时候觉得真神奇啊，哥哥和幼驯染都那么监督他，慈郎还是如此随心所欲。”忍足侑士感慨道。 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努力人士啦，但遵循规则，老实训练还是有的。 勉勉强强脚踏实地？ 向日岳人愤愤地说：“所以说才更让人生气！慈郎那家伙……” “你这也是本末倒置啊，就是因为他不自觉，大家才会恨铁不成钢，不过说到底……”宍户亮看向芥川龙之介，靠近小伙伴们低声耳语道，“还是底气过足，慈郎那家伙才会娇纵的任性啦。” 啊，所以说到底还是家里人惯的。 忍足瞥了眼高昂着头，神气十足地坐在一旁的迹部景吾。 果然迹部也是明白这点，所以才有绝对的底气吧。 不过说到底，赛场上的厮杀，还是得看个人才行。 作为冰帝的一份子，忍足侑士自然不会说些丧气话，但从理智上来看，这场比赛……慈郎都很难赢下来。 记分器上5：3的数字暂时没再变化，但与输赢只差一分的情况，还是犹如一把利剑悬在所有人的心头。 立海大想快速拿下第一场胜利，好好压下冰帝的士气，后者也是如此，谁都想先拿下第二个胜利分数，好给自己的冠军上一份保险。 球场上的空气因此而绷紧着，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芥川慈郎被压得要喘不过气，面对突然反转的局面，他没有气馁，反而像是被点燃了火花，眼神不再懒散，就连挥拍的每一个细节和瞬间带着一种罕见的锐利。 “砰——！” 球速骤然拔高，如同一束光割裂了场地。 观众席一阵惊呼。 5：4。 “你的顽强和成长倒是在我的预料之外。”柳莲二看了眼网球刚刚落下的地方，但他的表情却一点也不例外，“但只是程度还不够。” 胜利，犹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是吗。”芥川慈郎甩了甩额前的汗水，难得露出坚定的笑容。 “虽然你的网球超级无聊——但是不得不说，你确实很强啊！” 无聊，无趣，无聊。 这种数据网球就是纯粹的无聊，只是普普通通的强悍，只是比别人的网球更精确一些，只是比普通的网球预判的更准一些——一如老哥在某一个时间段的网球。 第59章 芥川慈郎对强大和有趣的划分很清晰，如果只是前者，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吸引力，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前者。 不过…… “当时和老哥打球的果然是你吧。”他声音很小，对面的柳莲二并不能听到，只以为他在念叨着什么。 面对劣势，芥川慈郎并没有因此气馁，也少见的没再犯困。 他的速度越打越快，一举一动之间，似乎被某种本能牵引着，柳莲二对他预判的桎梏逐渐被撕裂，很快，就追回了一局。 计分器上的数字一变，比分来到了5：5。 “追平了，这下可不妙了。”立海大的看台上，叶山凌央语气轻飘飘的，面上却没有一点玩笑般的表情。 他看了眼身旁，作为副部长的真田弦一郎眉头紧锁，感觉比场上的选手还要严肃，而幸村精市仍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眉宇舒展，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 好像尽在掌握。 部长或许很期待和芥川龙之介的比赛。 叶山冷不丁的突然意识到这件事。 但自己果然还是希望在最后一局前，比赛尽早结束…… 芥川龙之介那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立海大的关东霸主之位——不能有一点闪失。 * 场上，面对芥川慈郎突起的追击，柳莲二那张清秀的如同女孩似的面容，没有露出一丝慌乱，他仍保持着自己的比赛节奏，没有被对面旺盛的气势影响到，仿佛仅靠自己的冷静，就能把对方的火焰扑灭。 双方的拉锯愈发激烈，比分交替上升，被数据网球不断预判的芥川慈郎满场追球，气喘吁吁，却死死咬住不放。 但到底，理性的分析与直觉的本能之间，还是前者更胜一筹。 最后，随着芥川慈郎的救球失败，比分停在了7 ： 5 。 “赢了！！赢了！！！” “好棒啊！柳同学！！” “王者！立海大！！王者！立海大！！！！” 耳边环绕着立海大学生的欢呼声，明明这里是东京，是他们的主场，芥川慈郎却觉得那些声音异常的大，好像有上百人。 他单膝跪地，手撑着球拍大口喘息，浑身被汗水浸透。 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和老哥打球时没有，和迹部打球时也没有，柳莲二就像是那些逗猫棒的人类，而自己则是试图抓住那只鸟毛的肥猫——每一个举动都在人类的预料之内，然后眼睁睁看着对方把目标挑向了相反的方向。 “数据网球……”果然很讨厌。 芥川慈郎耸拉着眼皮，本就有些下垂的眼睛更是没有一丝光彩，柳莲二目睹一切，绕过球网走向他这边，准备将人拉起。 但就在他行至芥川慈郎面前一步时，对方突然失重，猛然向前倒了下来！ “喂……”柳莲二下意识接住对方，一时间甚至抛开了自己的球拍，却在下一刻，听到了怀里人呼出的微小鼾声。 “呼zz……” 柳莲二：“……” 不存在的童年记忆突然出现了。 他记得龙之介以前确实说过弟弟睡觉偶尔会打呼这件事，但这也太快了吧？ 冰帝的学生也面面相觑，大家还没来得及为芥川慈郎的精彩表现爆发出的激烈掌声，当事人怎么就先睡着了？ ？ “不过立海大的柳莲二感觉脾气还挺好的欸……” “是啊，看起来很温柔，不像他们那个副部长，看起来凶巴巴的……” “那是酷帅啦，我觉得他们队里那个大个子看起来才凶。” 冰帝的学生们看到这一幕，也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不算丢人。”对于慈郎的表现，芥川龙之介微微颔首，示意几个三年级的把他抬上来。 现在可是国中生的正式比赛，冰帝幼教部六年级的桦地崇弘再跑上来把人搬来搬去，有些不太合适。 “部长，那……”听到他的话，同样输球的忍足侑士顿时回头，似乎颇有几分期待。 “输掉的人回去训练加倍，这点不会因为表现不错而改变。”芥川龙之介一句话判定了芥川慈郎下一学期的生死，也掐掉了忍足侑士的期望。 “——真这么恨啊！” 加倍的加倍，那和不要腿了有什么区别！ * 因为赢下两场，夺回关东冠军近在咫尺，眼看着“旧恨”将报，立海大的学生们气势前所未有的强硬起来，铺天盖地的应援喊来，硬生生制造出了一种主场的气势。 只要赢下一局！再赢下一局！ ！ ！ 冠军就会重回立海大！ 面对这种境况，又肩负着关键的单打二，如果是一般选手，在踏上球场的那一刻，心理压力就拉到了顶峰。 但迹部景吾绝对是个例外，因为他不是普通人。 只见拥有紫灰色头发的英俊少年一撩刘海，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后随手一挥——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宍户亮怀里。 “……我没想接的。”宍户亮皱着脸，嫌弃地说。 迹部的外套倒是没什么汗味儿，但这家伙也太喜欢用香水了吧！ 哦，今天倒是没用玫瑰味儿。 ……是柠檬？ 然而香喷喷的华丽少年根本听不见他的抱怨， 早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迹部景吾气定神闲地提着球拍入场，随着他踏入球场的那一刹那，就见他高举左手，自信的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 “胜利的只会是——” 他话音刚落，冰帝观众席上顿时传来铺天盖地的呐喊，声音大到场馆好像都因此震了震！ “迹部！！！！” “胜者是迹部！胜者是冰帝！胜利的只、会、是——迹部景吾！！！” 立海大选手的表情如何，因为距离过远，冰帝的选手不得而知，但他们看到球场对面的真田弦一郎，因为这浮夸的作风，脸上的表情狠狠扭曲了下，坏的如同吃了只苍蝇。 “……真是太松懈了！”真田弦一郎真希望自己现在能有一顶帽子，好遮住视线，不会看到对面那家伙得意的嘴脸！ 比起冰帝学生默契的欢呼，路人间自然有不少人对迹部景吾投去异样的眼光，有好奇的，有不屑的，甚至还有羡慕的，但他都全盘接收，没有丝毫的不适。 他甚至还有心思在场上摆了个帅气的pose ，将身体特意转向新闻媒体的方向，狠狠撩了一下帅气的秀发。 “我打赌他肯定摸了一手发胶。”向日岳人信誓旦旦地说。 “……他还抹发胶吗？”芥川龙之介没想到，“看起来倒是挺丝滑的。” 向日岳人：“当然啦！我在休息室亲眼看着他抹的！” “'众人的眼光就是他的兴奋剂'，这句话还真是适合迹部啊。”忍足侑士靠在椅背上，感觉自己又累又热，还有些饿，几乎快要化在这儿了，“他还是适合去当模特。” “球场就是他的秀场。” 不怕热不怕累不怕饿，还能时刻保持优雅。 其实也适合当一个战士。 看着对方笔挺的背影，又忍不住想到今天从空中跃出的动作，芥川龙之介没头没尾的想。 就是有点太爱照顾自己的形象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错，不是么。 场上的迹部景吾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网球部的人，从里到外，从长到幼都挑剔了个遍，他下巴微抬，瞧着对面的真田弦一郎，矜持地伸手和对方握手。 虽然在真田眼里，他和拿鼻孔看人没什么两样，非常不礼貌，但这家伙…… 眼神里倒没有轻慢。 “真田弦一郎。”皮肤被阳光晒成麦色的少年冷声说，但尚未变声的声线仍压不住稚嫩，“胜利的只会是立海大。” 迹部景吾挑了挑眉，两手交握之时，把他的肤色衬托得更为白皙，属于混血的优势展露的淋漓尽致。 “迹部景吾。”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眉头却狠狠下压，给本该可爱的表情顿时添出一份狠劲儿。 “不巧，正是要打败你的人！” -----------------------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抱歉来迟了！ ！ （土下座） 因为突然发现自己记错了关东大赛的赛制（人果然不能太相信自己的记忆）[爆哭]，所以包括上一章后半部分在内的内容就修改重写了 有宝觉得开头衔接不上的，可以重看一下上章[爆哭]给大家带来不便实在不好意思啊啊啊！ 不出意外的话之后都可以稳定九点更新，我在调作息了qwq 第44章 真田弦一郎的人生前十二年一直都顺风顺水。 富庶美满的家庭、志趣相投的幼驯染、优异的学习成绩和更为出色的特长……作为家中幼子的他, 如果没有一个小小年纪就行为很差的侄子，或许就是真田家名副其实的“皇帝”。 直到在他12岁那年，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槛。 一个名叫手冢国光的同龄人。 第60章 他的幼驯染幸村精市对这种执着,只是笑问：“诶？明明弦一郎也输给我不少次呢。” “这不一样。” 幼驯染的强大他早有认知, 对方也凭借实力摘下了jr大会冠军的桂冠，名副其实。 但那个手冢国光不一样，他没出现在什么大赛中过，更没有参加过jr大会，却以6:0 、 6:1的分数大胜获得亚军的自己！ 还和幸村打得有来有回, 甚至……甚至有可能在他之上！ 作为一个在他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对手, 手冢国光居然没有出现在关东大赛上, 这让真田弦一郎有些失望。 但没关系, 因为…… 他在13岁这年, 人生的第二道槛已经来了！ ！ 受家风影响，一向低调内敛的真田弦一郎自然受不了迹部景吾的这种高调风格，出于修养，他不会出言指责, 但这家伙…… “真是太嚣张了啊！冰帝的！把他好好教训一顿啊小副部长啊！”立海大的前辈似乎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选手席上大声起哄。 初夏的阳光洒在球场上，热浪翻滚, 听到立海大选手的这声大喊, 冰帝的应援声也越发高涨起来。 “冰帝的人怎么这么激动，这比赛的又不是他们的部长。”立海大有人问。 “据说是冰帝的股东……哎呀，不管了,我要是有这么帅的学弟，我也加油！”说话的人说完赶紧补充道，“我说的是我们立海大有的话,我可不想给冰帝加油啊！” 他不仅专门强调了下，还紧跟着扯着嗓子大喊：“立海大加油！！！真田加油！！” 怎么搞得跟表忠心一样。 樋口一叶为同学的行为感到无语，手上还是尽职尽责的赶着活儿，想办法为之后的新闻稿出神图。 在她的镜头下，两人的对比格外鲜明。 真田沉着冷峻，像座不动如山的武士雕塑，而迹部则微抬下巴，被仔细打理的每一缕发丝都在照耀下闪烁，仿佛阳光就是舞台的聚光灯，且生来就是为他而开的。 “比赛开始！” 真田发球。 他的指尖紧握着网球，感受那熟悉到与他成为一体的粗糙毛绒表面。 今日阳光刺目，他微微眯起眼，视线锐利地穿过球场，牢牢锁死对面底线那个姿态闲适，甚至称得上慵懒的身影上。 “嚣张……” 真田心中低哼，胸腔里那股自手冢一战后便沉淀许久的、混合着骄傲与不甘的火焰，此刻被对手那近乎炫耀的从容姿态重新点燃！ 他不需要聚光灯，他只需要胜利，用最直接、最彻底的方式，碾碎一切浮华！ 球一抛起，视线中的阳光被切割成碎片。 真田的身体骤然紧绷，如拉满的强弓，他紧握拍柄，姿势端正，如同剑拔弩张的武士，随后屈膝、蹬地、引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毫无冗余，整个发球干脆利落得像经过千次万次锤炼！ 观众只感觉有一道淡黄色的光束几乎撕裂了空气，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压过球网，在迹部底线炸开一个极深的落点，随即又如同拥有生命般剧烈弹起，直冲迹部面部！ “砰！” 真田那家伙，根本没有任何试探的意思。 他要强攻！ 和他们学校的柳莲二真是截然相反啊。 迹部嘴角勾起，虽然心中对真田弦一郎的戒备已经拉到最顶，身上却没有丝毫要闪避的姿态。 千钧一发之际，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凭借惊人的动态视力和身体反应，脚尖轻点，身体仿佛舞台上正在谢幕的演员般优雅。侧身、垫步，抬拍回击时都带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砰！” 一声清脆而短促的击球声。 网球被轻松地挡了回去，划过一道低平的轨迹，飞向真田的反手位，这球的旋转很刁钻，甚至在落地后，改变了再次蹿起的角度，像是在像对手炫耀一般。 “0：15！” 看台上刚刚还在惊呼真田的发球“好快！”，现在又开始讶异于迹部的机敏。 “冰帝的这个人也好强啊！” “那是当然的啊，怎么说也是去年的全国冠军学校！” “不过他们学校也是去年才突然厉害的吧，以前不也一般般，立海大可是全国性的豪门诶。” 看吧，只要胜利一次，大家的风评就全都不一样了。 毛利教练坐在观众席上，挑剔地看着场上的两个选手，完全没有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觉，只有纯粹的客观。 这届学生还不错。 但要起到磨砺的作用，还是差远了。 场上，面对开局就丢分的局面，真田弦一郎不为所动。 根据单打三芥川慈郎的表现就知道，作为单打二的迹部景吾不会是等闲之辈，而且莲二的资料里，这家伙比赛头衔一大堆——网球更为发达的英国，不会所有选手都是草包。 从那里撕杀出来的家伙决不会轻易被压制。 接下来，真田的发球更加沉稳，更加快速而有力，每一球的球速与旋转都带着如铁一般的压迫，硬生生逼得迹部只能回高球。 他要速战速决！ 立海大关东霸主的地位——他们一定会夺回来！ ！ 面对这种强硬的攻势与压迫，迹部只是冷笑一声，向前一步，高高跃起，反手扣杀，像是在这个舞台中央高调亮相。 “哈？这就想难倒本大爷的话——” “还差得远呢！” “40：30！” 观众似乎也被这一幕震撼到，忍不住沸腾起来，就连非两校的路人也跟着喊起来。 “迹部！迹部！胜者是迹部！” “好帅啊迹部！！！” “真田也不差啊，稳得像石头一样！” “但迹部就跟明星一样啊……啊啊！他在跟我打招呼吗？！” “迹部的心理素质很好。”选手席上，芥川龙之介没有对他的行为有任何批判，反而满眼都是欣赏。 能让他说出如此正面的评价，已经属实罕见了，足以证明他的偏爱。 “但真田不是什么好对付的选手。” 虽然对自己算不上什么威胁，但芥川龙之介仍对海边的那次经历记忆清晰，历历在目。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面对完全出彩的迹部景吾，真田弦一郎也不再保留实力，每一击都充满了力量，也不知是在和对手还是在和自己较劲儿。 只见他脚步迅捷如电，几乎像位移一样奔赴到迹部回击的落点，抬起的手臂肌肉贲张，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抽击！ “侵略如火！” “轰！” 如怒涛之火般的强力扣杀，让网球好似被烈焰包裹，带着灼热的气浪和雷霆万钧之势，直轰迹部场地的死角！ 呵，来得好！ 迹部眼中燃烧起兴奋的火焰，他没有丝毫畏惧，疾驰而至，身形舒展而华丽如初，回拍时，不像在接一记重炮，反倒像迎向一场自我享受的盛宴！ 竟是毫不退让地迎上了那团“烈火”！ “咚！” 这次的击球声，比平时的要闷很多，只听声音就觉得震得人耳膜发麻。 迹部接球的手臂明显顿了一下，但他硬是凭借强悍的腕力和核心力量，将球生生顶了回去！ 球速同样飞快，直逼真田底线！ “没用！”真田低吼，步伐沉稳如磐石，再次引拍。 接下来的对攻，彻底将比赛推向白热化。 底线与网前间不断反复，左右间大角度的各种调动…… 两人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视己方的所有场地为领域，如同两位在方寸之间进行生死搏杀的武士，每一拍都倾注了所有的力量、技巧与意志。 球速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重，角度也越来越刁钻！ “game！立海大真田弦一郎，3：2！” “game！冰帝迹部景吾，3：3！” “game！冰帝迹部景吾，3：4！” “……” 两人的比分死死咬住，交替上升，他们如同两只紧咬对方喉咙的野兽，每一次得分都像从对方牙关中硬生生撬下来的一般艰难。 在逼近正午的炎热下，汗水早已浸透了他们的衣衫，汗珠争先恐后的顺着发梢滴落在滚烫的塑胶场地上，没一会儿，又在高温下瞬间蒸发。 但两人似乎都没有感到疲惫，好像还能再酣战半日。 “真是体力恐怖的家伙……”向日岳人看了咋舌，又忍不住艳羡。 “很少能见到体力可以和迹部媲美的选手。”芥川龙之介一边称赞着，表情却比平日的平静要多出一分凝重，“不过……” 这样一来，持久战对迹部可没有优势了。 然而随着比赛的不断进行，真田弦一郎可比芥川龙之介凝重多了。 他眉头越锁越紧，只觉得对面的家伙，比想象中更难缠。 他的“风“、“林”、“火”竟然都被一一化解！ 虽然仍能得分，却无法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和他平日里所习惯的比赛策略完全不同。 第61章 尤其是迹部景吾的那双眼睛，锐利得惊人，仿佛能看穿他每一次动作的细枝末节，预判他下一步的动向。 不过还好，又不是能看透人的所有缺点。 “不能再这样下去……”真田深吸一口气，他必须打破僵局！ 然而对面的迹部景吾却愈战愈兴奋，拍拍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脸上惯有的慵懒笑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专注的严肃。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眼角的泪痣，海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风暴在汇聚。 “呵……”他低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一片喧嚣，“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真田弦一郎，本大爷承认，你值得我全力以赴！” 哪怕在冰帝，就连芥川龙之介也不能让他打得这么酣畅淋漓。 毕竟与旗鼓相当的对手对局，是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迹部扬起球拍，直指真田，强大的自信和气场展现无遗，甚至比一开始时更加有气势，更具压迫感。 “来！让本大爷看看，你还能给这场盛宴，带来多少惊喜！” 真田撇开头，让刘海遮住了瞬间变得无比灼热的目光，只有紧抿的唇线和更加挺拔的身姿，透露出他沸腾的战意。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稠密得令人窒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残酷的拉锯战，才刚刚进入真正的高潮。 计分器上鲜红的“6：6”，在高温与高压下，好像快要扭曲。 抢七局。 两人呼吸俱是一滞。 细微的汗珠从真田弦一郎的下颌线滴落，砸在鞋面上，他的呼吸沉重，肺部如同风箱，每一次扩张都带着灼热的痛感。 对面的迹部景吾也没多好过，他不复开场时的优雅华丽，略有狼狈，但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似乎这种活动对他没什么负担。 持久战，他尤为擅长。 “那个迹部景吾……怎么跟肺没事一样，他是铁人吗。”毛利寿三郎惊呼出声，“居然比真田还厉害！” 当然，他指的是体力和耐力。 幸村精市没有说话，神色却愈发凝重。 “冰帝……” 真的变化了。 “看来关东冠军也没有前辈们说的那么容易啊。” 迹部景吾的良好状态，对对手来说显然是一种威胁与压迫，但真田弦一郎一言未发，只是把手中的球拍攥得更近，就连指节也因此而用力到泛白。 “风”、“林”、“火”……他的武器已经倾囊而出，却依旧无法彻底击垮对手，迹部的韧性、洞察力，以及深不见底的体力，却都远超他的预估。 抢七局的每一分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搏命。 “迹部！0：1！” “真田！1：1！” “真田！2：1！” “迹部！2：2！” “……” 与之前的12局一样，比分以几乎不存在的差距交替上升，死死纠缠，谁也不愿意落后半分。 每一次挥拍、每一次奔跑，甚至是每一次呼吸，都在榨取着身体里的最后一丝能量。肌肉在尖叫，骨骼在抗议，但真田弦一郎的精神却绷紧如弦，丝毫不敢放松。 一旦放松，就达到那家伙的目的了！ ！ 但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场持久战，会是迹部景吾的胜利。 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迹部！12：11！” 听到迹部再一次得分，冰帝的学生再次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几乎要掀翻球场顶棚。 “只是领先了一分，怎么叫的跟已经赢了一样。”立海大有前辈忍不住吐槽，幸村精市披着外套，只是静静坐在旁边，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你的心，已经动摇了。”面对对面的真田弦一郎，迹部哼笑一声，“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真田，如果是年初比赛，本大爷还真可能输给你。” 但现在的他，也今非昔比！ 这么一说，还真得感谢下芥川龙之介。 听到他的话，真田弦一郎的面色如铁，心中却猛地一沉。 输？像当年输给手冢一样？ ……开什么玩笑！ 他绝不允许自己在同一处跌倒两次！尤其是败给如此……如此嚣张的家伙！ 这场比赛可决定了关东冠军的输赢！ 他们网球部可是说好了，今年一定要把冠军夺回来！ ！ 比起他的不甘心，迹部景吾只想着以完美一击，为这次的比赛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当然，他也不敢放松片刻，不然对面的真田绝对会如同鬣狗般嗅到，然后凶狠的反扑。 迹部的唐怀瑟发球威力远超以前，如同彗星袭月，直扑真田反手位的死角！角度刁钻，速度极致！ 真田几乎是凭借本能飞身扑救！但他的体能已经快要消耗殆尽，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 够不到！理智告诉他，这一球的角度和速度，已经超越了他此刻体能所能反应的极限！ 如果丢了这一分，这场比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 好像电影中的走马灯一样，在这刻，过往的画面都如碎片般涌入脑海。家中品茶时，祖父沉肃的训诫要时刻“心静如止水”；剑道练习时，面对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也是从静中寻找致命一击…… 还有手冢国光那堵铜墙铁壁般的防守反击。 “动与静……攻与守……”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 “那么……守护之根，磐石之基，为何？” 一个从未如此清晰的概念如同一道闪电，直接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和焦灼的情绪！ 身体再次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那原本因竭力扑救而重心不稳的脚步，猛地扎根于地面！不是蛮横地去追逐，而是以一种稳如泰山的姿态，瞬间稳固了下盘！ 在这一刻，所有杂念都被彻底摒弃，心中唯有一片沉静——守住！无论如何，守住这一球！ 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急于求胜的焦躁，而是沉淀下来的、坚不可摧的意志。 奇迹发生了。 原本看似必然失分的体位被硬生生扭转，他手中的球拍仿佛不再是攻击的利刃，而是化为了最坚实的盾牌，精准无误地横在了网球弹起的路径上！ “砰！” 一声沉闷却无比坚实的回响！ 不同于“火”的爆裂，也不同于“风”的迅疾，那声音厚重、沉稳，仿佛巨石落地！ 网球被一股强大而沉稳的力量承托并反弹了回去！ 飞行、过网，最后坠落在迹部的前场。 那并非多么具有攻击性的一球，却让全场鸦雀无声。 迹部景吾先是一愣，随后又勾唇笑起。 “这还真是……”令人惊喜。 虽然对自己丢分略有恼怒，但迹部还是为找到强大对手而感到喜悦，让他对对方的欣赏再上一层楼。 这家伙还真不赖。 “真田！12：12！” 裁判似乎也惊讶了一瞬，听到迹部出声，才忙报出了比分。 真田握着球拍，缓缓站直身体，汗水依旧流淌，喘息依旧粗重，但他的身形依旧挺拔而沉稳，好似一座历经风雨而岿然不动的山岳。 他抬手，拨开自己最近有些长长的刘海，露出沉静而锐利的目光。 果然，他需要一顶帽子。 “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顿悟后的平静与力量，“还有——不动如山！” 山！磐石之固，万邪莫侵！ ----------------------- 作者有话说：写着写着去翻了下原著漫画，六年级甚至到国一二年级真田你都挺年轻的嘛..... 谁懂真田先发球的含金量[狗头] 虽然这边大爷人设用的是动画版，但我经常会忍不住顺手写成金的，都是上本的错[爆哭] 第45章 比赛尚未结束, 但真田的气势却已截然不同！ 先前因久攻不下而产生的焦躁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绝对的沉稳。 “不动如山……” 正如其名, 这句话如同沉重的磐石砸在场之上, 也砸在迹部景吾的心头。这不仅是一个招式的名称，更是对这场比赛境况完全转变的宣告。 迹部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海蓝色的眼眸中却是风暴更甚。 “山？那就让本大爷来看看，你这座山，究竟有多硬！” 既然找不到缺点——那就强攻！ 迹部的进攻变得更加狂暴有力,如同试图撕裂堤坝的海啸与狂风,他不再只追求极致的角度,而是将力量、旋转与速度提升到自身极限,每一球都轰向真田防守的核心区域,要以绝对的力量正面轰开这所谓的“不动”！ 他凌空跃起，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扣杀！唐怀瑟发球后的上网压迫被他运用到了极致！ 第62章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真田的脚步只是微妙地移动了半步,身体重心沉得更低,手臂稳定地架起球拍，他不再是硬碰硬的回击,而是以一种包容、引导般的姿态迎了上去。 “砰！” 真田的回击不能说有多精彩, 但他却能把迹部一记又一记的有力暴击全都四两拨千斤一样打回去！ 接下来的每一球，都是如此！ 两人好像就此展开了一种，不让球出界的拉锯战！ 场边,向日岳人忍不住呼吸一滞：“开什么玩笑，迹部可是超级攻击型的选手，真田那家伙居然——” 全都能接到？ ！ ！ 虽然他平时练习的时候也会吐槽迹部这家伙打球时跟大猩猩一样, 力气大不说，体力也跟用不完一样，但迹部到底是人！ 如果就这么耗下去…… 很难说这场持久战胜利的到底是谁！ 其实现在芥川龙之介已经没那么在意这场比赛的输赢了。 他们的目光不能只专注于眼前，有许多东西都比关东二连冠的头衔来的重要，但是…… “在自己擅长的地方跌倒的话……” 可太打击人了。 你会怎么做呢，迹部景吾。 场上，沉闷的击球声不断接连响起，像是有节奏的鼓点，一下下敲击着旁观者的心。 ——这一球，到底会落到谁的场地？ 真田好像真的成了一座山岳，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网球撞上他的拍面，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吸收、化解，旋转也被强行抚平，力量则被导入大地。迹部所有精妙绝伦的进攻，所有角度刁钻的调动，都被这堵“山”之壁稳稳地挡回。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攀登这一座山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球落在了他的场地。 一时间，四周没有一片寂静，大家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拉锯战中，没人反应过来球已经落地，直到裁判的哨声响起。 “真田！13：12！” 立海大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那是重新燃起的希望与激动。 “副部长！太厉害了！！” “真田！真田！！” “只差一分了！！！” “那就是……'山'吗？” 幸村精市微微颔首，披着的外套纹丝不动，唇角却勾起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弦一郎，你终于…… 迹部景吾的呼吸变得粗重，汗水顺着睫毛往下如雨般滴落，他很少有这么累的时候，这个真田弦一郎，居然让他有了和芥川龙之介对打时类似的感觉。 呵，不动如山么。 那种用尽全力挥拳，却砸进了一团棉花的感觉，所有的力量都被吸收，长久之下，反馈回来的只有深沉的寂静和自身的疲惫。 他的洞察力依旧能隐约看到真田的动向，但看到了，却不代表能就此破解——因为他找到的，不是对方的破绽。 那是一种纯粹的、绝对的防御境界。 他感到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以为他就会就此屈服吗？ 迹部站直身体，胸膛剧烈起伏，他抬手，用护腕狠狠擦去脸上的汗水，眼神却依旧锐利，甚至比之前更加倔强和不屈。 失败？ 在他的字典里，从未有过这两个字！ “还没完呢……”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嘶哑，却极其坚定。 看着轮换发球的真田抛球、屈膝、蹬地、引拍！动作依旧如同教科书般标准——弱点！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 ！ “砰！” 真田发球如同出膛的枪弹！ 或许是到了赛末，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的发球早就没有之前那样完美！ 可惜，迹部景吾也差不多。 但这不是理由！ 迹部几乎爆发出自己最后的全部能量，侧身、狂奔、然后伸展！凭借惊人的腕力和小臂力量，硬生生将球抽击了回去！回球带着强烈的上旋，飞向真田的中场。 机会球！ 但真田没有选择的“侵略如火”，他身体重心下沉，稳住下盘，手臂稳定引拍——依旧是“不动如山”的架势！ 然而，就在球拍即将触球的瞬间，他手腕有一个极其细微却充满爆发力的变化！ 不再是纯粹的防守卸力，而是在那极致沉稳的框架内，融入了“侵略如火”的瞬间爆发！ “砰——！！！” 是一声沉闷而爆裂的巨响！ 网球仿佛被赋予了山的厚重与火的狂暴，化作一道裹挟着火焰的光束，以摧枯拉朽之势，撕裂空气，重重砸在迹部场地的死角！ 本来遗憾真田没有中计的迹部却被耍了一道，即使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奔赴落点，却还是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火光在身后地面上炸开一片清晰的印记。 网球在那里疯狂旋转，最终无力地静止。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 半晌，裁判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不知道是被比赛震撼，还是对自己终于下班的激动。 “真田！14：12！” “立海大真田弦一郎胜出！7：6！” 真田站在原地，保持着最后回击的姿势片刻，才缓缓直起身。 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脸上滑落，剧烈的喘息让他的胸膛不断起伏，他微低着头，将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激动、所有翻腾的情绪，都深深掩藏在那片阴影之下。 赢了。 “咚！” 所有支撑自己的力气在这一刻都消耗殆尽，立海大的皇帝，直愣愣地向前倒在了地上。 哪怕到这时，他握着球拍的手也未松丝毫。 “！！！副部长——！” “真田！！！没事吧？！！” 变故发生得太快，立海大的选手还没来得及为失而复得的冠军高兴，就慌乱地翻越围栏，跑向赛场。 “……什么啊。”原本还在观球不语的迹部景吾，看到这幕一愣。 搞得自己没有拼尽全力一样。 即使是输球，王者也不会允许自己有分毫狼狈，更不允许自己低头，他的背已经挺直，海蓝色的眼眸中虽然带着落败的遗憾，却没有丝毫阴霾。 他绕过球网，自上而下的看着到底的真田弦一郎。 “打得不错。”迹部的声音依旧沙哑，他很少有这么累的时候，甚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刮过气管的刺痛。 但他的声线依旧华丽，不过这次带着明显的尊重：“这场盛宴，本大爷承认，是你赢了。” 或许是真田已经陷入昏迷，并没有回应他。 见立海大的人已经跑过来，迹部也顺势转身离开。 “……你是个强大的对手。”在他迈步的那一刻，真田沙哑而沉闷的声音从地面传来。 原来还没晕。 迹部闻言，背对着他，嘴角扯出一个有些桀骜不驯的弧度：“当然！不过下一次，赢的会是本大爷我！” 真田没有再回答，无人看见他嘴角那一闪而逝的、极其轻微的弧度。 下一次吗？他期待着。 但此刻，他只想走到他们部长面前，告诉他—— 幸村，我们离全国冠军，又近了一步。 * 迹部景吾居然输了。 冰帝的人有几分诧异，却也没说什么，看他一身狼狈却仍昂首挺胸地回来，纷纷海豹式鼓掌，也不知道是真的激动，还是想安慰他。 除了部长芥川龙之介。 他保持着和榊教练一样的姿势，坐在中间抱胸静静看着他。 面对冷静而审视的目光，迹部没有丝毫畏惧，坦诚道：“我输了。” “嗯。” “我会回去接受惩罚的。”少年说着，眉尾扬起，“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下一次—— 他绝对要打败真田！ 绝对！ “打得还算不错。”芥川龙之介点评道，完了，他又扫视了一圈其他人，输了球的向日岳人和芥川慈郎立马挺直了背，生怕再被他抓住错处。 “但没有下一次。” 他的声音冰冷而疏离，好像刚刚还称赞迹部的不是他，“离全国大赛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们仍有最后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 “如果再输——” “就从正选的位子上退下来吧。” 榊教练顶下这种规矩的道理很简单。 同样是输球，你们不珍惜自己的机会，那为什么不给机会让给其他能得到锻炼的新人呢？ 反正夏天结束之后，这一年就没什么重要赛事了。 只是正选的资源到底不同，谁知道半年后再选拔时，还能不能重回正选之位。 如果说迹部景吾，可能还会心软的向教练替部员求情，但芥川龙之介不会。 在战场上，敌人是不会向你手软而不开枪的。 听到部长的话，众人连忙道：“是！” 见教练和部长都没再说什么，他们心中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榊教练冷冷开口：“去加拿大的集训取消。” 第63章 “诶？！！！” “你们需要更残酷的训练。” “？！！” 哪怕心中对这所谓的“更残酷”十分没底儿，大家也都乖顺的答应了，毕竟这一刻，对未来未知的恐惧，远不如与冠军擦肩而过的失落。 呜，已经够难过了，一想到之后还要地狱训练，感觉饭都吃不下了。 向日岳人沉浸在自己输球的悲痛之中，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则在反思自己、研究对手，芥川慈郎眯着眼犯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室生星明对芥川龙之介的状态有些担忧。 “部长……”他犹豫地叫住对方。 “怎么了。”芥川龙之介放下了整理的背包，回头问他。 室生星明放轻了声音，少见的温柔起来，而不是平时犀利的吐槽：“你不要有压力，团体赛是大家共同的责任，越知前辈他们也不希望这种事影响到……” 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从芥川龙之介那张面无表情的俊秀面孔上看到了—— “你小子说什么呢”这种表情。 ！ ！ ！ “没什么，是我，是我多心了。”室生星明干巴巴道。 虽然不把学校责任压在自己身上，但是——你小子心理素质也强的太厉害了吧！ ！ ！ ！ “你也太多心了，搭档。”目睹一切的喜久地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一副“让前辈我教教你的”，老气横秋地说，“你还不知道我们部长吗？” “他可不会把目光一直落在过去——” “现在他只担心以后的比赛，比如全国大赛的冠军。” 室生星明臭着个脸：“那你还真了解他。” 喜久地弘笑嘻嘻地说：“那当然，毕竟我们可是同班的知心好友。” 虽然是自封的。 但他确实没说错。 芥川龙之介现在已经不是会驻足于过去的人了。 在被刚开始收养的那一两年里，他还会像个被短暂驯服的野猫，看似温顺，实际充满警惕，只在无人之处暗暗舔舐着伤口，又同时悄悄磨着爪子。 曾经的每一份阴暗回忆都会盘踞在他的大脑细胞中，简直要同基因般伴随一生。 但是名为家庭的温水融化了他。 没有人一开始就是“恶”。 没有人会一直陷入不幸。 没有人可以一直停留在过去。 ——拥有罗生门的芥川龙之介，也不是“恶”。 “总是回味过去的苦，会让尝到的糖没那么甜。”看见室生星明对怀抱奖杯的立海大露出羡慕的神色，芥川龙之介在他旁边低声说，“在下的父亲曾经是这么告诉在下的。” 室生星明一愣，先是赞扬：“叔叔居然也会说这么接地气的话，不，还是挺有文采的。” 他曾经在芥川家见过芥川爸爸，怎么说呢，就…… 完全不像是能生出芥川慈郎的文质彬彬呢…… “虽然很遗憾，不过我也在想。”室生星明嘟嘟囔囔着，“全国大赛我们也像他们一样，提前弄个旗帜，领奖的时候耀武扬威的——” 就写“冰帝学园二连冠”！ ！ “好啊。”芥川龙之介一口答应，“这件事就交给迹部吧，他一定会做好的。” “你确定不会是做的太好吗……” 芥川龙之介没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满场飘下来彩色飘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倒是迹部景吾耳朵很长的听到了他的话，三两步从芥川的另一侧挤了过来：“嗯？你叫本大爷干什么？” 心虚的室生星明色厉内荏：“要叫前辈啊迹部！” “嗯？那前辈叫本大爷什么事？” 所以果然还是不改嚣张的底色啊这个国王！ “啊……我是说……” 拍完领奖过程后，两个学校都在拍各自的纪念合照，内部也都继续窃窃私语着，只是这时的话题不在局限于自身，反倒是提起对手许多。 毕竟他们现在离得太近了。 “那个幸村看起来脾气好好哦，完全看不出来居然会打出那么可怕的球，灭五感什么的……”向日岳人说着打了个哆嗦，“想想都很可怕！” “灭五感？”芥川慈郎一脸茫然，“应该和睡着了差不多吧？好欸！打球还可以正大光明的睡觉！！” 宍户亮忍不住吐槽道：“喂喂，你这家伙也太天然了吧，这都能想着睡啊！” “就是就是！” 一起从小学读上来的三小只一如既往的打打闹闹，忍足侑士也就在旁边安静地看他们闹着，权当看不见迹部景吾在旁边勾肩搭背比他高好多的室生星明。 啊，真热闹。 这么想，冰帝还是比四天宝寺要好不少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 喜久地前辈怎么那么安静？ 虽然他和对方“臭味相投”，都喜欢品鉴纯爱小说，看爱情电影，但喜久地的品味可比他荤素不忌多了，更不是性格安静的主—— 忍足侑士回头，就看见对方头挤在芥川龙之介旁边，嘀嘀咕咕着什么。 “哇哦，'皇帝'、'神之子'，龙之介，你知道这两种称号代表什么吗？” 忍足侑士也忍不住侧耳倾听，而以为这涉及什么文学历史典故的芥川龙之介，也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什么？”芥川龙之介问，“难道是涉及《圣经》吗？在下倒是想不到那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不不不不，和那没关系，和历史有关系。”见龙之介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喜久地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家伙睫毛真是比女明星的还长，“这是君权神授啊！” 芥川龙之介：“……” 忍足侑士：“……” 他们居然觉得这家伙嘴里能放出来什么有用的话。 但龙之介还是很配合地问他：“按你这么说，那我们算什么？” 喜久地弘有些迟疑：“中央集权？” “那也是半摄政状态吧。”忍足吐槽道。 说完，另一头正在和室生说话的迹部景吾就打了个不优雅的喷嚏。 他毫不尴尬，一撩额前的头发，烧包地说：“哼，肯定是有人在想本大爷。” “啊哈哈，那肯定，看台上那么多我们，哦不，你的应援团呢。”室生星明下意识地说。 在冰帝学园生活指南中，有三个人一定要顺毛撸。 芥川哥哥，你要顺毛撸。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看着很有礼貌，但人不敢不顺从。 芥川弟弟，你也要顺毛撸。 因为他太可爱太无害了，人是会情不自禁投喂的。 迹部同学——虽然薅他的毛也不会有什么事，但你还是顺毛撸吧。 不过外校的人可以随便来撸！随便说！ 毕竟是外校的嘛！他们又不知道！ “不过说真的，你们不觉得那个真田，呃，我真的可以说吗？”眼看着芥川部长要过去和立海大的人商量合照的事，向日岳人仗着个子矮，躲在室生前辈身后吞吞吐吐。 缺德的双打搭档安慰道：“没事，你说吧，有什么问题有前辈们在呢。” 向日岳人真就老实地说了出来：“他那个'侵略如火'的发球姿势好像跳芭蕾舞啊……” 噗！ 虽然网球是经常被这么说，但和对面总是一脸严肃的真田弦一郎关联起来——可恶！根本想都不敢想啊！ 喜久地弘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正色道：“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跟我们无关！” “啊？！前辈你们也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你们看人家立海大，前辈们对后辈多照顾！！” 哪像他们，一天就是仗着自己长高了，别人打不到，只会欺负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已经破170 ，还在不断拔高的喜久地弘哈哈大笑，甚至还挑衅的隔空比划着身高差距。 以至于刚走到幸村精市面前，想要说些什么的芥川龙之介瞬间尴尬起来——立海大的人注意力全都被身后那魔性的笑声吸引走了。 好在幸村精市过于善解人意，扬起一张可爱的脸庞，笑着问他：“是要合影吗？” “是的。”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不过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幸村示意他说。 “今日可否与在下一战。” ----------------------- 作者有话说：大家都在进步，个人认为同一层次的选手在不同时期成长速度不同，这次输了/或赢了不代表绝对的强弱 虽然真田技能是为腿子卡开发的，但他和迹部之间也蛮互克的 国三全国大赛前的迹部突破不了真田的“山”是原作的设定 来迟了的24号的更新和加更！ 本来今早就能写完的，但遇到生气的事一直拖到了现在，让大家久等了[爆哭] 第46章 比赛？ 听到芥川的话, 还没等幸村精市有所反应，立海大的人都先是一愣。 第64章 三年级的水城悠斗猛地探过头来，故意板起脸恶声恶气道：“哈？想提前刺探军情吗？” 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威胁：“我告诉你,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们部长可是个狠角色——” “水城前辈。”幸村精市温和的嗓音适时响起，打断了前辈的狠话。 水城悠斗顿时收声，但站在幸村身后的他没有因此收敛，反而非常嚣张的对芥川龙之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然后就被叶山凌央打了一个暴栗。 “你这家伙是皮痒了吗，嫌之前输给芥川还不够丢脸？” “我、我这不是怕气势上输了吗……”水城小声嘟囔。 听到他们毫不遮掩的窃窃私语,真田皱着眉头,沉声道：“真是太松懈了！你们！” 少年人还未经历变声期的声音格外清亮, 喊起来缺少几分气势, 但听到他故作老成的严肃语气, 两个人还是听话的安静了下来。 芥川龙之介对这场小闹剧视若无睹，只是静静注视着幸村精市，等待他的答复。 不出意外的，幸村精市拒绝了他。 “我想, 我们会在全国大赛上遇到的, 芥川部长。”少年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完全不像是国一生就有的气度, “就算冰帝不能在全国大赛上和立海大相遇——” 他顿了顿, 唇角微扬：“我们俩也会遇到的，不是吗？”他指的是个人赛。 芥川龙之介冷冷回视。 “确实，立海大能否挺进决赛, 也未可知。” 三言两语间，针锋相对的火药味悄然弥漫。 真田弦一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又转，想张嘴缓和气氛,又硬生生止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芥川龙之介身后传来了忍足侑士的声音。 “部长？你们说好了吗？摄影师摆好设备了！” “来了。”芥川先是回头回应忍足，再转向幸村时，先前若有若无的杀气已然消散，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走吧？” “嗯，多谢。” 看着部长披着外套，有说有笑的和芥川龙之介走了，大家都慢悠悠跟在他们后面，水城悠斗搓了搓胳膊，只感觉自己刚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回事这两个人。” 搞得刚刚那么差的气氛好像是错觉。 “赛前放狠话啊，你懂不懂，所以你当不了部长。”叶山凌央撇了撇嘴，“不过很少见小部长那副样子呢，平时不都很温柔……” “难道这就是强者间的雷达感应？” 虽然他知道幸村精市的实力超强，但芥川龙之介那家伙绝不是省油的灯，两人之间孰强孰弱，还真难以判断。 不过，全国大赛在前，就这么着急和他们部长打一场吗？ 搞得他不一定会参加全国大赛一样。 * 烤肉的烟雾氤氲升腾，夹杂着油脂滴落炭火时的滋啦爆响和少年们喧闹的谈笑。 冰帝网球部的气氛并未因关东亚军的头衔而蒙上阴霾，对他们而言，闯入决赛并战至最后一刻，已是值得畅饮一杯的功绩——当然，杯子里只能是果汁或牛奶。 虽然榊教练嘴上说着“成绩不如预期，顶级和牛没有了”，但也没真的阻止迹部喊人从家里运来顶尖牛肉的行为。 总不能就这么饿迹部大少爷肚子了。 芥川龙之介安静地坐在略显嘈杂的包厢中央，面前的碟子里堆着大家热情夹来、烤得恰到好处的肉片。他吃得不多，动作斯文缓慢，与周遭略显狂放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些顶级牛肉的复杂名字，他其实根本记不住，只觉得让自己吃起来有些可惜了——他根本品鉴不来有什么区别，只觉得都挺好吃的。 如果要品鉴什么甜点，他可能还颇有心得，说上一二。 而大方请客的迹部景吾则坐在他另一边，眉宇间没有半分因为落败的颓唐，反而与宍户亮讨论着比赛时的细节，做好了之后的练习规划，早将目标投向了全国大赛。 “说起来，部长。”说着，他突然叫住了芥川龙之介。 “嗯？” “回去了和本大爷多打几场吧！”他语气理所当然，充满了斗志，好像凭自己现在的体力，还能再大战一百场比赛。 芥川龙之介盯着他片刻，没有立即答应，只慢吞吞地撇开头，夹起一块烤肉，说：“请求时应该注意措辞，迹部君。” 迹部根本没注意他的措辞，也没因为他的要求而生气，反倒是用敬语爽快地说：“请你回去后和本大爷多打几场吧！” 不，重要的不是自称吗。 永远文质彬彬的芥川龙之介，永远无法理解迹部景吾对粗放自称的喜爱，就像对方不理解他为什么一天到晚说话跟莎士比亚一样。 哦，我的莎士比亚部长。 大家互不理解，但尊重。 “当然没问题。” “那就说定了！”迹部大笑起来，顺手将烤架上最好的一块牛舌夹起，极其自然地放到了芥川的碟子里。 看着碟子里突然多出来的、还在微微颤动冒着热气的牛舌，芥川龙之介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筷子，低声说了一句：“多谢。” 他到现在，还是无法完全适应这种直白到近乎莽撞的热情。 不管是好友莲二，还是对他多有照顾的德川和也，或是前辈越知和忍足，甚至是网上的笔友鹤吉，总体上都是温和婉转的性子。 越前龙雅也不算，那家伙虽然和温和不沾什么关系，但跟热情直接也无关。 不过…… 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看到迹部夹牛舌“讨好贿赂”部长的行为，而对方心情显然不错，其他人也纷纷不甘示弱起来。 凭借小巧的身体和灵活的身手，向日岳人抢先夹起了烤盘上的和牛：“部长！吃我的！我刚刚给你加的那块好吃吧！这块更好吃！” “你真是太狡猾了岳人！”宍户亮大喝一声，“我这边……可恶！怎么都没熟啊！” 虽然完全没有要讨好芥川龙之介的意思，但喜久地弘永远不嫌事大，只见把刚刚夹到盘子里的烤肉推给对方，异常客气地说：“请用。” 室生星明看到他的举动，忍不住吐槽道：“不要乱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给对方吃啊混蛋！你这家伙的肠胃干净吗——不对！你什么时候偷偷夹了这么多肉的！！！” “哼哈哈哈哈！！”见到他们的举动，迹部景吾完全不生气，只是哈哈大笑，觉得什好，“你们这些人竟然还想和本大爷比！” “那是自然比不过的！哈哈哈哈哈哈！！！” “不，我说你们这些人……”忍足侑士用夹子把一块块生肉夹上烤盘，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跳个不停，“就没一个人来帮忙烤肉吗？！！！” 他的话终于得到了响应，只可惜相应的是芥川慈郎。 从一开始就在桌边陷入沉睡的少年半睁开眼，只觉得自己视线里有许多香香的、滋滋冒油的美食在晃动。 “ 哦……肉……”说着，他就扑了上去。 他觉得好像有人在自己耳边大喊。 “慈郎！！！！那是烤盘！！！！” “不要把自己的脸埋进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恶！我不想吃烤羊脸——你没事吧！” “……呼，还好抓住他领子了。”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鸡飞狗跳起来，这种状况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安静时间永远不会超过一分钟。 芥川慈郎捣完蛋就埋头呼呼大睡；向日岳人会把烤焦的茄子偷偷放进迹部景吾的碟子里，又被对方微挑着眉毛，边用筷子挡住；而喜久地弘则大声抱怨着搭档烤肉技术太差，把好好的肉烤老了，结果被对方回怼你行你上！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在一旁看热闹，偶尔煽风点火，吐槽迹部你是怎么喝果汁都能把自己喝醉的。 而芥川龙之介…… 他还在努力地、细嚼慢咽地吃着盘子里的一堆烤肉。 榊教练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没制止孩子们地任何行为，他拿起一旁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乌龙茶。 今日，烤肉的烟火气萦绕不散。 嘈杂，鲜活，甚至有些混乱。 跟年轻人在一起，有时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年轻起来。 其实芥川龙之介也有类似的想法。 作为一个极其内敛的人，他或许永远无法像迹部那样，成为人群的绝对中心，也无法完全融入这种毫无隔阂的喧闹，但他依旧会被感染，会为他人的快乐感到愉悦。 难怪越知前辈会说，作为部长，会是快乐的事。 起码在这里，在现在，冰帝的部长，是这片喧嚣浪潮下沉默而坚固的基石。 * 酒足饭饱，不，是果汁牛奶足饭饱后，冰帝的一行人终于慢悠悠地离开烤肉店，准备回家，只留下榊教练一个人面对天价账单。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就算是格外富足的榊太郎，在看到账单价格的那一瞬间，也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是带了一群什么饕餮。 第65章 ……是真的很能吃。 往年的账单也没这么夸张过。 纵使心中诧异，他还是面不改色地刷了卡，也没准备改变之后再请学生的想法。 而在另一边，大家拒绝了迹部要让司机送的提议，准备各回各家。 但一出门，就见路边停了辆鲜红的马自达mx-5，敞篷的车型和亮丽的颜色格外引人注目。 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车顿时响了两声喇叭，只见一个有点眼熟的红棕色卷毛脑袋探了出来，冲着他们的方向高声大喊。 “哟，龙之介！这边！！” ----------------------- 作者有话说：[玫瑰][玫瑰][玫瑰][玫瑰] 今晚更新正常么么 第47章 看着这骚包的车型,再看看这热情活泼的性格…… 完全不认识啊！ ！ 可是，为什么其他人都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谁啊？”忍足侑士忍不住问，他看了半天, 发现只有迹部景吾和自己一样比较茫然。 “龙之介的教练。”喜久地说, 显然他和室生见了对方不止一次。 “我们的教练！”宍户亮回答道。 旁边的向日岳人还争着说：“我也是！我们都是一起在毛利教练哪儿启蒙学球的！” 忍足侑士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吐槽“我们被你们冰帝幼驯染做局了”，还是“都是同一个教练，你们水平怎么差那么大”。 但他也没有问出来，因为对方的目标显然只是芥川龙之介,连芥川慈郎都没有要带的意思。 “在下今天的训练还没完成, 得先到教练那里, 回家估计晚上了, 慈郎你先回家吧, 在下和爸爸说过了。”芥川龙之介和弟弟仔细交代，还不忘叮嘱道，“你回家的路上小心点，不要坐过站了。” “还有晚上不要吃太多, 也不要吃的太油腻……” 然后得到了弟弟“嗯嗯啊啊知道了”的含糊回答。 这家伙一定会多吃的。 对慈郎单独行动, 其他人都没人当回事，只有忍足在担心。 “慈郎一个人回家？他真的没问题吗？”忍足刚问完, 迹部就帮他解决了顾虑。 “哼, 本大爷直接让把你们都送回去吧，顺路的事。”说完，迹部根本没给其他人拒绝的机会, 直接打了个响指，藏在街道拐角另一边的加长林肯就缓缓驶了过来。 看着那长长一条的黑色豪车，亮到跟开了滤镜一样的车漆,让大家很没骨气的把“我坐公交”或“我家很近的”这样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可恶，根本没有正常人类会拒绝！ ！ ！ “其实我可以啦，平时自己回家也很多。”芥川慈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副大家不要为我担心的样子。 结果下一秒，看到司机先生打开了车门，他就很自来熟的走到车门边，然后跟没骨头的猫一样顺势钻了进去。 “……”就算作为亲兄长，芥川龙之介也为他的毫不客气而感到不好意思，“他这样……没问题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 司机先生往里看了一眼，回头冲他点了点头：“这位小先生已经进去找了个位置，入梦了。” 说的真委婉。 “不愧是迹部家的司机。”室生星明面无表情地干起来老本行，感觉自己终于要从忍足侑士手里夺回冰帝吐槽之王的称号，“见到这么诡异的入睡速度，居然毫不吃惊。” 迹部景吾得意一笑，安然接受了他的称赞：“那是当然。” 忍足真的很无奈：“你得意个什么啊，人家又不是真的在夸你……” “哈？ king当然会接受人类的一切赞誉——”迹部根本不在意那些赞美里有没有别的什么小瑕疵，说完，他转头看向芥川龙之介，“不过，你不和慈郎一起训练吗？” 明明都是兄弟俩。 “是的。”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因为在下……” “当然是因为他家只付了一个人的钱啦，给我小绵羊会被我卖掉哦~”一个年轻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他们抬头才发现是刚刚在车上的那位教练。 不过等人走进，他们才发现对方远没有声音那么年轻，皱纹虽然没有大多数中年男人那么多，打扮也很时尚，但眼角的细纹和减少的面部脂肪还是暴露了年龄。 “开玩笑啦。”看着一脸懵逼，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的孩子们，毛利教练才笑着解释道，“我哪儿训练可苦多了，慈郎那家伙又坚持不下来，不如让他回去好好睡觉，在外面总归睡不踏实。” 说着，他顺手把芥川龙之介的网球包接了过来，后者也一副早就习惯的样子，对此接受良好。 一行人就这么看着两人跟他们道别，然后离开——走之前还跟刚出来的榊教练打了个招呼。 其他人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只有忍足对好像突然变成小孩儿的部长有些不习惯。 “那位教练还真是位温柔的人啊。”忍足说。 这话向日岳人听的很高兴：“当然啦，毕竟毛利教练以前还专门带小孩启蒙呢，以前部长，哦就是龙之介身体不好的时候，他都专门照顾。” “是啊是啊，超级用心呢！”宍户亮用力点头，“教练他超级厉害的！而且以前还是高排名的职业选手呢！” 高排名的职业选手？带启蒙班？ 这个情况让迹部景吾略感意外，虽然他和宍户亮对高排名的认知可能不太一样，但排名不错的话，一直带着芥川倒是合情合理。 说起来，那个人的长得确实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不过…… 一个退役的职业选手怎么会去给小孩儿带启蒙班？ * 一个退役的高排名职业选手跑去带启蒙班，那当然是因为缺钱。 “你知道的，以前虽然只带和也一个人，但他家价格确实开的很高，教他一个就够养活我了，但离开之后嘛……” “不过我这个名号带启蒙班，比别人要贵出不少，带你们的大班比其他人的一对一教学课时费还要高呢！”毛利教练对这些事从来不遮遮掩掩，“小孩儿虽然没那么好教，但省力嘛！带完你们再带别的学生……” “毕竟成年学生的数量有限！那些上班的人得晚上或者周末才有时间呢！” 而大孩子一般都跟着学校练习，或者早就有了适配的教练，他当时又初来乍到，其实没多少选择的余地。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德川家！ 这些话芥川龙之介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所以您想说什么？”感受着狂风吹过，他默默竖起衣领，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要淹没在风声中了，“职业选手赚不到钱养活自己？” 培养一个网球选手，和养一只吞金兽什么区别，他对钱的需求是无穷无尽的，但又不是一定能吐出什么东西来。 就像是个深不见底的深坑，把一堆钱扔进去，也不一定能听见什么响声。 一般只有atp排名前200的选手，才能保证自己收支平衡，而wta甚至要到前100，在此排名之后的选手，都得自己花钱供自己打球、养活团队——甚至很多人连团队都没有。 当然，如果能有个高贵的国籍则是例外。 无法反驳的毛利教练边把顶棚升起来，边嘟囔着：“你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我这不是拿自己举例子吗？说明职业选手退役后钱也是很好赚的。”他说着也有点心虚，“就是，呃，没退役前确实没什么收入……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国内的赞助商很多，压力早就没以前那么大了。” 其实在网球不怎么受本土重视的当年，他的成绩算是不错的，离顺利挺进前200名只差分毫，按理说在日本也能得到些关注，获得更多赞助。 但他遇到了当时的太阳。 越前南次郎。 太阳会普照天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也会遮掉其他人的荣光。 有世界第一的最强男人在，没人会在意其他还在艰难攀爬世界排名的选手，其实时间久了，他们也能感觉到对方散发出的预热，但很遗憾—— 毛利悠一还未向顶峰再进一步，就在终于爬到山腰上时，坠落了。 因伤被迫退役，犹如昙花一现。 “说不后悔是假的，毕竟当年我成绩不错，可比越前那家伙好多了。”毛利教练很坦诚，语气却没什么遗憾，“如果自己不去打职业，就不会和家人决裂，就不会伤势加重，或许能在大学读个技术性强的专业……而不是沦落到想办法去因材施教。” “不过事实我是真适合当老师，适合当园丁。”他耸了耸肩，“现在都有外国俱乐部在挖我了，开的薪资比我以前一年的奖金都高。” “一般老师在教大班时，可不会因材施教，教练。” 芥川龙之介出声道，他手支着脸，靠在窗边看着倒车镜中的男人侧脸，“更不会想办法去救治一个有哮喘的学生。” 毕竟那是医生的责任。 第66章 “所以说我心地善良！”毛利教练眉飞色舞地说，“当时确实没什么私心，只觉得一个小孩儿，因为生病没办法在球场上尽情的奔跑，也太可怜了。” “我好歹还活蹦乱跳了20多年呢！” 说的他好像现在不能跑跳了一样。 “所以这和您想说服在下打职业网球有什么关系。”芥川龙之介垂了垂眼睫，“在下个人认为，现在还有些过早……” “不早了，龙之介。”毛利教练出声打断了他，“以12岁前达到4.0的要求来看，如果到15岁达不到5.0的程度，就迟了，要知道那也只是职业真正的起点。” “如果只在本土的jr打转，连ptf青少年巡回赛和其他国际比赛都不参加，基本只会原地踏步，就连现在u17的集训，带队外出打比赛也是训练的一种方式，毕竟网球提高的最好方法就是比赛。” “你可比他们强多了，现在国内没什么水平和你相匹的对手，除了那个——” 幸村精市。 “但在我看来，不值得为他 一个树苗放弃整片森林，不过决定权还是在你。 ”到了俱乐部，毛利教练将车稳稳地停了下来，“毕竟在劝你打职业这件事上，我也是卑劣的充满了私心。 ” “您别这么说。” 然而毛利教练第一次无视了龙之介的安慰，少见的一脸严肃。 “机会难得，这是非常慎重的选择，龙之介。” “今年的全国大赛，和越前南次郎在西班牙的指导赛。” “或许只能二选一。” ----------------------- 作者有话说：jr→ctj积分赛 pft→itf青少年巡回赛 迹部都能平地起游乐园，召唤一个区区加长林肯怎么了... （喂） 第48章 说是越前南次郎的指导赛,实际上是他在西班牙举办的青少年粉丝见面会，不过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这位世界的武士在退役后，总会隔几年就出山下对网坛未来的花朵们指导一二, 可惜他只在美欧两地活动, 鲜少回日本。 见面会的名额并不好拿，参加的人要么是在各大比赛上拿了好名次的选手，要么是发挥钞能力氪金，再者就是像毛利教练这样动用人脉关系搞到入场的类型，总之,机会十分难得。 所以毛利教练才会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又不好直接开口让他放弃全国大赛。 这些芥川龙之介都明白。 “指导赛的时间是在八月底吧。”他问。 毛利教练点了点头：“是的。” “那么……”芥川龙之介话说的慢吞吞地,似乎是在边说边观察教练的表情, “在下都想参加。” 毛利教练：“嗯？？” 他拧起眉毛：“你还全都要？还不想做选择了, 你是大人吗你？？” 怎么比慈郎一天想的还美了？ “主要这个时间上就冲撞——不对。”毛利教练仔细一算，好像也不是不行，但…… “你是说团体赛的全国大赛？然后放弃个人赛，去西班牙？” 全国大赛的团体赛时间在个人赛之前, 如果放弃后者, 时间倒也来得及，就是会有些赶。 其实毛利教练觉得这不是很值得, 比起只打一盘的团体赛, 遵从正式规则的个人赛对选手的锻炼要大得多。 “如果你是为了和幸村精市打上一次，谁也不能保证你们在全国大赛一定能碰上对方。”他说，“你也可以早点到西班牙, 那里有更多、更强大的对手。” 远超这里。 “在下觉得，如果和幸村能有一战，会对在下在精神力的理解上帮助颇多。”芥川龙之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您说的对，和他的比赛也不是非打不可，毕竟这世界上还有更多更强的选手。” 听到他的话，毛利教练微微挑眉：“所以你……” “在下只是想带冰帝拿到今年的全国冠军。”少年的声音格外镇定，仿佛对这次的冠军格外胸有成竹。 他只是—— 最起码尽到一个部长的责任，不辜负前辈们的期望，实现学校的二连冠。 “挺有气势的。”毛利教练笑了笑，作为一个立海大的毕业生，反倒是对他的话感到十足的兴趣，“你有这种劲头也行，那就别耽搁训练了。” 说着，他就直接下车，然后从后座取下了龙之介的网球包。 “不过你没有发现吗，龙之介。”看着学生一向淡定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毛利教练笑得格外自得，好像一只耍心机夺走零食的狗。 “你刚刚根本没有再纠结以后要不要打职业的事——而是直接决定了去西班牙。” “果然，你也很期待吧！” * 和天赋点满，早早就找到了一条路的妹妹银不同，芥川龙之介没有一个明确的理想，但他对这件事也并不着急，只是认真学习，丰富着自己，好在未来能够更好抓住机会。 人的一生很长，有的人在工作许多年以后才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也有许多人浑浑噩噩度过一生，毫无追求——那些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才是极少数的幸运儿。 “职业网球……” 靠在在房间的窗户边缘，他的指腹缓慢敲击着书脊，从这里向外看去，不仅能看到院子里那颗旺盛的无花果树，还能看到芥川道章坐在走廊上边看书边吞云吐雾。 比起邻居，芥川家的绿化显然要“秃”很多。 芥川龙之介对打职业这件事总觉得为时尚早，但现实又在不断告诉他，时机刚好，好像在一夜之间，自己就成了该认真考虑未来一个大人。 明明他觉得自己还是小孩儿。 把那本讲述自我认知的心理书扔到一边，他干脆地把手机拿起来和朋友聊天，试图从外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打网球的那几个小伙伴显然都不合适。 国内的孩子们不需要问，前辈们又肯定都是支持，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年底他们就会进入u17训练营。 而德川和也早就想把他带出国打球，至于越前龙雅—— 芥川龙之介只觉得自己养了只旅行青蛙，隔三岔五垃圾箱就会收到不同陌生邮箱发来的千奇百怪的问候，有时还会附上几张图片，有雨中的大本钟，有开在汉诺威的中国面馆，有和醉汉一样躺在地上挠屁股的袋鼠…… 应该都是越前龙雅，毕竟诈骗邮件的语气不会那么没礼貌。 就像那家伙昨天还拍了张巴黎圣母院的超绝仰视丑图，并附言：“你说欧洲这些放了几百年的老玩意儿不会起火吧？” 芥川龙之介不知道，但他觉得对方哪天给他在邮件的最后写句v我50都有可能。 这不靠谱的家伙根本不用考虑。 如此一来，只有“鹤吉”可以称得上是可靠的朋友。 这位说话温和而谦逊的网友，似乎是名为生计而忙于奔波的单身社畜，敏感而善良，总是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自我忏悔的话——芥川龙之介全装作自己不知道对方的ip在横滨。 自从去年对方的公司换了老板后，他原本繁忙的生活突然安定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活跃于夏目老师论坛的各个帖子间，每次芥川龙之介训练完回家，都能看到对方发来的许多消息。 大体分为三类：这个人写的真好，隆之介你最近有动笔的打算吗，纠结现在的自己是否可以动笔。 他的话题一如既往，只是不在叫自己柳川老师了。 但芥川龙之介没想到，不仅自己在为未来烦恼着，对方也在为生活头疼。 【鹤吉】：最近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有人说死去的前老板复活了……这听起来很荒谬，对吧？不过跟我这种底层社畜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鹤吉】：不管换不换老板，工资都不会涨……不，或许还是有关系的，最近我的工作突然忙起来了。 【柳川隆之介】：是项目多起来了？没有加班费吗？ 项目多起来了？ 如果他的工作可以按项目算的话。 横滨的雨夜，总会带有一股铁锈和海腥混合的黏腻气味。 千万条之一的小巷入口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老旧面包车。 车旁，个头高挑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材质极为耐磨的深色旧西装，外面套着透明的廉价雨衣，雨珠顺着帽檐滑过他略显凌乱的赭红色发梢，又滴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他也毫不在意。 直到有雨珠滴在他亮起的手机屏幕上，他才有些不耐的把手机甩了甩。 “喂，作之助，还在和女朋友聊天呢？”车上，司机嬉笑着打趣他，“东西收拾完了就上来呗，车里看。” “都说了，我没有女朋友。”被称为作之助地男人叹了口气，他手里拖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裹尸袋，沉重的袋身被雨水打湿，在地上移动时，会和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只是在看网上连载的小说，你知道的，现在很多人会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挺有意思。” 第67章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多余，仿佛不是在处理一具刚刚失去温度的尸体，而是在搬运一件普通的家具。 “哈？哈哈，你还真是有文化，我看着那些跟蚂蚁一样的字就觉得头疼。”司机骂骂咧咧着，显然苦学习久矣，且对自己是文盲的事毫不避讳。 工作期间不能抽烟，否则就会留下痕迹，他一边嫌弃同伴干的不够快，又不愿意自己去淋雨干活儿，只好别扭的坐在车上，时不时和叫作之助的男人闲聊几句。 织田作之助，最近刚加入港口mafia的底层成员，算是脾气好的老好人，总会包办组织的一切大小琐事。 但别人也不敢和他过于较真，毕竟这家伙—— 巷子里的惨状堪称可怖，石质的地板上，各自红白相间之物正被雨水不断稀释，大大小小的水潭之间，散落着形状不一的碎骨…… 然而织田作之助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头盖骨和糊状眼珠，那双蓝色的眼眸里，却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映不出丝毫波澜，也看不到一点厌恶或兴奋。 他只是沉默地、一件接一件地完成他的工作。 就像他给柳川隆之介说的那样，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社畜。 繁忙、麻木，为了钱可以说是没有尊严——虽然他来港口mafia也是因为友人的邀请。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新奇，几年的网友居然会向他询问对未来的迷茫。 等把一切活计干完，他在检查车上没有多余的监控后，才再次拿出手机，回复对方的消息。 薄薄的车窗玻璃外，雨水冲刷着昏暗后巷的污秽，却冲不散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 不过没关系，雨还会继续下。 【鹤吉】：需要做出慎重选择的未来？我似乎一直在纠结于这件事，如果我那个“攒够钱后就辞职去写小说”的想法算是的话。 【鹤吉】：你的顾虑是对的，一旦选择一条路，就很难再回头了，网络上所说的转业好像轻轻松松，但真正踏出那步的勇气是一回事，能否有成功转业的客观条件又是一回事。 就像自己，想要金盆洗手，但哪怕已经洗了一次，却还是藏在黑暗里。 【柳川隆之介】：您说的有道理，只有绝对的实力，人生才能有为选择反悔的可能。 不，没那么简单。 织田作之助眉头微皱，再次打下一句话。 【鹤吉】：说到这个，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就职的新公司的老板吗？ 【鹤吉】：他当年入职时还带了个未成年。 ----------------------- 作者有话说：听网友讲八卦的事.jpg 这本不会美强惨的放心......只有美强 第49章 【鹤吉】：看起来很年轻,还没有成年——大家都说他每天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没什么生气。 但我和他交流后，觉得人本性也不是说的那样, 不过是环境所迫罢了。 人这辈子, 只要上班，就被定型了。 【鹤吉】：像我们这个行业，进来后想再改行就很难了，那孩子大概要一直干到退休……如果他会活到退休的话。所以我个人认为择业是件很重要的事，不要轻易下决断。 看着鹤吉发来的消息,芥川龙之介却在想——他们公司的重点不是在于雇佣童工吗？ ！ 但都横滨了,这也不算什么事,小孩儿能有个糊口的工作还好。 鹤吉自然不会把自己是横滨人的事告诉网友, 但凭借和对方聊天中的“不正常”, 芥川龙之介也留了个心眼，早就偷偷查过对方的ip，确认了一下。 现在对方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但龙之介也没要去纠正的想法, 在网络上, 暴露给别人一定的错误信息反而安全。 【柳川隆之介】：是的，在下考虑的职业局限性比较大,行业的就业机会都比较垂直……当老师一般很难再改行吧？说起来,你们又是什么行业，居然也会这样吗？ 【鹤吉】：嗯……算是贸易公司，大部分人都从事销售方面的工作吧, 这种职业一般就算是跳槽，也是从销售跳到销售了，不过隆之介, 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 对面半天没有再回消息，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鹤吉】：你很有才华，就算其他行业与自己理想的不同，也可以通过写作拥有不俗的成就！ 【鹤吉】：相信我，虽然我的文学素养不深，笔力一般，但自认为还是有几分欣赏能力的，你之前写的短篇真的很生动！ 又来了。 芥川龙之介几乎都能猜出对方要继续说什么话了。 【鹤吉】：你之前说要再写一篇短篇，最近有动笔的打算吗？我觉得就算是短篇，你也可以先给杂志投稿的。 【鹤吉】：上次看了你的随笔，我也深受启发和鼓励，有动笔写了几下，不过实在惭愧，我感觉自己还是差得远…… 【柳川隆之介】：不要这么想，鹤吉，你只是对自己的要求比较高，文字是给人使用的，作品谁都可以创作，文学是自由的。 【柳川隆之介】：如果在下的写作能够鼓励到你，这真是太令人欣喜了。 【柳川隆之介】：在下会试着去投稿的，不过得过段时间……近期在下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届时或许会撰写一些感想，到时候可能需要劳烦你评价一二。 在贫民窟时，芥川龙之介没什么条件学习，都是靠一些古旧的书籍来识字读文章，说话用语文邹邹的不行。 随着这几年在东京的生活，他和人说话时也越来越正常、轻松，但早就习惯的自称还是改不掉，只有在打字或书写时，忍不住又用起那些像古代书生一样的语气。 早就习惯他说话语气的鹤吉并没有介意，只是愉快地表示了自己的期待，还有自己会认真生活，以后要努力当个小说家的决心。 “有梦想真好啊。”芥川龙之介扣起手机，看向窗外，发现芥川道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房，院子里一时间空荡荡的。 说起来，慈郎又睡到哪里去了？ * 榊教练一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因为没有拿到关东冠军，所以画的全国大赛前的外国集训饼，没有了。 喜久地弘站在球场边抓耳挠腮，后悔不已：“啊啊啊啊！可恶，早知道当时不和教练打赌了！不打赌的话集训还是有的！” 对此，他的室生星明倒是很淡定：“集训也不一定有什么大用吧，菜就是菜，往年也没少在外面训练过。” “立海大的人今年还不和外校合宿呢，不是照样强。” “是哦。”喜久地弘被他说服了，马上就不再纠结不出国集训的事——其实他本来也没怎么在意。 “不过他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指了指场上正在比赛的两人，“如果说刚开始，我还在担心迹部会不会被龙之介打死。” “但我现在真的要担心龙之介会不会真被这家伙耗死了……那样我们就没部长了！” “不，我们还是会有新部长的，会是迹部吧。”室生星明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或许这就是他篡位的计划，新人熬旧人，总能熬得过的。” “那话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输给真田弦一郎这件事，真的给了迹部景吾刺激。 具体表现为，冰帝一恢复训练，他就紧抓着芥川龙之介不放，非要和他大战个三百回合——物理意义上的真三百回合。 要不是过度运动会造成损伤，就连芥川龙之介也忍不住怀疑这家伙会和自己从早上打到晚上。 随着又一球落下，场边充当裁判的学生声音都已经喊哑了。 “6：1……部长，迹部，你们还要打吗……”好热，好渴，好困啊…… 看着疲惫虚弱的同学，哪怕自己身上更是狼狈不堪，迹部景吾只是一抹额头上的如水的汗液，试图高声道：“你不行的话，就换一个——咳、咳咳。” “比赛也适可而止，刚运动完不要急着说话。”对面的芥川龙之介说完，就不再看向迹部，而是径直走到场边，给自己补充水分。 看他已经下场，早就守在一边、伺机而动的桦地崇弘，也抱着水壶跑到了迹部身边。 “你这家伙到底听谁的……”一向骄傲的大少爷看着幼驯染的眼神充满不可置信，好像看见自己投喂的流浪猫突然亲近了别人。 桦地：“ wushi 。” 谁有道理他参考谁。 任谁看见那一排排“ 6 ： 0”和最后那“ 6 ： 1”的分数，都会担心他俩的状态吧。 “我觉得我能看到你的破绽，那是一种感觉，只是不过……总是差一点，那种感觉差一点。”短暂的休息后，迹部景吾坐在长凳上，边看其他人在场上训练，边和芥川龙之介说，“或者说，我感觉我能突破。” 但到目前，好像都一无所获。 而他在芥川龙之介手里拿到的那一局，也不是因为自己终于有所突破，而是对方终于被自己耗累了。 第68章 “在下不擅长持久战。”虽然被毛利教练教了iap呼吸法，但可能是儿时身子骨差的原因，芥川龙之介的体力还是没法跟壮的如牛的迹部比，他现在累的说话都微微气喘，“和状态愈发变差的在下比，很难给你有再大的启发吧。” “迹部，你现在不是缺少比赛，而是缺少和不同的人比赛。这不光是你的问题，也是在下面临的困境。” 冰帝网球部的人不少，但顶尖选手却是又少又断层，现在迹部和芥川龙之介的差距，远比后者去年和越知月光的差距大。 也正是如此，追求更强实力的人才会频繁参加全国赛事，甚至世界赛事。 “所以要合宿吗。”迹部问，这个名词对他来说有些陌生，还是忍足告诉他的，“找哪个学校？像立海大那些进了全国大赛的学校，肯定都不愿意吧。” 这种封闭练习赛的目的不是胜负，而是检验新战术、调整阵容、以及让所有正选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很少有参加同一比赛还水平相近的学校选择彼此，那跟透老底没什么区别。 但与一支实力强劲的非全国大赛队伍进行一场封闭练习赛，也没那么好找。 找谁，对方学校会不会答应，这些都是问题。 “是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找到了。”见迹部景吾一下睁圆了眼睛，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疲惫的状态都好转了。 自己也是跟前辈他们学坏了。 他的声音不高，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沙哑：“是同样在东京的青春学园。” “那个都大赛季军？”迹部挑眉，他对这个学校倒是有些印象，半决赛碰上了冰帝，然后被杀了个片甲不留，“他们？水平不行吧。” 显然，迹部景吾对青学的印象并不怎么样。 他回忆起来：“他们的部长倒是挺强的，我记得叫……”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来自地下的声音打断了：“我知道，那个戴个原型墨镜，看起来跟盲人一样的大叔是不是？” 芥川慈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椅子底下，现在似乎是刚醒，打着哈欠跟鬼一样从下面爬了出来。 迹部的脸忍不住很很扭曲了一下——是个人都会害怕从凳子底下爬出个人吧！ ！ 他无奈地扶额：“你这家伙，还真是会挑地方啊。” 桦地非常赞同地道：“ wushi 。” 然而当事人的哥哥似乎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行为，虽然冷着脸批评他，但完全搞错了重点。 “慈郎，真是太失礼了。”芥川龙之介强调道，“不要在别人说话时打断别人。” “不，问题是别让他在椅子底下睡吧，不注意踢了一脚怎么办！算了……大不了以后坐之前提前看一眼。”迹部又开始揉起眉心，他觉得跟这兄弟俩计较起来的自己好像才不正常，“我们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青学的部长大和佑大。”芥川龙之介说，“不过不用担心，青学还有一个很出色的选手，或许不会让我们失望。” 听到他的话，迹部眉毛微挑，显然不是很相信。 如果真有什么出色的选手，青学还能不拿出来吗？ “一个打败过真田弦一郎的人。” ----------------------- 作者有话说：谁的腿来了.jpg 感觉自己第一版把青学成绩写的有点太好了，改一下 第50章 打败过真田弦一郎？ “哈？如果是那种程度的家伙,怎么可能岌岌无名，在青学当不上正选？”迹部景吾显然不信，毕竟真田的实力在全国应该都算排得上号的。 他又话锋一转,狐疑地看着芥川龙之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都在东京,青春台那么近那么美，周末到——不，平时直接坐公交就到了。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高手存在，他们这个部长恐怕早就找上门了，还能等到现在？ “你还记不记得颁奖典礼后, 真田和你说的话。”芥川龙之介又抿了口水, 说话慢条斯理, “他说——打败他的只有两个人, 加上line后, 在下就问了他一下。” “他说是手冢国光，刚好就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迹部脸上表情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吃了什么瘪。 “你怎么了？”芥川龙之介问。 这会儿正午阳光正好, 在球场打球的孩子们脸蛋都被晒得通红, 迹部此时的脸更是红彤彤的一片，也不知道是混血的基因更不耐受紫外线, 还是他又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棋。 “……本大爷还以为是你。”迹部表情奇怪起来。 去掉一个幸村精市, 一定能打败真田的可不就是芥川龙之介了吗。 从国外归来的少年自信自己在全日本国中届，技术绝对拔得上头筹，能打败他的人肯定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事实是这样没错, 但…… 龙之介摇了摇头：“在下并没有和真田打过比赛。” 之前在海边打得玩儿不算。 迹部感到奇怪：“他不是说你俩家是世交吗？”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觉得。 “是这样，但我们这辈没怎么来往过，真田伯伯平时很忙。”芥川龙之介把话题拉了回来, “不说真田了，不过这位手冢，在下以前有听过他的名号。” “在小学时，在下有听别的俱乐部的孩子说过，青春台小学有一位少年天才，不过在下一直没见过对方，等升到国中后，才在喜久地那里听到了他的消息。” “然后你就放弃了？”迹部问。 “嗯，毕竟越知学长的强大是现实的。”芥川龙之介就是这么讲究效率的一个人，“传言中的小学天才，实力到底如何就难以判断了。” 他没太多时间去浪费在一个不确定的事情上。 而且…… “当时以喜久地的实力，只是打败他的话，也很难让人觉得会是什么厉害……”人物。 残忍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了喜久地弘哭哭啼啼的声音。 “龙之介！可恶啊你这家伙，居然就这么想我！你有做部长的样子吗？！国一时我走的可是神秘少年路线呢！——嗷！！”喜久地弘说着，屁股上就狠狠挨了一个网球发球。 肇事者看到后，面无表情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似乎没什么真情实意的悔意：“抱歉啊，喜久地前辈。” “……你这家伙就是故意的吧。”喜久地弘揉了揉屁股，他很确定，这个力度决定是有控制的！ 不然自己屁股绝对会肿起来的这群坏家伙！ 他恶狠狠道：“邪恶的蓝莓头！” “怎么会呢，我只是在练新的发球罢了，红彤彤的苹果头前辈。”忍足侑士拍一拍不存在的衣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前辈，明明在和我们打练习，反而注意力不集中，是吧岳人？” 还在一边因体力不支而专心偷懒的向日岳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自己，但还是下意识地应和搭档。 “啊对对对。” 忍足：“……” 你这家伙到底是同意呢还是很违心的同意我呢。 “好敷衍啊。”他懒懒地撇了一眼对方，吐槽道。 “诶？！有吗！我超级赞同你啊！”向日岳人抬头震惊道，但看着忍足侑士那斜睨过来的目光，他还是有些心虚，“虽然没听到你在说什么……说什么苹果，要吃苹果吗？” “没听就没听，不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好吗……”忍足侑士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苹果的。” 你这位苹果头二号。 “噗！”看着本来还在和喜久地斗嘴的学弟，突然和自己搭挡莫名其妙说起来的室生星明，终于忍不住在场地另一边闷笑出声。 甚至因为自己越想越好笑，还一个人在旁边笑得肩臂颤抖起来。 今天的风很热。 吹的喜久地弘直上火。 “啊啊啊啊你这个可恶的光腚大鱿鱼只知道看戏，所以受伤的只有我的屁股知道吗！！”他忍不住伸出手把笑弯腰的搭档拉直，“别笑了！不要最后只有我还想认真打球啊！！” 看着刺目阳光下，被晒得发烫的球场一片狼藉，四个人也都副打打闹闹的样子，坐在阴影处的迹部景吾眉头微皱，顿时感到有些茫然。 还有一丝愤怒。 可恶，居然还有他不知道日式笑话吗？ 文化的差异居然如此巨大？ ！ “不过双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指了指室生星明和喜久地弘，总觉得后者都要把前者的脑浆摇出来了。 然而听到他的话，身为部长的芥川龙之介却比他还要茫然。 “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迹部一指骂骂咧咧要拿手掐住喜久地弘的室生星明：“那难道不是问题吗？” 哦，他还以为是什么呢。 芥川龙之介瞥了眼，就没再看第二眼，而是顶着毛巾起身，只留下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和错愕的迹部景吾。 第69章 “没事，又没有出血。” 实际上，芥川龙之介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实际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得赶在其他人之前，进浴室洗完澡！ ！ ！ 还好冰帝都是单人间！ 站在再一次被翻新的豪华隔间中，芥川龙之介背对着墙壁，感受着源源不断地水流从顶上冲下，眼睛却一点也不敢眨，只直勾勾看着挂在自己眼前的衣服。 冰帝，真好。 或许他该对迹部同学再宽容一点。 看在他出钱翻修澡堂，加厚了隔间门的份上。 * 和冰帝比起来，青春学园看起来有点贫苦了。 如果不是网球部包下了附近的豪华酒店，吃住都在那里，大家还以为是榊教练刻意惩罚他们，把他们流放青学呢。 只是一行人有点诡异。 按理说，本应该最不屑的迹部景吾，现在却是一副好奇模样，在青学校园里左看右看，好像在观察到底是什么环境，还可以卧虎藏龙。 完全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种巡视王国里庶民民居的场景，反倒是喜久地弘—— 这家伙今天格外高冷，甚至还颇有心情的把自己那厚厚的刘海烫了卷。 向日岳人忍不住问：“前辈你卷了头发怎么还是看不到眼睛啊……” 宍户亮也紧跟着：“您眼睛不看外界吗，真的不会摔倒吗？” 喜久地轻哼一声：“世界是用心去看的，又不是用眼睛看。” “这跟你今天话少装高冷有什么关系。”室生星明忍不住吐槽道，因为今天没人和他说话，他都无聊地边走边看书了。 “你懂什么，我现在可不是青春台小学的喜久地弘了，我现在可是冰帝学园的喜久地弘！” “今天我回来，就是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和那个手冢学弟有这么大的仇吗？这家伙也没那么小心眼啊，不是还想让对方来冰帝么。 室生星明越想越觉得奇怪，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什么大奥剧看多了。 “青学网球部有你讨厌的人？”反倒是芥川龙之介一语中的。 “嗯？哦，有几个讨厌的家伙就是了。”喜久地弘倒没遮遮掩掩，“嫉妒心强的没品东西而已。” “这样。”芥川龙之介没再问了。 他就说，以喜久地弘的性格，也不至于因为一直对打不过一个学弟，而破防到挪自己老窝的地步。 青学的校园不大，没几步，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走到了网球部，里面一群一年级的小萝卜头正在前辈们的指导下练习对打。 冰帝这支看起来气势足，细看有一半人都是副一年级身高的队伍，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哪怕前辈们在训斥不要分心，还是有不少人往那边偷偷看。 “那个校服……传闻是真的啊，冰帝真来和我们合宿了！” “去年的全国冠军诶！不过人家和我们合宿图什么啊……” “那也是去年了吧，今年肯定人不行了，不是都输给立海大了。” “就算是输给立海大也比我们强吧！” 不过是一年级的学生间在窃窃私语，就连二年级的学生也免不了议论，现在虽然是暑假，但大部分学生还是会在没事的情况下来网球部训练，因此，人倒是不少，一个个嘀咕起来，球场上和菜市场一样热闹。 不二周助一言不发，看起来仍在认真练球，实际上把前辈们所说的话全都记在了心里。 “那个黑色头发还搞白色挑染的时髦家伙，看到了吗？就是冰帝的部长！去年全国的新人赛冠军！据说小学就是jr大会的冠军了！” “嘶，那大和部长打不过的吧……” “开什么玩笑！当然打不过，那可是超强！不过来我们青学干什么，我们可没什么超强的人……” 强者。 想到这个词，不二周助忍不住朝另一侧看去。 远处，眉眼干净而利落的少年正冷着一张脸，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发球，几乎要沉浸到和手里的绿色小球融为一体，完全不为外界所影响。 就好像——他孤身一人处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 作者有话说：冰帝双打的前辈们：关系越来越差了，也越来越强了（比心）（突发恶疾地咬对方一口）（比心失败） 以后的某双打：好的，我会努力和搭档关系变差的！ 后来的迹部：别人的双打都那么相亲相爱，果然还是他们的前辈有毒 初版大纲里，是想直接把腿子卡捞到冰帝，但一想很多方面不太合适，遂作罢[爆哭] 今天本来是能早点更的，但是，唉，哀劝大家阴雨天不要帮人遛狗，尤其是遛大狗 [化了][化了][化了] 我看起来还能码字，其实洗完两只狗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玫瑰][玫瑰] 想减肥的话可以多洗洗大狗...... 第51章 就像青学的学生对冰帝的到来感到疑惑,冰帝的学生把青学的训练情况一眼望去，也感到深深的失望——看起来就没什么强手嘛！ “啊嗯，你们这里最强的人是谁？”两个部长在一边寒暄,看着面前既不高也不壮的一群正选,迹部景吾一撩头发，毫不客气地大声问道，“出来和本大爷比一场。” 他今天的造型依然酷帅华丽，整个青学都为他的帅气而黯然失色，但—— “这家伙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跟踢馆的反派一样吗。”远远站在他身后的忍足侑士忍不住吐槽道。 他觉得自己和迹部站的距离可能还是有点太近了。 “但我们是一伙的啊, 侑士。”向日岳人指了指自己, 又指了指他, “他是来踢馆的, 那我们也是吧。” “什么叫那我们也是,我们来青学不就是踢馆的么。”宍户亮忍不住插嘴，“虽然——” 虽然青学也没什么可踢馆的必要。 看到正选里那几个眼熟的人，宍户亮感到浓浓的失望，除了那个戴眼镜跟盲人一样的部长,其他人水平不都在都大赛见过了吗。 菜得要命。 室生星明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上面还有只蚂蚁从他鞋面上爬过,他长叹口气：“那我们回家吧,回家吧，孩子们。” 回家是不敢真回的，因为——部长盯着呢！ 作为部长,芥川龙之介是个非常寡言少语的人，平时对大家也很容忍，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在不影响训练的情况下，对部员的小打小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很护犊子！ 但对他做下的决定——很难说他和迹部景吾哪个更倔。 就像现在，面对迹部越过他直奔冰帝部员的事，芥川龙之介没有做任何表示，对于青学副部长尴尬的眼神，也只是淡淡的回视过去。 好像在问，怎么了？ 见他不制止迹部的行为，副部长只能擦了擦不存在的汗珠，尴尬地说：“最强的话，是大和部长……” 大和佑大？ 那算了。 迹部冲那位“盲人”部长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直奔主题：“你们学校那个手冢国光在吗？” 手冢国光？ ？ 那个一年级？ 碍于青学那个“一年级夏天前不能成为正选”的规定，大家对手冢国光可算是熟悉至极，毕竟二三年级好多人在他手里都大败而归，输的不怎么好看。 而且那家伙脾气冷的跟块石头一样，一点没有其他学弟的可爱！ 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有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应急一样地叫起来：“手冢那家伙又不是正——” “山本。”一旁的大和佑大叫住了他，随后又看向迹部景吾，“他在那边训练，用我把他叫过来吗？” 迹部景吾看向围网的另一侧，是一群和他个头差不多的一年级，都在零零散散地散开练习，很难想象传说中的人居然会和其他人混在一起。 水平不同，这种毫无效率的练球能有什么效果？ “不用了，本大爷自己去找他。”迹部景吾朝大和佑大挥了挥手，看似礼貌体贴，语气又毫不客气。 说完，他才想起来还要给部长打报告，回头问：“部长，可以吧？” “嗯。”芥川龙之介点头，“记得热身。” “那是当然！” * 手冢国光从没想过冰帝正选的目标居然会是他。 虽然他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和自己一样的同龄人，而且还是……这样的性格。 迹部景吾跑过来时，他正在捡球，网球部的球数量有限，他们又非正选，不可能给让每一个人在练习时都配有一球筐球。 对方快他一步捡起了球，却没有选择像不二和大石那样递给他，而是将之握在手里，非常得意地抬起了下巴，好像是已经赢了他一样，随后高傲的说—— “你小子就是手冢国光？” “啊嗯，和本大爷打一场？” 你小子就是xxx ，本大爷xxx ，这种语气和句式，不管怎么看都很像□□会用到语气吧？ ！ 第70章 大石秀一郎无措地看了看手冢和冰帝那个正选的方向，又慌乱地像部长那边看去—— 不！他果然还是看着这边吧！万一打起来了怎么办！ “麻烦让让，你还是去和你们部长说吧，要是打起来，我们部长肯定会帮迹部的。”突然有人在他身后说，像是为了强调一下，对方还补充道，“他一向是帮亲不帮理。” 没有思考身后说话的人是谁，没有思考那个冰帝的少年是不是叫迹部，更没有听到手冢的那句“我拒绝”，大石慌乱之下，给不二周助抛下了一句：“不二你看着这边！我去找部长！” 就这么跑了。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直接上前一步，补上了大石秀一郎刚刚空出来的最佳观赏位，完全当自己没有看到一边眯眯眼男生若有若无的打量眼神。 天呢，迹部被拒绝了。 部长他们不过来真是太可惜了。 在手冢国光看来，一个突然跳出来的陌生人要和自己打球，简直太不正常了，在成为正选之前，他不想在网球部惹下什么是非，但对方显然不理解。 迹部景吾狠狠凝气了眉头，不可置信道：“你居然拒绝了本大爷？！” 拒绝你难道是什么很恐怖的事吗。 忍足忍了半天，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然而面对他的质问，手冢国光却仍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淡淡地说：“如果没别的问题的话，请把网球还给我。” ……这语气，这态度，这表情，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迹部景吾感觉对方只要把自称换一下，就和芥川龙之介没什么区别了！ “我拒绝。”他用同样的拒绝回敬，甚至拿起那颗球高傲地说，“和我打一场，就还给你。” 面对他的威胁，手冢国光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远了些，然后从地上捡起了零一颗球，然后绕过迹部，没再多分给他一个眼神。 “干，我们换个场地吧。” “啊？哦！好！” 只剩下迹部一个人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表情顿时僵住。 忍足耸了耸肩，问：“你和人家说自己的来历，和青学部长已经同意的事了吗？” “……没有。” “那还不去说清？”忍足感觉自己一天为网球部的这群人操碎了心，“小心等会儿部长或喜久地前辈去找他了哦。” 迹部景吾做事一向风风火火，听他一说，就立刻行动，完全没在意自己刚被拂了面子的事。 “本大爷这就去！” 他倒要看看那个手冢国光有多强！ 等到全国大赛——他一定会打败所有对手的！ 还有芥川龙之介！ 看着迹部景吾战意沸腾，忍足也没忘给自己找事儿，他转头去问刚刚在旁边和自己一起围观的眯眯眼少年，带着关西腔的口音几位懒散。 “你很强吗？” 啊，他果然是被那群笨蛋影响了。 搞得自己现在也对打球热血沸腾的。 * 在确认是得到大和部长和龙崎教练肯许后，手冢国光答应了与迹部的比赛，而冰帝的其他人也开始在青学的学生中，私下打听你们都有谁很强，然后就开始直接发起挑战。 “像青学这种一年级第一学期不能当正选的制度，或许有沧海遗珠。”芥川龙之介淡淡地说，随后看向大和部长，“您说是吧。” “啊，是的。”大和部长被他看的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方才二年级，却远比自己有气场，倒显得自己优柔寡断，“但这也是青学网球部的传统……” “有时候，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芥川龙之介没理会对方到底是何态度，那对他本来就不重要。 他出来打球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如果在下能有将学校带到更高一层的机会，必然会全力以赴。” “这是部长的责任。” 如果冰帝其他人能听到自家队长的这般肺腑之言，必然会感动流涕——如果能量饮料喝的很多的话。 但他们现在都在和青学的人“打”成一片，有的虐菜有意思，有的找到了有趣的对手，也有的…… 陷入了苦战。 部长说的没错，手冢国光很强。 比真田弦一郎强。 但是风格怎么和部长的那么像啊！ 迹部景吾皱紧了眉头，回拍时，像是要把自己的愤怒也一起打出去！ 和芥川龙之介一样，手冢的网球风格很简单，精准、高效、从容不迫，冷静得整个人都像一台精密机器。 不，还是有区别的。 他曾经观看过录像，在战至高潮时，芥川龙之介会爆发出强烈的不甘与奋斗，但这个手冢国光…… 到底是从头到尾的冷静，还是自己根本没有把对方逼出情绪！ ！ “game，手冢，1-0！” “game，手冢，2-0！” 看着对面冷静自若的少年，迹部只觉得自己陷入了苦战，好像真的在和芥川龙之介打球，他的进攻如同撞上一堵铜墙铁壁，总能被手冢沉稳而精准的方式回击过来！ ……让他引以为傲的洞察力似乎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开什么玩笑……”迹部喘着气，额角渗出汗水，他从未在同龄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压力，这个手冢国光，强得超乎想象！ 但是…… 这么看来，真田弦一郎也输的不冤。 “game，手冢，3-0！” 即使早有预料，但冰帝的人还是忍不住感到讶异。 宍户亮看得目瞪口呆：“迹部他……居然完全被压制了！可恶，居然这么强！！” “这家伙真的是一年级吗？”向日岳人也收起了轻松的表情，“这么强居然没参加比赛，青学他们怎么想的？” 芥川龙之介没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中，只是沉默地看着，眼神专注，双手抱在胸前，左手的食指在肘部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也不知道是在计些什么。 喜久地弘呆站在一边，一动不动，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应该是目不转睛的程度。 换场间隙，迹部用毛巾狠狠擦了把脸，他并未感到劳累，但看向对面那个眼神平静的对手，心中的好胜之火燃烧得更加猛烈。 “啊嗯，手冢国光……你果然值得本大爷全力以赴！”他甩开毛巾，重新走回场地，眼中的光芒锐利得惊人。 手冢国光不是真田弦一郎，更不是芥川龙之介！ 他在他面前没有任何败绩，以自己的眼里——必然能够看到破绽！ ！ 这种决心更是灌注到了发球中，裹挟着恼怒与决心的一击，远比平时的任何一球都要来的强大有力！ “给本大爷破绽！” “砰！” 只听巨响便知这球威力的可怖！ 但这一次，手冢的回击方式变了。 他并未追求极致的落点角度或力量，而是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切削，网球过网后，就带着强烈的旋转，飞向迹半场的中线附近！ 迹部毫不犹豫地迎上前，一记猛烈的抽击攻向手冢的反手位死角！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本该飞向手冢死角的网球，却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如同被人收束的风筝线，不偏不倚地……回到了手冢的身前！ 手冢甚至没有大幅移动，不，脚下连动都没有！ 他只是轻松地引拍，然后再次给球施加强烈的旋转狠狠回击！ ！ ！ 迹部愣住了，场边所有人也都愣住了。 “那、那是什么？我是不是刚才眼花了？” “球……球怎么自己飞回去了？？手冢这么强吗？！” 宍户亮忍不住尖叫道：“这么强的人都不是正选！他们青学该不会卧虎藏龙吧！！” ----------------------- 作者有话说：阿土伯：发出邀请 腿子卡：口头瓦鲁 一觉睡醒，看到自己没什么评论，以为写崩了结果看的催更的 再一看！我文写完了但是一直没放到存稿箱啊啊啊啊！ ！ 我简直是猪头[化了][化了][化了] 第52章 青学到底藏了多少龙,卧了多少虎，他们不知道，但手冢国光……真的是肉眼可见的超强啊！ ！ ！ “把打向自己半场的球全都吸到自己身边！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场上,迹部不信邪,再次发力，将球击向另一个角落！结果却毫无二致！ 无论他打向哪个方向，用多大的力量，施加何种旋转，无论是截击还是吊高, 网球最终都会像被磁铁吸引一样, 乖乖地回到手冢国光最舒适的击球区域内。 他就站在球场中央,脚步几乎无需移动,只是冷静地、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那精准的切削回击。 他周身仿佛张开了一张无形的、由极致旋转构成的领域！ “这、这简直就是手冢……领域！”青学的人喃喃地给这招起了个名字, 语气中充满了敬畏，似乎他们也没见手冢用过这招。 第71章 可能是水平根本不值得对方用吧。 芥川龙之介在场边静静地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眼神专注而冷静，很快,他就明白了手冢这招的打法。 在自己击球时,先给球增加相应的旋转，于是,对方在击球后,球就会因为之前所被施加的旋转而产生相应的回旋，从而使球自动回到原先击球范围一步以内的位置。 如此一来，使用者只需在后场的中央部位, 不断调动自己的击球姿势即可，一步也不用离开自己所在的位置。 很聪明的打法。 如果没有人教授，完全是自己领悟出来的话…… 那手冢国光就是个十足的天才。 但这种领域破解起来也不难,只要跳出被手冢所限制的球路，不按他的预判来回击，手冢领域自然就迎刃而解——可真做起来有这么容易么？ 芥川龙之介不知道迹部景吾对现在的局势是否有所把握，但他看得出，那家伙现在是越打越兴奋了。 哪怕自己的一切进攻，都被这绝对的领域所吞噬与化解，哪怕胸膛剧烈起伏，迹部景吾的唇角仍然高高勾起，完全没有被拉开的比分所影响！ “game，手冢，4：0！” 面对这种神奇的“领域”，他引以为傲的洞察力和疯狂进攻，似乎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有趣。” “真是太有趣了！” 迹部忍不住在场内哈哈大笑，带着一股狂气的充沛情感让球场外的青学学生们都面面相觑。 怎么有人落后还这么高兴？ 不会是被手冢打疯了吧？ 就连手冢国光也忍不住眉头微蹙，这样的对手他也是第一次见，忍不住为对方的状态担忧起来。 虽然他的关心并不怎么外露。 “回国这个决定做的还真对！原本以为日本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不会孕育出太多有潜力的选手，现在看来，是本大爷以前过于自大了！”迹部景吾直爽的否认了自己以前的偏见，“不过——” 他将球拍举至身前，用前端直指手冢，说笑间，眼神中都透着一股狠劲儿：“手冢国光，本大爷一定会打败你的！” 迹部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球场上空，今日的太阳格外好，又有几阵微风吹过，所以显得没有平日那么狠毒。 或许是几种原因都有影响，总之，手冢国光觉得今天整个人都无比轻松。 “好，我拭目以待。”他说。 手冢国光一向寡言少语，不对外表露自己的感情，一个学期过去，没谁能说自己非常了解他。 就连与他交际最多的大石，唯一一次见到手冢情绪外露最多的时候，也是在那个放学后的黄昏。 他说要带领青学进入全国大赛，拿到全国冠军。 但现在——手冢好像真的很开心。 就连他的发球都比之前的更快了！ “ace！！”充当裁判的学生激动地叫出声。 “加油啊迹部！！！”向日岳人他们在场外替迹部加油呐喊着。 宍户亮激将道：“你也不想除部长之外，输给第二个人输的这么惨吧！” “吵死了！你们说点好听的！”迹部在球场上略显狼狈，但他还有心情去和部员们吵嘴。 他死死盯着对面那个如同帝王般掌控球场的身影，海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审视与慎重。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网球。 只要是人，就一定存在破绽！ ！ ！ 无论什么招数，无论什么打球风格，都是存在死角的！ ！ 就像绝对的控制，就意味着绝对的规律！ 既然有规律，那就一定有破解的方法！有能够打破这旋转的“漏洞”！ 他疯狂地观察着，大脑飞速运转——他和手冢国光之间的差距，绝没有和芥川龙之介的那么大！他更没有习惯手冢国光的风格！ 所以……那漩涡中最薄弱、最不协调的……漏洞，一定会被他找到！ 迹部景吾的双眼前所未有地专注起来，在这一刻，世界好像在他眼中都变得无比缓慢。 他不再去只看手冢的动作，而是将注意力扩大到整个球场，扩大到那颗在两边来回飞舞的网球上，扩大到那由无数次旋转所构成的“手冢领域”本身！ 他在寻找，他…… “看到了!!！” 在那海色的眼眸深处，冰蓝色的光芒伴随着无数冰锥骤然爆发！ 向着在他眼中，已然具象化的手冢领域的无数缝隙而去！ ！ ——那些正是领域中最薄弱，可以被绝对力量贯穿的死角！ 手冢领域……不，手冢，停滞了。 只见迹部猛地拔地起步，身体舒展到了极致，将所有力量灌注于手臂，球拍对着网球狠狠挥去！ “砰！！” 只见那网球化做一道光束，横冲直撞，又精准无比地落在了手冢的场地！而他却无法动作！ ！ ！ 手冢领域！失效了！ “……15：15！”裁判也愣了一瞬才报出分数。 全场死寂。 手冢国光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波动，他看向刚才球落地的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网球早就滚到一边去了。 “哼，成功！本大爷的——冰之世界！”迹部景吾扬手指天，声音带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与傲然，“呵哈哈哈哈哈哈！！在本大爷这双眼睛面前，就不存在没有死角！” 说完，他还回头看向场外，对着芥川龙之介高抬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部长，迹部那家伙在挑衅你诶。”室生星明似乎是不怕事大，煽风点火道。 “有这种势头也好，不过只是这种程度，想挑战在下的地位，还远远不够。”芥川龙之介冷声道，对部员这种“下克上”的尽头，毫不担忧。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 不过…… 跟这些各有特色的选手相比，只专注于技术与节奏的自己，果然还是略显无趣了。 随着迹部景吾对自己洞察力的进一步领悟，比赛的势头，在这一刻也发生了惊天逆转！ “game，迹部，4：1！” …… “game，迹部，4：4！” 在成功开发“冰之世界”后，迹部景吾也不再对自己的各自技巧藏着掖着，唐怀瑟发球与迈向破灭的圆舞曲轮番使用，好像要在这里绝对的击败手冢国光——好像这样就可以一反自己在关东大赛上的失败。 然而手冢国光可不是什么能被轻易击败的普通角色。 随着与迹部比赛的进行，面对与自己一样会使用不再反弹的发球的对手，这位在网球部里一直不争不抢的冷峻少年，似乎也被激起了战意。 比起这边的旺盛战意，隔壁忍足与一个眯眯眼少年的比赛就显得游刃有余多了。 芥川龙之介只看了一眼就没再多关注——他对打防守反击的选手一向没什么兴趣。 不过忍足侑士那一向懒散圆滑的家伙，如今踢到了棉花，也算是有的磨了。 “喜久地。”他叫住了一边的朋友，“手冢国光师从何处？就在下以前得知的消息，他好像没有在俱乐部学球。” “对，不然早就参加各个比赛，名扬全国了不是。”喜久地弘耸了耸肩，“就是小学的网球社团学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另外报兴趣班找老师……” “反正你也知道，小学时期没参加过什么比赛，不然你也不会那么不在意不是？” 这还真是。 “是在下的错。”芥川龙之介为自己的大意感到羞愧。 毕竟，在小学时听到“天才”这种传闻，还会有几分在意，但随着比赛越参加越多，步入国中后，自然会觉得一时听过的“天才”之名，不过是他人的夸大。 原来真的有天生就会打球，天生就会领悟的人。 手冢国光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就像他现在虽然领域被破，但风格依旧稳如磐石，不羞不恼，完全没有比赛经验稀少的样子，每一次回球都从容不迫。 这场比赛精彩而漫长，让每一个看客都揪心无比。 见一边的芥川龙之介没再说话，喜久地弘好奇到要抓耳挠腮，终于，在迹部的又一次扣杀后，他忍不住问出了声：“你刚问我那些干嘛？” “你不会是想挖人吧？嘿，你真别说，我也觉得手冢在青学就是浪费才华，去年就想劝他来冰帝的，可惜和他不熟，没有联系方式……”喜久地弘说话声音不小，完全不在意周围青学人对他的敌视。 青学是个好学校，但他可不觉得青学的网球部是什么好地方——他最讨厌的家伙就在这儿。 不过芥川龙之介显然没他这种脑回路。 “不，他会选择一个学校，必然有自己的理由，这不是一个特长社团能决定的，更不是在下能干涉的。”芥川龙之介淡淡地说，看向球场里手冢国光，若有所思。 “在下只是好奇——” 第72章 “他有没有想打职业网球的考虑。” ----------------------- 作者有话说：芥芥：毛利教练附体 啊啊啊抱歉！ ！让大家久等了！昨晚直接给睡过头了没码字orz 今晚的更新已经写出来了，定了晚九发 这几章的虫我晚上更新前一起捉，感谢大家的阅读[玫瑰][玫瑰] 第53章 “职业？”喜久地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哦，你是说职业网球吗，那很难猜吧,他都没去打过比赛,应该是没有。” “但是他又那么天才，谁知道呢……”喜久地弘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到了喃喃自语的程度。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不对。 龙之介怎么突然会好奇这种问题？ 职业…… 他的教练以前也是职业选手…… “喂！你不会是——”想打职业吧？ ！ 作为朋友，他默契的没有把这件事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但对方显然明白他的意思。 “嗯,还在考虑中。”芥川龙之介语气又轻又缓,好像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简单。 只留喜久地弘一个人在原地恍惚, 完全忘了今天要创翻青学的初心。 职业……龙之介有可能要打职业…… 他还想问手冢国光要不要打职业…… 最后,想到打职业会意味着什么的他，终于反应了过来，迅速贴近芥川龙之介，握住他的双手,十分真挚地说：“朋友！” “苟富贵！勿相忘啊！” “嗯。”芥川龙之介淡定地从他手里把手抽了出来, “但也很可能一贫如洗。” 全家供一个人打球，最后都一夜返贫的传说在网球界也不在少数。 “也是哦……”喜久地忍不住感慨着球坛残酷,又问, “那你怎么没问过迹部？他不也打得很好吗？” 他是指打职业的事。 龙之介反问道：“你觉得迹部会缺机会么。” “也、也是哦。”喜久地干巴巴道。 迹部景吾最不缺的就是资源，如果他有想打职业的想法，必然会一夜之间找到所有愿意为钞能力心动的网球教练, 拥有世界上最顶尖的网球资源，就连各个赞助商也会蜂拥而至，代言拿到手软——如果迹部家支持他走这条路的话。 两人对职业的话题讨论到此为止,最终还是将注意力放回赛场。 迹部与手冢的对决可谓精彩，但到了后期，也忍不住观者疲劳起来——每一球都过分精彩而快速时，就太消耗人的眼睛和脑力了。 比起冰帝正选们还算正常的震撼，青学的人对手冢的表现，可谓是目瞪口呆。 就连龙崎教练也不例外。 “手冢他居然这么强……”她好像现在才真的认识到了这个学生的实力。 但细细想来，按照网球部规定，一年级第一学期不能成为正选，无法参加正选选拔，更不能私下比赛，手冢……好像也没什么能表现的机会。 再联系的之前闹出来的高年级学生打人事件，那孩子平日里，为照顾他人情绪而藏拙的事估计也没少做。 不，是他一直在藏拙，或者说——根本没人能让他发挥实力。 一时间，龙崎教练心中百感交集。 但榊教练就没那么客气了。 “青学对人才的挖掘程度还真是令人打开眼界。” 各个学校的网球部教练多是兼职，因此在专业上的指导也较为有限，主要还是做些管理性的工作。 人才管理自然也是其中一环。 龙崎教练也承认的爽快，甚至爽快到让榊教练诧异：“是我的问题。” 现在，不管是属于网球还是属于教育的时代——都进步了。 球场上，忍足侑士和不二周助那略显“散漫”的比赛已经结束，但迹部和手冢宛若狂风暴雨的对决还在继续。 只见有人将球打向一个刚刚窥见就瞬息即逝的“死角”，另一人就急速横向移动，左臂奋力挥出，试图再次用强烈的旋转将球拉回领域范围内—— “砰！” “砰！” 击球声接连而出，在这场可怖的拉锯战中谁也不让谁，都想争夺那领先的两分。 只见手冢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再次反侧身到位，将身体重心沉得更低，左臂朝身体的方向向后引开，高至肩膀左右，拍头下压——在网球弹跳至前方时，他的手臂动了！ 是流畅到极致的轻盈动作，随着手臂的挥出，排面也轻而有力的向前下方切削而去！ 迹部景吾眉头紧皱，他知道，这是手冢之前打过的零式削球的动作！ 然而在这一瞬间，他却看到手冢的眉头猛地拧紧，动作也出现了一个极为细微的凝滞和变形——虽然这球还是被他硬生生打了出来！ 超漂亮短截击！ 它的速度并不算快，轨迹低平，却裹 挟着反向旋转，仿佛挣脱了物理法则的束缚，在过网落地后，稳稳地停在了原地。 与唐怀瑟发球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胜一筹——迹部景吾一时之间也拿它没办法。 但他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手冢，你这家伙竟然——”迹部景吾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份华丽与张扬，变得有些低沉，甚至有些锐利，“竟然带伤和我比？！” 他有些生气。 气自己和手冢打得僵持不下，打得精疲力竭，对方却带着伤；气作为一个网球选手，手冢居然连爱惜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 这场比赛突然就没意思了。 面对迹部的质问，手冢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是用右手下意识地轻轻扶了一下左臂肘关节下方的位置，随即又立刻放下，恢复了惯常的冷峻姿态。 但这个细微的动作，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手冢有伤？”听到迹部的话，不二周助顿时睁开了眼睛，他猛地看向大石秀一郎，语气中带着焦急，“不是说手臂上的伤已经好了吗？” “当时确实是好了呀，没两天就好了，你忘了吗。”大石也被这消息砸懵了，他不知所措道，“急诊的医生也说没事，后面去检查也没什么问题，一直没有疼过，怎么会……” 他一心急就乱了阵脚，开始喃喃自语起来：“手冢如果伤没好的话，肯定会说的呀，会不会是在比赛过程中受的伤，但是看起来也不像啊……” 一边的忍足侑士听到他的话后，若有所思，问道：“听你们的话，手冢的胳膊以前受过伤？是什么样的伤？有些伤虽然看上去会恢复完好，但实际会留下旧疾，或转变为慢性炎症。” 看到两人朝他看来，面露疑惑和警惕，他连忙解释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就是刚好听到……因为家里有人学医，所以我对这方面略有涉猎，就忍不住好奇一下。” 大石才顾不上他是不是故意偷听，这在现在根本不重要。 他向前一步，几乎要整个人扑过来，连忙问道：“你说的旧疾是怎么回事？慢性炎症又是怎么回事？没事的吧？会治好的吧？” “慢性炎症就是肌肉的慢性炎症，具体的还是要看专科医生诊断啦……”忍足身体微微后倾，显然不习惯这个距离的社交范围，“不过听你们说平时没事儿，应该就不严重吧。” “一般好好治疗都会没事的。”他安慰道，没有说出一些悲观的观点，“看，手冢和迹部被教练叫过去了。” 忍足侑士和不二周助的比赛打得并不算愉快，两个球风“保守”的家伙在球场上很难像别人那样打得如此热血，与其说是争个高下，不如说是相互试探。 两人都没什么必胜的斗志。 虽然不知道不二周助是什么情况，但忍足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单纯——他就是燃不起来嘛，毕竟自己又不是谦也那种爱说着“ no speed ， no life. ”的热血笨蛋。 一盘打完，虽然忍足用6：4的比分赢了对方，但两人连汗都没出多少。 甚至没有着急走出球场，而是在里面一边看着迹部和手冢的比赛，一边有说有笑，只留待在他们身边的大石一个人干瞪眼。 目送不二和大石奔向教练的方向，忍足在心理感慨着这就是热血友好的青春啊，才慢悠悠地回头，提起自己的球包准备往场外走去。 但刚一抬头，他就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沉寂、冰冷，没有什么欲望。 犹如一潭死水。 啊，是部长。 好像还，生气的部长？ ？ ？ 忍足侑士只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边觉得自己懒散也罪不至此，一边又觉得说不定就是部长忍耐自己到极限了呢？ 在他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时，就见芥川龙之介微抬下巴，然后又微微侧脸，示意他快出来。 “来了！” 不过还好，部长只是罚他加训，虽然特意点了他的态度问题，却没有要现在解决的意思。 第73章 但是加训……那也很可怕了。 忍足侑士慢吞吞地跟在芥川龙之介屁股后面，也不知道教练那边和手冢是怎么说的，没一会儿，就听到先正常练习的通知。 但训练菜单是冰帝的，而不是青学。 冰帝领头训练的人则是黑着脸的迹部景吾，而不是芥川龙之介。 “部长呢？”向日岳人问。 迹部轻啧了声，声音有点闷，又扯高了些音调：“和榊教练带那个手冢去看病了。” “啊？”忍足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情况，“榊教练有车，带他去正常，但部长怎么也去了？” “说是他有一个认识的私人医院的专科医生。”迹部似乎很不满，但他又不会直接和芥川说出来，只是别扭着，“这种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哈哈。”喜久地尬笑一声，“可能看医生亲自带人去，在医生看来会显得比较重视吧。” 不愧是你，龙之介。 心里有事根本憋不过一分钟。 * 迹部景吾的疑惑，手冢国光也有。 坐在榊教练的车上，他板着张小脸，正襟危坐，整个人拘谨到不行，好像呼吸的再大声点，就能把自己身边的冰帝部长给吹飞了。 榊教练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说：“不用那么拘谨，和龙之介一样就好。” 听到榊教练的话，似乎是想给小孩儿证明自己的松弛，胳膊支在车门扶手上的冰帝部长闻言，立刻屈指搭在车窗控制钮上，然后微微用力向下一按—— 只见随着紧闭的车窗随之降下一条缝隙，原本车厢内宁静的氛围，顿时被狂风猛地撕裂开一道口子！ “呼呼呼——！！！” 一股强劲而喧嚣的气流瞬间灌了进来，好像一头被禁锢许久终于获得自由的哈士奇，对着人脸就是一顿不容置疑的狂舔！ ！ 卷过人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 手冢国光被吹的脸上的婴儿肥都要变了形，在眼镜也被吹得都要不稳之余，他看见冰帝的部长仍用手支着下巴，安静而挺拔的靠在车窗边，刘海与两鬓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人却仍巍然不动。 他好像，还挺享受的。 ----------------------- 作者有话说：毛利教练眼里的芥：我徒弟就是最棒的！ ！ ！ 榊教练眼里的芥：奶牛猫（。） 原著里大石说国一时被打后没多久就不疼了，以为痊愈了（可能看着伤的不重好得也快），结果国二手冢大量练习后引起旧疾...... 这里是好了没多久又和迹部打球用零式，被引起来了。 突然反应过来今天9.1了！ ！有很多宝子应该都开学啦，大家好好学习快乐上学哈哈！平时很忙的话我们就放假了再见！ [可怜][可怜] 不过还是健康快乐最重要哦！ [垂耳兔头]不管什么时候，我们的身体都是第一位~[亲亲] 第54章 风真的很大。 以至于就连坐在前面的榊教练,那原本被打理整齐的头发侧缘也被吹起，一个个在劲风下打着卷儿，试图逃离发胶的掌控。 “……龙之介。”榊教练开口提醒他。 芥川龙之介这才慢吞吞地提起车窗按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手冢国光感觉他不情不愿的。 “不用太拘束,我们聊点别的吧。”芥川龙之介回头看向他，刚被风撩过的几缕黑发略显凌乱地垂落在他过分白皙的颊边，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打破了之前有着几分严肃的冷淡和距离感，增添了几分生动。 手冢国光仍旧拘谨的点头,身体却没之前蹦的那么紧了。 “你打球几年了？” “差不多……五年多。” “你有专业的老师吗？” “是之前学校……” 后排两个小孩儿你问一句, 我答一句, 虽然气氛不错, 但问话的方式过于僵硬, 跟在审问犯人一样。 榊教练静静听着，觉得芥川龙之介应该去跟着迹部景吾上一下“语言的艺术”。 显然，芥川部长根本不辜负他的期望，下一刻,就有点礼貌的单刀直入：“虽然这么问有些失礼,但在下还是想询问，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谈及这点, 手冢国光马上吞吞吐吐起来。 不, 准确地说，是闭口不谈。 然而芥川龙之介并不打算放过他：“之后医生问诊，肯定需要询问情况,外力或不良习惯造成的损伤差异会很大，如果不如实说或隐瞒，会对医生的诊断产生影响。” “损伤？”听到这个词,手冢立刻精神了起来，那张脸上小大人的气质也随之消散了一分，“会很严重吗？我之前都没感觉疼了——” 居然也会是损伤吗？ ？ “嗯，不要害怕，会有轻重之分。”芥川龙之介的目光落在少年细而线条利落的手臂上，它看起来并没有红肿的迹象，“不管什么情况，正确诊断后及时治疗，会很快好的。” 他的话也不绝对，但手冢国光是明事理的人，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少年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又有可能是在组织语言。 “是这学期初时，一位学长和我有了争执，气极之下用球拍砸向了我的手臂。”手冢国光轻声说，“我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之前没多久就不疼了。” 他语气十分冷静，没有埋怨和愤怒，好像只是在简单地陈述事实。 芥川龙之介听的眉头直皱，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么没脾气的一个面团性格。 他想问对方打回去了么，但直觉还是让他选择了闭嘴。 总觉得这话说出去，会让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 在东京多年的正常人生活，到底还是给芥川龙之介产生了影响，他不仅学会了读空气，甚至还开发出了对人性个敏锐的第六感。 榊教练突然觉得，让迹部家在语言艺术课上多一位学生这种事，似乎也不是很必要。 不过事实证明他有些多虑了——两个本就寡言少语的孩子待在一起，有话也说不了多长时间。 没一会儿，车厢里的私语声就逐渐消失，一时间又恢复了宁静，静到甚至能让人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榊教练停下了准备打开音响的手。 后视镜里，一天都是副少年老成模样的小孩儿紧闭着双眼，眼镜随着不停点头的动作吗，在鼻子上摇摇欲坠。 手冢国光睡着了。 “看来是累了。”榊教练说。 “嗯。” 芥川龙之介突然觉得自己的体力其实还不错。 “青学的基础训练太差了。”他轻声说了一句，见手冢国光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才继续说，“好在我们按照自己的训练计划来，但青学的情况还是让在下有些意外……” 青学的大赛成绩并不好，网球部人数却很多，甚至基础不错的一年级，除了手冢国光之外还有好几个。 所以青学作为越前南次郎的母校，是怎么落魄到这种程度的？ 简直就像是揣着金块却不会花的小孩儿。 “他们的管理更差。”榊教练一语断定，“居然还会出现打架斗殴这种事。” 甚至连事后的妥善处理都没做好，他们都不带学生去检查吗？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平静地眨了眨眼，虽有心试探，语气却平静的普通：“那如果冰帝发生这种事呢？” “冰帝不会有，内部矛盾这种事，矛盾大小也只能点到为止。” “在下也是指和校外的矛盾。”龙之介抬头，漆黑的眸子与后视镜中榊教练的双眼对视，“毕竟有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来。” “那种事？”罕见的，榊教练语气比以往少了些严肃，甚至有一丝微微的嗤笑。 “自己解决。” “出什么事由我处理——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们自己会有分寸。” 分寸吗？ 闻言，芥川龙之介无所谓的扭过头，静静地看向窗外。 外面的景色变化不断，倒是玻璃窗上还隐隐约约映着自己的影子，粗略看去，和以前在贫民窟用碎玻璃照出来的画面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好像轮廓圆润点了。 头发也长了，即使是倒影也觉得有光泽感了很多。 那其他的呢？其他的变了吗？ “——真意外。”他轻声自语。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变成一个备受信任的人。 * 因为有熟人介绍，手冢国光这次的看诊很快，起码没被直接挂到儿科急诊。好在情况并不严重，就连医生和他说话的语气都松快了很多。 但在手冢听来，这并不是什么悦耳的仙乐。 “你这一段时间都要减少或停止使用这个受伤的手臂了，网球不要用左手打了，明白吗？更别做一些负担大的动作。你们这些小孩儿，还没发育完全，少打点难度大的技术。” “我给你开点非甾体抗炎药，这三天先回去冰敷，之后再坚持热敷促进血液循环，再坚持做一段时间物理治疗。” 第74章 “平时多做拉伸训练，别做太多力量相关的训练，少动。”医生说这话时，还看了好几眼芥川龙之介。 他好像是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见手冢国光答应的犹犹豫豫，马上道：“就你们这年龄，低负荷力量训练也不行。” 刚想问他的手冢国光：“……” “听我的，好好保养，快的话甚至几周就好了。”医生说着，语气也从轻快变得沉重起来，“要是不听话，时间长了就会变成慢性炎症，变成被折磨了很多职业选手的网球肘——” “你知道吗？小朋友。长期极度超负荷的肌腱炎症，可是有可能会引发附着点的骨骼病变的哦！更别说是你们这么小的年龄了……” 虽然有些医生把病情往坏的说，是为让患者接受最坏的情况，但这位医生现在明显是处于经验考虑，故意恐吓不听话的小孩儿。 或许有些缺德，但效果拔群，谁用了都说好。 手冢国光绷着张脸，听的认真，好像这时给他一个笔记，他就会认真记下来。 作为可靠的成年人，榊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不用担心，他会通知龙崎教练和他的父母的，病号自己放宽心养伤就行。 说完，就把看似冷静，其实正陷入闷闷不乐的手冢国光扔给了芥川龙之介，自己去另一边缴费。 现在12岁的手冢国光，喝药还得喝悬浊液版本。 “你很喜欢打网球。”私人医院的大厅里，芥川龙之介接过护士小姐姐递给他的话，用肯定的语气问手冢国光。 “是的。”手冢点了点头，“前辈您不用担心，我会遵从医嘱的，这段时间不会训练。”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相信你会好好养伤，毕竟健康的手臂是球员最宝贵的武器。”看着手冢好奇的眼神，在这四处无人之际，芥川龙之介直接把话问了出来，“你想过打职业网球吗？” “您说什么？”手冢可不知道他为了这个话题铺垫了多久，听到这个话时，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芥川道：“你很有天赋，学球的时间不长，就能打到这种程度。也有热情和毅力，在下问了大和部长，他说你是这届新生里最用功、最刻苦的一个。” 显然，手冢并不知道大和佑大对他的关注。 “所以在下会询问你的想法，如果你有考虑过这方面的情况的话，在下想向你推荐一下在下的教练。” “他是位专职教练，以前也是位职业选手，可以为你提供更专业的辅导。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说起自己教练，龙之介整个人语气都轻快热情了不少，听得出对方是个很好的人。 “当然，你不愿意，或者暂时不考虑也很正常，这不影响什么。在下只是一时间有了惜才之心，觉得你需要一个更好的成长指导。”他对自己的想法并不隐瞒，“就像教练当时对在下的看法一样。” 听完他的话，手冢细想了片刻，虽有疑惑，但他面上却没有表情变化，还是副成熟真的的模样：“谢谢您的建议，但我有个问题。” “请讲。” “听闻芥川前辈去年就成为冰帝的正选，参加全国比赛，国中前也参加过不少全国赛事，和我参加的学校内部比赛不同。”镜片下，是手冢冷静而犀利的深茶色双眼，“那么您见过的优秀选手也不少，所以我很好奇——” “我是有什么其他的特点，吸引了您吗？” ----------------------- 作者有话说：腿子卡：网球不是打人的工具！ 芥芥：打我你是想似了:) 大家伙都很帅，但生病还是得先看儿科...... 今天实在太累了orz来姨妈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明天起来捉虫 再有两天我就忙完了，最近在攒存稿，存稿多点了我继续还加更qwq 第55章 手冢国光是真的很疑惑。 他甚至有隐隐怀疑,对方来青学就是来找他的——但那样未免也太自大了些。 很快，芥川龙之介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因为你很强，足够强。”他一字一句地说, 音咬的很重, 似乎是怕他听不清，“天赋显而易见的强。” “'手冢领域'的打法，是你自己领悟出来的吧。” 听到手冢领域这个词，手冢国光一时间脑袋都没转过弯儿，再一想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如果您是说打法的话,是这样的。”他不明白, “您为什么会觉得是我自己领悟到的。” “毕竟这东西也没几个人可以教, 除非你的老师就是越前南次郎本人。”芥川龙之介说, “所以也就是你自己领悟出来的了, 这还不足以证明你的天赋吗？” 听到他的话，手冢国光有些许怔愣。 少年人对自己的天赋，多少都有些自我认知，从拿起球拍的那刻, 到每天在无人处自己一个人的勤学苦练, 他也会和其他孩子一样，时不时幻想一下, 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 会不会走上职业道路的事。 家人对人这种孩童的理想都表示支持，网球老师也会对他的天赋多有夸奖，但是……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同龄人直接地说——你的天赋显而易见, 你可以大有所为。 “那前辈您呢？”手冢国光抬头问。 “嗯？” “也打算走职业吗？”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头微微偏过，语气没之前那么轻快了：“或许吧,在下也在考虑这件事，毕竟这不是能轻率决定的，不是吗。” 手冢国光点了点头。 “前辈一定很强。”他说。 芥川龙之介也是一点也不客气：“那是当然。” 他可是毛利教练精心栽培出来的幼苗。 “等有机会了，我们打一场吧，到时你再做决定也不迟。”说着，他把一个名片递给了手冢，“这是在下教练的名片，你有意向的话可以联系他。” 手冢国光低头看去，这枚名片做的样式格外简单，出了必须的信息，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多于装饰。 比起叫“毛利悠一”的中年教练，他对和冰帝部长一战的机会，显然更为关注，甚至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眼神都亮了起来。 但是事实是——他得先养伤。 在冰帝和青学合宿训练的所有日子里，他都得先养伤。 或许是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网球部部员之间居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也可能是意识到青学差点损失了这么好的一个苗子。 龙崎教练和大和部长对手冢养伤的事格外重视，直接扣了他所有涉及到上肢的训练，只留下基础的体能训练。 “右手挥拍可以，但打球练习不行，难道你以为用右手比赛时，左臂就完全不发力吗？好好养伤！” 于是，手冢国光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跑步、青蛙跳、拉伸……然后看着其他人在场内组队练习。 比起他在观赛时的一脸正气，居然是被围观的当事人更加坐不住了。 “手冢！来和本大爷比赛！”刚结束和大和佑大单打比赛的迹部景吾，一走出来，就径直奔向了围网边缘。 看见对方那贴着膏药的左臂，他又连忙干巴巴地补充道：“哦，本大爷是说等你伤养好了。” 他才没忘呢！ 手冢国光抬头看向他，在阳光的照耀下，镜片反射出一阵白光：“届时——” 一定。 但他话还没说完，迹部景吾就被人拽着领子拖走了。 平日里都把外套领子竖成古典礼服状的冰帝部长，行为也跟吸血鬼一样神出鬼没，手冢国光都没看清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见人拖着迹部景吾直接走了。 “有那说闲话的时间，不如和在下打两局，迹部。” “你以为本大爷不可以吗？！” “是吗？但在下看来，你的冰之世界似乎成效不大。” 起码对他没什么作用。 两人边说边走，即使走到远处，还有迹部“哼哼哈哈”的大笑声传来，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手冢国光忍不住摸了摸左臂。 “还真是热闹呢。”突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头看去，入眼的是熟悉的栗色头发。 “不二。”手冢开口叫道。 “我一路跟着冰帝的部长走过来，还以为他来看你，没想到他是来找迹部的。”不二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说起来，他打练习赛很少见呢，这几天好像都是体能和基础训练多一些。” 大家多少对这位全国级的强者都有些好奇，但对方出手的机会太少了，除了一次指点赛外，多是和迹部景吾练习。 或许是在这儿没什么难以匹敌的对手吧。 “是的。”手冢点头道，“你去找过他吗？” “我吗？”不二有些讶异地看向他，轻轻勾唇，看起来似乎很开心他对自己的肯定，“你也太高看我了，我现在连他们学校的忍足都不是对手呢。” 第75章 手冢不置可否，他不觉得那会是不二的全部实力，就像那也不一定是忍足侑士的全部实力一样。 两个人都不是好胜心强的类型。 真正好胜心强的，另有其人。 “巧克力？你喜欢吃巧克力啊，苦苦的有什么好吃的。”一道懒散的声音响起，说话时黏黏乎乎的，像刚睡醒一样。 “谁喜欢吃巧克力了？？我才不喜欢吃苦的呢——不对！我说的不是那个巧克力啊喵！是巧-克-力！”说话的红色脑袋把“巧克力”的音节分开读的很重，“人家是美少女组合啦！” “哦哦，所以是叫巧克力的美少女组合？”第三道声音说，不二周助认得对方，是经常和忍足侑士混在一起的冰帝选手，向日岳人。 那道懒散的声音不以为意：“美少女组合？听起来没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叫巧克力呢，叫睡美人多好……” “巧克力哪里不好了？！而且睡美人这个名字也很无聊啊！喂喂！！你不要突然睡着啊喵！看起来真的很恐怖欸！” “菊丸英二？”手冢国光朝那边吵吵闹闹的地方看去，他和同级生虽然不熟，但人是能认识的。 “他和冰帝的选手玩的不错呢。”不二周助也没想到，“真是意外呢。” 和菊丸英二能玩到一起，虽然纯属巧合，但也理所当然。 青学一年级学生里，网球基础还可以的就几个人，不是面瘫的大冰山，就是看起来笑眯眯但给人感觉很危险的狐狸，再不然就是要抓着慈郎搞研究的怪人…… 一时间，在芥川慈郎和向日岳人眼里，只有一个菊丸英二和海葵头聊得来。 “我是大石秀一郎，不是海葵头啊！！” 啊，就是海葵头话有点多。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怎么说服对方承认自己喜欢的偶像是最棒的！ 不过比起取向明显，还在追星的菊丸英二，和喜欢各种有难度的运动的向日岳人，芥川慈郎除了睡觉和网球外，就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了。 但没关系，他有老哥。 “我哥当然是最强啦，球打得那么好，学习也好，他还很会写文章呢！”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很少在同龄男生面前炫耀自己还有一个很优秀的妹妹。 “芥川部长吗？他确实超级强啦，不过没想到他学习也那么好呢。”菊丸英二忍不住抬头看向隔壁球场里，正在球场上打球的身影。 不过…… 看着场上人冷着的一张俊脸，再看看芥川慈郎困顿到不行，不停张嘴打哈欠的那张脸，菊丸英二忍不住问：“说起来，慈郎和芥川部长长得不是很像呢。” 啊。 向日岳人玩弄头发的手顿时一顿。 完蛋了。 但菊丸英二问完，就自己给出了答案。 “是一个像妈妈，一个像爸爸吗？” 听到他的话，向日岳人抢先回答：“对，没错，就是这样！” 他可不想再听到“哥哥是爸爸生的”这种逆天言论了！ ……不过应该不会真有傻子会信吧！ 看到他俩人的互动，芥川慈郎才慢吞吞地从包里拿出慕斯能量棒，一边慢条斯理地打开包装，一边无所谓地说：“差不多是这样吧。” 像不像又有什么关系啦。 时间过得飞快，没几日下来，冰帝和青学的合宿又马上结束，但比起进步颇多的同学，手冢国光的屁股还在冷板凳上坐着。 迹部景吾扬言要之后再次和他比试一场，手冢国光仍旧平静地说：“拭目以待。” 他不惧怕挑战，同时也渴望着再进一步。 他和芥川龙之介约好了。 “那个答案，我想再和您比试之后，再告诉您。” “嗯，在下不急。” 芥川龙之介是真不急，毕竟他自己也都还没个答案，眼前真正需要紧张的，是冰帝的全国大赛。 随着合宿的结束，全国大会的抽签赛也马上举行。 四天宝寺、舞子坂、牧之滕……除了立海大之外，这些其他地区的强校也会在这次汇聚于此。 “上届的前辈们毕业之后，其他学校里，这届应该没什么强手。”动员会议上，芥川龙之介的评价颇为嚣张，但他对强手的评价，也是基于自己的水平，而不是起他人的水平。 “但对你们来说就不一定了，不管怎么说，对于团体赛，我们在组合和次序安排上都很需要重视，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草率。” “不过一切要在抽签大会后才能安排……说起来，迹部。”他叫住了看起来听得很认真的迹部景吾。 “你的手气怎么样？” ----------------------- 作者有话说：这次惨遭姨妈痛击，本来想咕咕咕了但还是坚强的爬起来码完字qwq 我又去躺尸了，捉虫就，再拖一天吧...（虚弱） 第56章 一般情况下, 上帝给一个人关上门，就会打开他的一扇窗。 对迹部景吾也不例外。 作为全日本最大财阀的继承人，他毫无疑问的, 在出生前把所有运气值都加在了出生点上。 以至于剩余的点数……非常不够用。 但他本人当然完全不会认识到这点！ “啊嗯, 那是当然。”迹部景吾一撩刘海，仍是平日那副十分臭屁的模样。 “很好。”芥川龙之介对他这副自信的样子也是很满意，只见他点了点头，就这么一锤定音，“到时候抽签大会你跟我去吧。” “抽签环节需要你抽签。” 迹部景吾按着额头的手指顿时一僵。 虽然他对这世界上所有事都手到擒来, 但手气的事……其实还是略有察觉的。 这家伙真的没开玩笑吗？ ！ 然而比起现在骑虎难下的他,显然其他人更加担心着急。 “不要啊部长！！” “……你没开玩笑吧？” “迹部抽签……我们难道要拿运动番的炮灰反派剧本吗？” 原本还有点心虚的迹部, 一听到他们的话, 顿时心也不虚了, 腰板都挺直了，整个人像炸毛的猫一样，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喂！你们这群家伙！！！” 真是太过分了！ “实话实说啦。”忍足侑士向芥川龙之介指了指迹部，“部长,你想想看,迹部猜先的时候什么时候猜过先手发球的？” 龙之介若有所思：“没有。” “对吧？这手气很明显了。” 迹部景吾无法反驳，就连芥川龙之介也陷入了沉默。 “虽然要拿全国大赛的话,比赛分组也没那么重要,迟早要打到决赛，遇上最强校的，不过确实有个好签的话比较幸运吧。”作为所有人里最年长的三年生,室生星明说，“以我三年的经验来看——” “要不部长你还是一个人去吧。” “？” 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向他,虽然神情并不可怜，但充 满责问的眼神还是在质问他，是怎么用36度的最说出如此冰冷的建议的。 “毕竟你是我见过咱们学校，不，网球部运气最好的人。”室生星明的表情非常真挚，“就连学长他们也这么认为不是吗？要是我们别人去，把你瘟到了怎么办？” “喂喂，也不至于是瘟啦，我们的运气也不至于那么差吧！” “……算了，这么说也有道理。” “不是，你们就这么无视本大爷了吗？？？” “你说的有道理。”芥川龙之介赞同了他的话，但不完全赞同，“但在下还是得挑一个人。” “怎么？你对那种大场面还会害羞吗？”喜久地起哄道。 “不，在下只是觉得有点丢脸而已。” “……那不还是害羞吗！” “在下还是分得清害羞和丢脸的区别的。” “各位前辈们，我说。”最后，还是忍足插嘴打断了他俩无意义的争执，他拿着全国大赛抽签大会上的通知，指了指，“难道不是官方要求抽签大会一个学校至少要去两人吗？” 说完，他才发现四周的人都在一个劲瞅着他看。 “……怎么了？”关西的少年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网球部的焦点。 “就这样。”芥川龙之介看向他，完全无视了在一边一副生闷气的迹部景吾，“就是你了，忍足。” “啊？我？” 这真的没问题吗？ * 忍足侑士自认为自己的运气还是比迹部要好一些的，毕竟校内打练习赛时，总是他先抽到先手，平时大家在一起抽奖，他也能抽个不错的奖项。 就连和堂弟忍足谦也在一起逛街时，两人也会信心爆棚的去花钱抽一下奖，但让他和前辈承认“我的运气还不错呢”这种事…… 未免也太羞耻了吧。 来到会场的忍足侑士，沉默的跟在芥川龙之介屁股后面，左看右看，权当自己是个吉祥物。 第76章 这个庞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发育完全的三年生，多在170以上，少数还有180的，显得他们两个格外的稚气和娇小。 “怎么还有人长了一把大胡子。”忍足侑士忍不住吐槽道，“那真是国中三年级会有的长相吗！” “应该是的吧。”芥川龙之介也有些犹豫，但想到越知前辈的身高也高的异于常人，顿时就和解了。 “可能只是激素分泌过旺吧。”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忍足侑士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他觉得那个皮肤老化程度，得晒了很久紫外线才会那样吧？ ！ 但他也不敢多看，怕被对方认为是挑衅找麻烦。 两人在抽签会场上，虽然不算拘谨，但因为不认识谁，也显得有些形单影只，只沉默着坐在前排，等着大会正式开始。 或许是觉得今年的冰帝不会成为威胁，又有可能是觉得去找一个二年级生实在丢面子，一时间，这次居然也没什么人来上门挑衅。 直到有个眼熟的迷彩帽找上门。 芥川龙之介盯着那个帽子半天，只觉得有些眼熟，又半天没想起是谁，直到那个帽子的主人先是挤眉弄眼，又是抽了抽嘴角，最后做了个虚空吐瓜子的动作，他才脑中灵光一闪。 “您是那个四天宝寺的——”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 “嗯？嗯？四天宝寺的什么？”迷彩帽在他面前走了两步，额角的一颗痣格外明显，“你不会不记得我的名字吧？芥川同学？” 说着，他又指了指自己额角的那颗痣：“就算不记得我，你应该记得它吧！” 不，谁会记得一颗痣啊，难道痣还有名字啊。 忍足侑士在一边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就算部长不记得对方的学校，他也能一眼看出来——除了四天宝寺，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学校的人会有这么自来熟！ 然而他的部长是个老实的心眼儿，面对这种情况，直接爽快地道歉：“抱歉。” 这爽快的道歉方式，直接把对面的迷彩帽给噎住了，他连忙揪来自己的同伴，说：“这个你也不认识吧？这是——” “原哲也。”看着那一头长而卷的橘色头发，芥川龙之介基本没怎么思考，就报出了对方的名字，“在下记得。” “你居然记得哲也？？”迷彩帽，不，是四天宝寺的部长平善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好像被谁背叛了一样，“那为什么不记得我啊！” 难道他长得那么不好记吗！ 可恶，明明今年全校评选最俱代表性特征的时候，他额头上的痣还入选了啊！拿了三等奖！ 然而答案很简单。 芥川龙之介毫无光彩的黑色眼睛看着他，里面装满了怨念：“因为前辈去年根本没告诉我名字。” 平善之：“……” “噗。”被他抓在手里的原哲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是，那是个意外，去年那不是人太多了……”平善之越说越心虚，他怎么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不管怎么说，今年你可要给我小心点，我们哲也可是要打败你的！” 啊？ 然而不等芥川龙之介有所反应，原哲也先反驳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部长！我说的是要打败毛利那家伙！什么时候说过要打败芥川了！”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 “哦，是吗，那你就在以打败芥川为目标的路上顺路打败毛利吧。”平善之干巴巴地说。 “这跟我，跟芥川又有什么关系啊部长！为什么我和毛利的事一定要把他放进来啊！” 虽然不懂原哲也和毛利寿三郎到底有什么恩怨，但听到原哲也的话，芥川龙之介也忍不住点头。 “当然是因为我们学校一定要有个人打败他吧！”平善之拿着大拇指把芥川龙之介一指，毫无前辈的架势，“不然团体赛怎么办啊！” “那部长你自己上啊！” “让你上当然是因为我办不到啊！笨蛋哲也！” 太爽快了。 很少见有人承认自己菜承认的这么爽快。 坐在一旁围观全程的忍足侑士忍不住捂脸，虽然冰帝也不都是正常人，但没有去四天宝寺上学这件事，果然还是太好了！ 比起他的暗自庆幸，芥川龙之介显然要淡定得多，他平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两个人耍宝，甚至还从包里拿出纸巾，轻声询问。 “要用纸巾么？” 你们的口水好像喷到对方脸上了。 “谢谢。”平善之沉默地接过了他的善意，但嘴上还是嘟嘟囔囔着，“说起来，我们学校今年有很不错的一年级哦，有个小子很强呢，基础非常好！还有个速度很快……” 主题思想为，他们四天宝寺下一个三年会更强！ 然而芥川龙之介这人太淡定了，根本不受他这罗里吧嗦的挑衅影响，只是淡淡地说：“我们也是，到时候拭目以待，平前辈。” “哼，你和越知前辈都一个样子，没事多笑笑啊。”平善之根本不管两个淡人笑起来会是多可怕的事，他又看向一边的忍足，好奇的问，“说起来，小子你谁啊。” 所以你现在才注意到这儿还有一个人吗？ ！ 忍足压抑住想吐槽的欲望，勾起嘴角，挤出一个标准而虚假的笑容：“前辈你好，我是忍足侑士。” “忍足？！”听到他的名字，平善之眉头一挑。 “侑士！！！”原哲也惊得关西腔都要没了。 “居然这么有礼貌！！” 两人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他，好像在观赏一个奇怪的物件，最终得出了一个了不得的结论。 平善之格外的沉痛：“所以忍足家……” 原哲也十分唏嘘：“最后不正常的是我们谦也吗……” ----------------------- 作者有话说：问：为什么忍足三兄弟发色都不一样 侑士：有没有可能只有我一个是正常人:) 素的，谦也的发色是他漂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写出来的四天宝寺有没有意思，但不管是上本还是这本，每次写到他们都写的很快很开心（喂） 第57章 忍足谦也？ “那是谁？”芥川龙之介好奇地看向忍足侑士, “你兄弟吗？” “是的。”忍足侑士说完又忍不住补充道，“堂弟。” 他和谦也那家伙可没有太过于亲密的关系。 “这样啊。”芥川龙之介低头若有所思，一时之间, 也不知道该震惊“侑士居然还有个堂弟”, 还是感慨“忍足前辈你弟弟还真是多啊”。 跟葫芦娃一样，突然冒出来一个又一个。 “不过为什么会在四天宝寺上学呢。”忍足家的不应该来冰帝吗？ “不不，芥川同学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姓忍足的去你们冰帝上学才是奇怪哦。”原哲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忍足侑士, “你就没注意口音吗？口音。” “姓忍足的可都是关西人呢,谦也他爸爸妈妈都是从四天宝寺毕业的,说起来,这小子才是少见呢。”关西口音婉转绵长,尾音不断变化，说话听着很没脾气，“唔，但是看起来比谦也要聪明不少啊……” 忍足谦也全然不知, 自己已经被亲爱的前辈们在外人和自己兄弟面前卖了个干净。 平善之连忙给自己的学弟找补：“还有忍足卓也！那家伙才是源头吧, 明明小学还和我一个学校呢，到国中突然就会说东京话了, 可恶的家伙。” 啊。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 完全当自己没听到平善之的那些话。 老哥你自己勇敢飞。 一把年纪了，后面还有一群大阪人在追你。 “这样啊。”龙之介根本不懂他们大阪人之间的这些弯弯绕绕和恩怨情仇，他只是睁着那双漆黑的双眼,毫无波澜地看着两人，“所以除了下战书，两位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听到他的话,平善之猛然把头伸了过来，露出一副凶狠表情：“没有别的事就不能来了？你这冷漠无趣的东京人，唠嗑知道吗？唠嗑呀！” 还没等芥川龙之介反驳自己不能完全算东京人，原哲也就插嘴道：“是这样没错啦，但部长，我们战书也没下完啊！！” “哦，是哦。”平善之扯了扯自己完全不存在的领带，装模做样地咳了两声，“咳咳咳。” “今年我们四天宝寺可是完美拿下了关西大赛的冠军！你们冰帝的人就洗干净脖子给我们等着吧！”平善之说着，做了一个单手抹脖子的动作，脸上也露出了极为凶狠的表情。 可惜因为人太善，完全没有小混混的凶相毕露，反倒是滑稽十足。 看着他卖力的表演，芥川龙之介只是轻轻点头：“在下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反应不要这么平淡啊可恶的家伙！” 拼尽全力居然不能让你嘴角上移分毫！ 忍足侑士默默吐槽道：“因为根本就不好笑吧……四天宝寺什么时候能放弃说冷笑话这种行为。” 第77章 冷、笑、话。 真是残酷的评价。 “我，我刚刚有说冷笑话吗。”平善之面对自己学弟，紧张的额头上都淌出了汗珠。 原哲也看着他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呢，部长，你表演的很认真。” 居然这样也被评价为冷笑话？ ！ ！ ！ 芥川龙之介完全符合了所谓的“表演给瞎子看”，他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耍宝，更没在意他们抛出了多少梗，抖了多少包袱，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个“关西冠军”上。 “在下有看之前的新闻报道。”他没在意已经失了一半魂的平善之，“四天宝寺成功以大比分拿下关西冠军，看来今年舞子坂和牧之滕也不存在什么威胁。” 原本不相上下的学校之间一旦出现碾压的情况，只能说明其中一个表现的异常突出，或者其他几个不尽人意，关西几个学校，显然属于后者。 除非四天宝寺今年喜提多个迹部景吾那样的少年天才，但那概率太小了。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惊雷，顿时让隐隐约约有些嘈杂的礼堂陷入安静。 大家之前虽各说各的，但都暗自观察着上届全国冠军和这次关西冠军的对话，如今听到芥川龙之介这狂妄的发言，更是不再遮掩。 有人直接气急败坏地跳了出来。 “喂！今年连关东冠军都没拿到的人有什么底气在这里说这话！” “对啊！芥川！越知月光又不在，你对前辈们都放尊重点！！以为自己拿了个新人赛冠军就很厉害了吗？！” “小屁孩！懂不懂礼貌！” 听到这毫不客气的话，平善之都忍不住蹙起眉头，打球成绩什么时候和年龄有关系了？ “喂，你们这些人说话嘴巴都给我干净点！” 平善之长得本就不算和蔼可亲的那挂，迷彩帽一戴，随着带有关西腔的弹舌音再一出，倒是有几分不良的气质，一时间，还真把周围的人镇住了。 而话题当事人却还镇定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眼神中毫无波澜，好像完全不把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原哲也忍不住担忧道：“芥川……” “嗯？多谢平前辈的好意，在下没事。”芥川龙之介轻轻摇了摇头，“在下只是一向——” “不在意一些微不足道之人的闲言碎语。” 黑发的少年脸庞仍带着浓重的稚气，长长的睫羽下，眼尾平直，眸中不见丝毫情绪为之所动，但在说出自己的心中见解时，其中却有一丝锐利闪过。 “毕竟真计较起来，很费时间，不是吗？实力自然会踩碎一切虚假。” 虚假有没有踩碎很难说，但现在差不多把那些人的脸放在地上踩了。 平善之有些讶异，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冰帝的小学弟居然是这种性格，对方总是跟在越知月光他们屁股后面，乖的不行，跟泼猴一样的毛利寿三郎截然相反！ 现在想来，沉默寡言这种形象还真是有迷惑性！ “你还真是……” 周围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等再有人突然醒悟，想要继续挑衅时，大会的喇叭却突然响起，要求各校代表尽快就坐，抽签马上开始。 “哇哦，真是帅气啊，芥川。”原哲也在就坐前，还大咧咧地给他竖了个拇指。 随后又低头和部长窃窃私语：“可不能让他和小春过早接触啊，会很麻烦的吧，那孩子不知道被渡边教练开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什么叫奇怪的属性啊！那都是为了搞笑！搞笑！都是为了艺术！” 芥川龙之介完全不在意自己刚刚的话，仍正襟危坐地坐在那里，看似认真听着领导的讲话，私下里却掏出了一颗无花果干，问忍足吃不吃。 被身后一群人盯得坐立不安的忍足侑士完全没胃口：“谢谢部长，但不了，我胃不舒服。” 芥川龙之介瞅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奇怪：“怎么突然不舒服了，看不出来你的胃也不健康。”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啊部长！ 忍足侑士坐了没一会儿，就忍不住回头向身后看去，想看看都是哪些学校在背后冲着他们放冷箭——他还真挺怕有人突然在背后给他俩脑袋突然来这么一下。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回头—— 他正好和面色不佳的真田弦一郎撞了个正着，而察觉到他的视线，另一边的幸村精市也冲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忍足侑士：“……” 立海大刚刚抽完签，签运算不上好，和往年名校中的佼佼者舞子坂与冈山奥都在一个赛区，虽然这些学校不一定是威胁，但是人都希望自己能有个开门红，为日后的比赛开个好兆头。 他权当什么都没看见，默默转回头，就见准备上台抽签的平善之朝自己部长拜了拜，说着什么“顺便保佑下我吧，小红手”。 “部长，你运气很好吗？”忍足侑士忍不住问。 运气很好的话干嘛还要带迹部景吾？为了平衡运气，在赛程里找刺激吗？ 也不知道芥川龙之介是不是谦虚，平静地说：“一般。” 这样吗？我不信。 于是，忍足侑士就坐在那里，麻木地看着四天宝寺抽了个还算不错的签，然后自家部长又缓缓上台，缓缓将手伸进号码箱—— 一个说不上好，又说不上坏的签。 和立海大的签抽的差的很远，估计要赛末才能碰到，但…… 刚刚在台下和部长叫嚣的几个人的学校，几乎前几轮都跟冰帝在一个小组。 忍足侑士：“……” 啊，真是神之一手。 刚刚在台下叫嚣的几个人：“……” “可恶！怎么会这样！” “这是作弊吧——人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也、也行！又不是立海大和四天宝寺！地区亚军怎么想也比冠军强！” 而当事人拿着抽好的签，慢悠悠地走下台，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等忍足去问部长感觉如何时，才发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亮闪闪的，好像其中有点点光芒——完全是猫科动物看到猎物的眼神。 ……所以你看着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是在暗自记仇吧！ ！ 他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自家部长到底是不是有仇当场就报的类型。 “部长，感觉如何？”他问。 “突然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芥川龙之介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但氛围却明显轻快了起来。 他目光一扫整个会场，不少人都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似乎是逃避与他对视。 除了一个人。 名为幸村精市的少年眉眼弯弯，好像和去年在海边相遇时一样，看起来友好、随和、善意。 但多了几分锋利。 芥川龙之介清楚，对全国冠军，他们俩都势在必得。 “真是遗憾。” “在下从来不会放弃自己的囊中之物。” ----------------------- 作者有话说：确实是有仇当场就报的类型，只是在文明社会待了几年被驯化了（不是）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你们豪，我是存稿菌 第58章 抽签大会后, 全国大赛的号角也正式吹响。 正如抽签结果所预示的那般，冰帝学园在这次全国大赛的征途开端，堪称一场碾压式的巡演。 而那些在抽签仪式上曾口出狂言的代表们, 在冰帝这艘重新淬炼修磨过的巨轮面前, 一个个都脆弱得如同纸糊的舟楫。 “game！冰帝学园忍足，6：2！” “ game ！冰帝学园向日，宍户， 7 ： 5 ！” “game！冰帝学园喜久地，6：2！” “game！冰帝学园迹部, 室生, 6：0！” “game！冰帝学园芥川, 6：1！” 记分牌上鲜明的数字直白而冰冷地宣告着彼此间的差距,同时,他也在向世人证明——冰帝去年的辉煌绝不是如流星坠落般一闪而过。 甚至无需部长芥川龙之介出手，他们便以无可争议的姿态一路高歌猛进。 “冰帝学园vs青森中学，5：0，胜出！” “冰帝学园vs名古屋星德国中, 5：0, 胜出！” 芥川龙之介的出场次数不多，但只一次,就足以成为对手乃至观众席经久不散的谈资。 他的比赛, 结束得快速而干脆利落。 芥川龙之介甚至没怎么流汗，呼吸平稳得如同刚刚散步而归，他只是漠然地收起球拍,转身离场，那双灰黑色的眼眸里，从头至尾都映不出对手丝毫的身影,只有对胜利理所当然的平静。 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没有迹部那般华丽炫目的技巧，也没有向日那令人瞠目结束的杂技动作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沉默的高墙，隔绝所有的攻击，将对手竭尽全力打出的各种杀球、吊角、旋转球……都以一种更绝对、更冰冷的力量无情地吞噬、瓦解！ 留下的，是全场死寂般的震撼，以及对手瘫坐在地、难以置信的颓败。 第78章 强大，高效，对对手无情到近乎冷酷！ 冰帝的新一任部长，在全国的赛场上，以其绝对的实力，让所有赛前曾非议质疑的声音彻底湮灭。 “冰帝的新一任部长，还真是可怕，完全看不出是二年级……” “实力本来就和年纪无关吧，又不是没有二年级当部长和主力的。” “但那都是高中吧？国中和高中又不一样，年纪差距还是很大的！他们一年级的那个迹部也很强啊，应该会是下一任部长吧……” 全国大赛的几轮比赛后，所有人都认识到——冰帝，真的崛起了。 就连如今才刚开始准备全国大赛第一轮的高中生也不例外。 “哟，这不是越知吗。”体育馆门口，种岛修二丝毫不惧自己教练催促的眼神，靠在门边仍是一副散漫的样子，头发却长长了不少，“你这身高还真是显眼啊，老远就看到你了。” 越知月光点了点头，他只是沉闷叫了下对方的名字，权当打了招呼：“种岛。” 种岛修二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感慨道：“我们也算是在全国大赛上见了几次了，你还真是冷漠呢。” “哎呀，别这么说啊，修君。”正说着，一道清亮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来人正是入江奏多，“越知君只是害羞而已。” 隔着长长的刘海，越知月光沉沉看了他一眼，否认道：“并没有。” “部长只是不想和你们说话而已，怎么，一定要我把这句话翻译出来吗。”跟在他身边的忍足卓也毫不客气地翻译道。 要不是害怕自己不在，越知月光这个没长嘴的家伙在外面老会吃亏，忍足卓也才不会继续待在网球部——高中之后的课业很重的！ “忍足同学的火气一如既往的很大嘛。”种岛修二装作一副很讶异的样子，“不过我没想到自己在你们看来那么不受欢迎呢……其实只是想来贺个喜而已。” “冰帝国中部在全国大赛上捷报频传，还真是意外，明明关东冠军都丢了。”说是贺喜，他的话听起来可没那么单纯。 果然，下一句就听到他说—— “也不知道高中部能不能像国中部一样优秀喽——诶？你们俩怎么直接走了？？” “笨蛋吗，一看就是挑衅的话，难道还要站在那里听他讲。”跟着越知月光径直离开后，忍足卓也忍不住向后看了几眼。 留着差不多发型，一高一矮的两人还站在原地，正被赶过来的前辈一人一个暴栗。 大家升到高中部可和国中时当国三前辈不一样了，曾经的前辈们又重新约束在自己头上——哦，他们冰帝这种情况除外。 “舞子坂那个种岛修二是怎么回事。”忍足卓也忍不住开口道，他注意那家伙的发型有半天了，以前的样子看习惯了，现在的模样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那家伙和入江把头发改成绵羊头后，开始走反派路线了？？” 听到他的话，越知月光脚步微微一顿。 果然，这次打完比赛就把长了的刘海剪回去吧。 忍足卓也这家伙肯定也有偷偷叫他羊驼。 * 冰帝就这么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哦不，是一路酣畅淋漓的打到了四强。 “龙之介的手气果然最棒，我们和立海大完全错过，是最远的赛区，只有决赛才可能碰上，不至于在中途就碰上他们，压力倍增。”比赛当天，喜久地弘还心有余悸地称赞着，“不愧是学长们钦点的吉祥物。” “诶？什么吉祥物？”听到他的话，向日岳人挤了过来问道。 室生星明解释道：“就是说龙之介非常lucky啦，出门的话可以把他带上，那样自己也会幸运一些。” “欸欸？！！！居然是这样吗？？！！！”几个一年级的小鬼头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 只有忍足侑士对此表示深深的质疑：“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不过部长的运气确实很好，简直超绝。 而迹部景吾则轻哼一声，他才不会相信这种东西。 好吧，只很短的信了那么0.1秒。 然而当事人对此，只是淡定地表示：“纯属无稽之谈。” 但这么想的绝非冰帝的前辈们一人。 只见作为他们半决赛对手的四天宝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来，黄绿配色的队服格外吸人眼球，还不等冰帝众人有所反应，就见领头的那个迷彩帽冲着芥川龙之介招了招手，就是一句—— “哟，早上好啊，lucky boy。” 芥川龙之介：“……” 今年的四天宝寺没有发光的七彩玛丽苏，没有像狗一样让人避之不及的毛利寿三郎，他们看起来那么的普通，那么的平常，和千百来参加比赛的学校一样。 但还是让芥川龙之介在碰面之时就瞬间丧失了与他们沟通的力量！ ！ “平部长。”他向对方点头问好，轻声道，“还望不要再叫在下那个称呼了。” ……听起来真的很羞耻，而且很像在立flag。 “嗨呀，嗨呀。”平善之像大阪街头常见的阿姨们一样拜了拜手，“我也是觉得这个好听才这么叫的嘛。” “像你其他的外号，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少年'、'冰の帝皇'、'地狱の恶鬼'……叫了你又不高兴……” “噗。”听到这些媒体给予的诡异外号，冰帝几人都忍不住偷偷笑出声，只有迹部景吾在听到“冰の帝皇”时，眼睛骤然亮起。 芥川龙之介很是无语：“……直接叫在下的名字就好了。” 名字就是让人用来叫的。 “诶？可以吗？？”听到他的话，平善之不可置信地扯了扯帽子，一口关西腔瞬间都变得油嘴滑舌起来，“我们之前想叫又感觉你会不会不好意思——” 芥川龙之介顿感不妙。 果然，只听得下一刻—— “你愿意的话真是太好了啊！龙之介！” “……在下——”芥川龙之介想解释，自己说的叫名字是说叫姓，就听到原哲也也跟着喊了起来。 “哇！龙之介！我还在想我不好意思喊lucky boy ，又不好叫芥川区分你和你弟弟的话怎么办呢！” 芥川龙之介只觉得自己就应该早早把球帽戴上，而不是只有在打球时戴。 这样好给自己一个缓和尴尬的机会！ 好在四天宝寺直接叫他名字的只有原哲也和平善之，其他几人都是在身后善意的笑看着，而几个一年级的则好奇地看向这边。 其中一个有着棕色头发的小孩儿动作格外显眼，只见他瞪着一双眼睛，怒气冲冲地紧盯忍足侑士，好像不是在看一个对手，而是在看一个可恶的叛徒。 似乎是察觉不到他的眼神，忍足侑士双手插兜，非常散漫的打了个哈欠。 “喂，侑士，对面有个人在看你诶。”向日岳人戳了戳他的胳膊。 “诶？有吗。”忍足侑士装作在四处张望了下，“没有啊。” 好心人宍户亮直接指给了他：“有啊，就在对面啊。” 看有人直接指了自己，对面的小孩儿也毫不客气地龇了龇牙，大叫道：“侑士！！你这可恶的家伙！还装看不到我！！” 忍足侑士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啊？岳人，你听到了吗？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啊，我果然是昨天没睡好，居然出现幻觉了。” “喂喂，你这装看不到的样子真的很浮夸诶，侑士。”向日岳人嫌恶地后退两步，非常没有搭档爱的抛弃了他，“你要是有什么仇人的话自己解决啊，不要在赛前把我牵扯进去。我还不想挨揍呢。” “你这样还真是伤人心啊……”忍足侑士十分忧郁的擦了擦自己心爱的平光眼镜。 而四天宝寺的那个孩子，听到他们的对话，直接一声怒吼：“可恶的侑士！！！！” 然后就立刻扑了过来！ 好在他一边的同伴马上抱住了他的腰，碎碎念着：“冷静啊谦也！比完赛了再和你兄弟打架……哦不！吵架！” “不对！吵架也不好，哲也前辈帮帮我啊！！！” 好心的原哲也出于善意，实际没用什么力的帮他按住了叫谦也的孩子，但他们部长平善之就不是什么好人了，非常没底线的和芥川龙之介站在一起，好像下一刻手里就能拿包瓜子，和人分的磕起来。 他甚至还煽风点火道：“用力啊谦也，如果这你都挣不脱，还算什么浪速之星……”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有礼貌地问：“这位就是忍足谦也吧。” 应该就是侑士的堂弟了。 “哦，你说那个浅亚麻色头发的啊。”平善之非常无耻地当他在指另一个小孩儿，“那是白石藏之介，我们非常有潜力的超新星哦。” ？ ？ ？ 谁问你了？ ----------------------- 作者有话说：月光：卓也你给种岛他们起外号，果然也有偷偷给我起吧（ 第79章 其实不是的，所有人都在偷偷给你起 平善之（把猫抱起来）：虽然你们没有问，但我给你们看看 所有前辈们对自家学弟的态度如同本章内容提要[垂耳兔头] 种岛和入江真的有种高中后两人共用一个tony的感觉（喂） 其实越知国三时的发型没那么像羊驼，高三时刘海长了才....(被精神暗杀灭口) 第59章 突然被自己部长点到名,名叫白石藏之介的一年生先是一愣，随后在扯着忍足谦也的同时，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彬彬有礼地和芥川龙之介打招呼。 “您好, 我是白石藏之介，请多指教，芥川部长。” 白石藏之介眼神平和，里面藏着些对忍足谦也的担忧和对冰帝部长的好奇，完全没有四天宝寺其他人那几乎要把对手吃了的兴奋。 芥川龙之介凝视了他一瞬, 才缓缓点头道：“你好, 在下芥川龙之介。” 正常。 太正常了。 不管怎么看都是相貌端正俊俏,还很有礼貌的好孩子,跟恨不得上来抓住忍足侑士就啃的忍足谦也比起来,性格甚至还有点腼腆……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直白，平善之忍不住吐槽道：“喂喂，你这眼神也太不礼貌了吧？？” “这副'你们从哪儿偷的这孩子'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啊！”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毫不心虚地别开脸：“在下没有。” “你的错觉罢了。” 平善之怒道：“哈？所以你果然是这么想的吧？！” “我们喜来喜可是四天宝寺的优等生哦！超优等！” 四天宝寺的优等生可不是单纯成绩上的优等生。 这话让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又看了白石藏之介几眼——他实在想不出这么一个正常的孩子,能做出什么惊天举动,在以搞笑为王的四天宝寺夺得头筹。 最终，他的这份好奇被原哲也掐灭了。 “部长就是胡说啦, 你别放在心上。” “喂喂, 我哪儿有胡说！” 与四天宝寺的赛前“问候”最终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落下帷幕。 被称为超优等的白石显然对这种称号适应不能，但一时间只顾得上把忍足谦也连拖带拽地拉回场地，而后者还不忘回头对忍足侑士投去一个“你等着”的眼神。 面对堂弟的这种挑衅, 忍足侑士则优雅地耸了个肩，一副拿他真没办法的样子。 目送四天宝寺的人终于风风火火的走远，芥川龙之介才转向自己的队伍,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静：“好了，调整心态，准备比赛。” 简单的指令，瞬间将冰帝众人从看热闹的状态拉回临战的专注。 他们，必胜！ ！ * 今日烈日灼人。 这次国中的全国大赛后面的赛程分到了一个大的体育场馆，观众席有不少空座，但无论入座松散与否，所有人都紧张的期待着这次关西与关东之间的碰撞。 “关东现在是越来越强了啊，反倒是关西……四天宝寺倒是运气好，哪怕人再少，每年都有不错的新生。” “还不是以前关西打球的人多，现在关东打球的学生越来越多了，人才自然也多喽。” “越前南次郎不也东京的，怎么没见他之后关东打球的人多啊？” “这不是有政策支持在嘛，支持在哪儿那儿发展喽……” 观众席上，大人们议论纷纷，只有学生们想的单纯——大家都不遗余力地支持着自己喜欢的学校，似乎是希望自己的一声呐喊，也能成为球员们的一份动力。 “四天宝！四天宝！超赞绝顶四天宝！” “冰帝！冰帝！胜者是冰帝！败者是四天宝！！” “哈？！胜者是四天宝寺！！” “是冰帝！！” “是四天宝！” “冰帝！！” “……” 场上，正在列队，然后公式化敬礼的双方，听到观众席上的声音后，也忍不住抬头看去。 “真激烈啊。”忍足侑士用手遮挡住太阳，远眺人群嘈杂的看台，“啊，感觉观众比我们还要战斗欲旺盛呢。” 反倒是选手，一个个都开心轻松的好像出门郊游一样——啊，除了忍足谦也。 “虽然理智上可以来理解你不喜欢我来东京上学，谦也。”他看着对面的堂弟，凉凉地说出口，“但你这样真的很像骨头被抢走的看门小狗啊。” 果然，听到他的话，忍足谦也的愤怒顿时更上一层。 “忍足这家伙……”已经先行准备离场的迹部景吾忍不住感到无语。 是觉醒什么奇怪属性了么？ 芥川龙之介却对忍足侑士的行为给予了高度评价：“忍足很爱他的堂弟。” “哈？”迹部不可置信，完全不懂他的逻辑。 芥川龙之介：“骂他是狗，还要用'小'这种可爱的形容词……” 迹部：“……” 他倒是忘了，他们部长不喜欢狗。 看着作为单打三热身后准备上场的喜久地弘，迹部景吾忍不住有些郁闷。 可恶，狗狗那么可爱，学校里的狗派就不可以多点么？ ！ 第一场单打三，比起冰帝派出的“老将”喜久地弘，四天宝寺大胆的派出了一个一年级新人，倒是符合他们一如既往的作风。 白石藏之介。 “我以为他们会把白石放在单打二。”迹部景吾微微挑眉，“早知道把我放单打三了。” 他看过白石的比赛录像，很强。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静静瞥了他一眼。 察觉到他的视线，迹部尴尬地干咳一声，权当自己什么也没说。 “喂喂。”向日岳人戳了戳他的后腰，偷笑道，“你还不是部长呢，迹部。” 比赛名单是芥川龙之介和榊教练共同商议的结果。 原本作为单打三的慈郎，在比赛时并不稳定，他的竞技能力十分受状态影响，更别说屡屡作为单打选手出席，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早就被对手制定了一套有效的应对方案。 如果组成双打，搭档倒是可以弥补他的不足，但是……他们没有合适的人选。 拆了向日和忍足，以向日的能力难以挑起单打的重任，但如果让他和慈郎组双打——很难说到时候到底是谁给谁兜底。 冰帝以前的问题有所改善，却没有根本性的解决。 他们选择了较为稳妥的策略，由同样擅长单打的喜久地出席单打三，芥川慈郎则和室生星明组成双打。 但谁也没想到，四天宝寺这个叫白石藏之介的一年生，网球居然可以打得如此“完美”，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赢了喜久地。 “game！四天宝寺白石！6：4！” 白石的动作轻盈流畅，挑不出一点错处，明明本该是奋力拼搏的赛场，却被他把球打得好像喝水、呼吸一样自然。 就连身为对手的冰帝众人，也顾不上去戳喜久地弘的痛楚，而是不由得感慨—— “完美无瑕啊……”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部长——”迹部景吾转头想和芥川龙之介说话，却见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白石，眼神好像是在观察神奇生物，比如学校后面每天下午都会沿着墙沿行走的流浪猫。 不是，不至于吧。 想到白石那优雅而完美的打球动作，再细想芥川龙之介有时会和老人一样讲究的举动，或许……那种老派风格还真是对方的取向狙击？ 迹部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侑士，你看什么呢，不走吗？”场边，热好身的向日岳人推了推搭档，示意他快上场，“迹部？迹部那家伙有什么好看的？” “你平时是看不够吗，现在看什么？” “不，我是觉得——”忍足侑士张口欲言，又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了一小声嘀咕，“那家伙又瞎明白了什么啊。” “哈？你别又在瞎担心啦！等会儿比赛有的让你头疼。” 忍足侑士没把搭档的话当回事，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少有能比迹部还让人觉得棘手的生物了。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四天宝寺的下马威极为强劲。 “啊啊啊~侑士君！”名为金色小春的眼镜男扭动着身体，隔着球网，用夸张的咏叹调喊道，“真是没想到呢，比谦也还要再帅气一分！” 而与他搭档的四天宝寺二年级村井凉太，还在一边帮腔道：“哇哦，是呢，满分十分，可以……可以打8分！” 忍足侑士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吐槽“你们这幅好闺蜜的样子是什么情况”，还是先吐槽“我那两分又是给扣在了什么地方啊”！ 只听从四天宝寺的选手席传来了忍足谦也的滔天怒号：“小春——！！！你太过分了！居然会觉得侑士那家伙比我还帅气！” 对此，村井凉太只是颇为不屑地掏了掏耳朵，坚定的维护着搭档：“谦也那小子说什么呢，天太热晒中暑了吗，居然会说这种傻话，小春只是客观的评价事实嘛。” 第80章 谦也大吼着：“前辈你也是！实在是太过分了！！” 村井同样大吼道：“我可不是哲也那么温柔的人哦谦也！！！” …… 忍足兄弟谁更帅气这件事，一时之间在四天宝寺还未有定论，他们就——他们就收到了裁判的警告。 向日岳人看的目瞪口呆，但对面四天宝寺的人还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真是太可怕了。”他抬头去看自己的搭档，“侑士，你刚刚——” “是不是完全没意识到，他们突然给你打分是怎么回事吧。” 忍足侑士神色凝重：“……没有。完了，已经完全被绕进去了。” 他居然真的在那里纠结到底是什么扣了他两分！ ！ ！ 然而对面那对俨然一副好闺蜜姿态的双打组合，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无害。 忍足侑士加以许多旋转的发球，竟然被金色小春轻而易举地扣杀回来，速度、角度都堪称无可挑剔——让向日岳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像是被对手完全精准的预判到了。 “哦~honey ！”见连续三次发球都被自己成功打回，金色小春激动得忍不住扭了扭屁股，“小春才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搞笑角色呢！” 他伸手推了推眼镜，镜片顿时发出一阵反光，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低沉下来，一字一句道：“你们的每一个数据——我、都、了、如、指、掌、哦！” 与刚刚娇滴滴的语气完全不符，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一个善意的提醒，忍足君，你发球时手腕会比标准动作多倾斜5度，这会导致你的侧旋球转速下降3%哦！” 说着，他又幸福起来，星星眼地看向四天宝寺选手席：“果然像白石那样的完美网球，是超——极少数呢！！” 现实验证了金色小春的说法，很快，四天宝寺就拿下了第一局。 “game！四天宝寺村井金色，1：0！” 听到裁判的喊话，忍足侑士不耐地啧了一声。 “数据网球啊……” 还真是麻烦的东西。 不过，也不是无法可解。 毕竟在青学打了那么久的干贞治。 ----------------------- 作者有话说：放心吧，阿土伯，明年长太郎入校，猫派又壮大起来了（喂） 当年看动漫白石比赛给我留下印象过深，实在是太优雅了.... 然后自己去学网球，发现打得不如小孩儿哈哈[小丑] 喜欢四天宝寺和白石的宝们也可以看看我的完结文《夺冠这件事我很擅长》，虽然前面是冰帝但主角之前在四天宝寺来着， cp是白石。 个人感觉比这本更群像一点。 一写到喜来喜我就想写雅纪if线了，但这本还没完啊啊啊[柠檬] 第60章 同样是眼镜派, 与面瘫冷淡的手冢，和纯粹为了好看戴平光镜的忍足侑士不同，干贞治是真正的……失去眼镜就失去了视野的吐槽派人士。 他整个人的学术派气质与数据网球的打法也很相符。用好听的话说是教科书级的数据网球, 往不好听的说, 就是有点照本宣科了。 相比之下，金色小春的数据网球要灵活多变得多，到了他们的发球局，他似乎又不再使用数据网球了。 “game！冰帝忍足向日，1：1！” 然而一等轮换到向日岳人发球, 他又再次通过精准的计算, 完美预测并截住了对方的球路。 “game！四天宝寺村井金色, 2：1！” 裁判的声音落下,金色小春得意地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狡黠的光，而留着长辫的村井凉太则与他击掌，两人一副计划通的模样。 眼看冰帝陷入了被动，观众席上四天宝寺的应援声一浪高过一浪,就连路人们也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冰帝的双打今天不在状态啊！” “四天宝寺那个戴眼镜的太厉害了, 简直像能看透未来！” “冰帝不会第二盘也输了吧？看来传统名门果然还是有根基……厉害啊。” 向日岳人一向是急性子，听力又极好,听到观众席上一些对四天宝寺的大声叫好,一时间忍不住急躁了起来。 “可恶！”他气鼓鼓地走回底线，对着空气狠狠踢了一脚，“那家伙的数据也太准了吧？！我的发球真的被他看穿了！而且怎么一会儿开始乱打,一会儿又用数据网球预测的？？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听到他的话，忍足侑士的表情却不见多少慌乱，他抬手推了推眼镜,关西腔里带着一丝玩味：“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岳人。也没有规则规定数据网球选手一定要打数据网球，不是吗？” 但不论过程和手段是什么，他们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收集数据。 忍足侑士看着对面有说有笑的两人，若有所思。 “他能预测我们的习惯，但预测不了……我们临时想做什么。” 听到搭档的话，向日岳人顿时冷静下来，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撇了撇嘴，说：“你有计划就行，需要我怎么做直接说。” 他知道，自己脑子没侑士这八百个心眼子的家伙好使，只要对方有主意，那就不用自己在瞎操心了。 双打，本来就是要给搭档给予百分百的信任。 听到他的话，忍足侑士只是勾起嘴角，哼出一声尾音。 “嗯哼。” 然而冰帝这未来王牌双打的默契，并不能被其他人所理解。 迹部景吾在场边看得眉头直皱，见再次交换发球局，轮到村井凉太发球时，他终于忍不住道：“忍足那家伙，在搞什么鬼？” 芥川龙之介却十分平静，他甚至还有闲心扫了几眼手里的西班牙语入门书。 终于，在迹部景吾忍不住朝他的书扫来第三眼时，他慢吞吞地说：“可能在计算吧。” 场上，村井凉太的发球势大力沉，威力虽与波动球相差甚远，却也远超普通球的力度，直冲向日岳人的反手位！ 向日灵敏地侧身，试图用他擅长的特技击球回击，哪怕不能完美打回，也不能让球就此落在自己的场地内——然而！金色小春早已如同鬼魅般移动到了网前！ “哇哦！这个角度，太可爱了哦！”金色小春娇声喊道，只见他手腕一抖，一个精准的网前截击，刚刚被击回的网球便球轻巧地落在冰帝的场内空当。 “game！四天宝寺村井金色，3：1！” 四天宝寺这对双打的配合行云流水，数据与实战完美结合，打得人措手不及，完全看不出来这是最多只组了一学期的组合。 金色小春仿佛能读取人心，总能提前一步封堵对手的球路，而村井凉太则如同一座大山，完美的支撑起后场的防御。同时，两人的故作夸张的“软萌”态度，更是让对手遭受魔法攻击。 不过这种魔法攻击好像有时会不分敌我。 当再次轮到忍足发球时，站在网前的向日岳人就看到金色小春欲言又止，最终双目紧闭，沉沉地吸了口气。 再睁眼时，又活泼俏皮地和他打招呼：“哦， honey~这么热情地看我是做什么呢？” “……你装不下去的话也可以不用装。”向日岳人有些无语，“你这样子我已经要看免疫了，放弃吧，没什么用的。” “你不懂。”听到他的话，金色小春正色道，“这是人家对艺术的追求哦~” 行吧，搞笑艺术是吧。 向日岳人不理解，但尊重。 说不定人家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一个漫才表演家呢？ 对面恢复活力的金色小春对忍足侑士的发球，依旧自信满满：“呐呐，侑士君，这球会发向我的反手位外侧角，转速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忍足的球已经抢先发出。 依旧是极快的旋球，但球的轨迹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它带着一种更强烈的、更诡异的侧旋，并非飞向外角，而是直冲小春的身体！ “什么？！”金色小春猝不及防，狼狈地侧身躲闪，球拍勉强一挡，回击的球又高又飘，简直和给对面送分无异！ 根本不需要忍足侑士有任何指示，向日岳人便如同灵巧的雨燕，早已跃至空中，直接一记凌厉的扣杀！ “砰！” “15：0！” 金色小春愣住了。 忍足侑士居然会打这么不绅士的球？ ？ “不知道是谦也没告诉你，还是你的数据库里根本就没记录他的这句话呢。”对面，忍足侑士动作散漫地弹着手里的另一颗网球，似乎是觉得手感不好，就将之随手丢弃，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 “我啊，可是他常说的——非常无耻呢！”话音刚落，又是一颗带着猛烈旋转的发球袭来！ ！ 与从小就讲究速度的堂弟忍足谦也不同，忍足侑士从小做事就慢吞吞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因为那些东西都太简单了。 只要学，就会轻易学会，要是再学的认真点，紧迫点，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掌握，再没了什么兴趣。 第81章 就像玩游戏的乐趣在于自己一步步变强的肝的过程，而不是满级大佬直接落地新手村；也类似于读者们更爱看路飞集齐队友成为海贼王，而不是海贼王罗杰在东海小渔村“大杀四方”。 就连学网球也是这样。 忍足侑士学的最晚，但是进步的最快，没多久，他就成了教练口中的天才。 他会在冰帝把网球继续坚持下来，是因为它确实有点意思，也是因为打球的人也有点意思，还是因为—— “你的数据也该更新了啊。”忍足侑士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没通关的boss在，我升级的可是很勤快呢。” “抱歉啊，刚刚临时调整了一下握拍方式，手腕多倾斜了……嗯，大概10度吧？给你的数据库一个更新的机会。” “可恶，你……你居然骗我！”金色小春气得直跺脚。 “兵不厌诈。”忍足轻笑。 听到他的笑声，金色小春马上又娇羞的一捂脸：“哎呀，可是这样的忍足君，好有魅力哦~人家喜欢！是吧村井前辈！” 村井：“是哇！超——级有魅力啊忍足同学！” “……”忍足侑士感觉自己笑不出来了。 看到他的窘样，向日岳人顿时大笑出声。 场上，冰帝的反击正是开始，场下，大家却对忍足所说的boss议论纷纷。 “啊嗯， boss什么的，没想到忍足那家伙居然这么想本大爷。”迹部景吾双手抱胸，如果他有尾巴，一定得意地翘到了天上。 宍户亮对着他的尾巴就是一个反撸：“他说得肯定是部长吧。” “哈？！” 室生星明打了个哈欠，毫不安慰：“你顶多就是小boss——别这么看我，把部长打败你就是大boss了。” 作为部里最年长的正选，他一直胆大妄为且不遗余力地四处拱火——主要是拱迹部和芥川龙之介的，隔三岔五就煽动前者挑战一下后者，也不知道居心何在。 可能是训练太枯燥无聊了吧。 对此，芥川龙之介也毫不在意，对送上门来的打球对象平静“笑纳”，就像此刻，也完全无视了迹部景吾的“下克上”。 这不本来就是冰帝的传统么。 他倒是更在意另一点。 “忍足居然也看少年漫画么。”芥川龙之介有些好奇。 他自己是对文学与漫画作品一并喜爱的，只要是丰富表达情绪、传递美感的东西，他都能欣赏，甚至对自己擅长领域之外的绘画抱有一种敬仰的心态。 但他记得忍足侑士不是和喜久地一样是铁血纯爱派吗？ “岳人给他看的啦。”芥川慈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他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会儿，“说是有共同话题，搭档也好更促进感情……” “反正漫画杂志买都买了，多一个人看到就是我们赚到zzz……”说着，他又睡着了。 行了，破案了。 芥川龙之介没再想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将注意力完全放回了赛场上，他倒是好奇忍足的那丝“血性”什么时候能被激发出来。 那家伙与自己截然相反，几乎没什么对胜利的执着和追求——难道是生活太和平了吗？ 冰帝的部长若有所思，而被他关注的中心却全然不知。 反击的浪潮一旦掀起，便再难阻挡。 他的击球不再遵循任何固定模式，开始随机地微调自己的技术动作，时而增加旋转，时而改变力度，时而看似失误的球却暗藏杀机，时而标准的回击在最后瞬间突然变线。 他甚至偶尔会模仿几下迹部的华丽技巧或芥川的沉稳切削，虽然形似而神不似，却足以让依赖数据预测的金色小春彻底陷入混乱。 一旦数据网球的数据出现偏差，预判不再百分百准确，不仅会失去攻击力，那看似固若金汤的防守也会出现裂缝。 面对如此局面，向日岳人自然默契地抓紧时机发起进攻！ “game！冰帝学园忍足向日，3：3！” 比分被迅速扳平！ “game！冰帝学园忍足向日，3：4！” 冰帝实现反超！ 观众席上的风向瞬间转变，被这逆袭的局势所感染，冰帝的应援也鼓足了劲儿，声音顿时压过了四天宝寺。 “可恶！休想得逞！”面对如此危局，村井凉太怒吼一声，老将的韧性爆发。 他不再完全依赖金色小春时灵时不灵的数据，开始凭借出色的个人能力和爆发力强行进攻！几次重炮抽击如同炮弹般砸向冰帝半场，力道之大让向日岳人难以应对。 “可恶。”向日岳人揉了揉打痛的手腕，他还真是不擅长接重炮！ “四天宝寺的人手腕是铁打的吗？”这么打球都不累？ ！ “game！四天宝寺村井金色，4：4！” “ game！四天宝寺村井金色，5：4！” 随着四天宝寺比分的攀升，比赛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胶着。此刻，拿下的每一分都变得极其漫长而艰苦，双方你来我往，僵持不下。 汗水浸透了冰帝两人的队服，急促的喘息声在安静的球场边清晰可闻。 “呼……呼……”向日岳人大口喘着气，红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这两个家伙……真是难缠啊！” 这种体力透支的情况，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但他必须克服，否则，在日后的比赛中，只会是对手狠狠狙击的弱点。 忍足侑士也抹去额角的汗水，镜片后的眼神却越发明亮，他倒是没向日那么累，甚至还有心情去开玩笑。 “啊，但是……这也很有趣，不是吗？岳人，准备好了，还有下一球。” “啊？！你是一点都不累吗？？？”向日岳人不可置信。 到底是迹部的无限体力出现人传人现象，还是只有自己菜的要命啊？ ！ ！ 很快，随着忍足和向日追回一局， 5 ： 5平后，就需再赢下两局才能胜出。 向日岳人只觉得头晕目眩，但看一眼计分器上的数字，再看一眼观众席上应援的冰帝学生，最后又看向冰帝选手席—— 瞥到教练和部长那如出一辙，简直要形同父子的平静视线，他沉沉吐了口气。 撑住啊向日岳人！ ！ ！不能被其他人看扁了！ 肾上腺素！我的肾上腺素快发挥作用啊！ ！ ！ 或许是他的肾上腺素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召唤，硬生生顶了上去，也可能是他自己足够顽强，他居然真的硬生生又打下来了两局！用那如同杂耍一般的球技与身姿，狠狠封住了网前！ 状态极佳！ ！ 忍足看了眼浑身湿透，却还眼中有光的搭档，状似不经意地夸赞道：“状态不错嘛。” “哈，那是当然！” 向日岳人觉得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根本没有任何杂念，心中只有回击！回击！狠狠地回击！ 无关输赢，只要打回对面打来的每一球！ ！ ！ “这该不会就是教练之前讲过的'心流'吧……”喜久地弘看着场上的两人喃喃出声，身边却没有人再附和他。 其他人根本没管他说的什么“ flow”不“ flow”的，只专注于场上的比赛——因为如今已经来到了赛点！ ！ 全场寂静下，村井凉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准备发出这至关重要的一球。 虽然自己去年还是被学长带着上场的新兵，但如今，自己也成了带学弟上场的老将， 和笨拙的自己不同，小春是个聪慧的孩子。 “如果就这么输给对手，那我也太丢人了……” 他脚步沉沉，动作缓慢，像是对这球赋予了极大的决心。 然而，就在他抛球的瞬间，忍足侑士却极其隐蔽地对向日岳人做了一个“向前压”的手势。 “砰！” 村井凉太的发球，带着孤注一掷的锐利。 忍足侑士脚步迅捷，侧身用反手稳稳将球削了回去，网球直飞底线！却被对面大步追上，直接抽击打向冰帝后场的巨大空当！ “结束了！！！” 四天宝寺的支持者几乎要欢呼出声！ 但就在这一刻，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燃烧的流星般掠过球场！ 是向日岳人！ 他做出了一个超越极限的鱼跃飞扑，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在网球第二次落地前的毫厘之间，球拍险之又险地垫到了球底！ 那颗绿色的网球高高地、无助地飞向空中。 “还没完呢！”金色小春早就忘却了所谓的搞笑角色，如今的他，还未把演技打磨至出神入化，形同自己的程度。 对胜利的渴望让他杀气腾腾地冲至网前，一跃而起，像要忘却自己的力量极限，猛地拉起胳膊，就要打出那决定胜负的一记致命扣杀！ 但他跃至最高点的瞬间，却对上了不知何时也已悄然上网的忍足侑士，对方的站位极其刁钻，恰好封死了他最舒服的扣杀角度！ 可恶。 第82章 金色小春心中一凛，仓促间只能临时改变手臂角度，试图将球狠狠地扣向忍足反手位的边线的死角。 然而，这一切仿佛早被那双隐藏在平光镜后的眼睛看穿。 呵，数据网球最终却被对手算计。 只见忍足侑士像是早有预料般，脚步唯移，提前将手臂伸展到极限——但他的球拍却并非迎球重扣！ 而是巧妙地侧身一让！ ！ “——” 网球被球拍垫起，然后如同羽毛般轻盈地越过球网，在四天宝寺的场地上顽皮地跳动了两下，然后……彻底失去了所有动力，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扑通！” 紧跟着，从后场飞扑前来，垫起最后一球的向日岳人，顺势直接扑倒在地上！ 刚刚落地的金色小春和奔赴前来的村井凉太，顿时都僵在了原地，徒劳地伸着球拍，眼睁睁看着那决定命运的一球落下，却无力回天。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球场，大家都没有动作，只有忍足侑士前行一步，试图拉起自己那好像顿时被关机了的搭档。 下一秒，裁判的声音如同天籁般终结这个僵局，响彻场馆。 “game！冰帝学园忍足向日，7：5！” “胜者，冰帝学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顿时，冰帝的学生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 “冰帝！冰帝！胜者是冰帝！” “胜者是忍足！胜者是向日！！！” “喂？岳人，听到了吗？”忍足侑士推了推向日岳人的胳膊，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他抱着对方的上半身拉离地面，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什么啊……”忍足嘀咕了声，想着怎么没人来给自己帮忙，他实在没力气再喊人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天籁。 “我们帮你把他抬回去吧。”村井凉太虽然也很累 ，但显然，体力余存要比他多，只是声音如今也哑着。 “这怎么好意思。”忍足也同样哑着说话。 “哎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金色小春声音低哑的笑着说，“人家可是非常看好你的哦，忍足同学。” 忍足侑士全当没听见，但他也不放心让两个和自己一样体力所剩无几的人帮忙搬运向日岳人，哪怕他也没个几斤。 好在芥川龙之介看不惯三个唐老鸭在场上继续嘎嘎嘎，拉着已经打完比赛的喜久地弘和队医老师，把人一起抬了回去。 “干得不错。”对一回来就开始躺尸的忍足侑士，和已经陷入昏睡的向日岳人，他说。 忍足侑士瘫坐着，笑道：“得到您一声称赞可不容易。” 芥川龙之介没说话，只是把毛巾递给他。 而一旁热好身，早就两眼发光的迹部景吾提着球拍就气势汹汹地上场了，临走之前，还丢下一句：“哼，看好了，本大爷是不会给你机会上场的！” 先不说他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和双打一都会赢—— “那家伙是不是忘了全国大赛不论输赢，五盘都得比完啊。”忍足侑士忍不住吐槽道。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挺有精神的。” 刚刚还一副没力气再走的样子，现在吐槽起来倒是精神奕奕了。 忍足侑士瞬间闭嘴，换了个姿势继续瘫坐着。 咳，他刚可什么都没说。 “迹部那家伙，拿下单打二可没他说的那么容易。”宍户亮一边照看着向日岳人，一边忍不住为迹部担忧。 因为四天宝寺这次出场的，可不是什么岌岌无名的单打选手。 而是他们的部长，平善之。 ----------------------- 作者有话说：忍足：咸鱼葛优瘫.jpg 有点存稿啦，最近开始陆续还加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第61章 平善之不上单打一无非两种情况, 一是有人比他强，二是出于获胜的策略考虑，毕竟团体赛是五盘三胜制。 但四天宝寺不管怎么看都是第二种,毕竟芥川龙之介不认为剩下的唯一一个一年级新人,连忍足侑士都打不过的忍足谦也会是单打一。 八成是原哲也。 “虽然是田忌赛马的策略，但这样的安排……同样也是一种对对手的示弱。”芥川龙之介食指轻敲，对这次击败四天宝寺顺利晋级，信心十足。 更何况，与平善之相比,迹部景吾可不是什么能被轻易击败的“中等马”。 嗯,怎么说也是上等。 完全不知自己被部长称为“上等马”的迹部景吾, 步伐倨傲地踏入场地, 他指尖拂过眼角的泪痣, 海蓝色的眼眸扫过对面的平善之，唇角扬起一抹锐利的弧度。 “啊嗯？四天宝寺的部长？可别让本大爷失望得太快。” 平善之压了压迷彩帽檐，关西腔里带着惯有的调侃，眼神却已认真起来：“嚣张的一年级小鬼头,哪儿有这么和前辈说话的……待会儿可别哭鼻子啊！” 他所言并非吹嘘, 能当上关西豪强的部长，必然是有两把刷子在手。 平善之的击球老辣沉稳,角度刁钻,尤其是力量感极强，看似平平无奇的抽击却带着沉重的力度，从一开始,就试图用经验与气势压制迹部的锐气。 与讲究发力与技巧的波动球不同，平善之力度大的原因，纯粹是自身力气大, 挥拍速度快——简称不讲究技能的数值怪。 他的击球速度远比不上越知月光的马赫发球，却比之更有力，如同从枪膛射出的子弹，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game！四天宝寺平，1：0！” 但迹部景吾岂是因此就被轻易吓住的平平之辈？ 比赛伊始就丢下一局，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斗志。 “哼，不过如此，雕虫小技！”他一手扶住额头，露出一只海色的眼睛，全然已经洞悉对手所有行动的姿态，粲然一笑，“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是唐怀瑟发球！ “砰！” 像是在嘲讽平善之的子弹打法一样，迹部景吾发出的球如同贴地疾行的子弹！掠过球网触地后，直接不再弹起，而是径直贴地滑行！ 虽然早就对此有所预料，但平善之还是忍不住感到无奈。 “这还真是……” 可怕哟。 “15：0！” 迹部乘胜追击，随着比赛的不断进行，他的洞察力也逐渐发挥作用，看破平善之的回球习惯，各种技能交替使用间，不断撕开对手的防线。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迈向失意的遁走曲！” “迈向恸哭的吉格舞曲！” “迈向绝灭的终曲！” 虽然并非每一招每一次都能完美得分，但迹部景吾炫技般的表演，成功吸引了场外的所有观众，不仅是冰帝的学生，就连毫无校籍的路人，甚至是四天宝寺的个别学生，都忍不住为他的胜利叫好！ 简直是——人气绝顶！ “不就是击飞对手球拍和连续扣杀吗，用得着起这么夸张的名字，他那招式甚至没有完全起作用啊，部长怎么可能被他打掉球拍！”场外，听着迹部景吾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忍足谦也忍不住吐槽，“果然这家伙才适合来四天宝寺当校园明星吧！” 绝对是入错校了！ 听到好友的话，白石藏之介微微笑笑，赞叹地说：“嗯—— 真是ecstasy！” 但他看向球场的眼中，却是止不住的担忧。 冰帝的一年级，还真是强啊…… “game！冰帝学园迹部，1：1！” “game！冰帝学园迹部，1：2！” “game！四天宝寺平，2：2！” “game！冰帝学园迹部，2：3！” 局势不能说一边倒，但迹部景吾来势汹汹，平善之在打出几记精彩的“恐怖炸弹”追回两局后，又被对方磅礴的气势所碾压—— 迹部自信一笑：“哼，我已经找到你的所有破绽了！” 冰之世界！ “结束了！” 他原地起跳，跃向空中，视野中，看破被寒冰钉住的平善之的一切死角，直接握拍对球精准抽击！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砰！” 这次，网球终于打翻了平善之手中的拍子，同时，随着绿色的小球落地，宣告了比赛的终结。 “game！冰帝学园迹部获胜！4：6！” 冰帝终于领先。 只再需一盘，他们就能赢得这次比赛。 想到这里，迹部忍不住笑意更浓，甚至比他赢了平善之还要开心。 喜悦爬上他的心头，就连和平善之在赛后寒暄时，傲气都消散了些许，看着他高抬着下巴，步伐轻快地回到选手席时，冰帝的大家都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洋洋得意啊。” “哇哦，大英雄，迹部同学。” “迹部，你要是有尾巴，现在都翘起来了。” “打得不错，回去加训。” 第83章 嗯？ ？ ？ 不对！ ！ ！ 接过毛巾正在擦汗的迹部猛然回头，就见芥川龙之介平静地盯着他看，好像自己刚刚没有语出惊人一样。 迹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怎么我赢了比赛还要加训？！” 他甚至忘了本大爷这个自称。 “嗯？”芥川龙之介微微抬头，似乎很意外他的说法，“没说你要加训。” “刚刚就是你在说吧？！本大爷耳朵还是很好的！”迹部对自己的听力十分自信，他才不会因为声音混在人堆里就听不到。 他们网球部也没什么善口技的人吧！ 但芥川龙之介仍旧一脸平静，依旧否认：“你听错了。” 说完，还拿起手中的《西班牙语入门》继续翻阅起来，淡定的不行。 迹部景吾开始怀疑自己耳朵真的出问题了。 芥川这家伙也不像是会开玩笑的样子。 但是万一，他是说万一呢？ 心事重重的迹部景吾坐在座位上一边擦汗，一边思考着“芥川龙之介这种生物到底会不会开玩笑”这个未解的世界之谜，等他回神时，双打一的比赛居然已经打完三局了！ “game！冰帝室生芥川，1：2！” “你是不是走神了？想什么呢。”体力逐渐恢复的忍足侑士瞥了他一眼，“那么在意加训？” “不是……”迹部下意识否认道，随后有反应过来，“所以他刚刚果然是说了吧！” 芥川那家伙居然还会开玩笑的吗？ ！ 迹部景吾抬眼看去，只见芥川龙之介仍端正地坐在那里，看向赛场的目光平静，气势正经的完全不像是国二的学生，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大家的幻觉。 “谁知道呢。”忍足没正面回答他的话，懒洋洋地说着，语气带笑。 比起解答迹部的那些小疑惑，他现在的心情全放在了赛场上，虽然没能和谦也在比赛中直接对上，但作为兄弟，他还是要比其他人多关心对方一些的。 和忍足谦也搭档的是四天宝寺三年级的前辈，擅长打波动球，这对双打组合可算是占尽了力量和速度的优势，在开局时把室生星明和芥川慈郎直接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室生双打经验丰富，又掌握同调，芥川慈郎在球技上更是天才，最擅长适应对手的变化。即使两人在一起搭档不如原搭档那么稳定而强大，却刚好擅长对付这种不同寻常的对手。 看，这不把比分又慢慢追回来了么。 “喂，侑士，你希望这场谁赢。”已经醒来的向日岳人打了个哈欠，哪怕再困，也要看完幼驯染的比赛。 “那当然是冰帝。”忍足侑士轻笑道，“赢的也一定是冰帝。” “就希望谦也那小子输了后，不要哭鼻子。” 听到他的话，向日岳人撇了撇嘴：“不会的吧，你这家伙这么揣测人还真是恶劣啊。” 大家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因为输球就哭鼻子—— 不是，真哭了啊？ ！ 比赛结束后，向日岳人看着想哭又顾及面子，努力把自己眼泪往回憋，结果挤的自己脸全皱成一团的忍足谦也，狠狠沉默。 他甚至来不及去庆祝冰帝顺利晋级，完全沉浸在了震撼忍足谦也哭鼻子这件事中。 “……你要去送点纸吗？”觉得自己一直盯着对手的窘相不太合适，向日岳人只好转过头，干巴巴地问忍足侑士。 后者却轻轻哼了声，几乎是用鼻音说：“我去干什么，他有队友在。” 不过上一次谦也哭是什么时候来着？ 很小的时候摔破膝盖吧。 “按那家伙的性格，估计又会把四天宝寺输掉的问题归结在自己身上吧……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看着芥川龙之介起身准备上场，忍足侑士感觉全国大赛这种必须比完五场的赛制还真是优秀。 “等他看完部长的比赛，就知道什么是早已注定的败局——岳人你那是什么看反派的眼神？” “忍足谦也有你这种无良的哥哥还真是倒霉啊。”向日岳人狠狠吐槽道，“哥哥不应该都是部长那样的吗！” 小学的时候部长还会请他们一起去吃甜点呢！ 但一家一个相处模式，就像一个猴儿一个栓法，他平时也会欺负自己弟弟，向日岳人权当没听到忍足侑士那“跟卓也比起来，我这又算什么”的抱怨。 他倒是更好奇一些：“侑士，你说像这种局面，你要是输了会哭吗。” “不会。”忍足侑士假笑着否认，“我们暂停这个话题，好好看部长的比赛吧，好吗？” “……好的。” 在这种已经决出晋级名额的情况下，最后一场比赛已经不再左右整个团体赛的输赢，所以大家一般也不会太拼尽全力，好把体力留给明天比赛。 冰帝之后要争冠军，而四天宝寺则要争季军。 但原哲也这次的样子却截然不同，比赛还没开始，就一副要豁出去的架势。 芥川龙之介其实对他印象挺深的。 先不说对方和他曾远远瞥见过一次的羊之王发色相同，那种相对安静的性格，在堪称猴林的四天宝寺里也格外突出——特指与他做对比的姓毛利的那只。 “好久不见。”站在网前，他伸出了手，“请多指教。” “好久不见。”原哲也深吸了口气，用力地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而有光，“还请你绝对不要手下留情。” 嗯？ “我知道我和你的距离还远着呢。”原哲也爽朗一笑，他的关西腔说起来要比平善之绵软许多，也更有亲和力一些，“但毛利那家伙不一样。” 相比起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又如此的……让人不甘心。 好像伸手就能够到，但踮起脚尖时，又发现总差那么一点点。 大家对他的失败不会有太多苛责，因为大家都说毛利寿三郎是天才。 天才。 那轻而易举击败天才的芥川龙之介又是什么？ 或许是更努力的天才吧，但原哲也已经懒得去想了。 国一时整整一个多学期的竞争，早就让他把毛利寿三郎放在了对手的地位上，比起远在天边，甚至有些高不可攀的芥川龙之介，好像跨越那个名为毛利的坎要更为重要些。 现在，以毛利为目标的他，却想把更伟大的天才作为自己的磨刀石——这种想法疯狂的让原哲也自己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好。”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气恼，而是直接答应了他，那双黑眸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看见现在的毛利，你恐怕会失望。” 说完，他没观察留在原地的原哲也的表情，就松手转身离开。 “谢谢。”原哲也终于呼出口气，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得放松。 但他也忍不住好奇起来——像芥川那样的天才，也会存在难以攀登的高山吗？ 很快，他又再次深吸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所有的杂念被摒弃。 他明白，这战哪怕已经与团体胜负无关，也涉及团体荣誉，同时，也是为自己看清那更高的山峰究竟是何等模样。 但山峰明显比他想的还要陡峭难攀！ 无论他打出怎样的角度和旋转，都会被芥川龙之介轻而易举的还击！ 那家伙从容的如同在自家后花园散步，每次身影快得仿佛只是微微一晃，便已精准无误地出现在球的落点之前！ 步伐和脚步在移动间没有一丝冗余，简洁高效得令人心悸！ 就像电视上的那些球星一样！ 除了芥川，他只在白石藏之介身上有过这种感觉，但芥川龙之介要比他的学弟更为强大！ ！ “砰！” 没有炫目的技巧，没有多余的动作，芥川龙之介只是手腕轻抖，球拍精准地切向来球。 然后—— 那颗绿色的小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又或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支配，带着剧烈到扭曲周身空气的旋转，以一道诡异莫测的弧线，瞬间撕裂原哲也的半场！ 它没有飞向刁钻的角度，而是直奔原哲也脚下！ 然后在触地的刹那，仿佛所有向前的动能都被那恐怖的旋转消耗殆尽，球体紧贴着地面，然后——彻底静止。 场边的迹部景吾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零式削球？！”他惊呼出声，又马上否认，“不！不对！” 感觉完全不同！ 这远比零式削球更冰冷，更绝对，更不容置疑！ “力度还真是的大啊……”忍足侑士忍不住感慨，“气势汹汹。” “但是部长什么时候练的这招？” 他们居然完全不知道！ ！ ！ 是早就会了，还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练习？ ？ 场外，冰帝的人议论纷纷，场内的原哲也却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动作，只是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球如同被钉死一般停在自己场内。 第84章 “40：0。” 裁判的声音干涩地响起。 全场鸦雀无声。 原哲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部沿着脊椎向上窜起。 他知道芥川很强，但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种令人绝望的、层次上的差距，这不仅仅是技术或力量，而是对网球绝对掌控力的体现！ 这家伙比去年更强了！ 好在之前就有做充足的心理准备，他不至于一下就被击垮到整个人崩溃，但接下来的比赛，已经彻底成为了芥川龙之介一个人的表演秀！ 没有欢呼，没有呐喊，整个球场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抓住发声的部位，一时间，只剩下网球被一次次击打，以及裁判宣布网球落地得分的声音。 “15：0。” “30：0。” “40：0。” “……” 记分器一边的数字也在不停跳跃，显得另一边一直不动的0格外寂寞。 但原哲也依然没有放弃。 他拼尽全力，迎着那颗网球奔跑，他其实觉得今天自己有超水平发挥！还打出了几记精彩的好球！ 虽然这一切在芥川龙之介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却已经极大鼓舞了他自己！ 人或许永远无法征服山巅，但是——只要有所攀登，又怎么不是超越自己！ ！ “这球——给我打过去啊！” 最终，在原哲也一记拼尽全力的搏杀式回球出界后，比赛划上了句号。 “game！冰帝学园芥川获胜！ 6: 0！” 裁判的声音像是打破了存在于球场之上的结界，片刻之后，顿时引来了冰帝观众席上迟来的欢呼与喝彩。 比起给迹部景吾那热情而夸张的应援，他们的用语要规矩不少，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敬畏。 原哲也站在原地，汗水沿着他的下颌一路滑下，最后又在下巴滴落，胸膛剧烈起伏间，他看着对面那个依旧神色淡漠的黑发少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你还真是强呢。” 芥川龙之介也出了不少汗，他抹开脸上细密的汗珠，看向原哲也的眼神柔和了些：“你最后一球打回来了。” 他也没想到。 “那不是出界了么……”原哲也笑得有些苦涩，又很快转换回来，仍是那语调婉转的关西腔，“啊，这么说我在这场比赛的进步也很大呢。” 说着，他伸出手：“真是太谢谢你的指教了，芥川。” “我受益匪浅。” “在下也是。”芥川龙之介回握，微微颔首。 “能和你比赛，在下很开心。” 一场单纯的，不带有任何胜负欲或责任感的比赛。 随着这几年球越打越多，他自己有时也会迷失在胜负欲中，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初心——起码现在的日本国中生的网球，还是不会死人的。 但是……西班牙呢？其他国家呢？ 明明还有一场重中之重的全国决赛摆在自己面前，芥川龙之介却觉得自己对地球的另一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在下果然还是无法满足于平静生活的人。” ----------------------- 作者有话说：还加更顺序是地雷、作收、营养液 我会在保证固定更新时间的前提下还加更哒~ 第62章 芥川家对孩子的教育一向松散而自由, 因此，得知龙之介在全国大赛后就要去西班牙这件事，芥川道章也没多想, 只问他要多少钱。 “……您就不多问几句吗。”当时,龙之介这么问他。 “反正你和你教练一起去，他又不会把你卖了。”芥川道章看向他的眼神很是诧异，“就算真被卖了，你也能跑的吧？你英语好，又是异能者,我需要担心什么——你总不会和慈郎一样笨吧？” 芥川龙之介：“……” 虽然感觉是在说自己好话,但怎么感觉也被骂了呢？ 而真的被自己老爸蛐蛐了的芥川慈郎, 只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打了个喷嚏。 “阿嚏——！！！！” 就像现在, 他一回家, 也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龙之介撑住门不动，停下来看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有感冒。”芥川慈郎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偷偷骂我。” “以后运动完及时把头上的汗擦干, 尤其是脖子后面, 今天如果在下不提醒，你又会等它自然晒干了吧。”听到老哥的叮嘱, 芥川慈郎含糊地点了点头。 下次自己肯定又睡着睡着睡忘了。 但他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有所苦恼, 毕竟芥川慈郎截止目前，他的人生信念主要还是睡觉和吃饭，其次才是打网球和其他事。 就像现在,哪怕不睁开眼，他也能轻车熟路地放好背包，然后循着味儿跑到厨房,偷吃已经做好的晚饭。 然后就被厨子用大饭勺敲了脑袋。 他睁开眼一看，才发现做饭的居然是姥姥！ ！ “一定是我没睡醒……”芥川慈郎两眼一闭，觉得这一定是他的幻觉。 大仓老爷子是名退休的警官，不一定有多溺爱孙子，但把孩子当成警察练是没有问题的——起码芥川慈郎小时候只要一去姥爷家里住，必然就会过上早睡早起、每天拉练的痛苦生活。 而年过七十的老太太肯定不会把老头子一个人扔在家里，如果她在，那老大爷肯定也会在！ ！ 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样，下一秒，外面院子里就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 “哟！慈郎和龙之介回来啦！” “我们听道章说龙之介之后要去西班牙待几天，想着道章做的饭你们也该吃腻了，就过来看看……”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个头不高，却十分健硕的白发老人走了进来，怀里还抱了只胖乎乎的橘猫。 “姥爷姥姥好，爸爸之前都没说你们会来。”芥川龙之介乖巧地打了声招呼，视线在两位老人身上转了一圈后，就停在了那只肥猫身上。 大仓橘次郎，身长两尺，体达半钧。 能把这样的庞然大物单手稳稳抱在怀里，作为一个七旬老人，大仓先生的实力不言而喻。 察觉到龙之介的视线，肥猫，哦，是橘次郎顿时在主人的怀里挣扎起来。 但因为圆滚滚的身体早就失去了灵活，因此身姿中全然没有猫咪的矫健，而是像条虫子一样在那里疯狂蠕动，试图咸鱼翻身。 似乎是嫌弃它的表现过于丢人，老人直接松了手，只听“咚！”的重重一声，那辆半挂终于稳稳落地，甩着尾巴就向芥川龙之介不矜持地走来。 “晚上好，橘次郎。”龙之介蹲下身子，挠了挠猫咪的下巴，顿时对方就发出呼噜噜的舒服声响。 摸了摸那身上结实的肉，他感觉这猫又胖了。 环顾客厅一圈，都没有见到另一只熟悉的身影，芥川龙之介又问老人：“那慎太郎来了吗？” “肯定来了，在楼上呢吧。”大仓先生疲惫地甩了甩胳膊，显然他现在对抱卡车这件事也不是完全的得心应手。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自二楼向下，一路传来了疯狂的撞击声。 “咚！咚！咚！咚！咚咚！！！” 众人抬头，只见一个庞大的黑色身影，依靠圆滚滚的肚皮，犹如一个单板运动员，从楼梯上至地面一路滑下——然后后腿一个急刹，稳稳的停在了芥川龙之介面前。 “喵嗷——！”足有一挂重的巨型海参，发出了粗重的声音。 大仓慎太郎，体重早已不可考。 “这是猪吧，这绝对是猪吧。”芥川慈郎看得脸都皱成了一团，那点残存的睡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怎么喂的，怎么感觉又胖了。” 大仓爷爷呛声道：“正常喂而已，你们上次说了后我们饭量都减了！谁知道它怎么更肥了……” 而减肥失败的慎太郎，正像橘次郎一样用头去蹭芥川龙之介的手，然后——重重的撞了上去。 像是感到尴尬一样，那只胖乎乎的身体顿时僵住，没再前进一步。 被东施效颦的橘次郎，则舔舔爪子，然后又悠闲地伸出大鸡腿舔了舔屁股。 芥川龙之介：“……” 他翻开另一只手，向对方示意：“在下现在没有吃的。” 随后看着那双充满执拗的眼睛，他沉沉叹了口气：“慎太郎，你真的该减肥了。” 没有吃的。 减肥。 听到关键词后，狸花色的大肥猫似乎是冲他翻了个白眼儿，尾巴一甩，就笨拙的转身走了，只留给他一个胖乎乎的背影。 客厅里的所有人目送它嚣张离去，只有大仓奶奶偷偷给芥川慈郎塞了快铜锣烧。 “慈郎，你知道你哥打网球为什么那么厉害么。”突然，大仓爷爷问道。 “啊？不是因为老哥天赋异禀，又勤学苦练吗。”芥川慈郎把吃的背在身后，神态装得非常自然。 “哼，肤浅，这种练习自然是要融入到生活的一点一滴中。”大仓爷爷摸了摸自己不长的胡须，谆谆教诲道，“你看你哥哥，从小就能左手橘次郎，右手慎太郎。” 第85章 “这让他的臂力得到了绝佳的锻炼！所以慈郎，如果想好好锻炼你的速度的话——去抓慎太郎吧！把他抓回来！” 大仓爷爷的语气愈发激昂，芥川慈郎却一动不动，看向他的怪异眼神毫不遮掩。 “您哄小孩儿呢，我又不傻——哦，我这就去。”见姥爷眼睛一瞪，又想到自己还偷偷拿了块铜锣烧，芥川慈郎马上话锋和脚步都一转，准备去准寻那辆失踪的卡车。 临走前，他还看了眼芥川龙之介，后者已经和猫玩的不知天昏地暗了。 楼梯上，他边咬着铜锣烧边打了个哈欠，忍不住感慨——果然，家里只有我一个不沉迷于猫的正常人。 * 当年，对于新原家的惨案，作为一个正常人，大仓老夫妇自然抱有十足的同情，但对女婿要收养自己姐姐一对儿女这件事，两位老人为女儿和外孙考虑，却是忧心忡忡，甚至在暗地里颇有微词。 养两个孩子不是养两只猫那么简单，更不是只要给孩子吃口饭的问题。 钱会够吗？两个大人精力够吗？ 更重要的是——能照顾到慈郎的感受吗？ 可他们一时之间也给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总不能真把两个孩子放在外面不管。况且女婿有这种心态，也从侧面反映他们当年没有看错人。 刚开始，老两口还对芥川家未来的日子心中忐忑，但事实证明完全是他们想多了。 龙之介与银这对兄妹，乖巧聪慧又知礼节，还善待小动物，反倒是他们的亲孙子一天爱揪猫尾巴跟猫抢饭吃。 直到一年前，看着在院子里顶着烈日做有氧运动的芥川龙之介，再看看在回廊下吹着风扇呼呼大睡的芥川慈郎，大仓先生忍不住连连叹气。 “夫人，我以为慈郎这种症状，随着他慢慢长大会变好的。”这几年里，他好像迅速衰老了，“但你看，他都六年级了，国文还会不及格，你说我们慈郎……该不会是个弱智吧？” 但他的疑问没有得到夫人的肯定，反倒被对方用看弱智的目光反瞧了许久。 “我看你是个弱智。”她骂人的声音都铿锵有力。 但对孩子，又忍不住操起心来：“我看龙之介倒是需要个帽子，那孩子有没有抹防晒啊，这样下去不久晒黑了……” 这天之后，芥川龙之介收到了姥姥送的球帽和防晒霜，在外地训练的芥川银则收到了护肤品，而慈郎，除了护腕之外，还受到了姥姥其他的偏爱。 每次去她家吃饭时，他总是会被喂很多核桃。 老人不懂什么是越前南次郎，不懂网球为什么被叫做杀人网球，只觉得孩子们要拿到全国冠军了，很厉害；大孙子要去西班牙打球了，更厉害。 所以你们多吃点。 捧着菜堆得满满的饭碗，芥川龙之介一时间觉得自己掌心发烫。 “真是太感谢了……” 每一次他都很感动，但是也真的吃不完。 果不其然，今天做多的饭最后又倒掉了，这让节俭的龙之介很是心疼。 直到深更半夜，万籁俱寂。 或许是明天的比赛到底给了他一丝压力，也可能是对与幸村的比赛期待到幸福，他也不知是怎的，突然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只觉得渴得喉咙里干得发紧，迷迷糊糊间，芥川龙之介摸索着朝厨房走去，想去倒杯水喝。 但还没走近厨房，一道极其细微又寂静深夜格格不入的窸窣声响，就清晰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嗤嗤——” “哗啦——” 像是塑料摩擦，又夹杂着一点……咀嚼的动静？ 芥川龙之介顿时清醒，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衣服中的罗生门也顿时蠢蠢欲动起来！ 不管是蟑螂还是老鼠，他都绝、对、不允许他们出现在自己的家中！ ！ 一个也不！ -- --------------------- 作者有话说：猫从高处落地一般不会有声音，但有些胖的确实会..... 慎太郎，参太郎，超级无敌大海参（喂） 芥芥帽子的由来w if线漫画里他种地晒黑确实很可爱了（孩子真的很注意个人形象） 这周全国大赛肯定就完了嘎嘎，说不定西班牙也能写完呢？ 第63章 虽然现在一片漆黑,但芥川龙之介的夜视力还算不错，隐约间可以确认声音来源的那道黑影绝非人类，于是他也没了顾及。 “罗生门！” 黑色的丝质的野兽猛然从他身后倾巢而出, 与夜色融为一体！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不等那道黑影慌忙逃开，就被罗生门团团围住。 见目标被捉住，芥川龙之介才心下一松，没了紧张感，但随即他又想起来——自己现在穿的是睡衣。 罗生门捉住目标,罗生门脏了。 他的睡衣也脏了！ 喜爱干净的他一向把外衣、里衣、家居服和睡衣分的很清,如今火气下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算了……” 没再纠结睡衣的事,想着等会儿大不了再洗个澡的他快步朝目标方向走去,被罗生门捕捉的生物并不安分，即使被黑兽裹缠，也不遗余力的想挣脱而出。 只是不怎么成功罢了。 芥川龙之介走近，只见料理台下方, 那个蓝色的分类垃圾桶旁, 被罗生门缠住的，赫然是一只已经胖的要分不清头尾的生物。 他家那只一身狸花色的猫,哪怕被罗生门捉住,也要以一种极其别扭又全神贯注的姿态扑向垃圾桶。 即使四肢被罗生门牢牢缠住，露出的那条尾巴尖也在外头不安分地小幅度甩动着，而露出的那颗头,则用牙死死要住垃圾桶的边缘，与罗生门争执之间，发出令人头痛的噪音。 “咔咔、咔咔。” 慎太郎根本没关注走近他的芥川龙之介, 仍专心致志地咬紧垃圾桶的边缘，生怕被罗生门拖离这个美好的地方。 芥川龙之介看着明显少了许多厨余剩菜的垃圾桶，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终于知道这猫为什么减不下肥了。 感情喂给它的猫饭全是餐前的开胃菜，这些人没吃完的残羹剩饭才是它的正餐。 “……该说你真是聪明么，慎太郎。” 听到他的声音，正与垃圾桶，不，应该是正与罗生门死磕的肥猫动作猛地一僵，那甩动的尾巴尖瞬间定格，随即像根旗杆似的直直竖了起来。 它极其缓慢地，又做贼心虚地松开牙，顿时被罗生门托着送到了芥川龙之介面前。 那张脸大的好似圆盘，嘴上还滑稽地沾满了油腥和一块鸡蛋壳碎屑，就连胡须上也沾着可疑的油光。 一人一猫，在昏暗的厨房里四目相对。 不过两秒。 慎太郎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试图假装无事发生，甚至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快速舔了舔嘴巴，企图毁灭证据。 然后学着橘次郎那样，轻轻的，娇气的，叫了一声。 “咩嗷。” 很浓厚的烟嗓。 芥川龙之介沉着脸，在思考到底怎么处理它。 “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但你该庆幸，在下明天还有比赛。”他静静盯着面前的猫许久，看得它快要炸毛。 “今天先轻拿轻放，但你的这种行为到此为止。为了你的健康考虑，在下会建议姥姥他们送你去医院减肥的。” 既然饮食控制失败，那就多锻炼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猫根本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生活，见缠着它的奇怪东西渐渐松开，把它放下，顿时四腿一拔，试图逃跑。 但体型肥大的它脚下一滑，却是肚皮先落地，然后在原地打转了一圈——最终，反而直接滑到了芥川龙之介的脚边。 不等他重振四肢逃走，就被人直接捞起。 慎太郎这才粗野地又“咩”了一声，感情又嗲又无辜，却全然没有撒娇的作用。 芥川龙之介低头看了看垃圾桶里被扒拉出来的零星垃圾，又看了看手里这只假装乖巧的卡车，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它湿漉漉的鼻尖。 “先把你嘴擦干净吧。” “……你才是邪恶的黑兽。” * 似乎是太阳也为全国大赛开了绿灯，决赛日的天气好得不像话，碧空如洗，阳光烈烈，体育馆内被日光照的发亮， 体育馆外人声鼎沸，检票口的人数比之前的每一日都多，一时间，宍户亮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是他们走错了地方。 “真的没搞错吗，怎么感觉比往年的观众都要多啊……”明明自己还是替补，他却紧张到不行。 他们真的走到全国大赛的决赛了。 “没有，今年人多是因为媒体宣传吧。”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他一向会关注这些外部新闻报道，谁让采访都是他负责呢，“因为一年级正选多，就说'最强的新时代'什么的……” 第86章 “哈，以后到底什么样，有谁猜得到呢。” 他们才一年级，说这话也太早了，那些体育媒体是有多无聊。 听到他的话，去年就当过媒体受害者的芥川龙之介深有同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但他的这些细小动作，都逃不过一个人的眼睛。 “你昨天没休息好么。”迹部景吾看着他挑了挑眉，最后一个词咬的格外明显，“不会是紧张的睡不着觉吧？部长。” “并没有。”芥川龙之介矢口否认。 他自觉今日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错，甚至有些亢奋，不明白迹部为什么这么问。 “在下只是不喜欢这种过于毒辣的天气罢了。” “这样啊。”迹部景吾耸了耸肩，没再追问，只觉得他真的是有些压力。 毕竟哪个学网球的人没在这种毒辣天气下打上几个小时的球，然后喜提黑了一大截的皮肤呢，怎么会不习惯。 随着正式比赛的时间将近，观众席上，冰帝的灰蓝与立海大的土黄色泾渭分明，各自的校旗与应援幅也在热风中猎猎作响，尚未开战，助威的声浪已如两军对垒，一波高过一波，誓要在赛前气势上就把对方压下去。 “冰帝！冰帝！赢的是冰帝！胜者是冰帝——！” “常胜立海大！let's go! let's go! 立海大！” 冰帝一行人就是在这样的声浪中步入场地的。 芥川龙之介走在最前面，戴着球帽，外套拉链一丝不苟的拉至锁骨处，领子高高竖起。 一出入场通道，见看台上的目光和日光一齐聚来，他微微压低了帽檐，遮挡住过分明亮的阳光和赤裸的视线，也遮住了大半表情，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淡色的薄唇。 他步伐稳定，对周遭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喧嚣充耳不闻，仿佛行走在无人之境。 但跟在他身后的迹部景吾则完全是另一派。 华丽的未来帝王只觉得周围的呼声还不够高，他唇角噙着自信傲然的弧度，用那双海蓝色的眼眸扫过看台，随后就高高抬起右手—— “啪！” 随着一声响指，冰帝的应援团顿时响起一阵更激烈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迹部sama！！！！！！” “这家伙搞什么呢。”忍足侑士推了推反射出白光的镜片，关西腔叹出无奈的低语，随后，完全无视了还留在原地享受欢呼的迹部。 而向日岳人也紧随其后，只是在呼声中按捺不住地蹦跳了两下，红发像一簇跳跃的火焰。 拘谨的宍户亮、打着哈欠的芥川慈郎、若无其事的室生星明…… 大家都淡定地一个个路过了迹部，只有最后的喜久地弘懒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加油啊，但我们先走吧，小同学。” “哼。”迹部根本不会因为这些事感到尴尬，他仍旧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只留下一句宣言。 “今天胜利的——当然是本大爷！” 他的声音不小，自然被对面同样在出场的立海大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战意十足呢，真田。”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幸村精市，肩上披着队服外套，步伐从容，嘴角带着一丝温和却不容置疑的浅笑。 “哼，真是太松懈了。”紧跟在他身侧的真田弦一郎，帽檐压得极低，面色沉肃如铁，“胜负尚未可知——真是嚣张的家伙。” 柳莲二则微微垂着眼，手中捧着笔记本，虽然沉默不语，手指却在笔记本的边缘微微敲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数据。 三人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显然是其中的核心，也不怪媒体对这次全国大赛的评价如此夸张。 低年级正选含量如此之多的全国大赛决赛，确实前所未有。 当两队人在网前相遇时，空气瞬间凝滞了几分，就连看台上的声音也跟着消失起来。 芥川龙之介和幸村精市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没有火花四溅的敌视，也没有言语交锋，甚至动作都没有改变丝毫，两人只是就此站定，用一种平静到极致的目光相互审视。 但他们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那不可动摇的决心，以及那份对胜利近乎偏执的渴望。 “又见面了，芥川君。”幸村精市率先开口，声音温和清朗，面如春风，语气从容间，却带着十足的战意，“或许今天能实现我们之间的比赛。” “嗯，幸村君。”芥川龙之介的回应依旧简短，与对方相比，他显得格外冷淡，只是微微颔首，但说话铿锵有力。 “不是或许，是一定。” “我们之间的比赛，也只会有一个结果。” 说到这里，幸村精市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竟在芥川龙之介那张平日都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笑意。 对方的话虽未尽，他却知道那未吐出的下一句话，因为自己也是如此想法。 ——赢家，是我。 第64章 或许是之前的关东大赛让两个学校间的战意更浓, 这次赛前大家礼仪性的握手短暂而克制，几乎是手指一触即分，如同刀锋相擦, 留下的, 是无声的硝烟味儿。 他们没再多说话，各自转身走向选手席，只是离去时，还有几个不安分的人回看身后，冲着对手做了几个鬼脸。 “立海大的那个大个子的搭档也太讨厌了！”向日岳人忿忿不平地说,还给对方偷偷起了个外号, “……黑色的韭菜头！” 宍户亮跟着叫道：“没那么长,是洋葱！” 芥川龙之介闻言,只是微微侧目,心下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还真是有活力啊，看来都不紧张。 正如赛前预料，这次决赛的开场，大家都充满了试探与谨慎。对于单打三, 他们都派出了部长之下最大的王牌——真田弦一郎和迹部景吾。 “又遇到了啊。”迹部景吾听到真田的名字, 只是眉尾微扬，完全没有之前输掉比赛的不甘, 言语中全是按耐不住的兴奋之意。 他觉得自己激动得指尖都在发烫。 榊教练提醒他慎重,毕竟对面的真田也不是什么可以小觑的角色，关东大赛之后，对方也在研究着他。 反倒是一向谨慎的芥川龙之介没有提醒他。 “放心去打吧。”龙之介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之后的事，交给我们。” 听起来倒是挺宽慰人的, 温柔的有些不像他的风格。 迹部景吾嗤笑一声，一把将身上的外套扯下，随手扔在长椅上，动作流畅又嚣张。 “啊嗯？本大爷现在已经到需要人提前安慰的地步了么？现在可不需要，比赛结束也不需要——本大爷根本不会输！这种可爱的话就留着给其他人吧，部长。”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迹部现在一心只想着上场，根本没顾及芥川现在的脸色。 “正好，热身结束了。”他海蓝色的眼眸里燃着灼人的光，嘴角扬起锐利的弧度，“就让本大爷来把气氛点燃吧！” 随着他的上场，观众席上也顿时爆发出让整个场馆的欢呼声！ “真是嚣张啊，部长你看他。”迹部一走，忍足侑士立马指着他开始给芥川龙之介上眼药，“您说比赛后是不是该罚他。” 就像之前说罚跑一样。 但后者表情淡淡，似乎并没有因为迹部之前的话生气，他平静地说：“看他的比赛结果吧。” “嚣张也要看有没有那个资本。” 如果这么嚣张还输了比赛——那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芥川龙之介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圣人，但他对迹部还真有那么几分信心。 或许是多年的坏运气在今天终于得到了正反馈，也可能是赛前大家在神社团建祈祷真的起了作用，这次迹部景吾居然破天荒地先拿到了发球局。 真田弦一郎自上场后表情就没变过，还是板着那张严肃的脸，只是在听到迹部发球后，眼神更加锐利起来。 “哼，真田，给本大爷看好了。今天就让你尝尝败者的滋味！”网前，迹部勾唇一笑，似乎胜券在握，说完就拎着球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没给对方回话的机会。 看着迹部那嚣张的背影，真田弦一郎的眉头都快皱成麻花，最后只能从嘴中挤出一句：“……真是太松懈了。这家伙！” 裁判才不顾及两人之间的旧恩怨，他宣布比赛开始的声音如同发令枪响，话音一落，就瞬间点燃了整个场馆。 “全国大赛决赛，单打三比赛，冰帝学园迹部景吾，对立海大附中真田弦一郎。一盘定胜负，迹部发球局！” 应援团的喝彩声充斥耳边，迹部景吾丝毫不受影响，他站在底线，手上懒散地用球拍轻轻拍打着网球，海蓝色的眼眸却锐利地锁定着对面的真田。 双方早就对彼此的实力熟知，根本无需过多试探！ 出手即是杀招！ 抛球，屈膝，跃起，挥拍！ 第87章 这些动作早就成了他的肌肉记忆，根本不需多想，变行云流水地做出，华丽而充满力量！ “唐怀瑟发球！” “砰！” 只见网球如同贴地疾行的子弹，掠过球网后剧烈旋转，真田弦一郎的身体甚至未能完全启动，球已然从他脚边窜过，然后触地，不再弹起，径直向前滑行——恰好滑到了后场底线！ “15：0！” “……雕虫小技。”真田低喝一声，却把重心压得更低，神情更加专注起来。 自上次关东大赛后，他就对迹部的这种发球有了仔细地研究，世上不会有完全不弹起的球——起码迹部的唐怀瑟发球在向前过滚动时还存在一个弹起的瞬间！ 问题是要怎么才能捕捉到那个瞬间！ 即使现在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还无解，但真田并没有放弃，对迹部景吾的每次发球，仍每次狂奔至落点，后发先至，试图将其回击！ 但还是不见效果。 “game！冰帝学园迹部，1：0！” “这个真田还真是努力啊，但是迹部大人的唐怀瑟发球哪里是那么好打回去的。”观众席上，有冰帝的学生看到这幕，哈哈一笑，显然对自己的支持对象充满信心。 他身边的同伴也是附和道：“是啊，除了芥川部长，我就没见过有人能把这发球打回去！” 听到这话，坐在他们旁边的樋口一叶忍不住心中一动，好奇的问：“这种发球居然还有人能打回去吗？” 完全没有弹起来啊。 “你是立海大的？问这干嘛？”看到她身上穿的校服，两人，不，是旁边冰帝的学生都瞬间警惕起来了。 这里是冰帝的观众区，穿着立海大校服的樋口一叶顶着一头金毛，混在其中异常显眼。 “我是新闻部的学生，需要给校报拍一些图片，写新闻稿。”樋口一叶举起手中的相机向他们示意，“因为平时不怎么关注网球，所以有些好奇。” “是这样啊。”听到她不是立海大的“细作”，冰帝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啦，我们只见过芥川部长把迹部的发球打回去过！”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这样很正常啊！” “毕竟芥川部长就是超——强的！” 樋口一叶对所谓的“超——强”没什么概念，在她一个外行看来，迹部和真田能把球打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毕竟这些招式看起来也没那么科学。 还要更厉害？ 是要和横滨的黑手党火拼吗？ 还没毕业就已经充满社畜味儿的少女面无表情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兢兢业业地试图拍出一些帅气的图片，又忍不住腹诽冰帝的学生还真是单纯。 自己说什么就信吗？ 想是这么想的，但她手底下的镜头还是忍不住移向了冰帝的观众席。 有着一头茂密而柔软黑发的少年面容平静，从这里看去，即使是这种偏向后方的侧面也能看到对方优越的鼻梁，和长的如同鸟儿羽翼的浓密睫毛。 樋口一叶自己都没意识到，手下已经快的按下了快门。 “到底会有多强啊……” * 根本不管观众席上大家一浪接一浪的应援声，场上的两人早就把周围的一切全都忘却。 真田的身影如同疾风般迅捷！ 对于迹部的回球，他在对方击球的瞬间就已经，狂奔至落点，手臂肌肉贲张，迎着下落的网球，猛地一挥！ “其疾如风！” “砰！” 网球以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回，直接穿透了迹部的半场！ “30：15！” 真田弦一郎保持着挥拍的姿势，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迹部，其中的狠戾与决心不言而喻！ “哈！还真是有决心的眼神啊！”看到他这种眼神，迹部反而觉得更兴奋了！ 他要的就是这种拼劲儿！ “来吧真田！更认真起来！” “这样本大爷才好——更完美的击垮你！！” 真田沉声道：“……哼，如你所愿。” 真田的发球不如迹部那般炫技，却势大力沉，角度刁钻，充满了压迫感。 但比起他的发球，更危险的是对迹部回球的回击！ “其疾如风！” “侵略如火！” 真田的“风林火山”攻势如同狂风暴雨，猛烈地冲击着迹部的防线，他的防守也是丝毫不让，在四种技能的运用上，显然是比关东大赛时更得心应手！ “game！立海大真田，1：1！” “game！冰帝学园迹部，2：1！” “game！立海大真田，2：2！” “game！冰帝学园迹部，3：2！” 一时间，两人的比分咬得死紧，双方都纷纷拿下自己的发球局，谁也不让谁。 还没几局，两人的招式却已经像展览般交替展示，毫无保留，达到了别人多局后才有的局面。 迹部景吾站在场上，深呼吸着，他非但没有沮丧，反而大笑了起来。 “啊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抬手随意擦去额角的汗水，左手扶额，从指隙间露出的那只眼中的光芒愈发炽盛，“真田弦一郎，你果然值得本大爷全力以赴！” “但你还是和关东大赛时一样，仅此而已的话——” “还远远不够！” 见迹部景吾突然伸手捂住了脸，真田弦一郎虽然万分不解，却忍不住狠狠皱起眉头。 他从不认为对方是一个能够轻视的对手，但显然也没有幸村和手冢那样遥不可及。 可现在…… 他却直觉到前方会有危险！ 真田甩掉心头的那缕杂念，抬起了左手，准备发球。 无论如何，胜利的一定是立海大！ ----------------------- 作者有话说：明年桦地入学就有人给大爷接外套了[玫瑰] 最近腰伤犯了，三次又忙字码的少，明天继续还加更[亲亲][亲亲] 第65章 真田发球不如迹部那般炫技, 却势大力沉，角度刁钻，充满了压迫感。 虽然对迹部这次来势汹汹的气势颇为顾忌, 真田的打法也谨慎不少, 但他心中还是有几分底气，毕竟有他“风林火山”在，只要不是迹部的唐怀瑟发球，就能稳稳拿下分数！ 而唐怀瑟发球也不是能一直成功打出的发球！ “game！立海大真田，3：3！” “啊啊啊啊不敢看了！不会又和上次一样吧！！” “怎么可能啊笨蛋！！你怎么那么没信心！” “对啊！相信迹部大人！” 比起担忧的应援团和表情严肃的真田弦一郎, 迹部景吾倒是一脸从容, 那种自信感甚至和立海大为真田应援的学生如出一辙。 即使是面对之前把自己击溃的牢不可破的“不动如山” ,他也没有丝毫紧张感,反倒是有愈战愈勇之态。 “冰帝那个小子……”叶山凌央忍不住眉头紧蹙, “是不是有什么杀手锏，怎么这么开心。” “不会吧？要是有的话，上次比赛怎么不拿出来？总不能是新有的。”他搭档听到后忍不住咋舌，“关东大赛后这才多久——那家伙总不会是天才吧？” 天才这种词, 放到现在的球场上, 都不知道还算不算褒义了。 他们出现的过多，过快, 以至于原有的天才如今都平平无奇起来。 曾经的天才毛利寿三郎听到他俩的话,心不在焉的打了个哈欠，状似无意地问：“部长你怎么看？” 身高在立海大之中最为娇小的幸村精市坐在选手席的中心位置，他身披外套,双手抱胸，并没有主动插入他们间的话题，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球场上的一切动态。 “我？”他回答毛利的话时, 头并没有动，甚至视线也没有从球场上移开分毫。 “再这么打下去，真田会输。”他的话中，没有别的情绪，没有气恼，没有激动，只是客观的平静叙述，“下场双打去准备吧。” “立海大不容许接连的失败。” * 真田弦一郎对幸村的评价一无所知。 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会站在败者的那一端——因为现在场上的优劣显而易见！ ！ “game！立海大真田，3：4！” 迹部景吾这局没再使用唐怀瑟发球，果然，丢掉了自己的发球局。 “平静地接受失败吧，迹部。”真田抬眼看向对面的对手，刚刚救球失败的迹部景吾还在后场弯着腰，“仅此而已的话，突破不了'不动如山'的你是赢不了我的。” 但听到他的话，迹部并没有丝毫恼意。 “呵……”只见他低笑一声，缓缓站直身体，随后缓缓抬起手，指向真田，也指向整个球场。 “真田弦一郎！好好看着吧！这片场地，即将迎来它的王！” 听到他的话，真田只是眉头微蹙，以为他又在说些什么中二的话。 但他不知，迹部景吾眼中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 第88章 喧嚣的场馆已经安静下来，就连他自己的呼吸也在这时变得绵长，胸膛间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一时间，他的世界，只余下自己，和球场对面的对手，真田弦一郎。 他能感受到真田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引拍时肌肉的细微颤动，脚步移动时重心的变化……无数会被忽略，不，是根本不会观察到的细节！此刻已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 在真田的半场上，空气中凝结出了无数由寒冰凝结而成的尖锥！随着真田动作的改变，不约而同的一起射向了不同角落！ 那里，都是真田存在的死角！ “冰之世界……么。”场边，芥川龙之介低声自语，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扬起一丝细小的弧度。 感觉和迹部之前的有所不同了。 真田弦一郎感受到了迹部气场的变化，那种直觉上感到的危险，让他心中一凛，连忙打出一记“侵略如火”！ 但这一次，迹部景吾的身影却如同鬼魅般提前移动！ 而他自己的动作却像是被钉住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奔向早已预知的网球落！ “砰！” 一记平快无比的抽击！ 却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真田场地的死角！ “15：0！” 真田僵在原地，瞳孔骤缩，他挥动自己的手臂，好像刚刚无法动弹的感觉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 刚才那一球……他完全无法理解！ “怎么了，真田？”看着他震惊的神情，迹部景吾十足的满意，笑容狂放而自信，“这只是个开始！” “好好欣赏本大爷华丽的演出吧——” “你的死角，在本大爷这双眼睛面前，一览无遗！” 无论什么招数，无论什么打球风格，都是存在死角的！ ！ 比赛的天平，在这一刻轰然逆转！ 真田的“风林火山”依旧刚猛，但在能看穿一切死角的“冰之世界”面前，却显得如此笨拙和徒劳。 曾经牢不可破的防御也成了纸糊的屏障，无论他将球打向何处，迹部总能提前出现在最致命的位置，打出让他无可奈何的回击！ “game！冰帝学园迹部，4：4！” “game！冰帝学园迹部，5：4！” 势如破竹的连追两局！ 冰帝的应援团彻底疯狂！一时间，整个球场上空都回荡着迹部景吾的名字。 真田弦一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的绝招被破，他的动作被看穿，他对敌人的一切手段毫无办法——迹部是第三个让他如此挫败的同龄对手！ ！ “砰！！！” 最后一球如同坠落的冰陨，爆发出巨大声响，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轰碎了真田的“不动如山”，重重砸在他无法触及的死角之上！ 真田弦一郎的汗浸满了球拍上裹缠的手胶，他提着球拍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颗滚落至远处的网球，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甘、懊悔、愤怒…… 或许都有吧。 迹部景吾没打算去揣测对手的那些心思。 输球而已。 球场的一片寂静中，他懒洋洋地高举左手，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打响，裁判才被召回了神，慌忙宣判。 “game！冰帝学园迹部获胜！6：4！” 话音刚落，应援团的呼声也紧跟着响起，声势前所未有的浩大，恨不得把这座球场掀翻。 “胜者！胜者！胜者是冰帝！胜者是迹部！” “迹部sama果然是最强的！！！！！啊！好像芥川部长更强一点……啊啊啊啊不管了！” “胜者是迹部！！” 迹部景吾站在球场中央，享受着属于他的胜利和荣耀，没在意那些细小的插曲。 他从容的举起双臂，接受着所有人的顶礼膜拜。 冰帝学园，先下一城！ 相较之下，没什么人去在意这场比赛的败者。 真田弦一郎不在意媒体的闪光灯有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他更在意自己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又一次尝到刻骨铭心的失败。 他会将这种痛楚反复咀嚼。 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的去追赶幸村，去追赶比幸村更为强大的手冢，进步也肉眼可见——明明之前已经打败了迹部景吾。 只是短短两周的时间，自己也丝毫没有敢懈怠，但对方却在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那双看向迹部的眼中，除了不甘，更深处却燃起了一种更为复杂的火焰。 或许是执着，也可能是强烈的胜负心。 “这场比赛，我记住了。” 听到他的话，迹部景吾只是高高扬起眉尾，哼笑一声。 “啊嗯，那是最好，本大爷的华丽身姿当然要深刻在对手的脑海里。” 双手交握间，两人看着对方眼中透出的同样锋利的眼神，都狠声说道—— “下一次，赢得只会是我！” “下一次，赢得只会是本大爷！” 冰帝与立海大的总比分，由0：0，变成了1：0。 对于紧跟着的双打二，双方都采用了保守的策略，派出的组合并都是队内最成熟、最默契的“王牌”。 “啊啊，明明别的学校三年级的正选才是最常见、最普通的。”临上场前，室生星明远远眺望着远处的对手，忍不住吐槽道，“结果到我们这儿，显得三年级的是一群老人大战了。” 听到他的话，喜久地弘斜睨了他一眼：“可别这么说，老的只有你们，我还年轻呢，明年还能再战一年，是吧龙之介？” “是吧。”芥川龙之介含糊地回着他，又 不忘提醒，“如果你明年还能选拔上正选的话。” “你这话也太残忍了！我有那么差劲吗？！”喜久地弘指着自己大叫道。 其实他能猜出，如果没其他意外，室生星明毕业后，自己的双打搭档应该就是宍户亮了。 但这样的玩笑话，也没让喜久地弘感到更多的轻松，立海大的双打二是对配合时间悠久的三年级组合，上次轻松击败了忍足和向日，比叶山凌央与他的搭档更为成熟，也更强。 “行了，你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可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临上场，室生星明推了喜久地弘一把，“我这个吐槽役还没说话呢。” 喜久地弘小声嘀咕着：“说什么呢，我们现在的吐槽役可是忍足侑士，又不是你。” 看着两位前辈神情凝重的上场，还坐在选手席的忍足侑士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我什么时候成吐槽役了……” 有人为他发声吗？ 调侃归调侃，但不论是哪一方，随着比赛的进行，大家都对这场异常胶着的双打比赛提心吊胆起来。 双方都是经验丰富，配合默契的组合，打法也都极其稳健，走的是经验丰富的技术流，没太多花里胡哨的“异能”，只是最朴实的双打比拼。 底线对拉、网前博弈，每一分都需经过漫长的多拍较量才能决出——这也让观众们的欢呼声随着比分的交替上升而起起伏伏。 “game！立海大越山村正，3：2！” “常胜立海大！let's go! let's go! 立海大！” “game！冰帝室生喜久地，3：3！” “冰帝！冰帝！赢的是冰帝！胜者是冰帝——！” 别说是大比分，就连每一球的小分，也会迎来各自应援团的一片惊呼。 这嘈杂的背景音，让还沉眠在美梦中的芥川慈郎忍不住偏了偏头，想睡的更踏实点。 突然，再又一次立海大得分后，他觉得身边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还在梦里数绵羊的男生猛然睁开了眼！ 突然闯入他视线的，正是一对漆黑无光，自上而下俯视的眼睛。 “该去热身了。”芥川龙之介声音冰冷，毫无感情，与他在提醒的话语内容完全不同，“你也不想在比赛时因为热身不够而拉伤吧，慈郎。” 睡意突然全无的芥川慈郎：“……” 他没犹豫一秒，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凳子上坐了起来，也没管自己无意间踹了迹部的屁股一脚，拿起球拍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这就去！” 看了看突然被踹，想要发火却找不到目标的迹部，再看了眼日常面瘫的部长，宍户亮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球场，提起球包，说：“我去陪慈郎热身——” “不用。”芥川龙之介出声打断了他，“在下去。” “诶？！！”宍户亮不可置信道，“部长你去吗？那比赛——” 听到他的惊呼，其他人也瞬间看了过来。 “嗯，这里有教练看着，有其他事的话直接和在下打电话。”芥川龙之介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被其他人左右，他遥遥看了眼对面立海大的选手席。 “这场比赛的胜负有些难以预料，但立海大的单打二号……对慈郎来说或许有些棘手。” 第89章 芥川龙之介没有直说是谁，在他离开后，大家都忍不住纷纷讨论起来，毕竟能得到部长如此评价的对手，自然不容小觑。 “所以会是谁啊？柳？不至于吧？难道是叶山凌央打单打？”向日岳人猜测着，“反正不会是幸村精市。” “叶山凌央以前确实打过单打是没错，但——”忍足侑士看了立海大的选手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一个看起来十分懒散的人身上。 果然，下一刻，对方也背着球包离开了。 宍户亮惊呼出声：“毛利寿三郎？之前关东大赛的那个替补吗？” “啊，他原来这么强吗？那之前怎么当替补啊。”向日岳人感到奇怪。 忍足侑士却备感不妙的拧起了眉头。 柳莲二没理由成为替补不上场，如果对方放弃了单打，那就意味着—— 会是双打一号。 明明至少远隔一个球场，但对面面容清秀，神情宁静的少年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脸朝这边转了过来。 而自己身边的搭档还毫无所觉。 忍足侑士推了推被阳光反射出一片光影的眼镜，将视线移回了球场。 * 双打二的比赛远比单打三要激烈。 室生星明和喜久地弘拼尽全力，打出了许多次精彩的配合，但立海大那对组合更为丰富的经验还是在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最终，在抢七局中，立海大凭借更为老练的战术经验，还有那么一丝运气，以微弱的优势拿下了比赛。 “game！立海大越山村正获胜，6：7！” 冰帝的观众席和选手席并非一片沉默，大家还是为这对组合的精彩表现，不遗余力地奉上了所有掌声和喝彩。 但两位主角还是忍不住低下头，神情沮丧，眼中写满不甘地回来了，虽然前辈们没有把负面情绪外泄，但宍户亮递上毛巾的手还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意味。 “谢谢。”喜久地弘向他道谢，然后又低声道，“抱歉……” “无需道歉。”刚刚陪芥川慈郎热身回来的芥川龙之介出声打断了他，看着好友猛然抬起的头，注视着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他平静地看向他们，“打得很好。” 他的声音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好好休息吧。” “后面的交给我们。” 按他的话，明明压力来到了后面的人身上，但大家还是忍不住感到心头一松，因为失败带来的沉闷感骤然消失，而因输球闷闷不乐的喜久地弘，则终于忍不住了。 浸满了眼泪的眼睛像是终于决堤的大坝，让其中的洪水奔涌而出。 “呜哇——！！！！你怪我啊！你怪我我可能还好受一点！！！你为什么不骂我一下！！！” “这么重要的比赛，在全国大赛上都输掉了——” 室生星明想拉住他，手上却没什么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家伙扑到芥川身边，哭个不停。 喜久地弘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比赛早就耗光了他的所有力气，神智也跟着飞远，现在似乎都是些无意识的嚎啕大哭。 “你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轻拿轻放——！！！” “芥川龙之介你是不是故意的呜啊啊啊啊啊——！明明你怪我一下，我、额，我都不会这么有负罪感——”喜久地弘抽噎地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哭的太用力，气儿一时间喘不上来，说话也有些结巴。 被他抱住的芥川龙之介身上早就僵成了一座石像。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为什么会被人抱住——该怎么办？ 显然，这种问题他就是问罗生门，罗生门也不知道。 最终，他只能干巴巴地说：“好了，你别哭了。” 但对方还在不依不饶地哭着：“不行呜呜呜，你真的，好歹骂我两句吧！我都输掉比赛了——” “我抄你作业，你给我抄就算了，打球也是这样，你能不能脾气差一点——” 眼看着喜久地弘把自己的糗事都抖了出来，想维护对方颜面的芥川龙之介还在思考要不要直接把人打晕，就听他突然没了声音。 这家伙直接靠着自己晕过去了。 “队医老师，你们快去叫队医老师！”芥川龙之介拉住没了意识的喜久地弘，却见身为搭档的室生星明还淡定地站在那里。 “应该没什么事，脱力之后发疯发过头了。”室生星明面无表情地说，“说起来你们有谁能扶我一把吗？” “我感觉我腿没什么劲儿了，再自己走一步就真的要倒了哦。” 一时间，冰帝的选手席乱作一团。 只有比完赛，在一边喝着冰饮的迹部景吾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赛场，发出灵魂的质问。 “喂，本大爷说真的，你们现在是不是忘了慈郎那家伙还要比赛啊。” 看起来相当不妙啊，和那个毛利寿三郎站在一起就像是小学生要大战高中生。 而且还不走运的没先拿到发球权！ ----------------------- 作者有话说：迹部：本大爷就是今天冰帝最幸运的lucky boy（叼玫瑰） 第66章 毛利寿三郎和芥川慈郎只差了一岁。 但前者在步入青春期后已经疯狂抽条, 身高步入180后还有要再长的架势，而后者则与发育这个词遥遥无期，现在还没有160。 “他们之间差的有30cm了吧？” “不用看了, 这局我们立海大必赢。” “哦不,这赢了也感觉丢人，输了更丢人……” 看到场中这一幕，立海大的学生们纷纷忍不住议论起来，但也有少量的反对声夹杂在其中。 “那个毛利平时训练都没有见他来过吧？真的可以吗？那个芥川上次打得挺厉害的，和柳打到了抢七……” “平时训练没来又怎么了？能当正选就说明强啊！你该不会以为我们的正选选拔是谁都能上的吧？” 道理是这样没错, 但网球的实战经验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 不然那些职业选手也不会一年365天几乎都在全球各处飞的参加比赛。 看着在场中站的没个正形的毛利寿三郎,柳莲二忍不住眉头微皱。 他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天才”前辈。 甚至可以直白地说, 自己对他确实存在意见。 “我没办法信任一个平时几乎不来参加训练的人,他的态度首先就有问题。”赛前，对于正选的最终名单，他就提出过如此异议。 但幸村不为所动：“但他赢了，结果就是如此, 符合我们正选选拔的要求。” 立海大的规则就是如此, 不会为弱者让路，也会为强者提供一片更舒适的土壤。 柳莲二明白, 只要毛利能赢下比赛, 幸村根本不会在意他的任何行为，但——如果毛利输了呢？ 芥川慈郎远不如他哥哥强大，但是他同样拥有天赋。 立海大的其他人或许不清楚, 曾经在东京待过，现在与芥川龙之介也是好友的柳莲二却知道——芥川慈郎是个绝不输于毛利寿三郎的“奇葩”。 * 对于这场单打二，其实裁判也有些茫然。 ……他真的没有走错地方吗？ ？ 怎么冰帝和立海大的选手两个人看起来都一副睡眠不够的样子？ ！ 一个看起来还算精神,但眼角好像时刻都要耷拉下去；另一个直接哈欠不止，一脸的懒散，揉着肩膀好像没睡舒服。 “哟，又见面了，芥川的弟弟，冰帝的小睡神。”毛利寿三郎笑着打招呼，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公园里偶遇，完全没有在比赛的紧张感。 芥川慈郎眨了眨眼，似乎花了点时间才把对面的人和名字对上号：“啊……是立海大的毛利前辈。” 虽然对这个名字早就耳熟，但他对脸确实没什么印象。 他顿了顿，看着毛利打哈欠的样子，也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请多指教。” 看着两人这副哈欠传染，完全没进入状态的模样，两边的人都不约而同捏了把汗。 虽然对手学校的人员安排与他们自己预测的都刚好相反，但现在的状况也算是种不坏的巧合…… “睡神对懒散鬼，谁会更胜一筹啊……” 比赛开始，毛利寿三郎就立刻展现了他为何被称为“天才”。 或许是去网球部的训练过少，他上手时的感觉并不如去年在四天宝寺时那样熟练从容，但很快，他就适应了起来，完全不见丝毫涩滞，与其他选手的优秀表现别无二致！ 他的步伐极快，手臂也长得惊人，覆盖范围极大，似乎无论慈郎将球打向何处，他都可以轻松接到。 与他相比之下，个头矮小的芥川慈郎显得跑起来都有些吃力。 但出乎意料的，明明看起来优势明显，毛利寿三郎的得分却并不理想。 “game！立海大毛利，2：1！” “game！冰帝学园芥川，3：1！” “什么情况！毛利那家伙就这么被对面的小子钓着打？？他是鱼么？！”叶山凌央忍不住身体前倾，不可置信地喊道，“那家伙怎么回事？平时打球可没那么慢！” 第90章 其他人也在疑惑：“今天是吃错药了？” 柳莲二看着赛场，眉头微皱，直言：“并非如此。” 或许是平时不怎么受打法束缚，又或是打球过于随心所欲，芥川慈郎的击球并没有固定的套路，时而轻巧放短，时而猛然发力抽击，节奏变幻莫测，完全捉摸不透。 “某种程度上，芥川慈郎和芥川龙之介很像，会用节奏来干扰，甚至控制对手。”柳莲二接着又否定道，“不，他还到不了那种程度。” “他现在正利用那种毫无章法的打法，来牵制毛利前辈的步伐。” 毛利寿三郎的左右步伐用得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优秀，但他却不怎么擅长前后位的移动，又是擅长反击型打法的人，很容易受对手的打法牵制。 芥川慈郎正是利用这点，不停交叉着将球击向前后场，而灵巧的手腕又能给球施以奇妙的旋转，让落点更加叵测起来。 但芥川慈郎会这么聪明，不，这么利用对手弱点打球吗？ 柳莲二瞬间抬头看向对场的选手席——他怎么忘了，芥川龙之介以前最开始，打的可是数据网球。 还是自己教的。 这种被自己多年前扔出的回旋镖击中的感觉有些奇妙，他掐了掐手心，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刚好叶山凌央也在此时出声：“算了，不管了，我们先去热身，莲二，走了。” “来了。” 他们的离开没有在立海大内部引起任何注视，反倒是一向不怎么关注球场之外的幸村精市回头看了柳莲二一眼。 “怎么了？幸村。”真田顺着他看向的方向望去。 幸村微微一笑：“不，没什么。” 芥川慈郎通过抓住毛利的漏洞，占据了上风，把后者完全带入了他的节奏，疲于奔命，但毛利寿三郎也不是就此认输的人，很快他就从在自己的发球局中找回了优势，逐步避免让对方控场。 “game！立海大毛利，5：2！” “game！立海大毛利，5：3！” 除了前后移动之外，毛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短板，即使现在因疏于训练而体力稍差，但只要不是拖延战，就完全够用。 “体力是慈郎的劣势，不过双方看起来都不想打到拖延战呢。”宍户亮托着下巴，忍不住有些担心，“应该会没问题的吧……” “不必担心。”芥川龙之介静静注视着球场，语气笃定，“他会赢的。” 就这么自信吗？ 察觉到宍户亮疑惑的眼神，他耐心地解释道：“毛利的天赋很高，很多地方他和慈郎都极为相似。” 同样的擅长网前，同样的喜欢睡觉，同样的懒散，一个手腕灵活，一个容易关节脱臼，一个擅长上网，一个以左右步伐见长。 像到好像他俩才是亲兄弟。 “他也和慈郎一样不具备耐心、毅力，但现在的他没有最重要的——” “热情心。” 毛利寿三郎真的热爱网球吗？ 芥川龙之介也不知道。 但显然，如今家庭的变故和生长痛，已经让曾经快乐到如同小狗的男生的世界蒙上了一层灰尘，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将那些尘埃擦去。 很多事不是靠他人激励就能振作起来的。 “对网球的热情心吗？”说到这个，宍户亮抽了抽嘴角，“慈郎那家伙有吗？” 作为幼驯染，他自己都不信。 “不过对强者，他好像还挺热情的……” 芥川龙之介微微颔首：“这就够了。” 但凡慈郎能够积极些，这场比赛都会更顺利、更快速的结束，但那家伙在前半场都还处于普普通通的平常状态，堪比梦游。 反倒是随着毛利反击开始，逐渐拉回比分，他眼中的光芒才越来越盛，不，或许那不是芥川慈郎，而是一头苏醒的野兽。 他的启动速度快得惊人，哪怕身形瘦小，跑起来却如同一道蓝白色的闪电划过球场！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追不上被打到对角的那球时，他竟快速跑至侧位，身体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度扭转，手臂伸展，球拍精准地兜住了即将二次落地的网球！ “砰！“ 一记漂亮的穿越球，打向了毛利反方向的空当！ “15：0！” 毛利寿三郎好不容易因比分追回而不再紧张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 看着芥川慈郎骤然变化，露出如同野兽般的野性眼神后，他忍不住感慨：“不错嘛。” “这样倒是更像你哥哥了。” 芥川慈郎的动作变得更加有力，更加迅速，他的速度可不弱——从小被他老哥拿球追着打，是个人都会和他一样快速！ 他不仅主动上网，更像是要把毛利直接拦死在网前！用他那出其不意又旋转莫测的截击向毛利持续施压！ “还真是……不能小看啊。”又一球因对方的旋转而接飞，毛利舔了舔嘴唇，眼神锐利起来。 像是被激励到一样，明明已经累的不想动弹了，他却突然有了力气，击球力量骤然加大！誓要把芥川慈郎的气势给打压下去！ 比赛进入了最激烈的拉锯战。 两人在网前如同短兵相接，慈郎的灵巧与毛利的臂长优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抗，谁也不让，谁也不允许球落在自己的那一处！ 疯狂对拉之下，全场观众的头都随着那球左右转动，生怕自己慢一拍，就会错过那最终抉择的一分。 如果芥川慈郎直接拿下这局，不，是再一球！冰帝就赢了！ 毛利冲着后半场扣杀一球，慈郎急速奔赴落点后勉强接回，回球质量不高，被对方趁势立刻上网，占据绝对优势，一记高压球狠狠扣向他的反手位！ 这几乎是绝杀！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芥川慈郎身体反应却已快过了思绪！ 几乎在毛利打出的瞬间，他就像点位极速奔跑，在球弹起的瞬间，他几乎是在失去重心的情况下，单手反拍猛地一撩！ 被球拍掷起的网球带着强烈的旋转，划出一道极高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向毛利后场最深处的底线！ 毛利急速后退，仰望着空中那颗仿佛被停滞时间的网球，奋力跃起试图扣杀，但终究差了毫厘！ 球，落在了那里。 堪堪压线！ ！ “出界？”有人惊呼。 裁判上场，凝神观察了片刻，最后吹哨，高声宣布：“ in！” “game！冰帝芥川获胜！6：4！” 赢了？ ？ ！ ！ ！ 冰帝学园这边寂静了一瞬，似乎是在不可置信，随后爆发出了激烈的欢呼声。 比起之前为选手胜利的喝彩，这次似乎是多了份对幸运的不可置信。 “赢了！！！慈郎赢了！！！” “天哪！他打败了高他那么多的对手！！” “今天什么运气啊，又是迹部抽到了先手，又是这球顺利判定的！” 芥川慈郎站在原地，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下巴滴落，他很少有比完赛也不觉得累的时候。 他抬头看向观众席，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保持着笑容，抬高双手和球拍，在原地转了一圈。 他知道，今天家人都来了，虽然不知道坐在哪里，但一定会看到他。 最后，他看向选手席，目光找到了那个一直平静注视着他的部长。 芥川龙之介微微颔首，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还算满意。 而立海大的选手席，则是一片死寂。 “部长，看来需要你上场了。”热身回来的叶山凌央说。 幸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毛利寿三郎大概能猜到自己回去会受到怎么样的批评，但他对那些一向不在意。看着对面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对手，他忍不住扯起嘴角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真是……败给你了啊。” 不过这样的失败可没有下一次了。 不然可没法理直气壮的逃训。 看着芥川慈郎像只愉快的小鸟飞回选手席，又在降落后原地睡着，忍足侑士心里那块巨大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还好慈郎赢了，这让他心里的压力要小上许多。 不然要是输了的话，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侑士。”临上场前，向日岳人叫住了他。 他低头问：“怎么了？” 那颗红苹果脑袋在他面前晃了晃，最后露出一双满含鄙夷的大眼睛，它的主人嘴上并不饶人：“你可别给我想些不好的事。” “啊。”忍足心虚地转过头，“哪有。” 他那是战略性分析，毕竟比赛又不是只靠一腔热血就能赢的。 看得出来，这次决赛，除了他们部长幸村精市的单打，立海大对两场双打是抱了誓要拿下的决心，看着对网的柳莲二和叶山凌央，忍足侑士沉沉吐了口气。 没问题的。 有打败干贞治和金色小春的经历在，他对打败数据网球选手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了。 第91章 比起他和向日岳人之间的亲密无间，柳莲二和叶山凌央似乎并不熟，彼此间的交谈也有限，就像是共同完成任务的同事，关系不错，但也就那样了。 可正是这副对任务的专注和冷静，看起来压迫感十足——尤其是在对面叶山凌央个子很高的情况下。 “啧，压力给到位了啊。”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平时婉转的关西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怕什么！”向日岳人气鼓鼓地说着，他原地蹦跳了两下，红发飞扬，“打趴他们就是了！” 说的容易，实施起来可就难了。 柳莲二的发球一如既往的看似平平无奇，却都精准地压在了场内最刁钻的边角，力量与旋转恰到好处。 数据网球最常规的试探。 忍足侑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可是双打——还有一个叶山凌央！ 果然，面对他的回球，叶山凌央就如同猎豹般扑向网前，拦截迅猛而精准，完全封死了向日岳人最擅长的特技击球角度。 “15：0！” 柳莲二的数据网球在双打中的发挥比他的单打还要出彩，他不仅计算着冰帝二人的击球习惯和弱点，更将叶山凌央的行动也完美纳入了战术体系。 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仿佛共享一个大脑！ “game！立海大叶山柳，1：1！” “game！立海大叶山柳，1：2！” “game！立海大叶山柳，1：3！” 开局不利。 忍足和向日感觉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意图都被对方计算到。 “可恶！根本打不过去！”向日岳人甩了甩拍子，叶山凌央的网前防御就像一堵墙，根本打不过！而要避开他，就必然会正中后方柳莲二的下怀！ 一时间，他在网前只觉得球无处可打！ “冷静点，岳人！”忍足侑士深吸一口气，冷静地提醒他，“他们在逼我们犯错，不能自乱阵脚。” “柳的数据覆盖了我们大部分的常规动作，要打破它，就要用计划外的东西。” 听到他的话，向日岳人一愣。 计划外的东西…… 再次上场，忍足就不再单纯追求角度，而是增加了许多旋转和节奏的变化，时而切削，时而平击，甚至还调整阵型，偶尔打出一些看似毫无道理的球。 这起到了一些效果，柳莲二的数据计算受到了影响，一时间，那种被对方牢牢掌控的窒息感终于消失不见了。 “game！冰帝学园忍足向日，3：3！” 然而，立海大调整的很快，或者说，他们找到了新的漏洞，开始重点攻击相对薄弱的向日岳人。 柳莲二精准的底线抽击不断压向向日的反手位，而叶山凌央则虎视眈眈地封锁网前，迫使向日回球质量下降。 “game！立海大叶山柳，3：4！” “game！立海大叶山柳，3：5！” 比分再次被拉开，眼看对手再赢一局就会胜出，二人一时间如同陷入绝境。 “没办法了……”忍足侑士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搭档，摘下眼镜擦了擦。 额发遮盖了他的眼睛，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向日岳人只听见他说： “岳人，接下来，就交给我。” “什么……？”向日岳人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不过也不需要他明白，忍足侑士已经用行动告诉了所有人。 他彻底放弃了底线对峙，大幅提前了自己的站位，几乎与向日平行！直接放弃了往日里他们所习惯的打法！ “侑士！”向日惊呼。 但忍足仿佛没有听见，他的眼镜片反射着白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极度专注的状态，凭借着他天才的球感和预判，他竟然数次截断了柳莲二和叶山凌央的球！ “哦？聪明的做法，但也是垂死挣扎。”柳莲二平静地说，“这种冒险的成功率只有17.4%。” “呵。”忍足侑士哼笑一声。 他打的就是那17.4%！ 他的每一次拦截都如同在高空中走钢丝，在刀尖跳舞，惊险万分，却又一次次奇迹般地成功！ “game！冰帝学园忍足向日，4：5！” …… “30：30！” 只差两球！就会完全左右这场比赛的走向！ 到底是立海大直接胜出，还是冰帝再拉长赛局？ ！ 要是冰帝赢了，全国冠军可就直接决出了！ 全场都沸腾了起来，为忍足侑士一个人几乎扛起了整个局势鼓掌，也为这刺激的节点尖叫。 这种将个人能力发挥到极致的打法，虽然冒险，却是在绝境中唯一的光。 柳莲二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他自然想速战速决，对忍足侑士这种对手，拖得越久，不确定性越大。 他看了一眼叶山凌央，后者心领神会。 下一球，柳莲二回击了一个看似普通的中场球，向日岳人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准备截击！ 然而，就在他挥拍的瞬间，叶山凌央动了！ 他的启动速度快得惊人，却并非同之前一样冲向网前！而是提前移动，完美预判了向日截击后最可能回球的方向——正是柳莲二所在的后场区域！ “哈，不按常理出牌的可不止你们啊！” 向日的球刚刚过网，叶山凌央的球拍已然等候在那里！ 一记干脆利落的扣杀得分！ “game！立海大叶山柳获胜！ 4：6！” 比赛结束。 向日岳人愣住，那球快的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输了？ 他们拼尽了全力，但还是输了——而且是以自己成为突破口输掉的。 侑士都已经那么努力了，明明他对数据网球的经验都那么丰富了—— 向日岳人紧紧攥着拳头，肩膀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知道，这不是侑士的问题，是自己不够强，才拖累了对方，导致了最终的失败。 忍足侑士看着对面那对仍旧冷静的对手，推了推眼镜，然后在走来时顺带摸了把向日岳人的头。 “别胡思乱想。”他说话还喘着气，“他们在硬实力和战术执行力上，确实更胜一筹。” “也是我莽撞了。” “还不是因为我——”向日岳人还想继续说，却被对方轻轻拍了拍脑袋。 “行了，想检讨的话回去了找教练和部长好好说，我可不想听你那些自我指责。” 听到忍足的话，向日岳人愣了一下，才快步跟上对方的步伐：“喂，你别走那么急啊！” “当然急啊，赶紧行完礼了，回去看部长的比赛。”忍足的声音懒洋洋的，他对输赢一向不过于纠结，输了就输了，伤心时间过长影响状态。 “怎么，你不好奇吗？” 立海大的传奇“神之子”，和他们的天才部长—— 说起来，他们部长就没什么有意思的外号吗？ 就像外面卖的小说，什么《红土狂龙》、《球场一霸》什么的。 听起来就很厉害啊！ ----------------------- 作者有话说：种岛：有的，外号是有的（拿出一年前的杂志） 慈郎你手腕这么灵活又擅长网前，或许适合去打排球（ sk ：？） 可恶，明天一定结束全国大赛，我们去西班牙！ ！ ！ 第67章 提及单打一, 整个场馆都骚动起来。 其中以几家新闻媒体最为激动，摄影师不断调试着机位与角度，试图拍下更出彩的照片。 “有这么夸张吗。”樋口一叶不理解。 其实在关东大赛后她做了很多功课, 也知道了两个学校间的历史渊源, 还看了些两个部长相关的采访，只觉得都是网球界的少年天才。 但除此之外，她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对大 家的过于激动也无法感同身受。 “两届jr少年大赛冠军在这里一决胜负，超有热点的好吗？！”她的同学激动得摇了摇她胳膊, “哎呀, 你在圈外不理解很正常啦。” “网球界关注这场比赛很正常, 获得少年大赛冠军的不一定以后会当职业选手, 但职业选手的童年肯定会很优秀！！” “芥川和幸村又都是同龄人里超强的——而且他们俩很像哦！” “什么？”樋口一叶问,她看过资料，不就是普通的天之骄子么。 好吧，天之骄子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普通。 “他俩都是次年三月份的生日，比很多同级同学要小上一岁,彼此之间又刚好差了一岁！这还不神奇吗？经历又都一样,开学踢馆前辈成为一年级正选什么的……” 只不过幸村精市踢馆成功，成了部长, 而芥川龙之介失败了——呃, 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败？ 反正他现在也是部长了。 樋口一叶根本没管那些细节，听了只是点点头：“哦，那都是双鱼座啊。” 不过双鱼座性格是什么来着？ 没研究过。 第92章 作为众人议论的中心,芥川龙之介没什么反应，只依照习惯做着准备工作，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被讨论被聚焦的情况。 虽然打心底的讨厌。 “部长感觉完全不紧张啊。”看着他拎拍就走,直挺挺的背影，忍足侑士忍不住感叹道。 “啊，毛利教练很早就说过，他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心态好。”向日岳人喝了口水，回忆起从前，若有所思地说，“跟谁打比赛都不怕，多大的场合也不会紧张，不过……” 忍足疑惑：“不过？” “不过他很讨厌输球啦，比一般人还要讨厌。也不是输不起，就是……”向日岳人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宍户亮马上接住他的话：“就是单纯的讨厌输！” “对对对！就是单纯讨厌输！超级讨厌！”向日点头附和着，“倒不会把对手怎么样，但自己之后会练的超级超级超级刻苦！！” 忍足和迹部都不太理解，谁不讨厌输呢？又有谁不会刻苦训练呢？ “错啦……”还在睡梦中的芥川慈郎挠了挠肚子，突然出声，也不知道是在说梦话，还是在反驳向日岳人的话。 “老哥现在……zz……” “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输……” * 对于部员对自己的议论，芥川龙之介一无所知。 他戴着球帽，遮住了烈日的阳光，也遮住了场周投来的灼热目光。 与幸村精市隔网而立时，他能看到对方因刺目光线而微微眯起了眼睛，让之前还透着些严肃的面容顿时活泼了许多。 “看来芥川君选择戴帽子是个明智的选择。”幸村抬眼看了他一遍，得出如此结论。 龙之介点了点头：“你下次可以戴上。” “那还是不了，我总觉得帽子会遮挡视线，还是发带更舒服一点。”幸村浅笑着摇了摇头，向他伸出手，“今天请多指教了，芥川君。” 芥川龙之介看了眼那较他瘦小一些，却同样长着些茧子的手，缓缓握了上去。 “在下也是，幸村君，请多指教。” 不同选手在比赛时都有不同的习惯，比如他自己喜欢戴帽子，遮挡住过于刺目的光线和视线；又比如幸村喜欢戴发带，防止留下的汗珠滴入眼睛；再就像迹部景吾会更偏爱某个牌子的球鞋…… 但看着幸村精市将一直披着的外套甩到凳子上时，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啊，他还以为外套是对方的时尚造型呢。 原来可以脱掉吗？ 他隐蔽的打量自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幸村精市在简单活动、听到裁判的哨声后，就在后场压低中心，双手持拍准备接发球。 “我还以为今天部长会抽到接发球呢。”看到场上的情况，室生星明忍不住说，“毕竟运气要守恒，天呐，咱们今天会不会运气太好了，搞得我都有点害怕……” 好几个人都是先发球，就连迹部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立海大被资本做局了。 听到他的话，某个资本瞬间敏感起来：“啊嗯？” “可能是幸运物的问题吧，我今天出门前特地看了占卜节目，带了星座的幸运物。”喜久地弘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粉色打火机，“这个颜色真难找，最后还是把我姐的贴纸贴上去才有粉色的。” 看到那上面还印有凯蒂猫的打火机，忍足侑士忍不住吐槽道：“前辈你是什么可爱女高吗，居然还信……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喜久地弘还真的像女高。 因为和喜久地弘是一个星座，他说的迹部景吾也开始掏自己的口袋，看看有没有什么粉色的东西，但不摸还好，一摸就发现—— “本大爷的卡包怎么不见了？！！” “砰——！！！” 芥川龙之介发球时产生的巨响，几乎是和他的惊怒声一起发出的。 那球力大而迅捷，如同出膛的子弹，带着要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精准无比地砸在幸村前场的外角，又瞬间弹起！ 快！准！狠！ 幸村精市的反应极快，快步移动过去，球拍险之又险地挡在了球路上。 “砰！” 球被回了过去，但芥川龙之介的身影早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了网前！ 他没有给幸村任何调整的机会，一记凌厉到极致的截击，网球如同虚影般直扑幸村的反手空当！ “15：0！”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好快！我感觉自己都没看清！” “这就！这就结束了吗？！” 芥川龙之介的网球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干脆利落。 开场便展现了强大的基础实力和……强烈的进攻欲望。 幸村精市并没有因丢掉一球而有任何沮丧，他仍旧面带浅浅的笑意，只是眼神微微凝重了一分。 “果然厉害。” 随着网球技术的增进，他很少对人再有这么高的评价。 也很少再面临如此的“窘境”。 接下来的比赛，幸村精市似乎彻底被带入了芥川龙之介的节奏。 后者精湛的网球基础在这场比赛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无论是发球、网前截击、吊高与扣杀还是移动步伐，都堪称完美，几乎没有弱点。 他回球力量有劲，角度刁钻，更是擅长各种奇妙的旋转——幸村精市虽然技术同样精湛，但在纯粹的基础对抗中，竟然被隐隐压制了！ “game！冰帝学园芥川，2：1！” “game，冰帝学园芥川，3：1！” 好强…… 芥川居然这么强？ ！ 基础太扎实了！ 真田弦一郎瞪大了眼睛，手中紧攥着腿侧的裤面，死死盯着场上，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幸村居然被压制了。”虽然早有预料到这种可能，但柳莲二仍感到一分难以置信。 他和芥川龙之介是有一直联系，却没什么机会多进行一些网球上实际的交流，光阴飞逝，不知不觉中，曾经那个还被他手把手教授数据网球的朋友，现在已经攀到了如此地步。 那……贞治又如何了呢？ 相比之下，立海大高年级的人似乎不怎么意外。 “哈？芥川那家伙更强了啊？！明年是不是要去打外星人了啊这家伙！” “他是有谁给他教授什么秘法吗……” “往好的想，我们部长明年会比今年的他更强吧！” 比起立海大其他人的难以置信，或议论纷纷，当事人幸村精市却并未慌乱，仍游刃有余地进行着比赛。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实力强劲的对手。 比如早年抢占他和弦一郎场地的那些大男生，又比如后来遇到了手冢国光。 但自乱阵脚从不是他的网球。 耐心的猎手有的是时间，而且——他远比以往更强！ “芥川君。”打出一次吊高球时，他突然叫住了芥川龙之介。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完美的网球吗？” 在国中生这个层次的网球比赛中，芥川龙之介的网球基础堪称完美，如果不是他习惯用节奏控制对手，又偏爱于研究各种古怪的旋球，可以称得上是教科书级的示范。 但对幸村的这个问题，当事人却爽快地否认了。 “完美么？”芥川龙之介在球落地之前就已立定，展臂后一个大力引拍，“砰！”的一声就将球击了回去！ “不存在的！” “这样啊。”幸村微微一笑。 他已经“看”到了。 芥川龙之介网球打法的核心，是建立在精密的计算和绝对的身体控制之上的。 而任何精密的系统，都惧怕——混乱。 比赛看起来毫无异常，仍是芥川龙之介领先。 但当比分来到4：2，轮到芥川的发球局时，异变，发生了。 芥川龙之介一如既往地走向了底线。 他的左手将网球在地上弹了又弹，感受着上面的纹路和手感，确认无误后，他将球迅速的抛向空中！ 屈膝，蹬地，展臂，挥拍—— 练习了千百万变的动作根本不需要有过多的思考！ 身体早就将这些记忆刻进了每一个细胞中，动作流畅而高效，没有丝毫冗余，却蕴含着爆炸性的巨大力量！ “砰！” 万无一失！ 却听裁判一声哨响—— “out！！” ----------------------- 作者有话说：平时喜欢精致衣服且爱把队服外套竖起来的芥：当然是为了酷啊，种岛也是，难道幸村你不是吗？怎么还脱了？ 虽然文野的外套是宰送的，但从日常穿搭和内搭看得出芥川是有风格（？）的人 至今想不通如果是一件外套，为什么芥和宰两个人穿的风格完全不同[害怕] 第68章 出界？ 他的发球怎么会出界？ 比起芥川龙之介自己的怀疑, 甚至是周围的不可置信声先提前到来。 第93章 “出界？？？部长的发球怎么会出界啊？！” “肯定是那个幸村做了什么手脚！灭五感！是不是那个灭五感！” 芥川龙之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抬眼看向对面那个依旧带着浅笑的少年。 灭五感？ 传说中，剥夺对手五感的技能么。 实际上不过是通过给对手创造巨大的精神压力,从而使其陷入yips状态。 提起这个词,芥川龙之介先感到的不是恐惧，反而是好奇。他细细观察和感受着手里网球的纹路，似乎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看了这“五感”并没有包括触感，又一定包括听觉，他觉得裁判的哨声变得遥远了。 但在他准备发第二球时, 仔细对比了所有手感后, 发现自己弹球时感到的震动感不同了。 这是种极其细微的变化, 比触感更不好感觉, 以至于让对手难以在初期察觉自己中招了。 “真是厉害又天才的技能啊。”他感慨着,又一球成功发出！ 神奇的是，那球不仅稳稳落在了界内！还没有再次弹起！ “15：15！” 看到这一幕，选手席上的真田弦一郎“蹭！”地站了起来！ “那是——” 之前手冢也打出过类似的削球！ ！ 这种球居然可以发出打出吗？ ！ ！ “那家伙还真是强大啊。”他身边有学长感慨道，“中了灭五感还能打出这种球, 不是我悲观, 但我觉得这局真的……” 玄之又玄。 比起真田和柳，极为前辈对幸村能赢这场比赛的信心其实没那么大。 “冰帝上一任部长也是擅长精神力攻击的选手,啊,攻击，可以这么说吧？精神力的强大也是在全国都没什么敌手的程度。”叶山凌央回忆起了过去，“我们在合宿时,他说过'精神暗杀'对芥川起到的作用有限。” 这些其实都是老前辈们反复提及的旧情报，如今再次提起，也不过是一个中心思想——去年就能抗衡越知月光的芥川龙之介, 真的会惧怕灭五感吗？ 但接下来的比赛，走向却与他们担心的相反。 灭五感似乎真的在芥川龙之介身上起了作用。 他击球的力道开始失控，时而过大，时而过轻，原本精妙的控球技巧也消失不见，出界球屡屡出现。 芥川龙之介只觉得原本清晰无比的球场边界线，如今也逐渐变得模糊晃动，观众们的呐喊声和击球声，甚至是裁判的声音，更像与自己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遥远而扭曲。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失去了对位置的感知！ 在失去视野的情况下，也完全无法用自己的脚步在球场上去丈量自己的位置所在！更无法感知网球的存在！ 球拍触球时的反馈也变得迟钝而陌生，仿佛打的不是网球，而是某种没有实体的幻影！ 在这种情况下，幸村精市的领先轻而易举！ “game！立海大幸村，3：4！” “game！立海大幸村，4：4！” 两局过去，局势瞬间逆转！ “0：15！” 如今到了芥川龙之介的发球局，甚至只要静看他发球失败，幸村精市就可以直接胜利一局！ 芥川龙之介站在场上，风吹落了他的球帽，又掀起额前的刘海，露出神情一片空茫的眼睛。 他的世界变得寂静无声，色彩黯淡，只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一片虚无的灰色海洋里，失去了所有方向感和存在感。 “结束了。”真田在场边轻声道。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幸村“灭五感”的可怕。 冰帝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部长！醒过来啊！部长你听得到吗！”向日岳人大吼出声，尝试叫醒芥川龙之介，却是徒劳。 “行了岳人，你叫部长也听不到的。”忍足侑士拦下了他。 “你难道就不担心吗？！”向日扭头，对他叫道，“部长他都那样了——” “主要我们担心也没用，而且局势不一定就是看起来那么遭。”看着搭档疑惑的神情，忍足侑士耐心解释道，“你看看幸村精市的动作和表情。” “他看起来可没以往使用灭五感时那么轻松。” “啊？还真是！为什么啊？难道灭五感没实施成功吗？部长不都让他得分了？” 恰恰相反。 是成功，太成功了。 灭五感实施顺利的简直不可思议，幸村精市原以为会困难许多。 而更让他警惕的，是芥川龙之介的神情，对方明明现在已经失去了五感，却丝毫没有慌乱，仍神情放松的进行各种尝试，寻找可以破解灭五感的办法。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 该说他的心理素质过硬吗？ 就在幸村斟酌思考的时候，对面的芥川龙之介却突然开口了：“幸村君，你的灭五感，是指痛觉、位置感、听觉、振动感和视觉吧。” 幸村一愣，随即道：“啊，是的。” “很少有人会像你这样去详细感知是哪五感。” “在下只是好奇。”芥川龙之介说，他对这种瞬间黑暗的感觉并没有害怕，甚至有些怀念。 横滨的贫民窟没有电那种奢侈的东西，就连蜡烛也是宝贵物品，小孩子为了生存，大晚上摸黑去觅食也是常事。 贫苦到极致的地方，黑夜中连虫子的叫声也不会有，就如同现在，能感知到的，只有剧烈运动后，肺部灼烧般疼痛的呼吸感。 惧怕？ 不存在的。 芥川龙之介不认为自己是聪明人，只是只有些咬合力的野兽，在东京这些年虽然早就被温暖的生活磨去了爪牙，但无畏的胆量却丝毫没有减少！ 更何况——惧怕与软弱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让对手陷入yips状态，是种聪明的做法。”芥川龙之介说着，在裁判的催促下准备发球，“但是很遗憾，在下的世界也并非一无所有！” 曾经，在那片黑暗中，他会爬到垃圾山的巅峰去远眺尽头独属于城市的灯火。 现在，网球那略带毛绒的触感，也顺着指腹传递给他。 火燎起了那片黑暗。 如果多年对网球的练习，和对场地的熟知也无法弥补位置感的缺失的话，那么—— “罗生门。” 再一次抛球重发时，他低吟着，潜伏在他衣后的巨兽也略有所感，给了他清晰无比的反馈！ 异能力可不会存在失去五感一说，但拥有自主意识的罗生门，是可以清晰感知到所在空间内的所有事物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比赛就要以“神之子”的胜利落幕时—— 只见芥川龙之介动了！动作无比的快速流畅！仿佛是千锤百炼的本能和肌肉记忆，向着那抛起的网球重重一击！ 球拍与网球撞击的瞬间，爆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网球简直要被可怖的力量抽击到扭曲！带着撕裂空气的狂暴气势，卷着一阵尖锐的鸣叫，瞬间穿透了幸村精市的防御区，狠狠砸在底线之上！ “……15：15！”就连裁判也不可置信地迟疑了一瞬间。 幸村精市一向温和的脸上，如今笑容也彻底消失，第一次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不可能……”真田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发球结束后，芥川龙之介只觉得自己的五感逐渐回笼，世界重新恢复了色彩，他没急着去理站在对面的对手，而是先将在运动中变得不平整的衣衫重新抚平，又向后走去，捡起自己被风吹落的帽子重新戴上。 他果然还是不喜欢直晒阳光。 重新站定后，他这才看向幸村，声音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看来灭五感比在下想的要有趣些。” “但幸村君，你的把戏……仅此而已了吗？” 听到他的话，幸村精市眼神变得无比认真和锐利：“还真是让人意外啊，芥川君。” “看来我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怎、怎么回事？！”场外，向日岳人先是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又忍不住尖叫着跳了起来，“部长！部长做到了！” “不对！他怎么和幸村还说上话了？！” “呵，我就说嘛。”忍足侑士轻笑一声，声音又逐渐走低，“还真是会让人担心……” 而一直严肃瞪着球场的迹部景吾这才放松下来，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变化一样，用手扶住额头，哼笑出声：“哼哼，这家伙。” 大家的姿态不同，只有芥川慈郎一个人边打哈气边吃着从哥哥包里掏出来的薯片，满脸的闲散：“啊啊，都说了不用担心了，老哥他就是坏啦。” 没人理这个让人想给他屁股上来两下的熊孩子，就连榊教练也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话。 “芥川慈郎交给芥川龙之介直接处理”这件事，已经是冰帝内部所有人达成的认知。 室生星明迟疑道：“我倒是比较担心部长的状态……” 第94章 然而，挣脱了“灭五感”桎梏的芥川龙之介的状态，非但没有脱力，反而比他们想的还要好上许多。 不管是气势还是专注度，他似乎都已然提升到了全新的境界！步伐与挥拍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了许多！ 不仅如同绝对防御般回击幸村，甚至将每一次击球都施加了变化多端的旋转！让每次反击都化为主动进攻！ 比赛的主动权再次易主！ “game，冰帝学园芥川，5：4！” 这是决定全国冠军的一局！ ！ ！ 为了胜利，两人都拼尽全力，每一次得分都如同从对方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即使是观众，也能感受到那惊人的决心！ 只不过—— “现在的'神之子'，还不是'地狱野兽'的对手啊，你说是吧，奏多？”观众席的安全通道处，顶着一头柔软白发的高个男生笑着和朋友说，却被对方无情拍开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这个外号再叫下去的话，修君就别想和芥川君熟悉起来了。” 他本人却不以为意：“哈哈！是嘛？机会早晚有的嘛~” 路人不明白他们为何对结果如此笃定，但最终，比赛真的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 一球！就是那至关重要的一球！ 芥川龙之介如同潇洒挥拍间，从容不迫地打出一击扣杀，狠狠撕开了幸村精市最后的防御！ 绿色的网球在那刻，依然变成了带有灾厄的陨石，定格在对手无法触及的边角！ 那球和结果来的都太快，整个球场都紧跟着安静了下来。 结、结束了？ ？ 随后，裁判激动到破音的声音响彻云霄。 “game！冰帝学园芥川获胜！6：4！！” ----------------------- 作者有话说：这两天工作有点忙！明天继续还加更qwq就去西班牙啦！ 第69章 赢、赢了？ ？ ！ ！ 即使早就有心理准备, 向日岳人也被这个消息震得愣了十秒，才反应过来，他双脚蹬地而起, 直接在座位上跳了起来：“部长赢了！！！！！” 现在根本没人会管他该不该跳, 跳的有多高，跳到高处把脑袋撞到时有没有疼—— 大家全都沉浸在了获得冠军的喜悦里！ “冰帝！冰帝！冰帝！！胜者是冰帝！！” “好厉害啊芥川！！！你果然是最强的！！” “冰帝第一啦！！！我们是冠军！！！！”观众席上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嚎了很大一声。 樋口一叶只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喊聋了，反倒是他们立海大这边一片死气沉沉。 她心中很别扭，一边忍不住为自己学校失利难过，一边又觉得那个叫芥川龙之介的少年是真的强。 “用得着那么夸张吗？”她看了看场下,刚刚比赛结束的那个人反而还云淡风轻的,好像刚刚赢了球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当然啊, 冰帝赢了可不仅是冠军, 还是连冠。明年要是再能拿冠军——那个芥川龙之介就是传奇了。”同伴撇了撇嘴, 向她示意，“喏，你看，他们应援团的人嗓子都要喊哑了。” 不光是应援团, 冰帝的选手们也相继大喊起来。 “太棒了龙之介！！！！” “我们是冠军！冠军诶！！！” “呜啊——！部长！！” 迹部景吾靠在椅背上, 修长的食指扶住额角，借手遮住了弯起的嘴角, 他状似毫不在意, 语气中又忍不住透出喜悦感：“啊嗯，意料之中，不愧是你啊, 芥川龙之介。” 不，你这家伙明明刚刚很紧张的吧。 忍足侑士斜眼瞧了他一瞬，突然问：“所以迹部你的卡包找到了吗？” “呃、咳！”被他这么一提,迹部差点没反应过来，大声的咳了两下，像是在遮掩自己的尴尬，“本大爷只是没把它带出来而已！” “哦？我还以为它真的丢了呢？” “怎么可能！运气守恒那种东西怎么会存在——不！本大爷的运气可不差！” 说归说，迹部景吾其实还是很诚实的早就把几张卡报了挂失。 他看着从场中从容走出的芥川龙之介，想着之后是不是真的需要去神社里拜一下。 不。 本大爷命由本大爷不由天！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来的芥川龙之介好奇地看了迹部景吾好几眼，大家都在站起来为冰帝的胜利庆贺，也不知道那家伙一个人坐在那里手抵着眉心暗自燃些什么。 “他怎么了？”他忍不住问。 “迹部啊。”忍足侑士扫了眼他，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可能突然热血起来了吧。” 芥川龙之介：“？” 他还是没理解！ 但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很多时候他都不怎么理解对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不会妨碍迹部是自己优秀的学弟。 果然，迹部很快就从自己的世界中自然地挣脱出来，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居高临下——不，是居下临高地看着他。 “打得很不错啊，部长，恭喜获胜。 ” 芥川龙之介：“……啊，谢谢。” 虽然对方说的是敬语，但这种表扬员工的既视感又是怎么回事？ 迹部景吾目光灼灼，看着他眼神都不移一下，其中的热情清晰可见：“有时间的话，再和本大爷打一场吧！” 他这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了。 这比赛看完谁不想再和部长打一场！ “当然，但可能得过段时间了。”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平和，“明天在下得去趟西班牙。” “诶？！！！这么突然！”向日岳人惊呼道。 “部长之前就有说过吧？”忍足侑士说，“不然他最近怎么都在看西班牙语的书。” “我那不是以为是要出去旅游吗……以为还要再几天才会走。”向日岳人说的心虚极了，他之前确实没怎么好好听。 “西班牙？飞马德里么。”迹部略一思索，“你一个人？去那里干什么？” “不是一个人，参加越前南次郎的粉丝见面会。”芥川龙之介一说完，就看见迹部露出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童心”的表情。 咳，确实，以前大部分参加他粉丝见面会的都是小孩儿。 虽然自认为早就过了小孩儿追星年龄的迹部对越前南次郎不感兴趣，但其他人还是挺兴奋的，尤其是向日岳人和宍户亮，追着问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拜托帮他们也带一张越前南次郎的签名。 “你想要的话也可以去拜托部长。”临颁奖前，忍足侑士戳了把一直在暗中观察芥川龙之介和其他人的迹部景吾，悄声说。 “哼，你真是想多了，越前南次郎的签名本大爷有的是。”迹部挑高了眉毛，对忍足对他的怀疑感到不可置信。 那种东西他怎么可能没有？ “不过本大爷觉得奇怪……” “嗯？” “怎么非要这个时候去。” 越前南次郎自从成名后就一直居于美国，很少回日本，在退役后更是深居寡出起来，只在他寥寥无几的地方开过粉丝见面会，其中就包括他年轻时长期训练的地方——西班牙。 但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了。 “可能就是现在又突然举办了？”忍足侑士耸了耸肩，问，“怎么，你也想去？” 他自然得到了否认：“哼，本大爷事情还多着呢。” * 颁奖典礼举办的很顺利，虽说大家在赛场上都恨不得咬下对手的一块肉，但比赛之后，又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因为两校的前辈本就熟识，所以其他人也都很快熟悉了起来。 只是…… “你觉不觉得，幸村真田还有柳他们看起来都好成熟啊。”向日岳人小声和宍户亮说，他手里还比划着，“就是那种——性格上的成熟！不是说长相啦！” 宍户亮疯狂点头：“我懂我懂！” “不知道要和他们说什么！” “是吧，感觉和老哥一样。”芥川慈郎打了个哈欠，“柳我知道，和老哥一样喜欢夏目漱石，啊……都是好高深的东西，看不懂。” 什么文学大家，柴可夫斯基，那些对他们来说都太枯燥了！ 他们只是喜欢看《jump》听些流行歌曲的普通小孩儿哇！ “啊，是啊，他们说话我都听得头大……诶？慈郎，那是不是你爸爸？”宍户亮说着看向他身后，“还有两个老人，是你爷爷奶奶吗？” 芥川慈郎回头一看，惊喜道：“啊！是的！” “哥！老爸和姥姥姥爷他们来了——呃？怎么还——” 还带了两个卡车。 芥川慈郎看着老人身上挂着的两个猫包不可置信，他不知道该先震惊宠物可以进体育馆吗，还是老人的体力居然有那么好—— 那个猫包是肉眼可见的重啊！肩带都要把老人的肉勒出来了！一只猫一个包都放不下的程度！ 第95章 该说不愧是退休老警察吗？ ！ ！ “虽然我没养过猫，但你家这猫胆子真大啊，人这么多居然也不会应激。”简单打过招呼后，宍户亮隔着猫包的塑料壳，仔细打量着里面的肥猪，而肥猪也在打量他。 “他们两个一向胆子很大啦，可以遛……等等，你！还有你！怎么都突然把手又伸进去啦！”芥川慈郎只感觉自己视线移开了没一会儿，自己队友的手都一个个伸进了猫包里。 橘次郎和慎太郎也不怕生，只艰难地在猫包里转了个身，挺起了自己圆鼓鼓的肚子。 而听到他的话，一群也是齐齐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继续摸猫，就连一向声称自己是坚定狗派的迹部景吾也没顶住诱惑，生硬地来了句：“让本大爷摸摸。” 芥川龙之介停下和幸村、真田交谈的话题，看了眼那边人挤人的“潮流”，听着大仓爷爷为喂猪成功而发出的哈哈大笑声，他问立海大的人：“你们要摸吗？” 几个高年级的根本没跟他客气：“好哦，走了走了。” 毛利寿三郎还放下豪言：“看我不把你家猫摸秃！” 一时间，只剩下矜持的三个一年级小大人还停在他面前。 幸村精市笑眯眯地感慨：“芥川前辈和家人还真喜欢猫呢。” 而柳莲二却远远看着那边，略有深思，最后他突然问：“龙之介，你家猫多少斤了？” 芥川龙之介：“……” 这就是秘密了！ 但柳莲二并没有因此放弃：“看起来超重很多，这样不太健康。” 芥川龙之介长叹口气：“已经在减肥了。” 幸村精市嘴角含笑，笑意都要从眸子里溢出来，他忍不住尾音都有所上扬：“看来是减肥失败了。” “不。”龙之介非常谨慎地说，“其实已经小有所成了。” 听到他的话，幸村精市的笑容顿时僵住。 ……所以原本到底是有多胖啊！ 三人忍不住感慨！ “你爷爷奶奶真是……在饲养方面天赋异禀啊。”柳莲二感慨道。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真田弦一郎，还像块雕像一般，静静地主力在哪儿，远远眺望着夹在人群中的猫。 芥川龙之介看了看人群，又看了看他，问：“真田要抱抱猫吗？” 抱？ ？ 抱？ ？ ！ ！ 这是可以的吗？ ！ 真田弦一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低下头别过了脸，低声道：“这真是太松懈了……” 说着，又转过头偷偷看向芥川：“有劳了……” 随即得到了幸村精市的无情鼓励：“哈哈，弦一郎还真是容易害羞呢。” “喂！精市！” “我在鼓励你哦，弦一郎。” 鼓励？这真的不是嘲笑么。 柳莲二日常无视了两人间的“打闹”，其实他一直都看不透幸村，这家伙对真田的称呼也是随场景随时变化，旁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们好像都挺乐在其中的。 他决定把目光投给自己真正的朋友——然后就看见芥川龙之介一手一辆卡车，步伐轻松地走了过来。 柳莲二觉得自己的资料过时了。 他需要对芥川龙之介的臂力数据进行更新。 龙之介啊，这就是你变得如此强大的原因吗。 * 冰帝取得了连冠的传奇。 但与以往的冠军合影不同，这张照片里，抱着奖杯的主人公不是部长，而是一个眉目张扬的少年，而部长的手里——则一左一右捧着两只大肥猫。 越知月光给社媒上这张照片点了个赞。 不愧是他看好的学弟，和自己一样喜欢猫咪。 有品味。 但芥川龙之介发的这张照片，却在其他人那里得到了完全不同的待遇。 【橘子】：你们得冠军了？ 【橘子】：不是我说，你家这猫也太肥了吧，真的没问题吗？ 【橘子】：我家猫要是有这么重，能把我弟砸死。 【橘子】： hello ？在吗？不会生气了吧？怎么不说话？ 芥川龙之介收拾完行李箱，就看到手机上弹出了无数条消息。 看来他的旅行青蛙回来了。 他有时候也搞不懂越前龙雅，在你有心和他联络的时候，他就在外流浪，永远没个着落，没个消息，而一旦你忙起来，需要专心干一件事而没空管他时，他又会跳出来，孜孜不倦地骚扰你。 芥川龙之介突然明白了。 越前龙雅这个看起来就像是没护照的家伙，其实是猫变的。 在把对方的备注改成“猫妖”后，他回消息给对方再次解释了橘次郎和慎太郎的情况。 再次强调家里人很关注他们的健康，正在勒令减肥后，他向对方说明了自己在忙着准备行李，明天一大早要飞西班牙的事。 【猫妖】：你真去啊？老头子的粉丝见面会有什么好去的 【猫妖】：你居然还是他粉丝？ 见越前龙雅半天不说话，龙之介直接回复道：是的，能得到越前先生指导的话，应该会很有收获。在下也不算粉丝吧，但他作为世界最强，应该没几个人不敬佩他？ 对面沉默了好久。 【猫妖】：就那么喜欢网球？ 【猫妖】：你要是那么想…… 【猫妖】：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猫妖】：还真是不赶趟，我最近都在美国，去不了西班牙，不然还能顺路见一面 芥川龙之介大概能明白越前龙雅最近为什么在美国，美网公开赛在即，相关网球产业被带动了不少，不管是当选手的陪练，还是参加小型网球比赛都有钱可赚。 但是…… “参加那些小比赛真的能赚到钱么。” 有时候他很怀疑越前龙雅的话。 可等他在给对方发消息，问最近在美国生活的怎么样时，那边又下线了。 奇怪的家伙。 * 虽说是去西班牙参加越前南次郎的粉丝见面会，但等毛利教练来芥川家接自己时，芥川龙之介觉得对方才是要举办粉丝见面会的那个人。 平日里走休闲风的人，今天不仅打理了胡须，做了发型，就连眉毛也专门找人修过，穿着一身特意搭配的服饰，就差画点妆就能去拍时尚杂志了。 他忍不住打量了对方很久。 “怎么了？”毛利教练问。 “……您。”芥川龙之介纠结许久，最后忍不住问，“恋爱了？” “咳咳！哪有！我这不是想着会见到越前南次郎么。”毛利教练说着就把行李往车上搬，“让那个现在已经是邋遢大叔的家伙见识见识我现在有多帅！” 哪有什么八卦，原来是男人无用的攀比心理。 芥川龙之介突然觉得有点失望。 从东京飞到马德里要十几个小时，从中午飞到当地时间的晚上，非常难熬。 好在虽然芥川龙之介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但耐不住毛利教练话多，在不睡觉的时候就拉着他聊天，不至于两人无聊。 从西班牙的好吃的到著名景点，这些都被毛利教练安排的妥当，当谈到印象最深的旅游过的国家时，芥川龙之介其实已经再次昏昏欲睡了。 “巴厘岛。” “哦哦！那里不错哦，是有粉色的沙滩吧？” “粉色的沙滩在科莫多岛，不过也去了，还去过普吉岛……” “都是东南亚啊，不过距离近也方便。” “还有夏威夷。” “夏威夷好啊……不对等等！怎么都是海岛？？” “夏威夷很有趣，我们还在那里打了枪，尝试扔手榴弹，就是在下和慈郎还有银的身高不够，教练没让我们学着开飞机。” “你小子原来喜欢这些惊险刺激的项目……”毛利教练喃喃自语，说着又感觉不对起来。 等等，夏威夷有这些项目的吗？ ！ 但等他在看芥川龙之介，却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希望你到了马德里晚上还能睡着，不然可难倒时差啊……” 他的担心是对的。 下飞机后，芥川龙之介没有丝毫不适，生龙活虎的跟着他在城里溜达，因为想练习英语口语，问路时也自告奋勇，两人还算顺利地抵达了酒店。 可能是因为换了个纬度和经度，呼吸的空气不一样，毛利教练芥川龙之介今天的话格外多。 “教练，我们去吃这家餐厅吧。” “……不是刚吃过饭吗？行吧，你饿了我们就去吃。” 孩子在长身体，爱吃饭正常。 “教练，在下想去那家店看看。” “……你小子怎么一天净爱这些复古哥特的东西，走吧。” 虽然不理解，但孩子有自己的审美风格是好事。 “教练，在下想——” “不！你不想！那不是古着店！那是酒吧！” 第96章 你还未成年呢！ 毛利教练从来没觉得芥川龙之介如此难带过，但看着走在街上四处张望的黑发小孩儿，他又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满足感。 看，龙之介平时再怎么小大人，不也还是个孩子吗。 然而，这个让他一向骄傲的孩子，在终于回到宾馆后，又给他出了个难题。 午夜。 双人房内，毛利教练只感觉对床的芥川龙之介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睡觉，在他心想小孩儿果然不适应时差时，突然，感觉有一个人影站在了他面前。 “教练。”是芥川龙之介。 “嗯？怎么了？”毛利教练问，“睡不着吗？睡不着就不睡了，明天一天不睡，到晚上自然就睡着了。” “还可以这样吗？”芥川龙之介有些惊讶，随后蹲下身，趴在他床边问，“那不睡觉的话，我们去鬼屋吧教练！在下路过时觉得那个装修很有意思——” 或许是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离谱，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和平时跟后辈们说话的语气完全像两个人。 毛利教练：“……” 这小子是不是在撒娇......不！他要坚定自己！ 你不睡我这个老人需要睡！ 还去不去看越前南次郎了？ ！ ！ ----------------------- 作者有话说：龙雅：一款真摸它它会躲的猫 猫之间性格差异太大了，但换个角度说就是这个物种如何都不ooc（喂） 之后想搞个合集，把运动番的相关cp短篇都扔里面[彩虹屁][彩虹屁] 第70章 芥川龙之介是个成熟又听话乖巧的孩子。 几乎所有人对他都是这个印象, 也包括毛利教练。 他从来没带过这么好带的学生。 能吃苦、努力，还好学！ ！ ！ 但真带龙之介来西班牙后，他发现这孩子也太好学了！ “什么委拉斯凯兹,这名字起的真拗口……”毛利教练站在博物馆中间左顾右盼,等着芥川龙之介什么时候欣赏完，却见后者还站在展品前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们提前来马德里就是为了倒时差，好在见面会时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于是这两天训练结束后,两人就在城里逛逛,也算是顺带旅游了。 然而在这期间,芥川龙之介对西班牙的历史文化产生了无比巨大的热情与好奇,每天不是往博物馆钻,就是往艺术馆钻。 “真希望你的这种无限体力可以用在持久战上。”毛利教练幽幽地说，成功赢得学生面无表情的回视。 虽说现在芥川龙之介的哮喘不再是问题，经过细心调理后，身体也不再瘦弱, 只是他的体力相比之下仍是块短板。 但这几天, 这小子逛博物馆时却完全没有训练后的疲惫感！一天到晚兴奋的跟头牛一样！ 这就是文化和艺术的力量吗？ ？ ？ ……反正作为体育生的毛利悠一完全理解不了。 “让我说，这些东西和建筑都是好大！好美！好壮观！好厉害！看起来好多年了,让我多拍两张照片！”从博物馆出来,发表完自己的见解后，毛利教练低头看向自己的学生，迟疑地说, “呃，还有什么我能说的话吗？” 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大抵是没有了，在下觉得常见的感叹词都被您说完了。” “是吧！我也觉得！”他觉得自己还挺厉害——毕竟能对美景吟诗作对的才是少数人吧！ 而他的学生就是那少数人！ 虽然龙之介还没到对着美景吟诗一首的地步,但……嗯？ ？ “你说什么？”毛利低下头，自己刚刚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在下说，让在下自己去逛就好了，您可以先回酒店休息，不用担心。”芥川龙之介朝他伸出手，让他再给点零花钱，但还不放心地问，“教练，您自己能回去吧？” 您、自、己、能、回、去、吧？ 学生的问话如同一支利箭正中他的眉心。 说来惭愧，自己好歹也是在外面打过几年球的前职业选手，但毛利悠一感觉他还没学生英语口语好，没对方和外国人来的健谈。 “你小子出了国还真是活泼啊，一天话都多起来了。”他边说着，边从钱包里掏钱，“把钱带好啊，小心小偷偷，你那东张西望的脸一看就是游客。” “在下说过很多次了，在下本来就不是寡言少语的沉闷性格……”芥川龙之介看着毛利教练抽着欧元，又说，“再给一张吧。” “在下背着球包，他们不会觉得在下是游客的。” “你倒是挺聪明的，但你一个小孩儿要那么多钱干嘛？”毛利教练狐疑地问，“你不会是要去赌球吧？” “怎么会。”芥川龙之介矢口否认道，“在下只是想顺路去书店逛逛。” 这说法合情合理，毛利教练痛快地批准了。 人类一过25就是65，体力自然没法和一天五顿饭，恨不得把猪都邀到自己肚子里的青少年比，与其虐待自己，不如放孩子出栏。 他没问为什么出去逛还要背球包的事，这年头不带球拍跟失去了自保能力有什么区别？ 龙之介不带球拍他才不安心！ “有事儿及时和我打电话联系啊，不要自己在外面逞强，走路也多注意周围，不要听歌。” “好的教练！” * 马德里的黄昏如同蜜蜂们刚酿好的蜂蜜，暖色的光线顺着屋檐和阳台一路流淌至地下，把石板路都镀得发亮。 芥川龙之介揣着书从书店走出时，看到这场景先是一愣，又忍不住联想到同样颜色，也是西班牙最具代表性的橙子和橘子。 可惜中部地区没那么多的果树。 或许是到了下班时间，街上的人多了许多，乌泱泱的一片，眼见离晚饭时间将近，他忍不住沿着一条小巷抄近路——他还是有记得毛利教练的叮嘱的。 嗯，没戴耳机听歌走路。 小巷格外宁静，只是多了些烟头和不明污渍，还有些杂乱的小垃圾。 “还是比横滨安全许多……”芥川龙之介在地上扫了几眼，没看到类似骨头渣和血渍的东西。 气味是有些难闻，但他也懒得去想都是些什么味道。 也因为没戴耳机，所以他远远的就听清了那几声轻挑的口哨。 “ piiiuuu~” “ chula ！陪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他抬眼望去，前面不远处，四五个穿花衬衫的青年正把什么人围在墙角，语气带着起哄似的调笑。 chula？应该是女生？ 芥川龙之介凝神看去，果然在几人中间看到了一抹粉色，被围着的女生穿着一身正流行的波西米亚长裙，长发飘飘，唇色明艳，手里还拎着一只草编的单肩包。 她靠站在墙边，虽然被一群混混围着，眼神却很冷——显然对这些噪音没有什么耐心。 然而小混混还在喋喋不休：“不说话？害羞什么呀，小美人儿，穿成这样，不就是想引人注意吗？” “你们的邀请真让人心动呢……”似乎是不堪其扰，女生伸手将粉色的卷发别在耳后，口中却无情拒绝，“不过，可惜我没兴趣。” 混混们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听到她这话，堵得更紧了。 几人又快速的用西语说了些什么，芥川龙之介没听懂，只看见其中一人对着女生的裙摆就伸出了手——！ “这可真是……”芥川龙之介眉头一皱，顿时把装着书的纸袋扔在了地上，从裤兜中掏出网球。 “这种时候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啊。” 他反手从包中抽出球拍，只见手中一甩！球起拍落，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看清！ 下一刻，网球就如同子弹般快速的擦着空气飞出！精准打在为首混混手里晃动的啤酒瓶上！ 瓶子“砰！”地一声爆开，其中的啤酒液也顿时四溅而起！ 混混们骤然愣住。 为首的混混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只感觉掌心和手腕都一阵发麻。 “喂！谁——”另一个混混马上回头怒吼道。 芥川龙之介并未畏惧，而是像电影里的武士一样把球拍扛在肩上，眉眼沉静，用词彬彬有礼，语气却依旧冷得掉渣：“晚上好，各位先生。” “虽然存在文化差异，但无论如何，一群人如此围着一位已经表态的女士强行搭讪……未免不太绅士吧。” 混混们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是瞪圆了眼睛，反倒是围在中间的“女士”却先轻笑出声。 “哎呀，小骑士。”她用略带鼻音的西语笑着，随后又换成流畅的英语，朝芥川龙之介眨眼，“你这是，要为我拔剑相助吗？” 龙之介淡淡抬眸：“在下只会用球拍。” “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女生大笑不止，惹得一边的小混混们瞪了他一眼。 虽然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一球颇为震撼，但他们人数众多，几个混混只是几眼，便衡量了彼此间的战力，骂骂咧咧中，举着酒瓶就围了上来。 第97章 龙之介没动，只是又掏出一颗网球，再次抛起打出！ “砰！”“砰！”“砰！” 只见那球像是有眼睛一样，如同会在区域内回弹的壁球，接连把他们手中的啤酒瓶撞碎！ 一时间，一群人不仅手里没了武器，就连手掌也是一阵发麻！ “什么玩意儿！！！”有人惊叫出声。 “卧槽，网球他妈能长眼睛啊？！” “在下劝各位不要靠近。”芥川龙之介的声音不高，却透着慢慢的威胁，“各位的脑袋目标可比啤酒瓶大多了。” 说话间，他翻手又是一颗网球，正悠闲至极地在地上弹着玩儿。 操，怎么还有？ ？ ！ 为首的混混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扁平的裤兜，好像那里不是一个普通少年的普通口袋，而是蝙蝠侠的腰带、哆啦a梦的次元袋！ 混混们面面相觑，终究没胆子再逼近，他们也不想闹太大，骂骂咧咧间退了个干净，临走前还不忘用西语冲他们放了狠话。 芥川龙之介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又听不懂。 随着那些人的离开，小巷一瞬安静下来，只剩下夕阳和尘埃在空气中飞舞。 芥川龙之介这才走上前，弯腰捡起了地上那两颗已经有些变形的网球，塞回包中的塑料袋里。 他走到那个依旧站在原地的女生面前，用英语简单问道：“你没事吧？” 离得近了，他才注意到，这个女生非常高，起码有180！ 相比之下，他和对方简直是腊肠小狗和长腿贵宾的差距，但是—— 那双如同玫瑰般绚烂的眼睛里，完全没有刚刚经历骚扰后的惊魂未定，反倒是透出一种混合着好奇与玩味的打量目光。 ……什么啊。 扫过对方漂亮的五官和大概的身形，他心中有了猜测。 “没事！真是太棒了，小英雄！”穿着长裙的女生惊喜地看向他，说着鼓起了掌，“真是谢谢你救了我！” 对方情绪给的很到位，和许多外国人一样热情，语气间满是亲昵。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见你也打网球——啊，忘记自我介绍了。” 她没有拎包的手捂住胸口，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优雅。 “我是马尔斯·迪·考隆，今年高一，从小就开始打网球了。”说完，她还弯腰靠近，惹得芥川龙之介后退一步，然后满是期待地问，“你呢？” ----------------------- 作者有话说：后面还有一更！是加更，10：30点发！ 写着写着突然意识到，因为西班牙篇还没动画化，可能有的宝子们还没看过 不认识的话也没事！可以红薯搜“新网王西班牙”，我们板鸭队都是帅哥（或许还有一个美女）[狗头][狗头] 不认识也不影响阅读，人设我会写清的，毕竟板鸭队现在公式书还没出..... 第71章 “在下芥川龙之介, 今年国二。”他看向马尔斯，实在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纠结了许久还是开口, “虽然这样问很失礼, 但……” 马尔斯：“嗯？” “你喜欢在下称呼你'女士'还是'先生'？” 他的话让马尔斯一愣，随后就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家伙还真有意思！不过我喜欢。”马尔斯笑得爽朗，随后又勾起唇角，神秘一笑，卖起了关子, “这么说的话——” 芥川龙之介：“？” “你叫我姐姐吧！”马尔斯一手叉腰,虽然优雅仍存,但总觉得多了分潇洒,还有一点……霸道。 芥川龙之介：“……” “马尔斯。”他直接叫住了对方的名字, 盯盯端详对方片刻，似乎是在记住人脸后，就转身就走。 只落下一句轻飘飘的：“再见。” “诶诶！”马尔斯拎着包，快步跟上他, “我开玩笑的,小弟弟，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有礼貌的芥川回答道：“好的, 马尔斯。” “那我叫你龙之介怎么样？” “……好。”他告诫自己, 外国就是这样喜欢叫人名字，这是文化差异。 显然，对这个小了自己几岁, 还勇敢英雄救“美”的男生，马尔斯抱有十分的好奇，又是问你是日本人吗, 又是问你学网球多久了，再是问来西班牙是旅游还是训练的？ “在下是日本人。” “哇！日本，是'武士'南次郎的家乡呢！我也想去，但一直没去过，感觉好远啊。” “有六年了。” “六年……那你学球比我早哦，我10岁才开始学，不过我学的超快呢。” “都不是，是来参加越前南次郎的粉丝见面会。” 越前南次郎的粉丝见面会—— 提到这个，马尔斯突然不说话了。 芥川龙之介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呢，只是觉得有些巧。”马尔斯弯眼一笑，漂亮得仿佛街边橱窗里的画报女郎，“本来我还可惜自己今天没有带球拍，想问你有时间了要不要一起打球，现在看来，在粉丝见面会上，我们就能直接对峙了。”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微微睁大眼睛，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越前南次郎粉丝见面会的门票可不多，毕竟那是能得到对方亲自指导的机会。 马尔斯也觉得巧：“说起来我也没想到你会去，毕竟两年一次，大部分名额都是西班牙各大网球学院的学生内部竞争获得，外票可是很少的哦。” 所以虽说见面会办过两次，但每次的人都差不多，包括这次，大部分估计也都是些熟悉的面孔。 “不过你刚刚那两球我可是看见了，很强嘛！”快落幕的最后一缕黄昏洒在马尔斯头上，将她的粉发都染成了橙色，“期待和你的对局哦！” “啊，好的，在下也很期待。”芥川龙之介愣愣地点了下头。 马尔斯接着说：“那就好！说起来你还没说是怎么认出我是男生的呢！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快到晚上了不安全，我们也可以边走边聊。” 很难说到底是谁在这晚上更不安全。 龙之介悄悄腹诽着，因为有罗生门傍身，他的胆气可比别人大不少，但有异能这种事他也没法开口。 跟别说，他很难对对方说出拒绝。 芥川龙之介对性格直爽又温柔的人一向没什么办法，对女性也一向颇有耐心，而拥有女性外表、又爽朗温柔的马尔斯简直堪称绝杀。 “在下只是通过人体骨架大致判断的，心里其实也不确定……” “诶？我有那么明显吗？” “还有假发，近距离一看，不是真发。” “你居然对假发还有研究？确实是假发片啦，唔，说起来你穿得也挺有品味的嘛，难道你自己也戴？” “并不是，只是在下有个妹妹，所以对此有所研究。” “哇哦！你还有妹妹！” 芥川龙之介感觉一听到妹妹，马尔斯眼睛里都要开始发光了。 他心中一震，觉得对方不会又是和德川和也一样，是个什么执着于弟弟和妹妹的人。 因为他明显感觉马尔斯在得知他的年龄后，那突然转变，开始照顾起人的态度。 但更可能是对方单纯性格善良。 不过…… 芥川龙之介脚步一顿。 “怎了，龙之介？”见他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街边的高楼，马尔斯忍不住问，“你在看那个楼吗？倒没什么特别的，是新修做旧的……” 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跟着他继续向前走：“没什么，可能是有反光，在下看错了，我们走吧。” 但离开后，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不是错觉。 有人在看他。 * 时间过得很快，又一天后，转眼就到了越前南次郎粉丝见面会的日子。 说是粉丝见面会，不如说是粉丝签名会与网球尖子生指导赛——除了既定的名额，就是在到场的粉丝里抽上几名，在场上被越前南次郎临时指导互动一下。 “不过这样的安排大家也都满意，不然都是打不了几个回合的菜鸡的话，不仅越前南次郎没什么好指导的，大家看的也不尽兴。”毛利教练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这咖啡是不是多掺水了，怎么喝了还不起作用。” 这几天，他的时差没倒过来，反倒是每天生龙活虎的龙之介倒过来了。 “教练，咖啡作用需要时间，您要是太困的话，就——”芥川龙之介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一阵激烈的欢呼传来，声音大得要把人耳朵炸开。 “南次郎！！！是南次郎！！！！” “武士！武士！我爱你啊！我爱你武士！” “南次郎！这边！这边！看镜头！麻烦笑一下！” 如果不是听到的确实是越前南次郎的名字，芥川龙之介一时间还以为是迹部景吾带着他的应援大军到了。 第98章 他顺着人群注视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在人群中并不算高挑的亚裔男子缓缓走来。 不同于以前出现在电视上，留有长马尾、头戴白发带和身着经典网球衫的形象。如今的越前南次郎改留了利落的短发，唇周蓄起了胡茬，身上穿了件花里胡哨的短袖，和黑色大裤衩，完全一副刚从夏威夷度假回来的大叔形象。 芥川龙之介一滞，迟疑地问：“粉丝见面会可以这么随便吗？” “他现在没赞助，是出于慈善出场，就不受形象约束。”毛利教练解释着解释着，就开始吐槽了，“当然他想要赞助的话，自然会有赞助商抢着来……啧，这家伙，感觉如果不是慈善，能穿着睡衣出门。” 还好，越前南次郎这次还有些顾忌面子，胡子和发型也算是有打理过，没到不修边幅的邋遢程度。 但芥川龙之介站在远处仔细瞧了瞧那双略有细长的凤眼，还有那脸型和鼻子，怎么看怎么感到熟悉。 唔。 以前在电视上看没感觉，现在现实里见了活生生的人，总觉得哪里有点像…… 或许，都姓越前不是巧合呢？越前这个姓氏，虽然不算少见，但也不是那么大众的。 “教练。” “嗯？” “在下记得越前南次郎是有一个儿子，对吗？”芥川龙之介迟疑地问，他记得教练和他吐槽过越前南次郎居然比自己还早婚的事，按时间推算，理应比自己小几岁。 而且越前南次郎也公开说了，自己是有了儿子才退役的。 “是的，应该比你小三岁。” 毛利教练点了点头，觉得他问的有些突然，“怎么了？” “您说……”芥川龙之介有些迟疑，又有些羞于启齿，最终他拉下毛利教练，示意对方附耳过来，才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离谱猜测。 “他可能会有别的儿子吗？” “啊？？！！！” 毛利教练顿时大惊失色，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蹭——”的挺起腰，不可置地后退一步，又赶紧上前，弯下腰继续和他悄声说话。 “怎、怎么说？！” “大的还是小的？！” 如果是大的，不会是私生子吧？ ！ 自己还没结婚，难道越前那家伙已经有私生子了吗？那也太超模了！ ！ 在这一瞬间，毛利悠一曾经对败给越前南次郎的所有痛苦、不甘、憎恶、执着，还有那一丝敬佩，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八卦。 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是这样的教练，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你带在下去集……” 芥川龙之介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句：“被选中的小选手来这里集合了哦！” “来了！”他高声附和完，就背着自己的球包“哒哒哒”跑了。 全然不顾还在那里俯身倾听的老教练。 “不是，龙之介等——”毛利悠一下意识伸出尔康手，却发现自己学生已经跑远，而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叫对方回来！ 看着自己的黑毛学生跟个小兵一样规规矩矩地跟在工作人员身后，他的慈爱之心刚燃起一秒，就瞬间熄灭。 “不行，让我在网上先搜一下……” 哪儿有让人吃瓜吃一半的！ 然而芥川龙之介本人丝毫不清楚自己教练抓耳挠腮的痛苦，只是看向场地中央的那位“武士”，目光无比灼热。 他的表现在人群中没有一丝异常，甚至说，对越前南次郎不狂热才不正常。 但芥川龙之介只觉得—— 他一定要在越前南次郎这里大有收获，让昂贵的票价物超所值！ 而且他见过龙雅弟弟的照片，如果能知道越南次郎儿子的长相，那就说明—— 龙雅那家伙和自己打球时果然没认真吧！ ----------------------- 作者有话说：芥：酷哥不会叫人姐姐，省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钱都花了就多学点） 但是八卦不说完是坏文明！ ！ ！ ！ 南次郎：woc风评被害！ ！ 感觉马尔斯对比他小的人的态度，还有他以前和高中时性格差异还是有的，总体上是温柔爽朗的人，就这么写了 之后公式书有变动了与我无瓜！后朝剑不斩前朝官！ （？） 马和芥都是很爱家人的人哇[彩虹屁]他们会很有共同语言 第72章 粉丝见面会上的少年选手们都年龄不一,有一看就是还在上小学的小豆丁，也有外貌几乎与成人无异的大孩子，在这些人中,显得身高不上不下的芥川龙之介反倒有些尴尬。 或许是他亚裔的面孔看起来脸有些太嫩, 工作人员想也没想，就把他分到了小学生那组。 芥川龙之介：“……” “你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反悔的工作人员打断了：“不对，你今年几岁。” “13。” “13啊？那你去那边吧。” 国中生的身高差异可以大到离谱，两人都没为这个小插曲纠结,芥川龙之介顺着工作人员指引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隔壁球场上冲他招手的马尔斯。 不同于昨天戴着长卷假发,一副文艺淑女的打扮,今天的马尔斯留着及肩的中短发，穿了身深色的网球裙，利落中又不失活泼。 芥川龙之介眨了眨眼，他倒是没想到对方在球场上也会穿女装。 “怎么样？好看吗？”马尔斯说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展示自己的新衣裳, “我妈妈帮我新买的哦。” 昨天两人在聊天时，各有提到自己家庭的情况, 虽说对对方过去的惨痛遭遇都抱有十二万分的同情, 但对各自家庭的喜爱与依恋，又让他们有了强烈的共鸣。 “阿姨的审美很优秀，配色清新,也很适合这个球场。”芥川龙之介说着看向了红尘飞扬的土地。 西班牙的红土球场很出名，就连这次见面会使用的也是红土场，但这种尘土弥漫的氛围对呼吸道不好的人群并不友好, 球员的鞋子、衣服和袜子都容易被染成红色，时间长了就连手和球拍也不能幸免。 如果穿浅色衣衫，走出场就会变成小红人。 马尔斯根本不知道，爱惜呼吸道又有洁癖的芥川龙之介早在心里把红土场批判了八百次，还在亲昵又关心地问：“怎么样？那你适应红土场吗？” “还好。”谈及红土场，芥川龙之介的眉头微皱，“比刚开始好多了。” 与草地场和硬地场不同，红土场非常考验球员的体能和步伐，同时对网球的旋转也更敏感。它既可以让各种旋球的效果更加突出，也可以让球飞向选手意料之外的方向。 步伐与技术不是芥川龙之介的问题，红土场网球回弹过高的情况他也已经适应了，但对体能的考验还是更让他担心。 他并不擅长持久战，更别说红土场了。 “没事，慢慢来嘛。”马尔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初次体验，就好好感受下我们西班牙的红土球场和奔放打法吧！” “如果你以后打算走职业道路的话，对你未来适应国际比赛可大有好处哦。”说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嗯！”芥川龙之介重重点头，“在下明白，只着急是没用的。” “这就对啦。”马尔斯也笑着回应，说着，给他介绍起了场地里他熟悉的人，“其实也没有很熟悉，但每次见面会都有他们几个，想不眼熟都不行。” “那个戴发带的白头发，笑得很开朗的是浮里奥·罗曼，他人……其实还算热情吧，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一般不会拒绝的。” “他旁边墨蓝色头发的是西鲁巴·塞罗·边博利，性格比较孤僻，对他你有什么问题的话，不如直接问浮里奥。” “他俩从小就一起打双打了，我印象里就没分开过。” 芥川龙之介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就是类似于阳光开朗热情版的幸村精市，和沉闷忧郁的真田弦一郎，那样的网球幼驯染。 “还有一个人……”马尔斯在球场环顾一周，似乎没有找到目标，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奇怪……” “怎么了？”龙之介问，“是有认识的人没来吗？” “嗯，安东尼奥·达·梅达诺雷，算是我们西班牙的网球小明星，同龄人中的天才。”马尔斯说，“他拿过很多比赛的冠军，不过今年就没怎么公开出现过了，只说是养伤，几个月前开始更是一点面都不露。” “我以为他好歹会来参加这次见面会的。” 安东尼奥？ 听到这个名字，芥川龙之介一愣。 德川和也也曾说过自己认识一个安东尼奥，而且还给了对方“像哥哥一样”的高度评价，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让和也对那个人闭口不谈…… 但那段时间，和也刚好就在西班牙。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猜测，不会狗血的是同一个人吧？ 第99章 真是艺术源自于生活，巧合的过分。 “或许以后就有机会碰上了。”他说。 “啊，也是呢。” 两人没寒暄多久，就被提醒开始对打练习，显然对于这些从网球学院里出来的孩子，越前南次郎并不准备把自己的握手会安排在赛前，而是先进行摸底和指导。 或许是出于发育考虑，哪怕芥川龙之介的履历和水平都不错，分给他的都是些年龄差不多的国中选手。 洒水后的红土场上，一时间没有尘埃再在阳光下飞舞。 芥川龙之介头戴球帽，穿着一身黑，与周围色彩缤纷、风格各异的网球衫相比，显得格外规整，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他的对手是一位身材高壮的西班牙本地少年，对方显然对红土场熟悉至极，一上来就利用滑步和强烈的上旋球向他施压。 “砰！” 网球在红土上弹起，挺起来力量感十足，带着剧烈的旋转和比硬地场更高的弹跳，直冲龙之介的反手位。 架势看起来挺唬人的。 芥川龙之介表情未变，脚步迅捷地横向移动，红土略微滞涩了他的步伐，但并未影响他的速度。 不过是普通一球罢了。 对手感觉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只听“砰！”的一声，自己刚刚那道力道十足的发球，就已经被打回自己的脚下！ 这种对打练习交流可没有裁判给报数。 芥川龙之介轻轻压了下帽檐，冷声说：“再来。” 原本还在目瞪口呆的对手，顿时被他这句话气的好胜心攀升，大叫道：“再来就再来！” 于是，这样的对话一直持续了下来。 “再来。” “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看好了！！！” “再来。” “看我再一球！！” “……要不换一个人吧。”几球下来，当芥川龙之介说出这句话时，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小孩儿“哇”的一下哭了出来，顿时让他们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对场的马尔斯忍不住回头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轻笑出声：“果然很厉害啊，龙之介。” 随后他申请了换人。 “劳尔可是我们学院的第三名呢，你居然能把他打成那样。”马尔斯手提球拍，另一手摸了摸喊他“大姐头”劳尔脑袋，“那接下来，就由我当你的对手吧！” 原来真的有人会叫姐姐啊。 芥川龙之介将他俩的互动收在眼底，轻轻点头：“在下都可以。” 马尔斯要比那名叫做劳尔的少年强上不少，他的力气更大，速度更快，除此之外，还有惊人的柔韧度！ 许多芥川龙之介以为他会回不到的球，都被他以超出常人认知的柔韧角度回了过来！ 相较于他，龙之介的动作显得简洁而稳定，干脆利落间，没有一丝发力是多余的，体力的劣势让他从小就擅长以小博大，更擅长节省。 “砰！” 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就巧妙地将马尔斯施加的强大旋转化解，并打出一个球路向下，更急促的回旋。 但网球并没有瞄准马尔斯的空挡，而是在过网后，就贴着网带急速下坠！最后在红土上只留下一个浅坑，几乎没有向前弹跳，稳稳地落在了旁边！ “哇哦！”场边也瞬间传来几声低呼。 这种细腻的手法和对旋转的精妙控制，在依赖于身体素质长处的西班牙少年中并不常见。 马尔斯显然也愣住了。 “你还真是厉害啊！看来我是太低估你了。”他笑道，“如果我们俩再晚一段时间遇到，等我的必杀技练好了，我们的比赛会更精彩！” “在下也是。”芥川龙之介心想，必杀技那种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 果然网上那条传言说得对，职业球场上，大家都是抱着杀死对手的信念在打球。 虽然没有裁判报分，但几轮对打下来，芥川龙之介的优胜肉眼可见，并以其扎实到可怕的基本功和冷静的头脑，很快在同龄选手中脱颖而出。 无论对手是力量型、技巧型还是速度型，他总能找到最有效率的方式回击。他的打法没有太多炫目的技巧，却有一种近乎绝对的“控制感”，这让他的比赛看起来甚至有些……无聊，过于强大的无聊。 但也因此格外令人安心。 “你们看那个亚洲的孩子！” “很厉害呢，生面孔。” 场边的大人们在注意到他后，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谈论着在网球土壤贫瘠的地方居然也会生出这么厉害的选手。 毕竟越前南次郎虽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但也是在他们西班牙训练出来的。 人们的议论一个个钻进耳朵里，毛利教练嚼着薄荷糖，吸入一口凉气：“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啊。” “好了好了，小家伙们，停下来吧！” 一个洪亮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场边响起，场内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越前南次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第一个球场边，手里拿着球拍，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玩世不恭的笑容。 “观察到此结束！嘛嘛，水平都还不错嘛。”他扫视了一圈，目光在几个表现突出的孩子身上略有停留，其中包括芥川龙之介。 “不过——”越前南次郎又话锋一转，拖长了语调，“网球可不是光把球打回去就完了啊！太无趣了，太无趣了！大叔我看着都要睡着了！” 说完，他夸张地打了个哈欠。 “网球是快乐的游戏啊！有的人看起来可一点不快乐，绷得太紧啦！放松点，找点乐子！试试不用那么'正确'的方式打一球怎么样？” 芥川龙之介觉得越前南次郎是在说自己，因为对方说这话时，目光在注视着这边。 但是快乐的游戏？ 他觉得有些奇怪，他不能理解，非常不能！ 真的要在对手抱着杀死自己的决心下，快乐的打网球吗？ ......横滨三岁的小孩儿都知道，敌人不会因为你笑的比较灿烂就放过你。 除非你的笑是异能。 “难道快乐网球就是必杀技么......” ----------------------- 作者有话说：没找到南次郎到底什么时候成板鸭教练的，但马姐是在他指导后应用了狙击（是的没错，是狙击），他当教练也是在梅达诺雷中弹之后（这会儿刚被打几个月） 所以我就设定他当教练是今年夏天之后的事啦[彩虹屁]他对西班牙选手的提升应该也挺大的，马姐现在还不会狙击呢 11点还有一更[玫瑰][玫瑰] 1w5营养液之前都是1k一更，之后2k一更么么，我努力还ing 第73章 芥川龙之介沉默着,帽檐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快乐？乐趣？这些词汇在他的网球词典里，优先级并不高，想要快乐他可以在其他地方找到, 比如阅读或写作。 在网球上,强大和胜利才是他追求的目标。 他可没有忘记初心！ 南次郎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嘿嘿一笑，也不再深究，开始进行下一项活动，对小选手们进行一对一的指导。 芥川安静地退到场边,拿起水瓶小口喝水,目光却依旧追随着场上的动静。 他看到南次郎用各种稀奇古怪、甚至堪称滑稽的姿势,云淡风轻地打回那些少年们拼尽全力的击球,简单的好像自己现在喝水一样,还伴随着哈哈大笑和精准到一针见血的点评。 他好像真的很开心。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马尔斯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他也结束了练习，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及肩的头发被扎了起来, “南次郎先生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强大,似乎来源于他对网球最纯粹的热爱和享受。” 芥川龙之介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球场。 “或许吧。”他低声道。 他无法理解,但并不妨碍他观察和学习,这位传奇人物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或许都蕴含着通往更高境界的线索。 “你对必杀技的开发有头绪了吗？”他问马尔斯。 “还没有……我参考过许多职业选手，很多人会选择精神力方向,但我的精神力没那么强大，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所以他才想在越前南次郎那里找到答案，说着,马尔斯又问，“你呢？” “在下也没有。”或许是毛利教练的“平a即一切”思想灌输过久，芥川龙之介也想不出自己的网球有什么远超常人的特点。 实在要说的话，或许是……罗生门？ 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让他使出那一招了。 “马尔斯。”他叫住了这位认识不久的朋友。 “嗯？” “等你的必杀技练习好了，有机会打一场吧。” 听到他的话，马尔斯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好呀。” 两人默契的没有谈时间和距离的问题，如果有机会的话，总能遇到的。 第100章 也许是在西班牙遇到的人，都拿他会走上职业道路的态度对他，不知不觉中，芥川龙之介也拿这样的态度思考起了自己的未来。 如果可以通过网球在世界上到处游走，遇到不同的事，认识不同的人，那会是很有意思的经历吧？ 他有点理解和也和龙雅了。 思索间，他抬头和场外的毛利教练对上了视线了。 虽然教练眼中全是对自己的骄傲，但芥川龙之介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坏了，一打起球把越前南次郎儿子的事忘了。 芥川龙之介是个十足的行动派，一想起这件事，他就直接和身边的马尔斯打听起来：“马尔斯，你听说过越前南次郎的孩子吗？” “在下在想，他的孩子打网球会有多厉害。” “诶？没有欸，你也没听说过吗？”谈到这个，马尔斯有些惊讶，“他好像不太提及家人的事，我还以为你们日本媒体会有些不一样的报道呢。” “没有，可能因为越前先生现在不太回日本吧。” 见问不出什么东西，芥川龙之介也不气馁，他决定等会儿直接去问越前南次郎。 毛利教练对他有一点估计错误了，芥川龙之介根本不是不怕输，而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输，有时候倔得像头驴，只要是他认准的东西，就会不惧任何后果、不惧任何危险的迎难而上。 包括越前南次郎。 “这小子……”原本还在挠着下巴的男人，对上他的极为认真又渴望眼神，手上顿时一僵。 哟哟哟，谁家的小老虎被放出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越前南次郎问，语气像极了准备拐卖小孩儿的怪叔叔，“哪个国家的？” “在下芥川龙之介，来自东京。”龙之介一字一句地说，“在下可以问您网球之外的问题吗？不算请教，或许有些冒犯。” “哟，居然是老乡啊。”南次郎摸了摸下巴，“可以啊，你说。” “您的孩子现在多大了？打网球有多厉害呢？”像是为加强自己的可信度，龙之介还不忘补充道，“在下好奇您在这个年龄有多强，您的孩子在这个时期又有多强。” 听起来像个专注于战力比拼的游戏玩家。 “小家伙想的还挺多的嘛。”越前南次郎并没有因此生气，但也没轻易的给他答案，“这么好奇？这样吧。” “你要是能在我的手下拿到一分，或让我的脚步移动，我就告诉你。” 越前南次郎的话音刚落，原本有些喧闹的场地瞬间安静了，不少正在练习或休息的少年都停下了动作，好奇又惊讶地望了过来。 在越前南次郎手上拿下一分？ 这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刚才的指导赛里，就连这里最强的几个高中选手，都在他那看似随意的打法下都溃不成军，一分未得！ 马尔斯担忧地看了龙之介一眼，小声地说：“龙之介，南次郎先生他……” 芥川龙之介却仿佛没有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和马尔斯的担忧，他抬起头，帽檐下的那双灰黑色眼眸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燃起了一种近乎纯粹的战意。 “好，一言为定。”他没有任何犹豫，声音清晰而平稳地应了下来。 拿不到又怎样？又不会损失什么，但拿到就是赚了！ 简直是在划算不过的买卖——别人甚至还不会有这样和越前南次郎对打的机会。 “真是天才的想法啊！”场地另一边，浮里奥看着站到球场一边的越前南次郎，摸着下巴恍然大悟，“居然还可以这样引起'武士'的注意！” “下次我们也这么干吧！问他什么好呢？边博利！” 被他靠着的深发色男生直接扭过了头：“我才不去，太丢人了。” “哈哈哈哈哈什么嘛！能得到他的特殊指点的话，面子算什么！” 比起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的浮里奥，其他少年们可都紧张极了，好像要和越前南次郎比拼的不是芥川龙之介，而是自己。 他们自动让开一片区域，又一个个紧盯着龙之介和南次郎的动作，生怕错过一秒的细节。 比越前南次郎依旧那副懒散的样子，随意地站在对面半场，手里不知从哪儿摸来一个网球，上下抛接着。 “来吧，小家伙，发球，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他笑嘻嘻地说，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芥川龙之介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全都专注在自己手中的网球上，整个世界在他眼中仿佛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对面那个看似破绽百出、实则如同深渊般不可测的男人。 他研究过越前南次郎的打法，要想从他手中得分，最有可能抢占先机的，就是发球！ 随着网球被抛起，芥川龙之介手臂舒展的弧度精准得如同经过千百次丈量，不高不低，恰至完美，同时，身体重心随之倾斜，整个人体如同拉满的弓弦，积蓄着引而不发的力量。 下一刻，弓弦迸发！ 持拍手臂顿时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残影，向前方迅猛挥出！ 看似只是速度奇快的发球！ 但越前南次郎却知道—— “砰！” 曾经与世界第一宝座只差一步的男人，如今向前迈了一步。 什么是大道至简。 越前南次郎就是。 他只是轻轻打出一拍，就将那球以更快、更有力的速度回击了过去！ 甚至快到芥川龙之介来不及反应！ “还真是危险啊……”越前南次郎并没有因为自己在对方发球时就迈出一步而羞恼，反而好奇地打量起芥川龙之介，“要是我刚刚没动，你那球落在地上，可不会弹起来了。” 那是一记比手冢的零式发球，更快、更有力，更让对手没有时间去反应和反击的发球！ “但您打回来了。”芥川龙之介平静地说，“虽然在下觉得您就算不动也能打回来，不过您动了。” 自己刚刚有全力一击，可他还没天真到真觉得自己能在对方手中拿下分数。 “哈哈哈哈，你对我这退役多年的人也太有自信了。我可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不过既然你达到了目的，我们今天的指导就到此为止哦。”越前南次郎说完，就看见小孩儿平静的嘴角有向下弯的趋势。 他走到网前，一边示意对方过来，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油漆笔，在手中的网球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 “今天时间有限，之后打这个电话找我吧。”越前南次郎说着，把写有联系方式的网球递给他，“你这小子还真有意思。” 芥川龙之介不解的抬头，完全不明白自己在对方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越前南次郎只给过两个孩子自己的联系方式，一个是因家庭而受迫打网球的梅达诺雷兄弟，再一个就是眼前的小孩儿。 他没有看错，居然有人在刚刚发球时，产生了类似于天衣无缝的光芒与专注。 可这孩子的网球看起来可一点不快乐。 芥川龙之介道了声谢，把那颗球珍惜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就仰起脸，满脸认真地看向越前南次郎。 “您可以讲了。” 关于儿子的故事。 但无良的怪大叔却是嘿嘿一笑，说：“等你打电话的时候，再告诉你答案吧！” “大庭广众的，说这些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 “所以，在下并没有问到，抱歉，教练。”粉丝见面会结束，面对毛利教练，芥川龙之介充满了愧疚，觉得自己让对方失望了，“不过在下拿到了这个。” 他从兜里掏出网球，上面还写着越前南次郎的手迹。 “您说这个不会是假的吧？”他又怀疑道。 大明星真的会这么草率的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交出去吗？也可能是糊弄小孩儿的障眼法！ “不会，越前不是那样的人，但——”毛利教练心情复杂至极。 他的目的就是让越前南次郎这家伙欣赏到自己的徒弟，一是有机会得到私下指导，二是吸引一些潜在的赞助商，但他没想到龙之介做的也太好了！ 估计明天网球报刊上都能有一个小标题，写着什么《震惊！博得“武士”青睐的神秘亚洲少年！ 》、《震撼！越前南次郎的那些秘密！ 》。 谁会直接冲着对方贴脸开大，问你儿子怎么样哇！ “怎么了，教练？在下做的有哪里不对吗？” 然而看着徒弟那张清澈而单纯可爱的脸，毛利悠一自己所有的纠结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算了。 ……其实他现在有点害怕越前南次郎跟自己抢徒弟。 揉着自己那头乱糟糟的红棕色卷发，毛利悠一只感觉现实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早早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对了，龙之介，你要不要吃——”他一低头，却发现刚刚还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孩儿突然消失不见了！ “龙之介？龙之介？！”定睛一看，才发现孩子跑远了，他连忙跑起来问，“你去哪儿啊！” 第101章 什么时候跑到前面去了！ “在下有些事！您别管在下，等会儿自己回去——”芥川龙之介高声回应着毛利教练，结束了一天的运动，他还背着网球包，跑步的速度却一点不慢，紧追着自己的目标。 他对自己的眼力十分确信，刚刚那道在巷口出现的身影，熟悉的不是错觉。 他一追，对方就跑的态度更是证实了猜想！ “在下绝对没有看错——” 不是说自己在美国吗？ 旅行青蛙！ ----------------------- 作者有话说：来了！因为这章写多了，所以晚了几分钟 旅行青蛙是谁应该不用猜[彩虹屁] 第74章 其实芥川龙之介之和越前龙雅只在集训营见过那么一次,后来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网友也不为过。 还是堪比搞漂流瓶的那种。 但他知道龙雅那家伙长什么样子——如今也不过是小时候的等比例放大版，脸再瘦一点，个头再高一点,喜欢用连帽衫把脑袋罩住。 哪怕只是一个侧影, 芥川龙之介也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只有那家伙才干得出鬼鬼祟祟窥视别人的事。 但越前龙雅跑起来飞快，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迅速没入马德里交错的小巷中。 夕阳将建筑物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街边面包店的香气,但芥川龙之介顾不得欣赏美景,只能紧盯着目标不放,生怕一个差错就将对方放跑。 他的体力和速度可追不上对方, 拖下去只会越追越远。 没多思考, 芥川龙之介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那颗越前南次郎给他的网球。 不需要多大力气，不需要深思熟虑考虑落点，更不用给球施加旋转，只需轻轻一挥拍——网球就顺着一道优美的弧线飞了出去！ “越前龙雅！” 清亮的嗓音在狭窄的巷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前方穿着连帽衫的身影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住脚步，而下一刻—— 那颗网球就精准的砸中了他的脑袋！ 力道适中, 懵逼不伤脑。 “嘶——” 被一球打懵了的越前龙雅一停下脚步, 就马上被后面的芥川龙之介追了上来。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越前龙雅抬起头，兜帽下的脸在夕阳的暖光下清晰起来,上面正挂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 “哟？”他挑了挑眉， “你这人还真急躁，还跑得这么急,后面有狗追你？” 看芥川龙之介眉头一压，他又连忙道：“追不上也不能打人啊，你看你的凶器还在这里呢——” 说着，他弯腰捡起了滚在地上的那颗网球，却在看到上面的号码时，愣了一瞬。 “嗯？” 然而芥川龙之介并没有跳进他的陷阱里追求自证，也没有被他的玩笑带偏转移话题，眼神锐利如刀，倒是诚恳地做出了道歉。 “抱歉，在下追不上你，只能出此下策。”明明语气很真诚，但话却毫不客气，“在下有控制好力度，不会疼的。” 说完，完全没给越前龙雅插话的机会，不容置疑地追问起来：“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在美国？” 最重要的是—— “你骗在下？” 明明是该很委屈的话，却被强势的芥川龙之介说的质问感十足，没有一丝可怜劲儿，让越前龙雅那丝愧疚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更多的，是纯粹的心虚。 “哇哦，查岗啊？”龙雅夸张地做了个害怕的表情，随即咧嘴一笑，“世界这么大，我想去哪就去哪咯。美国待腻了，回西班牙尝尝新产的橘子，不行吗？” 他说着，他从兜里真的掏出一颗橘子，精准地扔向龙之介：“尝尝？挺甜的。” 芥川龙之介下意识接住橘子，触手微凉，还带着清新的果香。但他此刻根本没心思管什么橘子，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龙雅，试图从对方那副嬉皮笑脸的面具下找出破绽。 “不要转移话题，无论你是刚从美国回来，还是一直在西班牙，为什么躲在下。”他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你不想见在下，还是不想和在下比试一场。” 如果不是故意躲开，以越前龙雅的性子，早就大摇大摆地过来打招呼了。 “几年前在训练营的时候，你和在下打球时，果然没有使出全力吧。” 龙雅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他耸了耸肩：“躲？没有啊。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个陌生人追起来，是个人都会有几分警惕心嘛，逃跑是下意识的。” “说我和你打球时留手，可太冤枉我了……说起网球，怎么样，见到传说中的'武士'了？感觉如何？” 他熟练地转移了话题。 但芥川龙之介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是个死脑筋的家伙，一旦认准了一个理，做了一个决定，不撞南墙根本不回头，同理，如果有一个想搞清的问题，只要没有得到答案，就绝不放弃。 “你是越前南次郎的儿子，就算不是，也是很亲近的亲人，对吧。”他看见随着自己说出这个结论，越前龙雅的脸上露出一分错愕，“在下可不是单纯从姓氏猜测的，刚刚你捡起那颗网球时，有明显的停顿。” “你认得出那是越前南次郎的号码，如果有这么一层的亲近关系在，也解释得通，你为什么年纪轻轻，却有能靠打球为生的能力。” “这几年在下一直很奇怪，如果你的实力真的只有多年前和在下交流时的那种水平，又怎么靠打球赚取奖金谋生，就算是itf门槛也没有那么低。”芥川龙之介对自己曾经的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 “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解释说的通，就是你和在下打球时，有刻意隐藏实力。”他觉得自己缕清了 一切的由来，又很是不解，“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让你拒绝和在下打球？甚至为此逃避见面？” 在这个被许菲纲变的到处都是网球场的世界，打网球的少年只要许久不见，大家必然会友好切磋一番——除非你腿或胳膊真物理性的断了，不然区区吐血也无法阻止。 芥川龙之介对自己的性格认知清楚，他姑且算是一个好斗的人，而越前龙雅显然也了解他的性格，两人见面必有一战！ 但面对他这炮火一般的进攻发言，越前龙雅呆滞了一瞬，第一反应却是：“你话怎么突然那么多？你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在下说过很多次了，在下本来就不是沉默寡言的人。”龙之介强调道，“不要转移话题！“ “你这家伙还真是福尔摩斯啊，想不到球场之外脑子也这么灵光。”越前龙雅好像真的在表扬他，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他也没再遮掩，“那我就告诉你吧，和你打球时我确实有隐藏实力。” 见好友的眼睛顿时亮了一瞬，他无情地打破了对方的幻想：“别想了，我是不会和你打球的。” “为什么？”龙之介不解。 “因为我的能力。”提及这个，越前龙雅的脸色沉了下去，没在看他，而是专注于手心中那颗写着号码的绿色小球，“吞噬。” “对手只要回击了我的球，就会失去自己的一切能力，因为都被我的网球'吞噬'掉了。”坦白也让他如释重负，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所以我不会认真和你打球……点到为止，我可不想害了你，那会让你的网球重新归零，明白吗？” 吞噬？ 失去能力？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微微睁大了眼睛，却不是觉得这能力不好——而是太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越前龙雅这家伙，在网球世界里不就一点危险都没有了？ 完全平安！ “那你这网球还真是好用啊！”对此，芥川龙之介给出了高度评价，“所有人都可以和你在一起打普通网球。” “……算是吧，但对方也可能直接打不了球。”越前龙雅感觉自己有时候也搞不懂对方的脑回路。 “那你可以剥夺越前南次郎的网球吗？” “不可以。”越前龙雅不知不觉中就中了套，坦白了自己和南次郎有过交手，且不止一次的事实。 “那是只可以剥夺球技在你之下的人的网球？或者是实力差距不大的人？”芥川龙之介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觉得在下的实力一定在你之下？” 真是好问题。 这就是爱读书的人的实力吗。 “你以后还真可以当个作家或者评论家，我看律师也很适合你。”越前龙雅叹了一声，手中将那颗网球上下抛起，虽然动作站姿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语气却非常认真，“我们算是朋友，不是吗？” 他静静地讲述起以前的事：“小时候，在我'吞噬'的能力显现后，老头子就叮嘱我，在龙马成长起来之前，决定不能认真和他打球，那会毁了他。再后来，没多久我就离家了。” 芥川龙之介记得，龙马是他的弟弟。 第102章 “那可是老头子得出的结论，作为唯一一个不会被我吞噬掉能力的人，他的话在我这儿还是很有可信度的。”越前龙雅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有几分认真，随后又扯起嘴角轻浮一笑，“我们好歹也是比较过谁的弟弟更可爱的关系，我可不想冒那个险。” 听了他的话，芥川龙之介觉得…… “那你还挺可怜的，岂不是除了越前南次郎，一直没人能和你痛快的打球。”说完，他就看见龙雅刚刚勾起的嘴角一僵，“不过，在下倒是觉得，自己不会被你剥夺能力。” 他看向对方的眼神格外坚定，仿佛胜券在握：“我们好好打一场吧！龙雅。” 龙雅沉默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墨绿色的头发：“啧，真是败给你了……你这家伙还真是嚣张啊。” “就对自己那么信任，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行，打一场，点到为止。”他觉得这家伙要吃亏了才会后悔。 但芥川龙之介根本没理会他的言外之意，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就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球包，大有现在就走的架势。 “等等！现在就去？？”龙雅被他的样子惊到了。 “当然，难道你又想跑吗。”芥川龙介灰黑色的眸子扫过来，看的他格外心虚。 “……那当然不会。”龙雅小声嘀咕着，“但你明显就是怕我毁约啊。” 他对自己的性格和守信程度认知还是很到位的。 昏黄的狭窄小巷中，两人并排慢慢走着，时不时聊上几句，气氛倒是不错，只是越前龙雅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对方把自己的出生地塞维利亚都套了出来。 见自己的信息收集完毕，芥川龙之介笃定道：“所以，你果然是越前南次郎的儿子吧。” 龙雅咬了口橘子，含糊不清地说：“算是吧……” “什么是算是？难道是收养的吗？但在下觉得你们长得其实有几分相像……”龙之介越想越不得了，总不能真是私生子吧？ ？ ？ 可是他看龙雅和他弟弟龙马超级像的！ 越前龙雅：“……！！！” “这问题有这么重要吗？” 之前他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八卦啊！ 就不能放过这个问题吗！ ----------------------- 作者有话说：龙雅：我知道你的性格 芥芥：我知道你知道我的性格 毛利教练：你们打哑谜是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吗？ 龙雅和和也或许是拒同担的关系，但他和龙之介又不是同担哇！ [狗头叼玫瑰] 其实龙雅吃的是橙子不是橘子，早年的翻译错误，但大家都习惯橘子哥哥了我就继续写橘子了 虽然橙子连皮吃也很诡异（少年牙口真好），但比橘子好接受一点？ 下更大概也是11点~~ 第75章 越前龙雅的身世有些复杂,但并不是什么私生子，而是越前南次郎大哥的儿子。 “我母亲去世后，我父亲就再婚了, 后来他也去世了……” “在越前家待了几年,阿姨，就是我的后妈，又通过打官司拿到了我的抚养权，我跟着她走了，后来没多久我也就离开家了……” 自此开始了他的网球流浪生活。 芥川龙之介问他在哪里上学, 他含糊其辞, 只说学籍在美国, 自己功课其实还是不错的, 但不管是生活上, 还是学习上，越前龙雅讲述起自己的经历，起承转合间，最后所有话题都会被拐到他弟弟越前龙马身上。 “龙马那小子学习倒是挺好的。” 慈郎……慈郎的学习也就那样吧。 “不过他网球打得不错呢！很努力, 今年拿了少年赛的冠军。” 慈郎……啊, 慈郎要是能再认真一些就好了，他今年还得参加新人赛。 “你看, 龙马和他的猫卡鲁宾, 老头子发我的，我弟弟超可爱吧！” 芥川龙之介定睛一看，照片上的小男孩儿确实很是可爱, 怀里还抱了只肥瘦均匀的喜马拉雅猫，满是婴儿肥的脸蛋和猫咪的脸贴在一起，如同两只在镜头前卖萌的同类。 就是一人一猫似乎都不是很情愿看镜头罢了。 他刚要夸赞, 就听到越前龙雅骄傲地说：“看吧，他眼睛是不是很漂亮？” 夸赞的话瞬间被他咽了回去。 芥川龙之介无法理解，只觉得你们这些弟控大抵是有毒。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和弟弟说这些赞美的话呢？” “虽然现在不住在一起，你们也可以多联系。” 听到这话，刚刚还在炫耀的弟控顿时一僵。 和自己弟弟一样会有些别扭的人，觉得自己突然浑身发痒，手不知道要往哪里放，眼睛也不知道要往哪里看：“那也太……” 他不由得看向看起来就含蓄至极的龙之介：“难道你会直接和弟弟妹妹说吗？” 谁知对方竟点了点头，语气中有几分自豪：“当然，在下对弟弟和妹妹的赞美从不吝啬。” 想象了下芥川龙之介会捧着弟弟妹妹的脸说“你们是世界上最可爱最聪明的小孩儿”，越前龙雅被自己的大脑冲击地起了身鸡皮疙瘩。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他伸手揽过龙之介的肩膀，虽然被对方下意识地躲开了一半：“行了行了，不说他们了。” “咳，既然这么有缘在异国他乡碰到了，走，我请你吃饭去，我知道有家店的tapas不错。” 芥川龙之介看着他，提醒道：“我们说了要打球的。” “呃，那就吃完了再打？” “那个时候天就黑了吧，你是不是又想逃掉？” “……怎么会呢！”还真被这家伙看破了！ “在下想和你打球，也不是单纯的莽撞。”芥川龙之介抬头看他，他也不懂为什么龙雅这家伙几年过去还是比自己高。 “是在网球上有了些新想法，但还需要实验一下，你能帮在下吗？” 少年依旧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眼神却格外真挚，越前龙雅感觉自己身上可能真的过敏了，浑身不舒服。 他听见自己说：“哦，搞半天是要帮忙啊，早说。” “真是败给你了。” * 夏末的黄昏总是比较长，天幕边际还残留着大片温暖的橙红色时，他们找到了一处僻静的街头球场，铁丝网围栏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四周空旷无人。 越前龙雅懒洋洋地挥了挥球拍，笑得漫不经心：“先说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的新想法要是太脆弱，可是会被我啃得渣都不剩的。” “当然。”芥川龙之介说着从球包里拿出自己的球拍，走向底线。 见他这副认真的样子，越前龙雅忍不住强调道：“要是看你不行的话，我可是会直接停手的。” “不是说不手下留情么？”龙之介抬头问。 龙雅挑眉：“我又不是变态，可没要把朋友毁了的想法。” “知道了。” 芥川龙之介并不是莽撞的人，他选择冒险直面越前龙雅的“吞噬”，也是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他曾经在比赛中试着用过罗生门，当时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此，他私下里也有专门研究过，将罗生门运用到网球中作为必杀技会是什么效果。 只是可惜在国中没什么人将他逼到用罗生门的份上。 “吞噬……”他的食指轻点着拍柄的一侧，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如果说越前龙雅的“吞噬”，是在异能里诅咒这个大前提下，产生的专门针对于网球的能力，那么自己使用罗生门，是不是就不会被吞噬？ 不然也太恐怖了，越前龙雅可以成为世界头号异能力者追捕者。 然而对龙之介的所思所想，越前龙雅根本不知道，只是认真地开始准备比赛。 虽然他个人很抗拒和朋友打球这件事，但真被人拜托后，也无法做到敷衍。 龙雅的发球带着他特有的随性和精准，没有刻意追求极致的力量或旋转，却带着某种狡黠的意味飞向芥川龙之介的半场，看着就要落到让他难受的位置。 龙之介一个滑步就引拍将球打回，但就在越前龙雅将球回击，而他准备再次引拍将球击回时，却敏锐的察觉到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能量。 异变陡生！ 那原本飞行轨迹清晰的网球，在触拍的一瞬间，仿佛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干扰，表面的旋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消散！就像一颗被瞬间抽空了能量的炮弹，变得绵软无力！ 这就是龙雅的“吞噬”！ 剥夺网球上的所有技巧和能量，将其化为最平庸、最原始的击球！ 芥川龙之介的挥拍动作因此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凝滞——他预判中的强烈旋转并未到来！但他调整极快，手腕再次发力，就将球回了过去。 可惜龙雅如同早已预知般出现在网前，轻松将其截击。 第103章 “15：0。”他吹了声口哨，“这就是'吞噬'，即使对手会有意避开，我也能猜中因此顺利猜中他们的球路。” “还真是好用的能力。”芥川龙之介说，帽檐下的眼神却愈发沉静锐利。 果然如此。 龙雅的能力是针对“网球技巧”本身的剥夺，那么，如果自己使用的，并非纯粹的网球技巧呢？ 接下来，面对第二次“吞噬”时，芥川龙之介并未仅仅依靠网球的技术去回击。 而是—— 罗生门！ 它并非显化为巨大的黑兽，而是顺着衣袖一路下滑，缠绕于持拍的右臂及手之上！赋予了他手臂远超常人的稳定性与控制力！ 他再次挥拍迎击！ “砰！！” 只听一声比之前那球要大得多的撞击声轰然响起！ 越前龙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只会残忍剥夺一切的“吞噬”之力，在接触到对方回击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黑色壁垒！不仅无法再剥夺其上的任何力量，反而被一股更冰冷绝对的力量反冲！ 网球如同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带着一种狂暴而冰冷的穿透力，撕裂空气，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和力量倒卷而回，精准地砸在他身后的底线死角！ “……15：15。”芥川龙之介平静地报出比分，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越前龙雅站在原地，没有去看那颗滚远的网球，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芥川龙之介，甚至没有去关注他手臂上突然出现的布料。 “哇哦……”他缓缓吐出两个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想法，“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除了老头子以外，真的有人不会被他的网球吞噬掉！ ！ 芥川龙之介将视线从滚落的网球上收回，看向僵在那里没有再动的越前龙雅：“在下有些理解你了。” 他能理解龙雅为什么讨厌网球，又没有放弃网球了。 因为喜欢，所以不会真的放弃。 但这样的能力，又让他无法与亲朋好友在一起毫无顾忌地打球，不然就会给别人带来痛苦和伤害，也是变相剥夺了网球所带给越前龙雅的乐趣。 他也有些理解越前南次郎所说的快乐网球了。 不是所有人打网球都是为了胜利，打球的过程本来就是一种享受。就像越前龙雅的网球固然会给他带来胜利，却让他难以体会过程中纯粹的快乐。 只是对芥川龙之介来说，他很喜欢享受获胜后的喜悦。 “你又理解我什么了啊……”越前龙雅哼笑了一声，再次看向他的眼神却格外认真，“有些不可思议，但我觉得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当然，在下的新技能还没开发完全，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芥川龙之介看向他，眼神同样锐利。 夏日的热风卷过球场，吹起两人的衣角，一时间，这场在两个青少年间发生的角逐，只有它和夕阳在看。 芥川龙之介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随着他和越前龙雅越打越上头，随着他对罗生门在网球上的不断开发，直至夜幕降临，两个人迟迟察觉到饥饿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 “糟了。”越前龙雅从地上捡起那颗已经被打到散毛、破裂的网球，表情有些尴尬，“这个球好像不能要了，要不我帮你再问老头子要一个？” 说完，他连忙说：“他电话我写给你！” “没事，不用，在下已经背过号码了。”芥川龙之介神色凝重，他觉得这些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在于—— ----------------------- 作者有话说：龙雅：你看！我弟弟眼睛长得特别漂亮！ 芥川：青蛙指脑袋.jpg 当时龙马去美国队，杜杜一见他就说和传闻中一样，眼睛长得很漂亮 那是谁在背后说龙马眼睛漂亮呢，好难猜呀，龙雅[彩虹屁] 这张写的太卡了...超能力网球还是离人太远了，抱歉来迟了orz 明天结束西班牙篇！ ！回国啦！马上新人赛和大爷的生日哈哈哈[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第76章 看芥川龙之介面露难色, 说话大喘气的样子，不等他急，越前龙雅先急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急切地问。 “在下……在下和教练说了会早早回去,但是没和教练报备会晚回去的事。”芥川龙之介说着就从球包里掏出手机，果然，上面已经有了无数个来自毛利教练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越前龙雅：“……” 他是真的哑口无言了。 让一个小小年纪就离家在外流浪，根本不怎么和大人联系的人，去理解芥川龙之介这种事事都要和监护人报备的乖乖仔真的很难。 “和他说一声不就好了,你都这么大了。”他虽然不在意,但还是想着帮忙出主意。 “应该可以的吧……希望教练还没有报警。”龙之介看着教练的那一串短信,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龙之介你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回来哇？ 】刚开始,语气还很柔和。 …… 【龙之介？你怎么电话也不接？ ？出什么事了？看到了马上给我会和电话哦！ 】 …… 【你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 ？我出来找你了！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和你父母交代啊！ ！ ！ 】 有时候芥川龙之介觉得, 毛利教练情感充沛的才适合去当一个作家。 越前龙雅看着那些短信，眉头紧的能夹住苍蝇——他是真不理解只是一会会儿，大人为什么就这么担心。 放孩子出去在外面乱跑不是很正常吗？ “他不会去报警了吧？”他说，“时间这么短,警察是不会受理的,不过你们是外国人的话难说，哦对,你们是在国外,他会担心也正常。” 他也说服自己了。 芥川龙之介冲他点点头，又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自己在打电话。 “喂？教练, 是我……” 越前龙雅静静地等他打完电话，在他看来，整个电话就是乖孩子叽里咕噜和自己教练说了一堆,最后说我马上回来。 ……自己这么做的时候还刚上小学呢。 芥川龙之介打完电话，没有立即告别，而是看向他：“我和教练说清楚了，要一起吃顿饭吗？” “不了吧。”越前龙雅拽拽地说，“我可不想和大……” “咕噜——”他话还没说完，肚子里就传来了一阵激烈的鸣叫。 龙之介平淡地扫了眼球场的墙角：“在下听到了，今天的虫子叫声还真大啊。” “啊……是吧。” * 毛利教练本来还在猜测徒弟是不是又在哪里看书看忘了，或者在哪里受到本地小混混的挑衅，一群人打了一架。 但他完全没想到龙之介会捡了个野孩子回来。 不是这对吗？ 这还是他那个在人外高冷的徒弟么？ 不对这个小孩儿怎么有点眼熟…… 看见那对漂亮的琥珀色猫眼，毛利悠一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这是越前龙雅，几年前在集训营我和他认识的，教练你应该也有见过几面。”怕毛利教练不记得，芥川龙之介还特意补充道，“就是和和也一起去的那次。” “啊？哦——那次啊，应该是的，怪不得我觉得眼熟。”毛利教练听了点了点头，对了，这是龙之介之前没说完的瓜啊，他终于听全了。 等等，不对！ “越、越前？？”毛利教练睁大了眼睛，上下扫视着越前龙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哦不对，果然是同姓吧，肯定是同姓……抱歉，是我太唐突了……” 越前南次郎那家伙怎么会生的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但他的自我否定，很快就遭到了自己徒弟的否定。 “不，教练，确实是一个姓。”芥川龙之介平淡地扔出一个惊雷，“龙雅确实是越前南次郎的儿子。” …… 在芥川龙之介平静地讲述完龙雅和越前南次郎的关系后，毛利教练的心态也恢复了平稳。 他就说，越前南次郎那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儿子。 越前龙雅倒是没对他震撼的目光又感到什么不适，他反而挺惊讶的。 “你居然也会在意这种八卦。”他指芥川龙之介，“我以为你只会对那些书本感兴趣。” “在下是对生活富有兴趣的人。”芥川龙之介插了块炸青椒，“生活中的人也属于生活，不过……” “什么？” 芥川龙之介难以理解：“为什么你们都认为在下喜欢学习？” “哈？？”这下不光是越前龙雅，就连毛利教练都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你不喜欢吗？ ？ “在下喜欢读书，喜欢探索一些未知的事物，但在下并不喜欢上学，照本宣科式的教学没什么意义，效率低下。”他看向两人，“有什么问题吗？” 第104章 “没有。”毛利教练摇了摇头，心中却忍不住吐槽——那你一边抱怨考试，一边又每次含泪考第一算什么啊！ 算学霸的高傲吗？ ！ 越前龙雅哪里知道芥川龙之介的成绩到底有多好，他只觉得原来多年的网友，居然是人生难寻的知音。 于是格外赞同对方的话：“你说得对，学校那些教育方式太没意思了。” 初中生选修那么多语言，最后都没他在外打球学的种类多，口语学的好。 “是的。”芥川龙之介也紧跟着赞同他，完全无视了毛利教练“你们俩小孩儿不要真的不好好学习哇”的谏言。 见一盘炸青椒吃的都见了底，他看向越前龙雅，状似不经意地问：“说起来，龙雅，你有考虑过回日本上学吗？” “诶？我？日本？”越前龙雅听到他的话一笑，“我在哪里上学都无所谓吧，我都不怎么去学校的。” “但是你来冰帝上学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打球。”芥川龙之介看着他认真地说，那双灰黑色的眸子里清晰的亮出他的倒影，“起码截止目前——” “只有在下不会被你的网球伤害到，不是么。” 作为唯一的成年人，毛利教练独自享受着当地的水果酒，他将杯中剩下的液体直接一饮而尽。 到底是他们几个大人谁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怎么龙之介这种朴实的孩子还学会拐人了呢。 * 越前龙雅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只是用玩笑话糊弄了过去，毕竟转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跨国，每个国家的学制不同都是问题。 毛利教练只觉得那孩子可怜，小小年纪被大人们在一起踢来踢去，心中对越前南次郎又是升起了一层不满。 “作为大人就该坚定的站在孩子那一边啊！告诉他你是家里最重要的一份子，能力也不是什么需要离家的问题，彼此之间都坦诚一点啊混蛋！” 但说着说着他也唏嘘起来：“唉，说到底养孩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说说那么简单，而且别人家的酸甜苦辣也不是我一个外人这么好评价的……” “是的，能收养亲戚家的孩子也十分优秀了。”眼看着越前南次郎的住宅将近，芥川龙之介赞同道，“说起来龙雅和在下还很像呢，都是被亲戚收养的情况。” “也是啊……”毛利教练感慨着，抬头看到门牌号后说，“啊，到了。” 他们一早就联系了越前南次郎，却没想到对方让他们今天直接来，毫无大多数人提前预约的概念。 对此，毛利教练似乎早就习惯了：“那家伙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啦。” 这让芥川龙之介很是疑惑，你们两个人到底是熟，还是不熟？ “呃，曾经熟过吧。”毛利教练当时是这么说的。 其实他对见越前南次郎还是有几分忐忑的，对方成功实现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反倒是自己混的一般般。 “叮咚——”按下门铃没多久，庭院的门就被打开了。 “谁啊——”身穿帽衫，背着球包，一副刚准备出门的深发少年从里面探出头来，在看到来人是谁后，瞬间清醒，“你们怎么来了？？” “下午好。”芥川龙之介看到越前龙雅并不惊讶，在他看来，儿子和爸爸住在一起很正常，“你要出门？在下以为你弟弟也会在家。” “小不点还在美国呢。”越前龙雅侧身让开通道，动作随意得像是在自己家——虽然这确实也算他暂时的落脚点。 他嘴里叼着还没剥开的橘子，含混不清地嘟囔：“那老头估计在后院自己跟自己打球呢，你们直接进去就行。” 说完，他冲两人随意地挥了挥手，背着球包就打算溜之大吉，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什么麻烦似的。 “等等，龙雅。”芥川龙之介叫住了他。 “嗯？”越前龙雅回头，微微挑眉，疑惑他有什么事。 芥川龙之介从球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递了过去：“给你的。” 越前龙雅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居然几块造型精致的和果子。 “这是……” “见面礼。”芥川龙之介语气平淡，“上次你说想吃日本的点心。” 龙雅愣了一下，看着手里那几块小巧的点心，又看看眼前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少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少了些平时的玩世不恭，多了点真实的暖意：“哇哦，谢啦，小古板。居然还记得这种小事——不过从日本带这东西能过海关啊？”” “当然不，在下是在市场里的一家店买的，据说味道还不错。” “马德里的日料能有什么好吃的......不过谢了！有机会了去上海，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店。”越前龙雅说归说，手上却很诚实的把那盒糕点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塞进自己的球包侧袋，就连说话时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去找老头子吧，我先走了，回见！” 说完，就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管大开的院门，好像他真的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而不是主人。 毛利教练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飘忽不定的。” 说完他又指了指远去的越前龙雅，问：“不过我没理解错吧？那家伙是说带你在上海吃好吃的店……是说日料？” 日料干嘛去上海吃？还能比日本的更好吃吗？ 这孩子不会没怎么回过日本吧？ “应该没有，可能是异国料理有所改变吧，但这不是重点吧，教练。”芥川龙之介没纠结那些事，在他看来，中国有什么好吃的简直太正常了。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指着打开的院门问：“所以我们该直接进去吗？” 这个越前家怎么感觉没有其他人的样子？ 就连毛利教练也有些不确定了：“应该是的吧......” 仔细一看，院子里的这些花花草草是一点没打理啊！房子也有了些年头，围栏都开裂了哦——总不会是鬼屋吧！ ！ ----------------------- 作者有话说：讨厌应试教育出自现实搬芥川老师，他挺讨厌文科和考试的（虽然还是考了第二），文野芥也不喜欢文书工作不得是武斗派呢 太累了，我实在写不动了，但说了今天结束西班牙[化了] 大家今晚11点再见！到时候放加更 第77章 如果是在什么美国澳洲加拿大,还会有鬼屋的可能，这可是在西班牙，房子要是没人住,早就被人侵占了。 想到这里,毛利教练放心地带着徒弟走了进去，两人穿过凌乱但充满生活气息的前院，果然在后院找到了越前南次郎。 他没干什么正事，嘴里还哼着听不出是什么曲儿的小调，正拿着一把破旧的扫帚,装模做样地在那里扫地,激起一片尘埃,然后在间隙中用扫帚柄把飞来的网球一个个打回去。 家里有网球场, 还有自动发球机, 简直是多数网球少年梦寐以求的豪华配置。 “哟！来了啊！”越前南次郎眼尖地发现了他们，随手一挥，扫帚柄精准地击中一颗高速网球，说话间,那球就呼啸着朝毛利教练的脸直飞过来！ 毛利悠一吓了一跳,他可没带球拍，但还是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只听得球“砰！”地一声砸在他身后的花坛砖墙上。 可算知道为什么院子里 的东西都破破烂烂的了！ “喂！越前！你这家伙还是这么乱来！”毛利教练气得大叫。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滑了手滑了。”越前南次郎毫无诚意地笑着，退回去关掉了发球机, “居然是你啊毛利，这么多年不见，老了不少,昨天我就看这小孩儿打球有些熟悉，你徒弟？” 说完，他也没等毛利去回答早就有了结果的问题，而是拄着扫帚打量起芥川龙之介：“怎么，小鬼，还好奇关于我儿子的问题吗？刚刚你应该见到了吧？”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眼龙雅离开的方向。 “是的，在下已经有答案了。”芥川龙之介平静地回答，“龙雅已经告诉在下了，包括他的实力。” “嗯……嗯？”本来悠闲自在的越前南次郎听到他的话，顿时惊讶了起来，“龙雅？你居然认识那小子？” 他颇为惊奇地打量了他一番：“你俩交过手了？” “是的。” “哦？”南次郎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兴趣，他丢开扫帚，走了过来，“详细说说。” 芥川龙之介便简要地将昨天与龙雅交手的过程，简要的详述了一边，但他并未告知对方自己的异能力，而是将“罗生门”解释为自己在网球上开发的一种新技能。 防御。 南次郎摸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原来如此……因为能力是防御，所以也可以抵消掉龙雅的吞噬。啧啧，你们两个小鬼，搞出来的东西都挺超规格的啊。” 他这话不知是感慨还是赞赏，也不知是不是真信了。 第105章 “所以，”芥川龙之介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南次郎，“在下已经不需要那个答案了，可以向您换一个要求吗？” 看着小孩儿眼里的亮起的光，越前南次郎咧嘴一笑：“你这小子还真是贪心啊，不亏是毛利那家伙的徒弟。” “说吧，你想要什么。” 既是天赋过人的后辈选手，又是旧识的徒弟，本就欣赏他的越前南次郎更没理由拒绝他。 听到越前南次郎的话，芥川龙之介立刻就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您可以跟在下打一次指导赛吗？一对一。” 南次郎看着他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我以为你会要求拜我为师呢，这可是不多得的机会，你知道的，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很难拒绝。” 甚至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正是因为在下不管提什么要求，越前先生都会答应，所以在下才不能提那种要求。”芥川龙之介并不喜欢强人所难，如果他足够优秀，机会早晚会来临。 而且—— 他看向毛利教练：“在下已经有很好的老师了。” 撞上他视线的毛利教练，听到这话顿时泪眼婆娑起来。 “呜呜，龙之介……” “喂，毛利，你一个臭男人不要在我家里哭啊，又不是什么大美女。”越前南次郎挠了挠头，显然对这种情况颇为无措，他回头看向芥川，却发现这小子跟个木雕的鸡一样，固执地看着他。 看起来呆头呆脑的，跟臭小子养的猫一个样。 “啊啊，真是的，小鬼头一个两个都固执的要命，这么难搞。”越前南次郎感觉自己头发最近都要掉光了。 梅达诺雷兄弟、龙雅，还有眼前的这个小鬼头…… 啊，果然是他越前南次郎太善良。 “说吧。”越前南次郎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小孩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那一块儿问题最大？” “先说好，我怎么指导可要看你的表现——” “要是打的不错，惜才的大叔我也不介意有第二次。” 听到他的话，眼前的小孩儿眼中光芒更胜——更像了，家里那只肥猫在看到零食时也是这个表情。 “真是太感谢您了越前先生！是能力开发方面的问题！” * 对芥川龙之介来说，这次西班牙的收获颇丰。 不仅得到了越前南次郎的亲自指导，还被对方许诺了以后，甚至还结交了新友，并与旧友拉近了关系——简直没有比这再棒的事了！ “龙之介在西班牙玩的挺开心啊，我以为他错过了学校的姐妹校研修旅行会有些失望呢，今年夏天去的是他最喜欢的中国。”回家后，芥川道章看着大儿子嘴上不说，但走路时都轻快了不少的步伐，若有所思。 “那可太开心了，这几天我陪着他把西班牙几个主要城市都跑了一遍，这小子明明都不看足球的人，非要闹着去看什么足球比赛。”毛利教练看起来憔悴不少，出游十几天这种事，对小孩子刚刚好，但对大人来说就有些累了。 他们本来的旅行计划并不长，但在芥川龙之介被西班牙的美景深深震撼后，就立马改变了行程——他甚至为此推掉了学校今年去中国北京的姐妹校研修旅行。 “他看得开心，还说要写什么游记，唉，那些我是不懂了。”毛利教练沧桑地摆了摆手，“我先回去了，好好睡一觉，和龙之介说明天放假，他要练的话自己按计划训练就行……” 深知孩子有多难带的芥川道章对此深表同情，敬佩地向他道别：“您真是辛苦了，慢走。” “拜拜拜拜，怎么那么客气。” 芥川龙之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教练作为一个脆皮中年人到底有痛苦，他正愉悦地整理着从西班牙带回来的东西，自己买的纪念工艺品、给大家带的各种伴手礼、比如给莲二和迹部带的香水、给小亮岳人慈郎带的零食…… 还有给小银带的首饰。 “爸爸。”在收拾完行李箱后，他趴在楼梯上问芥川道章，“小银和妈妈是9月回来对吗？” “嗯，是，毕竟新学期要开学了，她再缺课也不好。”芥川道章笑着问，“想她们了？” “是的。”他承认的很爽快，“这次在西班牙，在下的收获颇丰——等会儿讲给你听。说起来慈郎呢？” 芥川道章不在意地说：“可能是在阁楼睡觉吧，你找他有事吗？” “啊，是的，给他带了礼物，还有些别的事。”芥川龙之介补充道，“给您的礼物放在您书桌上了。” “哈哈好啊，谢谢你，龙之介，很开心还有我的礼物。” 龙之介点点头，没说自己找慈郎不只是礼物的事。 不管是越前龙雅的话，还是越前南次郎的话，在他们口中，越前龙马都是个天赋很好，又刻苦努力还不服输的可爱孩子。 充满斗志。 相比之下慈郎—— 不，他倒没有有心拿自己弟弟和别人的弟弟比较，但那样的话让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担心起九月的新人赛，那场只有国中一年级学生才可以参加的全国性大赛。 虽然冰帝的希望基本上都压在了迹部景吾的身上，但这不妨碍他有些担忧自己弟弟的成绩——好在慈郎不会因为自己成绩太差哭鼻子。 可等他终于在家中回廊上找到慈郎时，芥川龙之介又忍不住想到了越前南次郎告诉自己的话。 “不过啊，小鬼，网球这东西，比较是比不完的，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找到自己的路…… “在下是不是该遵从你的意愿，不该处于自己的揣测那么督促你呢……”芥川龙之介伸手戳了戳弟弟肉乎乎的脸颊，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但自己努力练球，也是自己想做的。 “或许你也该自己寻找自己的那条路。” 啊，慈郎怎么还流口水了。 就在芥川龙之介把什么都没沾到的手指在慈郎的衣服上蹭了蹭时，一直在回廊上陷入酣睡的人终于悠悠转醒。 “唔……”芥川慈郎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却在看清自己眼前身影后，激动地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衣袖，“老哥！你终于回来了！” 语气激动得像换了个人，这让芥川龙之介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他怎么觉得慈郎不会说什么好话。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对方略带焦急的抱怨：“怎么办啊！网球部的都在九月十月过生日，我感觉我的零花钱要不够了——” 岳人、阿亮、迹部、忍足，整整四个人！ ！ ！ 甚至还有他们的会计泷荻之介！ 一个挨一个跟下饺子似的。 芥川龙之介静静地注视着他。 所以半个月不见，见到哥哥的第一句，就是痛哭自己的贫穷吗，慈郎。 “……真是太遗憾了。”芥川龙之介说的十分真挚，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在下的积蓄，在西班牙也……” “花完了。” ----------------------- 作者有话说：零花钱，很国中生的烦恼了 这几章的虫我明天统一捉么么[亲亲] 第78章 芥川慈郎的主要需求, 其实和许多弟弟妹妹的一样，那就是——老哥，爆点金币。 但可惜的是, 芥川龙之介所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他是真没钱了。 平时他的每笔零花钱都会分出来一部分，交给芥川道章让他帮自己在银行定存下来，剩下的则再次被他拆成几部分，来供日常的开销和存下的备用小金库。 然而后者被他这次在西班牙花了个精光，只能等九月的零花钱再发下来了。 “九月的零花钱爸爸不还没给么。”龙之介问。 “但是岳人和小亮都是九月的生日呀。”芥川慈郎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我还要买漫画和零食……” 这漫画和零食是非买不可吗？而且漫画大部分是他买的吧？ 芥川龙之介的疑问都要从眼睛里化成实质射了出来, 看到他的质疑, 芥川慈郎才弱弱地说了句：“我把这事儿给忘掉了, 前几天买了单行本……” 然后就把自己的所有积蓄花光了。 人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情况。 但是…… “超前消费是不可取的, 慈郎。”芥川龙之介苦口婆心地教育道，对于一向节俭，还会有意识理财的他来说，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想法, “这样吧, 既然你没有钱了的话……” 芥川慈郎眼睛亮了起来。 却不想，他老哥下一句就说：“去兼职吧。” 芥川慈郎：“？？” “你小时候不是还和岳人一起去商店街拍过橱窗画报吗？既然无法节流, 那就开源吧。”说完, 芥川龙之介还一脸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哥哥相信你。” 随后起身离开。 只留下芥川慈郎一个人趴在回廊上，表情呆滞而凝重。 第106章 但是我不相信自己啊, 老哥。 * 九月开学后，芥川龙之介的生活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学习依然顺利,网球部的活动也按计划日常开展着。 受芥川慈郎的启发，他也开始考虑为自己某一份副业，于是，在网友鹤吉的鼓励下，他把从西班牙回来后写出的游记投给了杂志社，目前还在等待回信。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用笔在训练册上多画了两道圈。 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 那就是小银和妈妈这两天回来了，今天已经办完手续在冰帝幼教部开始复学，就是放学后还要上私塾补上这段时间缺下的功课，有些辛苦。 而且烨子也说自己今年准备休假，大家可以一起在东京聚一聚。 亲人的团聚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今天在网球部训练时，也没再对表现不好的人横眉冷对，一时间显得整个人气场柔和了些许。 但这种表现，在网球部的人看来，和天塌了无异！ ！ ！ ！ “今天部长心情是很好吗？他刚刚居然没有骂我，比平时说我还要少说了两句！”这是感到奇怪的人。 有人觉得部长干什么都是对的：“那是你打得太菜了，部长懒得喷！” 也有迷弟式观察仔细的：“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部长今天眉宇之间非常舒展，连一丢丢缝隙都没有！说明心情非常良好！当然！也可能是我们网球部的大家今天表现确实不错！” “你这份观察力要是能用到网球上，还有立海大的柳莲二什么事，你这家伙是痴汉吧！”这是忍不住吐槽同伴的。 虽然芥川龙之介对大家的严厉程度并没有因此减弱，但较平时相比，他今天的态度过分良好，让人实在有些不习惯。 “这种感觉……就好像部长突然被立海大的幸村精市那个笑面虎附体了一样。” “哦欸！这种话可不能在立海大的人面前说啊！” “现在，是要新人赛了吧……”听到大家的声音，忍足侑士忍不住汗流浃背起来，“迹部，你刚刚唐怀瑟发球没打好居然没有被狠狠皱眉。” “那不是很正常吗？”网球部里，或许除了芥川慈郎，只有迹部景吾一个人觉得芥川龙之介没什么问题。 但他的出发点不一样，因为他觉得—— “啊嗯，本大爷如此优秀，对本大爷态度良好，不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吗？” “怎么办啊，虽然过去一学期了，但我有时候还是受不了迹部这家伙。”向日岳人听得只觉得自己拳头要硬了。 一个人类怎么可以如此自恋！ “没事，久了就习惯了，他不那样就不是迹部了。”反倒是宍户亮对迹部的脾气适应良好，不，不如说是他已经知道该怎么把迹部的话过滤掉了。 向日岳人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能莫名其妙的那么习惯他啊阿亮！” 说好永远的幼驯染呢！怎么把他扔下一个人偷跑了！ “重点不在于他吧，不是在说部长吗？”宍户亮挠了挠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比如小银要回来了？要不问问慈郎？” 向日岳人摇了摇头：“小银回来了的话，慈郎肯定会说的吧，但他没说——欸对了？慈郎呢？！” “刚刚被部长罚跑圈了。”从办公室捧着一堆会计资料的泷荻之介走了出来。 鬼知道他一个一年级的为什么会成为网球部的会计，现在天天给忙于社办工作的结成和树打下手——明明芥川龙之介才是部长吧！ 如果当初在部长问谁会会计知识的时候，自己没有举手，自己没有自告奋勇，自己没有被选上，也就不会开启给部门当会计的苦命生活——网球部的经费和花销项目是真的多啊！这真的只是一个国中生社团吗？ ？ 泷荻之介心很累。 一学期结束，他的网球技术有多少精进难以估量，但他确信自己现在的会计技能是突飞猛进，或许国中毕业就可以直接去上班了。 而芥川部长当时在国一生里选人辅助结城和树的原因也很简单。 选国一生培养，还可以再用三年，但如果是国三生，等熟悉业务，明年就毕业了，还得再重新选。 真是一时间难以辨认你和迹部景吾到底谁才是黑心资本家啊，芥川部长。 然而除了他，网球部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芥川龙之介的想法大有什么问题，包括主要苦力的结成和树。 泷荻之介有苦难言，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其他都是黑心资本家，还是大家一起被洗脑了。 不过对于芥川慈郎被罚跑圈这件事，就算是泷荻之介也是可以理解的。 “马上就要新人赛了，慈郎那家伙也太松散了。”迹部景吾擦了擦颈后的汗，站在球网边远眺着外面的操场。 忍足侑士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真不知道部长毕业的话，谁还能管的住那家伙啊……” “……” 这真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一时间，所有人都拒绝去思考他。 “那个，但大家不是在说部长的心情为什么那么好吗？你们有眉目了吗？”一片寂静中，泷荻之介举起了手，结果却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多谢你的提醒，但是……”忍足侑士指了指他身后，“你不是要给榊教练送文件的吗，在这里他可以在办公室看到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多谢提醒！！！”泷荻之介抱着文件拔腿就跑，狂风中，他忍不住留下一滴很快就随风消失的悔恨泪水。 可恶啊，明年他一定会当上正选的！哪怕是替补！ 这会计谁爱当谁当吧！ 他也想在那里参与八卦哇！ 泷荻之介走了，但大家的好奇心还没被解决，不仅是在备战新人赛的一年级，就连其他二三年级的人也忍不住讨论起来。 “芥川是真的心情好啊，说起来，他今天中午和我们一起吃午饭的时候，还吃了和点心，我看了一下，看着就很精致啊，他平时吃的不会那么讲究吧。” “你那是没细看，我看了下他的便当，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丰盛了好多！上面还有小兔子和樱花图案！！一看就是很细心的准备过！！” “纳尼——？！！！！”这话如同把一颗鱼雷扔进了鱼塘，一下炸出了许多条鱼。 “所、所以，果然是有女朋友了吧？！！” “可恶啊，芥川那小子居然偷偷有了女朋友，前辈我还没有呢！！” “人家有女朋友也正常吧，长得帅学习好，球打得也好，没看到学校里偷偷有那么多他的应援会吗？你又算哪根葱？” 这话虽然说的残忍，但也是事实。 如果不是看芥川龙之介平时为人低调，对应援会那种东西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不支持，不然他应援会的数量绝对比迹部的要庞大。 “真好奇他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人啊，一定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吧……” “便当做的那么精致，一定很温柔！” “应该就是温柔善良魅力的大和抚子呢……” 不，你们都错了。 其实是一只手能把我从一楼甩到三楼的超级母老虎啊。 趴在树干上睡觉的芥川慈郎挠了挠肚子，惬意的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这群人真是的，明明老妈也给他做了同款便当，怎么就没人觉得自己也有女朋友呢。 * 并没有人去关注芥川慈郎便当的变化。 因为那家伙一年365天，只要是上学的时间，就会受到同学们不分男女的投喂，更是和学校里的女生们打成一片，像是什么冰帝校园里饲养的宠物——他每天吃什么都正常，要是每天吃的东西都一样才不正常。 但芥川龙之介就不一样了，他和谁都有距离，大部分时间都是吃学校的食堂，很少自己带便当。 所以，当女朋友一说传到网球部正选的耳朵里时，大家都先是震撼，又是怀疑。 “部长居然有女朋友了？？” “他什么时候有的？他居然还有时间去谈恋爱吗？什么时间管理大师？？” 作为好友的喜久地弘甚至还掰着指头数了数：“学习、看书、练球、排队买他的小甜点、回去还要打扫他的卫生，搞搞他的小爱好，再和朋友聊聊天……那家伙根本就没时间谈啊。” “前辈你还真是了解部长啊。”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他严重怀疑芥川慈郎都不知道自己哥哥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 “那当然！我可是龙之介的好朋友啊！”喜久地弘骄傲的挺了挺胸，“这种东西，你看他什么时候给我回消息了，就是他终于有空了啊！” 怎么听起来有点惨。 “或许就是和朋友聊天时谈上的呢，现在网恋不是很流行的。”向日岳人猜测道，又直觉自己被带入了一个歧途——龙之介那家伙真的会谈恋爱吗？ 第107章 看起来就不吧！ 但是他很会夸人诶，都说真诚是必杀技，或许就有女生喜欢这类呢？ “有点道理，网上交流大家更容易暴露自己的本性，不过也更容易上当受骗吧……呃，部长倒应该不是会上当受骗的类型。” 说归说，大家还是对芥川龙之介谈恋爱这件事，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只有迹部景吾对此嗤之以鼻。 哼，无聊。 “你们，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练练球，可别新人赛上早早就被淘汰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本大爷拿冠军啊！” “啊啊啊啊迹部你别一个人嚣张啊！我们来了！！！” “喂，我说你们……”忍足侑士看着气势汹汹就扑向迹部的向日和宍户，只觉得自己势单力薄。 真的没有人在意慈郎那家伙去哪儿了吗!!! 他看了半天操场上也没有啊！ * 偷懒睡觉的芥川慈郎终于还是被抓到了。 到了部活结束时间，其他人都放学回家，只余下他和其他训练没做完的人一起留在网球部做完剩余的训练，并且完成最后的打扫。 但是破天荒的，平时都会陪弟弟留下的芥川龙之介，居然没有等他，而是一个人走了？ ！ ！ “不会，不会真的是有……女朋友了吧！”向日岳人目睹一切，瞳孔地震。 忍足侑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至于吧，可能就是有什么事。” 部长有女朋友也正常吧，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八卦？ 正当他准备说，那我们都快回家吧时，就听到迹部景吾把书包直接甩到了背上，一副酷拽模样地说：“跟上去看看不就好了。” 夕阳西下，冰帝学园的校门口被染得一片通红，而他的帝王则闲庭信步地走出校门，挺胸抬头，气势汹汹地准备—— 就此跟踪他的部长。 忍足侑士：“……” 你小子不是完全不好奇的吗！ ！ ！ 不要在这方面那么有行动力啊！ ！ 然而不等他去吐槽，就见室生星明直接快步上前拉住了迹部，制止了他。 忍足侑士觉得果然还是前辈可靠：“前辈也觉得迹部这样不女——” “好”字还没说完，他就听到室生星明道：“哪里有你这样跟踪的，绝对会被龙之介很快发现吧！你这家伙真是不会做狗仔。” 忍足侑士：“……” 曾经对前辈们抱有期望是他做过最大的错误。 但事实证明，或许室生星明真的很会当狗仔。 在他的带领下，一路人真的跟踪着芥川龙之介一路，还完全没有被发现。 “所以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来干这种事……”背靠在电线杆后面，忍足侑士自己也想不通。 “忍足你这家伙明明自己也很乐在其中啊。”迹部扫了他一眼，非常鄙夷他的不坦诚，“不过本大爷说，一定要藏在这种不华丽的地方吗？” 他是指躲在信箱和电线杆后面这种地方。 “狗仔不应该躲在车里拍照吗？”电视上和新闻里都是这个样子。 喜久地弘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是指坐你的加长林肯吗？那会让你自己变成街头焦点吧？” 迹部景吾不说话了。 华丽的他果然和狗仔这种不华丽的职业注定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芥川龙之介今天的路线确实很诡异，他没有和平时一样先去常吃的那家甜品店，反而是坐电车去了偏远的青春台区！ 迹部景吾给手冢国光打了电话。 “手冢，是我，迹部。” 手冢国光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谨慎询问他的来历：“有什么事吗？请说。” “你今天和我们部长约的有打球吗？” “？” “没有。” “那你知道他来青春台区干什么吗？” “他来青春台区了？” 听到手冢疑惑的声音，迹部知道他是个完全不知情的人，索性直接挂掉了电话。 而在电话另一边，还在等迹部说话，结果却突然被挂掉电话的手冢：“……” 所以迹部景吾那家伙突然给他打电话是为什么？ 虽然大家对芥川龙之介突然前往青春台区的行为充满了困惑，但这个疑问很快就被对方的实际行为解决了。 芥川龙之介去了一家杂志社。 “哦，原来是去杂志社啊，不过他去杂志社干嘛？” “难、难道是投稿吗？部长他自己才要当狗仔？？？” “那种事想也不可能的吧！！！” “没事，那说明不是什么跨区恋爱……” “喂喂，前辈你是有什么23区歧视链在的恶婆婆吗？” “没有啦，这不是为他着想，觉得跨区恋爱会很麻烦吗？” 就在大家为“部长不用跨区恋爱”而感到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从杂志社出来，在电车站上和一个个头不高的男生相遇了。 “嘶——”喜久地弘倒吸一口凉气。 靠，总不能是谈男朋友吧？ ？ ？ 而迹部景吾则面色凝重的再次拿起了手机。 他问：“喂，手冢。” “你知道我们部长和你们青学的什么人认识吗？” 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 ----------------------- 作者有话说：我对龙之介会赞美亲人这个事也不是空xue来风（？） 现实里芥川老师真的很会给朋友写情书...文野汪和一些特典里也有意想不到打直球的时候，包括正剧他也挺爱憎分明的 所以我觉得他有时挺矛盾的哈哈哈，这篇被芥川家用爱养着所以赞美方面会好一点，不过赞美别人也不代表会直接说明自己的感情啦[狗头叼玫瑰] 第79章 青学网球部的训练已经结束, 大家都三三俩俩的成群结队回家，一年生们也不例外。 平日里，大石秀一郎都和手冢国光走在一起,不仅是因为两人回家顺路,更是因为两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起码大石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今天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懂手冢。 就比如现在，一向没什么人联系的手冢居然频频接到电话！ “是出什么事了吗？”看见手冢第二次接起电话，却一言不发的样子，大石忍不住担心地问。 手冢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冷酷无情地挂掉了电话：“没事,你有什么事吗？直接说就好。” “不不不,我没有事啦,不用顾及我,你的事比较重要！”大石连忙摆了摆手，生怕手冢因为误会耽误了什么，“但这样直接挂掉电话，真的没有事吗？” ——对方可是连着打了两个电话诶！ 然而手冢国光的表情丝毫未变,还是如同平时一样,面容冷酷，下颌线锋利的如同刀削过一样,他静静地说：“没事。” “骚扰电话罢了。” 大石秀一郎：“……” 怎么看都不是吧！ 还有你那突然霸总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可恶,自己居然真的安心下来了。 ……果然手冢还是可靠呀！ * 芥川龙之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部员之间掀起了怎样的浪潮，更不知道引起了怎样的八卦漩涡。 虽然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他只是在放学后,去青春台区的杂志社和编辑商谈了一下稿费事宜，然后拿着条款回家等老爸帮他把关。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他就会拿到自己的第一笔稿费,之后只需静待作品发表。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迈出成为作家的第一步，芥川龙之介居然还有点小激动。 但他真的没有想到，从杂志社出来后，居然遇到了不速之客。 同样的天色渐晚，同样的电车台上，同样的黑色毛茸茸海带头——其实他的记忆力也没有那么好，但那个小孩儿的事情实在是太离谱了，给他印象深刻。 坐电车睡过头，能从神奈川一路睡到东京，这种错，就算是慈郎也不会犯。 叫藤原，还是切原……什么来着？ 这次居然是睡到了更远的青春台区吗？ 看着还没抽条长个儿的小孩儿，在公交卡充值机前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掏东掏西，站在旁边的他忍不住问：“这次又没钱么。” “哈？谁啊？什么没钱？我怎么可能没钱——”切原赤也拧着眉毛，不爽地看了过来，却觉得眼前这个一头黑发的人有些眼熟。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但他眼前的人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给予他强烈的回应，仍旧面无表情的平静地看着他，就好像游戏里不给人反馈的路人npc一样。 好吧，路人npc的建模不会这么好看。 当目光落在对方耳鬓的那两撮白发时，切原赤也才突然恍然大悟的反应过来。 他神态变化的明显，堪称眉飞色舞，大声惊呼道：“啊！是你！！” “恩人！！！” 第108章 那个给无法回家的他充了公交卡的好心大哥！ 芥川龙之介：“……” 终于放弃大哥那个称呼了吗，但 是倒也不必用恩公这么隆重的称呼。 “在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他抬眼看了眼旁边的充值机，“看来这次你有钱回家了。” “呃，有的有的，上次只是个意外。”切原赤也说着，在裤兜里掏啊掏，掏出了一串钥匙、几团废纸、一支笔和一团揉皱了的英语单词卡后，终于掏出了几张面额不大的日元。 芥川龙之介扫了眼他拿在左手上的那张单词卡，还算平整的一角上露出一个单词。 abandon。 ……他大概知道对方的英语水平了。 电车还没来，芥川龙之介索性站在旁边看着切原赤也充完了公交卡，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总觉得这孩子连充个公交卡都不让人放心。 “恩人大哥，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充完卡的切原赤也转过身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上次的事，我回家以后和我姐说了，她说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请你，呃，改天请你吃顿饭吧！” 芥川龙之介有些意外，这孩子居然懂得还挺多。 “真的不必了。”他再次拒绝，“举手之劳而已。” 他在外多行善事，别人看到慈郎有困难的话，或许也会帮一把。 见他再三推拒，切原赤也也不好再纠缠，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多盯了会儿对方的脸。 他还是觉得这张脸特别眼熟，不是那种一面之缘的眼熟。 他看了眼芥川龙之介身后的球包，随口一问：“恩人大哥，你现在还在打球啊。” “是的，在下刚结束网球部的活动。” 球包，打球。 网球部。 切原赤也突然反应过来，扫了眼他胸口校徽上那个大大的“帝”字，终于意识到了对方是谁。 “你你你你你你——！！！”他像是背后被放了黄瓜的猫一样，突然一个大后撤步跳开，食指指着芥川龙之介半天说不出话，“你是那个——” 芥川龙之介：“？”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那么大的反应。 ……自己也没有长的恐怖到吓小孩儿的样子吧。 谁知，下一刻，切原赤也就指着他大喊道：“冰帝是今年全国大赛第一的那个学校对不对？！你是那个'地狱の恶鬼'！！！” 其实他一般不会去留意国中的个人选手，但升学在即，作为六年级学生的切原赤也还是有好好查看相关学校信息的。 为了去最强的网球学校，他特意关注了今年暑期的《网球月刊》，得知东京的冰帝学园取得了全国二连冠——虽然他爸妈绝对不会允许他去东京上学的。 而有关于冰帝的专栏，其中关于部长的报道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他的半身照足足占据了半页版面，上面的标题更是酷的吸引人！ #打败'神之子'的'地狱の恶鬼'——常胜冠军为何缺席今年个人赛？ ！ # 听起来就很jump，简直太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然而从切原赤也口中听到这个让人尴尬到手脚发麻的名号，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感到开心，他觉得自己不该只在打球时戴帽子，这样现在还可以压下帽檐掩饰尴尬。 不像现在，他只能憋出一句：“……别叫那种称呼。” “为什么啊，恩人大哥你不喜欢吗？”切原赤也不解，“这多酷啊！” “那种东西都是外物，与打球毫不相干，在下并不喜欢。”芥川龙之介想表达出自己对称号这种东西的不在意和反感，却得到了小孩儿“恩人大哥你真是太酷了！”的再次称赞。 ……倒挺会夸人的。 然而切原赤也不仅拥有一片赤诚之心，还拥有一对火眼金睛，他本来还在嚷嚷着：“恩人大哥和我打一架吧，我可是未来注定要成为全国no.1的人！” 但说着说着却突然熄了火，看着芥川龙之介的身后狠狠皱起了眉头。 “恩人大哥……” “叫在下芥川就好了，不用叫的那么复杂。”芥川龙之介再次提醒他，但看到他紧盯着自己身后不放的样子后，问，“怎么了？” 切原赤也眉头皱的连鼻子都皱起来了：“恩人——哦不，芥川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仇人？” 芥川龙之介：“？” * 冰帝狗仔队的一行人，自认为行踪隐蔽，躲藏能力max 。于是，在占据最佳观赏点后，几个人就肆无忌惮地聊了起来。 他们不光八卦，还拿出相机一顿拍摄——鬼知道喜久地弘包里为什么还有相机。 不过看着看着，他们就觉得不对味儿起来。 “首先，那个人绝不可能是龙之介的男朋友。”喜久地说，“仔细一看两个人明明就不熟啊！是不是朋友都难说！” 忍足侑士忍不住吐槽道：“为什么你们觉得一定是男朋友啊，这才不对吧——不，从一开始就错了！为什么会觉得部长一定是谈恋爱了？？” “因为完全不同的便当？” “因为对我们突然变化的态度？” “我看部长球包上还挂了一个小兔子挂坠哦，你觉得他会自己买这种东西？” “当然是因为爱是不分性别和国籍的！呃，年龄可能要卡一下，不然有些情况他不仅有违道德，甚至还可能有些犯法。”这是某个纯爱战士。 忍足侑士：“……” 他完全无法反驳。 但你们为什么对部长的转变表现得如此遗憾，是抖m吗你们这群人？ ？ ？ 他有时也会后悔自己没有去四天宝寺，东京的学校不代表学生不抽象，在四天宝寺好歹会有人自告奋勇的成为吐槽役，甚至是为了吐槽而吐槽。 在确认那人确实和芥川龙之介不会有什么亲密关系后，几个人又好奇起来。 “所以那个海带头到底是谁啊！不熟的话部长怎么还和他有说有笑的。” 迹部景吾皱紧了眉头，以他这远超常人的洞察力，居然没看出来芥川哪里笑了：“笑？芥川笑了吗？” 他怎么完全看不出来。 室生星明打哈哈道：“形容词，形容词。” 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归国的孩子计较遣词造句。 “可能是以前认识的后辈？是后辈吧？个头那么矮，一看就是小学生。” “那不会啊，后辈的话我们就算不认识，也有听过吧？” “那部长本来就认识立海大的幸村和真田的事，你们听过吗？” “呃，没有。” 从小也算一起长大的向日岳人和宍户亮，明明在一个网球部一起待了一年的室生星明和喜久地弘，此刻都成了败犬。 龙之介那么内向，其实是不是在外面偷偷交了很多朋友？ ？ 而迹部景吾则看着手机陷入深思。 跟手冢国光打电话没用，那要不和真田弦一郎打得问问呢？ 就在他陷入纠结之时，一直边看着手机边吐槽他们行为的忍足侑士终于开口了：“啊，找到了，那孩子穿的校服所属的学校。” “啊？！真的吗！你也太可靠了侑士！” “不愧是你啊忍足，真是我们的大军师！” 忍足侑士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被这群不靠谱的家伙吹捧地忘了教训，他冷静地一推眼镜说：“是神奈川第二小学。” “居然是神奈川吗！” “神奈川……部长怎么认识神奈川的人？哦，他好像就是横滨人？” 迹部景吾翻出通讯录，果然还是打电话问问真田弦一郎吧。 他可不想不华丽的在蹲在这里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按下拨出键时，听到了身边人的惊呼声。 “诶？人呢？部长怎么不见了？那个小孩儿还在站台上——” 紧跟着，响起的是一道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 作者有话说：腿子卡：霸总.jpg 芥芥：abandon，我知道他的英语水平了 海带国一的英语老师： abandon ？没那么好 我们海带，虽然国一还在罚抄apple，但国语还是不错的 换了专栏头像！是好朋友画的貌美稿子嘿嘿嘿，好喜欢！大家一起欣赏下[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今天没加更啦，我的老腰和手休息一下qwq 第80章 没人想直面芥川龙之介的怒火。 虽然他生气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态度上的剧烈转变,不，他甚至很少会真的生气，但是耐不住他作为部长会罚训啊！ ！ 现在训练任务已经很重了！ 一群人只感觉自己现在成了名画《呐喊》 ,就差捧着脸对人嚎叫了。 “啊啊啊啊！！！” “不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走路都没有声音吗？！” 第109章 “不对吧前辈，大街上这么吵，走路有声音我们也发现不了的……” “这个不是重点吧！” 他们看见芥川龙之介就手忙脚乱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先解释自己的行为，还是先道歉——结果还是先震撼一下对方的突然出现。 只有最靠谱（自认为）的迹部景吾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他皱起俊美无暇的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他们可是有着堪称完美的华丽伪装。 他甚至让车队跟在了一条街以外！ 芥川龙之介先是沉默不语,后斜睨了眼跟在他们后方、穿着那身酷似圣诞树颜色的冰帝幼教部校服的桦地崇弘,意思不言而喻。 “是别人先发现了桦地。”他缓缓道。 其实切原赤也的原话是：“那个看起来像打手一样的高大壮一直在看你啊恩人大哥！就是他怎么穿得跟小学生一样,真的好诡异啊——啊！” “恩人大哥！电线杆和信箱后面也有几个奇怪的人在看你！！没事的恩人大哥，要是有人要打你的话，我给你帮忙，我切原赤也可是很厉害的！在神奈川第二——” 然后他话还没说完, 电车就来了。 芥川龙之介只说：“放心, 是在下认识的朋友。” 然后见他被人流挤上车转身就走，甚至没去注意海带头趴在窗子上一副“恨大哥有难而自己无能为力”的表情。 冰帝的其他人哪里知道自己得到了这种评价,芥川龙之介更不可能把这种话转述给桦地听。 桦地只是长得成熟了些,其实是个心肠柔软的好孩子，他有时在学校后门喂流浪猫时，经常碰到对方。 听到他的话, 迹部景吾狠狠沉默了。 他深思道：“破绽居然是桦地么……” “桦地还跟过来了吗！我都没有发现！”向日岳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而宍户亮则对他的这种行为表示了强烈谴责：“迹部你是什么小孩儿吗，这么大了还要让比你小的弟弟一天到晚跟着你？” 怎么跟连体婴一样？ 迹部要是对他这种话感到羞愧，就不是他了。 他勾唇一笑,语气间洋溢着自豪：“那是当然，桦地自从跟着本大爷后，我们就没怎么分开过——是吧桦地？” 桦地：“ wushi 。” “……人家这不是在表扬你啊，迹部。”室生星明重重叹了口气。 忍足忍不住通过推眼镜的肢体动作来辅助自己的吐槽：“这种事你就没必要跟着赞同了啊，桦地。” 桦地：“ wushi 。” 迹部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桦地你赞同他干什么！” 而这群人里，年纪次长的喜久地弘则唏嘘地说：“你俩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忍不住磕你俩了。” 芥川龙之介：“……”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是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在，这群人就没个正型了。 “所以你们跟着在下是为了什么。”他声音不大，咬字却格外清晰，甚至听起来铿锵有力，“这是质问，在下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别想着糊弄过去。” 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一群人，顿时安静如鸡。 最后还是忍足侑士出声，掐掉了最重要的部分，将他们的行为动机好好润色了一番：“咳，是这样的部长，因为大家觉得你今天心情出乎意料的好，训练结束后又早早的走了，甚至没有等慈郎。” “所以都很好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所以就都跟上来了。” 开玩笑，如果说“我们怀疑你谈恋爱，好奇你女朋友长什么样”这种话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顿时点头如捣蒜，只有迹部景吾矜持地抬着下巴，缓缓点了下头，说：“没错。” “这样。”芥川龙之介直觉有什么不对，又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原因，只能接受他这个说辞，“这种情况下次可以直接问在下。” “在下今天不过是来杂志社询问一下之前的投稿事宜。” 喜久地弘悄咪咪地问：“那刚刚那个男生——” “不过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他扭头看向喜久地，“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了没有了。”喜久地摆了摆手，开什么玩笑，他那儿还敢问。 但他对投稿的事没半点好奇，作为同班同学，他再清楚不过对方文章写的有多出彩，以芥川龙之介对文学的热爱，哪天他要是不打网球，转去专门写小说，自己也不意外。 “既然如此，大家就都回家吧。”芥川龙之介冷漠地下了“逐客令”，没有要和他们继续闹下去的意思。 或许是这段时间写游记的手感不错，他最几天都非常有灵感，总想抽空写些乱七八糟的随笔，这样一来，显得每天时间都紧巴巴的。 有几人早就想开溜，有几人却有些踌躇，但这些心思都在部长的那句“很闲的话可以多做些训练”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顿时，一群人如鸟兽散。 对此，根本不怕加训的迹部景吾站在原地高冷一笑：“哼，你们真是不过如此。” 见迹部还站在这里固执地看着自己，而桦地还背着小书包跟在他身后，搞得芥川龙之介也有些奇怪，他疑惑地看向对方：“你还有什么事么，迹部。” 迹部抚着泪痣的手一顿，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他傲然道：“……本大爷当然是要等司机来接！” * 芥川龙之介自然不会把那天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不管是部员们平时的那些小玩笑小动作，还是大家莽撞的举动，他对自己人一向有包容心。 平时对大家要求严格，无非是想让他们的球技精进一步，在球场上有自保的资格。 * 就像他建议慈郎自己解决零花钱，也是希望对方能养成良好的理财意识，但他没想到慈郎还真的去兼职了。 而且成功了，平面模特。 “你这个小个子居然也能当模特……”芥川道章感到十分奇怪，但看到合同上的字后，才恍然大悟，“哦，童装！那怪不得。” 芥川银挪到爸爸旁边，探头去看那份合同，只觉得上面拗口的话看的人眼冒金星，她也不懂模特的种类，更不懂有无经纪公司的区别，只是单纯好奇。 “那慈郎当模特是不是就能见到君岛育斗了？” 可能是因为慈郎实在没有哥哥的样子，一开始，芥川银还会跟在对方屁股后面羞涩的叫“慈郎哥哥”，但时间长了后，就跟家里人一样叫起了慈郎。 但芥川慈郎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妹妹可爱的叫慈郎，和老妈凶巴巴的叫慈郎、哥哥人机一样的叫慈郎、老爸平平无奇的叫慈郎完全不一样——不对！ “君岛育斗是谁？”刚刚还瘫在沙发上打哈欠的他如弹簧一样顿时弹起，如临大敌。 “一个明星，你每天喝的运动饮料瓶子上的白毛就是他。”芥川龙之介平淡地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其实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非要坐在客厅，听着几个人闹哄哄的声音看书。 可能这就是家的氛围吧。 “君岛是银喜欢的明星吗？”他问。 “不是的，是一起训练的一个学姐很喜欢他。”谈起喜欢的明星，芥川银的眼睛都亮了亮，“我喜欢维克托！”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去年底刚完成了大奖赛男单和世锦赛男单的连冠，今年依然状态良好，正值职业生涯巅峰，或许有望实现再次连冠。 要帅气有实力，要实力有性格，要性格有帅气，作为花滑小幼苗的银喜欢他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起码芥川龙之介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说起来，那个维克托是银色头发吧？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思绪发散起来，在想妹妹是不是比较喜欢浅发色，她会不会以后也想染浅发，但是小银黑发就很好看了，浅发的话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看起来在认真读书，实际上思想早就跑远，而芥川慈郎还在一边嘟囔着他要查查那个伏特加到底长什么样子。 “是维克托！慈郎！”小女孩强调的很重，但因为声音实在是太甜美可爱了，完全凶悍不起来，起不到丝毫威慑。 “哇！这个人！以后一定发际线好高！” “慈郎你太坏了，怎么可以这么说！哥哥你看他——” 芥川龙之介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从今天起开始暗下决心要变得有震慑力，只觉得自己的生活顺利而满足。 有家人在的感觉真的很好。 以后也会这么幸福的——他会为此拼尽全力。 9月，芥川龙之介的生活异常顺利。 他的小测依然是年级第一，慈郎没钱给朋友买生日礼物的事也得以解决，自己的游记也顺利发表，在界内赢得了不错的反馈，对新人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开门红。 不过因为是短篇的游记，因此在市场上倒看不出有什么反馈。 而冰帝在新人赛上的成绩也算有所收获，虽然迹部景吾最终还是败给了幸村精市，但也拿到了亚军的奖杯。 第110章 所有人都为他感到高兴，除了错失冠军的他自己。 一直到了10月，月初就有一道巨大的坎摆在了芥川龙之介的面前。 迹部景吾要过生日了。 但他家有狗，而且还很多。 ----------------------- 作者有话说： *文野芥对属下的态度也是如此，不过文野里希望大家完成任务后活着，是真有可能死掉... 这两天有点忙orz明天了继续还加更 感觉我还我欠账指日可待[彩虹屁]说不定国庆结束就能写道u17呢 第81章 如果说以前冰帝学园的头等大事是期末考,那么现在它的头等大事，必然是——迹部景吾的生日。 毕竟这可是在开学典礼上能把校长“挤”下去讲话的男人。 哦不，男生。 10月来的悄无声息, 最先让芥川龙之介注意到迹部生日快到了的东西, 不是他人的提醒，也不是迹部自己大张旗鼓地宣传，而是校园里突然出现了一些不合常理的装饰雏形。 比如突然多出的玫瑰丛，又比如大量女生下课后都跑到活动教室扎堆，再比如学校里有些地方突然开始零零散散的装修工人…… 还有就是芥川银刚学回来时, 手里突然多出来的玫瑰花。 “是班上的男同学送的么。”芥川龙之介瞥了眼那枝盛开的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品相倒是不错,但是…… 居然只有一枝？呵, 果然是廉价的男人。 芥川银哪里知道自己沉稳可靠的哥哥内心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把花往上抬高了些，让它凑到龙之介面前，细声细语地说：“不是啦，是国中部的姐姐送我的。” “国中部的姐姐？她为什么送你花？”……难道还有什么奇怪的女生么。 “不是她,是他们,放学后送了好多花给我们。”芥川银说，“说是什么——” “庆祝atobe sama的生日即将来临,希望我们升上国中后也可以参加atobe大人的后援会。”这一年都在外面断断续续各种集训的芥川银,错过了那个在冰帝搅弄风云的大人物，她甚至不知道atobe到底是哪个姓的读音。 女孩儿只能发出一声天真而懵懂的询问：“哥哥， atobe是谁？是什么大人物吗？我问朋友,她激动地说不出来话，半天也没和我说清楚……” 芥川龙之介：“……” 他对迹部景吾本人没有任何偏见和异议，但这种情况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妹妹解释——不,还是不要解释为好。 “不用管那个所谓的应援会，有些事等你上国中自然就知道了。”芥川龙之介摸上妹妹的头顶，感觉自己也成了可恶的大人，搬出了一模一样的说辞，“不过记住一点，银。” “以后不要参加任何应援会。” 芥川银不解：“为什么？” “因为都是些不知所云的宗教组织罢了。” “那哥哥你的也不能参加吗？” “……不要。” 但迹部应援会的影响力远比芥川龙之介想的要强大，不过一天，就连校区没在一起的高中部也知道了迹部要过生日的消息。 “部长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接到越知月光的电话时有些疑惑，即使越知已经毕业，他还是习惯叫对方部长。 “学校里有人挂他的应援横幅……啊，现在还有立牌。”越知月光的声音听得出他很是不解，“这些不该摆在国中部么。” 对身高还在不断拔高的越知月光来说，现在的迹部景吾有些过于矮小了，视角比去年的芥川龙之介还要低，因此就算是等身立牌，他也得蹲下来才能仔细看清对方的脸。 但芥川龙之介是真不知道：“在下也不清楚，或许是后援会的手笔吧。” “不过我还有一个困扰想问你。”越知问。 “您请说。” “结成发消息问我，迹部过生日的话，适合送他什么礼物，但我对他并不了解，所以想问一下你的意见。”越知月光其实说委婉了，他和迹部景吾根本不认识。 虽然不理解结成和树为什么要绕一圈子来问他意见，但出于对后辈的爱护，越知月光还是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这个……在下也没有什么头绪，最近正在为此困扰。”芥川龙之介是真不知道要送什么，只好斟酌着建议，“不过迹部是个赤诚的人，只要用心准备，不管送什么，他都会高兴的吧。” 这点结城和树必然也知道，但他没法和越知部长说。 毕竟这只是结成和树想找办法找偶像搭话的小巧思罢了。 * 芥川龙之介的困扰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他很快发现，不仅是迹部后援团，就连整个冰帝网球部都弥漫着一种诡异而心照不宣的氛围——大家却独独把他排除在外。 是因为自己过于严肃而比较无聊吗？所以才被他们的惊喜计划排除在外？ 而且按照迹部的安排，他生日当天，在训练结束后，网球部的大家要一起去他家参加生日宴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适合准备“惊喜”。 “你可是那高处不胜寒，大家不敢随意接近的白月光。”对他的疑惑，喜久地小嘴一张，叭叭叭地就开始说了，“谁敢来找你商量啊，不过也没什么人找我就是了，我嘴不严……他们找了一年级的，毕竟和迹部比较亲近嘛。” 比起同年级同学，前后辈到底还是有些距离感的。 怪不得最近忍足侑士看向迹部的眼神里，总感觉有种意味深长的目光。 可迹部好像完全没发现。 生日前一天的部活结束后，忍足抱着文件从活动室走出来，用他那标志性的关西腔对着大家慢悠悠道：“明天下午，榊教练说要召开一个非常重要的战术会议，关于全国大赛后的训练调整，要求全体正选务必到场，不能缺席。” 迹部景吾正用毛巾擦拭着额角的汗珠，闻言动作一顿，眉头微挑：“哦？战术会议？本大爷怎么没听教练说？” “因为是临时决定的。”忍足说谎面不改色，甚至还理直气壮地看向正在一旁默默收拍子的芥川龙之介，“部长，教练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龙之介虽然不明所以，但想到明天就是迹部生日，又秉承着对队友的基本信任，微微点了点头：“好，在下这就去。” 迹部狐疑地扫视了一圈，发现其他人要么在一副很忙的干其他事，要么眼睛不舒服的不敢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平时最讨厌开会的一群人，现在居然没一个跳出来有意见的？ ？ “啊嗯？”迹部景吾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们这群不华丽的家伙，是不是在瞒着本大爷策划什么？” 但是芥川—— 不，他一时间居然想不出来是芥川龙之介跟着其他人同流合污，还是芥川龙之介也被蒙骗，哪个可能性高一点。 “怎么会呢，迹部！”听到他的话，坐不住的向日岳人立刻跳了出来，“我们只是……只是对未来的比赛充满期待！不会像新人赛上一样再输了！对吧，慈郎！” 正在长椅上睡得天昏地暗的芥川慈郎被猛地戳醒，虽然不知什么情况，但还是迷迷糊糊地应和着：“嗯……对……新人赛……文太！啊，我要和文太打球来着……” 自从新人赛后，芥川慈郎就“迷”上了立海大一个叫丸井文太的家伙，说是觉得对方特别天才，大家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慈郎才是赢的人啊？ ！ ……难道就因为对方的走钢丝看起来很奇妙吗？ 明明他哥哥就超强的！ 又是丸井文太。 迹部揉了揉眉心，决定暂时不跟这群演技拙劣和满脑子只有睡觉，哦，或许现在还有丸井文太的家伙计较。 他问：“罢了，明天下午几点？” “三点！会议室！”忍足推了推眼镜，说的云淡风轻，随后他又看向芥川龙之介，“部长，教练叫你，你不快点吗？” 榊教练难道真的在找他？ 芥川龙之介还在慢悠悠拉拉链的手一顿，动作立刻麻利了起来，帅气的甩起包就走人：“好的。” “哼，本大爷明天会按时到场的。”迹部将网球部扫视一周，华丽地转身离开，“走了，桦地。” “wushi。” 等他走远，网球部内才瞬间炸开了锅。 “吓死我了！差点就被发现了！！那可是迹部！”向日岳人长舒了口气，“我居然骗过他了！” “啊对对对对，他超级冰雪聪明的。” “其实我觉得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吧……” “还好教练真的找部长了，多亏了部长去教练哪儿，才让可信度高了起来！” 听到这话，忍足侑士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教练找部长？没有啊。” “那你是把计划告诉龙之介了？”室生星明好奇地问，“不都是你们一年级在弄吗？都没有告诉前辈我们——” 喜久地跟着点头：“对啊！我可是一直都跟龙之介在一起的！你什么时候和他通的气儿？” 第111章 “我没有和部长说啊。”忍足侑士刚刚演技过于天衣无缝，让他自己都要信了教练在找部长，现在听他们一说，才突然想起来，“坏了，我赶紧去找部长，别让他白跑一趟。” 但事实已经晚了。 因为怕自己耽误了事儿，芥川龙之介的脚步很快，最近他好像开始逐渐抽条，裤腿不知不觉间都短了许多，走起路来也是跟阵风一样，不一会儿就到了榊教练的办公室门口。 屋内正缓缓响起一阵悦耳的钢琴声，优雅舒畅，如同潺潺的流水洗涤人的心灵，但这高超的琴技却并非出自榊教练之手，因为他还在说话。 “背不要挺这么直，手肘抬高……” 芥川龙之介一愣，因为他的音乐老师并不是榊教练，时间久了，他都忘了对方本职是学校的音乐老师了。 察觉到办公室里有人，他想叩门的手犹豫了片刻。 但就在他敲响门的那一瞬间，里面另一道声音也紧跟着响了起来。 “嘤嗷！！” 门内的弹奏声顿时戛然而止。 “谁？进来。” 听到榊教练这句话时，芥川龙之介就知道自己被忍足侑士忽悠住了。 但他开门时却有些忐忑，总觉得自己会看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刚刚听到的声音，应该是婴儿的吧？ 可榊教练不是单身吗？ ----------------------- 作者有话说：抱歉来迟了啊啊啊今天实在是太忙了！ 没加更了，来不及了，我得睡了orz明天会按时更新的，没什么事儿！ 大家晚安！ 第82章 芥川龙之介很快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了脑子。 自己真是被喜久地他们传染了,怎么能那么想榊教练。 随着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教练装修典 雅的办公室,如今不过是比平时多了一个灰色发色的小孩儿在弹钢琴。 对方身着幼教部的墨绿色西服和格纹短裤,头发被大人精心地抓了个造型，在看见芥川龙之介进来后，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芥川部长！”他惊喜地叫道。 芥川龙之介微微发愣，没去纠结这人到底是谁，先是向他点了点头：“你好。” 又对教练道：“是这样的教练——” “！！！”话刚到嘴边,但当他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迅速靠近他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个胖乎乎的白团子,又或者说是肉球,因为是幼崽,所以毛发还不够旺盛，根本遮不住圆滚滚的身材。察觉到这个房间有了第三个人进来，它一边发出“嘤嘤嗷嗷”的啼叫声，一边迈着短腿踉踉跄跄的以一种飞快的速度靠近。 在芥川龙之介意识到那是一只狗前, 他的身体已经先有所行动, 凭借打网球时的敏锐反应，整个人如同发现身后突然被放了黄瓜的猫, 直接一个后撤步跳出了门外。 榊教练：“？” 刚刚还在热情和他打招呼的小孩儿：“？” 自己还没和对方自我介绍呢！他明年可是想去网球部的！ “教练,您办公室里怎么会有狗？”芥川龙之介站在门外，话虽然是对榊教练说的，眼睛却紧盯着在地上爬行的恐怖生物。 似乎是突然失去了目标,狗崽正在原地打转。 “这是送给迹部的生日礼物，不放心把它一个狗放在家里，我就带来了。”榊教练说。 即使沉稳如他,看到学生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先问“你就这么怕狗么”，还是问“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芥川龙之介看狗的眼神过于严肃，像是如临大敌——但这只是一只喝奶都需要人喂的狗崽儿而已。 听到他的话，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芥川龙之介也放松了肌肉，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在下知道了，教练。” 他原本以为要到迹部家才会看见狗，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居然就提前见到了，不过是一个幼崽而已—— 就在他这么想着时，狗崽似乎是通过他的声音确定了位置，停下还在原地打转的屁股，哼哧哼哧就迈着踉跄的步伐往这边跑来。 “砰！” 芥川龙之介在外面直接关上了门。 榊教练：“……？” 他与学生面面相觑，而失去了目标的奶狗则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 “嘤嗯——” “这，芥川部长没事吧？”男生问，他有一些犹豫，“我还没有和他自我介绍……” “没事的长太郎，我们继续。”榊教练垂下眼睫，将目光重新投在了钢琴上，“迟早会见到的。” 凤长太郎：“……” 不知道为什么，榊老师说的应该是自己和芥川部长，但怎么感觉也在说狗和芥川部长呢？ * 忍足侑士完全不知道自己昨天的“谎报军情”酿成了什么样的“大错”，他只是觉得就算部长真的去找了榊教练，以两人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存在。 这不，部长都没有找自己问话嘛！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把下午去接迹部去会议室的重担委托给了芥川龙之介。 “在下？”芥川龙之介一愣，为什么一定要他接？ 而且迹部是寿星，又不是什么囚犯，怎么还一定要让人押送？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部长。”忍足侑士认真地说，“只有你不会让他起疑。” 你看起来完全不会对他撒谎啊！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缓缓合上了手中的书：“其实在下觉得迹部已经看出来了……” “没事，既然他装不知道，那我们就装不知道他知道了。”忍足笑着推了推眼镜，“他也不想辜负大家的准备，不是么。” 当芥川龙之介按照约定，准时出现在迹部景吾教室门口时，对方刚下课，正提着书包往外走，而班上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女生们，看见芥川龙之介出现在门外后，顿时引起了一阵议论。 “是芥川前辈——！！！” “哇！他是来找迹部的吗？他们两个人关系这么好呀！” “他们俩站一起还真是养眼……请多同框，谢谢！” 但总有人会不解风情的给人泼冷水：“哈？他俩在一块的话肯定是约的打球啊，你们想啥呢？” “对啊对啊，不过芥川真的会找迹部打吗？” “讨厌！谁让你们男生突然插话的！叉出去！” 迹部景吾似乎完全没听到这些话，他单手将包拎至肩上，另一只手超不经意地打了个响指：“哼，沉醉在本大爷的华丽之下吧！同学们，明天见——” “呀！迹部同学——” 靠墙站在走廊的芥川龙之介：“……” 怎么感觉迹部在教室里比在网球部还要聒噪？ 他也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的这位学弟，到底是有多大的魄力，才能驯服那么多“恶犬”，据说他家有五六只狗，今天之后或许还要再多上一只。 看着迹部景吾慢吞吞地走出来，他才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冷漠地说：“太慢了，迹部。” “……今天可是本大爷的生日。”迹部景吾底气不足地说。 “寿星开会也不能迟到。”芥川龙之介大概的估算了一下时间，“走吧，应该来得及。” 难道今天真的要开会？ 迹部景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坚定的心也动摇起来。 他可不认为芥川会跟着忍足他们一起瞎闹，网球部的部长可是个为人严肃认真的人，自己一天到晚时间都安排得紧，哪儿会有这些功夫。 两人并肩走向会议室，一路上，迹部试探着抱怨了几声“榊教练突然开会真是不华丽”、“希望不是无聊的训话”之类的话，芥川也只是默默听着，偶尔应一声“嗯”，或是“在下也不清楚教练要说什么”。 ……不会真是开会吧。 觉得自己轻慢了这次会议的迹部景吾忍不住面色凝重起来，难道是要和其他学校合宿吗？也对，提前备战明年的全国大赛，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呼——” 随着会议室的大门被他打开，在这一瞬间—— “砰！砰！！！” “生日快乐，迹部！！”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彩炮声同时响起！ 五颜六色的彩带顿时从天而降，纷纷扬扬地落在有些愣住的迹部身上。 芥川还真被他们串通好了？ ！ 迹部景吾猛地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 而面前，原本装修严肃规整的会议室也被彻底改造了！ 墙上挂着“ happy birthday keigo”的字母气球，会议桌上则摆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定制蛋糕，拥有冰帝蓝的蛋糕上缀满了花朵，上方还立着一个迹部景吾样貌、穿着冰帝队服的定制小人。 冰帝全体正选，甚至包括一些准正选，和后援会及学生会的人，都挤在这个算不上大的房间里，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第112章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好几秒。 其实这些场面对他来说远算不上震撼，不管是自己曾经开过的任何一场生日派对，还是在英国时同学们给他庆贺的场面都要比这华丽得多，但看着印有“感谢你的到来”的横幅，他还是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 还不赖嘛，这里。 忍足侑士拿着一个刚打完的小型礼花筒，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怎么样，迹部？这份惊喜还算华丽吧？” 迹部抬手拂去头发上的彩带，下巴微微抬起，努力维持着惯有的高傲姿态：“啊嗯……一群不华丽的家伙，竟敢戏弄本大爷——”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嗔怪，却并无真正的怒气，过高的音调中甚至还有丝压不住的喜悦：“不过……看在这场面勉强符合本大爷美学的份上，就原谅你们了！” 迹部在房间里环视一周，最终小心捏起了蛋糕上那个迹部小人头顶上戴的金色王冠，嘴里嘟囔着“居然不是真的，真不华丽”，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了回去。 最终，他和慢慢走近房门的芥川龙之介对上了视线。 后者毫不心虚地回看他，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语气平静地称赞道：“这一学期来，你做的很好。” “不管是冰帝还是网球部，都感谢你的到来。” 芥川龙之介说的是真心话。 虽然迹部的性格张扬又傲娇，但确实是个软心肠又善良的人，和大家相处的都很愉快，而对方除了作为单打选手给网球部增添了一份强大战力外，对学校的贡献更是实质性的——钞能力的使用是绝对的效果拔群，彻底改变了冰帝所有师生的校园生活。 然而傲娇的人根本不会因为一两句称赞而变得坦率，听到他的话，迹部景吾抬起下巴，不存在的尾巴似乎都翘起来了：“那是当然，本大爷可是迹部景吾！” “不过本大爷的生日宴会可不会这么简单——”他“啪”地打了个响指，直接宣告道，“今晚！迹部家别墅！全校所有人，都可以到场！！” “耶！！！” 少年们的欢呼声再次响彻会议室，几乎是一窝蜂的扑了过去，试图把今日的寿星高高举起。 “喂喂！放本大爷下来——” “哈哈，今天你生日，就顺着大家，实现大家的愿望吧！！！” 看着被众人托起，完全被无视了他的呼喊的迹部景吾，站在人群边缘的芥川龙之介，作为帮凶，心中忍不住产生了一丝愧疚。 但不多。 他还是更担心迹部家的狗和期中考试。 ----------------------- 作者有话说：呃啊，就说昨天怎么干什么都头昏脑胀的，我流感中招了，不中了[化了][化了] 这两天在保证按时更新的情况下我再加更qwq 第83章 夜幕将近,迹部家的别墅已经灯火辉煌，偌大的庭院里挂满了彩灯，就连中央的喷泉也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闪烁,散出的水珠似乎也在此刻成了水晶碎屑——一切都贵气十足。 感觉他们看到的不是事物, 不是建筑，是日元，不，是一叠叠美金！ “哇啊……不愧是迹部家的别墅！！这也太漂亮了！”刚一踏入大门，向日岳人就瞪大了眼睛, 恨不得把眼前的所有景象都装进自己眼睛里, “简直像走进了游乐园一样…….” 宍户亮喃喃道：“这可比游乐园豪华多了吧……” 虽然大家不是没来过迹部家,但还真是第一次给迹部景吾过生日,更是第一次见到迹部家全方位张灯结彩装点自己的样子,一时间惊叹声接连不断，仿佛进了什么景观公园。 不不不，是迹部别墅，甚至是迹部公园——不对, 这才是真迹部王国吧！ ！ “哼,这才只是开始。”听到他们的话，迹部景吾把校服外套潇洒甩在肩头,声音里带着理所当然的骄傲, “待会儿的烟花，才算是本大爷的开场白。” “烟花？！居然还有烟花吗！”几位一年级立刻兴奋起来，前后追问着是什么烟花。 然而就在大家被庭院里一排排一簇簇鲜花与装饰布置震撼的同时, 在迹部庄园中漫步的芥川龙之介却微微蹙起了眉。 他第一时间注意到庭院一处的铁栅栏另一边边，正有几只兴奋的大型犬在翘首以盼，它们像是知道今天来的都是主人的客人,丝毫没有领地意识，拿快摇成螺旋桨的尾巴接待客人，汪汪声此起彼伏。 它们映在墙面上的影子被灯光拉得修长，气势逼人，哪怕隔着铁栏，芥川龙之介的呼吸还是下意识一紧。 他看到了，在更远处，还有几只对外人没那么感兴趣的狗。 哪怕知道这些狗有良好的家教，但他还是忍不住警惕起来——不过这些狗都是哪几只？ 虽然他知道迹部景吾家中的狗有皮特、亚历山大、桂妮维尔……却从来没把名字和他们对上过。 “部长……”忍足侑士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忍不住压低声音调侃，“该不会真怕狗吧？” 虽然芥川龙之介在他们面前都是声称自己只是不喜欢狗，讨厌狗，但这怎么看都不是单纯的“讨厌”吧。 “小时候被狗咬了也很正常，谦也就被咬过，因为他揪了狗屁股上的毛。”忍足侑士不惜出卖弟弟的黑历史来宽慰他，“放心，迹部家的狗都很听话的，而且他都让人关起来了，不会咬你的。” 他可没有被咬。 但这种事，芥川龙之介不知道该怎么和后辈表达。 横滨的贫民区食物匮乏，别说人吃的东西，就连狗吃的东西都没有——在这种极端情况下，能在那里存活下来的恶犬的食物，就只剩下了人。 芥川龙之介曾在一次战斗失败后的昏迷中苏醒，映入眼帘的，就是恶犬撕咬同胞身体的画面，那种记忆历历在目、清晰可见——其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当时的怪物与城市里形态各异却憨态可掬的宠物狗是统一品种。 与其是怕这些宠物狗，不如说是他厌恶这种代表痛苦记忆的具象符号。 芥川面无表情地正要反驳自己不是怕狗，耳边却忽然传来冰帝众人的一阵欢呼雀跃声。他定睛一看，事件重心居然是今天在教练办公室的那只小奶狗。 “他父母可是血统优秀的赛季犬，本大爷之前有问过情况，主人都不对外出售幼崽，结果没想到教练靠人情拿下了送给本大爷……”迹部景吾在一边滔滔不绝的介绍着，也不知是对教练礼物的满意，还是对教练对自己上心而感到愉悦，或许两者都有。 但大家没人理他，全都沉浸在了对小狗的欣赏中。 芥川龙之介眼神一凝，他实在看不出来这胖乎乎的仿佛橘次郎亲子的东西，会是什么“赛级”、“名贵犬种”的后代。 而在大家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只敢激动的虚空打拳的氛围中，尚未取名的小奶狗只是对着面前的奶盆急不可耐又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 “ prprprprprpr……” 狗舔舐牛奶的速度快而掀起一片狼藉，它完全不知道放缓速度和适当是什么。 呵，果然是贪婪的生物。 芥川龙之介刚准备收回视线，就发现—— “！！！” “哎哟——”宍户亮的惊呼声传来。 刚刚还在激动喝奶的奶狗，此时直接整个狗以头为中心，在地上180翻了过去！ 哪怕喝奶喝到激动的翘尾巴，激动的倒立，激动的身体跟节拍器一样翻了一大圈，他也要喝奶！ 然后一下摔进了自己的奶盆里！ “哇，它也太贪吃了吧！！” “哈哈哈哈哈迹部！你以后有的给他喂了！” “小奶狗不知饥饱是很正常的现象。”迹部替它这种不华丽的行为做出了解释，但看到它一身奶渍的狼狈形象，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哼，本大爷又不是没到给你吃，那么急做什么……” 而芥川龙之介只是轻声道：“真是不知节制。” 闻言，现在他身边的忍足侑士震撼地看向他。 不是，对狗要求都这么严格的吗？ ！ 那部长家的猫是怎么长到那么胖的！ 而从奶盆里摔了一跤的狗，似乎这才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吃的事实，他从奶盆中拔出脑袋，像陀螺似的甩了甩身上的奶渍，就跌跌撞撞地朝前行走，也不知要去哪儿。 而旁边围着他的一群人则悄咪咪地跟在他后面，只有迹部景吾从管家爷爷手里接过了吸水毛巾，时刻准备把它抓起来擦干净。 直到大家发现，这只狗的目标居然是——芥川龙之介。 眼见这只胖成一团毛线球，此时毛被打湿后成了肉球的狗径直朝自己“跑”来，芥川龙之介浑身绷紧，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身体下意识的抗拒起来，理智却告诉自己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威胁。 但下一秒，那只奶狗却在他面前稳稳的前肢朝前趴下，吐着舌头，一动不动，安静得出奇。 第113章 周围瞬间响起一阵惊呼：“哇！它这是在给部长行礼吗？！” “太厉害了！连迹部家的狗都认可部长了！” “喂喂，这是小狗邀请别人一起玩的姿势吧？什么行礼，哦，好像也没错？” “总之就是表达友好的对吧！” 迹部扬起下巴，神情中透着几分得意：“哼，这可是本大爷的爱犬，自然能认出谁才是值得尊敬的人。” 芥川龙之介：“……” 这狗刚刚才到你手里吧？ 忍足：“你都随便燃起些什么骄傲之情啊……” 听着忍足侑士对迹部的吐槽，芥川龙之介的眼睛与那其中闪烁着光芒的黑豆眼睛对上。 …… .被狗尊敬可从来不在自己的人生目标里。 * 迹部的生日并不会因为一只小傻狗这样的插曲被打扰到，大家一笑而过后，宴会继续。 超高吊顶的大厅在巨型水晶吊灯洒下的柔光中熠熠生辉，周围的长桌上摆满了一望无际的各式料理，背景音乐更是专门请来的乐队伴奏，一时间，学校的同学们都沉浸在这梦一样的宴会中，跳舞的跳舞，吃饭的吃饭——现在已经没人每一秒都惦记着今日主人公在干什么了。 眼前的可是美食啊！ ！ ！ ！ 而网球部的人则都围在寿星身边，热闹非凡。 不知是谁提议了玩就玩把大的，不如就玩“国王游戏”，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都兴致勃勃起来。 虽然这是迹部的生日，但不管是看他还是前辈们抽到牌，都超级有意思啊！ 谁抽到大joker ，谁就可以成为这一轮的“国王”，然后指定拿着对应号码牌的人干任何事！ 如果做不到的话，就要受到相应惩罚！ 作为寿星，第一轮，迹部景吾就抽中了——3。 ……不是国王啊。 他优雅地收起扑克牌，嘴角勾起：“哼，抽到国王的是谁？” 芥川龙之介默默翻过手中的大joker。 “哇！不愧是部长！这手气！” “国王！不是国王？！嗷谁打我！！” “连生日都不能逆转运气吗，迹部……喂喂，你别看我呀，我就是随口一说！这才第一局呢！” 大家还来不及为迹部的运气感慨，就陷入了对国王指定人选和行为的热烈讨论。 宍户亮激动的好像自己才是国王：“部长！部长！快发号施令！” 向日岳人也大叫道：“对对！报数字，比如3号和4号公主抱什么的！”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是3和4了！” “哼，真是不够华丽。”看着他们争先恐后，如此期待他人糗态百出的模样，迹部景吾抱着手臂半靠在墙边，属于帝王的高傲姿态彰显的淋漓尽致。 芥川龙之介可不是他们那样无趣的人，再说了，他迹部景吾可什么样的惩罚都不会畏惧。 根本不需担忧。 “快开始吧，部长。”他叫住了这轮的国王，高高挑起了眉毛，颇有些挑衅意味，“不会不知道要指定什么吧，部长？” 芥川龙之介：“……” 他低头默默看着手里那妆容夸张的小丑，巧了，他还真不知道。 过轻好像不会符合大家的期待，过重很容易让游戏不断升级，最后自己被喊到的话，倒霉的也是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该指定些什么。 突然，芥川龙之介看着华美窗户外的景色，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那就3号——” ----------------------- 作者有话说：抱歉来迟啦，过几天一起捉虫么么！ 感谢大家的关心！ [亲亲][亲亲]已经有好转啦！ 第84章 听到他慢吞吞的卖关子, 所有人顿时都屏住了呼吸。 “这周训练翻倍。” 芥川龙之介话音一落，大家先是一愣，随后又都大声抱怨了起来,但语气中又都是对抽中的不是自己的幸灾乐祸。 “啊啊啊啊怎么能这样！但是不愧是你啊部长！” “不要在玩游戏时提训练的事啊！！” “还好还好, 还好我不是3号！” 大家环顾一周，发现所有人脸上都是逃过一劫的笑意，唯独除了……迹部景吾。 “……侑士，你说人也不会这么倒霉的吧。”向日岳人戳了戳搭档小声的问。 “应该不会吧…….” 然而迹部景吾只是哼笑一声，随即潇洒地把手机的牌往桌上一扔：“不过是区区训练罢了,根本不在话下,本大爷还以为是什么惩罚。芥川,你就不能有什么新意吗。” 芥川龙之介平静地注视他, 眨了眨眼睛, 也没在意他叫自己姓的事，只说：“抱歉。” “那在下要是再抽到国王的话，就4号三倍训练吧。” 听到这事的众人：“……” “…….这种事就不要了啊部长！” 好在接下来的几轮里，运气之神像是听到了他们的祷告, 还真没让芥川龙之介再抽到大joker。 “国王！国王在这儿——”又一次洗牌后,在众人寻找国王的声音中，忍足慢悠悠亮出牌,推了推眼镜,笑得狡猾，模仿着芥川龙之介的语气说，“看来今天由在下说了算呢。” “哇…….”向日岳人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芥川龙之介一样，心说侑士你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哼，快点指定。”迹部则靠在椅背上,抱着手臂，不屑哼笑。 忍足仍故意的慢条斯理道：“那就…… 2号把5号公主抱绕着大厅走一圈吧，而且5号要说'小心，别把人家摔了哦'。” 此言一出，顿时炸开了锅。 “哇啊啊！！这也太劲爆了！” “这可比单手俯卧撑有意思多了！” “是谁？！快报号啊！！” 然而根本没人举手！ 在众人势必要揪出2号和5号的一片混乱中，有人终于慢悠悠地举了手，大家一看，却差点笑岔气—— “噗——哈哈哈哈哈哈！！” “迹部，你居然是5号啊！！” “迹部，你要当公主了吗？迹部公主！” “不过2号是谁啊？” “开什么玩笑！区区公主抱而已，又不会威胁到本大爷king的现实！”迹部景吾双手抱胸，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问，“行了，另一个2号在哪里？” “对哇对哇，公主都出来了，另一个人不会还想当缩头乌龟吧？” 其他人看热闹不怕事大，纷纷亮出自己手里的牌，试图在证明不是自己的同时寻找另一个是谁，就在这时，一张平平无奇的黑桃2被丢在了桌面上。 “是谁？！” 不等他们顺着丢出纸牌的轨迹看是谁，就见芥川龙之介脱掉了校服外套，随手将之扔在了椅背上，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 “来吧。”他目光从容而坚定，好像面前肢体僵硬、手足无措的迹部景吾不是一个人，而且一座雕像。 “……”周围的人瞬间鸦雀无声。 “侑士，怎么办。”向日岳人沉痛地说，“我想看，但不敢看。” “我也是，不过我根本不想看。”宍户亮语气更为痛苦，他问向日岳人，“你搭档真的可以活着回去训练吗？” 作为罪魁祸首，一切幕后黑手的忍足侑士偷偷收起了手中的牌，有意抬高了声音：“怎么会呢，我们部长和迹部都是爽快大气的人，不仅会完美完成这项任务，也是不会有丝毫介意的，他们根本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吧？” “那是当然！本大爷一向愿赌服输。”迹部马上就接下了他的话。 但说归说，被公主抱什么的…… 他看向芥川龙之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顿时感到头大。 “本大爷是什么不华丽的物件吗？嗯？？”站到对方面前，他抬高了下巴，催促着不行动的人。 而在他面前做好准备伸出双手的芥川龙之介也很疑惑，他问：“你怎么还不上来？” “……你就是这么抱人的？”迹部景吾狐疑地看着伸出双手等着对方跳上来的芥川龙之介，这家伙当是守株待兔呢？ “不然？”芥川龙之介见迹部景吾如此疑惑，理直气壮地说，“慈郎和银小时候都是这么和在下玩举高高游戏的。” 迹部景吾忍不住去看芥川慈郎，后者此刻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睡的正香，鼻子前打着大大的鼻涕泡，根本没在意其他人在干什么。 “你难道没有看过偶像剧吗？而且本大爷和慈郎那个猴儿——算了。”发现解释也解释不清，越解释越复杂的迹部景吾索性放弃了解释，准备采取跳上去的方法。 “你能抱住的吧？！”他对芥川龙之介的臂力还是有些担心，这一下跳上去的惯性可不小。 “当然。”后者十分自信，他这么久的网球训练可不是白训的。 “你确定吗？要是受伤了可不好，本大爷还不想看到冰帝的赛场上，部长因为游戏的事手臂受伤无法出席——” 第114章 “不会的，在下在家也有帮小银练习过托举。” 看着在哪里尝试公主抱的两人，冰帝的众人就像是被按了静音键的一群猴子，根本不敢说话，又迫切的抓耳挠腮，想马上看到下一幕。 急急急急急急—— 而站在二楼楼梯扶手边的迈克管家，笑着默默注视着一切。 看来少爷在冰帝过的很开心啊。 “你在看什么，迈克？”随着一阵有规律的高跟鞋的点地声逐渐接近，一道修长的身影从二楼的回廊中缓缓走来。 “小姐。”管家先是一愣，随后快步走进她，接过她手中的外套，“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和我说一声，好派人去接您——” “我直接从窗户跳进来了，巽还在直升机上，还是让人接他比较重要。”迹部瑛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勾唇一笑，“今天可是我儿子的生日，回来自然是太正常不过了——嗯？” 她向下看去，正好看到迹部景吾被人公主抱着游厅一周，在女生中掀起一阵狂潮。 他现在早已抛去了那存在不多的一点羞耻心，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享受大家的追捧与尖叫中。 “啊嗯！声音都给本大爷再大一点——” “迹部同学！迹部同学！” “迹部sama您就算是被公主抱也是如此的华丽优雅！！” 看到自己儿子如此的一幕，迹部瑛子忍不住挑了挑眉。 “少爷在和同学的国王游戏中输了，所以……”迈克管家看到她的表情，立马解释道。 “无事，我知道，景吾也不是什么胡闹的孩子，愿赌服输才是我儿子，小孩儿无伤大雅的游戏而已。”迹部瑛子可不是什么严厉古板的母亲，不然她也不会放任独子一个人回日本当小霸王。 不过…… “那个孩子，是福的儿子吧。”她语气十分肯定，绝不认为自己会有认错的可能。 迈克管家恭敬地说：“是的，芥川龙之介的母亲名为芥川福。。” “嗯，看着倒是和传闻中的一样不错。”迹部瑛子说着摆了摆手，“你继续照看这里吧，迈克，我去看看巽那边什么情况。” “是的，小姐。” * 迹部景吾根本不知道自己千年才出一次的洋相被自己老妈看了个彻底，在全场的尖叫声中，他潇洒地打了个响指，才中气十足地说—— “小心啊芥川，别把本大爷给摔了哦！” 芥川龙之介：“……你说错台词了。” 迹部景吾根本就当没听见这句话，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艺术中。 “迹部那家伙改台词了吧！”网球部的人一行人在同学们的热情欢呼声中窃窃私语着。 “也可以了，这样的迹部和部长也不多见，我还没看过部长吃瘪的表情呢。” “这也不算吃瘪吧，部长明显是已经灵魂出窍了，他一向喜欢安静……” “是啊，部长眼睛形状都变了……” “下一轮要是又有谁能惩罚到部长就好了。” 此言虽然胆大包天，却戳中了所有人的心。 下一轮游戏中，大家激动地开始洗牌。 要的就是赌运气的刺激感！还能看到其他人表演，这不比抽ssr有意思—— 但这次，半天了，都没人跳出来说自己是国王。 “什么情况？” “总不能是牌洗没了吧？” “是慈郎！慈郎才是国王！但这家伙睡着了！”有人把宍户亮把芥川慈郎的牌翻看才发现，随即毫不客气地把人摇醒了，“醒醒慈郎！你可是国王！” “啊？”芥川慈郎睡眼朦胧的醒来，还没意识到什么情况，只是听到自己是国王后了，就脱口而出，“我是国王？那你们能把零花钱都给我吗？” “这个不可以！”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只有迹部景吾疑惑地问：“你很缺钱？” ……看来不光想爆自己哥哥的金币，还想爆所有人的金币吗，慈郎。 芥川龙之 介沉默地喝了口酸奶，他真有点担心自己弟弟在半梦半醒中有会什么令人发言，毕竟他上次在家还说要去立海大把丸井文太挖来。 好在这次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意外的，芥川慈郎很规矩地说出了国王的要求：“8号模仿迹部说话一分钟。”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次的8号，是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 怎么感觉今天都把他当立海大的人整。 ----------------------- 作者有话说：瑛子和巽是迹部的官方爸妈，妈咪才是迹部家的继承人，职业是特工（？） 因为她才是大小姐所以迈克叫她小姐（迹部爸爸才是夫人（不对 第85章 其实大家私下里也没少模仿过迹部说话,什么“胜利是属于本大爷的！”、“让本大爷的华丽点燃全场吧！”、“这群不华丽的家伙——”等等等等，几乎都遭受过大家的互相cos 。 可以说芥川慈郎的要求其实很简单，现在只不过是当着正主的面贴脸开大而已。 但这之中绝不包括芥川龙之介。 “小亮你掐我一下, 我确认下自己不是在做梦。”向日岳人推了推自己幼驯染的胳膊, “这种事儿我只在梦里见过。” 宍户亮闻言，立刻重重地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嗷！！！”向日顿时痛呼出声，“你下手那么重干嘛？！！” “证明你的梦想成真了而已。”宍户亮指着芥川龙之介向他示意，“还发什么呆？” 对着千年难见一次的“大事”，其他人早都激动得开始提要求点菜了！ “部长！一定要有响指！” “对对！还一定要有'华丽'！不然完全不够迹部啊！” “是的！还要自称本大爷！可不能再说在下了！” 由此可见,迹部景吾在大家心中的本体到底是什么显而易见。 当事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忍不住低声道：“喂,本大爷在你们心中都是些什么形象啊——” 说着,他顿时住嘴了。 差点把“华丽这个词有说出来了。” 此刻, 全场的目光都齐刷刷盯向芥川龙之介。 而忍足侑士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偷笑得像只猫：“部长，这可是命运的安排，您一定会愿赌服输的, 对吧？”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芥川龙之介沉默良久，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最终极其僵硬地抬起手, “啪！”地打了个响指。 那声音远不及迹部打出的那么嘹亮，看得出他是绝对的生手。全场屏息中，有人忍不住发出一丝笑意。 “噗——这是什么啊！”向日岳人直接笑到弯腰, “部长有一天居然也会做这姿势！” 迹部景吾眯起眼，抱着手臂，坐在桌首,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那旁边准备模仿自己的人，他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透着掩不住的兴趣，又要维持自己作为原版的高傲。 在这种被大家灼灼逼视的情况下，芥川龙之介仿佛背上了数百斤的压力，他生硬地扬起下巴，嗓音低沉僵硬，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极不自然地开口，好像是什么被设置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胜利——是属于本大爷的。” 寂静两秒后，一群人顿时爆发出激烈的反应！ “噗——！！”这一次，连平常最能绷住的忍足侑士都没忍住，笑得眼镜都快要掉下来，“哎呀呀，这也太……太勉强了吧！” “哈哈哈哈部长你模仿的也太差了！声音太正经了！” “一分钟！要一分钟的！部长你这才多久呀！” 但是否合格这件事，还是要有这轮的国王说了算。 作为这件事导火索的芥川慈郎眨了眨眼，顶着自己哥哥黑漆漆又无神的眼睛，又看了看大家热切的目光，不仅所有睡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的胆儿都肥了起来。 他挺直了脊背，老气横秋地说：“这完全不行啊。” “根本不符合我顶下的标准，如果完不成的话，是要接受惩罚的。” “对呀对呀！” “龙之介，你也不想被问真心话吧？虽然我觉得你被问也什么都问不出来啦！” 他就不该来这儿。 即使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今天先用左脚踏进迹部家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作为一个愿赌服输的人，他也不会就此逃避——他的字典里可没有“失败”和“认输”两个词！ 他冷冰冰的将众人环视一圈，随后轻咳一声，硬着头皮模仿着着迹部惯常的姿态，甚至学了对方那套一抹额发的动作，再一次冷声重复：“你们这群不华丽的家伙们——” “噗——”有人在期待着忍不住又笑了。 谁知，接下来他却说—— “哼，都听好了！本大爷要说的可不是什么废话。”芥川龙之介的语气并没有很像，毕竟他演技天赋不多，但揣测起迹部会说什么话这方面，他可是有心得的。 第115章 他可有好好研究人物写作！ “你们身为冰帝正选，踏上这片球场，就要明白一个事实——这里不是给你们偷懒的地方！啧……今天的训练，本大爷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们挥拍的动作，一个个拖泥带水，跑起来脚步也慢……” 其他人原本笑得开心的脸，一听到他说话的实质内容，顿时都一个个僵硬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啊？ ！ ！ ！ 怎么模仿迹部还模仿着开始训话了！ “不、不对！”芥川慈郎伸手想制止这场演讲，却发现完全没有理由——因为芥川龙之介确实是在认真模仿。 只不过模仿的是当了部长版本的迹部景吾！ 然而芥川龙之介还在继续。 “……网球可不是什么摆姿势的游戏，输了？那只是废物的借口。本大爷要的，是让对手在你们的球拍下低头，是让观众记住冰帝学园的名字！” 他说着说着，似乎都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艺术中，即使超过一分钟，也要把这个“演讲“说完：“……所以，把你们的极限掏出来，给我在球场上发光吧！因为只有最耀眼的钻石，才能镶在本大爷的王冠上！” 话音一落，众人一片死寂。 “合格了吗。”芥川龙之介没理会他们的反应，而是转向芥川慈郎淡淡询问，好像刚刚被文字版本的迹部景吾附身的不是他一样。 虽然演技完全不好，但…… 根本不想再被花样训话，面对不管什么都能一把肘到网球上的老哥，芥川慈郎老实地点了点头：“合格了！合格了！！” 他感觉自己再睡着的话都会做噩梦了！ 而他刚一说完，餐桌边顿时响起了雷鸣掌声，终于回神的所有人都在为芥川龙之介刚刚的精彩表演而喝彩。 “真是太棒了部长！” “你这是怎么想出来的！不愧是你——”简直太坏了！ “虽然语气和肢体动作略有不足，但角色语言揣测是完全的满分啊！是吧迹部！” 被喜久地弘突然点到的迹部景吾摸着眼下泪痣的手一顿，随后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部长还真是了解本大爷。”他高抬下巴，眼中满是得意与高傲，“但本大爷可不是那么好被模仿的存在——” “毕竟本大爷可是独一无二的迹部景吾！是吧桦地？” “wushi！” 这点自然没人会否认，只是大家对今日的寿星格外宽容，纷纷给他顺毛撸地夸赞起来。 只有忍足侑士摸了摸下巴，被镜光遮挡住的眼睛中若有所思。 所以按部长的意思，下一届的部长就是迹部吗？ 还真是毫不意外呢。 * 迹部景吾的生日宴会自然不可能风平浪静，哪怕在国王游戏中，他和芥川龙之介的运气直接来了个大反转，让他一时春风得意，尾巴都要翘上了天，但在烟花表演结束后，蛋糕登场时，还是发生了小插曲。 那是个足有一人等身的多层巨型蛋糕！ 飘着奶油香的蛋糕上镶满了金箔与花朵，最顶层还立着一个小小的、头戴王冠的迹部雕像！ 管家们将它小心翼翼地推了上来，蛋糕似乎刚从冷库中推出来，周围的温度都低了一度，就连准备去切蛋糕的迹部景吾都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但他没想到的是，明明自己和往常一样站上梯子去切蛋糕，这次却发生了意外！ “危险——！”眼看着迹部景吾脚下一滑，就要跌落进蛋糕里，芥川龙之介一个箭步上前，眼疾手快地利用惯性把他往后拽。 但他匆忙中的行为并没有很好的发力，或者说他完全错估了迹部的体重和摔下的惯性，结果不仅没制止迹部跌进蛋糕的窘境，就连他自己也被带的两只手臂和前胸被摔进了蛋糕里！ 反倒是摔下来的迹部还安慰大家：“放心吧，本大爷的蛋糕里可没乱七八糟的模型。” 迹部说的没错，这个蛋糕确实不存在安全隐患，因为它里面都是蛋糕胚和冰淇淋。 芥川龙之介看着身上的五颜六色的奶油和冰淇淋，感到十分心痛——这可真是太浪费了。 见两人没事，大家都松了口气，看着他俩一身狼狈的模样，在瞅瞅迹部不算好的脸色，忍足忍不住打趣道：“感觉如何？第一次穿蛋糕，看起来还真是华丽啊。” 听到他的话，迹部轻咳一声：“哼，本大爷穿什么自然都光彩照人——原本也考虑过让蛋糕设计成这样的。” 芥川：“……” 即使这样，也要华丽吗？ 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打扰到大家的积极性，在吃饱喝足后，迹部景吾又一一向大家展示了他的宠物们，包括那只名为伊丽莎白，实际上吃不到胡萝卜就会吁吁乱叫的马。 芥川龙之介觉得它比喝奶还会爽的翻跟头的狗可爱多了，就是牙齿有些过于像人了。 “在下觉得还是猫咪比较可爱。”他说，“虽然要操的心也不少。” “本大爷爸爸以前也养过猫。”听到他的话，迹部景吾说，他对养猫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心得，“几年前它老死了，埋在伦敦，但在那之前——” “他把家里几盏祖传的器物从柜台上推下去，砸了个粉碎。” 芥川龙之介：“……” 能被迹部这样记住，必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了。 听到他们的话，宍户亮说：“要说这个，我家狗有把我家的墙啃穿过……” “你也不容易。” “是啊。” 临近散场，正当大家对自家的小动物们颇为烦恼时，来送他们回家的榊教练从楼上走了下来。 一向打扮端庄整齐的男人，现在少见的松开了领带，眉宇间也透着一股轻松，比起平日里会在学生面前体现的威严感，更多了几分具有生活气的轻松。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榊教练和迹部家的长辈认识？不过认识好像也很正常…… 但迹部景吾的父母今天却完全没有出现过。 他抬头看向那座高大的主楼，每一层楼的房间内都灯火通明，看不出有没有人在，又都有什么人在。 不过…… 芥川龙之介的视线在四楼的一扇窗户上停留许久，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那里刚刚有一道黑影闪过。 “……看来你们玩的都很开心。”榊教练看着学生一个个都背起了书包，终于想起来了回家的事，微微颔首。 “虽然我也不愿意现在就泼你们冷水，但年级主任刚刚给我发了邮件。” “国三的学生自然不用我多强调，但国一国二的学生，可不要因为贪玩和训练就忘了期中考试——” “时间过的很快，等到期末时，就没那么多时间让你们重头开始学习了。” 听到榊教练的话，所有人顿时动作一僵。 拜托不要再强调了！ 期中考试还有三天这件事！ ！ ！ ----------------------- 作者有话说：抱歉来迟了！ ！ 明天如果恢复不错的话我就开始还加更qwq 第86章 学生时代的时间过得很快, 就像一眨眼就到了期中考试，再一眨眼就到了期末，很快又到了国三毕业的时间。 好在今年正选里毕业的, 只有室生星明一个人。 “什么好在,说的好像我走得完全不可惜一样啊……”毕业典礼上，室生星明说着抱怨的话，脸上却是带笑的。 今年正选只走他一个，双打的空缺又有宍户亮可以补上，损失远不如去年前辈们集体毕业带来的大。 “呜呜呜呜,前辈、搭档,我是真舍不得你啊,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我可不像龙之介那么有威严,没了你我不就垫底了么,手无寸铁被这群小子欺负……”在后辈们谴责的目光下，喜久地弘努力地流下了几滴鳄鱼眼泪。 他继续喋喋不休：“而且你看啊，你毕业了的话，我们吐槽役不就只有忍足一个人了！” 原本只在一边看热闹的忍足侑士：“……” 他推了推眼镜,强调道：“我怎么就是吐槽役了！” “但你现在不就是在吐槽么。”室生星明转头看他, “你对我们的吐槽役身份难道是有什么不满吗？不满也没用，平静接受吧孩子,冰帝就是这样的。” 他也不是一入学就是吐槽役的。 忍足：“……” 并没有道理, 但他也不想反驳了。 “不过不用担心，再有两年，咱们又在高中部见面了。”室生星明说,多亏于冰帝的这种从小上到大的学制，让大家的毕业也没那么伤感，“我现在也是到高中去见我的前辈们啦。” 今年春天, 室生星明在一片鲜花与欢声笑语中毕业了。 哦，还有不怎么上场比赛，但承担了不少文书工作的结成和树。 忍足侑士忍不住去想明年部长和喜久地前辈毕业后，冰帝又会是什么样，八成就是迹部当部长—— 第116章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冰帝最大的槽点，未来下一任部长迹部景吾拍了拍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呢，走了，吐槽役。” 忍足：“……” 不知道为什么，他唯独不想被迹部这家伙这么说。 * 国三毕业后，新的一年开学在即，整个网球部里，最头疼的当属芥川龙之介。 自从网球部实现全国二连冠后，学校对他们的期望大了不少，毕竟一次冠军可以说是运气十足、瞎猫碰上死耗子，能够卫冕冠军就说明是真的有点东西了。 先不说作为一个私立学园，网球这项运动本就符合中产以上对精英感的追求，好成绩拿到家委会那里长足了面子，再者是学校也希望有更多的好成绩能拿得出手，可以招收到全国级的优秀学生，自然对网球部这个社团看得更加重要。 不过迫于迹部景吾的淫威，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权威，校长先生都对芥川龙之介这个部长客客气气的。 “芥川同学，咱们网球部今年，三连冠可以的吧？” “啊，芥川同学，这不是任务或者命令什么的，你不要有压力，我就是比较好奇……” 校长看着面前少年面无表情的脸，努力斟酌着用词，他想不通，面对身为大股东的迹部景吾就算了，自己怎么对一个普通小孩儿也这么没底气？ ？ 这让他身为校长的怎么办？ “您多虑了。”芥川龙之介没顾及校长的那些心思和态度，他一向不是善于揣测他人想法和顾及他人态度的类型，“网球部的目标一直都是冠军，大家都为此而努力着。” 根本用不着他人去提醒。 他微微抬头，暗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对方：“您还有别的事么？” “……没有了。” “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今天打扰了。”芥川龙之介虽然说着客客气气的话，行动却是一点没客气，见校长一点头，就迅速转身离去，开门关门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好像在脑中演练了千百次一样。 只留下校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我有那么不受学生欢迎吗……” 果然还是自己的秃头形象太差了吧？ 放春假后就去植发吧！ 其实芥川龙之介的行为动机根本没校长想的那么复杂。 他步履匆匆，一路上都面无表情地用点头回应后辈们的问好，一点也不停留，奔着图书馆就疾步而去。 他当然不是和别人一样急着赶春假作业，那种东西他一般都会放到最后几天写，他只是头疼于——交稿。 快到编辑要求的截稿期限了。 但要写什么，现在还没有想好。 就像其他人都以为他会为网球部的训练和管理头疼一样，他其实最为头疼的是文书工作。 国三的结城和树在毕业前就早已退社，他又不是什么魔鬼，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要压榨对方的劳动力，这半个学期都只能自己来。 可惜那些东西不能喂给罗生门。 “罗生门。”走到学校花园的无人处，他轻轻唤了一声。 罗生门若有所感，在背后的衣服中轻轻抚动着他的后背。 “你要是能自己写东西就好了。”他语气很是认真，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罗生门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但很有限，只能根据他的命令和意识做些粗糙的活计，比如打架，但要像未来科幻电影里的人工智能一样自主思考，还差的远，细致些的工作是做不到的。 或许是自己的异能力开发的不够？ 察觉到他的想法，罗生门的动作一僵，背后的衣服顿时归于平静，就像普通的冰帝校服一样。 芥川龙之介也没在意他的反应，异能力随主人很正常，如果不是对写作有些诡异地兴趣，自己又颇有些天赋能以此谋生，他万不能多看这些文字工作一眼。 是的，天赋。 或许是那些咬文嚼字的文学作品看得多的原因，他的景象描写非常出彩，当初那篇游记也反响不错，后续在网球部几次出国集训后，芥川龙之介又写了几篇游记，虽然市场一如既往的欢迎，但他还是觉得略有不满。 明明也写过自己在东京的见闻，叙写过大城市的面貌与发展——难道自己也该写些别的东西？ 比如横滨？ 世上不是只有幸福与美景，人们总会对苦难更容易共情和怜悯，即使是他，在温室中生长了几年，竟也生出了一种高高在上、会去垂怜他人的心态。 但是横滨—— 明明是该刻在根骨上的痛苦，如今，那些曾日夜困扰他的噩梦，居然在记忆中变得浅淡起来了。 “在下想去横滨一趟。”离开横滨后就不曾回去的芥川龙之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打下了这行字。 果然，他的话引起了网友的热烈反应。 【鹤吉】：？ 【鹤吉】：？ ？ 【鹤吉】：你怎么突然想来横滨了？ 【鹤吉】：不，我的意思是，你这个决定有些突然。 【鹤吉】：最近并不是来横滨的好时候，有些……不太安定。 芥川龙之介看着这话一愣，新闻上不是说横滨的mafia逐渐安定下来了么——难道比以前还能再差？ 他若有所思地再打下一段字。 【柳川隆之介】：怎么说？在下看新闻上最近对横滨也有了正面报道。 对方回复的很快。 【鹤吉】：他们mafia这两天死人了，好像不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街上到处都是mafia，就算是游客来也不安定。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来的为好。 mafia在戒严？ 然而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在新闻上看到一些黑色组织火拼的消息——虽然横滨当地的新闻往往都是马后炮，但还是会很尽职尽责的报道在某某地发生过怎样的火拼，大概死了多少人。 最后一如既往的来句：“犯罪嫌疑人目前未被抓捕，警方正在努力追捕中。” 如果不是普通帮派冲突的话，难道是死了高层吗？ 芥川龙之介揣测着，思绪又不有自主的发散起来——如果他当年没有被芥川家收养，没有受正规教育的机会，或许自己最后能成为一个黑色组织的单纯打手，都算是一个还算不错的结局。 不然大概率会饿死在横滨的某一处吧，在安顿后银之后。 想着，他反而更坚定了回一趟横滨的决心。 【柳川隆之介】：实不相瞒，鹤吉，在下是想回趟横滨，为之后的写作取材。 【柳川隆之介】：这算是个不情之请，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横滨日后安定时，你能告知在下一声，可否？ 芥川龙之介这派说辞中，并没有掩饰自己是横滨人的事实，毕竟比起好奇的外地人，只是想故地重游的思想之人听起来更为合理，也更难令人拒绝。 只是他还没等到鹤吉的回复，就有通跨洋电话打了进来。 是德川和也。 “喂，这里是芥川。” “我是德川。”德川和也的声线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也显得更冷漠了些，但此刻语气却十分激动，就连尾音都忍不住向上翘了起来。 “你知道吗？龙之介，我要回日本上学了。” 芥川龙之介有些诧异：“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说直接去美国上高中么。” “是这样，我收到了日本u17训练营的邀请，决定还是回国上学，不过我还是会在海外先待一段时间，等下半年快合宿时再回来。”德川和也平时的话也不算多，但和往往不知道说什么的芥川龙之介不同，他更像是单纯的闷骚。 “这样啊，欢迎回来。”芥川龙之介摸了摸花园里含苞待放的花苞，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好在它不香，“学校定了么，还是继续读之前学校的高中部？” 电话那头的德川和也声音逐渐平静了下来，但还带着些跃跃欲试。 “还没有，你觉得我来冰帝怎么样。” ----------------------- 作者有话说：抱歉来晚了啊啊啊啊 头昏脑胀的打字很慢orz 我尽快把更新时间调整好qwq人老了回复的也有点慢[化了][化了] 第87章 为什么要去冰帝？ 德川和也的理由很简单。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打球了。” 他常年都在海外,国内的学校几乎算是挂名，和同学们也不算相熟，自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情分,更别说常年各处求学的生活,早就让他习惯了分别的。 但问题是—— “开学你就高一了吧，冰帝高中部和国中部是分开的，不会在一起训练，更不会在一起比赛。”芥川龙之介提醒他，“高中部和大学离得很近, 和我们隔了两条街。” 甚至放学后大家坐的都不是一个地铁。 电话另一头的德川和也就没有出声, 他也没想到这一茬, 不过—— “只是一年而已, 龙之介明年也会升入高中部吧。”德川和也指的是冰帝高中部。 第117章 “确实如此。”芥川龙之介倒也没有要外考的意思,他成绩不错，冰帝虽然不算什么抓成绩的高偏差值高中，但他也志不在此。 毕竟学习考试真的很麻烦。 除非真的走上职业网球，并且因此转了学籍。 “如果你真的决定来冰帝的话, 在下可以把越知前辈的联系方式给你。”芥川龙之介说, “他是在下之前的部长，现在也是高中部的部长, 是位实力强大的单打选手。” “在下觉得你们的性格或许会很合拍。” 就是网球部可能会比较沉默。 “好, 多谢。”德川和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这句倒是有了些轻快。 就这样，一通电话后, 德川和也就做了要来冰帝上学的决定，站在花坛旁边，芥川龙之介有些恍惚。 “……或许在下有做网球经纪人的天赋？” 给学校网球部挖人居然真的可行。 * 回横滨这件事, 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家人的反对。 “横滨那么乱，回那儿干什么啊。”芥川道章垂下看书的手，将戴着的眼镜摘了下来，“……难道你是想去祭拜你父亲？” 那位新原先生早在爆炸中会为灰烬了，就算芥川龙之介要回去祭拜，鞠躬都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鞠。 “并非。”知道芥川道章并不喜欢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芥川龙之介也没提他，“在下只是想故地重游，好完成一篇作品的撰写。” 芥川道章在家里是他文学写作的最大支持者，一听到他是为了写作，眉头渐松，又再次皱起——显然赞同了回横滨的行为，又在思考怎么保证安全。 “我帮你问问烨子吧，看看最近横滨的情况，等局势稳定的时候，看她有时间了可不可以带你去。”芥川道章说完又补充道，“但是生活上你还是要照顾她，你是哥哥，呃，舅舅。” “好。”龙之介点头称是，又有些眼巴巴地看着芥川道章摸向手机的手，似乎是想回横滨的想法有些迫切，他说，“在下可以自己去，不用麻烦烨子。” 大仓烨子现在也是有职务在身的社畜一枚，每天忙的找不到人，等她有时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听到他的话，芥川道章的手一顿，那双与他同样深沉的黑眸顿时扫了过来。 比起平日里的慈爱，此时他说话骤然多了几分冷意，倒是和龙之介有几分相似：“我知道异能力者多少都有些自负，觉得自己有异能力，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我说过，龙之介，不要暴露你异能力的存在，即使是我和妈妈。”芥川道章说到做到，这几年里他从不过问儿子异能力的事，以至于到现在，他对对方的异能力都一无所知。 “这世界上的异能力千奇百怪，有时候，有异能力反而是危险……你以为自己会是刀俎，其实可能只是鱼肉。”看着眼前稚嫩的孩子，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和对方讲起了，示意龙之介先坐下。 “你知道妈妈以前是什么职业吗。”他问。 这话问的龙之介有些茫然：“不是体育老师吗。” 所以慈郎的运动天赋才会远超常人。 芥川道章无奈地看向他，他是发现了，龙之介是有点聪明，但也不多。 这孩子不缺心眼，但也没怎么长那玩意儿。 前普通体育老师会力拔山兮气盖世吗。 “她以前是个特工。”芥川道章没具体说是什么性质的特工，“后来因伤退役了，好在在战争正式开始之前就转行了。” “虽然她和她哥哥对战争的看法不同，但我也难以确定如果在危机来临时，她对异能力者会持有什么样的立场。” 芥川龙之介不解：“您不信任她吗？” “不是，是见过刀光血影的人想法会和普通人不同，就算是现在的妈妈，也不一定会理解过去和未来的她。”芥川道章手指轻轻摩挲着书脊，“所以我不让你把异能力的事再告诉任何人，知道的人多了，未来决定的权力或许就不在你身上了。” 虽然小孩儿不一定听他的。 “你知道舅舅他们一直很后悔把烨子是异能力者的事上报吧？” 因此造成了幼女早早就上战场的惨剧，好在平安无事。 “……是的。” “这些原本不应该告诉你的，就像老爷子不应该告诉我。”话往往就是这么漏出来的，“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这臭小子，好吓吓你。” “咚！”的一声响起，芥川道章将书重重地放在了桌上，他站起身，双手撑着书案，压向了龙之介。 凑近儿子的耳边，他用几乎不可闻的气声道：“她现在参与的特殊部门，为成员获得超强的身体能力，每个人的身体都由异能技师进行了改造手术。” “只要有一次没参加维持手术，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所以烨子这一年了都没怎么回过家。 听到芥川道章的话，龙之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那——”她是自愿的吗？ 他想问。 “已经不重要了，龙之介。”芥川道章垂眸看着他，“都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烨子她经历丰富到远超常人，可以自如的变化身体，但她现在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所以，就算是烨子，也不能百分百信任她。” “……爸爸还是更希望在网球场和文学报刊上看到你。” * 芥川龙之介难以想象大仓烨子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只觉得对方一定会比自己想的要痛。 但女孩儿给兄妹三人打视频通讯时，仍是古灵精怪的俏皮模样。 甚至有点太吵了。 “喂喂？我听说有人想回横滨诶，但是现在那边一团糟，好像有异能力者在打架——哦？！龙之介你是不是长高了啊？多高了？脸看起来老了不少诶！” 芥川龙之介：“……” “那是成熟。”他说，“现在169了。” 他这大半年里窜了不少个子，代价就是睡觉时腿会抽的疼，没少补钙。 “哼哼，我又不是不能知道你长大后变什么样，下次见你变大看看好了。”电话那头的大仓烨子说着凑近了屏幕，仔细打量着兄妹三人，对比之后，再次不痛不痒地说着欠揍的话。 “身高差大了不少啊，慈郎你是不是没长个儿？” 芥川慈郎瞬间变成了包子脸。 “小银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好可爱哦！说起来我之前在国外看到了一件漂亮裙子——” 芥川银先是红着脸羞涩地推拒着她的赞扬，没一会儿就被小裙子的话题吸引，挤开两个哥哥，自己一个人捧着电脑和烨子聊了起来。 两个小女生凑一块就会聊的忘我，芥川慈郎也不自讨没趣，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翻身睡觉，却见芥川龙之介还坐在一边支着下巴看两人打电话。 “哥你坐这儿干嘛？”慈郎眨了眨眼，难道他哥也要参与女子茶话会吗？ “在下有些好奇是什么裙子。”芥川龙之介终于把眼神分给了他一些，“你也要看吗。” “……不了，我要去睡觉。”芥川慈郎摇了摇头。 虽然他现在兼职模特之后有了一定的时尚品味……但那是童装啊！归根到底，目前还是老妈买什么衣服穿什么衣服，其实都可以凑合的妈宝。 他和老哥这种对穿搭有追求的潮人还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潮的他要风湿了。 然而芥川慈郎发现，虽然老哥的横滨之行一时半会儿都没有顺利推进，但他的穿衣品味却随着个头的长高愈发成熟起来。 在这个春天，不仅开始频繁穿起了风衣，就连在迹部景吾入校后，着手改革的校服，他居然在开学时也接受了！ ！ “以前的普通白衬衫不是很好嘛，迹部改成现在这种我感觉手一抬肚子都漏风。”宍户亮扯了扯衬衫的下摆，显然不是很适应新校服。 如今身上这件比以前的旧校服衬衫硬生生短了一大截，虽然设计的很时尚，也不用再把衣角狼狈的塞进裤子里，走在路上也是所有国中生里最靓的崽——但它真的很露啊！ 抬手帮别人一个举手之劳就会露腹肌的程度！ “但是这样夏天会很凉快诶！”向日岳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惜我没有腹肌，真是可恶！” “放心吧，你没有小肚子就已经超越大多数人了。”忍足侑士漫不经心地说，虽然在打网球的人里，以岳人的运动量还没有腹肌，完全是热量摄入过多了。 “不过很意外啊，部长居然没有反对，甚至还穿上了。”他看向当事人的弟弟，“慈郎，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不知道啊。”芥川慈郎摇了摇头。 这让他怎么说，老哥本来对新校服直皱眉，但是在妹妹和外甥女的疯狂夸夸下，硬着头皮穿衣服出门了？ 还是说自己现在也不了解对方的谜之时尚品位？ 第118章 “不过他今年开学前就喜欢买各种风衣来着，可能新校服在他的审美范围之内吧。”芥川慈郎说，“但他不穿也不行吧，会被风纪委员查到在校门口站岗的。” 向日岳人说：“不会的啦，就算部长把学校大门给炸了，为了网球部的训练，迹部都会想办法让他进学校的。” “喂喂，部长才不是那种人吧！”听了他的话，宍户亮立刻反驳道。 明明是为了网球部招新筹划，四个二年级的却围在这里从新校服嘀嘀咕咕到了部长的变化，没一个人去说等会儿新生开学典礼完了到底谁去摆摊登记。 嗯！果然那种事就交给非正选吧！ “不过这种一个人审美突然发生变化，或者对自己的穿着打扮讲究起来，一般都是恋爱了吧？孔雀开屏……”作为四人中的唯一智囊，冰帝的军师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啊？”芥川慈郎听到他的话，眨了眨眼。 老哥恋爱？ 他怎么不知道？ ----------------------- 作者有话说：迹部妈妈在新网王原作里职业真的是特工，这不是我编的！ ！ ！我们新网王就是这么时髦（？） 私设个两个妈妈是前同事也没问题吧[彩虹屁] 前面迹部妈妈哪儿我埋了伏笔居然没有人发现qwq ps冰帝官方校服的衬衫确实很短哈哈哈，抬手露腹肌的那种（？）（ xfg说的不素我！） 我回来啦！之后还是正常更新么么！ 我这里要改成夏令时啦，之后和国内三个小时时差，所以固定更新时间就不变了还是晚九，加更时间我想提前一下qwq 大家觉得中午12点还是下午六点呢 不出意外下周二或三恢复还加更！ 第88章 芥川龙之介对网球部暗地里的那些风风雨雨完全不知,开学伊始，他忙的几乎没什么时间坐下来发会儿呆。 下午一下课就要在各个部门开会，在听完榊教练的指导后,又开始安排和布置网球部的相关事宜——还好没别的学校要挑在这时候进行友谊比赛。 现在入部的学生都陆续领了衣服和球拍, 在二年级的指导下熟悉网球部规则，他站在活动室门口放眼望去，只觉得人数比去年多了不少，扩建后的网球部甚至都稍显局促。 ……全国二连冠的影响就这么大吗？ 正当他一个人看起来满脸严肃若有所思，实际上单纯是在放空大脑发呆时, 一个有些羞怯的童声从身侧叫住了他。 “芥川前辈好。” 芥川龙之介低头看去, 是个个头不高的一年级新生。 男生长相可爱而白净,留着一头灰色的毛茸茸短发,神情柔和而充满仰慕,比起一个个充满斗志的同年纪新生来说，他看起来要没攻击力得多。 不过怎么感觉长得有些眼熟？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时间想不出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对方，芥川龙之介只好向他轻轻点头：“你好，找在下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只是想过来和您打个招呼,我是凤长太郎，是今年的新生,我——”像是鼓足了勇气,男生豁出去了一样小声说道，“我很仰慕您！” 然后又更小声的补充道：“我们之前有见过一面，在榊老师的办公室……” 榊教练的办公室？ 芥川龙之介想到了迹部景吾那条不会喝奶的狗。 原来是那天。 “你是那个在学钢琴的。”他笃定地说,目光似有似无的看了眼对方的手，“怎么来网球部了。” 被后辈直接表明仰慕这种感觉有些新奇，起码这是第一次。 在他亲近的人里,宍户亮和向日岳人认识的早，两人一直没大没小，或许崇拜是有，但也不会把他放在太高太远的位置上，而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就更不用说了——非正选们根本没人会跑过来和他单独说话，部长在网球部的威严存在感还是很强的。 “你还记得我！抱歉那天没来得及打招呼……”听到他的话，凤长太郎眼睛一亮，“因为想学习网球！前辈您放心，我不会因为学音乐影响网球部的训练的！”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网球部一向支持大家全面发展，培养其他的兴趣爱好，加入其他社团。”就连他自己，也有其他社团参加，“不过你说的对，不能影响网球部的训练，有特殊情况可以和学长请假。” 出勤是最基本的要求。 “是！”凤长太郎听到他的话，也没有要走，而是继续目光灼灼地站在这里，好像一只充满期待的小动物。 芥川龙之介也不好直言让他离开，又不能失礼移开目光，于是两人就如此僵持着，对视着站在这里。 直到凤长太郎再次开口讲述他对网球感兴趣的原因：“我是去年看了前辈和迹部前辈他们的比赛，才决定去学习网球的！真的好厉害！当时和我一起的朋友也说要学网球呢！” 原来是话还没说完。 芥川龙之介静静听着他说，结果就听到凤长太郎说：“他也来网球部了！阿若这里！！” 随着可爱小灰毛儿举手招了招，一个留着锅盖头的棕色脑袋就走了过来。 也不能说是完全的锅盖头，因为比起向日岳人那种被剪刀修建的整整齐齐的刘海和发尾，对方的发丝要剪得碎很多。 就是……眼中毫无和凤长太郎一样的孺慕之情，反倒是充满了，斗志？ “芥川部长好，我是日吉若。”话说完，日吉若也没走，而是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他，明明表情没有变化，领口露出的脖子却紧张的绷着，好似一只气鼓鼓的河豚。 “……你好。”芥川龙之介微微颔首。 不管怎么说，两颗小幼苗现在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 不过就算有毛病也无所谓，除非他们今年就能当上正选，不然就是明年的部长该操心的事了。 “你们……”他正要提醒两人快去好好训练，就看到凤长太郎听到骚动声后回头看去，立刻揪住了日吉若的衣服大叫。 “是宍户前辈——阿若！迹部前辈也在欸！” “哪里？！”锅盖头小鬼闻声而动，几乎是在看到迹部景吾的一瞬间，脚步就直愣愣地地朝对方走去。 “诶？诶？！你怎么直接走了！还没和前辈打招呼——抱歉芥川前辈！”凤长太郎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向哪方，恨不得自己现在有三颗头一样，纠结犹豫间还是决定先和芥川龙之介说清楚。 “抱歉芥川前辈，因为阿若他从去年看了你和迹部前辈的比赛后，就一直想挑战他，所以……” 似乎是在应和他一样，球场那边紧跟着传来了日吉若和迹部景吾的对话。 “请接受我的挑战吧，迹部前辈！下克上！” “嗯？挑战本大爷？哈，小子，真是狂妄的口气！” 听到这些话，芥川龙之介倒没觉得奇怪，在实力至上的冰帝网球部，下克上反倒是受欢迎的理念。 不过学网球没多久的人就去挑战迹部吗？ 而且—— “怎么没想挑战在下？”他轻声问。 比起去年有个张扬踢馆的迹部景吾，冰帝网球部今年反倒是有些冷清了。 “呃，因为……”说到这个，凤长太郎有些吞吞吐吐，他食指轻轻勾了勾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因为阿若他说……” “在挑战神之前，还是先赢过人比较脚踏实地……” 虽然他自己觉得要赢过迹部前辈也很难啦！ 芥川龙之介：“……” “太夸张了，在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网球选手而已。” 这种称呼真的很难不让人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那些会被他塞进回收箱的网球杂志。 一听说有人要下克上挑战迹部景吾，几乎全网球部的人都围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到底是新生被疯狂打脸，还是会成为第三个芥川龙之介。 可惜现在国中部已经没有越知月光的传说了，而作为现存年龄最大的下克上标杆，芥川龙之介在自己的训练结束后就没多再停留，给榊教练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校园。 这让几个本来刚结束围观迹部虐菜的吃瓜群众顿时虎躯一震。 “果然诡异。”宍户亮皱起眉头。 “这种行为真是出乎预料的不正常呢，一年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上次还是在上一次。”忍足侑士镜光一闪，仿佛对芥川龙之介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听到他的话，向日岳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在说什么废话啊侑士，大家都知道上次是什么情况啦，部长又不是真的是在恋爱。” “什么是上一次？上一次是哪一次？我哥还早退过吗？”去年全顾着门头睡大觉的芥川慈郎一脸茫然，不过他最奇怪的还是—— “你们为什么都那么执着于我哥恋爱啊？” “因为恋爱就是青春啊。”听到他的话，喜久地弘轻叹了一声，看向他的目光仿佛在注视一个可爱的毛茸茸，“没事慈郎，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第119章 芥川慈郎：“？？为什么啊！” 青春期的国中生，在校园里除了学习一般只热衷于两件事。 自己谈恋爱和八卦别人谈恋爱。 不然各种王道少女漫也不会卖的那么火热，即使是心肠再冰冷的面瘫，在听到别人八卦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竖起耳朵。 但芥川慈郎明显不属于此列，因为他是冰帝的大家共同饲养投喂的小动物。 “主要是除了恋爱，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啊，写作会改变一个人的时尚品位吗？部长以前也没那么讲究吧。”向日岳人感觉自己脑子都要长出来了。 其实会讲究也很正常，但部长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前段时间我买眼镜的时候，部长陪我去挑，还自己买了两副墨镜。”忍足侑士仔细回忆起来，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他给自己买很正常，但是有一款，现在想想确实有可能像女款……” “诶？？！！！” “怎么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忍足！给你扣大分！” “你们没问嘛，我当时也没想到，只是现在回忆起来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也不能保证啦，只是有所怀疑！”忍足为自己辩解道。 “可恶，所以果然还是跟上去看看吧！部长现在应该还没走远！” 热衷八卦的一群人很快就决定了要再次跟踪，甚至利落的收拾完了所有行头，只留下了刚虐完小学弟还没洗澡收拾的迹部景吾，以及站在原地发呆的芥川慈郎。 诶？ ！ ！ ！ 后者现在还呆在原地。 “怎么了慈郎，他们人呢。”擦去脸上的汗水，迹部景吾搭着毛巾好奇地走了过来，环顾四周，“一群不华丽的家伙，居然敢抛下本大爷，都跑哪儿去了？” “你怎么了？不说话？” “我……” 他手放在芥川慈郎肩上，才发现对方那对平时无精打采的眼睛此时都变成了一对水汪汪的鸡蛋花。 “迹、迹部！”看到是平时对他最好的迹部景吾，芥川慈了没忍住，汪的一下哭出了声，“老哥怎么给他和小银买墨镜没给我买啊！” “啊？”迹部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小银是谁？ 买墨镜又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突然哭了——不就是个墨镜吗？本大爷给你买！” ----------------------- 作者有话说：长太郎：前辈是神！ 芥芥：......雷外号 为什么都这么八卦啊，因为原作里大家都是不分学校全都爱跟踪八卦队友的一群萌物[彩虹屁] 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上学那会儿大家真的很爱蛐蛐每一对小情侣，甚至很多男生都会去磕自己的cp （人家其实没谈来着？） 第89章 芥川慈郎根本不在意自己有没有一个墨镜, 毕竟那玩意儿他就算有了也不会戴。 就像每对双胞胎的父母都要把水绝对端平一样，他在意的只是一点——是兄妹三人都有，还是只有我没有？ 可惜这种感情, 作为独生子的迹部景吾体会的就比较迟钝。 “……给你买墨镜都不行吗,所以到底什么情况啊。”迹部景吾只感觉自己头都开始疼了起来。 “是这样的，迹部前辈。”在一边当了许久背景板的凤长太郎小心的上前，顶着对方的锐利目光，将自己听到的前因后果细细叙述了一遍。 迹部景吾不理解。 为什么他们觉得芥川龙之介一定是在恋爱，又为什么觉得女士墨镜是给别人买的,那家伙完全有可能买了自己戴啊！ 虽然不知道小银是谁,从整天半梦半醒的芥川慈郎嘴里难以套出来什么有效信息,但问题在于—— “这群自私的家伙。”他嗤笑一声,锋利的眉尾也高高挑起, “居然就这么不华丽的把本大爷抛下了！” 桦地跟着重重点头：“ wushi ！” 凤长太郎：“……” 重点不在于这个吧……迹部前辈。 迹部打了个电话：“追踪出芥川龙之介的定位，迈克，还有我网球部那些不华丽的家伙，本大爷要第一时间知道他们在哪里。” “……什么？他在往青学的方向走？”他听到管家的情报,忍不住皱起眉头,难道一开学就去找手冢打球么？ 就算本大爷的水平不能让那家伙满足，难道手冢那家伙就够格了么？ * “阿嚏——！”芥川龙之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初春的风还带着些寒意,它拂过树梢的新芽,再拂过人的发丝与面颊，几乎用每一个细节提醒人们冬天还没完全离去。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拢了拢领口，好让衣服遮住后颈, 不在风中暴露出来。 奇怪，他也没感冒。 他站在离青学不远的商城门口，面前就是一个硕大的十字路口, 身边更是商家摆出的一个巨大广告牌，可以说所在位置十分醒目，根本不会找不到。 可越前龙雅那家伙还没来。 他掏出手机，决定给对方再打一个电话。 芥川龙之介自己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他也没想到越前龙雅那家伙会真的转来冰帝——虽然对方的理由是弟弟龙马明年就要回日本，自己今年先回来看看也不错。 但浪子终究是浪子，不着调的家伙昨天才到东京，开学第一日也根本没来学校报道，而是在慢悠悠地收拾完房间后，就晃悠到了青学，说是要考察下老头子的母校网球部水平。 如果不是确实在班级名单上看到了对方的名字，芥川龙之介都要怀疑自己被人忽悠了。 “哟！”就在他拨出电话的后一秒，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下一秒，一个……一瓶橙汁就扔了过来。 好在他反应灵敏，空余的一手精准的抓住了那东西。 “不错嘛。”越前龙雅勾起嘴角，一身休闲装扮，看着完全没有要好好穿校服去上学的意思，“昨天晚上才到东京，还没来的及买水果，橙汁凑合着喝吧。” “不过你今天居然迟到了，我等半天没见你人才去了趟便利店，就是不赶巧，这中间你来了，是出什么事了？” “谢谢，你对柑橘类还真是，在下遇到了些小麻烦，就绕了点路。”自从上次之后，芥川龙之介走路就留了点心，这次及时把身后的那些小尾巴甩掉了——虽然不知道大家跟踪自己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并没有被他人关注生活的爱好。 他目光落在对方空荡荡的背后，“你没带球拍么。” “嗯？不是说去你家拜访么，我带那东西干什么。”越前龙雅抓了抓头发，有些懊恼，“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啊，礼数我还是知道的，去别人家总不能一身汗味儿……喂，你不会以为我是去青学找麻烦的吧？” 难道不是么。 芥川龙之介眼睛里直白的表达出他的感想。 越前龙雅：“……” “小不点明年要回日本上学，肯定会在青学读书，我还没变态到要把他未来队友能力都剥夺掉的地步。”越前龙雅龙雅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懊恼，他又不是动漫里的变态哥哥。 他提起青学时却有些兴致缺缺：“不过我今天没看到你说的那个天赋不错的小子。” 自己原话明明是天赋很好的后辈。 芥川龙之介没去纠正他的措辞，只是迈出脚步，示意他跟上：“或许是开学第一日忙于其他事务，或者是青学和其他学校有友谊赛正选外出了。” “这样啊，不过你弟弟没和你一起么。”越前龙雅又问。 “在下平时回家比较晚，所以一般不和慈郎一起。” “嗯？我还以为你会是把弟弟拴在裤腰带上的类型。” “……在下没有那种诡异的癖好。”芥川龙之介觉得越前龙雅是在说他自己，“在下甚至没有你那么溺爱弟弟。” “我？溺爱？有吗？”越前龙雅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是的。”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谈起自己弟弟时如同摆弄尾羽的花孔雀。” “那你把自己妹妹照片做手账又怎么说。”越前龙雅鄙夷道。 龙之介不是爱在互联网上暴露隐私的类型，所以他会用社交媒体，却不会在上面关注和发布自己亲人的照片，但作为某种程度“臭味相投”的朋友，越前龙雅也没少见过对方为弟弟妹妹自豪的嘴脸。 “……我们还是停止这个话题吧。” 不要再互相伤害了。 * 芥川慈郎对家里要来客人这件事一无所知。 他没管一门心思研究手冢是不是更强了的迹部，也没理会短信轰炸自己说把人跟丢了的其他人，而是直接狂奔回家，蹲在门口开始守株待兔和好朋友吃完小蛋糕回来的芥川银。 但妹妹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墨镜？哥哥没给我买呀。”芥川银眼睛里满是迷茫，她室内运动比较多，除了出去玩儿，根本用不到那东西。 第120章 “诶？！没有吗！”芥川慈郎瞪大了眼睛，心中顿时平静起来。 看来不是独我一人没有，那—— “难道老哥真有女朋友了么……”他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也没觉得对方和什么女生有来往啊。 “什么？！”听到他的话，芥川银吃惊地捂住了嘴，“哥哥他恋爱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听别人那么说。” “慈郎哥哥你居然不知道吗？那哥哥的女朋友会不会是他的同班同学……”女孩儿瞬间就在脑中脑补出了许多同学们看的少女漫情节，但她还是觉得奇怪，“可是哥哥真的会有时间谈恋爱吗？” 哥哥只是哥哥，还不是超人。 “我也不知道哇……” “你们俩站在家门口嘀嘀咕咕什么呢？”正说着，家中突然传来了芥川福中气十足的声音，把头发挽成一团的中年女子从窗户中探出头来，“快回来洗手换衣服，你们别忘了哥哥今天要带客人回来，马上就到家了。” “慈郎你来给我帮忙！” “好的妈妈！”比起芥川银的乖巧答道，芥川慈郎就要震惊多了。 “诶？！！什么时候说的？！” 显然，有时候过于沉迷睡觉，会错过很多有用的信息。直到名为越前龙雅的人上门，芥川慈郎都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又说梦话回答老哥了。 算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伤大雅。 完全不会内耗的他很快就放过了自己，也没理会对方那满是好奇和打量的眼神，捧着米饭就打起了瞌睡。 “唔，我睡会儿再吃……” 比起他，家里其他人对越前龙雅要好奇地多，尤其是芥川福，听到对方的情况后，更是直接拉满了怜爱度。 “诶，龙雅现在一个人住会很辛苦吧，下午放学的话可以直接来家里吃哦，反正你和龙之介还有慈郎放学都顺路。” 都是父母双亡后被亲戚收养，一听到这种身世，再看到对方独立有主意的个性，仿佛大儿子当年那张瘦削又神情坚韧的脸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越前龙雅觉得芥川阿姨的眼神有些过于火热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他有些迷茫，只能很不习惯地推拒道：“没事，那太麻烦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说完他还忍不住朝芥川龙之介使眼色，但对方和芥川爸爸一样，都埋头吃饭，完全不和他对上眼神。 他突然意识到了这家里到底是谁做主。 怎么难道这一点也和越前家一样吗…… 就在他感觉不妙的下一秒，就听到芥川福拍板的声音：“只是多做份菜，多做点米饭的事，那就这么说定了，龙雅以后要来家里吃饭哦。” 越前龙雅：“？？” 不，他什么时候答应了？ 芥川龙之介手里一顿，他倒是没想到会有这种发展，反倒是对面的芥川银，眼神发亮的看向越前龙雅。 太好了！ 哥哥也开始带好朋友回家吃饭啦！ * 第二天下课后，网球部的大家都各有心事。 有人是吃瓜失败的懊恼，有人是八卦之心直接被点燃引爆，也有人觉得自己对事情的真相完全了如指掌——这是迹部景吾，他早在管家那里得知芥川龙之介并非真的是去青学，不过是和朋友见面而已。 哼，他就说，整个东京，自己现在才是部长最大的对手。 所有人的情绪，都在听到芥川龙之介对他带来的猫眼绿毛男的介绍时，戛然而止。 “什么叫他很强啊部长！” “上一个被你这么说的还是越知前辈！” “你对幸村都没有这样评价吧……” “你对本大爷都没有这样评价过——！！！” ----------------------- 作者有话说：越前伦子有在工作是律师，根据xf的设定个人推测她是美籍日裔 直球天克傲娇（不是） 今晚正常更新嗷！ 明天加更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中午十二点~ 第90章 除了一年级的新生外, 其他人不管是正选还是非正选，对这个由部长带入部的男人，都只有一个印象——哪里来的奇怪臭屁绿毛啊？ ！ 而这个看着就很得意的人,在听到他们的惊呼后,还挑衅的扯起嘴角火上浇油：“哦？居然没有吗，看来你们网球部的实力也不怎么够看啊。” 他的话像是一阵微风，把所有人心头的火焰都吹得更胜了。 “这家伙——”向日岳人咬紧了牙关，只感觉自己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宍户亮也愤恨道：“啊啊啊啊啊真是太讨厌了！！” 他们和部长比起来是很菜，但这不代表能这么容忍别人的挑衅啊！ “哼,说大话的家伙,以为本大爷就这么会被轻易挑衅吗。”迹部景吾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懒洋洋的越前龙雅哼笑道, “正选选拔在即,你到底有什么水平，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开学第二天后就进入了正式训练的日程，按网球部规定是不允许无故私斗影响训练的，他又不是笨蛋,自找榊教练的批评。 而且—— 芥川龙之介也不是什么会随便给出肯定评价的人。 听到他的话,越前龙雅像是故作惊讶一般，微微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怎么从扁扁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圆滚滚的橙子抛了起来：“哦？想不到你们这里还有聪明人嘛。” 他一向懂得怎么在别人的雷点上反复横跳,将踩未踩。 “这人真是……危险的家伙。”和其他一年级站在一起的日吉若低声道，在心中把这个新来的前辈加上了黑名单。 这不是学习的对象。 听到他的话，凤长太郎有些茫然：“诶？为什么这么说,他不是在表扬迹部前辈吗？” 夸人聪明是好话吧？ 桦地：“ wushi 。” “你真是——”日吉若直接语塞，“还有桦地你也不要什么话都赞同啊。” 比起他们，其他前辈们早就火冒三丈又冒十丈,宍户亮觉得迹部景吾要是有戴帽子，头发都要气的把帽子顶起来了。 只有忍足侑士看着越前龙雅的口袋认真思考：“他那口袋那么扁，怎么把橙子放进去的。” 喜久地弘：“问题不是这个吧……” “好了龙雅。”见他还要继续说些什么，芥川龙之介直接开口阻止了他，他觉得这家伙再不闭嘴，网球部今天可能真要起些腥风血雨。 “周六就是正选选拔赛了，到时候你有整整两天的时间可以和他们'切磋'。”他平静地看向他，“现在，作为网球部员认真参加训练，没问题吧。” “……当然。”越前龙雅盯了他的脸有一瞬，确认这家伙是真想让自己和其他人比赛。 就不怕其他人的能力被自己剥夺吗？ 但他也没再多想，毕竟他本来就是冲着解决这个问题才来的日本。 然而其他人看着两人的这一幕互动，却陷入了巨大的震惊。 “龙、龙雅？！叫的好亲密……”土生土长的日本孩子对这种叫名的熟稔关系感到极大的震撼，尤其是宍户亮和向日岳人——部长认识柳莲二可以理解，这个越前龙雅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反倒是迹部景吾没什么反应，从小在英国长大的他觉得叫名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甚至回来后一直被人叫迹部有些不习惯。 但是没想到啊，这个邪恶绿毛猫居然被部长吃的死死的，果然实力不如部长强吧。 越前龙雅毫不在意自己在网球部的风评，更不在意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评价，在他看来，东京也不会是什么待的长久的地方，在明年小不点来之前自己必将会离开——不过他还是认真地进行训练，且强度要胜于网球部的训练计划。 即使有天赋加持，日常的汗水也是要照旧付出的。 很快，在太阳日落时，一天的训练也结束了。大家冲完澡整理好衣物和球包，都三三两两的准备结伴离开，就在越前龙雅纠结要不要真的去芥川家吃饭时，芥川龙之介把芥川慈郎扔给了他。 “我跟他回你家？”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那你呢？” 到底谁是芥川慈郎的哥哥啊？ “有一个认识的前辈今年来了高中部上学，在下去和他打个招呼，可能回家会晚一点，但会回去吃饭的。”芥川龙之介解释道，看着他若有所思，“你要不要和在下一起去？你们应该认识，以前见过面的。” “我认识？”越前龙雅有了种不妙的预感，“谁？” “德川和也，当时在那个集训营你们见过面。” 越前龙雅：“……” 啊，那个警告过他的面瘫男。 根本没什么值得犹豫的，下一秒，他就一把捞过了蹲在地上的芥川慈郎的领子，把昏昏欲睡的人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放一万个心吧，我会把你弟弟安全送到家的。” 第121章 芥川慈郎十分警觉：“诶？！！我不需要你送哇，我会自己回家的！哥——” 你们俩真的都很奇怪！ * 这学期对芥川龙之介来说，除了朋友转来冰帝之外，其他没什么特别的，考试任务和各种比赛的安排都完全复刻前两年，他甚至可以预见在全国的赛场上会遇见哪些熟面孔。 但德川和也却完全不同，有些陌生的故乡让他倍感亲切——冰帝的一切体验都是新的。 “同学们都很好，越知部长也很强，不过……”谈到越知，德川和也的眉头微微凝起。 “是相处中有什么问题吗。”芥川龙之介有些疑惑，他不认为越知前辈是会和人闹矛盾的人，甚至可以说与他的外貌和网球风格相反，越知月光在生活中几乎没什么锋芒。 “不，不是，是越知前辈对u17训练营的态度让我有些疑惑。”德川和也说，“他对u17训练营的态度似乎不那么乐观，但是又说对他的成长帮助很大。” “在下对u17也是知之甚少。”这确实触及到芥川龙之介的知识盲区了，“或许是训练任务比较重？越知前辈他们去年入营后，有一段时间几乎和外界断联了。” “封闭训练吧，这么说起来，也是值得期待的。”谈到未来，德川和也眼神柔和起来，嘴角也多了一丝笑意。 他对u17的选手名单显然势在必得。 “顺利的话，明年龙之介也会参加u17的训练营吧，到时候我就在那里等你了。” “嗯，一定。” * 在最开始，越前龙雅有担心过自己和其他人比赛，会造成对方网球能力会被自己剥夺的情况，但他很快就发现这种忧虑完全是多余的。 这些家伙也太菜了，甚至不如小不点。 他吞噬的能力虽然不受自己控制，但在他不认真打球的时候是不会起作用的，或者也可以说，对能力太差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好被他剥夺的。 但也不能与他长久的在一起练习，否则就很难再有长进，这也是他离家选择远离龙马的原因之一。 于是，在冰帝正选的选拔赛上，他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正选名次，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实力。 这让在选拔赛上没和他对上的迹部景吾变得心痒难耐，几乎在比赛一结束，就向他下达了战书。 可看着就不服管教的越前龙雅此刻却变得格外老实听话，他扯了扯嘴角，笑道：“真抱歉啊，我可是遵守规章制度的人，是不会私斗的。” 他可不想因为毁了冰帝的接班人而被龙之介那小气的家伙记仇。 然而迹部对此并不知情，他哼笑道：“那你不知道冰帝可是实力至上吗？正式发出的挑战可算不上私斗。” “哦，那又如何，我已经是正选了。”越前龙雅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装似不在意一般，扭头看向了别处，“我就是不答应，你又如何呢。” “你这家伙——！” 但就像是有一双命运的大手在操控全局般，在后续的训练安排中，迹部景吾还真没和越前龙雅遇上过，就连忍足侑士和芥川慈郎也很少，他对打练习的对象几乎都是芥川龙之介。 迹部景吾不是傻子，他多少嗅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对于他的疑问，芥川龙之介却是有些搪塞道：“会有机会的，快了。” 这学期开学后，他一直在研究利用罗生门解决越前龙雅那不可控的吞噬的问题。如今两人在一起打双打时，倒是能做到，但如果越前龙雅打单打，两人距离过远时，还是有些艰难。 果然自己的异能力现在开发的还不够强大。 随着春天完全降临，又提着裙摆缓步离去，最终夏天来临之前的五月，所有大赛开始之前，横滨的局势迎来了稳定，而恰逢假期，大仓烨子也有了回家的闲余。 大人们都出门买东西不在，大仓家现在只有四个小孩儿和两只瘦身略有成功的肥猫，慈郎和银在房间里看动画片，本来想和他们一起看的大仓烨子却被芥川龙之介给拉了出来。 原本还因为没法继续看动画片的女孩儿在听到他的想法后，瞬间从暴躁变成了惊讶。 “你要一个人去横滨？不是说我陪你去吗，你还真是会找事做。”听到他的诉求不是在开玩笑，大仓烨子挠了挠脑袋，“虽然我很想躺在家，但陪你去一趟也不是不行啦，就当是旅游，横滨的中华街和港口还挺有名的，还有那个什么地标。” “他们说有家小笼包很好吃，我还没吃过呢，我想想还有什么吃的……” 以她的实力根本不会担心安全问题，不过…… 芥川龙之介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横滨的名景点地标大厦其实是mafia的地盘。 “横滨毕竟是在下的故乡，在下对那里也是熟悉，独自一人也可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大仓烨子打断了。 “哎呀，离家多年的横滨人和一直待在横滨的人能一样吗。”大仓烨子完全不以为意，“哼哼，我给你当保镖难道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姑婆他们能同意你去就不错了，小心闹得去不了哦。” 芥川龙之介没吭声了，烨子说的有道理。 半晌，他才慢吞吞地开口，显然是斟酌了许久：“那烨子，在下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啊？什么，你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大仓烨子双手叉腰，抬头看他，往日看着都很开心的脸，如今却因为某人影响变得有些不顺眼起来。 可恶，都怪新来的那个讨厌的条野采菊，干嘛和龙之介一样说话文邹邹还爱拐弯抹角的！ “在下想拜托你——” “再去横滨的时候，能用异能力把在下的年龄变大吗？” ----------------------- 作者有话说：看u17世赛时就发现，其他国家一般都是叫名，就日本叫姓，然后就出现了外国选手都很亲昵的叫其他人名的场景.... 以前都没觉得，但看德国队一个个国光国光叫着，青学却还是腿子卡，这种文化冲突真的很奇妙哈哈哈 第91章 “诶？？怎么突然想变大人了,小时候不是很不情愿的嘛。”大仓烨子惊讶地绕着他转了一圈，像是要找出来他到底有什么变化，“你是不是到传说中的青春期啦？迫不及待地想长大？” 现在大仓烨子还保持着幼女的样貌,从芥川龙之介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头顶。 低头看着对方脑袋上的那根小辫子，他缓缓道：“在下只是觉得以成年人的身体待在横滨，会更安全一些。” 先不说成年人遇到危险跑得都要快一些，那些欺软怕硬的小混混或□□一般也不会去主动挑衅成年男性——他们更爱欺负老弱病残和女性小孩儿。 “你说的有道理啊……”大仓烨子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最后问, “不过我有个问题哦。” “你到时候去要穿什么呢？” * 白天的横滨干净得几乎耀眼。 阳光在海面上闪着粼粼波光,水的蓝色与天空连成一片,根本看不到边际,只有远处还漂泊着大大小小的船舶,对岸的几座地标大厦沉静的伫立在那里，如同俯瞰整个城市的黑兽——那里的繁华与这里截然不同。 没有可以反射阳光的玻璃高楼，也没有缓缓驶过的电车与喧闹人群，芥川龙之介和大仓烨子在公交站下车时,入目的除了公路,就只有一家孤零零开着的咖喱店。 “这家店也太偏僻了，开在这儿真的会好吃吗,不过风景倒是不错。”大仓烨子鼓了鼓脸,想到自己现在是成年女性的外貌，又赶紧端正了神色，“咳咳！早知道就开车来了,对吧龙之介？” “我们在法律上都是未成年，不能持有驾照，烨子。”如今20岁的芥川龙之介比小时候变的样子要高上许多,约莫有180 ，也褪去了少年的单薄，肩背舒展，透出青年人的挺拔骨架。 他身着剪裁利落的黑色高领风衣，布料严严实实地遮到了下巴，没露半点皮肤，衣摆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而且——你会开车？”他脸上架着一副款式少见的黑色墨镜，镜片并不大，却足够遮住他的眼睛，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只能让人聚焦于那线条清晰的下颌与紧抿着的薄唇，也让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更强烈了。 大仓烨子被这酷哥语气硬生生给噎住了。 什么嘛！ 长大的龙之介一点也不可爱了！ “不会……”出任务的时候都是别人在开的。 也不知道龙之介是从哪儿打听到的，说这里有家咖喱店很好吃，刚好到了饭点，地图上看这里又与他们下车的站点不远，两人几乎没多想，看见恰好停在公交站的车就走了上去——谁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偏僻！ 也就不远处还有家汽车维修店开着。 “这里也不算城郊吧……算了，先去吃饭！我饿了！”大仓烨子说了声就埋头朝前走，红裙在空中甩过一个弧度，步伐轻快。 第122章 芥川龙之介则稳步跟在她身后，他还是不太适应现在的身高和视野，这种感觉很不一样。 这家咖喱店显然有了些年头，门面看着有些老旧，推开挂着帘的木门，一股浓郁温厚的咖喱香气便混着炸猪排的油香扑面而来。入目的也是依然过时的老牌装修，店面虽然不大，但几张深色木质餐桌椅都被擦得发亮，像极了会藏在东京小巷里的百年老店。 这会儿店里没什么人，只有老板和一个在吧台座吃饭的客人，两人正在聊天，后者显然是熟客。 “所以说你——啊，欢迎光临，想吃点什么？”见有人进来，老板立刻停下话，招待起新客来。 芥川龙之介闻言去看墙壁上贴着手写的菜单，墨迹有些晕染，但一眼望过去全是辣咖喱和超级辣咖喱，以及无敌火爆辣咖喱。 下方甚至还有老板的手写提示：“注意！本店咖喱辣椒较辣！请酌情选择！” 这一刻，他退意萌生。 然而大仓烨子已经大咧咧地坐了下去，甚至还很社牛地问那红棕发色的客人吃的是什么，闻起来好香。 “我吃的可能会有些辣呢，不过老板的咖喱都很好吃。”客人温声推荐，“作为常客我很推荐。” 他的话让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鹤吉也说过类似的话，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他也是因为对方狂热的追捧态度才记住了这家店。 “哈哈！他的咖喱可是特供哦，那味道实在太辣了，如果小姐能吃辣的话，我建议你点正常辣度试试，我店里辣椒味道比较重。”老板说完，又看向芥川龙之介，“先生你呢？” “……辣度最轻的猪排饭吧，谢谢。”他说。 “好嘞！”老板人爽快又和蔼，先是上了几份小菜，又在备菜时和他们热情聊天。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这儿来的，我这里可比较偏，平时都是附近的熟客，是路过来看海吗？” “我们这边虽然不是什么热门景区，但胜在人少，海景还算不错。” “景色确实不错呢，能看见横滨的地标大厦。”大仓烨子托着脸笑着说，眼睛却在店里四处打量。 芥川龙之介轻声说：“在下也是经朋友推荐才来此处。” 他的话让正在吃辣咖喱的男人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他几眼。 今天不过是织田作之助开始工作前的普通一天，和往常一样来吃这家钟爱的咖喱饭，但他却没想到碰见了一个疑似网友的陌生人。 一样的古板用词，疑似是来横滨的外地人，且经朋友推荐来这家店——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但年龄又不太对，在他心里，柳川隆之介的年龄应该要大一些。 不管是对方平日里的态度，还是写出的文章，都——不对。 如果是像太宰治所说的那样呢。 * 两日前的晚上。 小巷中的地下酒吧lupin里，暖色的昏黄灯光如同蜂蜜般没过狭小房间的每一角，这里没什么喝醉后发疯的酒鬼，空气中只弥漫着酒的淡淡醇香。 “叮——” 修长的食指重重将酒杯弹响，惹得杯中飘浮的冰球在其中都微微翻滚。 “呐呐，织田作，我可是未成年哦，带未成年来酒吧真的好吗？”左眼和脖颈间都缠着绷带的黑衣少年百无聊赖地趴在吧台上，侧脸被桌子挤压得变了形，满是怨念地看着带他来这里的友人。 “但我们不是mafia吗，本来就是违法乱纪的存在。”织田作之助没看他，也没猜中他的圈套，而是平静地将手里的杂志翻了一页。 “诶——明明说带我来喝酒打牌的，结果自己却在这里看书。”太宰治说着爬起神，探头看了过去，“又是这本杂志啊。” 封面是各种意义上的花花绿绿，不光配色是，插图也是几种花花草草。 织田作好脾气解释道：“可这会儿只有我们两个，牌也打不起来吧。” “那也看些其他书吧，每次你都是看这个连载杂志。”太宰治将他放在桌上的另一本往期杂志抽了过来，扔在吧台上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夏目漱石老师专访、我鬼老师最新力作…… 看见这两个熟悉的名字，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要我说那个我鬼虽然写的是有点意思，但也比夏目漱石差远了，织田作为什么那么爱看呢。”太宰治活动了下身子，整个人几乎要缩进高脚椅里，鸢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好奇，“不是明明——” 最喜欢夏目老师了吗？ “因为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对象，能把游记写的这么有趣并不容易，但比之夏目老师的作品，对人生阅历的要求又没有那么高。”织田作之助自然没有想把自己多年网友的存在暴露给太宰治的意思。 柳川隆之介只是个普通人，甚至很有可能是实名上网，没必要把对方卷入一片是非。 文学就该生存在安逸中。 “我的阅历还是过于浅薄，就算努力也写不出夏目老师那样的作品。” “织田作的阅历可不浅薄哦，而且你到现在还没动笔呢。”太宰治说的是实话，如果说当年的天才杀手阅历浅薄，那整个横滨可没几个人能谈资历了。 然而织田作之助对他的话不为所动，他也没再纠结，什么写作什么文学，那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也太过遥远了——织田作和他是同类，太宰治如此坚信。 毕竟织田作都为自己辞去邮差的职务，加入港口mafia了嘛。 见友人仍在专注地看着杂志，太宰治也随手浏览起了手里的那本，文章他之前读过，不算陌生。 “这个我鬼一定是个年轻人。”他托着腮，垂着眼睫慵懒地看着。 这种游记固然有趣，但也幸福的让人有些恶心。 织田作之助终于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太宰治修长的手指精准地点在文中一处，指给他看：“当然是只有幼稚鬼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有这么无聊的想法吧！” 成熟的人不会因为不能攀爬而嫌弃自家的果树太小，也不会觉得鱼缸会是宇航员的头盔，更不会认为天上有一个动物园、觉得网球可以飞远变成星星—— “文笔是很新奇老练，但说不定是个什么少年天才呢，比如像我这样——是吧织田作？”太宰治嘴上这么说，想的却截然相反。 那一定是个想法跳脱、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老头。 * 当时的织田作之助听到他的话，若有所思，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在他心中，柳川隆之介早就有了一个固定的印象。 但如今看着咖喱店的年轻人，那天太宰治的话却突然在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如果是一个成熟的少年天才呢？ 就像太宰那样。 ----------------------- 作者有话说：来了！ 第92章 进店入座后, 芥川龙之介就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双有些狭长的墨色眼睛，酷哥的冷漠气质被削弱, 倒是显得有些文质彬彬起来。 就连老板见了都忍不住一愣,随后夸赞了一句：“小伙子你长得很俊俏嘛！像你这样的还真是少见，跟明星一样！” “……您真是过奖了。”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害羞，只能尴尬地回了一句话就不再说话。 “哈哈，老板你很有眼光嘛,我弟弟在学校可是很受欢迎的哦。”大仓烨子坐在一边,无视话题中心的眼刀,托着脸咧嘴笑道,她根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占龙之介便宜的机会。 谁让她今天是保镖嘛！公子哥就该听她的！ “是还在上学吗, 看起来确实很年轻啊。”旁边的红发男人顺势接道，看起来像一个自来熟的店里熟客。 “并非如此，家姐说的不过是学生时期的事。”对这种涉及到隐私的事，芥川龙之介避而不谈。 不过也无所谓, 身份都是假的。 但自来熟的那位客人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还在继续搭话，他问：“对了, 刚刚听你说, 是经朋友推荐来这家店的？” 听到这句话，芥川龙之介面色未变，握着水杯的指节却微微松动,冰冷的目光也落在对面那个气质温吞，却一直打探他情况的红发男人身上。 在横滨，有人要打探你的消息可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哪怕他是个路人。 “是的。”芥川的声音在衣领的略微笼罩下显得有些沉闷，但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位友人曾极为推崇此处的风味。” “看来您的朋友很有品味。”织田作之助说着点了点头，舀起一勺裹满深红色酱汁的米饭送入口中，动作不疾不徐，好像不是在吃什么小店的简餐，而是在品鉴高档餐厅的珍馐美味。 他像是随口闲聊般继续道：“这家店的位置确实不好找，不像港未来那边，随便一家餐厅都能在旅游指南上看到。看来您那位朋友对横滨很熟悉啊。” 这个问题看似寻常，却让芥川心中一顿，他突然怀疑起了另一种极为细微的可能——鹤吉在向他推荐时，确实提到过类似的话。 第123章 '这家店藏在游客不会去的角落，哪怕是在本地也不是人人知晓，算是少数人的秘密基地哦。 ' “他……曾在此地居住。”芥川斟酌着用词，避免透露过多信息。 虽然与鹤吉相识多年，两人也会互相诉说一些恼事，但对于见面这种东西，他一直有着深深的顾虑。 或许是出于对横滨的了解，又或许是近似于野兽的直觉，他觉得对方不是什么一般人。 一旁的大仓烨子眨眨眼，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没插话，只是饶有兴致地双手捧起下巴，扮演起安静的旁观者。 织田作之助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像是做完了某种仪式，他才看向芥川，那蓝眸如同横滨的大海，表面上一片安静而祥和。 “去年我读了篇有关西班牙的游记，作者在其中就有写到自己经友人介绍后，看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城市风貌，这种个人感官差异在同类型的文章中还挺少见的，如今看来果然不一般啊。”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就像你们，也是体会到了横滨少数人才有的美味。” 芥川龙之介的背脊几不可察地挺直了一些。 那是他去年投稿的文章，用的是“柳川隆之介”这个笔名，而非后来换了杂志社旗下另一本报刊出版的笔名我鬼。 巧合？ 鹤吉确实知道那篇游记出于他手。 他不动声色地回应：“是吗？听起来观察角度颇为新颖。” “不止是新颖。”织田作之助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作者形容天空的云朵是'被谁人顽心撕碎，散作几缕疲倦的白絮'，还说港口的灯塔在雾气里亮着，像个还没学会放弃的老人'。” 不，他根本没写过后面那句话。 芥川龙之介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他可以确定对方就是鹤吉，除非利用鹤吉这个普通社畜的详细信息，要从他这个微不足道的笔友身上诓骗到什么东西。 ——因为那段有关灯塔的比喻是鹤吉写的。 对方作为这家店的忠实粉丝，也完全有可能在这个时间来吃饭。 就在他心中一边震撼于世界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一边纠结到底要不要与对方相认时，大仓烨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僵局。 “哇哦！隆之介，这该不会就是你那个网友吧？那个介绍这家店的网友？”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发现秘密的兴奋。 织田作之助没有否认，只是看着芥川，温和地确认道：“柳川……隆之介先生？” 沉默在小小的咖喱店里蔓延，一时间，只有另一边料理台中传来的油炸声滋滋作响。 几秒后，芥川龙之介率先妥协。 “正是在下。”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复杂，“……鹤吉先生。” 真相大白的瞬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想象中的文学知己与现实截然不同。 没有西装革履的大龄社畜，而是一个看着为生活奔波的普通青年，也没有沉稳老派的中年顽童，只有一个穿着时髦的冷面酷哥。 这，和网上的人设完全不对啊。 明明这突如其来的面基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光死，却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完全不同！ 还是织田作之助先恢复了常态，他点了点头，仿佛网友是这般模样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你的文章，比我想象中有力量，没想到你本人也是如此的……有活力。” 其实他本来是想说青春的。 就在这时，不等他再次开口说些什么，口袋里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织田作之助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微皱，原本平和的眼神也瞬间收敛。 “抱歉，突然有一些工作上的事，要先失陪了。”他站起身，动作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放在桌上，连同他自己的饭钱一起，“这顿我请客，算是庆祝……初次见面。” 根本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完了他看向芥川，语气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郑重叮嘱：“横滨的夜晚不太平静，你们……请务必早些回到住处，如果晚上住在横滨，也请封好门窗。” 说完，他对两人微微颔首，便转身快步离开了咖喱店，木门开了又合，那个背影便消失不见。 等织田作之助离开，大仓烨子才猛地回过神，用力拍了龙之介的胳膊一下：“喂，隆之介，你的网友还真是贴心啊，不过他——” 斜眼看了眼老板还在后面认真地做饭，根本没察觉这边的事，她才附到对方耳边，轻声说：“真是抱歉……我后悔让你们认识了。” “怎么了？”芥川龙之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她先看热闹让他相认的吗。 “他坐着时我没看出来，起步一走才发现，这人走路姿势很讲究，是专门练过的。”大仓烨子小声说，“不过两个胳膊都过于稳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我判断错了，还是他——” 其实是个双枪手。 结合横滨的情况，以及对方的穿着和突然因工作离去的情况，后者可能性更大。 “要不你还是离他远点吧，或者再观察下，总之对方要是单独约你的话一定要拒绝……”大仓烨子说话的语气都软和了不少，她心中愧疚极了，觉得自己做了件错事。 “无碍，鹤吉并非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他的文字可以彰显其中的善意，或许只是被迫苦于生活的普通人。”芥川龙之介低头，看着面前那盘几乎没动过的、标注着“微辣”却依旧红彤彤的咖喱猪排饭。 横滨…… 如果自己没有被芥川家收养，也会成为第二个鹤吉吧。 不，或许远不及鹤吉。 “而且烨子会保护在下的，在下也不会惧怕。”他轻声说着，目光缓缓滑过女人的发梢。 哪怕外表变得再强大，工作时再认真再自信，她本质还是一个会撒娇会为错事懊恼的小姑娘。 “你没有做错事，没什么可抱歉的，在下本来就准备与他相认。” “更何况，即使做错了什么事，作为长辈在下也会包容你的。” 大仓烨子本来都要感动的撅起嘴巴了，在听到他那个“长辈”时，嘴角立刻压了下去。 “你这家伙——”她压低了声线，恶声恶气地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变成老奶奶让你用轮椅推着我走路！” “可以，但老年人肠胃脆弱，需要呵护，你明天就不能去中华街吃川菜料理了。” “你——！啊啊啊可恶的家伙！”大仓烨子忍不住狠狠揉了揉头发，最终急中生智，手掌“啪！”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大声向料理区里侧叫道，“老板！我老弟说他想试试超辣咖喱！还能变吗？！” “诶？？！真的吗？我这里咖喱可是超辣的哦。” “请不要听信她的一言之词，老板，在下并未说过那句话。” “那就给我老弟来瓶最烈的酒！” 说归说，但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喝上一丁点酒，首先，咖喱店不卖酒，其次——他们没有成年的身份证明。 想到自己兜里那年仅六岁的身份证明，从咖喱店出来后，大仓烨子郁闷地蹲在公交站处，只觉得冷风在自己脸上乱抽。 “我居然有点想念条野那个猪队友了……”她郁闷道，“可惜我的□□明被队长收起来了。” 芥川龙之介问：“你们队长同意你喝酒吗？” “……那倒不会。” “那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他做的对。” 大仓烨子嘟嘟囔囔着说为什么不能喝酒呢，自己都这么强了，她也想尝尝酒的滋味，一边闲不 住地在站台边东转转西看看，也不知是在观察打探周围的环境，还是单纯的好奇。 “要不我们直接走回去吧。”芥川龙之介说，他倒不觉得有什么累的，只是站在这里着实无趣，“也可以看看沿岸风景，你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我可是'猎——'呃，特殊部队！”名字刚跑到口中，又被大仓烨子赶紧吞了回去，然而裙摆飞扬间，真到起步要走时，她却有些踌躇。 “那个龙之介，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 “我看海里有个人，我们要不要去捞一下？就当见义勇为。” ----------------------- 作者有话说：烨子那里没打错，在外人面前她叫的就是隆之介，用的化名，织田作以为芥芥实名上网哈哈哈（所以坚定认为年龄大） [狗头叼玫瑰] 明天横滨篇应该可以结束，但是不一定12点更加更，因为突然有事要忙，可能下午吧，总之我写完就发，大家不要等晚上一起看么么 第93章 “海上有人？在哪里？”不同于经过异能改造拥有超强视力的大仓烨子,芥川龙之介抬眼看去，只觉得横滨的海面与平日别无二致，根本没见什么异常,更不见有人。 “在那里, 左边。”她给他指了指方向，“看到了吗？” 第124章 芥川龙之介顺着大仓烨子指的方向望去。 离岸边不远的左侧海面远处，隐隐约约间，好像确实漂浮着一个黑色的物体随着波浪轻轻起伏，像一段随波逐流的枯木,瞧着那不怎么规则的形状,还真有可能是衣服的布料。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 “……还会活着吗？”芥川龙之介微微蹙眉。 这个时间的海水可不会暖和, 看那人漂在海上的样子, 感觉也不像是个幸存者。 多半已经死了吧。 “谁知道呢，捞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大仓烨子歪了歪头，语气轻松得像在说捞条鱼。 芥川龙之介并不是很赞同：“在横滨还是小心为妙，这种事我们应该去找警察。” “可我就是警察啊。”大仓烨子眨了眨眼, “没事,你先报警，我去救人,这样两个都不耽搁啦。” “好,你小心点。”芥川龙之介点头问，“你水性怎么样？” 他讨厌失去外衣的情况，因此根本不怎么下水,水性也一般，就不跟人逞能了。 “哼哼，游泳可是必修！” 话说完,大仓烨子就活动了下肩背和四肢，简单热身后就把小外套甩给了开始报警的芥川龙之介，随后一个猛扎跳进了海里。 动作爽快得看的芥川龙之介头皮发麻——慈郎也喜欢游泳，但他实在不能对这种浑身脱得精光的运动有什么好感。 那不知是人还是尸体的东西正随着海浪像岸边靠近，而大仓烨子的动作也很快，没一会儿，芥川龙之介就看见海上的那抹红色靠近了那个“人”。 但就在他以为救援会顺利进行时，异变突发——！ 在大仓烨子接近那个奇怪的人后，海面上的那抹红色却突然消失不见！ “烨子！”芥川龙之介来不及多想，径直冲进了海中，直到海水漫过他的腰部，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罗生门。 “罗生——” 隐藏在背后的黑兽蠢蠢欲动，下一刻就要从阴影中爆发而出，好在让他主人忧心牵挂的人，在下一刻就有了声音。 “咳、咳——”大仓烨子的头从海里冒了出来。 芥川龙之介紧紧盯着她从海的那边游了过来，渐近之后，他才发现对方居然变回了孩童的模样！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才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回了14岁！外套的肩宽都大了不少！ “该死，那个人居然是异能力者，还能让我的异能力变得无效。”大仓烨子表情阴郁地从海水里“爬”了出来，幼女的身高根本没办法在这个水位完全站起。 芥川龙之介连忙把她从海里抱了起来，抱着她朝岸边走去，用她的外套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小女孩儿还骂骂咧咧着：“要不是我接受过身体改造，刚刚那一下突然变回来，我可真会被淹死！根本游不回来！” “要是这么淹死了，可太丢脸了！” 这段距离对水性好的成年人来说长不长说远不远，但对小孩儿来说跟地狱之路几乎没什么区别。 大仓烨子示意芥川龙之介把她放下，嘟嘟囔囔着要重试自己的异能力把两人变回来。 “不救了，不救了，那就是个神经病——”不仅把她的异能无效，差点把她害死就算了，“我托住他的时候，他居然还醒着，一下拉住了我的手！” 听到她的话，芥川龙之介眉头皱的更紧了：“居然还活着么？是想求生？” “根本不是！”重新变回成年人的大仓烨子咬牙切齿地大声道，“那家伙居然还有力气说话，但是却说——” “原来死亡还可以有和美女一起殉情的方式吗——这种话就算是夸我漂亮也不行啊！！！”她还不想死呢混蛋！ 大仓烨子准备放弃救这个寻死者，但随着海浪的拍打，那个人居然越漂越近了，好像命不该绝一样。 “警察还有多久到？” “刚刚说马上就来，应该还有五分钟？” 听到龙之介的话，她左右看了看，把海边拴着警示旗帜的竹竿拔了下来，摘掉旗子，拿着长长的杆子，试图去戳海里的那个变态。 “喂——还活着的吧？活着就吱一声！” 水里的人毫无反应。 她又用力戳了两下。 芥川龙之介觉得她不是想救人，是想把那个人直接给戳进海里。 在烨子孜孜不倦、不知疲惫的拨弄下，那团黑影缓慢靠近，最后在警车鸣笛赶来之际，终于慢吞吞的如同死鱼般翻了个身。 那是个穿着一身黑的年轻男人，不，准确地说是少年。 被浪头拍近岸边的他如同搁浅的鲸鱼，四肢无力地倒在岸边，微微侧头间，露出被湿透的墨色头发遮盖住大半苍白皮肤，一只鸢色的眼睛半睁着，里面空茫茫一片，死气沉沉。 “啧，现在看上去倒是挺脆弱的。”大仓烨子撇了撇嘴。 芥川龙之介却在发散的想着，那人用绷带遮住的眼睛，是已经失明了，还是未愈的伤口，总不会有人为了装酷把眼睛遮起来吧。 他安静地看着那人地面容，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来见过。 “真是出现了奇迹呢。”“搁浅”的少年发出一声虚弱的感叹，“我刚刚梦到的美女大姐姐好像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可是——” “我明明梦到她变小了呀……”说着，他声音减弱了起来，“为什么今天的自杀又失败了呢……” 听到他的话，大仓烨子收回了竹竿，叉着腰，语气带着点新奇：“哇哦，隆之介，你说得对，我不该多管闲事，你看，居然是个不想活的。” 横滨还真是神奇，居然有人想投海自杀！ “真想死的人不会这么投海，跳之前起码会给自己的腿上栓块重的石头。”芥川龙之介没再多给那人几个眼神，看着跑过来的警察，他双手插兜，脚步一转，示意烨子跟他离开，“走吧，后面有警察来处理的。” 沙滩上的人还在碎碎念着什么“都怪讨厌的蛞蝓”、“我没有在做梦呢”……在看到芥川龙之介完全一副冷漠的姿态后，他眼珠一转，原本虚弱的嘴角扯起，说话似乎又有了些活力。 “哎呀，这位先生总感觉有些眼熟呢，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然而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停留半步，走路带起的风都掀起了风衣的衣角。 “真是老套的搭话技巧，在下还是十几年来第一次回国。”出门在外形象都是自己给的，作为一个作家，随手编点半真半假的信息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 而且—— 对方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了。 和服变成了一身黑，倒是差点没认出来，整个人被绷带缠的也跟刚从医院出来一样。 跟着警察一起来的还有医生，一群人赶来后就迅速把“遇难者”围了起来，横滨警察的办事章程很简单，只派了两人简单的问了一下见义勇为的义士情况，就放他们离开了。 “走这么急吗？”大仓烨子不太理解他的行为，“我还想看看热闹呢！不过没想到你今天是完全没有一点热情啊……” “又是一身黑衣，又是异能力者，如果是什么社会派系的一分子，会很麻烦。”他把□□这个词说的很委婉。 “不会吧？我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异能力者，毕竟看起来还很小……”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小孩儿了。 “但这里是横滨，在在下离开之前就有很多小孩儿加入少年帮派活动了。”芥川龙之介说，“……横滨有些地方没有那么多良善之辈，在下也不是什么好人，烨子。” 听到他的话，大仓烨子眨了眨眼睛。 海风吹起芥川龙之介耳鬓的发尾，一身漆黑的他把自己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看起来确实不像什么好人。 “哈！龙之介算哪根大葱，只能跟橘次郎、慈郎他们坐一桌！”完全成熟女人形象的大仓烨子双手叉腰，做出一副嚣张跋扈的姿态，“是不是好人是得我说了才算的！” “……是这样吗。” “当然！你要是再讨好我一点，可以当大好人哦！” “在下对那个无所谓，说吧，你想干什么。” “给我买饮料！我要喝水，刚刚呛的几口海水把我咸死了！” “嗯，还有呢。”这算什么要求。 “回去了给我当马骑！” “这个不行。” “……什么嘛！龙之介叔叔最坏了！” 所以自己这个时候又是叔叔了吗。 芥川龙之介无奈地叹了口气，有时候他也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网球部靠谱的几位前辈们格外信赖。 或许是在家只有他带孩子的份儿吧。 两人重新回到站台，搭上前往中央区的公交，这班车的行驶路线还恰好会经过擂钵街，他已经准备好了相机，准备在车上拍几张那某种程度也极具横滨特色的区域。 第125章 横滨公交车的速度也比东京快上不少，几乎刚起步没多久就到了下一站，司机也是油门与刹车间快速替换，就差拉着一车乘客一起灵车漂移。 “八嘎！”他身后有人忍不住低骂。 芥川龙之介看向窗外，试图用景色来压抑自己的不适感，却恰好见到窗外有一抹亮粉色疾驰而过—— ……横滨现在的飙车党都这么时髦了吗？ ----------------------- 作者有话说：qwq抱歉说今天加更的，结果三次太忙没来得及[化了] 明天也不一定加更，因为要去医院查眼睛，担心得散瞳就先保证明天九点的正常更新了 周末没什么事会写加更的，总之这周有时间就写的还，欠太久我内心也不安 第94章 横滨是个危险分子遍地的地方, 但这里的警察却永远也学不会谨慎，会接陌生人的东西，会救奇怪的人——然而对方其实是个mafia。 “那群家伙也是笨蛋吧, 居然会救你这种看起来就危险的家伙。”橘发的少年骑在摩托上嗤笑一声, 完全没有要让同伴上车的意思。 不，太宰治这家伙可不是他的同伴。 “你在说什么话啊，中也，现在不光是脑子，就连眼睛也不中用了吗？”黑发的少年不紧不慢地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腕,语气间满是嫌弃, “我一看就是柔弱的普通美少年吧？” 哪里危险了？ 因为正在发育期而过瘦的纤细身材,无辜清秀的脸蛋,一看就满是伤痕的绷带的装置,怎么看都是经历过伤痛的青春美少年。 不然就是中二期的涩谷亚比。 听到他的话，中原中也将他上下扫视了几眼，鄙夷道：“确实，看着就挺废物的。” “今天如果不是我来,就会被警察带到警局然后查到身份抓起来吧,混蛋青花鱼。”他对太宰治家伙的态度实在好不起来，更讨厌对方惹下的麻烦——这奇怪的家伙热爱自杀就算了,怎么每次自杀不成还要他来擦屁股？ ？ boss真是太狡猾了！ “就算是被警察抓起来也值了啊。”太宰治幽幽叹道。 中原中也顿时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了, 而是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你是终于疯了吗？” “小蛞蝓不懂，我今天可是看见神迹了哦。”太宰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步伐轻快的跨过被打晕在地上的警察们, “或许会能让你长高的神迹——” “啊？真的吗？？”听到他这么说，中原中也目露期待，真的信了那么一秒。 十六岁正是人长个子的年纪。 看见他期盼的眼神, 太宰治无辜地说：“或许是？但也可能不会啦，要是中也你50岁也是这个身高呢？” 中原中也：“……” 可恶！他又被这个混蛋给耍了！ ！ ！ ！ “太宰治你这个混蛋——！！！” 少年的愤怒化作一股深深的燥意，为了不把自己的搭档揍成废物影响之后的任务，他根本不愿多想，直接一脚油门踩了上去！ 顿时！亮粉色的机车卷起一片尘土，穿过沙滩，顺着沿海的公路，如离弦的箭般笔直的飞了出去！ “咳、咳咳！”留在原地的太宰治被呛了一嗓子土。 “可恶的蛞蝓……”他刚刚才拍干净的大衣上又蒙上了一层灰，整个人看起来从落水小狗变成了流浪狗。 这里偏僻又安静，没人带着的话还真不好走，但继续留下去又会被来支援的警察追上，太宰治想着，不屑的“切”了一声。 如果要坐小矮子的机车的话，他还不如死了算了，简直跟他一起殉情一样恶心，boss果然会恶心人。 “啊啊，刚刚果然该和那两个奇怪的人一起走呢。”太宰治从口袋里摸出被密封袋封好的手机，拨出了下属的电话，“来接我。” “哦？那两个人去了擂钵街？那——” “……嗯？你说什么。” * 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在擂钵街久留。 来横滨寻找回忆和灵感是一回事，但擂钵街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的取材之处——这里比贫民窟更富庶，也比贫民窟更安定。 在这里也不过是驻足些许，然后再顺路祭拜下那个让人印象不清的父亲。 等他们兜兜转转，来到港未来时，已经是太阳落山之后，此时的夜晚还不够漆黑，各处的高楼灯塔却已经把灯光亮起，一时间横滨的整片天空都已经成了深蓝色。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五光十色。 “中心区虽然繁华，但看过擂钵街和贫民窟后，到这儿还真是让人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大仓烨子只觉得浑身发毛，有些不安地抓了抓胳膊。 这里的街头和东京似乎没什么区别，到处都是妆容精致的时尚女郎、步履匆匆的西装社畜，走到某条街道上时，两边还会悬挂着标语开放，形象奇怪而眼神深情的牛郎画报……就是站街的女人要多一些。 大仓烨子今天在贫民窟也看见了这样的女人，只是他们的身姿更佝偻，更畏畏缩缩，更消瘦，更……如同走尸。 贫民窟的街上没有香水味儿，也没有烟民们在吸烟点远远飘来的二手烟味儿，甚至没有厨余垃圾腐烂的味道——那里根本不会允许新鲜的食物多存在一秒。 “那里最开始确实是字面意义上的贫民窟。”芥川龙之介说，“远离城市，土地比较贫瘠，农民们也种不出什么菜，所以房价低，只住着些低收入、打零工的人，起码在下和妹妹还有母亲搬过去时还是那样。” “但随着工厂的污染，战争的继续，横滨的混乱加剧……一切都变了。” 土地种不出作物，军队死亡的人数过多而急需扩张目的，横滨黑暗世界趁机在城市夺权…… “一开始，只是把墓地安排在了贫民窟旁边，身边稍微有点积蓄的人都搬走了，但随着城里横死的人也被安置在哪儿，死亡的人数又越来越多……从新挖的坟地不够用，到随意被抛尸在那里，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一个乱葬岗。” 正常人都不会住在垃圾场旁边，更何况是比垃圾场更臭的乱葬岗，甚至能做生意的人都不会往那里去。 “所以留在贫民窟的都是些老弱妇残，还有些在城里混不下去的男人。” “那里面的人不能自己出来吗？”大仓烨子不明白。 “……因为无处可去。”芥川龙之介一顿，“外面的人也对那里的人避之不及。” 在城里人看来，贫民窟的人和食尸鬼没什么区别，然而这种话不适合和烨子说太多。 “但令在下没有想到的是，几年过去，它居然没有丝毫改变。” 大仓烨子忍不住沉默，在这种有些压抑的氛围中，他们终于步行到了中华街。 这里的牌楼比日本其他町的要更高更华丽，就连柱子都粗了一大圈，金粉刷过的牌面上是霸气的“中华街”三个字，看着其身后那五颜六色密密麻麻的店铺牌匾们，大仓叶子必须扬起头才能看全。 “哇——”她忍不住惊叹。 “为什么这里就这么繁华。”她指着街上攒动的人头。 “因为外国人多，惹出麻烦的话就会直接变成国际争端。”芥川龙之介说，“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来闹事的，走吧，去吃小笼包。” 大仓烨子被他扯着，慢吞吞地走在后面，眼睛还流连忘返地去看那个华丽的牌楼。 “很好看，对吧。”芥川龙之介问。 “是啊，完全是和日本不同的华丽风格呢。” “在下小时候也有偷跑出来，远远看过这里一眼。”芥川龙之介轻声道，“感觉恍若仙境，令人流连忘返。” “在下……甚至还得到了好心人的施舍。” “她给了你饭吗？”大仓烨子问。 “嗯，当时在下和家人很久没有品尝过那样的美味了。”芥川龙之介回忆着，“还有一本书。” “书？” “对方说知识就是力量，可惜在下识字不多。”虽然他有自学，但资源毕竟有限。 大仓烨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怪不得听姑婆说你喜欢中国，后来不是还去了吗？感觉怎么样？” “确实是仙境，那里的楼牌比中华街的更大、更华美精致。” “哇——！” 他没有说的是，其实贫民窟以前也有这样的一座牌楼。 作为老城城南外的旧町牌楼，它的牌匾在芥川龙之介有印象时就只剩下了一半，只有一个“罗”字还摇摇欲坠，又破破烂烂地挂在那里。 直到贫民窟沦陷，那座历史遗迹也被贪婪的人拆了个干净。 最终—— 那里成了地狱，而芥川龙之介有了“罗生门”。 大仓烨子没有再多追问，她明白有些伤痛无法由人自语，就像她会和芥川兄妹讲战场的可怖，却不会向他们叙说自己是怎么被敌人用刀插过心肺，又或者差点爆头的经历。 两人的心态都很好，很快就被中华街的欢声笑语所影响，站在街口的店铺旁左看看右看看，纠结到底吃哪一个。 第126章 本来是想吃小笼包和火锅的，但是…… “那个是什么！人好多！那个也好香！哇！我们去吃那个吧！” 人饿着肚子走在餐饮一条街上，跟进了米缸的老鼠没有任何区别！ 闻到的！看到的！全都想吃！ “你到底要吃哪个。”芥川龙之介忍不住蹙眉，现在都不是他心疼钱的问题，也不是荷包不饱的问题，而是两个人只有两个胃！ “买的多，吃不完的话过于浪费，只吃一样又确实让人纠结。”他突然体会到网球部人多的好了，这样根本不用担心浪费的问题。 一群大馋小子只会吃的用食量震惊榊教练。 “啊啊我的异能力要是可以增加器官就好了！这样咱们就可以多几个胃！”大仓烨子不甘地呐喊着。 听到她的话，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畅想了下——那就不是灵魂的喘息了，是馋猪的喘息。 因为选择困难症，两人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一路走了回来，兜兜转转，再次回到原地。 “啧！那我们回去，看哪家不排队吃哪家！”看着大饭店门口排起的队，大仓烨子捂着空荡荡的肚子忍不住哀嚎道，“啊啊啊饿死我了！” “好。”芥川龙之介点头，“在下也饿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大仓烨子的手机就“滴嘟滴嘟哒哒哒”的响了起来，那是她自己特别录制的声音。 “摩西摩西~队长~您找我吗？”她接起电话后一反常态的声音娇柔，整个人神情都扭捏了起来，好像对面的不是她的直属上司，而是家里只会把猫养胖的爷爷奶奶。 听到她的声线和语气，芥川龙之介立刻就皱起了脸。 ……对面到底是过于慈爱了还是个变态的恋童癖？ 然而对方的声音根本听不出具体年龄，其中只充满了急切，甚至迫切到芥川龙之介都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烨子！这不是劝告，这是命令！现在就离开横滨！马上带你的家人离开横滨！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白麒麟'去了那里。” 长颈鹿？ 什么白色的长颈鹿？ 芥川龙之介有些茫然，难道是得了白化病的长颈鹿吗？ 然而几乎是下一刻，十字路口的另一边街道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疯疯癫癫的声音。 “五千亿！！！那可是五千亿财产！！” ----------------------- 作者有话说：*日语里麒麟和长颈鹿一个发音 贫民窟的叙述夹杂着大量私设，有参考《罗生门》中的罗生门 明天就回东京啦！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正文不会涉及文野剧情捏，回横滨其实也是给芥芥写文铺垫下 虽然文里这么写的，但不推荐大家去横滨了吃中华街.....[化了][化了]不要被我误导qwq 第95章 “白麒麟是国内最有可能成为'超越者'的人,是个极其危险的家伙。”大仓烨子挂掉电话后，没想多和他解释，“据说他的异能力是多做用于异能力者的——对你这种普通人应该是没什么影响,但横滨这下肯定要乱起来了！” 超越者？像缔造了网球世界的许菲纲那样的？ 那个白色长颈鹿那么厉害？ 不对, 异能力者应该不会真是个长颈鹿——不，是说麒麟吧？白麒麟？ 芥川龙之介神色一凝，他不会提自己异能力的事，直接扣住了大仓烨子的手腕，拉着她就径直离开了这个街口。 “那我们快走,有什么事路上再说。”芥川龙之介的步子迈的很大,他倒是不怕烨子跟不上来。 “……那那个白麒麟来横滨干什么？”他问。 “或许是解决这里的□□问题吧。”大仓烨子含糊地说着,其实她也没那么确定, “关东地区治安的混乱一直是个问题,但两年有点……乱的过火了。” 还没有哪个地方的首府因为这种问题被迫迁移的，简直荒谬。 异能力的出现是一个谜，人类至今都没有对它的来历完全开解，但不少人都相信天外陨石论。 因为异能力者大多是聚集性出自某个地区的, 不然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吸引的聚集至某地, 比如英国的伦敦，法国的巴黎和马赛, 德国的杜尔塞多夫, 而日本则是横滨。 “但真的能解决吗？”芥川龙之介拉着她离开那人流密集地方后，终于停下了脚步，“这里这么多异能力者,难道他能让异能力者失去异能？” 那绝对会自己先成为各国的首位暗杀对象吧。 “这我哪里知道啊，我就是个普通职工。”大仓烨子抓了抓脑袋，奇怪的问他, “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在下在想我们要怎么回东京，最近的那个电车线路好像被炸掉了。”他指了指对面，哪怕有一排排低楼遮掩，也挡不住隔壁街区的火光冲天。 “这也太快了吧？！”大仓烨子咋舌，白麒麟那家伙到底干了什么啊！ ！ 她思考的根本没超过三秒。 “这样吧，我们抢个车回去！” “？” “呃，我是说，我们'请'一位好心的司机送我们回东京！”她把“请”字咬的很重。 * “横滨有位神秘富豪暴毙，留下的五千亿遗产却不知所踪”这个消息，在当晚就席卷了整个神奈川，就连第二天上学时，立海大的所有人都在叽叽喳喳讨论着这个劲爆的话题。 “听说是黑钱！” “听说是贪官！” “我还听人说是钱被政府偷偷收走了……” “这个钱都可以抢，绝对是黑钱的吧？正常继承是要交税的。” 网球部的新生们都在激烈讨论着这个话题，开学一月有余，大家对彼此也都有了些了解，知道谁是什么脾气，见那颗海带头在一边鬼鬼祟祟地看着什么，就有好事者大叫了一声。 “喂！赤也！你看什么呢——” 不是被罚训了吗？ “嘘——”切原赤也迅速回过头，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食指抵在嘴边，急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慌乱地向他们示意不要出声。 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有人也向他一样，蹲下身，挤到他旁边去看：“你这是在干嘛？不就是幸村部长他们训练吗？” “我在偷师！偷师你懂吗？”切原赤也急迫地说着，撞了撞对方，示意不要挡自己的视线，“你们小声点，别打扰我。” “我今天一定要弄清楚部长的灭五感是怎么回事！这样就可以打败副部长了！”他叫着敬畏的称呼，却说这嚣张的话。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几人面面相觑。 “我失忆了吗？赤也什么时候成正选了？” “没有吧。” “他都还不是正选怎么就想着打败副部长了？” “啊啊啊，有人管吗？这还有人管吗？” 最后一人刚喊完，就有管的人来了。 红发的少年奇怪地看了几眼切原赤也，不明白他怎么不去训练，再不做可是会被柳加倍罚的。 “丸井前辈……”有其他人喊他。 丸井文太挥了挥手，没问他们什么情况，而是悄悄走到了切原赤也身边，蹲下和他一起趴在围栏边看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拉球。 别说，这个视野还挺好的。 “你看出来什么了？”他问。 “嗯……”切原赤也聚精会神地看着，“部长的正手反手都很强啊！” “还有呢？” “还有？强就是强啊，还有什么的，还有……还有就是能把他打败的人到底有多强？” 大家都认为切原赤也是个一根筋的笨蛋，毕竟不是笨蛋的话，不会做出开学第一天就跳上学校大门，大喊着“我是要成为全国第一的男人！”这样的举动。 更不会对着“笑颜如花”的幸村精市，和面色如铁的真田弦一郎说出：“我想去全国第一的学校！可惜我妈不让我去……” “你是说芥川龙之介？”丸井文太问，他觉得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了，让切原赤也这家伙在这儿看上半天，估计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不如让他直接去训练。 怪不得会被柳罚训。 “当然！我可是要打败他的！”切原赤也眼睛发亮，只觉得胜券在握，“关东大赛前我一定会成为正选的！” “幸村分腿垫步时脚跟抬高，正手拉拍时先打开外侧腿，再上半身转体，左肩指球，右手放松，你的手太紧了——这些你都看不出来么。”突然，一个熟悉又恐怖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切原赤也感觉自己汗毛都突然竖起来了！ 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就见柳莲二正站在他身后，弯腰低头看着他——不，这人根本没睁开眼睛！ 那是怎么看到他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切原赤也被吓得当即就要跳起，为了闪开他身后和上方的柳莲二，就只好向前跳去，结果整个人就像青蛙一样，原地起跳，撞进了球场里。 第127章 “扑通！” 他跳出去时脚尖不小心挂在了围栏上，弄的整个人都跌落在地，发出好大一声响，惹得刚杀完真田球的幸村精市一回头，就看见那个每天都要大放阙词挑战自己的一年级新生像陀螺一样滚了过来。 柳莲二：“……” 幸村精市保持微笑。 “我的天啊。”今年已经成为正选的丸井文太忍不住捂住了脸，“这弹跳力真是……怪不得你们看好他啊，柳。” 柳莲二没说话。 倒是跟着丸井文太过来，站在后面的杰克桑原有些唏嘘：“我觉得他在田径上也一定能有所发挥……” 场上，幸村精市并未动手，甚至都未动嘴，他对场的真田弦一郎已经气势汹汹地走来，让瑟缩在地上的切原赤也瑟瑟发抖。 “身体素质真好啊，他好像都没受伤。”丸井文太感慨着，又问柳莲二，“说起来，仁王呢？基础训练之后就没见到他了，我还说要和他打球呢。” “他有一些要事要处理。”柳莲二道。 “比网球还重要的事？！”丸井文太瞪大了眼睛，“他期中会挂科？” “……不，是关乎于网球部的事。”柳莲二没有说太多，毕竟那是仁王雅治和他的保证，或者说是和他画的大饼。 没人理解那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说是要给自己找双打搭档，结果却找到了隔壁高尔夫球社。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目标，就问丸井文太：“毛利前辈今天一直没来吗。” “……没有。” “……我知道了。” 柳莲二不会把自己心中对毛利寿三郎的不满说出去，毕竟地区预选大赛在即，他不能干些扰乱军心的事。 可他又无法做到完全无视。 今年要打败冰帝，打败其他学校，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如今这个全新的立海大，就要付出比去年更多倍的努力！ “仁王不在，我陪你打球吧。”迫使自己不再去想毛利，柳莲二说。 丸井文太惊喜道：“欸真的吗？双打？那你和谁打？” 柳莲二环视一周，最后指着切原赤也说：“他吧。” “诶？？真的可以吗？你今天突然说要打双打我已经够惊讶的了！” “是啊。”柳莲二看了看自己握球拍的手，他对双打可不陌生，“很奇怪么，我对双打倒是很拿手，不过我也不是一时兴起。” “嗯？是有什么考虑在？” “……是龙之介说他最近在打双打。”柳莲二有些犹豫，他也有怀疑过这是对方放出的烟雾弹的可能，但芥川龙之介也没动机这么做。 “啊？他打双打？” ----------------------- 作者有话说：抱歉啊啊啊今天发晚了qwq 明天有加更！ 第96章 芥川龙之介最近确实在练习双打,但联系的重点不是在于双打的配合和战术，而是在研究怎么样更好更持久的把罗生门应用在越前龙雅身上。 “我觉得我的手像是受伤了一样。”越前龙雅动了动被布匹包裹缠绕的手，捆得严实得如同猪蹄, “你能力是从哪儿来的灵感？埃及木乃伊吗。” 因为冰帝队服的主体颜色是白色,越前龙雅根本没怀疑这和绷带缠绕一样的东西是哪儿来的，只以为是什么芥川龙之介能力的造型。 毕竟挪威的网球选手还能召唤维京战士呢。 “……那是罗生门，不是木乃伊。”芥川龙之介强调道。 “罗生门是什么？”越前龙雅问。 芥川龙之介决定不再和这个对日本文化没什么了解的家伙继续扯下去，他转身走到后场示意对面的宍户亮发球：“你在外面别问这种问题就行。” “哈？” 地区预选赛和都大赛根本不需要芥川龙之介这个部长操心，要派出的二队队员名单会由榊教练决定,他只需安心备战都大赛的四强赛就好,放在往年,他甚至都没有最后单打一登场的机会。 但今年不同, 他准备在都大赛上出席双打。 “双打啊,还真是新奇的体验，不过我对遏制吞噬这种事也没那么在意，不是还能和你打吗。”拿到四强赛出席名单时的那一刻，越前龙雅斜眼看着上面的名字,无所谓的摇了摇手里的纸, “没看出来你还挺想和我一起打球的嘛~” 旁边的迹部景吾听到他的语气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他对这个及其嚣张又不接受自己单打挑战的家伙很难有什么太大的好感——但他双打也打不过这家伙！ “……没有这回事。”芥川龙之介说, “不要这么自说自话。” 越前龙雅挑了挑眉, 对他继续挑衅道：“哦。害羞了，我了解——” 其他人没理他，一个多月过去, 大家对他这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只热衷于薅部长虎须的行为早就习惯了。 此人极为嚣张，但谁也拿他没办法,因为他真的很强！是网球部里唯一一个能和部长能打的有来有回的人。 ……而且大多时候人都还挺好的。 越前龙雅虽然不会答应和其他人的单打挑战，但对其他人的指导却是一点没少，包括且不限于体能训练和英语辅导，甚至还传授忍足侑士“如何更好挑衅对手”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直到今天学校的训练结束，往毛利教练那里走时，芥川龙之介才回答了他的那个问题：“在下还不想你因为疏于训练而落后太久，那样在下会少一个对手。” “有时候在下也想，当初就不该说那个话，邀请你来日本——你在国外到处游学，好歹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比赛，日本可没那种机会。” 更没有网球大师们所开办的网球学院。 “你还真是贴心啊，把我到处流浪的事儿说的那么委婉。”越前龙雅双手抱在颈后，迎着夕阳身体放松，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像只在地上晒太阳的猫，“不过你担心的太多了。我是不会因为少了这么点单打训练就会水平倒退的~” “毕竟本来也没怎么和人对打过嘛——” 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他就差把“我是天才真是没办法”写到脸上了。 看着那张洋洋得意的脸，芥川龙之介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痒。 来东京后，他居然第一次生出了想揍一个人的冲动。 “那你还真是天才啊。”他轻轻吸气，把自己那种不爽压了下去。 ……他才不信这家伙私下里不自己偷偷练习的！ “嗯？哪里哪里，我和天才这种称呼还是有所差距的，芥川小天才。”越前龙雅笑嘻嘻地说，他最知道怎么样才能在芥川龙之介的火线上反复横跳的试探，“不过要真说天才，那还得是我弟弟——” “好了，不用再说你弟弟了，在下已经知道越前龙马又拿了jr大会的少年冠军。” “诶？知道了？我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饭桌上已经说过了，前天晚上就大半夜发了次消息。” “哈哈，有吗？我只记得慈郎昨天吃了三碗饭——呜哇！不是说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吗！你怎么拿橘子扔我，那还是我给你的，没良心的家伙！” “在下可不会放任别人议论自己的弟弟！” 两个穿着冰帝校服背着球包的少年在夕阳下你追我赶，显然是一副关系好的打闹模样，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门口正摆弄广告牌的甜品店店员忍不住探头看了几眼。 “哎呀，那个经常来买甜点小帅哥？看起来活泼了很多嘛，不过他最近好像都不怎么来了，是到别的店里去吃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和背叛又有什么区别……可太伤人心了。 她的同事听到后摇了摇头，说：“不，听他说好像是被严格饮食管理了。” “诶？现在小孩儿被管这么严吗？” “我觉得可能就是有蛀牙了吧，不好意思说而已，小孩儿不都这样。” * 芥川龙之介根本不知道在甜品店员那里已经变成了吃甜品吃到蛀牙的形象，但就算知道他也没法反驳——因为这在以前是事实。 初来东京时，他对吃甜点没什么节制，白日里大人给他的零食有一半会被他偷偷藏起来，然后在晚上习惯性的吃掉，好像这样就没人和他抢一样。 这种行为会给他心里带来安慰，却也送了一口蛀牙，当年没少往牙科诊所跑。 不过现在不同了，已经换完牙的他有了口健康的牙齿，再也不用去光顾面容和善、下手却极狠的牙科医生。 不像某个人。 “都国三了还有蛀牙，你这家伙也太不华丽了！”对越前龙雅的蛀牙现象，迹部景吾第一时间发出了嘲笑，随后他又问，“……补牙后可以剧烈运动吗？不影响比赛吧？” 今天可是都大赛的决赛，对手还是手冢，哦不，是青学，他绝对不允许这次比赛出现什么失误！ “理论上是不能剧烈运动的。”越前龙雅唏嘘一声，遗憾的摇了摇头，“不过——” 第128章 见迹部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才勾了勾唇角，揶揄道：“瞧你吓得那样，和你们这些小鬼比赛又算不上什么剧烈运动，当然不影响啦~” ……这也太会挑衅了吧？ ！ 向日岳人震撼地看着越前龙雅的一举一动，从神情到语气，还有那两手一摊的姿势，瞬间就把迹部景吾气的额角青筋直冒。 “……我觉得越前前辈来，就是给我们教挑衅技巧的，一定是这样吧。”他拉了拉宍户亮的衬衫，小声地说，“顺便锻炼一下我们的抗压能力。” 尤其是迹部的。 “是吗？我倒是感觉你搭档已经要养成了。”宍户亮瞥了眼兴致勃勃的忍足侑士，感觉那家伙就差拿个笔记本去记了。 “风水轮流转，越前前辈不是说他弟弟明年要回国吗？到时候不就会落在迹部手里……”宍户亮唏嘘地说着，完全没想过对方会去冰帝之外的学校。 他们冰帝这么好！ “是啊！到时候前辈他们就毕业了，虽然高中部也没有很远，迹部也不会怎么样啦，要是越前前辈弟弟和他一个脾气，说不定是谁会被欺负——欸对了。”向日岳人设想了半天，才让发现队里最重要的那个身影不见了，“队长呢？喜久地前辈也不见了。” “他俩带慈郎上厕所去啦，要是慈郎又在哪里给睡着了，就不好了。” 这次都大赛的比赛场地是个新修建的运动公园，卫生间和赛场还有些距离，小路也是在林间弯弯绕绕的，即使有赛方挂好的指示牌，也不太好找。 早上正是晨练的时候，一路上有不少老年人和遛狗的人在到处散步，弄得芥川龙之介提心吊胆，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想着还好是双打，如果热身的话不用一个人出来。 居然有这么多狗，他果然不喜欢公园。 好在卫生间附近并没有什么恶犬出没，芥川龙之介出来后就站在外面玩手机，等着慈郎和喜久地出来。 如今过了170的少年终于有了些大男生的感觉，常年打网球练成的体型让他看上去瘦削而高，如同一颗挺拔有力的竹子，但肩膀还略有单薄，一看就不是成年人。 偶尔有进进出出的人因为他的队服而好奇地打量几眼，也没什么奇怪的人上来搭话。 直到有人毫不客气地撞了他肩膀一下！ 那力道绝不算小，触感坚硬而结实，像是什么高墙一样，在受到撞击的那一瞬间，芥川龙之介就硬生生肩部发力把人顶了回去，一步也没后退。 “嗤。”来者发出一声不怀好意的嗤笑，毫无友善，“瞎了不看路？” 芥川龙之介抬起头，目光从手机上离开，冷冷的看向他。 那人弓着背，穿这身深绿色的队服，个头不矮，比他要高上些许，还很壮，大大咧咧的把袖子挽到了肩膀上，露出粗壮的胳膊，似乎对自己的肌肉极为自信且满意。 这身行头，和脑袋上顶着的那个深灰色的鸡冠头倒是挺搭的。 他认得那身队服，是山吹中学的。 作为今天季军的争夺者，山吹的人出现在这里倒也正常，不过—— 山吹有这种小混混？ 他怎么没印象。 很快，他就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同时也解释了对方刻意挑衅自己的原因。 估计是太弱了，根本不值得自己去记。 “在下也没想到，没长眼睛的废物居然还会说话。” ----------------------- 作者有话说：今晚还有一更！不过大家早点休息明早起来看么么[狗头叼玫瑰] 第97章 芥川龙之介的声音不高,冷的却像冬日的寒风，说出的话更是夹枪带棒的把人一番狠打。说完他收起手机，灰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平静地倒映着对方因瞬间暴怒而扭曲的脸。 “你这家伙——！”明明是自己先主动挑衅,听到这话灰毛鸡冠头却怒不可遏，他猛地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芥川龙之介脸上，居高临下地瞪着这个敢反骂回来的家伙，“想死吗？！” 完了, 他伸手就想揪住对方的衣领。 然而, 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布料几寸之前, 却被对方瞬间扣住了手腕！动作快得都只留下一道残影！ 芥川龙之介看着瘦削,手却如铁一般让人动弹不得,力道大得惊人，灰毛鸡冠头瞳孔一缩，试图挣脱，但他用上了整个臂膀甚至是肩膀的劲儿,都没把手腕抽出来！ 那看似纤细的手指如同钢缆般箍紧了他的腕骨, 传来一阵清晰的痛感。 “看来废物不仅没眼睛。”距离拉近之后，芥川龙之介根本不去抬头看他,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扣住对方手腕的手却一直在发力，虎口缓缓收紧，“连手也不想要了？” 这两年随着学业和网球训练任务的加重,他是没怎么上个柔术课了，但网球带给他的反应能力和握力都是一等一的强，真要说打架,一般的小混混可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放开！你这——”灰毛鸡冠头见抽不出手，另一只手马上就要握拳挥出！ “喂！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事件性质即将升级之际，喜久地弘和芥川慈郎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恰好看到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喜久地立刻大声喝止，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了灰毛鸡冠头的拳头，而芥川慈郎也瞬间清醒，紧张地看着他们，手也立刻摸向了手机准备打电话摇人。 “你这家伙是——山吹的，想打架吗？”喜久地瞪着亚久津，他虽然在体格上不如对方壮硕，但气势却丝毫不输，“你敢动手我就奉陪到底！” 一般学校的人都会尽力规避打架的情况，不然被发现了可不是被禁赛一场这么简单。 但喜久地弘他还真不怕，在他看来，什么比赛什么成绩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再差也不会比芥川被打了差。 所以哪怕他平日里咋咋呼呼、畏畏缩缩的，现在也是壮足了胆子，跟个护鸡仔的老母鸡一样挡在了芥川龙之介的身前。 “嘁。”闻言，灰色鸡冠头看着他那副样子嗤笑一声，但拳头也没再用力，而是恶狠狠地将三人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定格在依旧抓着他手腕的芥川龙之介身上。 他啐了一口，猛地发力甩开了龙之介的手——这次龙之介也没有继续用力，顺势松开了。 “哼，冰帝的软脚虾，也就只会躲在人后。”灰色鸡冠头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丢下一句狠话，又用肩膀重重撞开喜久地，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喂！你这家伙！肯定是你先挑衅的吧！”喜久地气得想追上去理论，却被芥川龙之介拉住了。 “不必理会，我们还有比赛。”他淡淡道，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队服领口，“狂犬的吠叫而已。” “可是那家伙明显是故意的！”喜久地仍然愤愤不平，“山吹怎么会招这种流氓？我们甚至没有和他们的比赛——总不会是眼红我们进了决赛吧！” “但在路上莫名其妙被突发恶疾的狗咬了，断没有要咬回去的道理。”芥川龙之介说，他一向是记仇的人，“虽然不知他是什么目的……不过或许会在关东大会上遇到吧。” 如果山吹没有被早早淘汰。 “那，呃，还要其他人过来吗。”听到他俩的对话，芥川慈郎指了指手机，“我刚刚给榊教练打电话了，他说他会处理这件事的，不过说起来，山吹的那个人我好像……在以前的比赛见过他。” “他打球……很凶，不过打得也还可以。”芥川慈郎说，“好像叫亚久津什么的，我记不清了。” 每年各式各样的比赛很多，学校的团体赛、个人赛、交流赛，各都道县府的地区赛，学生个人参加的商业赛…… 五花八门的比赛里，大家参加的项目都不一样，选手人数众多，只芥川慈郎一人认识，又对对方印象不深，也很正常。 但自己又做错什么的罪过对方的事吗？似乎也没有。 芥川龙之介看向亚久津消失的方向，眼神微冷。 他站的靠边，根本没有挡住一点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是自己撞上来故意找茬的。 “无妨。”他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静，“赛场上，他会为他的无礼付出代价。” 他并不在意这种程度的挑衅，但如果对方敢把这份恶意带到球场上，他不介意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对方彻底闭嘴。 网球，在东京这种文明的地方，有时候比拳头更能让人认清现实。 芥川慈郎和喜久地弘面面相觑，他们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不过…… 在回选手席的路上，芥川慈郎悄悄挤向兄长，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语气问：“哥，你真的只让他在球场上付出代价吗？” 芥川龙之介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小时候，你对那些坏孩子不都是先这样，在那样吗。”芥川慈郎手上对着空气一顿乱揍，然后又做出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第129章 他的动作被芥川龙之介尽收眼底，他沉默了半晌，才说：“……慈郎。” “嗯？” “在下现在是一名文明的东京人。” 像那个亚久津就是不文明的。 “……哦。” 不知道为什么，芥川龙之介觉得弟弟的语气有些莫名的失望。 * 这次和青学决赛，最激动的莫过于迹部景吾。 “手冢！”才刚碰面，他就远远的叫住了对方，直接用挑衅来打招呼， “啊嗯，你们今年居然打到了决赛？哼，也不算意外。” 所以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向日岳人死鱼眼地看着迹部，他觉得这家伙的心情真是有时好猜无比，有时又跟海底的针一样。 然而手冢国光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等他的部长和芥川龙之介打完招呼后，才开口：“芥川部长。” 之后才看向迹部：“青学的目标是获得冠军，我们走到这一步很正常。” 迹部景吾：“……” 对方也算是回自己的话了，但他特别不爽又是怎么回事？ ！ 青学和冰帝的人对这两人的样子都见怪不怪，大家也都算是老熟人了，也不在乎那些礼节和客套话，有什么问题赛场上打就完了。 除了一个刚转学来的越前龙雅。 他像个豌豆射手一样伸长了脖子左右张望着，等青学的人走了，才推了推芥川龙之介的胳膊：“那个就是手冢国光吧？在你教练哪儿见过的那个？” 自从芥川龙之介给手冢国光推荐后，后者结束手肘的治疗后，今年正式开始到毛利教练手下训练，偶尔会去那边蹭场地的越前龙雅碰见过对方一次，但两人来去匆匆，也只是个照面。 “是的。” “迹部对他那么执着又是为什么？” 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的芥川龙之介也愣住了，他稍作思考，猜测道：“或许是手冢打败过他吧。” “那我们也打败过迹部啊，为什么他就对我们不执着。”越前龙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感觉在他印象里，迹部对自己都是副桀骜不驯又呲牙咧嘴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我们是双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希望别人对你很执着，但是停下你脑子里想的东西。”芥川龙之介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要把所有小孩儿都当你弟弟逗。” 对别人很好，又喜欢把对方惹毛的样子，真的很像大脑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学男生。 “哦。”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好友那里，已经降级到比自己弟弟年龄还小的越前龙雅双手插兜，一副轻松的样子跟在他身后，“你居然拿小不点跟他们比吗？那还是小不点可爱点……” “好了龙雅，我们之前说过，没事儿不在网球部提你弟弟。”听的人耳朵要起茧子了。 冰帝这次决赛的出席名单变动很大，双打和单打的人选和去年完全不同，作为尝试性组合、又第一场比赛的双打二，忍足侑士和宍户亮一离开选手席去热身，就瞬间交头接耳起来。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说：“部长他变了。” “啊？”宍户亮没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如果是以前，他不会去想这么无聊又傻的问题，更不会去回答。” 宍户亮想了想，意识到对方是在说迹部：“哦，那个啊，其实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好奇了，可能就是手冢和他年龄一样大？” “但严格意义上说，部长也和我们年龄一样大。” “那你说为什么迹部为什么对手冢那么执着？” “因为他不聪明。”忍足侑士冷静地说，“没人能猜透网球笨蛋到底是什么想法，当我们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说明我们已经输了。” “啊？输什么了？” “说明我们也变成了网球笨蛋啊。”忍足侑士长叹一声。 “虽然这个形容是有点道理，但你这么说的我好生气啊，侑士。”一时间，宍户亮觉得和忍足侑士搭档这件事还是得让岳人来才行。 很快，热身结束，双打二正式开始。 宍户亮觉得自己现在才真的见到了网球笨蛋。 “怎么和去年的双打不一样了喵。” 第98章 今年青学的双打二号是对新人, 不，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新人，忍足侑士有在去年的新人赛上见过对方, 不过也只是远远一瞥, 知道眼前的猫嘴青年是青学鸡蛋头的搭档。 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 “看起来普普通通嘛。”越前龙雅坐在凳子上，胳膊支在一边用手撑起下巴，对这场比赛兴致缺缺。 芥川龙之介紧盯着赛场，都没多分出一些眼神给他：“国内赛场上的大多数选手，在你看来估计都是普普通通。” “……我觉得你今天非常针对我, 心情不好吗。”越前龙雅被他说的一噎, 心想自己今天可没惹毛这家伙, 不过—— “感觉你对他们都很看好啊。” “任何人都有创造奇迹的可能。”芥川龙之介不偏不倚地答道。 是吗？ 越前龙雅不置可否——他父亲越前南次郎在创造奇迹之前, 也只是一个不被市场看好的普通亚洲人。 今年的六月格外炎热,明明还不到正午，烈日下的球场却仿佛一个蒸笼，比赛还未正式开始，坐席上的观众就觉得满头大汗起来。 忍足侑士轻轻推了推眼镜,指尖在拍柄上熟练地调整着握拍位置,他没理会对网那个活蹦乱跳的菊丸英二，只瞥了一眼身旁已经摆出进攻姿态,如同猎豹般蓄势待发的宍户亮。 &要上了,宍户。 &比起平日里多是婉转的语调，他今天的语气正经了很多，甚至少了几分关西腔的意味。 “啊, 当然，我们今天可要打个开门红！” 见冰帝的二人根本不理自己，还在那儿自说自话地说些嚣张言辞,菊丸英二急得跳脚，红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他指着对面看着就“不怀好意”的二人组，和搭档大叫道：“大石！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喵！” “当然！” 青学两人所言非虚，他们自去年新人赛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之后的配合更是突飞猛进，如今虽然都只是二年级，但已经有了成为未来双打顶梁柱的样子。 比赛伊始，两人也展现出默契的配合，菊丸的特技击球出其不意，大石稳健的底线防守更如同铜墙铁壁。 但不巧，他们碰上的是忍足和宍户亮。 &太天真了。 &看着菊丸英二打来的特技击球，忍足轻笑一声，击球时手腕微不可察地一转，原本应该飞向死角的球就突然在过网后改变轨迹，精准地落在两人之间的真空地带！ &30：0！ & 菊丸英二的运动神经很是卓越，肌肉和关节柔韧性和平衡感都很好，打球时也如同跳舞一样，轻盈而有节奏。 但这种舞蹈式击球的风格和向日岳人也太像了。 无论是他的搭档忍足侑士，还是他的幼驯染宍户亮对这种风格都极为熟悉——只需稍微适应，就能掌握对方法的节奏，然后利用消耗体力的打法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 “这花里胡哨的打法和岳人还真是像啊，但也不过如此。” 宍户亮哼笑一声。 他的移动速度很快，每一个跨步都带着破空之声，面对大石秀一郎试图用“攀月截击”扭转局势的行为，他像是提前预知了一般，在球落入底线之前，身形就以如闪电般出现在后场。 &这种球，&他在风中舒展身体，手臂划出完美的弧线，&已经不管用了！ & 一记雷霆万钧的超高速扣杀轰然落地，在场上炸开一片烟尘。 &game！冰帝学园，3：1！ & “虽然你的控球不错，但起手时的样子也太明显了点。”宍户亮一球得分，张扬地把球拍扛到了肩上，挑衅的意味十足。 “……居然说这种话，他就不怕对手改掉自己的坏毛病吗。”越前龙雅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问。 芥川龙之介不为所动：“这不是你教的么，挑衅。” ？ ？我吗？ “我可不会那么好心。”越前龙雅说着，看向宍户亮的眼神倒是亮了一分，“不过也好，那种打法也是该改，根本不能完全发力。” 久了甚至还可能造成损失，只不过对业余的选手来说一般不用那么讲究。 比起冰帝这边轻松到甚至还说说笑笑的氛围，青学那边要紧张多了。 干贞治捧着笔记本，露出严肃的表情： &这两个人，比资料里强太多了，尤其是那个宍户亮……他之前作为冰帝的替补选手，根本没多少出场机会，而且最重要的是—— & “嗯？是什么。”不二周助问。 “他以前不是单打选手么。”干贞治抓了抓头发，“冰帝这两年选手竞争很大，他排不到单打名额，为了不当替补转为双打很正常，但……没想到他进步居然这么迅速！” 第130章 “不过他不是冰帝的问题所在……” 见他一副为难的表情，与平日里研发干汁时的胸有成竹截然不同，不二周助眼睛微睁，问：“嗯？还有什么更大的问题吗？” “他们那个叫越前龙雅的新选手——” “我根本搜集不到任何资料。” 场上，为了逆转落后的局势，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拿出了他们刚研究出来的澳大利亚阵型，两人并排站在中线上，利用它多变性大的特性，由网前的菊丸英二凭借灵活的身形先移动迷惑对手，诱导对方往空位击球！ 之后再由后方的大石补位——可恶！冰帝的人怎么不会被诱导！ 宍户亮忍不住感到唏嘘。 如果是以前对双打认知过少的自己，可能也会被澳大利亚阵型迷惑，但这一切在受过部长和越前前辈的双打“虐菜”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两人虽然都是单打选手，但在学习之后，上手这种战术阵型简直不要太容易，甚至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在普通国中生看来，这种阵型似乎很特殊，其实只是双打的基础战术打法而已，作为双打选手，各种阵型和基本的封锁方式是你们必须要掌握的。”芥川龙之介说的时候，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做不到？那是你们的基础太差了。” “哪里做不好的话，就针对那个地方加强训练，球场即是战场，不要让在下看到士兵连基本的战术都学不会。” “……是！” 看到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并排站成一条线的时候，宍户亮额上忍不住条件反射性一般滑过一丝虚汗，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面站的又不是部长！ 不是所有对手都和部长他们一样强悍！ “不过是一群必输之人的垂死挣扎而已。” 听见他的话，菊丸英二忍不住皱眉。 “你还真是会说大话啊喵！只会打快球和截击的家伙！” 但宍户亮和忍足侑士真的就像他所说的一样，面对青学二人配合完美的澳大利亚阵型，简直信手拈来——他们根本没有一丝挫败之感！ 忍足侑士的球技依然追求艺术般优雅而精彩，宍户亮则保持着最简单有效的进攻，他们的配合虽然不如忍足和向日那样默契，但每一个回球都精准地打在青学组合最难受的位置！ 显得…… 显得在实力面前，默契的配合是那样的无力！ 当最后一个球落地时，裁判判定了胜负。 “game set and match，冰帝学园获胜，6：3！” 忍足优雅地收起球拍，向对手微微颔首，一副绅士模样：“承让了。” 宍户亮顺着颌骨一路滴落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着对面露出不甘心眼神的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由单打转变为双打确实困难，这种间接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甚至远逊于人的感觉固然难受，但是—— 能站在场上打球的感觉，真好啊。 “赢球真好。” 离场时，听到宍户亮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忍足侑士先是一愣，随后伸出食指轻轻推了推眼镜的，笑出一声。 “啊，是啊。” 胜利，当然好了。 简直是人体最好的补给。 面对双打二的失利，青学的人一片低落，谁也没想到他们最有前途的双打选手居然取得了这样的成绩，虽然进军关东大赛的名额已有，都大赛的任务已经完成，但谁不想再更进一步？获得都大赛的冠军？ ……哪怕要挑战的是全国霸主冰帝。 网球部的选手里，有人早就有了退缩之意，根本没想过自己能赢，也有人抱着能打一些是一些，有进步就可以的想法，像手冢国光那种坚定要战斗到底，向全国冠军宝座进发的，反而是极少数。 干贞治最开始也认为自己和手冢国光是一伙的——他一定是被对方的妖言惑众（人格魅力）所蛊惑了！ 但在看到双打一号的对手人选时，他还是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诶？我打芥川？？？真的假的？？” 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是的呢，芥川龙之介，赛委会那里收到的选手名单就是这样的哦。”像是怕他这个近视眼看不清，不二周助还贴心的把名单凑近了些，就差贴到他的脸上，“他的搭档就是你一直没有搜集到资料的越前龙雅，那个冰帝从国外转学回来的国三生。” “感觉如何，贞治，马上就要上场比赛了。” 明明自己刚刚热完身，干贞治还是感觉遍体生寒，冷的不行。 ……你们冰帝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先是拆了自己的最佳双打安排到双打二，又是让单打选手的部长来打双打一——每一个和他们精心策划的战略布局都对不上！ 抱着一种极为微妙的心情，干贞治和学长上了赛场，但在近距离与芥川龙之介和越前龙雅接触后，那丝紧张的情绪反而少了一些。 嗯，他比对方个头高了一点点。 四舍五入也是……呃，总有一点是赢了！ ----------------------- 作者有话说：干：......精神胜利法也是胜利！ 抱歉今晚更新来迟了！ 明天有加更，但具体时间不确定，我写完就发，大家晚上九点来看更新就好啦[玫瑰][玫瑰] 第99章 可惜精神胜利法只起到一个安慰作用,根本没什么实际效果，干贞治甚至来不及去收集最新的数据，就和前辈被对面打了个落花流水！ “game set and match! 冰帝学园获胜, 6：0！” 全场寂静。 “这、这是不是太强了啊！！”菊丸英二手抓着栏杆,身体忍不住向前倾去，“不是是单打选手吗？！怎么可以强成这个样子！而且另一个人居然也那么厉害！” 他们没使用什么花里胡哨的网球招式，就是以简单的网球基础去拉球、扣杀——仅仅这么强大！ 在一切硬实力面前，各种各样的招式都显得是这么的脆弱无力！因为就连最基本的反应能力，对方都远远领先于他们！ ！ “对于熟知双打打法,且配合优秀的选手来说,打起双打本就是1+1 ＞ 2吧。”不二周助沉吟道, “在国际赛事上临时组成双打的情况也不少见,或许冰帝的这对双打私下里也有不少的练习,但不管怎么说……” 他们的实力早就超过了普通国中生的水平。 他看向手冢国光，只见对方脊背挺直地坐在一边，双手平放在大腿上，哪怕现在比赛结束, 看向场中的眼神也格外专注。 “手冢, 你对那位芥川部长的实力有多少了解？”不二周助问。 “我之前已经把所知道的都告诉干了，毫无保留。”手冢国光看向他, 镜光微闪, “不过现在看来……芥川前辈比去年要进步很多啊。” 对手是不会停留在原地等待自己去追逐的，当你在不断进步时，又怎么确定对方不会比你更努力、更付出呢？ 听到他的话, 不二周助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也是啊，看来我还有的努力呢。”说完, 他拿起球拍就走入了赛场。 如果这局也输掉，青学就与都大赛的冠军毫无缘分，再无争夺的可能，但这局，他的对手却是——迹部景吾。 显然，球场对面的迹部景吾脸色也不怎么好，他特地要求教练把他排到单打三，就是为了和手冢能有一战，但没想到—— “你们青学未免也过于自信了，居然觉得自己双打还能拿下一盘吗。”迹部景吾轻哼一声，在他看来，青学只有在单打三时就把手冢排上，才能免于三盘直接回家的可能。 不二周助微笑不语，眼睛睁开的间隙中露出些许蓝色。 但如果从一开始就将王牌压在上面，不就先自灭威风了吗？ “青学还真是自大，要我说，如果单打三是手冢的话，可能还能再坚持一局。” “那也没什么区别吧，早晚要输。” “也不一定？毕竟今年冰帝芥川都去打双打了，他们后面的单打……” “哈，说的好像就是手冢赢了迹部，其他人就能赢冰帝其他单打一样。” 其实未尝不可呢？ 但没人愿意去做那种假设，因为输了就是输了，人们只会为胜者去背书。 随着迹部顺利结束与不二周助的比赛，今年的都大赛也再次落幕，场上为冰帝的喝彩声响彻云霄，没有丝毫质疑，人们对二连霸的冰帝拿到这次冠军习以为常。 甚至关东大赛也是如此，明明比赛还未正式开始，已经有人喊出了“冰帝加油！这次也拿下关东！”的口号。 与前两年还颇为激动的心情不同，如今芥川龙之介再次捧起奖杯，再次听到这些声音，心情反而平静起来，好像一切都——天经地义。 “明年可不会这么顺利了。”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越前龙雅笑嘻嘻地上前来泼冷水，“等小不点回国，他一定会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的。” 第131章 芥川龙之介没有直接否认他：“是么，团体赛不是他一个人的赛场。” 虽然没见过越前龙马，但见了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龙雅后，他觉得对方估计也是一路的性格，顶多是长得可爱点，绝对是个不安分的主。 “但青学的底子看起来不差，不是么。”越前龙雅说，“除了你看好的那个手冢，其他人看着比其他学校强上一点，就是教练团队看起来不怎么样。” 看起来只有一个老太太，也没有专业的医疗团队。 越前龙雅也搞不清自己老爹的想法：“好像是老头子当年的教练？嘛，可能他就是想走复古路线吧。不过我看你好像不关心？”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专注于明年冠军的归属：“自然，明年在下就升入高中部了。” 言下之意就是，国中打成什么样都和他无关了。 越前龙雅被他的话噎住了，猫眼都睁圆了一圈：“这倒确实……但你真一点也不关心？我以为你很喜欢这种学校比赛过家家的。”不然为什么要留在日本？ 按影视剧里演的那样，不是都会有什么新老部长交替，然后前辈郑重地对新部长说：“网球部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明年自然有高中的事由在下操心，国中部由下一任部长担忧就好了。而且——”芥川龙之介回头看向球场中心的颁奖台，典礼结束之后，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洒扫起来地上的彩带和纸屑，“冠军的更替也没有说的那么简单，不管是从球员自身，还是从场外的舆论影响。” 人们虽然会在各种作品中偏爱主角团一路披荆斩棘，最终站上胜利宝座，但在现实中，人们却是更难接受突如其来的黑马获得成功。 大家想看项目里的goat永垂不朽，想看王者保持连胜——就像冰帝在两年前和如今的风评也完全不同。 “诶——”越前龙雅转了转手里的拍子，没个正形的用拍侧去顶着网球，以近乎玩闹的态度展现着无与伦比的超绝球感，“你这话说的，倒是通透嘛。” “真的不打算打职业网球吗？心态这么好，很可惜哦。” 芥川龙之介瞥了他一眼：“在下说过目前还没有此意，你这话说的倒像是谁的说客一样。” “哈哈？有吗？” 听着部长和越前龙雅嘀嘀咕咕的声音，忍足侑士停下脚步，等着在后面的迹部景吾走到前来，才像不经意一样侧身撞了下对方的肩膀。 “……啊嗯，你要干嘛？”迹部摸了摸自己眼下的泪痣，语气倒是少了几分之前的郁闷。 手冢那个家伙居然拒绝了自己的挑战！说什么全国大赛见——他们青学能进全国吗？ ！ “哎哟，你别这么不高兴啊，迹部。”忍足就当没听到迹部马上否认的那句“谁说本大爷不高兴了”，他安慰道，“估计手冢是说个人赛的全国大赛呢，他肯定能进的。” “哼，但愿是吧。” “不过我觉得这里有个更重要的事需要你担心哦。” 迹部景吾狐疑地看向他：“什么？本大爷还需要担心什么事吗？” “部长明年就不要你了。” ？ “哈？” * 从横滨回来的这一个多月里，期中考试结束后，芥川龙之介就把自己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了写作上，从剧情设计到用语斟酌，反复修修改改后，他还是决定写一篇简短的小说，并完成了初稿。 只是文章的名字还没有想好。 自从那位“白麒麟”降临横滨后，那座城市，甚至整个关东地区都陷入了一片混乱，各地的社会帮派和灰色势力都为那笔天价遗产打破脑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这也让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那位笔友鹤吉是位mafia成员，对方最近已经很少再上线与他联系了，让他连个可以讨论的人都找不到。 而另一个可以与他讨论的柳莲二……自己还是不要在整个立海大都努力磨刀霍霍向冰帝时，去打扰对方为好。 就在芥川龙之介还在为自己的新作暗自纠结之际，榊教练叫住了他：“芥川，对阵山吹的人选名单，你有什么意见吗。” “部长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吧，只是个八强赛而已，山吹怎么打都能赢。”一旁的宍户亮耸了耸肩，倒不是他把山吹看的太轻，但事实就是如此，连都大赛季军都不是的学校有什么好在意的。 听到他的话，在旁边和日吉若整理着网球车的凤长太郎忍不住投来了羡慕而崇拜的目光。 真是潇洒而自信啊，宍户前辈！ 所有人都赞同宍户亮的话，但就在大家以为部长会和往常一样，摇头说自己没有意见时，却见黑发的青年一反常态，声音冷淡地说：“有。” 榊教练也很意外，他这位部长平时可是能不管就不管的作风：“你说。” “在下想知道，山吹的那位亚久津是三号单打的几率有多少。” 芥川龙之介的话音落下，除了喜久地弘和芥川慈郎，所有人瞬间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向日岳人惊呼出声：“呜哇！是他得罪部长了吗，突然被针对！话说亚久津是谁啊？” “一个作风恶劣的混混罢了，我之前还见过他在卫生间门口抽烟……”宍户亮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又很快反应过来，“等等，不会是那家伙什么时候挑衅过社长吧？” 本来大家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他这话一出，一群人顿时把目光投向了安静到反常的喜久地弘。 “呃，确有此事。”喜久地弘偷偷观察着芥川龙之介，见他神色未变，小心的确认了。 “是那件事吗，我也没忘。”看到喜久地的反应，榊教练微微颔首，“不过你可能要另找机会复仇了，芥川。” “山吹的单打三不会是亚久津仁，他们也不会有上单打二的机会。” ----------------------- 作者有话说：芥芥：一年的冠军有一年的部长操心，与我无瓜（相信迹部） 忍足：迹部你部长不要你了（看人家别的学校都大柱子小柱子） 阿土伯：？ ？ 第100章 山吹中学最危险的人, 与其说是他们擅长的双打，不如说是他们的教练伴田干也，那是位极其擅长心理战术与战略布局的老爷子。 只不过在一切实力面前,再多的战略和诡计都是纸老虎,面对冰帝铁了心要零削山吹的架势，即使是伴田，也只能看着裁判发出的输球号令发呆。 “奇怪。”伴田教练一如既往的眯着眼睛，手却忍不住挠起了脑袋，“榊太郎那小子今天这么有干劲吗？” 冰帝这派头搞得跟今天就是决赛, 要和立海大决一死战一样。 山吹中学虽然以双打见长,但实力也就是止步于关东大赛的水平,两场双打都输也不算意外,但看着对面上场的芥川慈郎,伴田教练觉得今天是轮不到亚久津上场了。 他们的单打三号是千石清纯，他不仅是山吹少有的单打苗苗，看起来也人如其名—— “真是意外的清纯啊。”看着对面笑得满面春风，自信又闲散的千石清纯,喜久地弘感慨道, “山吹其他人看起来都很正常啊，和那个亚久津完全不一样。” 瞧着亚久津那抹满发胶的鸡冠头和黑眼圈,他还以为山吹全员是个什么小混混群体的,实际上看起来都意外的老实嘛。 然而正在他感慨时，就见刚下场的千石清纯高举双手在空中划过几道弧线，正手舞足蹈地和场外的女孩子们热情打招呼。 “哇哈哈哈, 真是感谢大家的加油呢！” 喜久地弘：“……” 向日岳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赞同道：“哦哦，真是清纯呢。” “简直是清纯的反义词，完全的花心啊。”忍足侑士也紧跟着接茬。 “呃,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喜久地弘给自己强硬挽尊，“果然他们山吹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管他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呢，总之在他这里整个山吹都已经风评被害了！ 作为单打三出场的千石清纯格外沉稳，丝毫没有自己的比赛结果会决定学校成败的压力感，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上了“绝对不清纯的标签”。 他甚至还笑眯眯的扛着球拍问芥川慈郎：“你好呀，那我们来开始猜先吧~” 芥川慈郎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很少见猜先时不仅不紧张，还非常开心放松的球员。 “别这么看我，我运气可是很好的哦，绝对会拿到发球局的。”千石清纯没有说大话，而且事实也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随着球拍落下，拍柄也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他的面前。 “啊啦，果然。”他发出一声感慨。 “山吹中学，千石清纯发球！” “ yu~”瞧着球场，越前龙雅懒洋洋地吹了个口哨，“ lucky boy 。” 有这手气还真不容易。 看见这号称绝无失手的奇迹，向日岳人激动地喊道：“你说他和队长打球猜先的话会怎么样！” 第132章 “……那不会成为因果律武器对撞吧。”宍户亮摸着下巴揣测道，“比比谁的运气更好？” “我倒是觉得适合带他去抽奖。”忍足侑士仍在念念不忘大阪街头的抽奖活动，都说搏一搏，单车赛摩托，但千石清纯这种人看起来只需要疯狂□□就好了。 “不过说起来。”忍足侑士说着看向了迹部景吾，“你要不去摸摸千石清纯的手？摸队长手没用的话，把他的再摸摸说不定就有用了呢？” 迹部景吾：“……” 他真的忍这些人很久了！ “哈？本大爷才不需要那种东西！而且忍足，你这家伙说的好像本大爷真的干过摸芥川手那种不华丽的事一样啊！！” 听到他激烈的反驳，忍足侑士只是眨了眨眼，就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芥川龙之介，手放在嘴边像呐喊一样问他：“部长？部长？你听到了吗部长？迹部不仅直接叫你名字，还说摸你手是件不华丽的事哦——” “喂！忍足你这家伙——” 作为被议论的中心，芥川龙之介根本没理两人，而是双手抱胸坐在那里专注地看着慈郎比赛。 中心不够前移，回拍时手肘的动作过高，以至于发力不稳…… 他在哪儿用心分析着慈郎的动作，就听见旁边的越前龙雅打趣道：“喂，迹部还真的摸过你的手蹭运气吗？” 芥川龙之介：“……没有这种事，在下又不是什么用来祈福的招财猫。” 越前龙雅又问：“那你还真和那个千石清纯一样，网球发球猜先从没输过？” “……算是吧。”他在考虑该怎么让这家伙闭嘴了。 “诶，那这样，等你成年了去国外开赌场吧，我入股投资——”越前龙雅话还没说完，就被榊教练用卷起来的报纸敲了下肩。 “不要在未成年面前说这些，越前同学。” “……哦。”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 但一群人就运气的讨论并没有就此停止，因为千石清纯这人的运气着实很不一般！ 虽然他的实力稍逊于芥川慈郎，但他的运气堪称碾压——好几个非常惊险，按常理一定是慈郎会得分的球，都像和被命运的打手拨弄了一般，要么出千石的界，要么压慈郎的线！ “lucky！！”千石清纯惊喜道。 “！！！” 惊得芥川慈郎是一点都不困了！ “这简直是耍赖！” “这简直是bug！” 场上的他和场下的向日岳人一起惊呼，但面对他的震撼发言，裁判只是摇了摇头，示意符合比赛规则，对方没有犯规迹象。 ……就算有，也是命运之神给千石清纯开后门了。 一时间，就连芥川龙之介看向他的眼神都认真了些。 说不定对方是有什么可以改变运气的异能力呢？ 而在越前龙雅那里，千石清纯则直接失去了姓名，被称为—— “那个lucky boy运气是不错，不过实力还是差了些。” “看来那个lucky boy运气还是比你要好啊，都不需要比了。” “啊，那个lucky boy好像要过来了——诶？” 山吹的败落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但出乎预料的，是穿着队服，越过山吹所有人，先一步来到冰帝众人面前的亚久津仁。 少年个头高而壮硕，看起来比其他人足足大只了一圈，他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混混打扮，大步行进时身边带风，眼看着就要撞过来时，他在芥川龙之介眼前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芥川龙之介没有后退，也没有抬头，只斜眼看他。 “喂，你。”亚久津仁看着他恶声恶气地说，“和我打一场！” “喂喂，亚久津，你在干什么呀——”在他身后，山吹的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生怕他做出些什么傻事。 现在山吹这个季度的比赛是结束了，亚久津可以毫不顾忌地惹是生非——但是冰帝还没完呢！万一真的有了冲突，把冰帝的人弄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 而且那是芥川吧！是芥川吧！ 真有个三长两短感觉青少队教练回来直接把亚久津做掉的程度！ 山吹的部长只感觉自己呼吸急促，连心脏都跳动的过快了：“教练，教练你快想办法，我要不行了……” 伴田教练慌忙扶住了他：“喂，振作啊孩子，我个老头还没试呢——千石你快去拦着亚久津啊！” “诶？我上吗？”千石清纯指着自己问。 他看看已过170的芥川龙之介和更高的亚久津仁，只觉得还没170的自己现在确实清纯无比。 然而状似被威胁的芥川龙之介却十分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淡定，他根本没给亚久津什么眼神，十分轻松地就把人拨开了：“让让。” “在下没和岌岌无名之辈私下约球的习惯，浪费时间。”这话可以说是相当跋扈了，简直把嚣张两个字都写在了脸上，“如果要挑战在下的话——” “之后的个人赛上好好努力吧。” 千石清纯觉得自己听见了一声不太明显的哼声。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亚久津还真没再找事了！ 他站在原地，虎视眈眈地盯着芥川龙之介头也不回离开的身影，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一声：“你给老子洗干净脖子等着！” 旁人没人出声，只有冰帝的人投以敌视的眼神，和其中那个绿毛发出了嚣张的“哟哟哟”的声音。 “这事居然就这么过去了……”山吹部长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他觉得那里突然不疼了。 “哎哟，老头子我都后悔和他说芥川的事了，本来只是想激发一下他的斗志……”伴田教练也是没想到这样，亚久津的反应在他看来着实是有些大了。 难道之前他挑衅时遭受挫败了吗？榊教练说的也不像是啊。 但问题是…… “亚久津要在个人赛上挑战芥川的话，是不是只有参加商业赛和全国大赛了啊？”千石清纯悄悄一语道破问题的关键。 商业赛亚久津没有积分，全国大赛不一定能赢下名额…… 南健太郎小声地说：“还是不要提醒他了，万一冲上去拉着人家非要比赛怎么办。” “副部长您言之有理！” * 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把亚久津仁的挑衅放在心上，他又不是没和混混们起过冲突打过架，一向拿得起放得下。 最多是比较记仇而已。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冰帝所有人都没没想到，半决赛的对手六角中的教练，也是一位老爷爷，甚至是位年龄更大的老爷爷。 别说打球了，看起来走路都费劲的样子！ 看着站在饮料贩卖机前两腿不稳，颤颤巍巍的老爷子，芥川龙之介虽然奇怪六角中的人为什么把他一个人落在这里，但还是脱离队伍，礼貌地走上前去。 他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需要我扶您回去吗？” 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聘任他为网球教练的六角中学是在虐待老人……如此高龄不应该退休在家享受生活吗？ “哦哦，是你啊，冰帝的小子，我看过你的比赛，网球打得不错，有没有考虑去美国打球啊。”教练老爹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他是谁，说完又话锋一转，“哎呀，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过，你们教练肯定也是有门路的，轮不到我来说。” “小伙子，你既然这么热心，就帮老头子我一个忙吧。” 看着这位身高已经缩水到不足150的老爷爷，芥川龙之介格外“乖巧”，就像是和自家老人说话一样，他声音都轻了许多。 “您说。” “帮我买个那个吧，老头子我够不着啊。” 芥川龙之介顺着那满是皱纹的手指看去，只见那正是—— ----------------------- 作者有话说：榊教练：我乖巧的部长遭受了恶毒混混的恶劣80 实际：真的打架很难说谁会输 xf对千石吃书太多了，但是慈郎这本都比原著强很多了，也无所谓具体战力到底如何了.... 千石漫画里的红发也很好看，但个人感觉动画里的橘发更清纯（？）所以就用动画版本了 第101章 一瓶冰镇可乐, 且全糖。 连无糖版都不是。 芥川龙之介：“？？” 他少有的露出迷茫的眼神，随后又看向六角教练不确定地问：“……您确定是要这个吗？” “当然！”老爷子说话中气十足，“我钱都已经投了,就是够不到上面的按钮,哎哟，谁把可乐放那么高啊。” “要是你不来我就只能买下面的芬达了。” ……这对吗？ 百岁老人喝又冷又甜的饮料真的可以吗？ 固然十分困惑，但孝心还是让芥川龙之介乖乖地按下了可乐的按钮，随着“扑通！”一声巨响，老爷子就自己弯腰从货屉里拿出了饮料。 开盖畅饮一气呵成, 看得出这种事他没少干。 第133章 直至汽水顺着喉咙一路下滑,老人才发出了一声畅快地感慨：“啊,这么热的天果然还是要喝些凉的。” 靠冰镇汽水唤回了魂儿,他才仔细端详了着眼前的年轻人,黑发白挑染的面瘫帅小伙儿，应该没认错人：“小伙子，你是芥川对吧。” “……是的。” “嗯，那就没错了。”老爹弯着腰,看着自己的学生从远处跑来,准备和他告别，“我就先走了,不过这么有缘,老夫就给你个忠告。” “明年有机会进入u17的话，可不要疏忽大意啊。” 说完，他就迈着腿一晃一晃地走了,远处六角的学生快步跑来搀扶住教练，还用警惕的眼神看了过来——搞得好像他是在欺负老年人一样。 “虎次郎，芥川只是帮我买了瓶汽水而已。”教练老爹拉住佐伯虎次郎的衣服劝道。 “啊？原来是这样,您真是位好心肠的人呀，感谢您对我们教练的帮助——”六角的佐伯虎次郎看起来是个彬彬有礼的英俊少年，但说完他就转头对着教练担忧出声，“老爹您怎么又喝这个，小心血糖——” “哎哟，人都一把年纪了喝个小甜水又怎么了。” 六角的实力到底如何不说，学生和教练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芥川龙之介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不理解为什么老人会劝告他在u17不要疏忽大意。 不就是普通的集训……难道是有很危险的选手吗？ 但是越知前辈也没有提过。 u17比赛又不是职业赛，再怎么危险，总不会死人吧。 芥川龙之介没来得及细想，身后冰帝的其他人就凑了过来。 芥川慈郎打了个哈欠：“刚刚那个老爷爷是六角的教练吧？看起来年龄好大，真的还可以指导吗？” “这么说来，我们教练居然是所有教练里最年轻的欸。”宍户亮感慨着。 “其实也没有那么年——唔！”向日岳人的“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搭档给捂住了嘴。 “嘘！你没听说过吗？男人的年龄就是秘密！” “……哪儿有这种话啊侑士！” 越强龙雅根本没接他们的话岔，直接自然地挤开了挡在饮料贩卖机前的芥川龙之介，说着“你换个地儿站啊”，就投币买了瓶橘子味儿的芬达。 “啊，果然这个味道才是正统——”小不点喜欢葡萄味儿什么的怎么看都……嗯？ 他停下给嘴里灌汽水的手，看向皱眉紧盯着自己不放的迹部景吾，吊儿郎当地问：“怎么，迹部是想前辈给你买汽水吗？” “哈？谁要喝那种没营养的不华丽的东西？”迹部景吾冷哼一声，“本大爷才不会在比赛前摄入那么多的水分。” 听到这话，越前龙雅并未生气，反倒真像一个体贴的前辈一样安慰道：“这样啊，那前辈比赛结束后给你买喽~” 奇怪，龙之介这家伙怎么没出声。 正当他盖上瓶盖，回头去看竟一言未发的芥川龙之介时，却对上了一群人如同饿狼般发亮的眼睛。 “越前前辈！”向日岳人今天叫的意外的恭敬。 “我们是坏孩子，我们爱喝这些没营养的甜水~”喜久地弘也混在一群人里装后辈。 宍户亮跟着他们点点头：“我们不像迹部那家伙。” 芥川慈郎朝他高举双手：“所以现在就给我们买吧！” 越前龙雅：“……哈？” 忍足侑士扶着眼镜，幽幽叹了口气：“前辈不会只偏心迹部一个人吧，真是令人心寒啊。” “哦，好，给你们买。”越前龙雅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觉得带的钱够花。 随后他就听到另一个人平静的声音：“给一年级他们也买上吧，桦地他们跟着帮忙也辛苦了。” “ wushi!” “谢谢部长！！！” “谢谢部长。” “喂喂，这不对吧。”越前龙雅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几个一年级的小豆丁，先不说桦地那孩子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现在居然会帮腔—— “我掏的钱，你们谢龙之介干什么？” 听到他的话，第一个就出声感谢部长的凤长太郎眨了眨眼睛，无辜道：“因为……部长是部长，啊？” 他说着也迟疑起来，因为越前龙雅说得对！ “也谢谢越前前辈！” “谢谢前辈。” “wushi！” 桦地崇弘虽然一向只会附和他人，但无奈他的脸足够朴实憨厚，一旦对上那忠诚憨厚的眼神，没人可以心生质疑。 越前龙雅终究还是交付了自己的钱包，看着一群人排着队在饮料贩卖机上挑选饮料。 “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赞美和感激了吗。”他站在一边，对芥川龙之介表达了强烈的谴责。 “当然。”芥川龙之介瞥了他一眼，非常理直气壮，“你现在的胃不就是芥川家在养着吗。” 不得不说芥川福很会做饭养孩子，她也很少做让人吃不饱饭的日料，前职业为特工的女士很会研究营养学，居然把越前龙雅养胖了一圈——起码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不会被人再嘲讽为瘦巴巴的流浪猫了。 越前龙雅语塞。 ……当时他就不该吃那口饭！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在芥川龙之介这里碰壁了的他，瞬间就把矛头指向了顺着人流开始在贩卖机前挑选饮料的迹部景吾：“喂，你——” “本大爷又不会在赛前喝！”被他叫住的迹部景吾就像炸毛的猫一样，手上却很快地直接戳中了葡萄味的芬达。 “他终究还是堕落了。”忍足侑士唏嘘道，“你们说这事之后要告诉迈克管家吗？” “无所谓吧，迹部家又不会因为他喝了这种'庶民饮料'给他洗胃。”喜久地弘想到最近电视上的狗血剧《豪门少爷爱上我》笑道，随后他又不确定起来，“……应该不会吧？” 说起来好像确实没见过迹部喝街边的饮料诶！ “没事，没喝过的话，让他多喝就好了。” “有道理啊，不愧是你！” * 六角中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们使用教练所制作的特质球拍，对网球的回弹较为特殊，却也无法因此形成什么独特的优势——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装备只会是强者的加成，而不是弱者制胜的法宝，就像乒乓球冠军拿着鞋底也能打赢普通人。 因此，等冰帝打赢六角中后，看到隔壁立海大和青学的比赛居然还没结束，几人都有些诧异。 “立海大的正选变化很大啊，多了新人。”走到赛场观众席的最高处向下看去，向日岳人有些惊讶。 “新人？二年级的你们去年新人赛应该都见过吧，起码会眼熟，难道是还有一年级的吗？”听到他的话，喜久地弘探头看了过去。 而旁边的芥川龙之介还在跟越前龙雅解释什么是新人赛。 “是啊，但那个紫色头发戴眼镜的确实没见过，看起来是双打选手。”宍户亮指着选手席中的一个少年道，对方显然是打完球，运动后的打扮。 他又问：“部长你知道吗？” “不清楚。”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在下不会和莲二讨论这方面的事。” 越前龙雅更笑道：“打探情报都不会？” “君子之交淡如水，有些话题点到为止。”芥川龙之介说，“有些话问太多，会让对方为难的。” 而且他们是对手。 立海大和青学能打到现在也并非巧合，或许是之前和冰帝的一战，让青学加强了紧迫感，他们也顾不上什么保存实力、田忌赛马等战略考虑，直接把手冢国光安排为了单打三。 而立海大的单打三则是真田弦一郎。 “哼，所以真田那家伙是输了。”迹部景吾冷哼一声，就挑了最靠近记分牌前方的位置坐下，紧紧盯着上面的数字，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你说他是更讨厌那个手冢，还是那个真田。”这一个学期过去，在网球部里也听了不少这三人辛酸小往事的越前龙雅问。 “在下觉得他现在更讨厌你。”芥川龙之介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 越前龙雅：“……” 他语塞道：“我发现你今天还真是伶牙俐齿，吃什么东西了吗？” “感谢你的称赞，妈妈说今天会做东坡肉，在下当然会更开心。” ……这家伙绝对听懂了！ 越前龙雅别过脸，去看球场上的比赛，数据网球打会些绚丽球技的小子而已，日本大部分国中生的网球比赛还真是简单到无趣。 网球部的几人都没再说话，只专注地看着场上立海大的比赛，有这么正大光明观察对手实力的机会可不多见。 立海大的人显然也看见他们了，但双方在微微点头示意后就没再管过对方。 就在这时，几人身侧突然传来了一声略有稚嫩的声音。 “恩公大哥！” ----------------------- 第134章 作者有话说：以前图片剧里佐伯真的是全方位心善的大帅哥，这么大个池面xf你居然新网王把人家忘了画了....虽然也正常qwq毕竟人那么多，画那么久了 立海大前一年正选到底都谁这个原作前后冲突也蛮多的，漫画和tv也有冲突，几张夺冠合照也不一样，所以我就选择性采用一些设定 比如漫画柳生一直在网球部，但tv做了他被仁王从高尔夫球社拐到网球部这个剧情，因为这个设定比较深入人心，所以我就设定柳生会打网球，但国一时加了高尔夫球部了 抱歉这两天回来后有些专注双十一给耽误更新时间了啊啊啊啊，明天不会了[化了][化了] 第102章 如果人生能反悔, 芥川龙之介不会选择来看立海大的比赛，如果可以再早一点，他或许不会大发善心去帮那个迷路小孩儿付钱, 而是直接打电话给警察报警。 切原赤也。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出来“恩公大哥”这种称呼的？ “……你不用这么——”叫在下。 他话还没说完,一头乱蓬蓬头发的少年就亮起了眼睛，颇为自豪地说：“怎么样恩公大哥！这个称呼不错吧！” “我回去想了想，你说话那么古朴，恩人什么的叫你也太掉价了！怪不得你之前不愿意我那么叫，就专门问了一下柳前辈,他肯定懂这方面——啊！柳前辈是我现在网球部的一个前辈！他说'恩公'这个词比较古朴！” “我觉得单说恩公有点生疏, 所以又加上了大哥！”男孩说话时眉飞色舞, 似乎为自己精挑细选的称呼感到十二分的满意。 芥川龙之介：“……” “噗。”坐他旁边的越前龙雅忍不住笑出了声。 冰帝其他人见了, 一个个虽然不敢直接开口大笑, 但都互相挤眉弄眼，小声嘀咕起来。 “这就是那天那个——” “啊？哪天？哪个？” “就是我们被部长抓包然后一顿教训那天……这还想不起来吗？迹部让他家司机跟在两条街外，还一个劲给手冢打电话那天。” “喂！怎么把本大爷说的那么不华丽！” “哦，那天啊,我想起来了,就是跟踪部长结果闹了个乌龙那天呗。” “咳咳，你怎么说话的,我们那叫了解,了解部长的生活。” 然而那天没有部长的女朋友，没有八卦，只有眼前这个看上去就傻乐呵的小鬼头,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团海带，看起来也没有长太郎可爱，身高也一般般,身上还穿着……嗯？立海大的校服？ 有几人的眼神突然就犀利起来了。 谁知道这是真的来打招呼的，还是来刺探情报的？ 芥川龙之介倒不这么想，他觉得立海大不至于人才凋敝到让切原赤也出来当间谍的程度。 除非他过于热爱此项。 “不用了，在下之前说过，叫芥川就好。”见切原赤也还要说话，他立刻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不够尊敬，就叫芥川前辈，不要太……标新立异。” “好的！芥川前辈！”切原赤也激动得身后不存在的尾巴都摇起来了。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夸赞着这就对，他又问：“说起来，你怎么在这儿，是来给立海大应援的吗。” “不是！”切原赤也光速否认了，“呃，也算是吧。” 他挠了挠脑袋，不管怎么说立海大都是他的学校。 “虽然是来给前辈们应援的，但是……” 但是？ “我也是来刺探情报的！我要在比赛上找到打败前辈们的关键所在，成为立海大的no.1！”切原赤也说的掷地有声，他确实是来当间谍的，只不过打听的对象是他的前辈们而已！ 不过这真的对吗？ “……这真的是个人才啊。”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他觉得跟立海大的人一比，突然觉得明年的自己会轻松不少，“还好在立海大。” 听到他的话，一向沉默不语的日吉若却是眼睛一亮。 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所以你也不是正选吗？”凤长太郎探出头问他。 也是有意照顾几个没长个儿还来帮忙的一年级，大家让他们和部长一起坐在了前面，就是桦地因为个头长太快坐在了最边处。 “不是……”说起正选身份，切原赤也有些沮丧，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哼，不过我也只是不打双打，又差一点而已——只要我再进步一点，就是正选了！” “哇！那你好厉害啊！”凤长太郎真心实意地捧场，跟他比起来，切原赤也简直太厉害了！ 但问题是—— 听着他的叙述，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立海大的选手席。 现在立海大的单打选手一般是幸村、真田、莲二和毛利吧？ 切原赤也这个小孩儿和这四个人真的只是“差一点”吗？ 在他们观察着立海大时，立海大的人也在看他们。 自家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子和冰帝的人有说有笑的，甚至还一副很熟稔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比起仁王雅治吹口哨的打趣，丸井文太就直接多了，他见柳莲二走下了场，索性指着切原那边的情况问他：“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什么？”柳莲二刚结束比赛，一时间没懂他在问什么。 “你看，赤也好像和冰帝的人很熟啊，尤其是那个部长芥川。”丸井文太努了努嘴向他示意道，“我还以为他平时说的超越全国第一只是看过比赛呢，现在看起来是真认识啊，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柳莲二和芥川龙之介的交际确实是君子之交，两人彼此间除了讨论些文学爱好，就是探讨一些人生哲学，谈谈生活中的趣事——偶尔也会有芥川龙之介发疯说“在下把作业都烧了也无妨”的场景。 但这其中不包括向对方细数自己的交际状况。 看着切原赤也在观众席上咋咋呼呼的样子，柳莲二微微颔首，并不在意。 “估计是龙之介又乐善好施，在街上救助了小动物吧。” “啊？什么救助小动物，赤也那家伙还会救助小动物吗？”丸井文太没听懂。 而仁王雅治则直接笑出了声：“puri~” “救助小动物居然也包括切原这种野生小动物吗？冰帝的部长还真是有爱心。” “诶？所以是说赤也是小动物——”丸井文太的脑筋终于转了过来，他哈哈一笑，“那确实也算没说错嘛！” 立海大的其他人则表情各异，有一脸平静的柳生，也有慌张不知作什么表情的杰克桑原，还有平时不来训练，所以根本不知道切原赤也是谁的毛利寿三郎。 困顿的毛利格外迷茫，等等，为什么不问他呢？ 自己不才是龙之介在立海大最好的朋友吗？ 听到身后的打闹声，真田弦一郎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视线直直落在那个正在观众席上晃来晃去的小鬼头身上。 眼神火热而严肃，就像一记无声的警告。 “切原。”他几乎是咬着牙把这个名字喊出来的。 可惜平日里会被他这一句威慑到原形毕露的小鬼现在根本听不到，还在那边咋咋呼呼的一蹦一跳。 “哈哈哈哈，我就说我们立海大肯定会赢青学的！阿嚏——！！”正和凤长太郎说话的切原赤也打了个喷嚏。 “……可恶啊，一定是有手下败将在骂我！”面对凤长太郎的关心，他双手叉腰，这么说道。 “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我的身体可好得很！”说着，切原赤也还拍了拍胸，证明自己真的很健壮。 日吉若瞥了他一眼，就伸出手指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的立海大众人：“你们学校的人准备离开了。” “什么？！”切原赤也猛地抬头，就看见戴着帽子的真田弦一郎沉着一张脸，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哇啊——真田副部长！”切原赤也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像只被抓包偷吃的小狗。 冰帝一群人也眼睁睁看着切原赤也表情从“天真烂漫”到““我不该来的！ ”转变，过程干净利落而快速，简直就像中国的变脸表演一样。 甚至不需要台词，他们就能从他脸上读出整段心理独白——救命，副部长的眼神好可怕，我完蛋了！ ！ ！ “咳。”芥川龙之介轻轻咳了一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快回去吧。” “呃、是……是的！恩公……不是，芥川前辈！我先走了！哈、哈哈！”切原赤也甚至等不及他有什么回应，就夹着尾巴逃跑了，等他身手利索的穿过观众席，跑到立海大的选手身边时，眼角还偷偷往芥川他们那边瞄了一眼。 越前龙雅懒洋洋地托着下巴，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小鬼挺有意思的嘛。” 虽然看着不太聪明，但逗起来好像比龙马还有意思啊。 “啊，的确。”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笑得意味深长，“就是不知道球打得怎么样了。” 第135章 “是啊，如果单打水平真的和毛利他们只差'一步'的话，明年的立海大就更强了。”芥川龙之介这话一出，刚刚还嬉皮笑脸的几个二年级立马不笑了。 立海大今年的阵容完全焕然一新，但谁也不能断言他们会弱于去年——毕竟关东地区的其他学校，也没几个能让他们的选手全力以赴的。 更别说到明年，等芥川龙之介、越前龙雅和喜久地弘都毕业——冰帝可真就成了双打和单打都有漏洞的漏勺了。 “明天的比赛是场硬仗，不要掉以轻心，走吧。”芥川龙之介抖了抖外套，提起球包抬腿就走，完全没有要在此驻足的意思。 “不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吗？”越前龙雅指的是立海大，他和那群人不认识，还挺好奇的。 “明天会见到的，赛前放狠话，也不过容易让人心生烦躁。” “嗯？看不出你还挺紧张的。”越前龙雅话说的自然轻松，对在全球各地漂泊的他来说，自然没什么学校荣誉可讲。 现在……或许有一点吧。 芥川龙之介否认了他的话：“不过是对未知的戒备心理。” 毕竟立海大来势汹汹，对他们来说，关东霸主的头衔甚至比全国冠军的宝座更为重要——这点他在几年前就见识到了。 而现在的两位领军人物，更不会是对强者有所敬佩心理，甘于屈居人下的类型。 芥川龙之介说对了。 第二天的关东大赛决赛，第一场比赛，冰帝就开局不利。 第103章 这次立海大的双打二是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 与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一样，都是二年生。但不同的是，两人今年是第一次当正选, 仁王雅治去年还有参加新人赛, 柳生比吕士则是完完全全第一次参加国中的重大赛事。 新人，意味着经验可能不多，但也说明——己方对对方毫无了解。 “根据目前的比赛记录与技术数据统计，仁王雅治与柳生比吕士的双打配合，主要优势是高稳定性与战术灵活度。柳生在发球局的一发成功率达87%, 截击稳定, 能有效压制对方接发球质量；仁王观察力很强, 他的接发球反应速度平均比对手快0.2秒, 并擅长在关键分时通过……”毕竟是立海大的正选, 哪怕是新人，忍足侑士还是在赛前做足了准备。 向日岳人听着他的分析，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 “侑士你变得和那些搞数据网球的死脑筋一样了欸。”向日岳人晃了晃脑袋，试着让自己清醒些, “昨天就已经说过了！” “这不是数据网球, 这是战略分析和严谨。”忍足侑士纠正道，“放心吧, 立海大研究我们只会比我现在更细致、更全面。” “他们绝对已经把我们研究透了。” 一语中的。 “这对组合已经具备相当高的完成度。”柳莲二是这么评价他们两人的。 “比起去年,现在向日岳人的身体素质已经变得更具爆发力。短距离启动加速度提升了17% ，网前反应时间也缩短至0.19秒。也就是说，他几乎可以在忍足发动战术后的1.2秒内完成抢网动作。体力的短板逐渐弥补之余,速度与预判的契合度是他最大的武器。” “硬要说盲点的话……就是他的身高，高度过低以至于球速有限，芥川慈郎也是这个问题, 我们需要抓住一切机会。” 在听这些话时，仁王雅治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还在那里兴致缺缺地玩弄着他的小辫子，反倒是柳生比吕士安静而认真，完全不像刚转入网球部的模样。 这让柳莲二有些无奈。 但就像幸村精市所要求的，结果符合他们的要求就好，这对双打具体是怎么磨合又怎么搭档的，是他们彼此间的事。 “……你们明白了吗，决赛的双打只能赢，不能输。”柳莲二合上了笔记本，再次强调道。 “明白了哟， puri 。”仁王雅治甩了甩小辫子，“冰帝那对双核输出的双打搭档嘛，不过那么肯定对手一定是他们吗？不是还有另一对双打。” “……不，只是他们的数据比较稳定和全面而已。” “冰帝另一对双打还没法确定，各种可能都会存在。” * 双方军师对对手的预判都很准确。 立海大的双打组合把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研究的很透彻，为了克制他们，研究了多种方法。 比赛一开始，柳生与仁王并没有急于抢攻，而是刻意放慢节奏，柳生用高质量的发球和底线切削不断压制忍足的节奏，使他难以轻易发动组织；与此同时，仁王则利用对向日前冲习惯的研究与计算，在网前提前一步完成预判和拦截。对方一旦尝试以速度和变速反击，仁王就与柳生切换站位，灵活变阵，反而借力打力。 整场比赛从拿到发球权的那刻起，他们几乎没给忍足与向日任何反制的机会，抢先拿下了三局分数！ 但这一切都在忍足侑士拿到发球局后出现了转机，他们没有被早期的被动局面击垮，反而在落后三局的压力下迅速调整了战术和打法！ 忍足的发球远不通于以前的表现，他一反常态，没有打出华丽绚烂的技术性杰作，而是采用了极为快速有力的简单发球！更是利用连续的假动作与侧身击球迫使柳生提前出拍，制造出防守空档！ 绿色的小球变见缝插针似的冲向了那片空地！ “30：0！” “会研究对手的可不止你们的柳莲二啊，立海大的家伙。”忍足侑士站在网前对仁王雅治轻轻一笑，也没理会对方嘀嘀咕咕的那些奇怪口癖，走回底线，在地上弹着网球试了下手感后，就开始再次发球。 “三局的时间，也够熟悉你们的打法了！”与其说是短暂落败，不如说是他们的一种机会！ 就在仁王以为忍足侑士又会再次打出那种机制追球速度的发球时，只听“砰！”的一声响起！待打出的网球痛击地面后，就自动回到了忍足侑士的手上！ “40：0！” “什么嘛， puri 。”仁王雅治撇了撇嘴，“这种看一次别人的招式就马上学会的家伙还真讨厌。” 柳生比吕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推了下眼镜。 冰帝两人的战术转变后，向日岳人也不再一味直线抢网，而是改为利用高吊球与打高速斜线球交替牵制仁王的站位，比起之前的打法，他们的得分方式更为多变，攻击点也不再单一，一改之前被远远甩在后面的落后颓势！ 比分再次焦灼起来！ “game!冰帝学园！4：4！” “立海大的两个人还是稍显稚嫩啊，这样下去，冰帝就会获胜了吧。”观众席上，佐伯虎次郎挺直了背，“老爹您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吗？” 然而老教练只是平静地摸着胡子，说：“再看看吧。” 比赛不到最后一刻，结果谁又能知道呢。 事实证明，赛中绝对不能半场开香槟—— 就在冰帝的学生还在为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的奋起直追而感到欢呼雀跃时，只见面对忍足打出的短球，原本准备上网的柳生比吕士硬生生停下了脚步！反倒是在他身后的仁王雅治一个滑铲扑向前方，打出了一个强有力的超快截击！ “15：0！” “诶？！！仁王前辈的截击也打得那么好吗？！”场外的切原赤也一时间都顾不上给前辈们的得分叫好，他倒是更在意对方的球技。 ——对柳生比吕士这个从高尔夫球社空降网球部，凭借双打身份坐稳正选位置的前辈，切原赤也还是相当在意的。 如果没有他自己就是正选了——可恶！还是说明自己不够强啊！ ！ ！ “因为仁王前辈是全场型选手吧。”他旁边的同级生猜测道，结果下一球就被场上的变化吓了一跳，“诶？！！怎么仁王前辈也会镭射光束——不对！场上有两个柳生前辈！！” “看来对我刚刚的话，你很是不满啊，仁王。”场上的“仁王雅治”摘掉了假发，露出一头与队友完全一样的紫发来，“只有你会沉迷于这种模仿他人的技巧吧……我真是受够了。” 听到他的话，“柳生比吕士”没有生气，反倒是晃了晃脑袋：“什么嘛，我看你明明自己也很乐在其中啊， piyo 。” 说完，也摘下了自己的头发，准备向被他们玩弄的对手揭示这个“仁王雅治其实是柳生比吕士，而柳生比吕士则是仁王雅治”的欺诈假象，却不想—— 对面的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脸上非但没有任何被发现欺诈后的恼怒、羞愤、震惊和无措等负面情绪，反倒是越过球网半倾着身子，眼神专注的像是要把他们看透一样！ “你，你们——”向日岳人很给面子的张大了嘴，显示自己震惊不已，却不想下一刻他脱口而出，“是coser吗？！” “好逼真！好厉害！！没想到你俩看起来一个文质彬彬的，一个像小混混，居然也是二次元！” 柳生比吕士：“……” 第136章 柳生比吕士：“？” 不，这之间是有什么必然关联吗？ 而忍足侑士则非常有求知欲地细细观察起了站在网边的仁王雅治，甚至还很没距离感地问：“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你的手已经上来了，根本没有要询问我的意思吧， puri 。”仁王雅治说着握住了他摸上来的手，“好了，扯就不要了，是真脸，在这样下去就不止要赔偿精神损失费了， pupina 。” “没有化妆，也没有带电影里一样的人皮面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只是戴了顶假发而已，我居然没有发现，所以是精神幻术吗。”忍足侑士还在那里惊讶着，完全没有在意柳生“本来也不存在人皮面具那种东西吧”的吐槽。 而面对赔偿，他更淡定了。 “没事，仁王，精神损失费迹部——哦不，冰帝网球部会出给你的。” 几乎在他高声说话的下一秒，场边就传来了迹部景吾气急败坏的声音：“本大爷才不会——网球部才不会给你赔那种东西啊忍足！” ……这真的对吗？ 看着冰帝两人完全没有被他们变装打击到的样子，柳生比吕士莫名有些挫败，和仁王雅治那家伙玩儿这一手，要的不就是看到对方的情绪反应！ “下一刻，可会笑不出来的啊，puri。”听到裁判的哨声催促，仁王雅治没再和他们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头也不回地走回底线准备发球。 按理说，这场该是柳生比吕士发的，但谁让他之前一直作为“柳生比吕士”发球呢。 “啊？不会，就算输球我们也是会笑的，更别说可不一定会输呢！”向日岳人笃定地说着，惹得柳生比吕士不免高看了他一眼。 有这种强大心理的球员可很少见。 然而，在听到裁判最终报出“立海大7：5获胜”的消息时，向日岳人顿时成了眼泪汪汪的“泪人”。 “你看错了，我才没有哭！”下场握手时，面对柳生比吕士直白的眼神，他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是一点没有掉出来。 柳生比吕士：“……” 柳生比吕士：“好的，你没哭。” “不要说得像是敷衍我一样，我确实没有！” “嗯，你确实没有。” 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的双打组合，凭借两人神一般的身份交换和幻象欺诈打赢了忍足和向日，不等关东大赛结束，这个消息便如同插了翅膀般飞了出去。 大家都认为，今年的全国大赛上，两人一定会大放异彩，甚至名震全国。 但一时的胜利并没有让立海大感到喜悦，他们甚至为后面的战局感到更深的担忧—— “冰帝对输掉双打二的事反应要比想象中的小68% 。”柳莲二看着第二盘上场的选手，忍不住皱眉，“主要是双打一的这个越前龙雅——” “难道他们对赢下这盘比赛这么有自信吗？” -----------------------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我来啦！ ！ 第104章 与立海大对越前龙雅实力的不知深浅而感到担忧不同, 冰帝所有人对双打一都胜券在握。 其他人坚信能和芥川龙之介打得不分上下的越前绝非等闲之辈，也就和幸村打单打会担忧一下输赢，而芥川龙之介却知道——为了自己作为兄长的面子问题, 越前龙雅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的。 “啊啊,双打还好吧，有队友在，而且对手的实力也不至于需要我认真的程度。就算真的需要，那就打呗，可能他们会被吞噬能力——反正我是不会输的。”比赛前一天,面对安排好的比赛名单,越前龙雅只犹豫了一秒。 不然等明年龙马回国,听到哥哥在比赛里输给了别人,那也太丢人了吧。 对此, 芥川龙之介宽慰道：“在下不会让你的能力吞噬掉别人的。” 现在他已经可以通过在场下和越前龙雅“同调”来将罗生门应用在后者身上，当然，“同调”也不过是个他偷偷应用异能力的借口，但这种说辞多了后,以至于有时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开发出了网球技能，还是直接应用了异能力。 还是说诅咒了整个网球的异能力不会作用在其他异能力者身上？ “不至于到那种地步,也不用你那么费心,保持'同调'会很累吧，你之后的比赛还打不打了？”越前龙雅听到他的话也只是打了个懒散的哈欠，“放心吧,小鬼们没那么强的，而且——” “他们那种水平的网球就算被我吞噬了，没多久就能练回来。” 越强龙雅说的如此轻巧,但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么轻松，自己也毫无心理负担，也不至于远走他乡，在世界各处流浪。 “……其实你也可以不上场。”芥川龙之介劝慰道。 顶多是冰帝的冠军没那么保险了。 “那可不行，要是被小不点知道我连个正选都没当上，或者当上了正选却坐个冷板凳，那我的面子怎么办，兄长的威严不在喽。”越前龙雅语气正经又苦恼，脸上却嬉皮笑脸的，“唉，早知道来日本还要担心这么多东西，就不来喽——” 一步错步步错，谁让芥川龙之介抛下的那个“寻找控制吞噬方法”的鱼饵实在是太大了。 听到他的话，“钓鱼佬”本人只是一脸冷漠。 贪吃就要付出代价，这世界上可没白来的午餐。 “那就为了冰帝的胜利和兄长的威严而努力吧。”他说着顿了顿，“虽然在下不懂那种东西和赢球有什么必然联系。” “就像不管在下打不打网球，都是慈郎和小银最爱的哥哥。” 越前龙雅：“……” 越前龙雅：“我们家不一样——算了，和你这种大哥脑子说不通。” 慈郎知道你自封为小银最爱的哥哥了吗？好吧，好像还真是。 “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只会抨击我满脑子弟弟……喂！不要拿球打我屁股！” 冰帝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吞噬”能力带给越前龙雅的苦恼，只觉得越前前辈虽然臭屁的可怕，但在赛场上却很可靠。 简直稳如老狗！和部长一样让人安心！ “加油啊前辈——！！！打爆他们！” “加油啊喜久地前辈！不要给越前前辈拖后腿！！” 听到后一种应援声，喜久地弘马上跟个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以至于平时长到遮住眼睛的刘海都像两边散去，露出了那双红色的眼睛。 “谁？？谁刚刚说那句话的？宍户是你吧！我哪里会给越前这家伙拖后腿了？？！” 他球是没龙之介打得好，但三年下来，怎么也是位优秀的双打选手了，和越前龙雅这家伙打个同调也不成问题——不过打对面两人也不用同调吧？ 他眼睛在冰帝的选手席上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很反常的现象。 “喂。”喜久地弘用球拍戳了戳正准备上前和对手致意的越前龙雅，“你觉不觉得慈郎有些不对劲啊，今天。” 越前龙雅问：“怎么了？” 喜久地：“他不是最喜欢那个丸井文太吗？今天居然没叫。” 越前：“但丸井文太是我们的对手吧，他叫也不合适。” “对哦。” 两人没再去纠结芥川慈郎的反常，而是专心专注比赛，毕竟那小子的脑回路根本异于常人，就像大家也不理解为什么他独独会迷恋上丸井文太一样。 冰帝选手席上，芥川龙之介也久违的放松下来，他对越前龙雅和喜久地弘的实力颇为自信，根本没什么值得紧张的，真的让人紧张的对局，是之后的单打三和单打二。 只是…… 他看向现在还在为刚刚仁王和柳生的奇妙变装而感到惊叹的芥川慈郎。 “你该去热身了，慈郎。”他提醒道，“虽然你之前赢过毛利，但一年的变化很大，今非昔比。” 这一年，毛利寿三郎长得更高了，身高看着大有要追逐越知月光的趋势，可谁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如何，芥川龙之介也只能通过他的身高和往年发球的习惯，来大致推测他发球的球速。 虽然柳莲二偶尔会吐槽下自己对对方不来训练的不满，但毛利寿三郎有天赋在身，又有随着青春期发育完全张开的身体在，很难说今年又会是什么情况。 对他的话，芥川慈郎并没有那么在意，他今年可是有好好训练的哦！ ……虽然是比去年勤快了那么一点。 “好，不过要去这么早的吗。”他揉了揉眼睛，“我还想着等一会儿去呢。” “去吧。”芥川龙之介向他点了点头，“这场比赛会很快结束的。” 很快。 听哥哥这么说，芥川慈郎脑子骤然清醒，他差点忘了今天上场的可是越前龙雅！ “我这就去。”说完，就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蹦到了地上，顺手拉过自己的网球包，翻过一张张长椅，像个山羊一样无视障碍跳跃而去。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迹部景吾不语，微微撑着侧脸的手指轻点眼下的泪痣，在一旁若有所思。 第137章 半晌，他才开口：“你似乎对单打三有些没信心啊，部长。” “确实。”芥川龙之介没有否认，“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能掉以轻心，这是出于严谨的考虑。” 他看向自己看好的学弟，迹部景吾不管从能力还是领导力上看，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有两个致命缺点，一个是过于心软，一个是有时过于自信。 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毕业后，冰帝网球部是什么景象，起码现在的迹部景吾对慈郎还是经常性的放任和纵容，完全狠不下心。 “立海大的单打名额不仅是出于战术考虑，肯定也会根据成绩来安排。”见迹部不语，他继续说，这其实算是多年的老传统了，“毛利能出席单打三，说明现在的他实力在柳莲二之上。” “在下也不清楚他是单纯凭借天赋就取得这样的成绩，还是从去年后就开始专心训练，但不管是哪一种，慈郎现在对上他都很危险。” 慈郎并不是那种通过理论教学就能取得长足进步的类型，他的成长多依赖于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和敏锐的直觉，不管是细腻的技术还是流畅的步伐，全都是他在实践中体会到的。 芥川龙之介虽然有反复督促他的训练，很好弥补了他体质上的缺陷，但面对可以说是完全发育了，甚至还可能恢复训练的毛利寿三郎，如今这份身体劣势到底有没有补上，就很难说了。 “你对毛利的评价还真是高。”迹部景吾轻哼一声，他倒不觉得那个看着傻乎乎，实际狡诈的大个子到底有哪里异常突出。 “……他很像以后的慈郎。”芥川龙之介轻声说，“不过他们俩人到底谁更坚韧，目前尚未可知。” 坚韧。 另一边的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反复咀嚼着这个词，实在无法把它和芥川慈郎挂钩。 而在他们聊天的这一会儿功夫，场上的比分就已经逐渐拉开了距离——所有人都在为冰帝的双打一号惊呼！ “这防守简直毫无漏洞！” “那个越前是超人吧！喜久地接得住的，他能接，喜久地接不住的，他更能接！！” “可恶啊，一看就是单打选手啊，冰帝怎么把他放双打了？？！！” “可能是对单打实力的过于自信，又或者是对双打完全不放心吧……” 不不不，其实只是他们谨慎的部长为了以防万一可以开同调，单打要是和场下人同调了可是会被判违规的！ 一个正手之后，越前龙雅随挥跟进，心里却在忍不住腹诽着。 “但完全是龙之介那家伙多虑了嘛。”一个狠辣的扣杀之后，看着对面的光头因为扑救失败而倒在地上，越前龙雅扛着球拍走上前去。 他声音不小，顶着太阳逆光而站，目光穿过球网间的缝隙，杰克桑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他处在阴影中的那对闪亮的琥珀色眼睛。 好像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猫瞳。 冰帝的三年级就像漫画里出场的反派boss一样，发出邪恶的低语：“这点水平根本不够看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还差得远呢。” “你这家伙——”丸井文太想说出些什么话，却在出声的那一刻，发现自己的声音何等狼狈，与对方的一派轻松截然不同。 越前龙雅觉得是时候该结束了。 “差不多到此为止了，我以为那家伙待在国内是因为有些厉害角色，现在看来完全是浪费时间嘛。” 听到他的话，站在他身后的喜久地弘顿时挤眉弄眼，向他示意起来。 越前你这个笨蛋不要像话多的反派一样给主角团话疗上buff啊！ ！ ！ ----------------------- 作者有话说：喜久地：越前你清高，你厉害，一起打的球你怎么那么bking 第105章 ——什么叫浪费时间？ ？ 早就从柳那里得知对方是归国的侨胞, 丸井文太和杰克·桑原顿时被越前龙雅那句毫不掩饰的轻蔑彻底激怒了！ “你这家伙……”丸井平日总是带着一丝笑意的脸如今变得冰冷起来，眼底染上久违的狠劲儿，甚至连憨厚老实的杰克也罕见地沉下了脸。 这什么“实力在此,打完回家睡觉”的狂妄态度！ 就是当众往他们立海大的脸上狠狠踩了一脚！ “哼, 输赢尚未可知。”丸井文太扯起嘴角，但笑意中满是锋利，“不过，可别太小看我们立海大了。” “……行啊，小鬼们。”越前龙雅轻声笑着,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狩猎的兴奋,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能不呢让我稍微认真点吧。” “越前——”喜久地弘的声音压低, “你别再说啦！” 干嘛把我们搞得和反派一样！ “没出成绩不要半场开香槟立flag哇！” 你看对面立海大的气势都变了！ ！ 然而越前龙雅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还一身轻松地把手里的球拍转了个圈，好像这里不是什么赛场，而是放学后的练习球场。 “放心吧，这种香槟也是有把握才开的。”他哼笑一声,走过喜久地身边时,才轻声道，“你们部长也该安心了,这场比赛不用他上手了。” “啊？”喜久地没懂他的意思, “什么叫我们部长，难道龙之介不是你的部长吗？” 还有什么叫不用龙之介上手，就算是有人要替补,上场的也是宍户亮吧？ ……还是说越前龙雅能预知到下两场单打比赛他们都会赢？ 然而越强龙雅根本没解答他的疑惑，倒是对面立海大的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再次起身后斗志昂扬的调整战术。 ——可惜都没什么用。 越前龙雅这人好像真的会预知一样,不管对手的球打到哪里，他都能看到，能接到，而在确定喜久地能接到那一球时，他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气场。 “可恶啊，冰帝那个绿毛男怎么跟白天在公园里散步的大爷一样！”因为不是正选，只能坐在观众席上的切原赤也趴在最前面的围栏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球场上人的动作。 ……他居然感觉这人比幸村部长还要强！ 但这样的人都不是部长——那恩公大哥到底要有多强啊！ ！ 他所挂念的恩公大哥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芥川龙之介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只感觉奇怪。现在又不是寒风料峭时，暑日中天，更不存在忽冷忽热的迹象，就连风中纷飞的花粉都没有，他怎么会突然打喷嚏？ 听到他的动静，榊教练都转过来，微微低头问：“不舒服吗？” “没有，谢谢教练的关心。”他揉了揉鼻尖，“在下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发痒。” 不像感冒和过敏，该不会—— “是不是有人在偷偷说你啊，部长。”忍足侑士撇过头问。 这还真有可能。 芥川龙之介抬眼看向越前龙雅，或许是觉得不用他同调使用罗生门，那家伙如今正在球场上放飞自我，同猫戏老鼠般挑动着立海大两个选手的神经。 越前龙雅那家伙还真有可能因为对手的技艺不精而念叨自己，毕竟同样的话他在刚来冰帝时就说过——你待在这里不如和我去国外。 像是在应和他的腹诽，球场上，越前龙雅也以最后一记ace终结了比赛。 发球结束，他甩了甩手中的球拍，慢悠悠地转身，远远地对丸井他们挑了挑眉。也不顾对方能不能看见自己的挑衅表情，能不能听到挑衅的话语，嘴角带着欠揍的笑意。 “砰！” 随着网球落地，话音也刚好响起。 “就说了吧——这种程度，还差得远呢。” “game and match! 冰帝学园获胜！6：0！” “好——！！！”坐满冰帝应援团的观众席瞬间沸腾，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喝彩声！与之相反的，是立海大那边的一片寂静。 谁能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 那可是丸井文太和杰克桑原！他们新一代最默契、最为人知的双打组合！ ！ 即使是看不出什么网球具体门道的人，也不会认为是喜久地弘突然爆种、实力进化至超人地步，而是默契的认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横空出世的转学生越前龙雅！ 而冰帝学生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猜想。 声音嘈杂间，有几个相熟的三年级学生趴在最前面的围栏处大喊。 “喂喂！阿弘！打得不错嘛！但和越前比起来你有些太逊了哦！” “就是就是！你看人家越前一来，双打就马上吊打了——开玩笑了，你也很厉害！恭喜恭喜！” “打得不错嘛越前！没想到你除了英语，网球也这么厉害！！”这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 看着一群同学不约而同的在道贺声中想办法损他们，两人倒是少有的显现出双打真正的默契，在道谢后不约而同地说：“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快滚蛋。” 然后迎来一片更大声的嬉笑：“哇哇！好让人寒心啊你们两个坏人！” 第138章 “就是就是，芥川都不会这么说我们！” “他是不说你们，但是理你们吗，哦不。”喜久地弘撇了撇嘴，改口道，“你们根本是不敢说这话吧！” 听到他的话，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声响。 就连准备上场的芥川慈郎听到这些声音，也茫然地站在原地回看过来——学长学姐们怎么这么开心？ 学生会是发什么好吃的零食和饮料了吗？ “慈郎！加油啊！”路过他的喜久地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嗯！”慈郎笑得眯起了眼，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却在看到越前龙雅嘴角含笑，满眼戏谑的表情时，神情微微一顿。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直觉，他对这个每天来他家蹭饭吃的流浪猫总是忍不住带有一些警惕心理。 额，或许还有一点，不存在敬畏？ “加油啊，慈郎。”越前龙雅笑着说，和平时一样摆足了长辈的姿态——哥哥的好朋友不也是哥哥吗？ “今天小银和阿姨可是来看比赛了，不要让妹妹失望呀~” “！！！” 芥川慈郎顿时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他都不知道！ ！ “昨天在饭桌上不是说了吗？”越前龙雅无辜道，“哦，可能是你当时睡着了。” 吃饭睡觉真是害人！ 芥川慈郎立刻抬起脑袋，精神抖擞地在观众席扫视了一圈，无果，就在裁判提醒的哨声中朝球场走去。 对面的毛利寿三郎已经在网前站定，他如今的身形更为高大，看上去约有190 ，微微低着背，神情还是那么懒洋洋的，眼神却不再像一年前那样“单纯无害”。 他看见芥川慈郎后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今天这么有斗志。” 说完又勾唇笑了起来，明媚又与以往不同：“不过我也是。” “可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啊。” 芥川慈郎眨了眨眼，他没听懂对方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说来说去打球不就是为了赢吗？ “哦，所以你还猜先吗？”他揉了揉头发问。 “哦哦，猜的！” 看着球场上的一幕，柳生比吕士推了推眼镜：“这真的没问题么。” 怎么看都像两个笨蛋在打球。 柳莲二不语，他对不认真训练的毛利寿三郎没什么好评价——哪怕对方这一年出勤的次数多了不少，但这不妨碍他仍有逃训存在的事实。 “没问题的吧，毕竟毛利前辈今年进步很大，puri。”仁王雅治说道，“大到柳甚至没来得及更新他的数据，输掉比赛了。” “仁王。”听到他的话，不等柳莲二开腔，准备去热身的真田弦一郎就呵斥止住了他们的话题。 可惜他的威严在仁王雅治这儿毫无用处，对方双手插兜，甚至还悠闲地问：“去热身吗副部长？我陪你？” 听起来还挺乖巧。 真田弦一郎被他说的一堵，随后别扭的压低了帽子：“好，走吧。” ……他这是为了热身考虑！决赛的胜利容不得闪失！ ！ 听到他的话后，仁王雅治咧嘴一笑：“骗你的，自己去吧，puri。” 果然，他在下一刻就得到了真田的怒吼。 “仁王——！！！！” 听到他们的喧闹，坐在一旁身披外套的幸村精市嘴角弧度忍不住放大了点，刚刚被双打一惨败的而笼罩过来的阴霾也终于有些消散。 那对仿若紫罗兰的眼睛穿过整座球场，看向对面的几个人影，似乎试图将他们看穿。 不知出处、在国外大赛上也鲜少露面，却实力强大的越前龙雅，还有对方所说的话—— 难道芥川龙之介的实力已经可以比肩国际了吗？ “真期待啊……” 今年再和你打一次比赛，芥川部长。 然而对面的芥川龙之介完全不知幸村精市的所思所想，在去年体会到灭五感的威力后，他对这种具有独特精神力攻击类型的网球，已经不再抱有十足的好奇了。 真要说的话，他更好奇越前龙雅所说过的“异次元”网球。 ……那东西听起来才是真的能把人杀死，也不知道和单纯的异能力比起来又孰强孰弱。 一年过去，两人对对方的态度已经完全互换，但现在最让他揪心的，其实是芥川慈郎和毛利寿三郎的比赛。 慈郎刚开始抽到先手发球时，场上还弥漫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轻松气氛，但仅仅三球之后，空气就彻底变了。 局势看起来不太妙。 越前龙雅摸了摸下巴，问：“慈郎这局要是输了，你是不是还得和那个披外套的小鬼打一次？” ----------------------- 作者有话说：感谢大家的地雷和灌溉[亲亲] 宝子们我这两天突然出个差！存稿会保证每天更新哒，加更等我周四回来了还嗷！我都记着呢！ 刚好我回来后会休段时间假[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第106章 越前龙雅对幸村精市选择了对其外貌有描述性的称呼,也不知道他是真没记住对方的名字，还是不想那么叫。 二年级的男生个子长得还没那么高，身形也和芥川龙之介一样较瘦弱,正以“当家主人”的姿态坐在立海大队伍的最中央,头戴吸汗头巾，身披外套，双手抱胸，身边的其他人看上去都对他言听计从——气势十足，明明什么都没做,有尽显张扬。 越前龙雅上一次见这么会摆架子的人还是在上一次,对方现在就坐在他旁边。 “幸村是个很好的对手, 未尝不可一战。”芥川龙之介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胳膊, 目光却始终盯在场上慈郎的脚步上, “或许再过上几年，他会成长的更好。” “是吗？但你也会跟着进步。”越前龙雅耸了耸肩。 就像芥川龙之介邀请他来冰帝上学一样，他也不遗余力地给对方上眼药，想把人带出国——要打职业的话, 迟早要走上在全球各处飞的道路。 可惜对方到现在对是否要打职业还没个决断, 甚至还有闲心每天研究写作。 越前龙雅理解那种犹豫，毕竟这不是选择中午吃什么饭那种简单的东西,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有任性的条件,但他看过龙之介的文章，还真有点担心这家伙一时间开心，决定弃网从文了。 日本网坛不缺一个紫微星, 但文坛还真缺。 “日后谁说得准呢。”芥川龙之介轻声说，“实时变化太快了。” 越前龙雅没再作声。 确实如此。 去年芥川慈郎还以微弱的优势胜了毛利寿三郎一局，今年两人却没有那种打的不分你我的局势了。明明是相似的打球风格, 相似的又是特征，但如今毛利寿三郎却稳稳压了慈郎一头——真的只是身高带来的优势吗？ 从他们的方向看去，可以清晰看见芥川慈郎的走位和奔跑的步伐，他小腿上的肌肉比平时更为清晰有力，这不代表他一夜之间身体素质突然得到了增强，而是说明动作过于发紧。 他感觉到了压力。 “慈郎的绝对领域在网前，那个毛利也是，但他现在却放弃了在网前进行短兵相接的对决，主动把球打到底线……”忍足侑士现实凝眉，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忍不住嗤笑出声，“什么啊，这不是去年慈郎针对他的方法吗。” 芥川慈郎的网前截击不是依靠力量，而是依靠角度、旋转和时机的完美把握，堪称艺术。他极其柔软的手腕和精妙绝伦的球感，让他打出各种不可思议的网前小球和短球，经常让对手在底线鞭长莫及。 可毛利寿三郎同样如此，去年放在他身上能够奏效的方法，如今在慈郎身上也同样可行，他坚持用又深又重的底线抽击球，将球持续打到底线两个大角。看得出毛利有好好钻研过此项，技法比去年成熟了很多，进步的速度甚至不像一年就能有的。 慈郎的魔法在网前，把他从网前逼离，就等于剥夺了他这位魔术师的魔法杖。 “可慈郎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吧，就那么容易上当吗？”向日岳人托着下巴，忍不住拧眉，“虽然那个毛利打的确实很好……进步这么大，他不会真是什么天才吧？” 虽然芥川龙之介早就说过毛利寿三郎天赋过人，但大家都没把他当回事——毕竟立海大最大的强者根本不是他，空有天赋却不努力的人又有什么用？ 多年后坐在板凳上哀叹懊悔自己当年为什么不用功罢了。 “因为太无聊了吧。”宍户亮叹了口气，“慈郎那家伙打网球完全看有没有意思啊。” 强大反而不是他评判的第一标准，所以他才会把丸井文太奉为天才，又在刚刚打双打二比赛结束后对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念念不忘。 而去年比赛时，毛利寿三郎还会和他有说有笑，现在却是一言不发，完全专注于比赛——甚至还打着无聊而枯燥的球，重复！简单！只让他在底线来回奔跑！ 无聊至极！ ！ ！ 第139章 要知道在球技相差不多时，最影响球员胜负的就是身体状态和心态了，甚至比赛场地的温度都会给两个球员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 可这场无趣的比赛显然已经消磨了芥川慈郎的心气。 其他人没再说话了。 向日岳人和宍户亮只觉得毛利教练真是慧眼识珠——怪不得在他们学球的几个人里，即使有天赋同样超人的慈郎，却独独看上了学球最晚的龙之介去培养。 他不仅有毅力，还坚韧、聪明。 反正在两人看来没有什么缺点！ 部长就是那么的完美！ 迹部景吾看着突然燃起来的两个家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慈郎落后就让他们这么生气吗？ 他看了看对场的毛利寿三郎，凭借过人的眼力甚至能看到对方的表情，立海大的三年级神情认真，完全不见去年吊儿郎当的样子，看来输给慈郎的事对他打击不小，但也没什么值得让人恨得牙痒痒之处。 不过是认真打球的人而已。 “慈郎那家伙的状态还真是不华丽……”被修长指节遮挡的口中喃喃出声，对于他对慈郎的评价，其他人听到了也没说什么。 喜久地推了推他的背，催促道：“好了好了，别磨叽了，快去热身吧。” 反复的无效奔跑严重消磨着慈郎的耐心，觉得自己的特技毫无用武之地，已然从兴奋中快速冷却下来，好在还知道有比赛在此，没有昏昏欲睡。 “在下倒是好奇毛利是怎么想到这种办法的。”芥川龙之介有些好奇，“他不像是会仔细研究如何克制对手的人，不过……” 不过？ “能看到他重新振作起来，在下也很欣慰。” 如今能振作起来，或许毛利也找到了一台属于自己的燃料发动机吧。 听着他这副熟稔的语气，又看了看球场上那有些无聊的网球，越前龙雅撇了撇嘴：“你认识的人还真多啊。” “不过我还是对那个所谓的灭五感有些兴趣。” “等会儿你就有机会看了，不过在下可能不会给他机会出手。”芥川龙之介看向他，灰黑色的眼睛里燃起一束光亮，“或许全国大赛遇上立海大时，可以让教练把你安排在单打一。” 越前龙雅犹豫地问：“……遏制'吞噬'打？” 龙之介非常爽快：“当然。” 刚刚还翘着尾巴不可一世的猫瞬间没了骨头再次靠在椅背上，他觉得这种事还是之后再说吧。 慈郎和毛利的比赛持续了很久。 最终，由一颗速度远超过毛利平时极限的底线扣杀，让立海大赢得了胜利！ “game and match! 立海大附中获胜！6：4！” 这个结果不算出人意料，实力本就相差不多的两人打成这样也在情理之中，冰帝的大家虽有可惜，却也可以接受。 但没想到的是，一直从容安静的芥川龙之介却在毛利打出最后一球后，突兀起身，身体骤然前倾，像是没看清对方最后那球一样。 “怎么了部长？”忍足侑士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刚刚毛利那球虽然压线了，但也好像没过界？ 不过运气成分确实挺大的。 “没什么，可能是在下看错了……”芥川龙之介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他怎么感觉毛利刚刚那球的回拍姿势有些像越知前辈，是错觉吗？ 两个在不同学校、不同年级的人按理来说，现在没什么交集才是。 但这样的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很快他就没了去思考这件事的精力，随着单打二的比赛开始，决胜的压力也落在了迹部景吾身上。 他赢，冰帝继续去一搏关东冠军的宝座。 他输，大家捧着亚军奖杯看着立海大美滋滋回家。 “我怎么感觉这个场景有点眼熟。”忍足侑士摸着下巴说。 “你在多嘴小心他现在就让你回家。”向日岳人指了指神情凝重的迹部景吾，“不过迹部是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嗯？你当本大爷是什么小气鬼吗。”迹部景吾嗤笑一声，“而且——本大爷是不会输的！等着本大爷的好消息吧！！” 说完，“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没等大家送上加油祝福，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赛场。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但是…… “其实我还想和他说不要有压力，输了也没事来着。”向日岳人挠了挠头，“毕竟先输的是我们，如果我们不输，他也不会有那么大压力了，对吧慈郎？” 无人回应。 “慈郎？” “他已经睡着了。”芥川龙之介向他指了指座椅的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居然睡得滚到了底下。 冰帝的部长面无表情，眉头微蹙，谁也不知道他看着弟弟的眼神里想的是什么。 难道是对对方输球失利后这么散漫的态度不满吗？ 其实芥川龙之介想的很简单。 看着那身灰蓝与白色的拼接队服被染上灰尘，就连汗湿的橘色头发也和土混在一起，面对脸紧紧贴在地上的慈郎，他单纯在思考这个睡起觉来都不讲究的卫生弟弟还能不能要了。 兄弟之情固然沉重。 但有时也不是不能给洁癖让步。 然而网球场上的气氛并不如场外的那么轻松，已然紧张到近似于空气都要被抽干了的地步，就连裁判也转着眼珠子在两个选手间不断徘徊，迟迟没有吹下哨音。 因为两人半天都没有握手称好。 直到有人发出灵魂质疑。 “呃，他俩瞪半天眼睛不干吗？” 第107章 今年的迹部景吾不同往日。 他一如往常,动作潇洒得仿佛不是来比赛，而是来走秀，但在他慢条斯理地摘下外套,随手将空中扔去时——桦地崇弘已然尽职地出现在了身后,稳稳当当接住了外套！ 随着响指打起，顿时迎来了一阵欢呼声，甚至还有人配合的拉起了礼花。 “迹部的排场真 是越来越大了。 ”丸井文太感慨着。 然而他们的副部长对此毫无反应，站在场地另一侧，神情冷肃, 面若寒锋, 眉头紧的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仁王雅治看着球场上的场景,轻声吹了声口哨,觉得真田是十足的受不了迹部的做派。 迹部的小弟看起来也很好用啊。 球场中央,迹部景吾与真田弦一郎面对面而立，谁都没有先伸手。这僵硬的氛围让裁判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连哨子都已经握在嘴边，硬是吹不出去。 真田把帽檐压得极低, 遮住了他凌厉的眼神, 半晌，才开口道：“迹部, 这场比赛我不会再容忍任何侥幸。你的花招, 到此为止了。” 胜利的，一定是他！ 迹部闻言却笑了，声音低沉又带着傲气,仿佛根本没把对方的话放在眼里：“呵……说得跟你上次不是被本大爷打得抬不起头一样。” 其实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裁判看着两个年纪不大却剑拔弩张的学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说来也巧,上次比赛也是他当的裁判。 “别太嚣张了，迹部。”真田声音冷得掉渣，“这次比赛不会和上次一样——但关东大赛的结果会是。” “是啊，不会一样。”迹部轻轻拨了拨前额的碎发，轻轻抬起下巴，“这次——本大爷会让你输得更彻底。” “哼！你——” “嘟——”似是不想再继续听这小学生般不友好的放狠话，裁判适时地吹响了哨子，示意他们快走完流程，开始比赛。 听到裁判的督促，真田一言不发，直接伸出手，两人的手在球网前“啪！”的一声撞在一起，比起握手，更像是击掌。 裁判终于松了口气。 哨声再次响起，这场单打二的比赛才在这紧绷的空气里，正式拉开了序幕。 对这场可以决定冠军归属的比赛，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出现一点差错，甚至对于冰帝的人来说，即使部长和幸村比赛，也不会让他们这么担忧——因为部长的胜利板上钉钉！ 但迹部和真田就不一样了，两人实力本就相差不多，真田的打法又恰好克制迹部，也不知对方这一年里有怎样的长进…… 果然，比赛开始没多久，两人就跳过了试探的阶段，直接进入了白热化。 真田弦一郎的“其疾如风”更快了，甚至快得只剩残影，让眼力慢些的观众都看不清他引拍的动作。 面对那快如子弹的网球，迹部景吾只是嗤笑一声，脚步一变，灵巧的仿佛一只鹿，在每个千钧一发之际移动到位，手臂舒展间，就精准地将球回击！ “你的'风'，还不够快啊，真田。”他挑衅道。 这并非假话，他在网球部里见过的快球不少，毕竟冰帝上一任部长就是以超快球而出名的，哪怕芥川龙之介的身高和力量不够，在技巧方面却是完美掌握，要训练他们也是信手拈来。 第140章 “其徐如林——！” “无效啊，真田！”要说各种旋球，他们冰帝可是好几个人都是以此出名的！ 迹部的回击并非蛮力，他在细致的观察着真田弦一郎的一举一动，他深知对方的强大，因此不执着于一击必杀，而是开始用各种底线球和短球与真田周旋，在对方体力之余，那双海蓝色的眼眸深处，也有寒意在缓缓凝结。 “game，立海大真田，2：3！” 明明是自己拿下了一局，却感觉是用尽力气从对方手上生生撕下了一块肉那般艰难，几球过后，真田站在底线，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对面那个完全不见疲惫的迹部，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与不甘涌上心头。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绝对不能像去年全国大赛，像去年新人赛那样—— “侵略如火——！” 他倾注了全部力量，打出了至今最猛烈的一击！网球带着滔天怒火与摧毁一切的气势，如同坠落的陨石般轰向迹部的半场！ 然而，面对这声势浩大的一球，迹部景吾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狂傲的弧度。 他一点没有后退！他视野中的冰蓝色光芒暴涨，真田的整个半场都布满了晶莹的、不断碎裂又重组的冰晶！ “真田弦一郎！你的败因，就是——”他嘶吼着，手臂挥舞出完美的弧线，球拍对着那最巨大、最核心的一根“冰柱”，狠狠击下！ “——你引以为傲的'火'，在本大爷的绝对零度面前，毫无意义！” “砰！” “30：30！” 看着场上的比赛，越前龙雅摸了摸下巴，老气横秋地说：“真热血啊。”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感慨，芥川龙之介还是很捧场的附和道：“是啊。” 起码他是做不到一边在球场上宣泄心声，一边奋力打球的，有什么问题，直接打就行了。 越前龙雅这几年行走在世界各处，虽然见过不少选手，但对这些五花八门的能力还是充满了好奇，看的很是仔细。 毕竟对人类来说，自己没有的永远是最好的。 “不过在下有时觉得，可能你的能力才能感到网球最本质的快乐。”芥川龙之介轻声说。 “嗯？为什么这么说？”越前龙雅心不在焉地说，“我的能力明明是很讨人厌的，人家多年的奋斗，结果在我这里瞬间归零——” “吞噬”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一旦能力被吞噬，除非重新练习、开发，就再也回不来了，连越前龙雅自己也做不到归还。 但芥川龙之介却说：“没有异能力的加持，回归最原本、最普通的网球，作为普通运动的乐趣，不是大家小时候才感受过的吗。” 越前龙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真是奇了怪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感慨，真的喜欢上网球了？”他挑起眉毛，毫不会看人脸色的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就是为了乐趣，靠网球'杀'遍天下无敌手呢——” 就像迷上打游戏过关卡一样。 芥川龙之介：“……” 他还真说对了。 不过两人理解的“杀”可能不太一样。 “……也不是为了什么乐趣。”他低声嘟囔了一局，“不过现在——” “什么？”越前龙雅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好好看比赛吧。” 另一旁的忍足侑士失望的收回了耳朵。 两个人说话怎么跟虫子一样，声音小的人根本听不见。 但很快，他就没了去挖掘两位前辈八卦的心思，因为场上的局势已在顷刻间反转！ 迹部的唐怀瑟发球不至于像手冢的零式发球那样难解，但也不是真田能够轻松回击的东西，面对这之前在他这里疯狂拿分的“必杀技”，真田的脸色愈发阴沉。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 在又一记唐怀瑟发球袭来时，他向后撤了半步，如同蓄势待准备狂奔的猎豹，身体核心也紧绷，持拍的右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就在球落地的那一瞬间，球拍带着霹雳之势狠狠劈下！ 像极了剑道修习者劈出长刀的架势！ “动如雷霆——！！！” 伴随着这声沉喝球拍与网球碰撞的刹那，竟爆发出不同寻常的沉闷雷鸣！ 网球化作一道真正的金色电光！却并没有扑向迹部景吾的半场！ 只是在下一刻！他就突然出现在了迹部的拍前！ ！ 迹部景吾下意识去回击！却见那球在他拍网相触的那刻，竟直接将那球网撕了个破洞！ ！ “！！！！” ……恐怖如斯！ 观众席上的芥川银直接瞪大了眼睛。 哥哥们就是和这些人在打球吗？ ！ ……可是她记得小时候看毛利教练教他们打球也没有那么恐怖。 “妈妈。”她拉住了芥川福的袖子问，“这种情况的话，球拍的需要对手赔吗。” 她记得哥哥有嘀咕过拍线涨价，很贵什么的。 芥川福：“……” 这还真把她给难倒了。 “……应该不会吧。”她猜测道。 上战场的时候，也没听过武器被对手毁了，需要对手赔钱这一说。 虽然网球也不是什么双方要决一死战的东西？ 但看着球场上那个被打破了拍网，还在哈哈大笑的少年，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生命是不会被影响，但心智、性格就不一定了…… 她轻轻揉了揉银的脑袋：“这个问题你回家了可以问问哥哥哦。” “好！” 动如雷霆正如其名，一打出来，就在球场上出了好大的动静。 换了球拍的迹部景吾再次上场，拧着眉头看向对面沉稳如山的真田弦一郎，最终眉头渐松。 “哼，什么雷霆，就是神来了，本大爷也要给你打回去！” 听到他的话，本来还趴在围栏上逐帧观察的切原赤也回头看了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神之子”。 啊啊啊啊啊，冰帝的这家伙真是敢说啊！ ！ 不动什么脑子，做事全凭直觉的小动物虽然还会一如既往的每天招惹柳莲二和真田副部长，却敏锐的察觉到了部长是完全高不可攀、不能去挑衅的存在——就像他知道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叫芥川龙之介“恩公大哥一样”。 “迹部……”是个胆大包天的可怕家伙啊！ ！ 但他没有说假话。 就在切原赤也为副部长偷偷打了十二万分的气，觉得后者可以就此将冰帝的花孔雀一顿暴打，让立海大拿到冠军时，那个迹部景吾居然把动如雷霆打回来了！ ！ “game，冰帝学园迹部，5：5！” 比赛尚未结束，两人却已在焦灼间把各自所有的招式都使了出来！ ！ 而场上的真田则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落地的网球。 他苦心修炼的新绝招，未出三局，竟被对方就这样轻松破解！ 之前的斗志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在此刻忽地泄气，但愤怒仍在他胸中燃烧！ “你的这个'雷'确实很了不起，如果是以前的本大爷，绝对突破不了，就像当时突破不了你的'山'一样，但今时不同往日——”迹部景吾是真心实意欣赏着这个对手，但他正滔滔不绝时，话头猛地一滞。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眼睛微微睁大。 只见对面沉默不发一言的真田弦一郎周身突然泛起淡淡的光芒，明亮如白昼，而眼神却变得空茫而深邃。 “无我境界……” 不知是谁，一语道破。 ----------------------- 作者有话说：每次一说网球就被各种flag扎的凰叔：........ 被网球改变外表、年龄甚至性格的好叔叔一枚呀（不是） 明天结束关东大赛！我要在这周写完国三啊啊啊（胡言乱语中）等我周五来加更！ ！ ！ 第108章 “无我境界？那是什么啊。”凤长太郎眨了眨眼睛,作为学网球不久的新人，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无我境界'是选手超越自身的思考和极限，让身体凭借本能自动作战的一种终极状态,算是……挣脱思维枷锁后, □□与网球最纯粹的共鸣。 ”芥川龙之介解释道，“他们会远远突破平日里自己的极限。 ” 有心无我，选手在此时心无旁骛，注意力高度集中——或许他们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日吉若突然出声问：“那不就是心流？” “算是类似的东西吧。”龙之介说。 凤长太郎不懂什么flow不flow的，他万分紧张地问：“那迹部前辈岂不是很危险！” 那个真田弦一郎看起来要变成赛亚人了啊！他在浑身冒光！ ！ 但部长不愧是部长, 此时也临危不惧, 一派云淡风轻。 “不一定。”芥川龙之介说, “'无我境界'是把双刃剑, 它在带来超越自我的能力的同时, 也会以惊人的速度燃烧使用者的体力。如果使用者没有足够深厚的体能储备，很可能在赢得比赛前就自己耗尽体力而倒下。” 第141章 显然，现在的真田弦一郎并不符合这个条件。 “而一旦开启，往往就不是使用者自己能控制的了——因此,它不能被滥用。” 他没有再给小孩儿们讲之后三重门的事。 “无我境界”是一种决胜的“王牌”, 但如果使用不当，就会成为背刺自己的鬼牌。 这一点,如今不知不觉间开了无我境界的真田弦一郎并不知道,但幸村精市却一清二楚，原本坐在教练位置上还一脸从容的少年现在忍不住夹紧了眉头，也不知到底是在担忧什么。 步入无我的真田弦一郎如有神助, 势如破竹！简直如同换了个人般——整个比赛的局势瞬间逆转！ 这一刻——他仿佛就是网球本身！ “15：0！” “30：0！” “40：0！” “game！立海大真田，6：5！” 每一球都精准地打在迹部最难受的位置。 迹部景吾剧烈喘息着，额角的汗顺着发梢一路滑落到下颌,但他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了更加兴奋的笑容。 “啊嗯？这才像样！” 在他的冰之世界中，真田弦一郎处处都是破绽，但这些破绽如今却不能被他所用！因为步入无我的真田根本不惧这些被攻击的弱点！一切针对的进攻都被对方快速回击！ 不过迹部景吾并未因此气馁，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对方最大的破绽—— 自己现在要做的，不是在真田手上拿分，而是增加拉球的次数！延长对方得分的时间！ 真田弦一郎本就是强弩之末！根本没那么多体力去给他的无我境界燃烧！ “那个迹部……”眼睁睁看着真田疯狂得分，对手明明落后却毫无惊慌失措的反应，柳生比吕士皱起了眉头，“心理素质居然这么好么。” “这只是原因之一，更多的是他对局势胜券在握。”柳莲二唇角紧绷，平日里总是闭紧的眼中露出一丝锋芒，“油箱有限，即使是性能再优良的跑车，也无法在燃油耗尽时启动、奔驰。” 迹部景吾做的就是这种打算，恰好，他是辆油箱大的格外出众且极为节能的跑车。 这局的每一分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只要真田先一步得了4分，他就会直接胜出。 真田每一记回球都带着破空之声，他早就摒弃了对各种招式的追求，每一击又似乎都带着他精妙绝伦的剑意——迹部在场上左右奔袭之际，根本抽不出什么时间去用冰之世界寻找他的弱点！ 两人已经陷入了最原始的拉锯战，一个攻，一个守，谁都不想再落后一分。 汗水早已浸透了两人的队服，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15：0！” “……” “30：0！” “……” “ 40：0！” 眼看着胜利女神就要降临，立海大的学生笑颜浮现在了脸上。 但就在这时——转机出现了！ 随着网球再一次触地，裁判吹响了哨声。 只是，这次是迹部得分！ 只见真田周身的光芒已经开始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面对刚刚突然与球拍擦过的一球，他却动作僵滞，迟了一拍的手臂还挺在原处。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又瞬间恢复一丝清明。 “该死……”真田咬紧牙关，试图再次凝聚力量。他强行催动无我境界，青光大盛，一记“雷”再度出手！ 但这一次—— “太慢了！”迹部早已看穿这一切，冰之世界中，如今的真田满身破绽！ 迈向失意的遁走曲！ 只见被扣杀的网球飞速越过球网，真田拼尽全力向前冲刺，却在最后一步一个踉跄，单膝重重跪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网球带着高速旋转袭来！ 最后！贴着地面飞快滑出了场外！ 而他周身的青色光芒，如同被吹熄的烛火，彻底消散了。 全场死寂。 真田单膝跪地，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下巴滴落，在塑胶场地上洇开深色的印记。 他剧烈地喘息着，整个人如同被骤然抽去丝线的人偶，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迹部站在他对场，同样浑身湿透，胸膛剧烈起伏，但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他走到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真田，伸出了手。 “一场精彩的比赛。”他的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傲然，“虽然胜利本大爷就收下了，但现在还没有结束，真田。” 真田抬头看他。 “你这家伙——” 是故意的！ 随着比赛无我境界的开启，自己的体力在流失，迹部却相当配合的做出被完美克制的假象，以至于让他察觉不到自己体力已经完全消耗殆尽的事实！ 然后在他以为自己离成功只剩咫尺之时，迎头一棒！ ！ “本大爷也是保存体力，猎手就要蓄势待发，伺机而动不是。”迹部景吾挑了挑眉，“这可是本大爷从部长哪儿学到的。” 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些什么的芥川龙之介在选手席上打了个喷嚏。 “部长你真的没有感冒吗？”宍户亮从比赛中抽出一丝精力，关切地问他，“要不要之后喝点药预防下？” “谢谢，但在下确定自己没有感冒，只是鼻子有些痒。”其实他说得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怎么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喷嚏。 听到他倔强的话，越前龙雅瞥了过来，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被人在背后偷偷骂了？” “不会。在下行的正——”等等。 芥川龙之介迟疑片刻，他还真有让人羞愧之事。 比如疯狂拖稿。 他早就不为找借口不写作业，钻空子躲掉网球部文书工作的事羞愧了，如今只有写作还是他良心尚存的一片净土。 “芥川，如果身体没有不适的话，你也该准备去热身了。”榊教练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向他示意，“虽然时间有些紧张，但这场休息时间长，足够充分热身。” 正说着，对面的幸村精市已经起身。 “好的教练。”芥川龙之介轻轻点了点头，说完背着球包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对幸村精市虽然已经没了去年那样的执着和好奇，但对对手的郑重态度还是有的——哪怕对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在离去前，他听到了赛场上再次响起的击球声。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结局已定，但真田弦一郎还是没有放弃。 “……或许这就是网球的魅力吧。” * 等芥川龙之介回来时，单打二的比赛已经结束，观众席上大家的神色各异，冰帝的应援团面色红润，之前紧张而绷紧的脸色已经转移到了立海大的学生身上。 虽然冰帝的芥川龙之介没有参加全国大赛的个人赛，但国中网球界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号——毕竟也不是谁都能轻易被网球报刊封以绰号的。 哪怕当事人根本不想要那样的绰号。 芥川龙之介再次和幸村精市双手交握。 他和幸村见了有许多次，却一直不怎么熟悉，可能是有年级差在，日本的前后辈间总有些隔阂，也可能是两人都不是主动和他人建立关系的类型。 总之，虽然早就交换了联系方式，在社交平台上也偶有互动，但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 球场之外，幸村态度郑重得什至比冰帝的后辈们还要尊敬。 ……这让人在球场上都难以对他说什么狠话啊。 “请多多指教了，芥川部长。”谦谦君子温和一笑，确实有几分“神性”之感。 这让芥川龙之介有些怀疑自己的绰号原因，不会是因为自己没什么表情吧？ 但没有情绪的话，为什么要做表情。 “请多指教。”他微微颔首。 双方的手一触即分，哨声随之而落。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球场的空气变得紧绷起来。 芥川龙之介握着球拍站在底线，脊背挺直，却又姿态闲散得近乎随意，谁也摸不清他对这场比赛到底是怎样的态度，但那双灰黑色的眼睛却像一潭深湖，其下是难以见底的暗涌与寂静。 那里蕴藏着要把一切吞没的力量。 对面的幸村精市脸上没了那丝温和，眉头压低，显然对对手报以十二分的戒备。 不到万不得已，他一般并不会对对手使用灭五感，虽然那的确是好用的一招，但对他人的精神打击也过大。 可芥川龙之介显然不在其中——他甚至没有把握自己的精神力攻击还是否对对方有效。 因此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上来便展开了凌厉的攻势，凶猛的甚至不像他平日里的风格。他的击球精准而富有策略性，试图用快速的节奏和刁钻的角度掌控比赛——用芥川龙之介最常用的策略来抢占先机。 然而，对方的回应却简单得令人窒息。 无论他打出怎样精妙的球，最终的落点仿佛都在芥川的计算之内。 第142章 移动的步伐没有一丝多余，挥拍的姿势也流畅而自然，他总能提前出现在球的路径上，总能将动作控制在毫秒之内——对方甚至没有用上些什么高超精妙的旋球，全然是回归了最本质、最基础的网球。 这一年幸村精市的进步颇多，可现在看来，对手的进步甚至可能比他的更大。 对方真的没有在使用无我境界吗？ 他忍不住怀疑。 精神力、力量、技巧、速度，芥川龙之介都堪称完美，非要挑个显著的缺点的话，就是他的体力是项短腿，时至今日，也没有补齐。 可惜这点也不是幸村精市的强项。 而且—— “你们这些小鬼可没有强到让他去比拼耐力的程度。”越前龙雅说的毫不留情，完全没有谦虚的自觉，“都说了能是他对手的只有我——迹部你那是什么表情？” “哼，你这自大的——”迹部景吾顶着毛巾，虽然没什么力气，说话却掷地有声，“连本大爷挑战都不敢应下的家伙。” “我那是不敢应下吗？不是说了，挑战我的前提是打败你们部长。”越前龙雅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猫眼里闪着不加掩饰的狡猾，“你们还差得远呢！” 啊啊啊，这家伙固然惹人生气，但确实强大！ 冰帝的众人暗自咬了咬牙，一边在心里戳着名为越前龙雅的小人，一边又告诫自己，前辈和部长不让他们挑战，是有自己的道理。 “不过，越前前辈，真田刚刚用出的，就是突然顿悟的那个'无我境界'，你和部长也会吗？”宍户亮虽然和越前龙雅在说话，眼睛却紧盯着赛场，他对网球上的事一向很有求知欲。 虽然到了无我境界很像赛亚人，赛亚人也不会跟搞批发一样到处都是，但那可是他们部长啊！ “嗯？无我？当然。”越前龙雅双手抱在脑后，靠着椅背一副懒洋洋的态度，“立海大那个部长估计也会吧，虽然不知道打开了第几扇门……不过应该不会用在比赛中。” “门？什么门？”听到门，向日岳人探过头来，“不是在说无我境界吗，怎么还有门？难道网球场上也有哆啦a梦？” 然后“啪”的一下掏出一个让网球闪现在对手界内的任意门？ “不，什么哆啦a梦，是无我境界拥有三个已知的进阶阶段，一般被称为'三道门'。”越前龙雅险些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千锤百炼之极限、才气焕发之极限、天衣无缝至极限。” “不过一般到世界大赛上，就没什么人用了，几乎人人都会的东西，用起来维持时间不久又消耗体力，得不偿失。” 到那时，运动员们反而会回归最朴实无华、最基础的比赛——虽然现在这种情况越来越少见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对他的话，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都若有所思，后又互相对视一眼。 ——看来这位异国归来，却查不到什么资料的前辈，对世界级的网球赛事很了解啊。 起码对方之前所接触的网球信息要高于普通国中生的水平。 “所以是说，即使幸村落后于部长，他也不会用无我境界吗？”向日岳人问。 越前龙雅眼睛眨也没眨地说：“是啊，那家伙细胳膊细腿，个子还没开始抽条，体力肯定比龙之介还差吧。” 几个目前身高还没抽条的一二年级：“……” 说的好像他自觉身高很高一样——好吧，人家起码过170了。 芥川慈郎趴在围栏上，半眯着眼，十分失望：“真可惜，我还以为能看到幸村发光。” “喂，慈郎，那是无我境界不是发光。”忍足侑士忍不住提醒他，“不过你为什么想看他发光？” “当然因为他是'神之子'啊。”芥川慈郎理直气壮地说，“'神'那种东西不就是会发光的吗？” 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我们换个话题吧，专心看比赛，不要纠结幸村和无我境界了。” 他专注地看着赛场里幸村每一步的动向，没有耀眼的光，没有狂暴的气势，对方的进攻就像流水漫上脚踝，再不知不觉淹没膝盖、胸腔、呼吸。 “来了……”忍足侑士低声道，神情难得紧绷，“是那个——'灭五感'。” 迹部眉头一动：“呵……他还是想尝试啊，不过也对。”谁都会进步，更别说是幸村。 “灭、灭五感？！芥川部长……不会真的被拖进去吧？”凤长太郎紧张得握紧裤子，宍户亮没说话，却和他一样前倾着身子，伸长脖子迫不及待想一探究竟。 “不会的。”越前龙雅斜睨一眼，打了个哈欠，“那点小把戏对他没用。” ——对，没用。 芥川龙之介站在底线，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出手也仍然简洁有力，完全不失速度，去年对他还有所作用的“灭五感”，如今在他身上，就像石子丢进深海——连水花都没能激起。 对于泰山而言，他山之石怎可攻克？ 幸村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芥川前辈，你比我想的还要强。” 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他并没有展现出过多的失态，眼中只有浓浓的探究与思索，还有那么一丝执着与对胜利的渴望。 “不过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他弯腰躬身，紧握球拍。 “那自然是好。”芥川龙之介不敢轻视，“你是个很好的对手，幸村。” 随着比赛继续进行，幸村的眉头微蹙，明明最初是自己试图掌握比赛的节奏，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紧张而快速的对拉节奏中，让人紧迫到感到无法呼吸，简直如同置身空气稀薄的地狱！ 他尝试改变节奏，打出更旋转的球、或更轻巧的短球以脱离对方的掌控，但结果毫无二致！ 芥川的防守简直可以吞噬一切技巧与变化，将比赛强行化为最基础、最眼纯粹的力量与速度的对决！ “game！冰帝芥川，5：1。” 立海大的选手席一片死寂。他们从未见过部长如此被动，所有的战术在对方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哪里是把对手拖入属于自己的节奏，桎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是把对手拖入自己的地狱！ “不愧是'地狱の恶鬼'啊，看来神和恶魔的对决中，还是后者更胜一筹。”记者井上守看着场中的比赛，不由的感叹道。 “前辈，芥川选手采访时说过很多次了吧，他不喜欢这个绰号……”芝纱织在一旁提醒他。 “啊啊，抱歉啊，叫习惯了，感慨一下。”井上守掏出相机，对着场里的二人按下连续的快门，“为什么会不喜欢呢，明明听起来很酷嘛，我果然是老了，不懂现在的孩子……” 幸村精市根本没有听到一点外部的声音，他的注意力全都被网球所吸引，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他必须打破这种节奏！ 在下一球的多拍对峙中，他看准一个机会，打出了一记球路诡异的网前小球！正如所预想的那样，芥川疾驰上网，踏入了他设下的陷阱！而他早已预判了回球路线，身体悄然移动，准备打出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他再次抬步的瞬间，芥川龙之介的身影仿佛在场中模糊了一下，那记看似必然的网前截击，在过网后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剧烈的下旋——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幸村伸出的球拍僵 在半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网球在他场区内无声地静止。 “30：0！” 芥川龙之介缓缓直起身，阳光扫过帽檐，在他的脸上洒下一片阴影。 “你的'灭五感'确实巧妙，只是需要建立在对手的动摇与破绽之上。”他淡淡开口，声音穿过球场，“但在下心如止水，身无破绽——” “它注定无效。” 就像越知前辈的精神暗杀一样。 幸村精市站在原地，握着球拍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是他的第一次。 自学球逐步掌握网球真谛后，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会有一个远超他预估的强大对手——但这不要紧！ 幸村精市，要走上这条路，你迟早会遇到更多的、更强大的对手。 没有人会止步不前，山愈是高，也愈要翻越！ 他在心中如此告诫自己。 即使比赛再无悬念，也要认真战至最后一刻！ 看着幸村精市快速调整好心态，重新斗志昂扬的样子，芥川龙之介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微微翘起，扫了眼冰帝的选手席。 看吧，龙雅。 并非只有在世界遨游，寻找更为强大的对手才是乐趣所在—— 有时候观察所谓的“弱者”，也是一种自我的学习——或者也可以说是满足。 没有人能真的定义网球的快乐，就像芥川龙之介曾经认为一味的追求强大，才是至高的真理。 少有的，他想起了曾经每日去图书馆时路过的花店老板，对方日复一日的照顾着每一株花草，每一段枝桠，为的就是享受它们在自己手下逐步成长、生根发芽的茁壮。 第143章 最终—— “game set and match！冰帝芥川获胜，6：1！” “赢了！赢了！冰帝赢了！！！” “胜者是冰帝！！！芥川大人您真的超————强啊！！！” “关东大赛的冠军！我们是冠军！我们又拿到了！！！” “等等，你们等会儿再欢呼啦，先看芥川前——不管了！你们叫我也叫！！” 在一片欢呼声中，芥川龙之介走到网前，向幸村伸出了手。 “承让。” 幸村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又抬眼看向对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最终释然地伸手与之相握。 “是我输了。”他坦然承认，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你的网球，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令人绝望。” “不过，我想没有下一次了。” 少年说这话时，眼神中是坚定的明亮。 “我不会再被你拖入地狱的。”更不会去怀疑自己。 芥川龙之介微微颔首，第一次没再去纠正“不要说什么我的网球地狱之类的话”——或许是懒得再多辩驳，也可能是不想去否定对方。 “在下期待和你的下一次比赛。” “我也是。” 芥川龙之介没有再多言，转身走向属于自己的欢呼与荣耀。 这场对决，没有惊天动地的持久战，没有你来我往的绝招对轰，只有从始至终、贯穿全局的绝对统治。 冰帝的现任部长，用他最擅长的方式，为这场决赛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但是—— 征途还远未结束。 ----------------------- 作者有话说：以前的芥：不要说这种羞耻的名字和外号！ 现在的芥：（摆烂中） 以后的芥：？ ？ ？ 芥芥在追求强大，但是心态也会变，不过也不影响他想追求强大的本心[垂耳兔头] 不管是哪一个次元的芥本质都是有柔软一面的人（虽然三次芥川老师某种程度上也算魔丸一位） 哈哈哈！说到做到，我今天提前带着肥肥的加更走来了！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109章 关东大赛结束后,根本没什么时间去给少年们放飞自我，紧跟着而来的，就是各个学校的期末考试。 芥川龙之介今年却是很轻松,网球部的正选里没什么需要担心挂科的人,慈郎虽然成绩一般，但也今非昔比，不是会在挂科边缘摇摇欲坠的人，一时间，在完成《罗生门》的终稿后,他居然觉得生活平淡了起来。 上学, 练球, 周末没事就窝在家里看书。 “上班,我要上班——龙之介你周末没什么事的话跟我去公司吧？”一大早,轮到他上班的芥川道章在大儿子房门前发出了恶魔低语。 晨练回来的芥川龙之介锁上了门：“上班这种事还是留给十年后的在下吧……您走好。” “哥哥要去和妈妈逛街吗？我约了朋友，她孩子也去哦。”中午，芥川福又敲响了他的门。 “在下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他拒绝的没有一点犹豫, 教练好不容易给他放了假, 决定先睡个午觉。 但他刚睡下，就听到芥川银“噔噔噔”地从上跑下来,背着双肩包问：“哥哥你今天下午是休息日吧！要去看我滑冰吗！” “啊——抱歉哥哥, 我不知道你在休息。”看到他窝在被子里，芥川银在门外探出脑袋，“我还说训练结束后可以一起玩儿的滑一会儿呢。” 最开始芥川银学花滑时,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慈郎也有去，毕竟那时候男单选手夜鹰纯在国内火的一塌糊涂，芥川福不忘被帅气吸引的初心, 自然不会忘记带上她的两个好儿子。 当时芥川龙之介一上冰，就如有神助，平衡性好的让老师直呼天才，所有滑行都一教就会，还不畏惧跌倒。可惜身子骨过于硬朗，人更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感表达，上冰脚下丝滑如德芙，身上却好像铁筷子笔直插进了冰里。 芥川慈郎则正好相反，身体软的跟水一样，脚上却没什么劲儿，平衡性也像不存在一样，冰鞋一穿，上场就成了火锅里狡猾的宽粉——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滑到哪里去。 “回家吧，回家吧孩子们，就算和夜鹰纯一样黑毛白挑染也不行。”没上多久，俱乐部的花滑教练就给他俩下了逐客令，劝诫家长没必要把钱继续花出去打水漂，“他俩练什么都行，但花滑还是算了，太烧钱了……” “什么？你们还学网球？” “芥川太太，您真是富裕到我都想宰您了……不！两个男生无所谓，但请务必让银留下！” 芥川银，一个结合了她兄长们所有优点的天才女子！ 甚至兄长们没有的优点她都有！ ！ ——不管是哪种风格的情感演出，她都能完美表达！甚至还怎么吃都吃不胖！教练对她以后发育关操的心都要少许多！ 而她也是兄妹三人里最先出成绩的，自从过了九岁后，长野的集训名单就一次没落过她，大大小小的冠军拿到手抖，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到了年龄升入青年组。 但同龄选手眼中的冰上大魔王，在家也不过是个眼巴巴看着哥哥撒娇的小姑娘。 “……训练结束后滑冰玩儿？不会影响到别人吗？”看着妹妹那撒娇的神色，芥川龙之介难以拒绝地多了份耐心。 芥川银理直气壮地说：“今天我包场训练了！” ……那这还真没理由拒绝了！ 要知道爸妈都不在家，总不能让银一个人去上课训练——虽然她平时经常这样。 “好，你去叫慈郎，在下收拾下就去。”芥川龙之介从刚暖好的被窝里缓缓起身。 “好！”芥川银答应后也兴奋地走了。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询问芥川慈郎的意见。 因为不需要。 对睡神来说，冰场和家里的区别也就是换个地方睡觉的事儿。 芥川银所在的俱乐部更青睐成年选手，小孩子也就三两只，因此他们三个人一进去就格外显眼，俱乐部的人见了两兄弟也没奇怪，都熟稔地打了招呼，甚至管理员婆婆还贴心地给慈郎拿了个抱枕。 当年指导过他们的教练看着芥川龙之介的背影，还喃喃感慨道：“真是可惜了，孩子身子骨怎么那么'硬朗'呢……” 明明身材很适合花滑。 芥川龙之介对舞蹈这种东西着实一窍不通，常听银所说的什么舞蹈编排也是一头雾水，但他乐感不错，也有份细腻的感情在，即使不会表达，也能完美理解乐曲中所想表达的感情。 在这个歌魅遍地走，罗朱满天飞的比赛项目里，芥川银最近准备的曲子也是首音乐剧曲目，随着柔美的女声响起，本来还昏昏欲睡的芥川慈郎却突然惊醒。 他揉了揉眼睛，眼中一片警觉：“这个曲子……” “有什么问题吗？”芥川龙之介问，《我属于我自己》也算是知名度很大的曲目了，慈郎知道他也不觉得奇怪。 “是迹部他们昨天放的那个啊。”芥川慈郎神色凝重，“那个德国的音乐剧！” “你——”居然会和他们一起看？ 芥川龙之介话未说完，就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冰帝一年一度的歌剧鉴赏会！ 曾经只是单纯的歌唱鉴赏，后来延伸到了包括音乐剧和歌剧在内的多种表演形式——而现在学生会已经不满足于只让相关音乐社团演出了！ 因为迹部景吾的到来，过于充足的经费让他们嚣张的要求所有社团都必须参加——哪怕这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还代表着性别单一的社团必须要有人来反串！ ！ 在收到通知的那一刻，芥川龙之介的大脑就停止了思考，然后就把这件事儿扔给了对音乐剧颇有研究的迹部景吾，让他先给其他人介绍一下，等周一了大家一起投票表决。 毕竟那家伙声称自己博览伦敦西区。 “你，咳，你的意思是，迹部选的是《伊丽莎白》？”他问道。 那就有些难办了，他们不仅需要选一个人来反串女主角，还要再找两个人接吻。 “也不是，他好像还放了什么亚瑟王、李什么王还是和什么王、路飞……” “……你是说《鲁道夫》？” “哦哦，是这个名字！”芥川慈郎点了点头，随后理直气壮地说，“其他的我也不记得名字了！没听过，没印象，总之记得有很多king ！” 芥川龙之介：“……” 虽然把这个活儿甩给别人有他自己一份错，但是迹部提的几个音乐剧怎么感觉都比较小众的样子。 “相比之下《伊丽莎白》确实很耳熟能详，他有说自己为什么选这些曲子吗？在下以为他会介绍一些经典曲目……” 慈郎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他说——” “因为这些音乐剧里都有国王！他要当国王！” 芥川龙之介：“……” 第144章 芥川龙之介：“？” 在音乐剧里也要君临天下么，迹部。 “不过他的话被反对了，喜久地前辈说国王的话肯定要哥你来当，迹部那么积极的话，为了咖位，可以当个女主角。” 于是迹部景吾的音乐剧国王梦就这么碎了，截至目前，大家还没商讨出一个搏得民心的节目。 “……在下知道了，回去在下在群里再问问。”芥川龙之介觉得有些头疼。 其实像音乐剧这种东西可挑选的余地不多，虽然听起来很高大上，实际上去除名著——不，包括名著在内，大多数剧情都写满了爱恨情仇，也是一滩狗血。 你风流花花公子，他为爱做小三，考虑到大家都是群国中男生，去掉不怎么健康的，没有接吻情节的，一时间《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显得纯情极了。 还不等芥川龙之介去询问大家意见，芥川银的训练还没结束，网球部就有人悄悄问他了。 是忍足侑士。 【眼镜就是主角】：部长，音乐剧曲目你有什么想法吗？ 【眼镜就是主角】：迹部想演《伊丽莎白》，但我觉得我们会有更好的选择，对吧！ 虽然芥川龙之介平日里不苟言笑，甚至还有些严肃，但他某种程度上就是冰帝网球部的良心。 他也没有让忍足失望，很快就回了过去。 【[网球]】：……狮子王？ 剧情适合未成年、知名度高、曲目也没有《歌剧魅影》那么难，大家妆一化都是小动物，也不存在反串的尴尬。 就是容易受到迪o尼法务警告。 【眼镜就是主角】：好的！我会告诉迹部的！ 【[网球]】：还是大家的意见最重要，在下也只是一个想法，到时候还是举手表决吧。 一时间，手机没有消息再蹦出来，他就继续给练习的小银录像。 直到半小时后，他又收到了德川和也的短信。 对方说自己在去美国前，专门来冲绳拜访一位古武术家，只是这次海滩边无趣了很多，不再像两年前一样能看到一群拉船拉练的少年们了。 虽说德川和也来了冰帝上学，但本质上还是只挂了一个学籍。除去开学那几天，去网球部报了个道，他后面就没怎么在国内待，依然全球各地飞，截至目前，连越前龙雅的面都没见过。 相比之下，反倒是一直自称浪子的越前龙雅在认真地上学。 ……虽然和芥川龙之介两个人臭味相投，一样不爱写作业，经常一起想着办法翘作业就是了。 【[网球]】：你回来参加全国大赛吗？ 不着家的老实人德川和也，网名用的都是本名。 【德川】：不参加了，我在美国有个比赛要打，不过秋天会回去参加u17合宿的。 【德川】：我很期待。 芥川龙之介眨了眨眼。 确实很值得期待。 他可是听越知前辈说了，u17封闭集训，不用上课，不用写作业，吃饭营养搭配又美味，各项训练器材齐全又优越，专项教练和医护人员一应俱全，堪称专业运动员待遇。 学生们每天只要按时完成网球训练就像，其他都是个人时间来自由活动——听起来还挺好的。 芥川龙之介觉得那种豪华监狱生活很适合赶稿。 【[网球]】：在下也很期待。 等他明年升上高一，距离u17合宿也不远了。 他和德川和也又简单聊了两句，再抬头时，芥川银已经停止训练，正休息着和别人聊天，教练似乎有朋友过来，对方正打趣着小女孩儿。 “小银呀，国内的男单选手你最喜欢谁呀？” “目前还是夜鹰纯。”芥川银不假思索地说。 “夜鹰纯和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你更喜欢谁？” “那当然是维克托！” 居然这么果断！ “你不是说自己是因为夜鹰纯才来学花滑的吗？我和你说呀，他退役之后，是有可能执教……” 听到对方嘴里的未尽之意，芥川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我最开始因为他学花滑，也不是因为他滑的好……” “诶？？？那是因为什么？长的帅吗？确实啊，夜鹰长了张清秀的脸……” “因为他和哥哥很像，他这里白白的。”芥川银指了指发际线右边那侧的头发，“又都是黑发，不过我哥哥更帅气！” 听到她的话，几个大人向坐在外围的两个家属看去，这么一看，那位两鬓白发的英俊少年和夜鹰纯确实有几分相像，同样的黑毛白挑染，同样的面容俊秀，同样的身形偏薄，同样的……个头适中。 就是对方的气场更锋利冷酷一些，看起来也更成熟。 “说起来龙之介还没上高中吧，看起来和夜鹰那家伙都一样高了。”教练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夜鹰那种社会化不完全的家伙怎么和龙之介比呀！熟男又有什么用——好耶！我们赢了！” 虽然不知道教练说的社会化是什么，但一听是夸赞哥哥，芥川银还是第一时间大声支持：“好耶！赢了！” “我哥哥一定能长到一米八的！！” 只有教练的好友一个人在崩溃：“……不是啊，你们俩怎么就突然自说自话地比起来了——而且人家哥哥赢了又关你什么事啊！是你的学生吗？！” “……曾经的学生也是学生！” 莫名其妙被立了身高180flag的芥川龙之介：“……” 有时候真的很希望有那种会让人长高身高的异能力，他也想在发球速度上占些优势。 但像越知前辈那样高的还是算了。 和在网球场边被太阳暴晒不同，陪小银训练完全不会吃苦，还能录很多妹妹练习时或优雅或凶狠的视频，就算是慈郎，睡觉的时间也比往常少了些。 训练结束，三人上冰玩了一段后，最终在教练嘀咕着“上帝给人打开一扇门就会关掉一扇窗，这很正常！”的嘀咕声中往回走。 和小时候比起来，现在的芥川银活泼许多，也没那么羞涩，和清醒的芥川慈郎待在一起，两人就像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围着龙之介吵个不停。 “哇！老哥你看！你的新文章又上报纸了！” “嗯。” “反应不要这么平淡嘛！这可是报纸欸！很光荣的！” “在下还是希望自己之后也能文思泉涌，一气呵成，不会改稿拖稿……” “哥哥！你们还有多久是全国大赛呀？” “还有一个月。” “居然还有这么久吗？是不是比关东大赛还有意思？” “不会吧，如果不出意外决赛对手估计还是立海大，除非有什么黑马突然冲出重围。” 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可能。 用毛利教练的话来说，这两年日本就像是透支了国运一样，天才网球选手接二连三的出现，概率不亚于出门随手买彩票，然后突然中了天价大奖。 小时候目睹越前南次郎传奇经历的那代人，都没有成长到这种程度。 芥川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对网球的理解也就是基本的规则，再上手打两下，就像芥川龙之介对花滑的认知一样。 但她还是笑弯了眼，柔声道：“那些都无所谓，我相信哥哥是最强的！” 听到她的话，慈郎把脑袋硬生生从芥川龙之介右边，挤到了左边：“那我呢那我呢！我呢小银！” “嗯……慈郎哥哥你先把龙雅哥哥打败再说吧……” “什么嘛！你为什么要叫那家伙龙雅哥哥哇！！！” “诶？但是直呼名字的话也很不礼貌吧，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叫姓氏又有些生疏，而且龙雅哥说他有兄弟姐妹，叫越前的话像在叫别人……” 狗屁兄弟姐妹，越前龙雅连那所谓的堂姐都只是只闻其人，根本就没见过。 听着芥川银的话，芥川龙之介有些烦躁地把脖子上装饰的项链扯掉。 无所谓，龙雅那小子的弟弟明年不就回日本了么。 ——只是叫哥哥而已。 * 冰帝的人不知道他们部长只想渡过一个平静的夏天，周一一开学，网球部的晨训刚结束，一群人就七嘴八舌地争执着说现在就要投票表决音乐剧的项目。 有以忍足侑士和喜久地弘为首的纯爱派：“罗密欧与朱丽叶啊！歌剧魅影啊！这是经典中的经典！无法超越！谁会不知道他们！” 也有像向日岳人和芥川慈郎这样的动漫党：“动画音乐剧也很好啊！像火影和死神那样的，多酷啊！” 也有个性独树一帜的。 宍户亮：“我都可以啊，但是摇滚的更有意思吧？摇滚音乐剧我都可以！” 而迹部景吾也没有放弃他的king之梦。 非正选们要么附和，要么不敢帮腔，要么无所谓，完全没人记得他们部长昨天说了一嘴狮子王。 而最后剩下的一人，则看热闹不嫌事大，随时随地转变立场。 第145章 “嗯，love story大家果然都爱看啊，不过女主角要反串的吧，你们女装吗？”越前龙雅脸变得比谁都快，前一秒还在肯定，后脚就给对方泼冷水。 “二次元是很有意思，我也很想支持——但是今年主题是'经典'你们没有注意吗？” “二次元经典也是经典！”向日岳人不服气地说道。 “这样啊，那我也有个美国的经典ip ，和部长说的狮子王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越前龙雅双手插兜，不停地卖着关子，“爱情、动漫、热血、国王它都有——嗯……或许也有摇滚。” 更重要的是—— “它绝对健康。” 这话一说，所有人的胃口都被他吊起来了，一群人就像是面前被钓了萝卜的驴，眼巴巴地看着他。 芥川龙之介觉得越前龙雅其实适合去当主持人。 这说话节奏能把人急死！ ----------------------- 作者有话说：我想写u17是想写初高中生大乱炖，写bking装逼，而不是写玄幻网球[化了][化了] 开文前自大觉得世界杯咬咬牙就写了，xf更新越看越觉得自己不中了orz 最近挪窝了得调下作息，所以这两天更新可能不太稳定，但都有加更的么么 第110章 越前龙雅卖了好大一会儿关子, 最后才掷地有声道—— “芭比。” 这话就像是投入湖面的巨大石块，瞬间把所有人炸了个人仰马翻。 “？” “？？” “哈？那是什么？是我想的那个芭比吗？” 确实大ip，确实风靡全球, 确实传奇经典, 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问题不是这个吧！ “挑不出来一个人反串，所以就要所有人反串是吗？！！” “不是，芭比那是音乐剧吗？？不是玩具吗？” “不知道啊，我也没看过, 还是小时候看过点动画片。” 说来也奇怪,冰帝网球部的人,大多是家中幼子,根本没什么机会在小时候鉴赏过海量芭比影片——除了芥川龙之介和慈郎。 不巧, 他俩小时候还真陪银看过。 虽然不记得是哪个电影了，印象里好像还真有又唱又跳，又有城堡魔法的情节。 但是—— 在其他人的一片议论声中，芥川龙之介看向了越前龙雅。 这家伙只有弟弟, 没有妹妹, 所以是他自己喜欢看芭比，还是他弟弟喜欢芭比？ 芥川龙之介觉得人不可貌相, 他对这个总是不经意间给自己惊喜的朋友有了新的认知。 然而其他人根本没去注意在学校里不可一世、天天招猫逗狗的前辈为什么会看芭比,全都陷入了被人拆掉屋子的恐慌中。 “我突然觉得歌剧魅影也挺好的，就算难唱，也是大家一起唱的难听,一起丢人……” “对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也不错，反正只有一个人女装。” 女角色少的曲目, 会不会反串要看运气，但女角色多的就一定会女装了！ “都女装不如演灰姑娘啊！我觉得那个都比芭比好！还有机会可以演老鼠呢！” “那也太多人演了！烂大街了都！” “那个，其实，关于女角色，我们可以找外援。”一片混乱中，忍足侑士默默举起了手，“规定里并没有禁止找外援，上舞台的时候妆一化，造型一做，别人也认不出来。” “但到时候大家都很忙吧？谁闲着给我们帮忙。” “我们可以找外校的人啊。”忍足侑士理所当然地说。 此话一出，顿时迎来了所有人赞赏的目光。 “不愧是你啊忍足！果然足够狡猾！”迹部景吾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虽然不怎么华丽。”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的赞赏啊，下次换个词吧。”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无视刚刚提出了惊人建议的越前龙雅，转过头来看芥川龙之介，“部长，所以你觉得该怎么样？” 芥川龙之介决定还是遵循民意，让大家来投票选择。 说动就动，不一会儿，就整理上来了十多个备选节目，不过他这次没再把《狮子王》放上去，而是递交了《悲惨世界》。 反倒是越前龙雅交了《狮子王》，还问他为什么不交这个。 “之前提它是顾及到迹部想演国王的心情，不过都抽签选节目，又有人说角色也要抽签决定，既然那样，就无所谓了。”毕竟以迹部景吾的手气，八成也抽不到国王。 而狮子王也算是王。 “所以在下想选自己喜欢的节目。”芥川龙之介又问他，“你呢？” “……可能是家里也有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喽。”越前龙雅说完，就把手里的纸条往箱子里轻飘飘的一扔。 大家又在一堆节目里选出来5个，最有匿名投票，票数最多的那个就是最终节目。 计票的榊教练眉头微皱，似乎略有疑惑。 “……”他沉默了半晌，才公布了结果，“灰姑娘。” “——诶？？！！” “怎么是灰姑娘？这肯定有很多人演啊！观众都看腻了，演不好的话感觉问题也很大……” “你们为什么都投它啊！” “啊？因为需要反串的角色多？” “这些音乐剧里我就对它剧情熟悉……” “呃，我觉得肯定没人选它就选了那个。” “我不知道啊，我弃权了！” 闹了半天，结果选出来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节目。 看着榊教练公布的结果，迹部景吾眉头紧皱，最后又瞬间释然，他走上前去，看着计票结果嗤笑一声。 “烂大街的节目又如何，就算是再平平无奇的曲目，在本大爷的华丽演绎下，也要让它成为第一！” 大家劈里啪啦地鼓起了掌，榊教练看着他也微微点头，状似不经意地说：“很好，那就由你来演主角吧。” 刚刚还摆出甩起pose的迹部景吾瞬间一僵。 “……本大爷可没有要演可怜小女孩的意思。”灰姑娘的故事里是有王子，但它的主角是女角色！ “咳，之前不是有人说要抽签决定角色吗，部长都说好了，我们还是得抽签。”迹部景吾话锋一转，一脸别扭，实际满是期待地看向芥川龙之介，“是吧部长？”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是这样。” “那就抽签吧。“ 他相信以自己的手气，起码会抽到一个令人满意的角色——嗯？ ？ ？ 还不等他再次确认不是自己看错了时，就听到旁边有人发出了不可置信地尖锐爆鸣声。 “本大爷怎么可能是辛德瑞拉——” ……这也算是一种王室成员吧。 * 因为改制的原因，今年歌剧鉴赏大会的举办时间延迟了不少，等冰帝一行人从加拿大集训回来，眼看着全国大赛就要举办时，才正式举办。 意外的，手冢国光收到了邀请，信上什至还颇为热情大方的说他可以把网球部的人也都带上，让他们一同瞻仰一下冰帝的华丽美学。 谁发的东西一看便知。 手冢根本没思考，直接就把信放回了邮箱。 “但是手冢你还是来了啊喵，唔！这个蛋糕好好吃！话说他们冰帝不是办个鉴赏会吗，怎么搞得和校园祭一样——啊！谢谢你啊喵！”菊丸英二顾不上和手冢继续说话，就对投喂他的小姐姐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清甜的香水气息，与现烤点心、手磨咖啡的香气交织，简直闻两下人就要醉了。 “因为芥川前辈也有邀请我来。”手冢国光冷静地说，现在他和对方也算是半个师兄弟了。 然而菊丸英二并没有听他的解释，早就凑到一边听小摊上的小姐姐介绍甜点。 “这个蛋糕是芥川大人最喜欢的款式哦，超级受欢迎——你也可以试试这个哦！口味会清爽很多！” “哇！真的都可以给我吗？不需要付钱吗？” “当然啦！今天全场都由迹部大人买单包场的！” 别说菊丸英二了，就连稳重的大石秀一郎也被吸引了过去。 说是“摊位”，其实都是一座座缠绕着新鲜藤蔓与娇艳玫瑰的欧式小木屋，完全就是一个个小店铺，而经营者们也都身穿笔挺执事服，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与热情迎接着每一位来宾。 甚至还有人在操场最中心的一架白色三角钢琴边演奏，又有数人在旁边合奏，为这里献上最新鲜的背景音乐。 别人的婚礼都没这架势。 手冢国光没有说话，不二周助笑着打量着周围，而干贞治则推了推眼镜，觉得这也太中二了。 过于浮夸！ “河村呢？”手冢问。 “那边有个卖寿司的摊子，他过去了。”不二周助看向干贞治，“还是干告诉我的——诶？干，你要去哪儿？” 只见刚刚在路上还一路指责着冰帝过于奢华浪费，氛围过于像小孩子过家家的干贞治，顺着味儿，就不自觉地被道路尽头的一个特别摊位吸引，摊位上正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爆炸榴莲！！！'味觉突破社倾情推荐！”。 第146章 “免费提供最新鲜的猫山王榴莲，更有特制榴莲风味饮品供勇敢者挑战！成功者可获得免费榴莲数个！”醒目的标语让他推了推正在反光的眼镜。 “榴莲… ...干汁… ...”天下怎么有这样巧合！完美结合了他两个爱好的好事！ 他低声念叨着，完全无视手冢和不二的挽留，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朝那个方向移动。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盘金黄诱人的榴莲果肉。 “数据是不会骗人的，”他自我辩解般喃喃道，“榴莲的营养价值确实值得研究…...” 没错！他都是为了研究！ 尝了一口后，他的眼睛猛地睁大！ “这个口感… ...这个风味… ...不愧是猫山王！”接着他又毫不犹豫地接过一杯榴莲饮品一饮而尽，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猛地拍中了摊位的桌面，“完美搭配！请再给我来一杯！” “今天我一定要挑战成功——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可以把榴莲加到干汁里呢！” “干汁里放榴莲啊，那还真是有趣呢。”听到干贞治的呼声，不二周助笑着看向手冢，“你说是吧？手冢。” 手冢国光沉默不语。 他放弃了叫住干贞治，与对方一起同行的准备。 冰帝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社团。 看着旁边的摊位上写着的“飞天香菜教”、“姜泥就碗辣”，手冢国光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什么邪教现场。 就在这时，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真是难得一见啊，青学的各位居然也在这里。” 他回头，只见立海大一行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你们也是，幸村。”手冢国光有些意外，离全国大赛只剩一周了，没想到立海大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参加这种活动。 真田弦一郎严肃地看着他，眉头紧皱，想说什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本来想说凑巧，但一想，大家都是受冰帝网球部邀请来的吧。不过你的部员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你？” 他所说不假，只见干贞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手冢身后，手里还拿了被冒着烟的不明液体。 跟着前辈硬蹭过来的切原赤也指着他手中的杯子就大喊：“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颜色好诡异！你不要过来啊！！” “真是太幸运了，这里是天堂吗，居然什么都有，包括最新款的榨汁机——”见他在和自己说话，干贞治上前一步，热情地问，“啊，是立海大的，你们有谁要试试吗？” “我最新研发的！与榴莲、香菜、生姜等食材创新融合的高营养饮品——” “榴莲… ...”杰克桑原看着他步步紧逼的架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却发现丸井文太已经先一步缩在了他身后，还大叫道： “我才不要！光是闻到味道就很可怕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顶在了前面。 但好在天使出现了！ ！ “虽然大家对干汁都很感兴趣，但毕竟是用冰帝的食材做的，干，你要不要先去感谢一下这里的同学呢？” 不二周助笑眯眯地提议。 “不二，还是你周道。”干贞治真诚地感谢他，说着，就端着杯子走了，只在风中留下一句话，“我要把这成功的秘诀告诉他们——” “谁会想要那种秘诀呀，puri。”听到他的话后，仁王雅治嗤笑一声，结果就看到旁边的柳莲二不知何时拿出了笔记本，正在上面写写画画。 仁王雅治：“……” 和柳还是好友的芥川龙之介，私底下不会也是这种画风吧？ 立海大和青学的人算不上熟悉，他们也就在今年关东大赛上有所交集，甚至可以说是彼此间没什么太好的正面印象，虽然也谈不上坏就是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贪玩的时候，一群人混在一起没多久，话就多了起来。 “我没想到你们也会来，尤其是真田。”大石有点惊讶，“其实我之前也没想到手冢会来。” “不然呢。”丸井咧嘴一笑，“听说冰帝网球部全员都要上台演出，我们当然得来看个热闹啊！要是他们演砸了，我一定会笑死的！” “我倒是觉得他们搞不好能演得很像回事。”柳莲二说，“冰帝的音乐专业全国闻名，不管怎么样也会耳濡目染些吧。” 说归说，大家对冰帝的演出，除了看笑话的心态外，还是很好奇的，毕竟全国也没几个学校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办音乐剧比赛。 就在这时，广播突然响起：“各位来宾请注意，鉴赏大会的演出，将于十分钟后在礼堂开始，敬请准时入场。”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往剧场那边走去。 冰帝的音乐剧水平确实很高，哪怕大多数节目都不是相关社团演出的，也都可圈可点，每个节目都有几个演员唱的极好，就连道具和造型的质量也没哪个剧组落下。 因为时间有限，大多数挑选经典节目的社团都是重点选了某一段剧情演出，或者将整个剧情简化，一场场下来，倒是让观众觉得十分过瘾。 “真是厉害啊。”眼看鉴赏大会逐渐接近尾声，幸村精市不由得感慨。 到了压轴节目，随着舞台灯光渐暗、幕布逐渐拉开——冰帝网球部的音乐剧正式开始了！ 切原赤也坐在下面眨巴着眼睛。 其实他也没有很懂所谓的音乐剧到底是什么，在他看来，就是一群人在舞台上演戏，然后演着演着就突然开始唱了起来，跳了起来，和印度电影一样。 他倒是很期待恩公大哥会演什么角色，冰帝网球部的人保密措施也做得太好了吧——咦？ ！ 随着“啪！”的一声，一束射灯投向了舞台中央，在满是狼藉的地面上，正是一个跪坐在那儿的少女。 ……就是少女看起来背影略有雄壮。 直到“她”轻声开口吟唱，音调越来越高：“once upon a foolish dream， they wrote my name in dust……a girl in rags， a faded star——” 嗯？ ？ ？ ？ 切原赤也懵了。 他甚至来不及去反应“女主角声音怎么那么像女的”、“这听着怎么有点像冰帝的那个孔雀”、“大家怎么全都笑了啊有那么好笑啊！”，一时间，满脑子都是——迹部景吾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 怎么是英文！他完全听不懂啊？ ！ ！ 作为一个连苹果都会少写一个p的英语苦手，他茫然地看向四周，却见周围所有人都笑作了一团，真田弦一郎倒是面无表情，但他却在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拍照！ 切原赤也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迹部景吾，现在穿着一身像是用破麻布袋做好的衣服，“可怜兮兮”地擦着地板。 好吧，看着可怜，但唱歌有点太中气十足了。 “部长，迹部唱什么呢。”切原赤也眼巴巴地问，他只知道女主角叫辛德瑞拉。 “嗯？自述灰姑娘不被人重视，遭人欺负的惨状。”似乎是要把这经历和迹部景吾联系起来有点艰难，幸村精市说话时带着强烈的笑意，和平日里总是云淡风轻、胜券在握的样子截然不同，“他们的歌词像是自己写的，不过没想到居然会是英文。” “因为迹部是从英国回来的吧。”另一边的柳莲二答道，他还不忘提醒，“切原，如果你明年还想当正选的话，要好好补你的英语。” “如果因为挂科不能参加比赛的话，就太丢人了。” “……哦。”切原赤也整个人都蔫儿了，他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坐柳前辈和部长中间——也就是比坐在柳前辈和副部长中间好一点而已。 也不知道恩公大哥会演什么角色，应该是王子吧？ 正在他思考时，两道凌乱而急促的高跟鞋声响了起来。 “你这个卑贱的——哦，不——”只见一个把自己打扮的和马卡龙色花架的人提着裙摆走了出来，她步子十分轻快，好像对这身行头习以为常。 仁王雅治吹了个口哨，他听声音能听出来那是向日岳人。 只见向日岳人扑闪着假睫毛就冲了出来，声音甜得发腻：“我这亲爱的妹妹～你的裙子真是……真是好适合在厨房擦地板哦～” 十足的恶女做派。 反倒是另一个和他一起扮演恶毒继姐的男生，提着裙子十分别扭地走了过来，看着就很不熟练，然后面无表情地干巴巴着说：“……瞧你这狼狈的模样，我拒绝和你共享化妆间。” 听到他俩的话，只见迹德瑞拉“啪！”的一甩抹布，就“蹭！”地站了起来！ ……他足足比两个继姐高了半头！ 青学和立海大的人看着他那宽阔的肩膀，和已经开始抽条的个子，再看看对面两个还没160的小个子，但从气势上来说，一时间很难判断谁才是霸凌者。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做的是什么活计，到处都是灰尘，家里还进了老鼠！”向日岳人怒气冲冲地在舞台上到处检查着。 第147章 随着他提起裙摆在一处踢了一脚，又是一束射灯照了过来，只见一只胖乎乎的人形老鼠正侧卧在那里睡觉。 “看这肥硕的老鼠！你还不赶快把它扔出去！难道还要把他当宠物养起来吗？！” “那是芥川慈郎吧，还真是适合他的角色。”丸井文太吐槽道，“迹部把他当宠物养的话好像也没毛病。” “那不是迹部啊，puri。”仁王雅治提醒他，“那是辛德瑞拉，叫迹部瑞拉也可以。” 切原赤也根本没在意那些细节，他只好奇恩公大哥到底演了什么角色。 就在这时，只见第三道射灯打向了舞台的最高处，在灯光的后面，似乎有个黑影在缓缓靠近。 “——卑贱而污浊的命运啊。”那人唱歌的声音十分低沉，卷舌极重，调子低的像在朗诵什么古怪的散文，“灰烬中的孽种，汝不该仰望天空。” 切原赤也他觉得自己又支棱起来了。 普通话！他听得懂！ 这个词肯定是后妈！ 第111章 随着一阵低沉的大提琴声缓缓响起,舞台的旋转楼梯道具上，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他身披着一层雾金色的透纱斗篷，其下是一袭深黑色修身长裙,腰间收紧的束带衬得腰线在投来的光影中清晰可见,长而轻盈的裙摆也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如同夜色下袭来的浓雾。 黑色的面纱半遮着脸，但也能看出其后是一张过于熟悉的面孔。 平日总是冷硬的脸，此刻被细腻的妆容勾勒得格外锋利，冷白的肤色与黑色长裙形成了强烈反差, 除了画的艳丽许多的嘴唇, 眼角似乎也被细细描了线, 艳而不媚, 凛然生寒。 那一刻, 连现场的呼吸都静止了半拍。 比起冰帝学生反应过来后的疯狂打趣与口哨声，几个外校的人惊得合不拢嘴。 “……puri。”仁王雅治轻轻嘀咕了一声，“像电影里的哥特角色，不过这也不是摇滚灰姑娘吧。” 歌词和曲调怎么又突然日式复古起来了啊！ ！ “太吓人了吧！冰帝居然让他们部长反串——”丸井文太小声说着,这在他们立海大可不敢！ “但也……有点好看。” 比起其他人惊掉下巴的反应, 手冢国光看起来要平静很多，他只是在一分钟内频繁的推了几次眼镜。 “或许芥川很乐在其中呢,演的很反派。”幸村精市笑着,好心地帮身边的切原赤也合起了下巴。 芥川龙之介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有一天居然会翻车在这上面。 当他抽到写着后妈的纸条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但作为部长,必须言而有信，这个时候就要负起责任—— “所以这届部长和下届部长都要女装，对吧？你们说越知前辈当年怎么就没也女装一下呢？”正式演出前,为他们做造型的女同学一拍大腿，“不过芥川你放心好了，作为同学，我一定会让你惊艳全场的！” “我们后妈就要当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那倒不必了，我们网球部演的是灰姑娘，不是白雪公主。” “诶？？？居然不是白雪公主吗？！” “不是，普通妆容就可以了，谢谢。” 但好心的女同学并没有听他的建议，当芥川龙之介别扭的穿着衣服出现在舞台之上时，就看到台下观众激烈的反应，以及台上背对着观众、看着他面容扭曲的迹部景吾和向日岳人。 哦，还有演技奇差，只会棒读的日吉若。 接下来的剧情同常规的灰姑娘故事一样，偏心于自己女儿的后妈苛责了顿灰姑娘，母女三人告诉她王宫将要举办宴会的消息，又泼冷水告知她不可以去，还把豆子倒进灰尘中罚他分拣。 让人气的牙痒的恶女和柔弱小白花女主角，经典配置。 就是…… 就是后妈实在美丽，让人讨厌不起来，而女主角—— “迹部那脸上要憋出来一股忍辱负重的劲儿，还真是委屈他了。”柳生比吕士犀利地评价道，“演技……一分吧，看在他努力了的份上。” “后妈真好看啊，但一想到他是芥川龙之介我就浑身难受。”丸井文太说着打了个寒颤，虽然没和对方打过球，但芥川在他心里的形象和核弹也没什么区别，“说起来他有姐妹吗？有的话一定很漂亮吧。” 杰克桑原顿时警觉：“文太，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随口说说啦……” “不过是我听错了吗，刚刚白雪公主，哦不，是灰姑娘说什么谁也不能阻止我打网球？？？” 听到那边立海大的交谈声，又看了看干贞治在那里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在收集些什么资料，不二周助微微一笑：“说起来，我倒是更好奇了呢。” “迹部和芥川都演了女角色，那会是谁演王子呢？” 他说话时，后妈正优雅而利落地一甩斗篷，气势汹汹地带着两个女儿走下台，台上的气氛还没缓过来，就见一阵亮闪闪的泡泡就突然从舞台边缘喷出，模糊了舞台中央的景象。 随着一段异常诡异而华丽的电音bgm响起—— 只见在那阵粉红色的亮闪闪泡泡中伸出了一只略有宽大的手。 “哦哦，瞧瞧，我们这可怜的小灰姑娘，迹部瑞拉。”婉转的关西腔中，是毫不掩饰的笑声，一时间让人难以辨别那是对灰姑娘的同情，还是对迹部景吾的嘲笑。 “居然是忍足仙女吗……”台下的不二周助笑容微僵。 不管是童话还是电影和动画，里面的仙女都是穿着华丽长裙，梳着高高的发髻——而不是像忍足侑士现在这样穿这一身女士网球裙！ ！ “啊？啊？原来还是魔改版的灰姑娘吗？怪不得刚刚说什么打网球！”一直在认真看音乐剧的河村隆恍然大悟，完全没意识到忍足侑士穿网球裙是件多么奇怪的事。 大石秀一郎也跟上了他的节奏：“怪不得邀请我们！原来是网球主题的音乐剧！” 而手冢国光则沉吟道：“即使是音乐剧，也不想放弃网球么……” 不，只是觉得把网球加进来比较有意思而已。 台上的仙女忍足嘴角噙着一抹坏笑，一把挥开披着的那条闪得刺眼的银色披风，手里舞着那个不断吐出泡泡的仙女棒问：“我听到了你的祈祷，可怜又幸运的姑娘——” “我这就来实现你的愿望。” 迹部瑞拉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的愿望的？” “因为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仙女忍足将仙女棒指向在一边角落里睡觉的芥川慈郎，“那只好吃懒做的老鼠，每天就是做梦梦到拥有吃不完的美味食物！” “而那只猫——”他手中的仙女棒再一指，一束射灯配合的找到了另一处阴影中，露出了不知何时就待在那里的、头戴猫耳的桦地崇弘。 “它的愿望就是拥有吃不完的老鼠！” ……这对吗？ 台词不是要抓破主人家的所有沙发吗？ 背对着观众，迹部景吾一脸警惕，看向忍足侑士的表情里满是警告——你别给我来什么幺蛾子。 “至于你——你的愿望则是参加今晚王子在王宫举办的舞会，对不对？”仙女忍足问。 然而迹部瑞拉却沉痛道：“不，我的愿望是成为世界第一的网球手。” “这不对！什么时候灰姑娘成这样了，改编不是乱编——”台下，真田弦一郎气愤道，“而且前面什么时候说他要打网球了？！” “后妈出场的时候说了啊。”仁王雅治无辜地看向他，“嘲讽迹部瑞拉的梦想天真，你刚刚在发什么呆呢， pupina 。” 刚才完全在震撼芥川龙之介女装的真田：“……” 真的有说吗？ 和他一样矢口否认迹部瑞拉愿望的还有仙女忍足。 “不，你的愿望是要去参加王子的舞会。” 迹部瑞拉眉头竖起，他生气极了：“是成为网球选手！” “不！是去参加舞会！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天下第一的网球手——”仙女忍足边装模做样地挥舞着魔法棒，边开始吟唱，“获得他的青睐，夺得他的欣赏，让他赞助你的职业之路——” 随着忍足侑士满是磁性的歌声响起，一阵浓烟漫上了舞台。 待烟雾散去，在场所有人都看见迹部瑞拉的那身破破烂烂的裙子变成了一套蓝色长裙，可以说是完全1比1还原了动画中的造型，只是变装或许有些仓促，头上的那顶水晶王冠有些歪斜，吊儿郎当地挂在他头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迹部景吾这副公主的模样，全场直接爆炸，也没人再去纠结女主角打网球这件事了。 “这、这也太辣眼睛了吧！”菊丸笑得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 真田眼角抽搐，就连柳生都忍不住推了推眼镜，表情罕见地失控，只有仁王雅治从头到尾在认真研究和欣赏这个舞台的每一个细节。 没人注意角落里突然变成了一只马的芥川慈郎，和突然多出来的马凤长太郎，以及去掉猫耳，变身成马夫的桦地崇弘。 第148章 “走吧，去奔赴你的舞会，迹部瑞拉。”仙女忍足提了提裙摆，不忘提醒他，“一定要在晚上十二点前回来啊！！！” 按理说，灰姑娘会在舞会上凭借过人的美丽吸引到王子，然后凭借一支舞和在慌乱出逃时遗落的水晶鞋，成为王子念念不忘又寻而不得的白月光。 但冰帝网球部的这群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 ！ 灰姑娘步入舞会现场后，并没有见到王子，而是被一个不知男女，但一看就是宍户亮的长发角色疯狂挑衅！然后他们就开始了网球大战！ ！ “？？？？？” “不是这对吗？” “为什么公主裙脱了会是网球裙啊！话说迹部怎么没有腿毛......” “网球公主是吧……网球部真有你们的。” 与其他观众吐槽这奇葩剧情不同，立海大和青学的人已经开始专注地研究起两人的对打！因为他俩真的在打！而他们也看得懂！ “怎么感觉迹部又变强了？” “他们就是为了打网球才把剧情改成这样的吧？可以水下时长？” “那为什么要边打球边唱歌啊？真的不累吗？！” 柳莲二看出了些许端倪：“这样安排就去掉了灰姑娘和王子的感情线，他们不会是不想演感情对手戏吧？” “想也是吧，和队友演情侣会很恶心呢，puri。”仁王雅治说。 “那王子是喜久地弘？或者是那个——” 正说着，在一片夸张得近乎奢华的金色灯光下，王子穿着一身绣有金边的黑色制服登上舞台，他的肩上什至披着一条象征“王权”的天鹅绒披风，胸口也有金色胸花点缀，服化道精致到了包括胸章在内的每一个细节。 这身行头看起来像是迹部会给自己穿的风格，但现在穿着它的是越前龙雅。 他步伐轻松，甚至有点懒洋洋，踩着欢快的鼓点走上舞台，嘴角含着一丝痞笑，完全没有一般王子严肃认真的样子，一出场，先抬手对“贵族宾客”潦草地挥了挥手，好像下一刻就要顺势吹个口哨。 混杂在宾客中的芥川龙之介握着手帕，仗着没带麦克风重重地咳一声，他才撇了撇嘴，开始按程序唱起了歌。 “tonight the stars will draw the line， a silver crown， a heart to find—— ” 切原赤也狠狠沉默了。 怎么男女主两个人都一开口就唱英文啊！他完全听不懂！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完全沉浸在迹部瑞拉追求网球事业的观众，他非常虚心地向幸村精市请教王子又唱了什么。 “大意是说他今晚要在这场舞会里寻找优雅的淑女，成为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本来不抱期望，结果没想到有人在球场上的身姿吸引了他。”幸村精市感慨着，“'但她却像球场上的风一样轻盈，每一步都充满韵律，每一次呼吸都迸发出火花。'大意是这样吧，写的还挺浪漫的。” 切原赤也眨了眨眼：“我听到说什么game ， set ，还以为是王子要当裁判……” “哈哈，赤也你的理解很有趣呢。” 完全不有趣。 切原赤也托腮看着舞台上的演出，只有十二万分的不理解——为什么王子会因为灰姑娘打球赢了恶毒女配，就一下爱上她了啊！看见球技高超的人，第一想法不应该是打赢他吗？ ！ 还有灰姑娘为什么还要逃跑，最后王子拿着一只遗落的护腕去找她——不管怎么都很离谱啊！ 切原赤也一心只关注迹部瑞拉的网球事业，但柳莲二倒是很凑热闹地对因剧情靠得极近的男女主大拍特拍。 “……柳前辈，你拍这些干什么。” 柳莲二淡定的收起相机：“受人之托罢了。” 切原赤也：“？” 谁口味那么奇特，居然要拍迹部景吾和越前龙雅？ 台上的越前龙雅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日本留下了黑历史，他只觉得参加这种学生活动还挺有意思，在课外活动这方面，日本的氛围比美国可好上不少。 但这不包括他喜欢这个拿护腕去寻人的情节，太弱智了。 他站在一边，看着扮演护卫的喜久地弘拿着护腕让人一个个试戴，明明芥川龙之介戴着严丝合缝，还要张嘴说瞎话，说：“哎呀！这个护腕对您来说真是太大了！” 又对戴着也很合适的日吉若说：“您带着有些小呢。” 其实最开始的设定是球鞋。 最终，在侍从的努力下，王子终于找到了他的心选之人，然后资助她，成功的拿到了当年的网球冠军。 “……”台下的观众有些沉默。 “不对啊！正确的剧情不应该是两人坠入爱河吗喵！！”菊丸英二忍不住抓住头发咆哮。 “设计王子因为女主网球水平欣赏她，比因为网球水平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她的合理性要高88% 。”干贞治在一边计算着，“后妈和继姐嫉妒女主的网球才能，所以苛待她，不让她有时间去练球的合理性也……有70% 。” “你真的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干。”大石秀一郎觉得自己看得头痛。 不二周助则一直都是笑呵呵的，让人一时间忍不住怀疑这部音乐剧其实就是一杯干汁，受众都完美重合。 “我倒是觉得里面的歌词写的都很美哦，看来创作者有用心在创作呢。” “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了。” * “阿嚏——！”歌词的创作者在剧院外狠狠打了个喷嚏。 换下那身繁琐的长裙后，芥川龙之介又顺势卸了妆，不出十分钟，他又是喜欢穿着黑衣的酷哥一枚。 为掩人耳目，他甚至还戴了顶黑色的宽檐帽和口罩，他可不想在这个最热闹的时候被同学们认出来，然后点评几句：“你女装还挺好看的嘛。” 因为已经有好几个人这么说过了，甚至还有人问他有没有妹妹！ 这让他不禁思考，明年让银继续升入冰帝高中部到底是不是好事。 剧院内的演出还没有正式结束，外面的摊贩小店很多都没有开，人都去看演出了，只剩下三三俩俩的店还开着，顾客也多是外校的人。 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再不吃些东西，肚子就要叫出声了，托那身过紧的演出服装，他中午都没吃多少东西。 他快步走向不远处一个提供精致和式点心的摊位，正准备挑选几个鲷鱼烧垫垫肚子，就被旁边“免费品尝”的甜点摊处的骚动吸引。 只见几个皮肤黝黑、穿着打扮十分个性，甚至还颇具外岛风情的少年，正围在摆放试吃品的长桌旁，一个个动作迅捷得像海边捕食的海鸥，眼神却还紧盯着待上的糕点。 “木手，这个菠萝味儿的味道真不错啊！不过还是佐世保汉堡好吃！”一个留着一团乱糟糟长发的少年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对身旁戴着眼镜、气质严肃的同伴说道。 “甲斐，注意吃相。”被称作木手的人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丝反光，但他自己手中也稳稳地拿着三块不同口味的大福，效率极高地将它们消灭，“既然那位迹部大人如此'慷慨'，我们自然要充分补充能量！从冲绳徒步到东京的消耗可不小。”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免费自助！ “就是说啊！而且免费的东西格外好吃！”黄头发的人一边附和，一边熟练地将几块精致的小蛋糕扫进随身携带的纸袋，动作流畅得像经过排练，“要是有刨冰就好了。” “那可太贪心了！都免费了，还这么好吃，挑什么——” 这都是些什么人，看起来也就是国中生吧？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从冲绳徒步到东京什么的……听起来就是群狠角色。 是什么苦修士的修行吗？ 他下意识地压了压帽檐，不动声色地观察，但为首的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视线，敏锐地朝他这边瞥了一眼。 芥川龙之介立刻微微侧身，假装在看鲷鱼烧的口味介绍。 木手只是微微挑眉，也不知道发现了没有，他转头对同伴们说：“适量取用，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等我们明年进军全国，冰帝就是我们最大的对手！” 他们比嘉中的目标可是全国冠军！ 只是他说话的同时，手指轻轻一弹，一小块精致的抹茶饼干便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另一只手中的空袋子里。 “唔唔，可我们今年的任务不是来观摩比赛的吗。”一个体型宽胖的男生边给嘴里塞着点心边说，“部长你不是说了，要亲自来东京看全国大赛，球场悟道——” “不过你说全国大赛的决赛还会是芥川龙之介和幸村精市吗？不是的话白跑一趟怎么办？” 木手听到他的话，哼笑一声：“团体赛的变数或许会很大，但不论如何，芥川在个人赛上是一定会进决赛的。” “只要是他的比赛，就足够了。” 听到这些话，芥川龙之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第149章 这种感觉比在书店听到陌生人人大夸他的文章还要难受，毕竟读者又不会知道“我鬼”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 他现在只要被扒了帽子和口罩，就能认出来是谁了。 像是听到了他心中的担忧，点心摊的店主看着他，张嘴就是：“味道怎么样呀，芥川同学。” 听到这个称呼，刚刚还热火朝天聊起来的一群人瞬间把头转了过来。 第112章 芥川龙之介是国中网球界的一个传奇。 小学时就拿遍了全国商业赛的冠军,进入初中后，自国二起，也是只要参赛,就从无败绩——甚至论坛里到现在还有着他一入学就踢馆网球部,单挑全国亚的部长的传说。 木手永四郎其实也不是什么爱八卦的人，更别说去八卦离冲绳遥远的关东圈子，但耐不住几年前有个到冲绳修行的家伙，交流之际，一口一个我弟弟有多么厉害。 事实证明确实厉害。 但真的是兄弟吗？ 比起信以为真的其他人, 木手永四郎表示怀疑。 因为正在议论芥川龙之介, 所以他们听到旁人说起“芥川”这个词时, 顿时升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我、我们不会——”碰到当事人了吧？ ！ 甲斐裕次郎紧张得说到后面都只剩下了气音, 那人戴了帽子和口罩, 完全看不到脸，但身材又比较瘦削，难以辨别是成年人，还是学生。 木手也沉眉端详了片刻。 “应该不是他。”半晌,见对方若无其事地和摊主沟通买东西,他得出如此结论，“冰帝的学生都穿着校服,现在网球部长也肯定会和部员在一起参加活动,更重要的是——” “芥川龙之介应该也没这么高吧？” 应该没这么高的芥川龙之介：“……” 他居然有些分不清对方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夸赞自己了。 看着努力憋笑的摊主，他觉得自己这钱掏得十分痛心。 现在在网上流传的视频, 大多数还是他去年参加全国大赛时的比赛录像，经过青春期的抽条后，他个头看起来和街头上的成年人差不多, 没被认出来倒也正常。 芥川龙之介不会和无辜的路人计较，毕竟别人也是对自己实力的认可，但他还是多了个心眼，留心了一下对方来自哪里。 冲绳…… 他记得和也之前就去过那里吧？ “所以你待在日本也会很无聊吧。”当晚聚餐时，他这么问越前龙雅，见对方似乎有些不解，他又补充道，“在见识到世界的广阔后。” “这么说是有点，来来回回的对手都是那么几个人，不过上学嘛，怎么想都是无聊的事，除了学习干什么都开心。”越前龙雅耸了耸肩，“不过目前为止，还好？因为是第一年，就算明年龙马不来，我也待不下去了。” 日本的土地就这么大一片，选手数量也有限，打法更是趋于一致，更没什么顶级网球学院，但从打网球的角度来说，确实够无聊的。 别说每年全国性大赛遇到的选手都是那么几个学校、那么几个人，就连不同等级的赛事都是，一想到全国大赛上遇到的选手又是些老面孔，越前龙雅都替芥川龙之介感到无趣。 他曾经笑过芥川龙之介年纪轻轻就过上顶尖职业选手的生活了，打来打去对手都是那么几个人——职业比赛好歹会因为受地理因素影响，体验不同呢。 “突然想起来问这个，怎么，你终于觉得日本的生活无聊了？”越前龙雅笑嘻嘻地给他添了杯果汁，“那要不要和我一样，试试——” 离家出走。 他眼睛一眨不眨，微微睁大，看起来十分纯良，好像把老鼠叼进家里投喂主人，还觉得没什么问题的猫。 “恕在下拒绝。”芥川龙之介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因为和也说是今年回日本，但没多久又出去了。” “诶——”越前龙雅倒没问他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德川和也，好像一提到那家伙，这人的气焰就莫名短了一截。 “正常？就像养狗一样，小时候再害怕出门的狗，一旦习惯出门之后，一听到'出去'这个词，就会兴奋地摇尾巴——好了！我不拿狗举例了，拿猫！猫可以吧？不要我一提狗你就这么表情啊！” 猫一旦习惯放养了，就很难回到每天被关在小小房间的生活。 芥川龙之介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考虑过——或许去世界游历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他真的选择去打职业网球的话。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暑假就过去了，冰帝网球部今年和去年的收获变化不大，在全国大赛上一路高歌猛进，然后在决赛上遇到了立海大，最终摘得桂冠。 因为越前龙雅的加入，他们轻松了不少，三场单打全部顺利胜出，与之相反的，是双打全败。 冰帝虽然拿到了全国冠军，但今年最有讨论度的却是立海大——他们的双打组合仁王和柳生在全国的赛场上一战成名，成了网坛双打中炙手可热的新星。 因为紧接而来的个人战上，两人拿到了双打的全国冠军。 翻开网球杂志，翻过冰帝夺冠的那也报道后，向日岳人戳了戳上面芥川龙之介抱着个人赛冠军奖杯的照片：“部长怎么拿到冠军也不笑笑啊，唉，一想到这页后面就是仁王和柳生，我都不想再翻下去了……” “因为冠军拿到麻木了吧，说实话，我还很好奇部长明年升到高中部后会是什么样子呢。”忍足侑士笑着扫过纸张上大大的“从地狱归来的神！”。 这些杂志的报道一次比一次离谱，芥川龙之介后来根本不看这些东西了，他甚至连一些文学论刊也不看——因为上面充斥着一些对我鬼老师的彩虹屁，就算有一些负面评价，也多是“不过是几次佳作而已，到后面也会江郎才尽”的这种边爱边恨的发言。 他一向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评价，但那种让人看的龇牙咧嘴的酸话还是算了，不如单纯的负面评价来的有动力。 芥川龙之介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只有对特定的人，他才吃软不吃硬。 不过高中啊…… “说起来，部长，你和那位越知部长现在谁更厉害啊？”原本在另一边教凤长太郎打球的宍户亮探过来头，“你们后来有打过球吗？” “有的。”芥川龙之介说，“但现在不好说，越知前辈每参加一次u17集训，实力就会突飞猛进，国家级的训练强度还是很大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知月光对u17的详细情况并不愿多谈，只是嘱咐他在进入之前一定要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那里是以实力为尊的地方。 ……竞争有那么严峻吗？ 倒是让芥川龙之介更期待了。 听了他的话，越前龙雅笑着瞥了眼他。 这家伙也不老实嘛，完全把到底谁强这个问题给含糊过去了。 果然，宍户亮他们的注意力也被那个所谓的u17集训给吸引走了。 “诶——那个u17这么厉害吗？！” “肯定的吧，毕竟是国家级的训练，之后是要参加世赛的，和那什么青少年选拔训练完全不一样！” “我隐隐约约有听说过，主要是一个新项目，要和国际接轨什么的，投入很多。”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对此虽然充满了向往，但说过之后也就忘了，毕竟这东西离他们过于遥远，至少要到两年后才轮到他们。 “那部长，你明年去u17后，一定要和我们说是什么感觉哦。”向日岳人凑了过来，一双眼睛里满是好奇，“这样我们之后也能有所准备嘛！” “好，在下一定。”芥川龙之介点头。 其实他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如今九月开学后，德川和也也如期进入了u17训练营，封闭训练到现在都没个音信，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失讯就是一个月。 “ u17是国家级的训练项目，没什么好担心的，你有点太担心了，封闭训练嘛，收手机禁止和外界沟通也很正常。”得知他担心德川和也的情况，毛利教练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唉，其实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但有些也算是公开的秘密，告诉你也没什么。” “三船总教练就是个变态，训练方法也很变态。”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毛利教练也心有余悸，对曾经狼狈的经历历历在目，他说着甚至忍不住抖了一下，“别说收手机了，把你变成原始人去训练也有可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啦龙之介！” “现在这个时代，打网球哪有不变态的！” “……但是在下并不想变成变态。”芥川龙之介自认为自己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只是想变强而已。 虽然他在变强的路上有些步入歧途，他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网球了。 但这不代表他会为了网球变成一个变态。 “人要生活在生活里，不能生活在网球中，它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第150章 “虽然听不懂你在感性的感慨什么，能把网球评价为生命的一部分，你还是挺看中它的嘛。”毛利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少年，既然这么喜欢网球，要走职业吗？” “……在下只是喜欢，还没有到让它摆布一生的程度。” “哈哈，走职业哪里又是摆布一生啦？就算想半途而废，到时候再放弃也好啦！人生就是要多尝试一些——你妹妹不也是这样的吗？” 带了芥川龙之介这么多年，毛利悠一和芥川家也早就混熟了，对芥川银走职业的事以及芥川夫妇的看法都一清二楚。 他能鼓励芥川龙之介走职业，自然早就和他父母谈过——其实这个家里一直犹豫不决的，只有芥川龙之介一个人。 作为一个孩子，他考虑的有些过于周到了。 成本、未来、收获率，这些东西其实更多的是大人需要考虑的东西。 “让你走职业是我的希望，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老师都会支持你的。”毛利教练从口袋里掏出网球，在地上弹了两下，“投入成本不用担心，赞助那种东西，老师都是可以帮你拉到的，相信我的三寸不烂之舌！” “现在就暂时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别管和也那小子了，死不了的，我们来训练！” “你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芥川龙之介想说钱对他现在来说已经没那么紧张了，随着“我鬼”这个笔名的名气越来越高，他的稿费也在不断攀升，如果日后有作品可以出版，届时他就会有不菲的收益。 不过那也是对未来的展望就是了。 当下球也是要练的。 “是！教练！” 毛利教练的嘴好像开了光，他在当天晚上就接到了来自德川和也的电话。 德川和也确实过上了近似于野人的生活，但也真的差点死掉！ “……啊？”芥川龙之介愣住了，随着自己实力不断提升，越前南次郎给他的那次指导也过于温和，以至于让他暂时忘掉了“网球也是能杀死人的”这个事实。 “……总之，就是这样，我输给了一个男人。”德川和也的声音十分低沉，听上去兴致不高，和平日里那个总是抬着下巴，言语中还会有些傲气的贵公子形象完全不同，“虽然也进了名单……但是我放弃远征了。” “我要留下来在训练营进行特训，我和两个前辈有一个约定。” 德川和也改变了目标，之前还满身傲气的少年，现在只为全心全意打败一个男人。 平等院凤凰。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但芥川龙之介想不到是在哪里听过了，“在下国中时并没有在全国大赛上见过他，也是归国选手吗？” “是的，他一直在国外游历，但不是在俱乐部和网球学院训练，所以我也没有见过他。”德川和也语气凝重，“是我太轻敌，太骄傲了。” 作为归国游子，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把本国的那些选手放在心上——龙之介除外。 毕竟日本网球和世界网球的差距肉眼可见，像越前南次郎那种多年一见的超级ssr是极少数。 “在国外游历？”芥川龙之介问，“那他还会参加高中的全国大赛吗？” “不会了吧，海外远征以后，他应该会和杜克一起继续出国游历。” 还净去些普通游客不会踏足，只挑战人类生存的地方。 明明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但或许是在训练营遭受的这些苦楚无人诉说，今晚德川和也的话格外多，和芥川龙之介打了许久的电话。 久到连队友都觉得不对劲。 “他还在打电话吗？真少见啊，没想到德川居然是话多粘人的类型。”入江奏多洗完澡，见宿舍中只有鬼十次郎一个人，有些诧异地问。 “在和家人打电话吧，毕竟这么久都没和家人联系了。”鬼十次郎说着，给小枫撒了把瓜子，“这么小的年纪，他也不容易。” 听到他的话，入江奏多忍不住笑了声：“你的话还真是柔情啊，真是看不出来，不过要我看，也不一定是家人哦，毕竟他从小就在海外待了，说不定是女朋友呢~” 女朋友？ 鬼十次郎一愣，他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好奇吗？好奇的话，要不要——”入江奏多发出恶魔般的引诱声，即使话没说完，鬼十次郎也能懂他是什么意思。 老实人有些为难：“偷听别人说话有些不好吧？” “嗯？确实，不过认真的会很好奇啊，但是也没有别人，只是你知我知……”只要不被德川和也发现。 现在其他人都去海外远征了。 “还是不了吧。”鬼十次郎这么说。 但5分钟后，他还是和入江奏多一起出现在了训练室门外。 或许是觉得这个点也没有别人会来，德川和也并没有将门扉闭紧，只随手关着，留了道很小的缝隙，两人小心翼翼地凑近后，能模模糊糊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德川说话的声音也太小了！ “我的室友养了一只仓鼠，叫小枫，但她总是喜欢半夜疯狂跑滚轮，我从山上搬过来后一直不习惯那个声音，晚上睡不着觉。” “不过她很可爱，我喂她吃东西的时候还会舔我的手，怪不得鬼会很喜欢她。” “鬼？嗯，是鬼十次郎，你认识他？” “这样啊，那怪不得，是的，他很强，是位人很好的前辈。” “意外吗？我开始也没想到，他看上去很严肃。” “我的室友还有入江奏多，他和鬼都是我定下约定的人……” “入江你也认识？那真巧，也对，你们都参加过全国大赛。” “说起来，越知前辈他……” 和他俩认识？全国大赛？ 入江奏多眨了眨眼，看来不仅不是女朋友，好像还认识他和鬼。 见不是什么惊天八卦，两人就回去了。 路上再谈起时，鬼十次郎还有些惊讶：“你说认识我们？” “芥川是冰帝的吧？”入江奏多问，“冰帝参加过全国大赛，却没进入训练营的人，真难猜啊。” 只要是参加过高中全国大赛的高中生，根本就不存在不来参加u17的漏网之鱼。 “估计是那个冰帝的小天才呢。”入江奏多说，“我对他可是……印象深刻。” “你是说那个芥川？”鬼十次郎也有些印象，“他球打得很好，没想到和德川也那么熟悉，他们冰帝的氛围很好啊。” 他并不知道德川和也国中挂靠的学校是哪个，只以为也是冰帝。 “是呢。”入江奏多笑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毕竟那可是'地狱の子'呢，修二君对他可是印象深刻——” 鬼十次郎倒是记得国三那年的全国大赛，今时不同往日，种岛修二的实力也今非昔比，不知道两人对上又是什么情况。 但是—— “那个'地狱の子'又是什么？”他问，“是芥川出什么事了吗？” “不哦，只是网球杂志给他起的绰号而已，说起来，修二君还是杂志的忠实读者呢，他那里有每一期杂志，鬼君好奇的话，我们去他那儿看吧！” 因为不能坐飞机，所以种岛修二并没有参加去海外的远征，这个点儿估计还在宿舍里玩儿。 “可以吗？那真是打扰了。”鬼十次郎诚恳地说。 “不会哦，我相信他也很欢迎你呢。”入江奏多笑着，镜片在月光下映出一道光亮，遮住了他眼中的神情，“毕竟他们一走，现在基地里可太无聊了，而且——” “修二也很好奇明年高中网球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 但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年的全国大赛上，他们并没有看到芥川龙之介的身影，反倒是去年因出国没有参加大赛的德川和也出现在了赛场上。 “咦？芥川没有来比赛吗？”入江奏多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听到好友的疑问，平日里都是冷淡面瘫人设的德川和也，少见的直接黑了脸。 “……呵。” 这还不是怪那个越前龙雅！ ----------------------- 作者有话说：时间跳跃大法——中间有些情节我之后会倒叙插叙的 们冰帝高中部现在都是冷脸人了，笑容全都集中到了我们迹部部长脸上（不是） 德川和龙雅的关系一句话总结就是：你弟弟fine，下一秒mine[彩虹屁][彩虹屁] 抱歉来迟了！最近有些卡文，这是27号的更新和加更么么 今天的更新应该能赶上晚上九点！ 我的加更欠的账就快还完了嘎嘎！ ！ 第113章 由白麒麟一手策划的“龙头抗争”在横滨持续了近90天,在这期间，芥川龙之介失去了网友鹤吉的所有消息，对方再也没上线过论坛和其他通讯软件。 大仓烨子说他可能死了,毕竟异能力者的战争一旦开始,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异能力者也草芥人命。 第151章 但在国三的秋天，芥川龙之介还是收到了对方的来信。 鹤吉还是那个鹤吉， mafia的身份和战争没有影响他对普通人的向往，唯一的转变就是——他成了五个孩子的爸。 看着对方轻描淡写地说：“我收养了五名在'龙头抗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 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过载了。 芥川夫妇两个人养他们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世上竟有单身男青年在养孩子这个方面如此大胆且对自己有信心——但对那些孩子来说也算是个好去处。 他问烨子有没有办法帮到对方,毕竟带五个孩子的奶爸当mafia着实不是个容易的事,他还没忘鹤吉的梦想是当一个作家。 “但也只有当mafia才能付得起五个孩子的奶粉钱吧。”大仓烨子说, “行了,这件事交给我，能在'龙头抗争'里活下来的小喽啰，也是个厉害的小喽啰。” “把孩子当流浪猫一样收养什么的，听这倒是个心慈的人。”手软就不一定了。 据芥川龙之介和大仓烨子说这件事至今,差不多已经有了快一年的时间,织田作之助还没有完全脱离横滨的mafia ，但大仓烨子却说快了,正在考察期。 他也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考察期,但两人一个说“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另一个人说“最近会有好事发生，我却有些犹豫” ,怎么想也不会太差吧。 看着对面鹤吉发来的关于对奶粉价格上涨的抱怨，芥川龙之介“啪”的一下扣下手机，把它塞进了口袋。 他还年轻, 不是很想了解这些东西。 “嗯？大作家不看手机了？”看见他的动作，走在前面的越前龙雅回头笑着问。 芥川龙之介斜睨了他一眼：“好好看你的路吧。” 纽约的一些街道并不算宽阔，三两步就能过马路，同样的，人行道也会窄至两人通行，如果不注意，就会和反方向的人迎面撞上。 这里见缝插针般建起高楼，入夜后更是如同繁星般明亮通透，但芥川龙之介对这如同钢铁森林般的文化大熔炉并不感兴趣，起码他不喜欢街道上那些臭烘烘的味道，还有偶尔在街角窜过的老鼠。 越前龙雅与他截然相反，显然早就习惯了这种氛围，在这里更没有那种时刻提心吊胆的意识，也不怕遇到麻烦的挑衅。 “□□的枪战我都遇到过，大街上碰到点小偷小摸的事也没什么好怕的。”他说着，打了个哈欠，“而且这种概率比在欧洲低很多啦。” “……在下宁愿在悉尼被垃圾鸟偷薯条吃。” “可是澳洲也有枪击案哦。” 芥川龙之介不说话了。 他才不是害怕，横滨人绝对不会惧怕腥风血雨——但这世界上难道要找个安定和平的地方就那么难吗？ 国中毕业后，他就和越前龙雅在外游历，学籍依然留在冰帝，说白了，他只是休了一学期假而已。 说是游历，实际上就是用网球打工，平时在世界各地参加下能打的比赛，拿点奖金，然后再当会儿一些职业选手的陪练球员。 或许是他的胜率还算高，出乎意料的，全球到处飞了半年，居然没怎么亏钱，也算是收支平衡了。 越前龙雅则比他更微富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对“吞噬”免疫，这家伙只要不对上自己，那就是百分百的胜率。 和街角一个吸到僵直的瘾君子擦肩而过，芥川龙之介突然觉得东京的生活离自己好远。 “半年了，在下好像还是没有找到那种在网球上的杀气。”他说，“这个同在下的预期有所不符。” 他决定出国游历的最终原因，并不是越前龙雅孜孜不倦地言语引诱，而是毛利教练对他网球的一句评价。 ——“你现在的网球没有以前的杀气了，龙之介。” ——“或许是现在的对手无法让你产生危机感了吗？” 可是，在外面漂泊了半年，他还是没有找到教练所说的那种感觉。 网球已经不是让他感觉自己生命被威胁到的运动了。 “遇到的人都太文质彬彬了吧。”越前龙雅一脚踢开了一个空易拉罐，“也就那些脾气好的选手会挑些年轻人给他们当陪练——不过说起来。” “等你回去参加u17 ，不就遇到那个什么平等院凤凰了吗？” “我倒是好奇他有多强，能让那个德川和也怕成那样，不过也可能就是一般般。” 说完，他撇嘴，显然对德川和也的评价不高。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结了恩怨，但芥川龙之介对这俩人的针锋对麦芒已然习以为常。 开始他还会认真地纠正和解释一下，说对方不是他想的那样，或许是有什么误会，直到后来他发现不论自己怎么说，两人都会互相蛐蛐对方的不是，又或是明褒暗贬，索性直接放弃了这个行为。 说吧，反正德川和也也听不到，就像德川和也说越前龙雅，后者也不在乎一样。 “可能是恰巧错过了吧。”芥川龙之介说，现在美网公开赛接近尾声，他俩也结束了陪练球员的动作，能打的比赛也打完了，“不过那个平等院凤凰好像也不打比赛，在下还打听了下他，并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不会真像你们部长说的那样，爱往哪个深山老林里钻吧。”越前龙雅微微挑眉。 这人怎么和野人一样。 “或许吧。”芥川龙之介说，不到一周时间，他应该就能见到对方了。 想到自己那张飞回东京的机票，他不由得看向仍一身闲散气质的越前龙雅：“不过龙雅，你下一站准备去哪里。” “去看戴维斯杯和拉沃尔杯？然后再去中国看公开赛？”越前龙雅听起来很无所谓，好像也没什么具体的规划，“反正不会去参加日本的u17——不过不用担心。”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平日里总是狡猾的琥珀色猫眼现在也没输一丝色彩，嘴角仍旧高高挂起，这人每天都把“我给你设了一个陷阱”写在脸上。 但他的语气又格外真诚，因为越前龙雅确实没说过谎。 芥川龙之介觉得他可能也会参加u17，不过不是代表日本出赛。 “好。”他点头，“我会替你向你弟弟问好的。” “管那个小不点干什么。”越前龙雅嘀咕了一句，他提了提网球包的肩带，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快走吧。” “在你回日本前，我们再打一场。” * 回到日本并没有让芥川龙之介感到开心。 不是因为冰帝在这一年丢掉了全国冠军，也不是因为和朋友分别，或许和家人相处的时间有一点过短—— 但这看起来像是被卖到了什么园区一样的训练营是怎么回事？ ？ ？ ？ 一个人站在那厚重的大门前，望向大门旁那块镌刻着“ u- 17日本代表合宿基地”的金属牌匾，芥川龙之介微微抿唇，作为唯一一个报道迟到的高一选手，他硬生生从山下的车站徒步走进了这个山沟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毛利教练给他报名了什么荒野求生。 再看看门上两个还在晃动的摄像头，他实在不想做出什么大喊大叫以引起他人注意的不雅行为。 他忘不了自己出发前，编辑对他说的话。 ——“芥川老师，我专门了解了一下那个u17训练营！在那种封闭的环境里，您一定能创作出更快、更好的作品的，对吧？！” ——“不产出作品也可以， ddl赶不上我们可以休刊一期，但年底的颁奖典礼请务必参加啊！！！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那可是夏目奖！” 编辑害怕他过于沉迷于网球，但更怕他过于沉迷于在世界旅游而催更找不到人。 就是没想过网球选手可能会被打死这个可能。 就在芥川龙之介犹豫要不要用网球打中监控引起注意时，训练基地的大门开了，甚至里面还传出了毛利教练喜气洋洋的声音。 “太好了龙之介！你终于来了！还好你不是路痴，不会迷路进后山——不然那就难办了！” “龙二，这就是我徒弟——好啦！龙之介你快去报道吧！” “不过初次选拔已经结束了，能不能留在基地就要看你能不能挑战成功了哦，尽情向各个球场发动挑战吧！” “排名越前的球场，代表越强的实力——不过我建议你去1号球场前先热个身吧！” 站在门外的芥川龙之介有些迟缓的眨了眨眼。 虽然早就知道教练今年接受了作为u17训练营技术教练的邀请，但真的直面时，还是有种熟人给自己当班主任的诡异感…… “在下知道了。” 踢馆吗？ 那他挺熟的。 * 拓植龙二对毛利悠一的那个徒弟有点印象。 毕竟是个人都会对自己被半夜叫起来研究营养搭配的罪魁祸首印象深刻——他和他老婆都还没孩子呢！ 第152章 凭什么要帮毛利悠一研究养孩子？ ！他是体能教练但不是营养师好吗！ 但面对关系亲近的后辈，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诶，亲徒弟果然不一样呢，悠一还真是上心。”精神教练斋藤至一边泡着咖啡，一边打趣正专心致志观察着屏幕上的徒弟的毛利悠一，“你的侄子都没这个待遇呢。” “早就分家了，又不熟。”毛利悠一对毛利寿三郎还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不过额外的关注还是会有的，毕竟两人真的很像，“……徒弟可是我一手带大的。” 对多年单身的中年人来说，这和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听到他的话，斋藤至眨了眨眼睛。 “嘛，也是，没想到你比我们还提前拥有养育青春期孩子的经验呢。”斋藤至轻轻揉了揉额角，他女儿正是他现在最苦手的东西，“还请务必传授于我一些经验……” “啊？那没有。”听到他的话，毛利教练摆了摆手，“我们龙之介可省心得很，球打得好，学习也好，根本不是一般的孩子。” 顶多就是爱跟绿毛跑而已，无伤大雅。 “而且我们龙之介可是大作家哦！” 正在品味咖啡的斋藤至和正在做俯卧撑的拓植龙二：“……？” 不是，有人问你这个了吗？ * u17集训的第一关，是让新人们内部进行1对1的个人赛，从而选出胜利组和败者组，前者留在基地里好吃好喝的正规训练，按顺序慢慢挑战每一个球场里驻守的前辈们；而后者看似被淘汰，实则是滚到后山经受地狱般的秘密训练。 今天正是败者组回归，向驻守球场前辈们发起挑战的日子，因此，整个训练基地里并不像平时那样空旷，每个球场都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打球，就连路上都有不少穿着队服的人在疾驰。 这让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拉着行李箱的芥川龙之介格外显眼。 终于，他好不容易拦下了一个匆匆赶路的败者组选手：“你好，劳烦问一下宿舍——”在哪里。 但他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鸡冠头就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声。 “啊啊啊啊啊啊——！！！！是芥川龙之介！！” “部长！部长！！来救我啊部长！！！” “请等一下，在下没有想把你怎么——”芥川龙之介试图制止住他的尖叫声，却完全无果，那家伙就像是个不能关掉的儿童向日葵玩具，孜孜不倦地向自己的部长发出求救声。 “芥川龙之介和我说话了！！他不会要和我打——” 简直忍无可忍。 “……闭嘴！”见礼貌的正常说话完全无用，芥川龙之介强忍着额上逐渐暴起的青筋，带着十足的狠意吼道。 鸡冠头还真就安静如鸡了，甚至可怜巴巴的眨了两下眼睛。 “安静听在下说话。”芥川龙之介皱眉直视他，“宿舍在哪儿？” “那边。”鸡冠头听话地给他指了指。 “1号球场呢。” “那一边，老大。”鸡冠头给他指了另一个方向。 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叫自己老大，但他还是微微颔首道：“……谢了。” 随后他没有丝毫犹豫，将肩上的网球包紧了紧，径直走向宿舍的方向。 当然，他也没有理会身后鸡冠头激动地呼喊声。 “啊啊啊啊！部长！！那个第一的芥川来了！他还要去一号球场！！！” 芥川龙之介在如今的高一生中是个传说，毕竟如果你能连着拿三年全国冠军，你也会是你们项目里的传说。 更别说他整整消失了一个学期，不仅没参加全国大赛，就连u17集训也不见人影，一时间更是让人舆论四起——这家伙不会不打网球了吧？ 如今，听到他出现在u17训练基地后，不论胜者组还是败者组，所有挑战者都沸腾了。 “芥川？？他居然来了吗？！不是说他移民了——” “诶？？我怎么听说他是不打网球了！” “啊啊啊，男神他来了！我要找他签名！！” “不过居然还可以迟到的吗？” “可以的吧，败者组不是也没被劝退，更别说他还那么厉害。” 但问题是—— “他说要去1号球场？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是芥川的话，应该可以的吧！” 驻守1号球场的，是集训营钉子户德川和也。 明明实力早就足够进入海外远征名单，但他却拒绝外出参赛，固执地驻守在训练营，和鬼十次郎还有入江奏多一起成为u17训练营谁也不能惹的老大。 ……其实是恶人三人组。 这完全就是地头蛇嘛！ 不光是高一的新生们，就连一些u17基地的老人也为芥川龙之介这莽撞的行为产生了担忧。 “虽然他国一时就打败了入江，但今时不同往日啊，种岛进步都那么大呢……” “对啊，而且那是德川！” “要是输了的话，不会……” 也有人突然想到：“德川也是冰帝的吧？再怎么样应该也不会下狠手的。” “但他俩也没见过吧，芥川升入高中后不是就没在国内待了？” “……说的也是啊！要不你们谁去正选场地那边叫一下越知前辈？他肯定会管的吧！” “我、我不敢啊，老大在那边呢！” 对于芥川龙之介不怕死去挑战1号球场的行为，有人担忧不已，也有人嗤之以鼻，更有人只等着看好戏。 只有少数人在心中期盼着他能答应德川和也。 但大家的共识就是，他会在冷冰冰的德川那里碰一鼻子灰。 起码在他先去宿舍放行李的这段时间，不少不打挑战赛，或打完比赛的人都向1号球场涌去，一时间，平日里冷清的地方被围得人满为患。 这让德川和也眉头紧皱，少有的感到了不耐。 人也太多了。 “诶？都往那边跑是干什么呢。”种岛修二操纵着平衡车在基地里闲逛，只看见许多人往一个方向奔去。 那边是……1号球场？ “看来有什么刺头去挑战德川呢。”说完，他就把喝完的奶盒随手一抛，正中垃圾桶中。 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每年都有那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快走啊！我队友说芥川已经往1号球场走啦！” 嗯？ 听见跑过的路人大喊，他微微愣神，然后随手抓了一个人。 “你们刚刚说是谁来挑战了？” * 冰帝的一年级臭小鬼去1号球场挑战德川和也了，现在开盘，押生押死。 这个消息被传到正选那里时，所有人的反应都截然不同。 “无聊。” “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罢了。” “谁啊这？” “越知，这是你的后辈吧，要去看看吗？” 大部分人都漠不关心，但还是有人表示了关怀，虽然不少都是幸灾乐祸只想看戏的。 越知月光安静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雪白的睫羽遮住了眼中的所思所想，他并未被其他人的言语影响丝毫。 最终，在大曲龙次也来过问后，他才缓缓开口道：“不用担心。” “他会来这里见我的。” 闻言，其他人神采各异，君岛育斗微微挑眉：“还真信任，你们冰帝关系不错嘛。” 他的话有点难以分辨到底是赞扬还是阴阳怪气。 但越知月光坦然地接受了这种称赞：“是挺好的。” 好的有点过头了。 起码看到冷面的德川和也非但没有出言刺激芥川龙之介，又或是直接无视，而是快步上前，给了人一个拥抱时—— 来围观的所有吃瓜群众都瞬间炸了。 “我靠？！！” ----------------------- 作者有话说：毛利教练脑回路：绿毛有钱，绿毛没钱绿毛他爹也有钱。出什么事找不到绿毛了可以直接找绿毛他爹→本质还是信任南次郎 写u17复习漫画的感觉就是：好美的脸，好优雅的动作，好好磕的感情线xf你好会麦，好、好脑溢血的网球技能..... 虽然早就接受超能力网球这个事实，但我还是会绷不住，多次给大家打预防针，后面u17世赛被我创到的话，那我也只能，哭一下[爆哭][爆哭] 不过我还是推荐新网漫画的，他比动漫好太太太太太多！ ！ ！动漫真是完全去了漫画精华qwq 漫画里迹部和英国的好友们感情也很好捏，大家都萌萌的 下章会肥一点[彩虹屁] 第114章 “啊, 不是，这对吗？” “……就这么水灵灵的抱上去了？？” “德川他ooc了吧？！而且人家完全就不想让他抱啊！！” 别说围观的其他高中生因为这一幕而尖叫，就连在正选休息时看着监控录像的越知月光也愣了一下。 第153章 他知道德川和也和龙之介是师兄弟。 但师兄弟许久不见至于这么激动吗？ ……起码自己不会激动地去主动抱对方。 看着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一手按住德川和也靠近的行为,越知月光觉得像极了自己被家里猫咪拒绝拥抱的样子。 “……你们冰帝的关系是真的好啊。”君岛育斗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 他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德川和也这家伙平日都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实际还是闷骚吧。 “他们是师兄弟，会比较亲近吧。”越知月光说。 仔细一想，德川和也好像平时会声称芥川龙之介是他的弟弟？ ……不会是单方面认为的吧。 如果芥川龙之介知道自己老部长是这种所思所想，一定会坚定地告诉他, 是的, 是这样的。 但他现在还站在众人的瞩目中对德川和也的热情束手无策——他能意识到太打击对方也不好,毕竟感情内敛的德川很少有情感如此外露的时候,或者说,他们都是不那么擅长表达善意与喜爱的类型。 “长高了。”德川和也粗粗打量了下两人的身高差。 虽然自己也长高不少，但芥川龙之介现在看起来也算是向180的高度接近了。 “最近过得还好吗？不……很高兴你能来这里。”没计较他把自己推开的事，德川和也问完好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毕竟两人也没少在网络上联系。 “很好, 谢谢你和也, 在下回家见了趟家人，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里。”芥川龙之介先是谢过了他的关心, 然后强调了自己的来意, “但在下今天来这里是来挑战你的。” 然而德川和也并没有在意他后半句话，而是抬头看了看他的周围，问：“那小子没和你一起来？” “没有。”芥川龙之介不理解, “你们俩到底有什么过节。” “……在外游历时碰到，有一些摩擦罢了。”德川含糊过去，并未细谈。 他其实比越前龙雅老实, 好歹还有简单的阐述，那家伙会直接糊弄过去。 见他不愿多谈，芥川龙之介也没再多问。他后退一步，拉开一个合适的距离，眼神沉静下来：“叙旧该到此为止。和也，请指教了。” 德川和也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他了解龙之介，知道此刻任何寒暄都是多余。 他微微颔首：“好。” “不过我想你需要先热身一下？” 芥川龙之介：“……” 啊，忘记教练怎么说来着？ “我不是说去1号球场前先热身的吗？打打其他球场什么的，这臭小子！”教练办公室里，毛利教练也是感觉头疼极了。 现在他只能看着两个人真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无其事地热起身来。 “师兄弟感情真好啊。”其他教练看到后也只是这样打趣一句，然后又问，“但芥川直接挑战一号球场，输了怎么办？” 输了的话，估计也没有体力去挑战其他球场了。 毛利教练靠在椅背上，沉吟道：“……他们俩有分寸的。” 对他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了解这两块肉。 两孩子又不是平等院凤凰，没什么可担心的，切磋会点到为止。 拓植龙二听到他的话，看了眼屏幕，只觉得确实如他所说。 两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小鬼。 ……这真是毛利悠一能带出来的吗？ 其实芥川龙之介和德川和也有所收敛，因为都是熟悉的人，所以彼此间并没有多余的礼节，确认准备充分后，比赛就在瞬间开始。 没有试探。 两人对彼此以前的实力都知根知底，如今不过是想一窥对方究竟进步到了何种地步，因此，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毫不收敛！ 芥川龙之介的发球快如闪电，直压德川底线！然而德川和也的身影也快得如同鬼魅，几乎在球落地的瞬间便已到位，手臂舒展，一个看似轻巧的切削，网球便带着强烈的下旋，以刁钻的角度飞向网前！ 芥川也并未有丝毫慌张之意，脚步迅捷如风，在球弹起后就已到达落点，挥拍的手臂在空中一荡，腕间轻轻一抖，一记漂亮的网前小球回敬过去。 而德川似乎也早已预料，直扑上网—— 几步只出现在喘息之间！ 第一球的交锋便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力量、速度与技巧的碰撞让周围的议论声与争议在一瞬间消失，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这绝非寻常的挑战赛。 芥川龙之介这家伙，跟普通一年级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平的！ ！ 正选休息室里一时间也安静下来，刚刚还面带调笑的一些人收敛了神色，认真地看向屏幕。 芥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内心却微微震动。德川和也的实力，比他们上次交手时又精进了许多，那种举重若轻的控制力，仿佛整个球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来u17训练营的训练计划真的很有用。 “可、可恶，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德川打出了十个球——不！不止吧！怎么那么多？到底哪个是真的？！！”看着场中两人的酣战，场外有人惊呼道。 “是球太快了吧？但是芥川居然打回去了！！不愧是全国三连霸的男人……” “喂喂，是冰帝三连霸，又不是他一个人全国三连霸了，你是不是有滤镜啊？” 比分交替上升，两人对彼此的打法和风格都极为熟悉，又因为两人都有所进步，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真是惊人的比赛......”一个高中生喃喃道，“他们简直像是在下棋，每一步都计算好了对方的反应。” 可这场比赛，毛利教练越看越沉默不语。 龙之介曾经的网球算不上精巧，但杀气满满，每一场球他都是抱着杀死对手的心态去打的。当时自己教育他，打网球要放松，而不能负担太重，那样会失去打网球的快乐。 这种教育理念放在普通学球的孩子身上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是放在要走上职业道路的选手来说，就有些内敛到天真了。 他以为让龙之介出门游历后就能有所改变，但事实却并非得如此——越前南次郎那家伙不是打包票说绝对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吗？ ！ “还真是你的学生呢。”斋藤至看到后说。 毛利悠一没有接话，而是陷入了深深的郁闷。 “喂，悠一。”突然，拓植龙二叫住了他。 “……平等院那家伙动身去1号球场了！” “什么？！那家伙什么时候在看监控了？？” * 作为u17的最强者，平等院凤凰是学生中的绝对统治者，甚至几个教练都拿他没办法。 大家对他那生硬而野蛮的统治手段保持沉默，一是世界的战场确实有那么严峻，二是熟悉之后，也能明白他粗狂外表下的一颗柔软之心。 但对初次接触的人来说，他只会和野蛮与霸道画上等号，即使是一年前败在他手下的德川和也，至今也摆脱不了他的阴影。 看见平等院凤凰出现在监控里时，越知月光“蹭！”地站了起来。 听见他的动静，远野笃京发出了一声嗤笑：“怎么，你还真是宝贝你的学弟，不过是哪一个？” “我看两个都会被——” “闭嘴。”平日里都寡言少语、平和待人的越知月光少有的爆出粗口，被头发掩盖的青色眼睛也顿时带着压力瞪视过来！ 被对方高大阴影所笼罩的远野笃京试图瞪视回去，却还是在目光相触时心虚地别看眼，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和越知月光硬碰硬没什么好果子吃。 其他人也没人敢接话。 如今平等院、渡边和鬼不在，越知就是这里的最强者。 没理这些高坐之余只想看好戏的同僚们，越知月光提起外套就出了门。 ……德川不能再受伤了。 龙之介也不可以。 见他起身离开，良久，才有人出声嘲笑远野：“你这家伙还真是自找无趣。” “他们冰帝关系还真好啊。” “嘁。”远野笃京不以为然，“实力废物的话，他越知再保又有什么用？” “嗯哼，这倒是确实nia 。”一向会当和事佬的平善之突然开口，作为20人正选的最末位，又是二年级后辈，他一向很少在争执时发表什么意见，更不会公开和人唱反调，谁知道这次排名战之后，他会不会被挤下去。 “但前提也得是对方是废物吧？” “你是觉得德川是，还是实力未知的芥川是？远野前辈。” * 芥川龙之介和德川和也的斗志并不旺盛，比起像是要争下个高低的挑战赛，他俩更像是老友间久别重逢的温情切磋——技巧招式都毫无保留，却又完全没有杀招。 完全精湛的技巧切磋之际，两人打法的细节处理与姿势有都很像，任谁都看得出是师出同门，就连动作都同样优雅。 第154章 哪怕没有光束四射的玄幻网球斗争，一群人也被迷得移不开脚，生怕错过这最原始、最精彩、最单纯的网球斗技。 两盘分数已然1：1，就看谁能先拿下第三盘。 “……他俩打得挺开心的。”鬼十次郎看着场内的比赛，表情中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好久没见到他这么放松的笑容了。” 他说的是德川和也。 自从去年被平等院凤凰打败在之后，德川就沉默起来，成了十年磨一剑的苦行僧，只为打败平等院，证明自己所坚守的信念。 “是啊。”入江奏多的笑容也真实了一分，“毕竟是弟弟嘛~”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这种温情的时候没有平等院那喜欢煞风景的家伙在，还真是……嗯？ 正在他思索见，直觉有一道光束擦过耳鬓，直冲球场而去！ ……是平等院的发光球！ ！ “那家伙——”入江奏多眉头紧皱，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去看哪一边！ 可现在这时候，鬼也来不及出手了！ 平等院就只会这种下马威的方式吗？ ？ 发光球球如其名，击球时光线会照射到球上，让球在球路中发出强烈光芒，好像圣诞树上点缀的闪烁球灯。 但它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漂亮而无害，人一旦被击后不仅会受到被球集中的伤害，还会在一段时间后膨胀为对内脏的破坏！ ！ 不管是德川还是芥川，入江和鬼都不想看到他们受伤！ 然而预想中的担忧并没有发生—— 面对直朝面门而来的不明物体，芥川龙之介眉头紧皱，他没有理会从球场对面急着赶来的德川和也，而是侧身转体，拉拍展身，准备击球—— “龙之介——！！”德川和也的呼喊声就在耳边。 芥川龙之介没有理会，更无视了其他人的呼喊，旁人看来极快的球，在他眼中此时已然变得极其缓慢，罗生门悄然不觉得攀附至肘腕部，成为他最后一道保险。 那刺目的光芒几乎要吞噬整个视野，带着毁灭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芥川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顷刻之间，球拍的网面已然和这一击硬碰硬！ “嗡——”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网球在与拍线剧烈摩擦的瞬间，光芒越发旺盛！ ！ 强大的冲击力让芥川龙之介的手臂微微震颤，但罗生门形成的支撑恰到好处地稳住了他的动作！ 他没有试图完全抵消这股力量，而是借着这股力道，身体如同春日柳絮般轻松向后飘退半步，同时手臂划出一个圆润的弧线—— “滚！” ----------------------- 作者有话说：单张的更新，不算加更 本来想写加更的，但实在是有点卡.....谁懂我写发光球时的脚趾扣地感[化了][化了] xf的精神力才是全网王第一[彩虹屁] 写的时候在想我就该单纯写u17的感情流甜文[彩虹屁][彩虹屁]大家打球我还是别写了 第115章 那声怒吼并非在力竭之时发出的呜鸣, 而是气势十足的怒吼，一如他的回击—— 那颗原本气势汹汹的发光球，竟以一种完全不属于来时的速度和力量,沿着原本的轨迹,像出手者袭去！ 球身上的光芒完全没有减弱，如同一道撕裂空气的亮色流星，直冲平等院凤凰所在的方向！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旁人没有反应过来！ 从发光球袭来，到被芥川以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回击，不过短短两秒！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颗被原路奉还的发光球,以及那个依旧保持着收拍动作,神情淡漠的黑发少年——他甚至没有大口喘息,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呼吸,仿佛刚才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德川和也也正好冲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语气带着罕见的急促：“你没事吧？！怎么——” 直接接了？ ！ 但是还好接回去！ “现在就去医务室检查下！”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目光却越过德川, 远远看向场外那个身材高大、金发狂放的男人, 不，是野人。 他忍不住眉头皱起,仔细打量着那个留着一头长卷发,胡子拉碴的壮汉。 这里的教练居然会出手直接打人么？ 他不觉得自己有违反规定。 那人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声的挑衅，他伸手接住那颗飞回来的球,看着气势汹汹地发光球在他手中却如普通的一击，不过对于发球者来说，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手掌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旋转和力量, 平等院凤凰挑了挑眉，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了一个充满兴味的、如同发现猎物的残忍笑容。 “有意思。”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目光灼灼地盯着芥川龙之介，“小鬼，你——” “平等院凤凰！！！”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过大的广播声打破。 是毛利教练。 “谁允许你私下斗殴的！这是打扰正常挑战赛程！！” 音响里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音，毛利悠一的声音没有平日里的温和活泼，此时怒火冲天，甚至还能听到那边他“砰！”的一下拍桌子的动静。 “算了，算了悠一……” “喂，龙二，拉住他——”背景音里，隐隐约约有其他教练的私语声。 一阵衣袖摩擦的声音过后，毛利教练的声音又冒了出来：“你给我——” “咔哒。”音响直接被掐断了。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皱起眉。 “……聒噪。”在一群小弟面前被劈头盖脸骂了顿的平等院凤凰掏了掏耳朵，随后他又看向芥川龙之介，问完刚刚的话，“喂，小鬼，刚才还没说完，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轻轻挣开德川的手，与遥遥对视，声音清晰而冷冽：“居然连对手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肆意出手么。” 随后他没有再去看平等院凤凰，而是看向了德川和也。 他轻声问：“教练们的办公室在哪里？” 山雨欲来。 * 今天u17训练基地好不热闹。 “喂喂，你听说了吗？那个芥川——” “他不仅打回了平等院的发光球！据说还去教练办公室闹了一顿！” “我去！这也太酷了吧！我早看那个长发高个的老登不顺ya——咳咳，我是说他和教练们还好吗？” “他没被赶出去吧？？” “那倒没事，好像是以为自己教练出事了才去的！没想到毛利教练居然是他和德川的教练！” “甚至还因为平等院突然出手训了他呢！可恶啊，果然毛利教练那样的教练才是正常的吧，不像其他几个魔鬼……”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毛利寿三郎只觉得味同嚼蜡，平日里总是第一时间他吸引他所有注意力的美食如今都变得平平无奇起来。 芥川龙之介……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吗。”一旁的原哲也问他，“我以为芥川来了你会开心点。” 今年这届高一新生里，就属他俩成绩最好，还被排进了海外远征的初次预选名单，如今芥川龙之介来了，虽然竞争加大，机会减少，但能碰见老朋友也是不错的事。 “是担心远征名单的事吗？” 毛利寿三郎被排在第20位，这时候如果芥川龙之介插进来，他可能直接面临被踢出局的情况。 “也不是吧，就是觉得自己的进步已经很大了，但好像还是远远不够……”毛利寿三郎托着脸，叹了口气，“偶尔也会有后悔自己国中时没有努力的情况呢，明明当时芥川一直在劝我，但我却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 唔。 原哲也听到他的话眨了眨眼，毛利现在的斗志受各种因素影响很多，但到底哪一个影响最深，还真不好说。 他想问你那个学弟的病怎么样了，又想问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还想劝想那么多不如多练练球，最终还是以打趣的语气，酸溜溜地说：“别这么想啊！” “你可是和一个超厉害的前辈组了双打哦！” “那个第四的越知月光——”原哲也凑近他，故意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要充满干劲的好好练球啊，毛利！” “你也不想因为拖了越知前辈的后腿，然后被芥川那小子算账吧？” “！！！” * “阿嚏——！！”芥川龙之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一听到他这声音，德川和也就关切地拿出了手帕，问：“感冒了？” “不，应该只是有人在骂在下。”芥川龙之介婉拒了他的手帕和关心。 说真的，德川和也有点挫败。 好像他这个当师兄的从来没有发挥过什么当兄长的责任——就连网球，龙之介现在看起来也比自己更胜一筹了。 第155章 越知月光似乎是没看见他头上突然掀起的一阵乌云，仍稳稳当当、默不作声地蹲在一旁。 是的，蹲。 从教练办公室出来后，芥川龙之介和德川和也就遇上了满基地找人的越知月光，于是三人就顺理成章地聚在一起，在基地的后远处蹲守猫咪。 越知月光说他也是平时有时间了来喂喂，猫似乎是基地的保安养在这里的。 “……今天是在下太冲动了。”芥川龙之介反思道，他听到广播里的声音，还以为是毛利教练出了什么事，只想着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为教练提供支援——结果搞半天只是教练间的小打小闹，等他去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哥俩好起来了。 毛利教练甚至毫发无伤，反倒是个儿高的斋藤教练脸上挂了几道彩。 “教练们对平等院的行事风格有异议也正常，你没留在球场也是正确的选择。”越知月光安慰他，“现在和平等院直接起冲突不是好事。” 对此，德川和也也很赞同。 “他是个很危险的男人。” “这件事在下已经知道很久了，在下和他早晚会有一战。”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越知月光和德川和也，算是他最亲近的前辈之二，但两人对后辈的教育方针截然不同，在平等院凤凰这件事上就很明显——前者更倾向于保护，孩子成长到一定时候自然会知道，在此之前，都由他来保护；而后者则更未雨绸缪一些，早就把自己对平等院凤凰的了解泄得一干二净。 但也可能是因为两人对平等院凤凰的印象不同，越知前辈对他的印象显然没那么可怖。 “明天就要进行海外远征名单的排名赛，虽然教练组已经拟好了名单，但以你的实力，也肯定会参加的。”越知月光说，“就是不知道会分到哪一个选手。” “……要是忍足前辈在就好了。”芥川龙之介突然很希望忍足卓也能出现在这里，这样他们三个就完全不用动脑子了，只需要安心打球就好。 越知点了点头：“我也希望。” 冰帝的大脑要考东大医学部，根本没时间在最后一学期花几个月跑来集训。 “但他没有时间，我可以帮你问问入江，他的消息灵通些。”德川和也面无表情地说，他本来就不参加海外远征，也就没关心过名单的事。 打网球果然要自己带脑子。 “对手是谁都无所谓，日后本来也要遇到各种各样的对手。”看见围墙的狗洞里钻出来了一颗狸花纹的猫头，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伸手又扔了几颗冻干，“不过部长，我们应该会很快对上的吧？” 出乎预料的，越知月光摇了摇头。 “不会，教练发了名单，我要和别人组双打。” ？ ？ ！ ！ 不管是试图引诱猫猫的芥川龙之介，还是在一旁专心致志观察的德川和也，都顿时僵住，两人动作同步的抬头、挺直腰背、然后转过来看向他。 像是荒野上突然开始警惕敌人的野猫群。 “是谁？”两人一同出声。 “立海大的毛利寿三郎。”他说。 德川和也没有说话，他对这人没什么印象。 “今年全国赛上我的单打对手就是他。”越知月光看出他不记得，特意提醒道。 德川和也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其实并没有想起来。 毛利？ 想到去年全国大赛上对方那手略具马赫特点的发球，芥川龙之介微微蹙眉，问他：“部长，你和毛利很熟吗？” 听到他的话，越知月光微愣。 “为什么这么说？国中之后，我和他的交集，好像就是今年的全国大赛。” 芥川龙之介若有所思。 ……是这样么？ 那还真是奇怪。 ----------------------- 作者有话说：越知：偷偷猫塑又怎样，学弟都给我变猫猫[彩虹屁][彩虹屁] 在私塾里苦逼读书的忍足副部长：太好了，终于摆脱那群来网球部不爱带脑子的家伙了 这两天正常更新一下~缓两天继续还加更么么！ 第116章 也不知道教练和平等院凤凰的说了什么,接下来一天里，他还真的没再找过芥川龙之介。 在和两个前辈进行友好交谈的喂猫活动之后，宿管也分发好了宿舍, 芥川龙之介终于可以把自己的行李安置好。 他的宿舍被分在一楼的尽头,虽然在深处，但也比较安静，越知月光看到他的房间号后微微一顿，因为头 发的遮挡和身高的问题，龙之介也没看清是什么表情。 德川和也倒是说：“真巧, 我在你隔壁, 不过要是能一个宿舍就好了。” “我们宿舍还有一个床位,你想搬的话,可以随时搬过来。” “谢谢, 不过大家应该都挺好相处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考虑的。”芥川龙之介说，他知道德川和也不是一个人住, 插进来一个室友又岂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总要顾及到其他人。 “不管怎么样，室友应该也不会很糟糕吧。”他不由得看向了手中的房卡。 101。 也不知道住了几个人。 一旁的越知月光欲言又止。 芥川龙之介的行李并不多, 无非是一些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 还有必须的电子用品，行李又早就放置在宿舍楼的大厅，不过一分钟, 他们就走到了宿舍门前。 木门中传来隐隐约约的电影对话声，似乎已经有人了。 “叩叩。” 轻敲几下后，没多久, 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极具辨识度的白色短发，它似乎比几年前长了许多，发丝恣意地翘起几缕，带着几分随性的不羁。发梢之下，是带有光泽的蜜色肌肤，与发色形成了鲜明又和谐的对比。 这人的脸有些眼熟，芥川龙之介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五官立体、眼窝微陷，衬得那双正微微弯起的褐色眼眸格外引人注目——其中正带着几分未散的笑意和纯粹的好奇，如同发现了什么有趣事物的大型猫科动物。 新室友的身形高挑而挺拔，他似乎刚沐浴过，身上只围了件浴巾，露出露出了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上半身，臂膀与锁骨处还有水珠攀附，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又的气息，像极了什么在拍大片的模特。 门外的三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越知月光问。 “这不是刚洗完澡吗。”他回答。 “有些失礼了……抱歉，不该这么说。”德川和也犹豫半晌，还是没把芥川龙之介的眼睛捂住。 “这不是急着给你们开门嘛。”那人又回答道。 芥川龙之介总觉得这懒洋洋的关西腔有点耳熟。 见新室友一直没说话，白毛半裸男直接随意地倚在门框上，目光轻快地掠过门外的三人，最终落在了最前方、又最矮的芥川龙之介身上，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 “不说句话嘛？我还真是有些意外呢。”他说话有着浓重的关西口音，尾音微微上扬，“我期待已久的新室友——传说中的'地狱の子'？” ……想起来了。 一切都有迹可循。 这个语气，这个称呼，芥川龙之介终于从记忆的垃圾堆里翻出了一个与之匹配的人物，对方不过是长得高了点、老了点，头发留长了点，他居然差点忘了。 舞子坂的种岛那什么。 那个可恶的白毛。 芥川龙之介懂了。 在种岛修二惊讶的目光下，他向前一步，告知对方请让一让，然后一把拉过门把手，“砰！”的一下将门关上了。 “……？”越知月光惊愕，他有些不解。 芥川和种岛什么时候还结过怨吗？他居然不知道。 “在下的行李可能要在你们宿舍先放一下了。”芥川龙之介看向德川和也，“拜托了，在下和教练说一下申请调换宿舍的事。” 这种事德川和也根本不会拒绝：“好。” “现在宿舍只有101是种岛一个人住。”越知月光说，“他人其实不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 “并非是在下对他的人品有异议，只是在下不想和一个喜欢叫人外号的暴露癖朝夕相处而已。” 刚把门再次打开的种岛修二：“……” ……这个记仇的小鬼。 不会还记得国中时自己拿杂志内页逗他的事吧？ ！都那么久了！ * 芥川龙之介最终还是住进了101宿舍，正如越知月光所说，现在只有这个宿舍最空闲、最安静，其他完全空余的宿舍还没有收拾，而隔壁的102宿舍，有喜欢在夜晚跑滚轮的仓鼠小枫在，注定他很难适应。 对此，德川和也有些失望，反倒是种岛修二洋洋得意。 如今变成舞子坂高中部副部长的种岛虽然有时候很烦人，但本质还是一个会善解人意的好人——如果他不主动给自己分享他的模特作品的话。 第156章 好在晚上睡觉时种岛很安静，在u17的第一晚，芥川龙之介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海外远征的选拔训练赛正式开始，作为唯三的高一生，又是教练评估名单后插进来的选手，芥川龙之介直接被划分到了单打选手之中，并没有被新的双打组合考虑在内。 有不少人对他都提出了异议，包括高二的不破铁人和高三的加治风多，他们分别位于教练评估排名的第12和第18。 芥川龙之介完全没有被挑衅后生气的样子，反倒是拿起球拍，游刃有余：“现在没什么事，和你们热热身也无妨。” 随后他又看向来监督的拓植龙二：“拓植教练，没问题的吧？” 拓植龙二：“……随意，反正你现在还没有名次。” 看到那边挑衅不成，还反被挑衅的不破铁人，身为预选名单里唯三的高二生之一的三津谷亚玖斗看向平善之：“你没什么表示的么？平。” “我？我可没有，那小子强的要死，我又不是笨蛋，才不去碰那霉头。”平善之掏了掏耳朵，“而且我可是双打选手啊，双打，说这些，你不也没去吗？” 三津谷笑眯眯地说：“作为情报专家，我当然是要先收集数据后再行动啊。” “哈哈，真不愧是你。” “你真是过于称赞了呢。” 两人面上一派其乐融融，实际心中都对对方有了番新的评价。 ——笑面狐狸。 ——装老实的家伙。 而高二生里，唯一一个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自信到真诚的不破铁人，在球场上被芥川龙之介削了个干净。 2-0、2-0、2-0…… 第一天，从不破铁人一直打到君岛育斗，芥川龙之介就像是不知疲倦的网球机器，打到其他双打都已经完成今日的比赛，也完全不见疲惫。 不管是他的手下败将，还是按兵不动的旁观者，全都心服口服。 “这真是，怪物！！” “……该说不愧是德川的师弟吗，我早该想到的……” “他之前在国中时有这么强吗？？？可恶，难道果然是海外游历帮助最大吗？！” 三津谷亚玖斗叹了口气，看向平善之的眼神有些复杂：“看来我做了个正确的判断，你也是。” 平善之耸了耸肩否认道：“我可不是，我那是经验和狠辣的目光。” 由于入江奏多递交了退出海外选拔的申请，并没有参与比赛，君岛育斗之上的，就成了种岛修二。 眼看到了自己，关西的白色卷毛亮着眼睛就朝芥川龙之介招手，却见自己的新室友拿着毛巾抹了把脸，又将之搭在肩上，拎着球拍轻松走过自己身边，弯下腰开始收拾球包。 “不打了。” “诶？怎么不打了吗？” “在下今天的训练量够了。”芥川龙之介收拾的很快，眨眼的功夫就把包收拾好背上，“劳逸结合，明天再和你打。” “还有越知前辈、他、和那个野……平等院。”他指的是杜克·渡边。 即使精神强大如种岛修二，一时间也愣在那里。 这孩子怎么把挑战对手说的和抢鸡蛋的大爷大妈一样，还要一个个排队？ ？ 但对方的眼神过于真诚，不仅说的是内心话，还觉得自己没有问题。 “……但越知不是被组双打了吗，你还要和他打？”他问。 “可越知前辈在此之前还是单打选手，球技不会因此退步的，不是么。”芥川龙之介说完又问，“说起来，前辈今天的成绩怎么样？” 种岛修二冲他眨了眨眼：“嗯？你问我吗？当然是全胜啦~” “不，在下说的是越知前辈。” “……你们冰帝的关系还真是好啊，就是有点伤我心了。”种岛修二做出一个西子捧心的难过姿势，而后叹了口气，“不太好呢。” “可能是不适应双打，配合的很糟糕，今天一场没赢。” 啊？ 芥川龙之介拧起眉毛。 只会单打却适应不了双打的选手是存在，但也没那么多，职业球场上因单打实力有限而兼职双打的选手不少，甚至还有单打选手临时组队还拿到奖牌的先例。 起码他知道越知月光的双打实力不是问题，再怎么说基础都在那里——不会是毛利那家伙的问题吧？ 看着眼前新室友凝眉思考的模样，种岛修二好心地添了把火。 “诶~可能就是两个人比较陌生呢，要我说越知平时就是太严肃啦，不了解的后辈看他肯定会觉得冷冰冰的，其实是很温柔的家伙嘛，手机和电脑壁纸都是自己的猫咪哦~” “你知道吗芥川，昨天你和德川打球的时候，看到平等院出现，又有人出言不逊，越知可是冷傲骂退所有人，第一时间去保护你们呢~” 就像鸡妈妈一样。 种岛修二明智的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然而芥川龙之介听了他的话，只是若有所思，然后道：“部长说得对。” “嗯？” “你这人确实不坏。” ……所以之前给他的评价难道是很坏吗？ ----------------------- 作者有话说：芥芥：打完你的我打你的，打完你的我打你的，我分的清[彩虹屁][彩虹屁] 国中生马上就来啦~[彩虹屁] 第117章 一天的训练结束, 芥川龙之介的排名已经升到了第四，取代了原本第四的越知月光，而后者则在组成双打后, 沦落到了第十六的成绩。 要知道自高二后, 他就再也没掉出过前十了。 “名次掉了那么多还有心情坚持每天的跑步，真不愧是越知呢。”站在餐厅的二楼，种岛修二懒洋洋地用叉子指着下方还在跑步的越知月光，“嘛，今天跑的时间有点长呢,说起来,他再不来吃就没什么好吃的喽。” 闻言,芥川龙之介也将目光投去。 此刻, 夕阳下的天空都被渲染成了橘红色, 给球场边缘的围网和远处连绵的山峦都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边，就连越知月光那头冷色的头发看起来都柔和许多。 阳光的照射让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在俯视时像毛茸茸的一个点，完全没有正常视角下看起来的高大而有压迫感。 随后，突然有了一个深色的点追了上来,逐渐靠近之后,就一直保持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 ……咦？ “看来关系不错嘛。”见他不说话，种岛修二就自言自语起来, “毛利居然会来陪他跑步, 可能教练突发奇想凑出来的双打组合还真有成效呢？” 芥川龙之介不算意外。 毛利本来也不是什么笨蛋，如果知道自己拖累了越知前辈，好歹也会拿出几分行——之后就要看两人的磨合和他的进步了。 “他们会跑到什么时候？”他问。 种岛修二托着下巴,不在意地说：“越知一般会跑到厨师下班之前，但今天是两个人……所以谁知道呢？” 为了保险起见，芥川龙之介在离开食堂时, 给两人打包了一份饭菜。 种岛修二一语成谶，两个人一直跑到月亮挂上天边，真没赶上厨师下班，虽然饭菜理论上是24小时供应的，但专门把工作人员叫起来给他们俩开火做饭，也不好意思。 一时间，龙之介打包的两份饭菜成了救命饭。 训练后的营养餐总是索然无味，放了一小时除了有些谅，吃起来也没什么区别，但两人却吃得津津有味，好像鸡胸肉是什么珍馐美味——芥川龙之介看他们的眼神一时间忍不住诡异起来。 无关他们神奇的味觉，主要是—— 毛利这家伙为什么会穿着越知前辈的外套？ * 芥川龙之介陷入了深深的不解，可能是他根本不懂双打所谓的羁绊之情，也可能是越知前辈有撒谎，其实他和毛利早就熟识，总之——第二天出现在球场时，两人之间的氛围和谐了很多，昨天生硬的尴尬氛围完全消失不见。 “真是喜人的进展。”杜克渡边感慨地说，“老大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芥川龙之介全当没听见他的话，他实在想不通平等院凤凰有什么可开心的，也不想知道。 但杜克本人要比看起来健谈许多，甚至性格也与外表不同，出乎意料的有些和蔼，让人难以想象他和平等院关系很好。 “说起来，芥川，你今天的对手是种岛吧？”他问。 “是的。”芥川龙之介点头。 “真好啊，期待之后和你的比赛。”杜克说，“我听越知说你有个弟弟和妹妹，我也是，弟弟年龄和你差不多大呢。” 两人还都是长子，确实巧合。 芥川龙之介一时间不知道是先惊讶对方的善意，还是先惊讶越知前辈居然还会和他聊这些。 “是的，不过在下和弟妹年龄差的不多。”他单刀直入地问，“前辈想说什么？” “啊，我搭话的意图这么明显吗，还真是不擅长。”杜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只是……唉，怎么说呢……” 第157章 他最后索性破罐破摔，直接道：“老大人其实很好，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粗暴，虽然脾气是有些不好——我希望你们彼此间不会有太大的误解……” 原来是热心肠的说客。 芥川龙之介不为所动。 “人是多面的，在下不会因为一面之缘就给他人下定义，不用过于担心，渡边前辈，也感谢你的提醒。”说归说，他其实并没有很想和平等院凤凰有过深的接触。 虽然有以貌取人的嫌疑，但轻微的洁癖让他忍不住去避开形象略有邋遢的人。 “在下先去比赛了。”他说。 种岛修二已经在那边开始招手了。 “好的，快去吧。”杜克·渡边点头，忍不住感慨芥川这孩子还真是成熟，怪不得越知那么喜欢。 和队里其他让人头疼的家伙完全不同。 入选海外远征名单的厮杀很激烈，但这大多在于10-20的排名区间之内，前10的人反而会放松很多，不会因此拼上性命，正如德川和也在和芥川龙之介对战时也不会用上黑洞，点到为止，达到摸清实力的目的就好。 毕竟他们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入选成员，很难被挤出名单之外。 而比赛时的对战出席，主要看教练的战术安排和选手身体情况，并非排名名次，如果在训练时发力过猛，伤到自己的身体，可就得不偿失。 种岛修二和芥川龙之介也同样如此。 两人的比赛已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然而胜负的天平，却始终未曾向任何一方倾斜。 “真是……不得了啊，小龙之介。”种岛修二甩了甩他那头标志性的白色短发，嘴角噙着一抹看似轻松微笑，但那份微笑却未达眼底，“能把我的'无'逼到这种程度，你还是第一个。” 他口中的“无”，是能将所有来球化为基础网球的绝技，将网球的旋转在球体触拍的那刻归零，堪称一切绝招的克星。 这对将各种旋球的运用到极致的芥川龙之介来说有些棘手，但与此同时，他最不惧怕的，就是最纯粹、最基础、毫无花哨可言的网球风格。 没有绝招，便无从化解。 毛利教练真是高瞻远瞩，他十年如一日的打磨学生的网球基础，而非研究花里胡哨的技能，绝对是最正确的事。 芥川龙之介微微喘息，那双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他紧紧握着球拍，感受着掌心因长时间激烈对抗而产生的微热。 “种岛前辈的防守，同样毫无破绽。”他沉声道，语气里是发自内心的认可。 比起三年前，种岛修二的进步可谓是脱胎换骨，较于以前那显著的防守漏洞，现在的他像是在场内编织了一张密不可透的网，死死护住了自己的每一片领域。 但这对芥川龙之介来说也并非难事，毕竟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和淬炼，单说网球技术的细腻程度，他可是能和越前龙雅打得不分上下，甚至会略胜一筹！ “砰！”思索之间，一球就落在了种岛修二的场内。 “30：30！” 看着网球顺着白线笔直的滚到一边，种岛修二并未气馁，懒散地用脚尖轻轻点了点地，笑着说：“你还真是厉害嘛，如果我只有'已灭无'和'未生无'的话，可能又输给你喽。” “但是前辈我也今非昔比啦~” 选拔赛的这几日， u17正选球场的击球声络绎不绝，绝大多数人晚上都睡不好，一时间，整个基地都陷入了对自身实力的焦虑中。 “逆天！太逆天了！怎么会有高一生那么强？！！” “杜克！那可是杜克！就连杜克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和种岛到底谁更强啊，我看训练成绩上两个人都有输有赢的！” “我觉得他们是不是都还没拿出真实实力……” “这么一比，最危险的人你们难道不觉得是德川吗？！他可是芥川的师兄啊！” 新来的高一生打得那么猛，显得他们这些连前20都进不去的人非常废物诶！ ！ ！ “毕竟那可是国中三年都拿了全国冠军的芥川啊。”午后，入江奏多端着茶，不断渲染着芥川龙之介的强大和可怖，“这么强大也很正常，不过可是听说了哦。” “今年u17比赛有允许国中生参加的风向，如果是真的，届时基地里肯定还会有国中生来，谁要是连国中生都不是对手的话……那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哦。” 堪称令人笑掉大牙。 芥川龙之介年龄再小，也是到了青春期抽了条的年纪，不过是身高还是力量速度都今非昔比，但国中生？ 有些人有没有160啊！ “那当然不会！”听到入江奏多的话，有人立刻拍桌放下豪言壮志，“只是国中生而已，我们当然不会输掉的！” “就是就是！！” “嗯，希望如此呢，大家要加油啊。”入江奏多笑眯眯地说，他在鼓励人心这方面一向很有技巧，“说起来，大家猜猜，芥川和种岛谁会是no.2呢？” “种岛吧！” “芥川？” 这也是多亏德川和也不在，不然前几号球场的所有人都会看他脸色的选芥川龙之介。 3号球场的大和佑大左看右看，最后抛出了一个问题：“芥川是不是……还没和平等院前辈打过？” 听到他的话，入江奏多笑着眯起了眼：“好问题，可能打了但没有公开？谁知道呢~” 不过对他们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第一第二到底是谁，和这些连前20都进不去的人来说有些过于遥远了。 混在里面的喜久地弘眨了眨眼，他倒是知道些什么，但没有给其他人透露的义务。 “咳咳。”他咳着打断了这群人好奇的骚动声，“来来来，买定离手，大家猜猜芥川和种岛到底谁是no.2——就赌浴室的最先使用权怎么样？” “你是笨蛋吗喜久地，赌那东西有什么用？” “哎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嘛~” 然而，知道海外远征的最终名单公布，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芥川龙之介居然是no.4？ ？ ？ ----------------------- 作者有话说：抱歉来迟了！昨天吃饭整过敏了orz 今天正常更新，我早点写！ 第118章 与单打强势的高中部不同, 冰帝国中部今年的运气并不好。 国三的前辈全都毕业，后继的新人们又较为稚嫩，不仅面临对关东及全国冠军都虎视眈眈的立海大, 就连东京都内的青春学园都在厚积薄发、异军突起——虽然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是手冢国光的学校。 好在守住了都大赛冠军——不然真的是底裤都输没了！ ！ ！ 迹部景吾仍旧每日刻苦练习，如今手冢早就痊愈，实力已然突飞猛进起来，自己绝对、绝对要追赶并超越他！ 不能落后！ “啊啊啊啊啊！！手冢！！！！”全国大赛后，冰帝的网球场上空传来他的一声怒吼。 紧跟着,另一个球场也传来一声：“啊啊啊啊啊！！部长！！！！下克上！！” “迹部喊手冢我理解,日吉他喊什么？”向日岳人拍了拍搭档的胳膊,眼角微微抽搐, “两个人看起来真是……”感官不太好啊。 忍足侑士也没在意,随口答道：“跟着表达一下自己一定会进步的决心吧，他不是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隔壁的凤长太郎也弱弱地吼了一嗓子：“芥川部长！我会努力向你学习的！” 以及宍户亮中气十足的鼓励声：“干得好啊！长太郎！” “……下克上吗？”忍足侑士终于把他的话说完了。 其实他觉得作为起步晚的“网球初学者”，日吉若和凤长太郎今年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没比青学的二年级差, 长太郎的超高速发球甚至更胜一筹。 像越前龙马那种从小就浸在网球里的一年级就没必要比了。 是的，越前龙马。 他们谁也没想到, 越前龙雅居然真的有弟弟, 而且对方还去了青学。 鬼知道冰帝的人在听到这名字时，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狠狠扭曲了一下，尤其是迹部景吾。 虽然他在大雨中拿球拍轻点小不点头的时候看起来嚣张无比,但后脚还是立刻在网球部去年的群里疯狂艾特起了群昵称为橘子emoji的家伙。 【冰帝的king实至名归】：龙雅！出来！说话！ @【橘子】@【橘子】 【冰帝的king实至名归】：你弟弟怎么去青学了？是你弟弟吧！ @ 【橙子】 即使越前龙雅从未回应，甚至从未出现，但绝对没有人怀疑越前龙马就是他弟弟的事实。 先不说都是从美国回来的,而且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啊！要知道芥川龙之介和芥川慈郎长得都没那么像！ ！ 要不是年龄和身高差太大，简直是同卵双胞胎的程度！ 迹部景吾以为越前龙雅屏蔽了群消息，转而开始戳他的小窗对话，结果那家伙还是不回，磨磨蹭蹭了三天，在有人在群里说越前龙马打败了山吹的亚久津仁后，他才悠悠出现。 第158章 并直言：“我弟弟可爱吧。” 迹部景吾：…… 谁问你了，你个弟控。 好面子的迹部景吾自然不会再去回他，但耐不住其他人去芥川龙之介那里告御状，说越前前辈之前为什么故意不回我们消息。 结果得到前任部长极有说服力的回复：“他手机前两天丢了。” “今天才买到手机，不是故意不回复你们，不然他会第一时间向你们炫耀弟弟的。” 冰帝众人：…… 不是说你们去世界游历打网球了吗？要打什么网球，会跑到连卖手机的店都没有的荒郊野外？ ？ 和野人打网球？ 如果人生能重来，迹部景吾宁愿选择不去问越前龙雅和越前龙马的关系。 自从那家伙拿到新手机后，整个人的账号就像被什么木马病毒入侵了一样，时不时就会冒出来问几句自己弟弟如何了。 ……好在没有再夸夸类似于“弟弟的眼睛很漂亮”这种话。 正因为以前听多了夸夸，在得知越前龙马确实是越前龙雅的弟弟后，关东大赛上，冰帝的人没少狠狠盯着对方的脸看，被青学的人当成挑衅，差点打上一架。 只有芥川慈郎在睡眼惺忪之余，端详了越前龙马几分钟后，十分真挚地说了一句：“你的眼睛确实很漂亮。” 越前龙马疑惑不解，但面对夸赞，还是很有礼貌又纠结地说：“……谢谢。” “你真是有礼貌啊！”芥川慈郎完全没听出来对方的别扭，又接着称赞道，“眼神格外清澈呢！” “和越前龙雅那家伙完全不一样！” “越前龙雅？”龙马闻言，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和他很熟？” “对啊，他之前在我们冰帝哇。”芥川慈郎点了点头，“还天天来我家吃饭呢，他没和你说吗？” 按越前龙雅对自己弟弟毫不吝啬的吹嘘态度，他认为兄弟二人的关系很亲近，就像自己和老哥一样。 他完全不知道。 越前龙马抿紧了唇，对那个不守约定的家伙…… 他压低了帽子，说谁会在意他。 但在赛后的某一天放学，他还是在冰帝校门口守株待兔等到了打着哈欠放学的芥川慈郎。 越前龙马对表达善意不是很擅长，他把自己买好的汽水别扭地递了过去：“喂，芥川前辈，和我讲一下……那个人吧。” 芥川慈郎眨了眨眼，无视宍户亮和向日岳人挤眉弄眼的表情，自然地接过了越前龙马的可乐，并说好，于是马上滔滔不绝起来。 “这有什么的，不过要从哪里讲起呢……老哥他啊，从小打球就很厉害，教练说他很有天赋，心性也不错，非常适合打网球！” “大家都希望他走职业道路，之前西班牙还给他发了邀请函呢！也有人推荐他去美国留学，不过他对打职业网球这件事一直没有坚定决心，毕竟他太优秀了，成绩那么好干什么都可以成功的……” “嘿！你知道吗，他还是个作家呢，作品还入选了新版的国中课文，说起来你就是国一生，你有学吗？不知道你们青学用的是哪一版教材……” 芥川慈郎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砸的越前龙马眼冒金星，甚至没机会出言制止。 宍户亮和向日岳人两个人甚至还在一边捧哏，时不时发出一两句赞叹芥川龙之介的声音。 ……这冰帝是和立海大一样是什么邪教吗？ 等芥川慈郎准备开启第二段吟唱时，越前龙马才终于把他打断成功：“我说的不是芥川龙之介。” “啊？那你说的是谁？”向日岳人疑惑地问，“迹部？但迹部也不是什么不可说吧，难道你问榊教练吗？” “……我说的是越前龙雅。” 三人面面相觑，不懂为什么要从别人那里打听自己哥哥。 倒是宍户亮灵光一闪，左手捶中右手心，恍然大悟地说：“我懂了！想要你哥哥的糗事当把柄是不是！这事我熟！” “也不——差不多吧。”越前龙马本想拒绝，又话锋一转。 “把你们知道的，关于他的事，都告诉我吧。” * 越前龙马对芥川龙之介这个人很好奇，感官又很复杂。 几乎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不一样。 冷漠的、傲慢的、温柔的、脾气很差的……很难想象这些特征会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就像他很难想象把手冢、幸村、不二和真田几个人的性格揉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怎么想都觉得恐怖，但唯一不需要质疑的，是对方强大的实力。 碾压幸村的实力，被手冢部长恭敬称为“师兄”的实力，被杂志列为难遇的天才做了专访的实力，和……越前龙雅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实力。 即使早早离家出走的家伙已经很久不和他联系了，更不回家，但越前龙马知道，能和那个浪子一起游走在外，实力绝对不俗。 直到进入u17训练基地后，他在一群高中生嘴里又听到了芥川龙之介的名字。 “那个是1号球场的德川和也！他超强的！芥川你们这些国三的肯定知道吧！他可是芥川的师兄！！” 包括越前龙马在内的所有人闻言都齐齐看向刚才那个眼神可怖、走路带风的高挑男子，可惜对方将他们视而不见，只留下了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1号球场？芥川的师兄？ 那一定很强喽？ 只有远山金太郎还摸不着头脑：“芥川？芥川不是在那里吗？他也没有很厉害吧？” 他指的是在一旁抱着球拍昏昏欲睡的芥川慈郎，对方甚至还困顿地吧唧了下嘴，揉着眼睛嘀咕了句：“啊，是德川哥啊……” “是说芥川龙之介啦。”忍足谦也和他解释道，“芥川君可是位实力非常强大的选手呢，还很有衣品——诶！对了，之前你在网球杂志上见过他的！” “啊？有吗？”远山金太郎完全不记得。 “就是那个占了很——大页面的'地狱の子'！'严酷の恶鬼'！” “哦哦哦！就是那个称呼超级可怕的家伙吗！可恶，一听就比白石的毒手还要厉害啊！！他会不会真的变身啊？！” 白石藏之介在一旁听着，倍感不妙。 毒手这东西完全是唬小金的，可这孩子要是以为芥川也…… 他连忙制止了两人的话题：“小金，你听我说，之后如果有机会见到芥川前辈的话，还是不要提这种称号比较好……” “诶？为什么？敌人不是听着就闻风丧胆了吗？说起来他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也和恶鬼一样？” “是这样的小金……” 越前龙马没理会四天宝寺部长对自家小孩儿的淳淳教诲，他双手插兜，抬头看向一脸冷淡的手冢国光，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在想些什么。 “部长，芥川的师兄，也算是你的师兄吧？”他问。 “算是半个吧，严格上讲，我不能完全算毛利教练的弟子。”手冢国光说，他和其他两个从小就接受毛利教练指导并打下基础的人，在动作细节的处理上还是有区别的，“之前在毛利教练的俱乐部那里有见过德川前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芥川的师兄应该很强吧？德川在1号球场，那芥川呢？”他说着还左右看了看，似乎没见到人。 “芥川前辈可是u17的正选！他当然是去海外远征了！！”被击败的高中生炮灰明明刚才还倒地不起，现在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样，突然回光返照地爬起来怒吼，“说话给我放尊重点！怎么可以直呼芥川前辈的名字！” “别说碰到芥川前辈的手指头，就是德川老大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教育你！” 越前龙马有些嫌恶地拧起了眉头。 长得像中年混混一样的高三生把高一生叫前辈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 作者有话说：会有一些插叙和倒叙[亲亲] 忘记设更新时间了！ 虽然经常和大家吐槽新网，但还是很推荐大家看漫画的， xf原作有很多细腻的刻画，动画全给删了 新网动画真的是去其精华取其糟粕了[化了][化了] 第119章 芥川龙之介一个高一生被高二高三年级的人叫芥川前辈真的很诡异, 但这不代表气质优雅矜持的德川和也被叫老大就正常了。 总有点平等院凤凰不在，他在u17基地倒反天罡的味道…… 当然，这些越前龙马并不知道, 他和远山金太郎的脑回路有时出奇的一致, 在听到现在基地最强的球场王者是谁后，就步伐一致的脱离队伍去挑战，然后——然后大败而归，被斋藤教练带到了后山特训。 “后山的败者特训要徒步穿过丛林，然后徒手攀过悬崖……”前往澳门比赛酒店的路上,君岛育斗为芥川龙之介介绍着训练基地败者组的生活, “不过我也是听说,本人足够幸运,当时留在了基地。” 他循循善诱道：“如果你好奇的话, 详细细节可以问问平等院老大——反正你也想打败他，不是吗。” 第159章 芥川龙之介根本没有思考，直接拒绝了：“……那还是不必了。” “嗯？为什么，你不是很想打败平等院老大的吗？”君岛仍没有放弃, “你要是问的话,他一定很乐意和你解答的。” 芥川龙之介和种岛修二现在是平等院凤凰之下的第二人，两人在选拔赛时积分相同, 之间胜负也相等, 很难分出个高低，就在教练纠结到底给谁no.2奖章时，还不等种岛修二先阐明自己不外出比赛, 芥川龙之介却先选了no.4。 他说是喜欢4这个数字，其他人怀疑这是要继承他部长越知月光的位置——不过这个做法确实省了内部的不少麻烦。 也只有平等院嫌弃他和种岛两个人没什么斗志和血性。 可老大虽然是老大，但往往他的意见并没那么重要。 一群人出谋划策,四处拱火，想方设法的让芥川龙之介去挑战平等院，助力他成功打败u17恶霸——总之也不简单，说不定试着试着哪天就真打败了呢？ 反正明年他们这些高三生就毕业了。 “确实是想。”芥川龙之介承认的很爽快，他输于平等院的异次元，要打败他，要么开发出自己的异次元，要么强大到让异次元无效，但这两点他现在都做不到。 至于为什么他不爱和平等院交流…… “但在下不喜欢和不讲究又无礼的人打交道。” 君岛育斗眨了眨眼，嘴角刻意的被他绷紧，以免自己笑出声，他状似了然地说：“这样啊。” 这孩子还真记仇呢！ 不过…… “说起来，平等院，你真的不考虑把胡子剃了吗？”坐在最前排的毛利教练回头问他，因为是带队教练，他现在才是这辆大巴上名副其实的老大。 “……你已经被误认为是教练好几次了，这让教练我很苦恼啊。” 毛利教练现在还不到四十，长得又年轻，气质也没榊太郎那么成熟稳重，看起来也就最多三十的样子，和胡子拉碴也不打理发型的平等院站在一起，还真是后者显得年龄大点。 平等院凤凰抱肘闭眼靠在座位上，只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狂跳。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这师徒三人的！ “聒噪！” * 败者组的日子并不好过，蜗居洞xue的住所、山地上随意画出的球场、拮据的野生生活资源、少有换洗的衣物……如果不是球拍和网球在手，他们真的就和野人只差了一个有衣服敝体了！ ！ ！ 还要被那个性格恶劣的大胡子教练骂！ 但是为了网球！为了胜利！这些他们都可以忍！ 越前龙马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着，为了变得更强，他不认为吃的这些苦有什么，想来那些专业网球选手只会经历更艰难的磨砺！而且—— 自己居然还不是最努力的那个！ 明明天还没亮，山中的鸡也没打鸣，睡眼朦胧间，他就看见有几人已经爬起来准备外出跑步。 “真田一直是那个作息，日吉又是怎么回事啊……”他身边睡着的向日岳人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后说，完了又翻了个身，睡得更熟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在这样的高强度训练下，每个人的身体和精神都很疲倦，越前龙马也不例外。可看着早早起来的几个人，他还是咬咬牙起身跟了上去。 他可不能连日吉那家伙都输了！ “……所以你就这么跟上来了？”听到他的理由，真田弦一郎微微颔首，“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区别，那你就一起来吧。” “……来什么？”越前龙马迟疑道，难道不就是普通的晨练吗？ “我拜托了真田前辈带我一起训练。”日吉若说，“败者组将来一定会回归训练基地，海外远征组也迟早会回来，我要变得更强！” “海外远征组？”越前龙马一愣，那就是u17的正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势在必得：“啊，要打败他们是吗，哼，倒是不错的想法。” 可他却看到日吉若一顿，对方的目光有些诧异，像是茅塞顿开一样喃喃自语起来：“你说的也是，远征组的人数很多，要是真能打败谁……” “你不打败他们？那你要干什么？”越前龙马只觉得奇怪。 “当然是更强大一点才不能让芥川部长对我失望啊！”日吉若说的理直气壮，像是要把这一年的不甘都怒吼出来，“今年的公开赛上我基本没怎么赢，要是被他看到毫无进步，那可怎么办！！距离超越迹部的目标越来越远——” “我的下克上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一边的真田弦一郎表情未变，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日吉的赞同和欣赏。 高崖之上的风很大，如今天光未亮之时，更是带着浓重的寒意，越前龙马只感觉一阵狂风刮过，把自己脑袋都吹开了。 他真是傻了。 他和冰帝还有立海大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算了，我们都别管对方的最终目的了，总之都是为了变得更强，对吧？开始训练吧。”越前龙马压低了帽子，说，“等我们回去击败那群家伙！” “那是当然！” “一句都不会输掉！我们要夺回球场！” 日吉若口中总是念叨着的下克上，在美国长大的越前龙马并不能完全理解，但在日本待了这么久，他多少也能感受到那种来自前后辈的年龄压迫。 简直可笑，打网球难道不就是实力至上吗。 而直至回到u17训练基地，听到了芥川龙之介的完整传闻后，他才明白日吉若明明是以迹部为目标，又为什么对对方那么尊崇。 “那可是亲自超越了自己部长的人哦。”看起来是老好人的入江奏多笑着说，“说起来芥川真的是又努力又强呢，总之，我在国三时就输给国一的他了。” 听起来也没有很厉害嘛，这些事自己也干过。 越前龙马倒是没有把冰帝的上上任部长放在和手冢国光一样的高度，但他也没有因此对传说中的芥川龙之介掉以轻心。 因为…… “原来那个《矿车》居然是他写的吗？！”败者组大胜归来的那个晚上，终于住进明亮温暖的宿舍后，越前龙马看着面前的国文课本不可置信地说，“他就是那个'我鬼'。” “那个芥川前辈是这么说的。”不二裕太斜靠在床上，他说的芥川前辈是芥川慈郎，“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应该是真的吧，怎么了？” 越前龙马抿了抿嘴，说：“我不爱看他的文章……太难懂了。” 他最苦手的是古文，但现代文也没多擅长，好歹还看得懂，偏偏这个我鬼写东西最偏向华丽晦涩，文章也是国文课现代纹理最难读的一个！ 同学私下里都说我鬼是不是一个老头子，才不出来抛头露面搞签售，所以居然是芥川龙之介吗？ ！ 他这话瞬间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 “我也是！”现代文苦手的不二裕太连忙赞同道，“不过好在我去年的时候他文章还没被收录进课本，希望以后也不要有了！” 正在写日记的兔藏座点了点头，用英语说：“是的，我赞同，他的文章很难读懂，但是文字十分渊博。” 远山金太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学习啊，学习他不喜欢！ “哦哦！那个我鬼听起来还真是个坏人啊！！”正常人谁会说些神神鬼鬼的。 他们完全不知道，在那张薄薄的门板另一面，有人听到这话眉头微皱。 “在说什么呢？听起来很热闹。”打了水准备回去浇花的幸村精市笑着问。 “啊，也没什么，就是一群孩子在打闹而已。”看着白石藏之介面色轻松之余还有一丝好奇的样子，不二周助唇角上扬，笑得十分灿烂，“好像在说不喜欢学国文，不喜欢学习什么的，真是的……” “明明国文很有意思，不过他们不爱学的话也没办法，最多是因为考试不及格不能参加比赛而已，对吧？” 都有队员挂科问题的幸村精市和白石藏之介：“……” 这真是让每一个队长都无法回避的问题。 * “阿嚏——！” 一声喷嚏打破了机舱内的平静。 虽然是一大早，但飞机上的空调温度对他来说并不够高，芥川龙之介裹紧了盖在身上的羽绒服，倒是没把自己打喷嚏的原因往被骂那方面想。 毕竟自从动笔当作者后，他打喷嚏的次数就多了起来。 不过好在还有三小时就到东京了。 揉了揉山根旁的xue位，他准备闭眼再睡一觉。 旁边正在玩手机的人像是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一阵衣服的摩擦声响起后，一个指节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他递来一个圆滚滚的橘子，上面正散发着浓重的柑橘香气。 问：“晕机了？吃吗？” “……你是笨蛋吗，这东西不能入境，你是怎么带上来的？”芥川龙之介微微睁大眼，而后感到一阵无语，他真不懂对方为什么对柑橘类的水果那么执着。 第160章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喜好了，西班牙就该封他为柑橘推广大使，塞维利亚的代言人。 “我知道啊，但这不是还没入关。”橘子代言人不在乎地说着，随后手上一翻，“看，你也被骗了吧？这是蜡烛，不是橘子！” 芥川龙之介定睛一看，被对方手心包裹的橘子底部不仅是平面的，上面还贴了一张产品标签。 “唉，你看你把我想的，我又不是什么法外狂徒……” “闭嘴吧，你只是在赛场上把人打伤了不违法而已。” 两人喋喋不休的对话被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平等院凤凰听得一清二楚。 他眉头忍不住狠狠皱起。 这芥川龙之介怎么回事。 和随手捡到的流浪猫都这么熟吗？ ！ ----------------------- 作者有话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其他人：助力芥川砍平等院一刀（不是） 凰叔：为什么队员和捡到的都那么熟，但不和我说话 毛利教练：你整理一下个人形象呢？ 别说，不管是哪一个作品里的芥川龙之介都很在意形象.....毕竟三次是洁癖帅哥 有的人还是要来u17偷弟弟的（喂） 最近几章切视角会比较多，明天更了之后就不了 第120章 日本队是在澳门的巡回赛结束后碰上越前龙雅的。 不知来历的少年桀骜不驯,出言即是挑衅，气的人牙痒痒，彼时几个早睡的队员已经回去,只剩平等院凤凰和其他几个不怎么爱养生的三年级直面这恼人的燥意,较为冲动的雾谷率先接受了挑战，没多想就迎了上去。 平等院和杜克也没拦，对方不过是个早早被淘汰的商赛队伍的选手，再怎么想也翻不过天—— 可他们谁也没想到，no.5的雾谷不仅输了！还失去了自己网球的所有绝技！ 虽然不至于一切归零,但丢掉绝技的他又怎么能坐稳no.5的位子！ ！ “我都说了啊,可不要把我当作那些不入流的家伙。”越前龙雅拍了拍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 “也不要那么认真——不过抱歉啊,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就得这样。” 说完, 他看向平等院凤凰：“所以如何？以我的实力，要加入你们日本队，没问题吧？” 从感情上来讲，平等院凤凰看不惯这个打废自己队友的家伙,哪怕他和雾谷也没有多深的感情；但从理性出发,他清楚的明白，如果越前龙雅在u17的赛场上去了别的队伍,只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隐患！ 自己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网球不会被对方吞噬！ 如此思考着,平等院凤凰向面前的少年伸出了手。 “欢迎。” “这就对嘛，合作愉快。”越前龙雅勾唇一笑，这才开始自我介绍, “越前龙雅。” “……平等院凤凰。” 但现实却如同一只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受平等院本人的控制，也像越前龙雅的性格,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浑身上下行李只有一个双肩包和网球包的少年，在得知自己顺利加入日本队后就毫无心理负担地跟在了平等院他们身后，甚至还没什么芥蒂地帮忙搀扶雾谷，像是不在意对方那破碎的道心和崩溃的情绪一样。 也像完全忘了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问就是这种对手他见多了，因为有点抱歉，所以更要照顾对方。 平等院凤凰只感觉很头疼：“……你难道不回你住的地方吗，难道没有？” “当然。”越前龙雅理所当然地说，“我现在脱离队伍加入你们日本队了，住宿不就应该是你们管吗？” ……居然有点道理！ 平等院眉头微抽，但面上还是维持着自己那副冷酷决绝的强硬人设，只是冷哼一声道：“哼，那你就跟来吧。” 反正住宿那种东西也该是教练操心的事。 其他人要么不在意，要么即使担忧，也决定听从老大的安排。可谁也没想到毛利教练见到越前龙雅后居然是一副熟稔的态度。 “诶？是龙雅啊，你来找龙之介玩吗？”从房间里被队员叫出来的毛利教练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他已经到需要养生作息的年纪了。 “不过这个时间不太好啊，龙之介他已经睡了……什么？你说你现在加入了日本队？？这谁决定的？！” 可现在的名次也不过是个海外远征名单，远远算不上最终的u17世界杯选手名单，看着越前龙雅按在衣领上的no.5徽章，毛利教练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重话。 “……刚好种岛没来，龙之介一个人住一个宿舍，你今晚就先去他那儿休息吧，但怎么把他叫起来你自己处理。”毛利教练没打算在他身上花太多时间，而后看向平等院凤凰，“我去看看雾谷——平等院，你跟我来一趟。” 说完，就抛下一群人走了。 “所以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大曲龙次张嘴打了个哈欠，老实说，如果不是馋那口中国夜市上辣口的菜，他也和月光他们一样趟酒店休息了。 杜克·渡边有些犹豫：“应该是可以了。” 说完他又看向越前龙雅：“如果你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此解散休息吧。” “不，我有哦。”越前龙雅很不按套路出牌，“你们还没和我说龙之介在哪个房间住呢！” 杜克：“……” 他倒是把这给忘了！但真的没问题吗？以芥川如此健康的作息肯定已经睡了！ “我知道哦， 17号房间，就在我们隔壁，跟我们一起来吧。”君岛育斗恰好出声缓解了尴尬，“没想到你和芥川认识呢，真巧，甚是有缘啊，这样一来，毛利教练都省了不少心呢。” “嗯？”越前龙雅状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口道，“不巧啊。” “我本来就是来找他的。” 君岛育斗的脚步一顿，又很快再次前行，好像刚刚的停顿只是错觉。 “那你们的关系还真好呢。”他满是欣喜地感慨道。 确实很好。 以至于越前龙雅在房门前孜孜不倦地敲了半天后，芥川龙之介终于开了门，且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立刻出手给了他一拳。 杜克：“？！！没事吧！” 大曲龙次：“……啊。”他果然还是该去睡觉。 君岛育斗推了推眼镜：“哇哦。”果然没白跟来。 芥川龙之介那一下发力刚刚好，懵逼不伤脑，起码越前龙雅还有劲儿嬉皮笑脸地说：“哈哈，你今晚起床气还真大啊，让让？我也想睡了。” 然而在睡梦中被打扰的芥川龙之介居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扔下一句“收拾干净”，就把人放了进去，关门时也没收着力度，随着“砰！”的一声，整个走廊归于寂静。 “看起来是没什么事了，你该放心了，杜克。”君岛育斗说。 大曲龙次都没听杜克再说什么，直接垂着眼皮就往自己房间走去：“啊，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 酒店走廊中的灯光昏暗，空气中还弥漫着香氛味儿，让人忍不住感到倦意，杜克·渡边却觉得自己今晚睡意全无，他忧心忡忡看了眼17号房间，说：“但愿吧。” 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是挺熟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事实证明，他期望的对，越前龙雅和芥川龙之介的关系是很好，但问题是——太好了。 海外远征的名单里，有三个高一生，其中两个都不安分。好在毛利寿三郎有越知月光拴着，原哲也爱给平善之捧哏，芥川龙之介比较安静，又有一众脾气古怪的前辈们压着，几个人在队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现在多了个在国外从小浪到大，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外国人，根本不搞国内前后辈那一套的越前龙雅。 ——而且还是在冰帝就读过的越前龙雅。 “怎么是你！！那个全国大赛时把真田那小子痛揍了一顿的家伙！”第二天一大早，在出发前的酒店大厅里，毛利寿三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大叫起来，“呜哇！不是说你不在冰帝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到底是我没睡醒在做恶梦，还是你是阴魂不散的恶鬼——”他试着揪了下自己的脸，“呜哇！好痛！” “……他是笨蛋吗。”听到他的话，越前龙雅忍不住问。 看着毛利把自己脸揪疼了，一旁的越知月光马上上前询问的样子，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他哪里有笨蛋的样子了。” 这里心思最少的人估计只有自己和越知部长了。 比起毛利夸张的反应，原哲也就含蓄多了，他只是以漫才的形式不停地和平善之打配合蛐蛐越前龙雅，没一会儿，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归国子弟、在全国大赛毫无败绩、毕业就把芥川拐出国外”的英勇事迹。 感觉越知月光的视线犀利了不少，越前龙雅略有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他对这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前辈其实印象还不错。 不过也因为毛利和原哲也的这么一闹腾，其他人对他也熟悉了不少，印象也有所回升，起码没了一开始不愿交流的态度，甚至还有人跃跃欲试地想和他打一场，却立刻被平等院凤凰明令禁止。 第161章 “如果还想继续自己的网球，就不要和越前对局。”这话听起来有些可怖，可联想到雾谷的惨状，也没人去质疑它的真实性。 一路上，越前龙雅感觉氛围还不错，没有多热情，也没有多冷漠，芥川龙之介告诉他u17队内也没那么铁板一块，但他却觉得无所谓。 他笑嘻嘻地说着：“我来日本队可是为了你——” “难道不是为了你弟弟么。”对方斜睨过来，眼神十分冷淡。 他不嘻嘻了。 倒也没错。 整个队伍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好在航行时间不长，只有四个小时，u17训练基地又在郊外，开车很快，等他们的车驶入深谷时，太阳还在天上，越前龙雅甚至还有空在路上买了兜橙子。 被他传授如何挑选优质橙子方法的大曲龙次忍不住感慨：“你还真是爱吃橙子啊。” 越前龙雅耸了耸肩：“其实柑橘类的都爱吃，可惜那家店里只有橙子了。” 听到这话，芥川龙之介摸了摸兜里的那个柑橘味的蜡烛。 他一直觉得越前龙雅有个铁胃，以这家伙吃橘子的可怕频率，胃居然还这么健康？ ？ “听和也说你弟弟在国中生里简直就是刺儿头，从来的第一天就对1号球场跃跃欲试，可惜实力不济，不过从败者组回来后，他们成绩还不错。”眼看着基地大门越来越近，芥川龙之介靠在窗边说。 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正好将他领口no.4徽章的边缘映得发亮。 “今天他们必然会挑战海外远征组的名单……怎么，你要去试试吗？”他问，“和你弟弟久违的打一场？” 有他在，越前龙雅的吞噬也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控的问题。 可谁知，听到他的话，越前龙雅原本抛着橙子的手却一顿，那颗圆滚滚的橙子落入手心，被他在手里转了个圈，迟迟不咬，也没再把他往上抛，只是指节在上面慢慢摩挲，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你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越前龙雅说。 “嗯？”芥川龙之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在下刚刚一口气说了很多，没义务再重复。” 后面偷听他俩说话的君岛育斗挑了挑眉，不屑于偷听，可话却跑进了他耳朵里的远野笃京则嗤笑了一声。 “……行吧，你说是谁告诉你的。”越前龙雅换了个问法。 “和也，有什么问题吗。”芥川龙之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德川和也脾气很好，名副其实的正人君子，就算越前龙马是个越前龙雅pro max ，他也不会和平等院把人打伤。 估计把小孩儿打累了，还会背对方去医务室。 “问题可大了。”越前龙雅挑高了眉毛，“他那么关注别人弟弟干什么。” ----------------------- 作者有话说：原著里是澳门巡回赛上碰到龙雅的，但本文中因为芥芥所以队伍的成绩就被蝴蝶了，所以赛上没有碰到。赛后碰到是我故意写的，没有写错 杜克，善良的杜克发自内心关心每一个人[彩虹屁][彩虹屁] 芥芥：？ 龙雅：我心里有鬼 明天我继续开始还加更[亲亲][亲亲] 第121章 群山环绕的u17训练基地很大, 而且很偏，偏到学生坐到车上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其实是被人拉到深山老林里给卖了。 等终于从车上下来，看着一落地就分散到四处准备去追捕那些挑战者的队友们,芥川龙之介活动了下四肢,提着包就准备往宿舍走。 “芥川，你要去哪儿？”察觉到他离队的意图，平等院凤凰叫住了他。 “回宿舍放行李，洗漱换衣服，怎么了？”芥川龙之介说的理所当然,他不经意地上下扫视了下平等院, “路上的交通工具很脏。” 所以他在飞机上宁愿抱紧自己的羽绒服, 也不想用空姐给的毯子。 “还是你觉得他们解决不了几个刺儿头。”他这话说的很平静, 像是单纯的叙述事实, 而不是对对方的反问。 平等院只感觉自己的火气“蹭！”得旺盛起来，队里不是没人爱和他唱反调，但头铁的如同芥川龙之介的却就这么一个，其他人实力没他硬,自然平白会在自己面前矮上一截气焰,种岛又是个脾气好的—— 这小子和越知月光嘴里听话又乖的学弟有什么关系？ 越知是刘海太长遮住视力了吗？ ？ 不，现在或许还要多个越前龙雅！ “老大！”感受到周围气压瞬间降低, 杜克在一边提醒他, “你忘了，芥川有洁癖，对他来说可能很难受。” ……他倒是真忘了这茬了。 “快去快回。”半晌,平等院凤凰压着火气说。 “会的。”说是这么说的，芥川龙之介其实也没在意。 按他们的“计划”，今天不过是10-20的人给基地的选手一个教训, 也是给个机会。前几号球场的个别人实力和10-20的人差的并不大，更别说是经过特训后的国中生，肯定会有人被挑战成功，摘去徽章。 只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为了给那些新人一个下马威，平等院也要带着前10挑一个时刻隆重登场，公布挑战赛的事——芥川龙之介并不是很想去，他觉得有些丢人。 一群人在基地里磨叽半天时间，就为了最后摆个pose亮相吗。 要他说—— “早晚会在球场上见到的……” 放好行李，趁没人快速冲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等芥川龙之介慢慢悠悠走到教练办公室外的球场时，其他人已经遥遥站在了球场外对面的高台上，看着像是在那里站了多久。 球场里也是一片嘈杂，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no.14的袴田伊藏居然满头是血。 看到他过来，下车后就把兜帽戴得严严实实的越前龙雅朝他招了招手。 芥川龙之介刚想出声回应，就见对面的远野笃京抽出球拍，发球，对着已经受伤的袴田就是一击！ 其他人居然也没拦的！ 眉头微蹙间，芥川龙之介就抽出球拍，以更快的速度将球打了出去！ 在场内的国中生眼里，就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光束射向袴田伊藏——然后又在快要击中之际，被突然闪现的一个影子狠狠击中！ 千钧一发！一切快得只在眨眼之间！ “在下以为你处刑的瘾只是会在球场上犯而已，远野。”芥川龙之介收回球拍，轻描淡写地说，“是巡回赛上输得太惨，火气没处撒么。” 他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远野笃京眉头紧皱，狠狠咬牙，他环顾四周，却见没一个人肯吭声！ ——这群家伙！ ！ ！ 自己出手时权当默许，芥川说话时又都缩头乌龟了是吧！ 可他自己也没法呛声，既然崇尚实力至上，就要服从比自己更强的人！ “嘁。”他收回了球拍，没去反驳对方的话，只恶狠狠地瞪了眼在哪儿骂他“你这混蛋刚刚是做什么呢！”的豹纹小鬼。 球场里的不少人不知先该看哪边，只好不停地转动脑袋，一会儿看看出手打人的罪魁祸首，一会儿看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 “老大，抱歉，是我输了……”已经站不起身的袴田伊藏低下头。 平等院凤凰却没理他，而是直直看向球场对面：“你多事了，芥川。” “徒增伤员，除了伤势过重影响训练和增加医务人员的工作量，在下看来没有其他好处。”芥川龙之介说着，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跳下球场，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路过所有人，似乎根本不在意他们眼中的警惕和惊讶。 这只是他和平等院的对话。 走过国中的一行人，直直站在球场最前方后，他顿住了上台的动作，回头看向他们：“哼，在下还以为你们……”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冲天的尖叫声所打断！ “老哥！！！”刚刚在挑战赛上还热衷于摸鱼偷懒的家伙此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直接从球场的另一端跑了过来，像个考拉一样，死死抱住了芥川龙之介的腰。 “我已经一天没有收到你消息了！我还以为你鼠——唔哇啊！你让我把话说完！”芥川慈郎力气不大，但他很会耍赖，整个人同牛皮糖一样黏在身上时，根本拽不下来。 芥川龙之介原本属于no.4正选的逼格滤镜，因为他这么一搅，顿时碎了一地。 “什么啊，还是没变啊，芥川。”迹部景吾哼笑一声，双手插兜。 白石闻言，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迹部，你是不是仗着芥川前辈听不到，才背地直接叫人家名字的？” “……你说什么呢？本大爷叫的是芥川慈郎！” “所以你明明就是在叫芥川前辈吧，平时都是叫慈郎的。” 迹部景吾被他气的一噎。 ……其他几个部长里果然是白石这家伙最克他！ 可这一切，在远山金太郎眼里就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了。 第162章 喜来喜口中的芥川前辈，睡神大哥嘴上的老哥，那他不就是那个芥川龙之介，那个—— “地狱の子！严酷の恶鬼！！暴力网球选手最严厉的父亲！！！” 毫无时尚品位的豹纹少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声。 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的耳朵脏了。他浑身发毛，在这一瞬间，自己额上血管里血液的流速都加快了。 “噗。”仗着兜帽遮盖的越前龙雅忍不住笑出声。 “……别叫那些东西。”芥川龙之介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少年，眼神危险，硬生生把人看得向后退了一步。 与之相反的，是一双毫不掩饰对他的好奇的猫眼。 “你就是芥川龙之介？”越前龙马问。 看起来也不高壮，瘦瘦长长的一条，和迹部好像差不多高，又要窄上许多。 ……倒是和冰帝其他人一样爱烧包，还搞了个挂耳烫。 对方没有否认，语气仍然冷漠：“有事？” “当然！”越前龙马根本没多想，既然逮到了人，自然就第一时间发出战书，“我要挑战你！” 可芥川龙之介表情未变，神情依然冰冷，似乎不把他当作一个称心如意的对手。 就在这时—— “可别太得意了，小鬼们！”平等院凤凰没有忘记他们的本意，况且no.10之后的表现未免过于不尽人意了！ “既然如此爱挑战，那就给你们个机会。”他伸出食指，露出一个残忍而自信的微笑，“一天时间。” 从明天早上开始，给这些从底下爬上来的小鬼们一天时间去挑战真正的主力，详细的安排交由君岛育斗去安排和干涉。 “一天时间？”芥川龙之介听到他们的话，微微侧头，他感慨道，“你还真是大方。” 说完，他又拍了拍芥川慈郎的脑袋：“行了，松手吧。” “不要让在下从哪里听到你偷懒的消息。” 听到这话，芥川慈郎立马像要丢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松了手，若无其事地挠了挠脑袋，看向四周：“哈哈，怎么会呢！” 看他这副样子，他老哥只说之后再聊，然后就跟着一群或大哥或大叔的高中生们走了，什么也没给他留，反倒是有个兜帽男扔给了越前龙马一个橙子。 “咦？”芥川慈郎好奇地看了过去，“怎么不是橘子？” “……难道这还要分区别吗。”越前龙马只觉得疑惑，又觉得有种不知道哪儿来的熟悉感，“突然给人扔橘子，莫名其妙……” 芥川慈郎也觉得他这话莫名其妙：“他不一直是这样吗？” 越前龙马一愣，阳光下如同琥珀的眼睛里满是疑惑：“谁？” “越前龙雅啊。”芥川慈郎撇了撇嘴，嘟囔着，“除了他还能有谁每天揣着橘子到处发……柑橘恐怖分子。” 听到他的话，越前龙马不说话了，低头专心观察起手里的橘子，就在芥川慈郎默认他明白了，打着哈欠准备找丸井文太一起打道回宿舍时，突然听到他疑惑的声音。 “越前龙雅又是谁？” 这下不只是他了，几个见过越前龙雅的国三学生都脚步一致的顿了下来。 “你哥呀！龙雅是你哥哥呀！”芥川慈郎瞌睡都没了，他强调完，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记得了吗？” “我该记得吗？”越前龙马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毛线结，怎么解都找不到他的头，“我没有哥哥难道我当然最清楚——” 不对。 自己好像确实失忆过来着。 被众人围绕在球场上，越前龙马和手里的橙子大眼瞪小眼。 * 芥川龙之介没打算直接回宿舍，和平等院凤凰他们离开后，就脚下一转跑去找德川和也，后者最近心情很好，说是遇到了不错的后辈。 而原本跟在他屁股后面想来的越前龙雅，一听是见德川，脚底下油抹得比谁都快，一转眼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他对对方这种耗子见猫的行为习以为常，就在这时，手机的铃声却猛然响了起来。 四周寂静无人，芥川龙之介按下了接听键。 “不好了老哥！！！” “小不点失忆了！！” 不知缘由的芥川龙之介眉头紧皱，只以为是今天的事。 打个挑战赛就被打失忆了吗？ ----------------------- 作者有话说：漫画里打袴田的确实是远野来着，不过动画里前十站高台上确实bking很多，漫画里在球场拿着拍子排排站，看起来傻乎乎的 有些情节我会综合动画和漫画写~ 可恶，本来说今天写加更的，但实在是太困了，我明早起来了写！ 第122章 越前龙马根本不知道有些人那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受到芥川慈郎那“我原来还有个哥哥”的震撼冲击后,实在想不起来的他索性不再纠结，反而问起刚刚芥川龙之介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号是怎么回事。 比起没什么印象的、不知到底存不存在的哥哥，还是强者对他更有吸引力。 “哦, 那些称号啊, 那些杂志的人给起的。”芥川慈郎挠了挠头，给两个一年级小鬼解释，远山金太郎对这些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暴力网球手最严厉的父亲'什么的，是一些学生起的外号啦。”芥川慈郎说，“老哥以前打球……不怎么温柔。” 或者说, 芥川龙之介打球一向遇善则善, 遇暴则暴, 对那种出手暴力恶毒的人, 只会用更极端的手法回击过去！ 跟横滨的人比狠劲儿, 开玩笑呢。 当然这种事芥川慈郎没有说出去，他只是缺心眼儿，又不是没心眼儿。 “这样。”越前龙马若有所思，他倒是不急着去找芥川龙之介比赛,现在人回来了,也有了安排好的比赛机会，“到时候我一定要挑战他！” “诶？”远山金太郎有些诧异, “我以为你会挑战那个金头发的大叔呢！！” “哼。”听到他的话, 越前龙马压低帽子，遮住了嘴角的笑容，“当然全都要挑战一遍！我要看看他们所谓的一军, 到底有多强——可不要让人失望啊。” 他也有和德川和也打听过，可惜结果不太理想。 “喂，听说芥川龙之介是你师弟, 那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当时德川和也一脸冷漠，根本不屑于搭理他和小金，但听到芥川的名字，准备离去的高个男生还是微微驻足。 “我不知道。” 当时的越前龙马皱起眉头，又问：“那你和他谁更强？” “我不知道。”德川和也仍旧面瘫。 “……你们不是师兄弟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真的有些无语了，怎么有人说话比手冢部长还要人机。 对于那芥川龙之介这半个师兄的存在，手冢国光好歹会评价一句：“对方实力曾经一直在我之上，如今，或许仍远胜于我吧！他的技术十分精湛，且不会畏惧天衣无缝带来的影响。” “龙之介他外出游历，我们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面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成长到了什么地步，在u17我们打过几次球，但都没有使出全力，我们之前不存在你死我活的斗争。” 似乎是很不满意别人对他们师兄弟感情的质疑，德川和也当时罕见地解释了一长串，就连旁边的鬼十次郎和入江奏多都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德川和也说完又问：“你难道很清楚你和哥哥的差距吗？” 当时越前龙马只以为对方是在假设自己有哥哥，现在想来，或许是对方知道自己有哥哥的事实。 可德川和也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哥和德川很熟吗？还是和芥川前辈很熟。”越前龙马脑瓜子转的很灵光，一下就戳中了问题要点。 “当然是我老哥，德川大哥估计不认识他。”芥川慈郎洋洋得意地说，他又把这件事叙述了一遍，迫不及待看到越前龙马好奇又震惊的脸，“哦，忘记你已经忘了。” “你哥可是在我家吃了整整一年饭！” * “……什么叫小不点失忆了，今天失忆的？如果是之前的话，也没听老头子说过啊。”越前龙雅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忘啃着橙子，一时间，周围都是橙子皮的甘甜中又带些苦意的香味。 “是的，在下也如此猜测，或许是今天挑战赛上打到脑袋了。”芥川龙之介看着他很是认真道，“但在下觉得他的实力应该不至于差劲于此，所以你要去看看他吗？和他相认。” “然后上演一出激动相认的戏码，给你提供写作灵感？”越前龙雅撇了撇嘴，“不要。这个基地就这么大，什么时候就碰上了。” “你不是来找他的？那你来这儿干什么。”芥川龙之介问。 霸占着整个沙发的越前龙雅叼着橙子翻了个身，只露了一个后脑勺和屁股给他：“因为无聊啊。” 什么世巡赛，什么世界杯，越前龙雅本身是对这些都没兴趣，首先他不缺钱，再者要真对网球成就有所兴趣，他大可以早早参加职业比赛。通过越前南次郎的人脉，有无数教练团队和赞助商找上门——网球界传奇的儿子继续打职业，这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商业噱头。 第163章 所以这家伙就是嘴硬，明明就是来看弟弟的。 芥川龙之介也没再理会他，而是翻阅起休息室的图书看了起来，当代文学并不繁荣，这里塞得也多是些各种报刊，其中娱乐八卦类的被人翻得最多，只有君岛育斗封面的几本书无人问津。 或许是大家对他的面孔看腻了。 一时间，整个休息室里都安静起来，只有他轻轻翻书的声响。 芥川龙之介觉得古怪，看向在玩手柄的毛利寿三郎，打游戏怎么不开声音呢？ 见他让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面对着沙发啃橙子的越前龙雅也按耐不住了，他伸长了脖子，回头看他问：“……你不问了？” “有什么好问的。”芥川龙之介头也不抬，“你一向如此，在下不必多问。” 越前龙雅一噎，顿时，休息室的角落里也不知是谁憋不住的哼笑了一声。 其实也没几个人待在这里，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是谁。 斜睨了眼正装模做样打游戏、肩膀却不停抖啊抖的毛利寿三郎，越前龙雅慢吞吞地啃完了整个橙子，在沙发上呆躺了半天，见芥川龙之介又是看杂志又是玩手机，就是不理他，他才“蹭”地从沙发上坐起，说：“我去看看杜克那边弄得怎么样了。” 虽说是日法混血，杜克却十分擅长且喜爱料理，还有一手好刀功，很会切三文鱼片。今天一顿舟车劳碌之后，他甚至还有精力去做饭，说要做一顿手握寿司犒劳大家。 在这方面越前龙雅还是很捧场的，绝对不是因为他馋！ 可就在他走到一半，快到门口时，却听见芥川龙之介非常平淡的声音。 “慈郎说和也找龙马去打球了，你要去看吗。”见越前龙雅立刻回头，他慢吞吞地收起了手机，“你去看吧，在下去看看杜克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果然，越前龙雅回头了：“……你说龙马和谁？” “和也啊。”芥川龙之介平淡地问，“有什么问题吗，放心，和也不会把人打伤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越前龙雅和德川和也两个人到底有什么矛盾在，明明多年前在集训营的时候还能好好打招呼。 难道这家伙怕和也把他弟弟带的过于文质彬彬？ ？ * 德川和也是个很好的陪练对象，他技术精湛、乐于沟通、更不多话，寡言少语中又少一份冷漠，在u17训练营受到打击教育后更是谦逊了起来，堪称完美的前辈。 越前龙马问他为什么这么有善意，总不会只是自己实力好，又主动找上门吧？ “你和龙之介小时候有些像。”德川和也说。 “嗯？”越前龙马有些惊讶，在其他人口中，芥川可是个话少出手又狠的老古板。 “眼睛里没有对强者和前辈的畏惧，只有对强大的追求和野心，或许还有一样的倔强吧。”德川和也将球拍放进包中，“不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年纪比你现在要小得多，性格也要更冷淡些。” 他又从包中拿出水壶：“谢谢你今天陪我到这么晚，要喝点水吗？” 还在消化对方那些话的越前龙马一愣，下意识地接过水壶：“哦……谢谢。” “啊，你客气了。”几乎是在德川和也说话的下一刻，空旷而黑暗的球场中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散落……” 那声音很是低沉，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却极为明显，伴随着话音落下，一道刺目的金色光束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毫无征兆地从那道阴影处爆射而出！ 这一球来得太快，太突然！越前龙马甚至来不及躲闪——不，他甚至怔愣地没有意识到！ 谁又会想到，会在结束训练后在基地球场中突然被人偷袭？ ！ 然而就在德川和也突然起身护在他身前时，今日下午的那幕却再次浮现—— 一道裹挟着黑色雾气的网球快速袭来，最终在与金色光束相击时，迸射出一道平面的红光！ “罗生门——空间断绝！” “龙之介！”德川和也猛地向网球的来源看去，“不要和他——” 越前龙马也紧跟着抬头，只见总是冷漠着张脸的人现在面上一片怒气，明明今晚只有微弱的凉风，敞开的外套衣摆却无风自动。 而他旁边站着的，是那个头戴兜帽、扔给他橙子的人，别人口中自己的哥哥。 “平等院凤凰！”芥川龙之介横眉立目，口中的愤怒直接溢了出来，“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 “赛前给队友徒增伤势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他这话说的听起来立场很是中立，没有偏袒任何一方的意思，任谁也不能说他的不是，还把平等院凤凰的问题点了个十足。 越前龙马微微挑眉，这个芥川还蛮有脑子的嘛？ 可平等院凤凰却嗤笑一声。 “你管远野，我管不着。” “可芥川，你就是个手下败将——又有什么资格管束我的？” ----------------------- 作者有话说：晚上还有一更，但是我写的慢，大家别等，明天起来再看啦么么！ 第123章 平等院凤凰没有说大话, 事实确实如此，在实力至上训练营基地，芥川龙之介自然可以反驳远野笃京的话并制止他的行动, 同样, 平等院也可以否认他的一切行为。 在这里，败者就需沉默。 芥川龙之介和平等院凤凰和有过不止一次比赛，都以失败告终。 他的体力略输一筹，耐力和力量不如对方，而在其他技术上有所超越, 但在平等院异次元力量的面前, 一切优势最终都已折戟—— 人们通常认为, 异次元就是网球精神力步入至高境界的象征, 也代表进入职业网球的门槛。 职业选手可以不使用异次元, 却不能没有异次元。 有没有领悟这至高境界，是天与地的差距，就像曾经战胜平等院的鬼十次郎最终还是败于觉醒的他，于是, 芥川龙之介输的理所应当, 其他人也毫不意外，包括平等院凤凰。 “嘛, 正常, 我不也这样输给他了。”对此，种岛修二并不意外，“想要超越平等院的话, 不如早早开发出你的异次元哦，龙之介~” “那你呢。”芥川龙之介问。 “嗯？”种岛装作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你的异次元呢，是什么。” “哈哈。”种岛修二爽朗一笑,像可爱女高中生一样俏皮眨眼，“你猜喽~” 芥川龙之介后来再也没问过那家伙了。 但也没有去研究所谓的“异次元”，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开发不出所谓的“网球技能”。 “不知道是不是在一个异能力领域中，异能力者无法使用对方所构建出的力量。按照网球的体系概念，在下的精神力并不低，可以抵御越知前辈的精神力攻击，却无法将精神力像他和幸村一样变成实质性的进攻行为。” 对于这个问题，他曾经和父亲芥川道章讨论过，对方和小银是唯二知道他异能力的人。 “其他的网球技能，在下也没有开发出，但可以借助罗生门的力量伪装成对应的网球技能——可天衣无缝境界在下却可以使用，或许是因为它作为球员专注至极的一种状态，在网球这个运动被诅咒前就已经存在了？就像篮球中也有zone状态一样。” 当时听到儿子的问题，芥川道章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什么精神力什么网球技能，这还是几十年前的网球么， 200cm的球员已经不满足网球界了？ “什么五维六维属性，搞得跟东京电视台播报乒乓球斗蛐蛐一样……”芥川道章也摸不着头脑，“我对异能力也没有研究啊……你是担心这个问题会影响你进入职业吗？那你想得太多了，不管怎么样，先去试试，试完了再说。” “必要的时候可以先做再反省，不过要做充足准备的话，你可以旁敲侧击地问问烨子？” 芥川龙之介如是做了。 “啊？你问这干嘛？哦，写作的素材啊。”一切为写作积累经验，大仓烨子也没把他的问题过于细想，“异能力当然可以作用在异能力者的身上啊，不然我们怎么打架？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如果异能力有条件限制，而对方又不符合要求的话，自然就用不了了。比如有个有名异能力者的能力是让濒死的人痊愈，她就只能拯救濒死的人，而不是轻微受伤的人，要想治好伤者，就必须让对方先直面死亡一次……喂？你有听我说话吗？” 芥川龙之介觉得烨子说的有道理，或许自己就是单纯达不到要求，才无法像其他人一样开发网球技能，领悟异次元。 可这样又该怎么击败平等院凤凰？ ！ 他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可失败的滋味如同反至喉咙的酸液，烧灼着人的咽喉与呼吸，令人作呕——一如现在！ ！ 听着平等院凤凰的狂言妄语，芥川龙之介面色发黑，如同死水，狠狠抓握之下，就连拍柄上没那么新的手胶也被挤压得变型。 第164章 “诶，行了。”越前龙雅猛地上前扣住他的手，一下窜到人身边，把他往后挤了挤，手上还吊儿郎当地抛着橙子，“好朋友为我弟弟仗义出手，我这做哥哥的可不能一直都坐视不管啊，该给弟弟出头的人应该是我，你说是吧？平等院，老大？”最后一声老大叫的很是挑衅。 风将他的兜帽微微吹开，露出一层墨绿色的刘海儿，月色的照耀下，映出与越前龙马极为相似的面容。 还被德川和也挡在身后的越前龙马眼睛微微睁大，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和自己长得这么像，好像真的……非常熟悉。 “哼，你弟弟？”平等院凤凰嗤笑一声，看向他俩的目光很是质疑，“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当缩头乌龟，躲在别人身后了，芥川。”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俩不像吗？”越前龙雅抢在芥川龙之介前面说，“进u17之前，龙之介可是我的头儿，我的部长，这点大家都知道，哪儿有让头儿出手的道理。” “我可是好久没赢过他了——要打boss也得先干掉他的小弟，你不会不知道规矩吧？咱俩先来一局？” 和平等院凤凰莫名其妙喜欢欺压德川和也师兄弟不同，越前龙雅这护犊子的行为在他人看来可是有理有据。 平等院凤凰面部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最后像是被气笑了：“你们倒是关系好……” 他深知越前龙雅网球的可怕之处，世界杯大赛之前，他不能冒这个险。 但芥川居然屡次赢了越前龙雅？真的？ “先放过你几天。”平等院凤凰说这话时，眼睛牢牢盯着芥川龙之介，随后又看向了德川和也，“还有你。” 而后，他露出了一个有些残忍的笑容：“过不了几天就是代表选拔——我们到时候见。”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没有一点想过多停留的意思。 “喂，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该由我——”越前龙马刚插上话，还没来得及发布宣言，就被人打断了。 “你不行的，小不点。”率先否定的是越前龙雅。 其次是芥川龙之介。 “他不是冲你来的。”他看向德川和也，“和也，平等院这样针对你的次数很多么。” “去年伤你的人就是他吧。” 最开始，对于平等院打断他和和也比赛的行为，芥川龙之介只以为对方是单纯的脾气不好，或是领地意识很强，觉得规则外的比赛扰乱了秩序，因为在后来的训练里，平等院凤凰并没有在一军中展现那么强的攻击性。 比赛失利时，他甚至还会心平气和地安慰队员，理性分析战况…… 与喜欢和疯狗一样乱咬的远野笃京不同，平等院凤凰两次极端的攻击行为或许是出于报复，可一旦实施成功，起到的效果却更像是——激怒和也？ “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不，也不像。 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思考过多了，他决定不继续一个人思考了。 “你们兄弟俩好好叙叙旧吧。”无视越前龙雅突然惊讶，伸手诧异地指着自己的行为，他看向德川和也，“跟我来一趟吧，和也。” “我们今晚把平等院的事解决掉。” 听到龙之介这么说，德川和也也没问为什么，提着包就跟他走了，甚至没来得及和越前龙马多说话，头也没回——不，还是有回了下头点头示意的。 跟自己热火朝天打了一晚上球的球伴突然降了温度，越前龙马一下有些不习惯，这个只有月光照亮一切的黑夜里，现在只有他和那个便宜哥哥站在台上台下，面面相觑。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 半晌，越前龙马才问：“那个芥川说要今晚就解决平等院，怎么解决？” “不知道，套麻袋？”越前龙雅挑了挑眉毛，“面对许久不见的大哥，你就这个态度？先去关心别人？” “……我这不是不记得了。”越前龙马心虚地压低了帽子，也不知道他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他又问：“不至于吧？这里允许打架？” 而且那个芥川看起来也不能打得样子，德川更是一副文质彬彬的公子哥模样。 “谁知道呢。”越前龙雅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橙子，在手上上下抛了抛，“要真是线下真人快打，龙之介没你想的那么弱哦~不过我会去帮忙的。” 越前龙马直直看着他：“但你在这儿，所以是不会打起来的，对吧。” “你还真觉得是会套麻袋啊。”越前龙雅叹了口气，随后笑道，“那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 “看什么？” “当然是看他们怎么解决平等院的事啊，小不点。” * 听了师弟的话，德川和也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等走了十米远，他的脑子才想起来思考。 u17基地很大，球场到宿舍有一定的距离，两人走在小路上，静的只剩下脚步声和虫鸣。月光穿过路边层叠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碎影，德川和也有些感慨，他俩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起过了。 除了打球，每次都是急匆匆的见面又分别，大多数时候都是保持手机联络的状态。 踢开不知是谁扔到塑胶跑道上的石子，他问：“下午我就想问了，你和那个橘子射手怎么又混到一块了？” “什么？”芥川龙之介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越前龙雅，“哦，龙雅啊，平等院从澳门街头捡回来的。” 德川和也闻言，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向他，很不理解：“澳门又不是塞维利亚，还能随便捡到他？” ----------------------- 作者有话说：塞维利亚是橘子市，捡到橘子射手很正常（并没有），澳门又不产柑橘，那必然是有心之人把橘子射手放在这里了[彩虹屁][彩虹屁] 我这两天努力还加更~( w )y 第124章 越前龙马从未想过, 失忆的自己和所谓的大哥相认后，干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跟踪。 ……好像这种经历有过很多次。 月光下的树影大而深沉，完全遮挡得住他们两人, 面前不过十步之遥的距离, 就是并肩行走的芥川和德川，两人似乎没发现他们，还有说有笑的朝前走去。 再近一点，越前龙马感觉自己都能踩到对方影子的尾巴了。 黑夜寂静无声，他连身边人呼吸的声音都听得到, 越前龙马沉不住气, 忍不住问道：“你和德川的关系很差吗？” “嗯？你怎么知道。”越前龙雅摸了摸下巴, “算是吧。” “因为你俩见面不打招呼,不是德川的风格。”他说着突然有了求知欲,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哦，好像是他看我不爽呢~” 越前龙雅说话痞里痞气，龙马觉得可信度不是很高，毕竟德川和也看上去不像是会主动和人结怨的类型。 可龙雅似乎也不在意他信不信,还在那儿懒散地“跟踪”着,赏景赏月赏树影，半天见人走远了,才拉着他一个疾步向前跑去,根本不在意他们暴露的可能性。 “……教练办公室？”看着前方小路尽头的二层建筑物，越前龙马疑惑地出声，“他们不是要解决掉平等院吗？” 龙雅撇了撇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为了找帮凶。” 以毛利教练的性格, 还真干得出来徒弟杀人他递刀，徒弟套人麻袋他给把口扎好的事儿。 龙马又不是笨蛋，才不信他那套话, 只觉得两人肯定不是去找平等院的麻烦，也不像是为了告状，说不定……是为了找到打败平等院的方法？ 想到刚刚那在黑夜中如同灼日般降世的一击，他忍不住心跳加快，眼神发亮。 “我们能进去的吧。”他说。 “……嗯？”越前龙雅一时间以为自己没听清他的话，“我们是在跟踪哦，小不点，跟、踪。” 他把“跟踪”这个词一字一字的咬的很重。 虽然龙之介那家伙肯定早就发现了，不过…… 越前龙雅低头看着弟弟那毛茸茸的发梢，觉得小不点果然还是小小的才可爱。 * “啊？大晚上的，你们跑我这儿来问平等院？”刚洗完澡的毛利教练头发还横七竖八的顶在脑袋上，整个人同受潮的薯条一样瘫在被窝里。 教练办公室和宿舍在一栋楼，他现在过的是下班五步就可以回卧室躺着的神仙日子。 “可惜我今年才 开始执教u17 ，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书面资料和其他教练所讲的故事……不过你们问吧，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 ”毛利教练说完补充道，“只要不违反训练基地规则。 ” “在下是想问平等院针对和也，且对其实施暴力行为的原因。”没理会毛利教练茫然的一声“啊？”，芥川龙之介快速而简洁地说着，“并非和也入营时的事。” 紧接着，他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在下不觉得平等院是无故恶意针对他人的人，且在下问了和也，除了入营时的一战，两人也没有别的恩怨。” 第165章 没有家族仇恨，没有学校对立，更没有感情纠葛，两人都是每天早上眼睛一睁就是网球的类型。 “唔……”毛利教练想着眉头皱了起来，他之前倒没想那么多，毕竟性格奇葩的高中生一抓一大把，自己又不是变态，也没有生活里也要盯着学生们监控的习惯，还以为平等院脾气真的一直那么暴躁。 “说起来，斋藤和我讲过一件事。”他摸着下巴说，“平等院凤凰'死'过一次。” “……什么是死过一次？”芥川龙之介手指一紧，难道平等院那家伙也有异能力吗？ “似乎是两年前吧？还是一年前？总之是平等院和杜克还在外游历的时候。”毛利教练也是听人讲述，记得不是很清，“似乎是和别人打球的时候遭雷劈到了，被当场下达了死亡通知书，就连基地的教练组也收到了通知……”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曾经见过许多死亡，刺杀、枪杀、斩首、上吊、中毒……甚至眼睁睁看着同伴被野犬吃掉——但他真没见过被雷劈死的！ “但神奇的是，十三个小时后，他居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复活了。”毛利教练说着很是唏嘘，“三船教练说那是他的网球——每一次因网球带来毁灭，只会让他变得更为强大。” 因为是在网球场上遭雷劈的，所以就仍属于被网球毁灭吗？ 芥川龙之介无话可说，他只觉得那个诅咒了整个网球的异能力者实在是过于强大了，也不怪世界政府把他整个人监禁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平等院是觉得这样的方法可以用在和也的身上，让他变得更强？”毛利教练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平等院如此的能力也是有迹可循的，可以说是三船教练有意为之。” “三船教练？我们的总教练？” “是的。龙之介、和也，你们的精神力都很高，平等院也是。过高的精神力可以给选手带来坚韧的心智，免疫外界的许多攻击，同样的，它也有一个弊端。”毛利教练说着神色凝重起来，“过于强大的精神力，是很难让球员感到不甘与悔恨的。” “正因为难以在心智和精神上被击垮，所以也很难进一步进化……你们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的'无我境界'三重门吧？” 德川和也点头：“记得。” “在'无我境界'之上的，是阿修罗神道。”毛利教练说，“那是一条通往强者巅峰的荆棘之路，只有经历过无数死斗、从修罗场中爬出来的人才能踏入的领域。” “走到阿修罗神道的终点，则是意识的觉醒，有的人也会随之显化自己的异次元——一如平等院的'海盗'，而他所到达的，就是只有复苏者才能抵达的'阿罗耶识'。” 德川和也听得很认真，芥川龙之介却听得眉头紧锁，这都什么和什么？ 怎么网球所谓的境界还和佛教理论相关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平等院是想让和也先'毁灭'，再'复苏'，和他一样走过阿修罗神道，然后再到达'阿罗耶识'？”他问。 毛利教练轻叹口气：“应该是这样，这也是我的一种推测。” “蠢货。”芥川龙之介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追求目的不择手段是种不错的办法，但也得考虑手段所带来的负面后果吧！” 如果是多年前，倔得只有一根筋的芥川龙之介绝对会赞成平等院的做法——为了变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可现在他的目光也放的长远了，德川和也的追求是职业网球，现在他才高二，还有许多时间去磨练自身，而非去冒险的揠苗助长。 如果毁灭之后没有复苏，那该怎么办？受伤的和也又怎么去面对赛场上的对手？ 通过伤害和也身边的人来激怒他更是不可取，如今的和平，不过是平等院针对自己和越前龙马没有成功而已。 更重要的是—— “您所说的阿修罗神道，最终目的也是到达它的尽头，所以这个所谓的神道也不是一定要走吧？”芥川龙之介问，他不认为世界上那么多的网球选手，全都走过这个带有浓浓佛教气息的路途。 “是的，阿修罗神道也只是到达新一境界的一种途径，现实中也存在选手跨过了它，直接领悟了某种'意识'，比如我。”毛利教练指着自己说，“这可不是我自恋啊，是我一直都不属于精神力强大的选手，也是在比赛里稀里糊涂达到了那样的境界……” “只是对于国内的选手来说，阿修罗神道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条路。” “……越前南次郎也走的这条路吗？” “越前那家伙是在西班牙接受训练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到达的。” 芥川龙之介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好的，谢谢教练，在下弄清楚了。”芥川龙之介说完，还是忍不住再确定下，“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肯定存在，但我不知道具体的方法，所以才一直支持你们出海，也没有和你们说过这个事……除了给你们压力也没什么别的效果。”毛利教练说着也觉得头疼，“我明天和其他几个教练再商议下，如果平等院真是这样也不行，好好的孩子怎么学不会跟人正常沟通呢……” 德川和也从头到尾都认真地听着两人讲话，心中对平等院突然多了份释然，对方的出发点应该是善意的，只是选择的方式不恰当而已。 而芥川龙之介听着教练的碎碎念，只面无表情地觉得理所当然。 平等院那家伙每天不加修饰得跟个野人一样，想法非同一般不是很正常？ 没再继续打扰毛利教练过于养生的休息时间，两人稍坐了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芥川龙之介思绪万分，所谓的至高意识，到底是本就存在的网球境界，还是受异能力所产生的衍生物，毛利教练他们在役时，网球是不是就已经产生了变化，而这变化又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最重要的是——自己无法触及，到底是单纯不够条件，还是因为异能的原因永远无法触及？ “龙之介，小心台阶。”德川和也叫住了他。 “啊，哦，谢谢。”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刚沉迷于思考，差点一脚落了个空。 “你在想什么，是平等院的事么。”德川和也静静地看着他，“不必过于担心，明天的挑战赛上……我也该和他做个了结了。” 整整一年的卧薪尝胆、养精蓄锐，至此，需要给它画上一个句号。 楼前的壁灯照亮了德川和也的眼睛，如今他的眼神固然坚韧，也因这份暖光染上了一丝柔和。 他在看他，十分执着。 只是这份执着的对象并不是面前的人。 芥川龙之介双手抱胸，微微仰头去看面前的这位师兄，突然觉得自己该对对方换一个看法。 “看来你对平等院那家伙评价不错，好感度也不错，可惜在下刚好相反。”知道对方的想法是一回事，给出相应的好感度是另一回事，他不会对平等院产生偏见，在目前却也难以产生队员以上的好感。 他不理解和也。 明明被如此对待，却能这么快和平等院和解…… “你不会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吧。”他忍不住问。 德川和也：“？”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情况很——”芥川龙之介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悦耳的萨克斯独奏。 声音飘得又高又远，虚虚实实，一时间分不清是哪里传来的。 “看来入江心情不错。”德川和也抬头看向一个方位，远远望去，视野中只有一轮大而明亮的月亮，以及稍稍冒起的水塔影子。 “放心吧。”他说，“我不会对平等院心软的。” “一年前的失败我至今难以忘记——屈辱、失望、挫败……每一个夜晚我都在回忆那份苦涩，然后用运动压下那份酸涩和过快的心跳。龙之介，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成熟，那么有礼。” 德川和也看向他。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也经常……做出一些令自己懊悔的事。” 他不是什么人人口中的贵公子，起码不会时刻都是。 芥川龙之介静静地注视了他片刻，而后向下移开视线，眼睫微合。 “在下知道了。”他轻声说，“同理心不会打磨掉你的坚韧，没错吧。” “嗯。” “说的在下都有些好奇了。”他抬头看向远处，不算密集的树林中，仍有稀稀拉拉的几点灯光亮着。 “明天在下的对手……” * 芥川龙之介一向睡得早，可即使他今天耽误了些时间，回到宿舍时，种岛修二和今天刚搬进来的越前龙雅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他也没管那两人，抓紧时间收拾好东西就往浴室走。 洗澡对他来说是个大工程，更是这种集体生活里的最强拦路虎！ 第166章 就算自己现在被东京奢侈舒适的生活磨没了爪子也不行！ ！ 结果刚一出门，明明离澡堂还有一段距离，芥川龙之介就忍不住抓紧了手里的衣物。 同样准备去洗澡的德川和也恰好和他撞了个正着，垂眼看了眼他的手，轻声说：“不用这么紧张。” 完了他又补充道：“会被他们看出来。” 虽然不理解龙之介为什么把去浴室洗澡视为上刀山下火海一样的难事，但对弟弟，德川和也还是非常有包容心的去体贴对方。 他知道龙之介不喜欢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好的，谢谢你的提醒，和也。”芥川龙之介点头，“其实现在这个时间，洗澡的人也不会很……多？” 两步路的距离，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直接推翻了自己前面的话。 澡堂里的喧闹声冲破天际，只站在走廊里就能听到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声响。 “来啊！来玩水啊！哈哈哈哈哈哈——” “啊！迹部君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那个、那个，可以让我摸摸么~” “哼，那是当然！本大爷的身体自然是最华丽的——看在你如此赞扬的份上也不是不行，呃，不过一氏真的没问题么。” “小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我眼前这样——！！！！” “呜哇！裕次你不要这样直接昏过去啊！完全不ecstasy了！是太热了吗！那个幸村，能不能拜托你帮我……” “……真是大意了。”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叹气，他怎么忘了国中那群人住了进来，刚好就在二楼，和他们楼层共用一个浴室！ 见他站着不走，德川和也忍不住问：“怎么了？” “在下在想，要不不去洗了。”他艰难回答。 “……那你今晚要睡旧床单被罩吗？” 出国打了几天巡回赛，宿舍里还有个种岛修二每天遛出遛进，以芥川龙之介的习惯，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的领地打扫一遍，床品更是要换成一套干净的。 带着汗意去睡沾了灰的床铺，和洗干净钻进带有太阳味儿的被窝，这根本不需要思考后再选。 芥川龙之介豁出去了。 他拔腿就走：“在下当然要去！” 总之，他还有个和也一起，不会出什么事的。 两人换完衣服，围着浴巾，穿过更衣室和干发间，终于握住了浴室大门的把手。 “哗啦——” 门刚一推开，就见浴室里面有几个光着屁股、浑身赤裸的人拿着洗浴用的板凳满地乱跳。 “哈哈哈哈哈谦也！你抓不到我的！” “小金！ no speed ！ no live ！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诶？！”忍足谦也踩着地上的水一个滑铲，一腿铲翻了远山金太郎，就发现自己直接铲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面前。 细而肌肉匀称的小腿、排列整齐的腹肌、瘦而不失精壮的肩背、比很多人都白一截的皮肤、板着张帅脸的黑毛白挑染——诶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他一路从下往上看，越看越心惊胆战，慌乱之中想要惊呼，结果过于激动下只能发出奇怪的“啊”叫声，像极了被掐住脖子的大鹅。 扑克脸芥川！旁边还跟了个德川和也的芥川！ 他们高中的怎么现在就来洗澡了！ ！ 或许是达成的默契，也可能是“大孩子们”都喜欢熬夜，平日里，基本上国中生都洗漱完毕了，高中生们才姗姗来迟，鲜少有两拨人凑在一起。 毕竟就算日本澡堂文化流行，和白日里打得你死我活的对手泡在一个汤池里，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由于芥川龙之介的目光过于严肃，忍足谦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拿抢到的凳子挡自己的脸，还是挡自己的屁股。 “我们只是来洗个澡，你们洗你们的。”芥川龙之介说完就没再看周围人或惊讶或震撼的眼神，而是和德川和也向澡堂深处走去。 这栋宿舍楼虽然只有一个澡堂，却修的很大，大小不一的浴池修了好几个，按理来说，最里面的那个小的几乎没什么人去用，芥川龙之介一般都会去哪儿一个人窝着泡澡。 可惜今天他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德川和也的个头过于高挑，即使在雾气缭绕的浴室也过于扎眼，根本不需要努力辨别，只需一眼，国中生们就认出了他和他身边的芥川龙之介。 “芥川部长好！”再看到芥川龙之介路过的那一刻，日吉若想也没想就从浴池里蹭得站了起来，鞠躬行礼，带出一片水花！ “啊！芥川部长好！”凤长太郎紧跟着站了起来。 “ wushi ！！！”桦地崇弘也紧跟着站了起来——由于他的身材过大，甚至让浴池水翻涌间直接泼在了芥川龙之介的身上！ ！ “芥川——呃！龙之介你也来泡澡啊！”宍户亮差点跟着叫出声，芥川龙之介一毕业，他就不怎么叫部长了，又跟小时候一样龙之介龙之介的叫了起来。 随后他又看向凤长太郎，拍了拍对方的小腿：“行了长太郎！就是在浴室你们也不要正大光明的裸奔行礼啊！” 真的很奇怪！ ！ 芥川龙之介：“……” 他不愿多看一眼。 芥川龙之介：“晚上好，行了，你们快坐下吧。” 以前怎么没见这帮家伙这么有礼貌？ 这才刚进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晚可以顺利洗个澡的吧？ ----------------------- 作者有话说：芥对德川：你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吗？ 以后芥对文野芥：......你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吗？ （喂） 我们桦地这次没被赶出去的！ 我对凰叔感情很复杂[化了]大家对他印象不好，一是动画组魔改让他背锅，二是xf很喜欢用那种前期把角色疯狂画反派，后期又猛猛加高光的刻画方式（比如亚久津迹部木手）。 但是！他这在新网王的反派刻画法也太魔鬼了，谁能想到训练营时凤凰的“暴力”行为在世界杯上堪称和风细雨...... u17部分我码字很慢，因为我写的时候非常绷不住......过于高估自己了，疯狂脚趾扣地 第125章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和德川和也艰难地穿过“冰帝礼仪方阵”，即将抵达最里侧那个安静的小浴池时，彻底破灭了。 浴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能几步走完，却也能一眼将室内开个大概，他们一走过最大的池子，只见通常都没没什么人的小浴池里，不仅洒满了玫瑰花瓣,还正上演着一场“巅峰对决”。 “噗噜噗噜噗噜——” “呜噜呜噜呜噜——” 芥川龙之介认不出埋头扎进水里的人是谁,只见狭小的浴池中,两个光着的膀子浮在水面,黑发的两个脑袋像鸵鸟一样扎进了水里,谁也不让谁。 泡泡不断往上翻涌，挤开了漂在水面的玫瑰花瓣，半晌，像是要憋不住气了,两人才不约而同地把头拔出水面——紧接着就默契的一同站起,互掐起来！ ！ “呵，蝮蛇, 都怪你占的地方太大了！把水里的空气都要挤没了！” “嘶……白痴,水里有什么空气，是你自己体积太庞大了！” 看着眼前一个头发较短一个头发较长的两个黑发青年，芥川龙之介陷入沉默,好像除了几个国三的，其他人他都不认识。 “是青学的桃城和海堂。”德川和也说，“他们今天打赢了——” 他话还没说完,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那个狭小的浴池里居然还窜出来了第三个人！ ！ 随着他大幅的动作，浴池里的水也剧烈震荡，甚至越过浴池的边缘，飞向高空，愈来愈高——电光火石之间！就泼向了芥川龙之介！ 虽然躲闪及时，但他还是被淋湿了些许浴巾，低头看着不再干净的浴巾，芥川龙之介面如土色。 ……这是那群家伙刚洗过的水吧！本来他想在洗澡前先把这个小浴池的水换一下，再洗完回来泡的。 “哈哈哈哈哈哈！！赢的是我！！！你们两个菜鸟！”切原赤也丝毫没有作为深水炸弹的自觉，顶着一头被水打湿后真的成了一团海带的头发，大咧咧地站在浴池里大叫。 “不愧是我！要成为——诶？！！”没理会桃城和海堂两人的愤怒，切原赤也自说自话中看到了站在浴池边的人，“恩公大哥！欸不是，是芥川前辈！您也来泡澡啦！这儿还有空呢！” 其实根本没什么空了。 听到他的话，桃城和海堂才停下了一直相互瞪视的动作。 桃城：“恩公？” 海堂：“大哥？” 两人很有默契，不约而同地问：“谁啊？呃，德川？？” 但是切原赤也之前也没有这么叫过，所以不会是…… 看着额发被水打湿些许，整个人都带了些落汤恶犬气质的芥川龙之介，桃城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应该、应该没有什么事的吧？ ！ 第167章 但是高中生前辈间流传的关于芥川的谣言很可怕诶！ ！ 什么国中入学就先踢馆， u17训练营开局单挑德川，当众怒骂平等院把对方的颜面踩在脚下，对态度不好的高年级前辈们视若无睹……种种行为在重视前后辈关系的日本堪称魔丸再世，还是一个对生活要求非常高的魔丸。 传说还是球场解决不了就回去找人真人线下快打的风格！ ！ 然而桃城想象中的大前辈怒骂他们的场景并没有实现，芥川龙之介绷紧了下颌，端着优秀前辈的人设，淡淡地说：“晚上好，切原。” “你们泡你们的，不用管我们。”他说着顿了顿，“我们还没洗澡，只是先来看一眼。” 当然得洗浴完才能泡澡。 “哦哦，好。”切原赤也说着点了点头，依然热情不已，“那之后一起泡澡啊芥川前辈！” “……有机会的话。”可能是浴室的温度过高，水汽过重，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头有些昏了。 走到淋浴区，他也是挑了最深处、最靠墙的位置，搬着小凳子背着墙坐下。 德川和也对他这种行为习以为常，打开花洒后还问他：“要不我们洗完澡就直接走吧。” 澡不泡也不是什么问题。 “再看吧，也是个方法。”龙之介妥协道。 巡回赛在外面奔波了好几天，泡澡本是绝佳的放松方式，可精神上受到冲击、产生负担的话，那不泡也行。 可这块淋浴区与最大的浴池里的极近，顶着一头刚搓出来的泡沫，国中生们的嬉闹声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大石！大石你怎么不说话了！！幸村！居然这个时候使用灭五感，真是太卑鄙了啊喵！！” “呵呵，有吗，我觉得幸村这么做也很有意思呢，英二。” “数据记录，幸村的灭五感可以在球场之外的地方正常使用，受害者症状……” “不太严谨啊，干同学，怎么能叫受害者呢，他只是中了我的灭五感而已，是吧柳？” “恕我不能认同这点，幸村，贞治他说得倒也没错。” 青学似乎在跟立海大打水仗，冰帝应该是在远处的池子自己聊天，而四天宝寺……谁也不知道那群家伙在干什么。 四天宝寺实在是太吵了，一群人在一起像是有八百只鸭子在一起嘎嘎乱叫，芥川龙之介甚至还听到了平善之和原哲也夹在里面乐此不疲地说相声，还有几个他不太熟的高中生。 整个基地也就他们学校能不分年级，不分大小的臭味相投了吧…… 芥川龙之介感慨间，没注意到有几个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不一会儿，有个人影遮挡了灯光，站在了他和德川身前。 “有什么事吗？”他问。 金色小春推了推眼镜，厚重的镜片在灯光的折射下，遮住了他眼中的神情。 “啊啦~这不是我们传说中的芥川前辈和1号球场的德川前辈吗？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二位都是十足的贵公子酷哥呢！”金色小春扭动着身体凑过来，“二位需要我帮忙擦背吗？人家很擅长的哦~” 芥川龙之介抬眼向浴池的方位看去，正好看见平善之和原哲也趴在边缘看着这里窃笑。 果然是那俩家伙的主意。 他对自己在陌生后辈眼里的形象多少还是有数的。 还不等他拒绝，就见一氏裕次立刻戏精附体，扑上来抱住金色小春的腿，嚎啕大哭：“小春！不可以！你怎么可以看别的男人的身体！就算是两位帅哥也不行！” “不啊裕次！我没有出轨！只是想帮两位前辈的忙！这可是平部长给我的任务——完不成他们会狠狠惩罚我的！！人家才不要被西瓜子射手惩罚呢！” “小春！真是可恶的平前辈……我来帮你吧！两位前辈的背就由我们来守护！！” “裕次！你真是太好了！！” “小春！！！” 芥川龙之介：“……” 德川和也：“……” 看着两人突然旁若无人的在他们面前开始热演偶像剧，两人陡然沉默下来，见他们没有要停的意思，德川和也拿起毛巾，礼貌地问：“我帮你搓背吧。” “有劳了。” 还是自己早早把活儿干了比较安全。 就在他俩卖力加速洗澡之际，澡堂大门再次“哗啦——”一声被猛地拉开。 “哟！没想到这个时间这么热闹啊！人真多呢”种岛修二标志性的关西腔传来，他浴巾也没系，肩上搭着个毛巾就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笑眯眯的入江奏多，和满脸严肃的鬼十次郎。 种岛一眼就扫遍了澡堂的混乱局面：光着屁股追逐打闹的、浴池里打架互殴的、裸体进行演讲的……以及不知道为什么躲在角落里奋力洗澡的。 笑容爬上了种岛修二的脸。他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入江：“哇哦，奏多你看，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 入江奏多配合地露出惊讶又玩味的表情：“阿拉，德川君和芥川君的关系真是要好呢，不愧是师兄弟，连洗澡都这么……努力。” 他们和德川也认识一年了，很少在浴室这种放松的地方看到德川和也有这么……迫切的行为。 对，迫切。 鬼十次郎看着眼前刚刚还混乱一片，现在却骤然暂停的场景，心中忍不住有些愧意。 大家不会是看他们来了，被影响到了吧？ “大叔！！”站在浴池边缘的远山金太郎看见他进来，兴奋地挥了挥手，“大叔你也来洗澡了！给你看我的跳水特技！！” 说着，他就在原地高高跳起，然后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直直扎入了水中！ 激起一阵如同海啸的水花！ “十分！” “十分！” “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最终得分！0分！”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远山少年的姿势很完美啊？” “当然是因为评委只有我和哲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平善之和原哲也嘻嘻哈哈地打起分来，好像根本不觉得远山金太郎刚刚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不是，这个高度和水深，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 ？ 芥川龙之介愣住，下意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而鬼十次郎已经直接冲上去捞人了！ “呜哇！”远山金太郎钻出水面，被鬼十次郎突然凑过来的脸吓了一跳，“大叔你是会闪现吗？怎么突然冲过来了！！” “哦，你，你没事就好。”鬼十次郎尴尬地收回了手。 见来的几个高中生没说什么，浴室一时间又热闹起来，有人洗好了准备就此撤退，也有没眼色地看见小金的“出色表现”后，嚷嚷着自己也能来个这样的跳水。 “……真是胡闹！！！浴室不是玩闹的地方！！”对此，真田弦一郎的铁拳砸在了跃跃欲试的切原赤也头上，“不要跟青学四天宝的那些人玩儿！你看冰帝就没人嚷！” 那能一样吗。 冰帝的二年级都是阴沉男、乖宝宝和全自动机器人…… 切原赤也心里嘟嘟囔囔着，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跟着副部长他们走了。 侧身给他们让开路，种岛修二抱着自己的小篮子，唯恐天下不乱地走到淋浴区角落，直接坐在了德川和也身边，笑嘻嘻地说：“哎呀，和也，龙之介，你们这个搓背力度……是在给彼此抛光的吗？“ “需要前辈我来示范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关西流搓背吗？保证让你们焕然一新哦！” 这个焕然一新，不会是连皮都没了的焕然一新吧？ 基于对种岛修二的刻板印象，芥川龙之介不认为对方有那么好心。 他面无表情且语气坚决的拒绝了：“不，有劳前辈费心，在下觉得这样很好。” 德川和也也默默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试图尽快结束这场公开处刑。 入江奏多又顺着种岛修二坐下，适时地添了一把火：“呵呵，看来两位后辈不太领情呢，修二君。” 鬼十次郎再次紧挨着入江奏多坐下，一时间，整排淋浴的座位都被他们挤满了。 听到种岛和入江的话，他也朝那边看去，只见黑发少年虽然强装镇定，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泛红的耳尖暴露了他的窘迫。而德川虽然依旧一副冰山脸，但搓背的动作明显已经带上了几分草率。 “种岛，你们……” 他想说你们不要打扰别人洗澡了，却听见种岛修二已经开始热情地讲解起“关西流搓背”的精髓，手还不停地比划着，惹得师兄弟俩都把凳子往相反方向蹭了蹭。 见他俩这样，种岛修二更起劲儿了。 德川和也感受到身边人的紧张，犹豫了一下，还是出言直接制止：“种岛前辈，请适可而止。” 看着德川和也那副保护幼崽般的姿态，以及芥川那副“莫挨我”的生无可恋表情，种岛和入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极其自然地收回了手。 第168章 “哎呀，我也该搓背了，洗好了去泡澡，真是的，今天看他们打球看得我出了一身汗……” 芥川龙之介突然有些庆幸在国外长大的越前龙雅没有用公共浴室的习惯，又是个夜猫子，估计会挑大半夜来洗，不然今天还真是让人头疼。 ……他现在只希望时间能过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过说起来，他今天好像没在浴室见到慈郎，是已经洗漱完毕了吗？ 他和德川和也加快了洗澡速度，就在两人洗干净身体，进行最后冲澡的时刻，听到种岛修二小声问：“说起来，你觉得自己明天能和谁打呢？芥川。” 芥川龙之介还没回他，德川和也先回他了：“这个事在我面前说真的好么。” 他又不是一军的选手，还正好夹在两人中间，不管怎么回避，都会被他听个正着。 “嗯？和你说也没什么影响啦，难道对手会因为透题就打败龙之介吗？不可能啦。”种岛修二摆了摆手，说的好像他比本人还肯定芥川必胜一样。 其实也没错，国中生里的手冢离开了训练营，最强的幸村已经完成了挑战，剩下的人能力也就那样了。 而且……也不知道一军的其他人明天会不会放水，有些人多半是会的。 德川和也没再吭声了，芥川龙之介则直接摇头：“不知道，是谁都无所谓，不过我不想打双打。” “嗯？”种岛修二挑了挑眉，“虽然知道你不喜欢和别人配合，但在世界杯的赛场上，学会适应双打还是必不可少的哦，团队随时都有可能做出战术调整……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实在不喜欢也无所谓啦，也没有那么重要，打网球嘛，还是要自己开心。” 种岛修二说着就开始轻哼起来，揉搓头发的动作还跟着节奏来，他属于洗澡时会哼歌的那一派。芥川和德川两人也不知道他哼的是什么歌，只觉得像是什么关西地区的小调。 “种岛前辈认为打网球还是要自己开心吗。”芥川龙之介若有所思，他微微弯腰，试图看到种岛修二的眼睛，“说起来，在下有个事想请教前辈。” “嗯？” “前辈你有达到所谓更高的网球境界么？”他并没有问异次元，因为在未完全达到那个境界之前，异次元也是可以进行开发的，只是未完成而已。 种岛修二也是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白，潇洒地把湿掉的毛巾甩到了身上，双手撑在膝盖上，大马金刀的一坐：“嗨呀，你还真是会问呀，问超级热心肠的前辈我，还真是问对人了……” “那个，我说。”一边的入江奏多拍了拍种岛修二的背，水雾把他的眼睛遮得模模糊糊，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我们一定要坐在这里，赤身裸体的聊这些问题吗？” * 今晚芥川龙之介罕见的晚睡了。 平日里都是德川、入江和鬼的三人组，今天加入了他和种岛修二，对于他试图超越平等院凤凰这件事，三人表示了强烈的支持——搞得和世人苦凤凰久矣一样。 “好啊，我们的目标就是打败平等院，坐上u17老大的第一把交椅——诶？你说我很讨厌平等院吗？没有呀！”种岛修二笑得爽朗，“只是觉得很有趣呀！你不觉得吗？” 比起入江奏多和鬼十次郎帮助德川和也“复仇”的动机，三位前辈对他的态度更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主要是那对关西的幼驯染，鬼十次郎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或许他也希望有人能给u17带来改变……而且平等院就要毕业了，现在打败他对队伍的影响也有限，更重要的是，很难说在平等院毕业前，芥川还能不能实现这个目标。 芥川龙之介本就觉浅，现在却感到浓重的燥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明已经11月了。 好在种岛修二不是他的下铺，不然一定会被他吵醒。 终于，在他迷迷糊糊睡了好一会儿后，感到房间里有人摸了进来。 是越前龙雅。 “几点了……快两点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比他平时的时间还要晚。 “我去拍了小不点睡觉时的照片。”越前龙雅说的理所当然，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你要看吗？” 芥川龙之介直接被他震撼醒了。 “不了，谢谢。你这种弟控程度，让在下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他忍不住吐槽道，“你真的不是变态吗。” “这不是多年不见了吗，小不点还失忆了。”越前龙雅耸了耸肩，“我从老头那里还证实了，他还真是可恶，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问你。” 越前龙雅说着靠近了床铺，无视芥川龙之介危险的眼神，把胳膊放上了他的床沿，整个人的上半身都趴了上去。 如此一来，两人距离极近，即使是彼此微弱的气音也能听到。 他笑得狡黠，眼神明亮，像是半夜在黑暗中窥视人类以祈祷冻干掉落的猫。 “——要不要考虑和我去西班牙？” ----------------------- 作者有话说：龙雅拍龙马睡颜照片真的不是我杜撰...... 有段剧情重写了下，所以晚了点qwq 第126章 听到越前龙雅的话,芥川龙之介下意识猛地抬头看向种岛修二的床铺。 室内的光线很暗，只有月光稀疏的从窗帘缝隙间漏进来，这点可怜的灯光根本不足以他看清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种岛到底谁没睡着。 越前龙雅毫无所觉,还趴在那儿瞪着眼睛等他回话。 “……出去说。”他说。 西班牙。 希望这家伙说的是之后去西班牙研修进学，而不是去西班牙队。 11月的山里很冷，尤其是晚上，考虑到又不是出门运动，芥川龙之介从床上爬下来后, 又套了件棉衣、戴上围巾才出门, 他甚至不忘让越前龙雅也加了件衣服。 他很谨慎的没在宿舍楼里说话, 而是把人带到了户外。 “……有必要吗, 感觉我们跟做贼一样。”寒风爬过他的脸颊, 即使是一向火气大不怕冷的越前龙雅也忍不住搓了搓，“大晚上的跑出来吹冷风？” “因为你说的不像是什么好事。”芥川龙之介把脸埋在围巾里，看着似乎带有寒意的座椅，到底还是没坐下去, “如果在下没理解错的话。” “嗯？你是怎么理解的？”越前龙雅问,见对方给自己直接甩了个眼刀，他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我问的就是西班牙队。” 紧接着，他投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已经是西班牙的代表了。” “……什么？！”芥川龙之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是你离开之后的事。”越前龙雅说，“我收到了西班牙的邀请信, 被收录在了他们的名单里，今天收到了西班牙队传来的确认参赛的最后通知，如果拒绝的话, 就会把我剔除名单。” 他耸了耸肩：“你知道的，毕竟名额有限。” 芥川龙之介想问西班牙队为什么会给你发邀请信，又想到他的母亲是西班牙人，说不定还真有西班牙国籍。 在这个世界，网球是项个人商业化极高的运动，这种特征更是在它超出正常运动范畴之后达到了顶峰。 这次u17世界杯更是放宽了国籍限制——只要是在该国有过居住经历的选手，都可以代表该国出战，同样，所属该国俱乐部的选手，也可以参加。这个条例让许多本国网球运动不发达，因为不能凑齐出席人数而不无法参赛的选手也有了参赛机会。 但针对本国国籍的选手，许多国家还是会主动发出邀请名单，且优先选择。 “那美国给你发了吗？”芥川龙之介问，他知道对方平时出行用的都是美国的护照。 “啊，发了。”越前龙雅挠了挠头，“不过我没注意他们后面还发了什么……你知道，我对世界杯没什么兴趣。” 他所言属实，不仅是这种代表国家出赛的世界杯，就连许多个人赛事他都不感兴趣，否则凭借他那手神奇的吞噬技能，早就横扫了各大奖项，成为网球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也不知道是什么突然改变了他的想法，芥川龙之介还不会自恋的认为是自己。 “那为什么是西班牙，不是美国。”他问，“在下在美国也有居住经历，是西班牙有什么吗。而且——” “在下更好奇，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这样的想法。”芥川龙之介双手抱胸，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是讨厌约束的性格，尤其是日本这种束缚过多的地方，单纯想参加世界杯的话，你根本不会大费周章的选择这个国家。” “若是想和在下一起参加西班牙或美国队的话，你也该在进入u17训练营之前邀请和推荐，所以，你来这儿还是为了越前龙马。” 完全说中了。 “怎么，你和你弟弟出现了什么分歧。”他问。 第169章 越前龙雅心虚地摸上了鼻子，他觉得自己今天又是摸脑袋又是摸鼻子的，抓来抓去，就像个耍杂技的猴儿。 ……所以他不是很喜欢和其他人建立亲密关系，这种和老头子一样把他看穿的感觉还真别扭。 “龙马那家伙想打败平等院。”他说，“但他又问我，你有多强，我说我多数时候都输于你，于是他的目标又成了你。” 比起突然在短期立威的平等院凤凰，还是长期之下被一群人渲染出可怕形象的芥川龙之介在越前龙马的眼中更具有挑战性。 对他来说，在日本对他影响最大的人是手冢国光，而芥川龙之介又是手冢的师兄，是他的半个伯乐。 “所以我们俩在世界杯上处于两个对立的阵营，是个很好的机会。”芥川龙之介说，“怎么，比起把你弟弟带离日本队，你觉得把在下带离会更有把握？龙马本来就是美国籍吧？” 以越前龙雅的性格，专门挑了件难如登天的事，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 “啊，是这样。西班牙队算上我，名额已经满了，但美国队还剩下一个。”越前龙雅伸手比了个一，“如果我要带龙马走，我会直接把他带去美国，可以他的性格，变心的可能性很大，不一定能留在美国队。” “如果龙马要是离开了美国，那么我还是要回到西班牙，如果我还想继续参加世界杯的话？他们一直盛情邀请，我确认后又放鸽子搞得人还挺不好意思的。”听他的话，为了来日本队，其实已经回绝过西班牙一次了，不过是国家队给了他反悔的机会。 “但是你不一样。” 见龙之介微微挑眉，他继续说：“如果是你的话，西班牙队会向你敞开大门。” “所、有。”他一字一句的说。 “在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西班牙有如此耀眼的名誉了。”芥川龙之介有些疑惑，要说在西班牙，他顶多是几年前上过上面的网球娱乐小报，被誉为被越前南次郎指导的幸运儿，根本没什么引人瞩目的实绩可言。 等等。 越前南次郎。 “喂……越前先生不会是在西班牙队工作吧？执教？？”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抬高了声音，完全有迹可循！ 越前南次郎本就在西班牙学成网球，正式踏上职网之路，退役后更是在西班牙的网球学院临时性执教，就连粉丝见面会也喜欢在那里办，西班牙就是他的第二故乡！ 那他被聘请为西班牙队的教练简直顺理成章！ ！ “嗯哼，你还真是聪明，都不用我说了。”越前龙雅耸了耸肩，“好吧，这也算是想邀请你的最根本原因。” 他直直地看向好友的眼睛，眼中闪过难以辨别的光。 “你不是想触及更高的境界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这时的他已然化身成为诱惑亚当夏娃食下恶果的黑蛇、引导船员步入歧途的塞壬、向人们不断低语唤起其贪性的恶魔——他在告诉他，力量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越前南次郎的直接指导，直通至高力量大门的钥匙，这世界任何一个学习网球的人听了，都会欣喜若狂的直接答应吧。 可芥川龙之介却关注到了另一点。 “你去找毛利教练了，在我走之后？什么时候。”他说。 之前他问越前龙雅干什么了，这么晚回来，对方说是看弟弟，偷拍龙马的睡颜，可这显然是对方干的最后一件事，并不是最花费时间的事——越前龙马肯定不会在兄长的虎视眈眈下安心睡着。 芥川龙之介很快就想通了：“在下和和也去找教练时，你跟在我们后面。” “我觉得你其实很适合当警察侦探什么的。”越前龙雅分不出和他说话到底是容易头疼，还是更省心了，“或者写写什么侦探小说……有时候不要把什么都猜到啊。” 可对方并不吃他这套：“和那些料事如神的人，如同拿了剧本的人比起来，在下只是正常的推测而已。” “我只是去吧台找几个教练谈心了。”越前龙雅说的很是轻松，“然后拓植教练就把毛利教练拉来了，我也就顺势和他聊了聊天。” 别的不说，就他这张不着调的嘴皮子，其实和那帮一把年纪又没真的老去的中年人很聊得来，就差在未成年不能喝酒而已。 芥川龙之介眉头微皱。 如果是毛利教练，可能还真会支持他去西班牙。 比起顾及国家队大局的其他教练，主业为网球学院和俱乐部服务的毛利教练自然会更为自己的学生考虑，就像之前自己和手冢之前收到美国俱乐部的邀请信时，他也是第一个支持的。 正如他支持手冢最终选择了去德国的俱乐部打职业。 但两者性质并不同，手冢是去德国打职业，不一定参加u17世界杯，自己要是去西班牙队的话，可就直接是转队了，毛利教练作为u17基地的教练，根本不能有任何表态…… “不过去西班牙也是有条件的哦。”见他一直沉默不语，越前龙雅说，“要加入一家网球学院和他的职业俱乐部——毕竟西班牙那边也得有人获利嘛。” 说的好像是芥川龙之介亏了，其实是他赢了。 转队的台阶给了，更是助他成功的半个脚步入职业——同样也没了反悔的余地。 冬日的黑夜没什么虫鸣，芥川龙之介却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发晕，心脏狂跳。 “容在下考虑一下……在下会给你答复的。” “……最迟在名单确认之前。” * 因为昨晚的消息冲击力过大，芥川龙之介一晚上都没睡好，洗漱完换好衣服，站在球场上热身时，眼下都浮着淡淡的青黑。 他的对手是越前龙马，也不算意外。 只是直至今日站在球场上，他才第一次近距离认真打量好友的这个弟弟。 好矮，好小。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比慈郎还要矮许多，甚至为了保持重心不变而强行压制长高的银都比他高。 完全就是小学生啊。 芥川龙之介一时有些难以想象他打败了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唔，好像自己国一时都比他要高一点。 因为输给了平等院凤凰，现在长得更高，拥有更大的力量成了他现在最大的心愿之一。 不过越看和龙雅长得越像，让人忍不住怀疑两人是同卵双胞胎的程度。 而在打量对方时，越前龙马也在观察他。 跟基地里的其他高中生来说，芥川龙之介的个头很一般，甚至偏矮，还很瘦削，看起来薄薄的一片，甚至感觉比幸村还要精瘦一点，如今眼下带着些乌黑，给人的感觉更虚弱了。 越前龙马看了半天，最终压低帽子，低笑了一声。 他一如既往的出言挑衅。 “是对今天的比赛过于紧张，所以昨晚没有睡好吗，前辈。” ----------------------- 作者有话说：这本龙马和平等院矛盾没那么大，所以他要跑美国的动机就没那么强烈了 关于西班牙美国邀请名单名额什么的，都属于我胡说八道，试图圆一下原作的逻辑...... 抱歉来迟了啊啊啊啊！ ！ ！ 今天没有加更啦，我得早点睡觉qwq大家可以明天起来了看！到时候要是没加更的话（我这边有时差所以会早上写，没的话就是时间不够没写完了），就明晚上加更啦！ 第127章 ……当然都是因为你哥那个报喜鸟啊, 小鬼。 芥川龙之介并没有被他的挑衅激怒，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鼻腔中闪过一丝哼声, 像是几不可闻的嗤笑声：“你的挑衅手法还真是低劣。” 说完,就直接转身走向后场，离开之际，之丢下了一句：“那就开始吧。” 他可没有去给小不点解释的义务。 今天比赛的场次不少，基地内的人员完全被分离开了，他们这个赛场挑选的场地又人烟稀少,一时间根本没什么人。 只是越前龙雅那家伙怎么也不在？他不该来看他弟弟的么？明明两个人今早是一起出门的。 “你在看什么？”见芥川龙之介到了发球位置却迟迟没有动作,球场对面的越前龙马问。 “在想你哥哥居然没来看你的比赛。”他答道。 没想到对方居然回答了自己问题, 越前龙马一愣, 但他对这种认可自己兄弟情深的话很不习惯, 感觉身上是有千万只蚂蚁爬过。 他打了个寒颤，嘟囔道：“他要去和别人打比赛的吧，不在不是很正常。” 但问题就在于此。 “他可不参加比赛，他的赛事由no.11的远野替补。”芥川龙之介说完, 却没有要给龙马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话不多说，就此开始吧。”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网球,指节修长的左手轻轻抓握间，就将它在地上轻轻弹了两下。纵使精神不济，但握住球拍的瞬间,身体的记忆便自然而然地苏醒，精神百倍。 第170章 和那些打球时絮絮叨叨的人比起来，芥川龙之介并不多话, 他的球风也如传闻中的那样，直接、狠厉、迅捷！面对前来挑战的越前龙马，他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试探！ 那球看起来平平无奇，毫无平等院凤凰的发光球那般如同异界的奇物降临又来势汹汹——越前龙马只觉得鬓边有风拂过，下一秒，球已然击中了他的外角！ “15-0！” 计分的人发出一声尖叫。 越前龙马的瞳孔微缩，他甚至没能做出有效的反应。 “30-0！” “ 40-0！” 芥川的发球局，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的力量比起其他高中生不算优秀，却把速度拉到了极致，而且是旋球！超高速的旋球！这让他不免想到了冰帝那个同样擅长快发的凤长太郎。 越前龙马紧握球拍，压低了帽檐，琥珀色的猫眼里燃起了熊熊火焰。 哈。 也不过如此嘛。 第四球——他接住了！成功回击！ “还差得远呢！” 可是对面的芥川却没有要追球的意思，在发现三两步难以追上后，就直接放弃了那球，这陡然放缓的姿态让越前龙马下意识皱眉。 计分的人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还在大声宣判：“ 40-15 ！” 裁判的声音落下，越前龙马却皱紧了眉头，对方放弃得太过干脆，那不像是力所不及，更像是一种……漠然。 一种对实力非常自信的漠然。 果然，下一球，虽然他仍回击成功，却被对方轻松打了回来，顺利拿下一局。 待发球轮转之后，越前龙马毫不犹豫地打出了外旋发球，网球带着剧烈的旋转，直冲对方面门！ 却见对方只是脚步微动，侧身、引拍，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在球弹起的瞬间，他的球拍就像是什么能够捕捉到极快动态的动物，如同狩猎猎物般精准地切入旋转的缝隙！只是手腕一抖—— “呼！！” 网球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压着边线飞了回去！落地后几乎没有弹起！ “0-15！” 状若手冢的手冢领域和零式削球！ 越前龙马瞳孔一缩，很快又意识到这不一样，每个网球手的击球动作都各有特色，芥川龙之介也不例外，对方和手冢国光虽名义上师出同门，但动作的大框架上还是大相径庭！ 而且……怎么又是和色老头类似的打法！ 越前龙马有些气闷，他实在讨厌这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 而且很奇怪。 刚刚芥川的进攻还猛烈如火，现在怎么又突然变了个打法，以柔克刚起来了？ 琥珀色的猫眼看向对面，充满了探究。 他入学时，国中网球界中，芥川龙之介的余危还在，三年级前辈那里多多少少流传着有关于他的传说。 其中最为被津津乐道的就是对方的网球，风格极为狠厉，如同狂风暴雨，但又完全不是所被人厌恶的暴力网球。但诟病于此的人也不少，因为对方很喜欢引导比赛的节奏，真到放缓的时候，又能慢的磨死人，让对手在网球这项结合有氧与无氧的运动中，将两者都被迫做到了极致，极大消耗体力。 现在，越前龙马深刻意识到了。 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场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在不停地奔跑、跳跃，汗水很快浸湿了衣襟和帽檐。他的眼神倔强，每一次挥拍都倾尽全力，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和潜能！ 他还可以再战！更战！完全不知疲倦！ ！ 越前龙雅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双手插兜，拍子夹在胳膊和腰腹之间，懒洋洋地站在球场外缘，完全没个型，要不是运动服的外套大敞着，完全看不出他刚刚进行了一场比赛。 一场很快就结束了的比赛。 “game！芥川，4-1！” “不错嘛。”听到裁判的播报声，他不由得感慨道，随后看向了场边的记分牌。 1：0。 小不点只输了一盘了？到还挺顽强的。 “啊，倒是忘了是三盘两胜。”要是输多了，就直接结束了。 可惜他这堂堂出场的样子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欢迎，对局的两人全都沉浸在比赛中，根本没人理他。 自讨没趣的越前龙雅只好斜靠在围网边，眼神随着在球场间不断飞跃的网球移动。 虽然嘴上经常说着什么“网球场就是战场”、“不打败其他人的话很容易死去”，但芥川龙之介其实是一个很克制的人，起码对于队友、朋友，尤其是后辈，他打球有些“格外的温柔”，少有杀招。 起码越前龙雅见他没有要用所谓的秘技“罗生门”的样子，在美国时他曾亲眼见过对方所打出的“颚”，直接咬断了对手如同流星般般的一击。 像那样的技能，芥川龙之介还有很多。 正因为不知道为什么芥川的罗生门会使吞噬无效化，所以越前龙雅才会格外关注于此，说来也很奇怪…… 那家伙好像—— “追求网球的力量，却又不信任么……”他靠在一边喃喃自语。 场上，越前龙马已经越打越烦闷，抽击球、零式短球、旋风扣杀、武士抽击、火焰弹发球……这些对芥川龙之介统统没用！ 对方的网球也丝毫不见强烈的攻击性，只是如同一汪深海般，强大、包容、又深不见底！ ！ 跟着人打球活像吃了哑巴亏，对方还有几分礼数，过于愤怒像是显得自己心性不佳。 越前龙马突然有点理解总是被手冢气到的迹部景吾了。 “哦？”芥川龙之介看着眼前逐渐进入无我的龙马，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这才像点样子。” 然而，也仅仅是“像点样子”。 无用之功罢了。 即使开启了天衣，越前龙马却发现自己依然无法撼动对方的绝对优势。芥川龙之介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从容，即使是丢分，也不影响对方保持原有的进攻态势，仿佛自己奋力激起的所有波澜，最终都会无声无息地消弭在他那盘无垠的大海之中。 比拼速度，对方总能先一步到位；精妙的技巧，在对方极致的基础和预判面前，似乎能力有限；而精神力更是毫无用处——两人都不善于用此进行攻击。 最终，随着比分无情地被拉开，越前龙马输了。 “意料之中，但打得不错。”芥川龙之介看着双手撑膝，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的越前龙马，轻声说。 眼前的少年即使体力透支，眼神却依旧不屈，芥川龙之介内心难得地升起一丝欣赏，突然心中有了一个感慨。 或许平等院那种棒子式教育还挺适合这孩子的，简直是最有效的激将法。 “不过……”他路过龙马身边时，用球拍轻点了下他的帽檐，丢下一句—— “你还差得远呢。” 他根本没忘比赛时对方所说的那句挑衅话语。 越前龙马猛地抬起头，汗水从他的睫毛上滴落，他看着芥川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惊愕！ ——这家伙！ ！ ！ 还真是冰帝的作风啊！ 他紧紧攥着拳头，最终，却缓缓松开，嘴角扯出一个混合着不甘和释然的弧度。 “哼……还差得远呢。”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对对手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充当裁判的高中生左看右看，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自己这么走了不太好，于是只能像根旗杆儿似的站在那儿，眼神乱动间，心中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 ！ ！不愧是g10！不愧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芥川——！ ！等等！接下来是要干嘛啊！ ！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大从外面捡回来的越前龙雅与芥川龙之介擦肩而过，走到越前龙马面前，蹲下身去看低着的脸。 “我说龙之介你可错过了趣事啊，小不点输球后不甘的样子可最有意思了……喂，你那是什么表情？还有你，你也是。”越前龙雅一时间收到了两人，不，算上裁判在内三人的鄙夷眼神。 越前龙马嫌弃兄长的恶趣味，芥川龙之介就不一样了，他只是觉得这弟控纯粹是个变态。 “1号球场的比赛或许还没有结束，他们打得时间一定很长。”芥川龙之介没问越前龙雅刚刚去哪儿了，“要一起看看吗。” 他看向猛然抬头的越前龙马：“对你或许有些帮助。” “显然，与平等院他们相比，在下不是很擅长挑动别人敏感的神经。” ----------------------- 作者有话说：冰帝的作风：指大爷雨中拿球拍点小不点帽子 芥：当不了t啊，根本拉不动仇恨 今天还有一更~但是我也不知道是晚上什么时候发出来，所以大家明早起来看吧！ 耶，还完加更近在咫尺！ ！ [狗头叼玫瑰] 第171章 第128章 关于芥川龙之介, 越前龙马听到的风评千奇百怪。 不了解他的人都说他过于冷淡或是高傲，熟悉的人说芥川前辈外冷内热，但都逃不过一个核心——说他看着和冰块一样。 只有一个人例外。 德川和也口中的芥川龙之介完全像另一个人。 “我第一次见龙之介的时候他还是小小的一个,比你还矮一些。”高挑的男生伸手比划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男生因为被戳中身高这个心事明显恼怒了一瞬，他嘴角忍不住带起一丝笑意，“但他网球打得可没你好。” “怎么，不信么，其实龙之介网球起步很晚,在其他孩子打了几年后,才开始学习,不过他进步很快,那时我还以为他学了好几年了。” “可他在球场上给我的印象很深,人很少能在小孩儿的眼里看到那么野心勃勃的眼神。” 谈起师弟，德川和也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从自己离开毛利教练，到两个人的初遇, 再到去海外求学后两人间的联系……总得来说, 对一直希望有个弟弟的德川和也来说，芥川龙之介就像是上天恰巧扔给他的礼物, 而毛利教练就是那个送货的天使。 唯一不足的是, 或许是因为芥川龙之介在家是大哥，他有些过于成熟、过于理智了，除了最开始在网球上有所指导, 大多数时间里，德川和也其实很难在他那里找到作为兄长的满足感！ “后来我们俩更多时候是朋友。”德川和也当时说，“但作为师兄弟, 他与我不同，我缺少……求胜的信念。” 大家都认为德川和也是谦谦君子，就连越前龙马也不例外，其中，毛利教练对此感觉最为深刻。 “虽然你们两个小鬼一个两个说话都文绉绉，讲究的不行，但要说起来，和也你才是表里如一啊，龙之介那家伙——心里可关着野兽呢。” 对此，芥川龙之介也从不否认：“在面对生命威胁时，对对手毫不犹豫地下死手，是人类的求生本能，和也明显已经超出正常人类的范围了。” “是圣人。”他一语断定，即使是现在，也这么认为。 在路上简短的交谈中，听了芥川龙之介对德川和也的评价，越前龙马也不得不认同这点。 他和对方认识不久，德川和也就能奋不顾身地帮他挡住平等院凤凰的网球，这行为放在外面，怎么也值得上个新闻报道一下见义勇为。 就连对方的网球甚至也是如此！ 挑战no.1的赛场上，德川和也和平等院凤凰两边的场地上已经坑坑洼洼、破烂不堪，看上去像是被什么炮弹轰炸过一样，完全是热血少年漫战斗后的残垣断壁感。 比起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嚣张气息的平等院，德川和也显得虚弱许多，但还坚韧地握着手里的球 拍，顽强抵抗！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去看记分牌， 7-6 、 0-6 、 0-2 ，看和也那体力不足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就在他疑惑之际，听到了场边人的一阵惊呼。 “black hole！他居然还继续打得出来！” 只见随着德川和也一个切削，网球前面的空间竟直接消失不见了！平等院那看起来可以撼动天地的发光球居然也被如此拦下！ ！ 黑洞…… 芥川龙之介专注地盯着场上的形势，忍不住双手紧握。 和也在和他对打时是收手了吗…… “和也可没有小瞧你哦。”像是可以读心一样，刚刚和他站位还有五步远的入江奏多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 三年过去，他的外表似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顶着一头暖洋洋，看起来还毛茸茸的橘色头发，只是颜色更浅了些，戴着副圆框眼镜，气质温和的像是位幼师。 虽说实际是个心思极深的人，但对方干的事和幼师倒也没什么区别，甚至乐于此道，或许是爱助人为乐吧，是极好的心肠。 因此，他的话在芥川龙之介这里可信度很高，仅次于鬼十次郎，起码比种岛修二强。 “'黑洞'的运用对他来说副作用很强，使用的话……会缩短他的职业生涯寿命，而且他的身体最多负荷30分钟，是只有在看到胜利曙光时才能用的必杀技。”入江奏多声音温和，将之缓缓道来，但他的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难过。 他和鬼十次郎陪着德川和也训练了这么久，对方所付出的、所收获的，在每一个日日夜夜里流出的汗与泪，全都见过。 “不过和也在和你打球时有他以前的样子呢。”他说。 “嗯？”芥川龙之介一愣。 “没有那么强烈的求胜欲，只有对网球的喜爱，和意气风发……” 是啊。 输赢有那么重要吗？就因为一个人要走上职业吗？ 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胸腔里憋了一口闷气。他一直把追求胜利视作理所当然，把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作为人生目标，这是他的生存法则。 在横滨，他不够强大，就无法保护妹妹；不争夺食物，就不能填饱两人的肚子。在现代文明的社会，不够优秀，就会被社会的丛林法则以另类的方式吞噬。 按理说，职业网球场上，不够强大就无法进一步攀登，会被人像平等院凤凰一样狠狠踩在脚下，可是—— 和也踏上去海外求学的最初原因，不就是因为他喜欢网球，喜欢网球带来的快乐吗！ 思索之间，芥川龙之介呼吸猛地一滞。 他怎么……开始思考起喜欢网球这种事了。 * 越前龙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赛场上，他根本没注意到芥川龙之介和入江奏多都交谈了什么，也没注意越前龙雅在这期间突然离开接了个电话。 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德川和也的黑洞十分有效，甚至一度压制了平等院凤凰！ “15-0！” “30-0！” “40-0！” 分数不断上涨！ “哼！洋洋得意的小鬼！你的实力仅此而已了吗？！”平等院的面目在击球发力之际显得有些狰狞，“只是区区刚迈入阿修罗神道而已——” “还差得远呢！” 一声怒吼之后，随着平等院凤凰的一球击出，他身后的海盗虚影竟直接变大了数倍！ ！ 跟其他国中生站在一起的芥川慈郎直接看傻了。 “这，这还能和须佐能和一样开高达吗……” “我确定这是平等院，不是宇智波……”他旁边的向日岳人也目瞪口呆。 “平等院这家伙，只会越战越勇，每一次被打倒都会让他重新涅槃，变得更强。”君岛育斗做着解说，语气却有些沉重。 他说得没错。 虽然德川和也用出了黑洞，但时效实在过短，给他的身体负荷又大，在第三盘与结束不愿之际，趁着他的黑洞不再如开始那般勇猛有效，而变得虚虚实实分辨不清之际，平等院凤凰居然直接加大了进攻的力度！ 硬生生打碎了那试图隔绝网球球路的空间！ ！ 局势瞬间逆转！ “game！平等院，4-4！” “game！平等院，5-4！” 德川和也会输，这是谁都能预料的结果。 但他们也知道，无论德川是否挑战成功，他都会成为世界杯的的代表！ “game！平等院，6-4！” “平等院那家伙怎么赢了！！！” “可恶啊！！！怎么会这样！！！” “呼……还好……” 对于这样的结果，有人难受的捶胸顿足，有人沉默不语，有人狠狠吸了吸鼻子好不让眼泪掉下来，也有人深深松了口气。 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平等院输，即使他和平等院的关系也没那么友好。对他们来说， no.1改变，大权迁移所带来的不适应感，比起德川和也那微不足道的又一次败落，要更为重要。 可是—— 比赛虽然结束，但平等院凤凰的却没有就此停下！ ！ “喂，平等院！！”鬼十次郎看见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一颗废球，一时间没在意君岛为数不多的善意提醒，大声发出一声呵斥。 “你——” 可惜为时已晚，平等院凤凰发球的速度要比他说话的速度快！ ！ 那颗被他随意拾起的网球，在离拍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毁灭的意志，骤然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刺目光芒！它不再是网球，而是一颗裹挟着地狱火焰的陨星！撕裂空气，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声势，直冲已经因体力不支而跪倒在地的德川和也而去！ “你就仅此而已吗！” 平等院低沉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这确实是死神的宣判！ ！ 要知道，被他的毁灭击中后，不仅会直接收到球击的伤害，球的力量还会在一段时间后膨胀为对内脏的破坏！ ！ 德川和也的瞳孔因扑面而来的危险而急剧收缩，身体却如同被灌了铅般沉重，眼看着那光芒几乎要占据他全部的视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悍然切入这毁灭的轨迹与德川之间！ 第172章 是芥川龙之介！ “滋啦——！” 令人牙酸的剧烈摩擦声爆响！网球与拍线接触的地方甚至迸溅出刺目的火花！ 可芥川龙之介就是接住了！ ！ 在其他人看来，他简直神兵天降！拦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看似吃力间，腿却借势后退半步，转体间，手臂画出一个圆润的弧线，而后—— “嗡——” 被偏转了方向的毁灭光球呼啸而过！几乎快得和空气摩擦出爆鸣声！ ！如同被激怒的毒蛇，以一道刁钻的弧线，倒卷而回，直冲平等院凤凰的面门！ 场外的入江奏多瞳孔猛缩。 芥川这家伙—— 瞄的是平等院的额头！ ！ ！ ----------------------- 作者有话说：因为前一天德川没受伤，所以他血条还有，对决名单原本也是他，所以这本里老凤凰没干等龙马 更迟了不好意思啊啊啊啊！ ！ ！我这两天实在卡文，今天又开始痛经了[爆哭][爆哭][爆哭] 第129章 有一瞬间,平等院凤凰感觉自己额上的那抹伤疤在隐隐作痛。 那是鬼十次郎曾经留给他的伤疤，但时过境迁，他早已今非昔比——对面的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人！ ！ 面对芥川龙之介这气势汹汹的一击, 平等院凤凰嘴角一咧, 既然躲闪不及，就直接手握球拍挡在面前，作势要把它挡回去！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 在那道光球击中平等院的球拍后，竟没有被打回，而是直接连拍带人打了个正着！人仰马翻！ 不！是他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一如他之前对其他人所做的那样！ “轰——！！！” 几乎是瞬间！球与球拍相触的声音和平等院被击倒在墙上的轰鸣声重合在了一起！一切都快得让人难以分辨, 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一事实！ ！ “诶？诶诶？？发、发生什么了？！！！” “刚刚是谁被打到了吗！又被平等院？？” “不, 是平等院被打了, 被芥川……” “那这可真是好事啊！！！”桃城武失声惊喜地尖叫,发现有高中前辈眼光不太友好地看了过来,才缩了缩脖子，随后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不对的，挺起胸膛，梗着脖子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就说了怎么了？”突然,他面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挡住了队服的阿视线,是芥川慈郎。 平时总是爱打瞌睡, 喜欢在训练时摸鱼的前辈此时挺直了腰板，明明比自己还要矮上半头，形象却显得格外高大。 “打的就是他, 说的也是他，比赛之后还攻击别人，就已经不是赛场内的事了吧？我老哥又没违规！”芥川慈郎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要违规也是平等院先违规！不服我们打一场啊！” 刚刚的挑战赛上，他和真田弦一郎赢了种岛修二和大曲龙次，现在正是底气十足的时候。 “他说的没错！” 他话刚说完，真田弦一郎也一步站在了他身边，大有要用自己宽厚肩膀挡住两人的意思。 被针对的远野笃京整个人被气得左脸面部肌肉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最终还是扔了句狠话狠狠别开了脸。 “嚣张的小鬼……给我等着！” 球场外一片喧闹，有人感慨芥川又变强了，有人为之叫好，高中生们多是什么也不说表达了中立态度，但与两边关系好的人，还是表达出了明显的担忧。 比如杜克·渡边，比如越知月光，比如鬼十次郎和入江奏多，只是大家焦急的对象完全不同罢了。 被一球炸开的围墙边缘还尘土弥漫，随着几声碎石落地的声音响起，烟雾中才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站起，试图从中走出。 确定人现在正有意识，芥川龙之介才高声道：“在下原本还以为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激励和也，让他产生好胜心，以此受到激发成功步入阿修罗神道，但事实证明，在下错了——” “平等院，不光是你的网球，难道连你整个人都在曾经的失败中被扭曲了吗！” 平等院凤凰从一片烟沉中走出，额上涌出如注的鲜血，他表情阴沉，看向对面的眼神可并不友好。 “乳臭未干的小鬼——”他恶声恶气道。 可惜芥川龙之介根本不惧他的言语，还在自顾自地说着：“按君岛前辈所说，你后来似乎对这种行为很乐此不疲？以折磨敌人、击垮他们的斗志，磨灭对网球的热情为乐？简直可笑！” “这个世界难道只有强大的人，必须胜利的人才能打网球么！” 是了，他是为了变强大的、贪图力量才选择了打网球，但更多的人，也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才选择打网球的！ 因为喜欢才选择继续走向职业的！ “如果是因为你的强大，就可以在这个地方用自己的网球理念称霸的话——那在下也可以如此为之！”芥川龙之介举起球拍，直指平等院凤凰。 他要让这里的所有人打自己喜欢的网球！不被干涉的网球！ “接受在下的挑战吧，平等院！赢了，你就给在下在u17夹起尾巴做人，输了——”看着平等院充满不屑而咧起的嘴角，芥川龙之介坚定不移，一字一句地说，“在下自会走人！” 以退出u17为代价！ 所有人顿时一片哗然！ ！ “这、这可不是什么两败俱伤的事啊！” “芥川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他意思是要退出u17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u17入营至今，可没人会说这话！ “哼。”比起一直紧绷着神经，观察战局的越知月光，迹部景吾忍不住轻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什么，“真不愧是他！” 听到芥川龙之介的话，君岛育斗有些心虚地扶了扶眼镜，真是要命了。 他可没想过自己只是正常的作为一个场外解说，居然还能闯出这么大的烂摊子——不过这也不怪他哦~ 冤有头债有主，归根到底，如果平等院同学不是这种行事风格的话，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嘛。 作为交涉家的君岛心思转变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的问题摘了个干净，重新变得毫无心理负担起来。 可是，另一位主人公的反应却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没有愤怒和羞恼，而是直接大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平等院凤凰不顾额上的伤口，放声大笑，“你还真是让人发笑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好啊！那我就成全你！”平等院提起球拍，同样指向他，“输了就给我滚！” 他接下了芥川龙之介的战书，且坚信自己会赢。 场外的越前龙雅挑了挑眉，从兜里掏出橙子啃了一口，他还真是少见的希望这个金毛大叔能如愿呢。 真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柑橘都没什么好吃的品种…… “龙之介！”刚刚一直在叫对方，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德川和也终于奋力提起了一股气儿，用尽了全身力气，抓住了他的衣摆，“不要冲动！” 芥川龙之介平静地看向他，轻声说：“没有冲动，这是在下深思熟虑的结果。” “在下会承担所有后果。” 德川和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 是龙之介有退路，还是他对平等院的忍耐度已经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德川和也想不通，明明他们昨天晚上还在一起谈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事情就朝他所不理解的方向发展了。 芥川龙之介只说挑战，没说是什么时候，但平等院凤凰觉得时间这种东西根本无所谓，他还可以再战！ 于是，他作势现在就要开始！ “嗡——”就在这时，一阵嗡鸣响起，训练场地的广播突然开了。 “都给我停下！！”广播里，是一道对大多数人来说有些陌生的音色，听声音有些虚弱，却怒火冲天，“一个个像什么样子！” “现在可没什么三船和斋藤！我是唯一的教练，都给我停手！” 芥川龙之介一愣，是毛利教练？ 于是，他还真听话地把球拍放了下来。 而平等院凤凰则一向谁都不服，丝毫未动。 “先把德川送医务室进行身体检查，还有你！平等院！先去治伤！既然你们做下了这么隆重的约定，就不能草草敷衍！”毛利教练的声音铿锵有力，“都给我把身体养好，以健康、完好的面貌比赛！” 平等院嗤笑一声，不屑一顾：“世界赛场上的选手可不会顾及你伤势未愈、状态全胜。” “再顶级的选手，也不会放任自己的伤势不管，蠢货。”毛利教练直接骂道，“世界赛场？只是一个过家家的u17就觉得自己登上职业赛场了吗？” “跟我谈论这些，你们还差的远！” 平等院凤凰面色发青，现在所有教练跟他说话时都有商有量的，那会像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可他还真无法反驳！ 第173章 毛利悠一以前可是名副其实排名靠前的职业选手，和其他几个专攻体育训练的教练不一样！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对面的芥川龙之介，如同一条对猎物势在必得的野豹，终于，他收起了球拍。 “嘁，暂时放你一马。” “但也就这一会儿，小、子。”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啪！”看场上的两人终于散去离开，毛利教练才猛地扣下了通讯话筒。 他抬手猛地擦去脸上的血迹，一阵痛感传来，他才发现那是自己的伤口。 “你看看你们，早早按我说的干不就好了，非要闹到这一步，我们一群三四十岁的人还要因为工作上的事打一架。”毛利现在完全没了刚刚和平等院凤凰说话时的气势，扯到自己脸上的伤口，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起来。 “唔唔唔唔！！”斋藤至被捆在滑轮办公椅上，试图让被胶带粘住的嘴能成功说出什么话。 另一边的黑部由起夫则刚好相反，在被绑起来的时候，他就直接反抗放弃摆烂了。 ……他一个兴趣打高尔夫的人，和一个前职业运动员的现役专业教练比什么力量？ 于是两人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唯一一个没被捆着，正坐在地上，胳膊有他们大腿粗的人求救。 拓植龙二目光飘忽地看向另一边，完了他掏了掏耳朵：“我只训练他们体能就好了，其他的我本来就不管。” “而且我跟他打架有什么好处吗？没有！这家伙就只知道打脸！”他指着自己的左下颌说，“你看我这下巴刚才被打的，等我回去了我怎么跟我老婆交代！” 黑部和斋藤：“……” 说的好像只有你有老婆一样啊！一天立什么爱妻人设！ ！ “行了，再在我这单身人士面前说这些，我就给你右边也再来一下。”毛利教练说完，拓植龙二顿时闭嘴了，开始若无其事地在原地进行俯卧撑。 拓植龙二没说谎，基地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确实不管！一切都是黑部和斋藤在操心，他的脑子里除了学生们的训练菜单，就是把自己肌肉练得更加壮硕。 之前他帮忙制住毛利，已经算是职务之外的事了，更别说这帮家伙又不给他算钱。 毛利悠一其实也不好受，毕竟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是作为一个不怎么擅长口舌的教练，面对这种情况，一时间只能采取最古老的办法了。 说不过，那就拳头说话。 “我还真是后悔来这地方，不过也无所谓了，把我开了就开了，老子大不了不干了！”他摘下教练牌证，按在了桌子上，“我突然发现，我们的目的根本不一样，黑部、斋藤。” “我知道我一把年纪了，做事和想法还是那么天真，所以在最开始基本都默认了你们的安排。” “可你们最在意国家和队伍的胜利，但我恰好相反。”看着黑部讶异的眼神，毛利沉声道，“和也去年就收到了国外俱乐部的邀请信，他在这之间毅然选择了回国，那孩子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在国外，但对家乡有着深厚的感情。” “你们以为他在国外就是每天乱晃悠吗？我这个前教练就没给他做职业规划建议吗？龙之介也是如此！”他甚至做的更多！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想把他引荐给越前南次郎，就期望等龙之介进入职业后，有机会让对方成为指导教练！ “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他孩子，他们都是心怀期望和憧憬来到这里的，比我们这些大人单纯多了，所以在我看来——” “那些孩子的未来更重要，把目光放长远些！不要干些揠苗助长的事！” “基地现在最要紧的是请个专业的心理医生！” ----------------------- 作者有话说：晚上九点还有更新哦~这是加更~ 第130章 孩子们对教练组真人线下快打的事一无所知, 大家还沉浸在终于结束所有对战的喜悦中，游戏室、影音室、游泳池……这些生活娱乐的区域终于又被他们使用起来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忧心芥川龙之介和平等院凤凰的“对决”。 “那个教练说是比赛置后,可明天不就要出名单了吗？要到什么时候？难道是明天？总不能是今天晚上吧！” “晚上也不行吧,你看平等院头上那伤……德川前辈还在医务室呢！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芥川前辈说情况已经稳定了，还好没到影响职业生涯寿命的程度！” “不过说真的，选入u17世界杯的出席名单后，就真的能进入职业道路吗？” 其他人的谈话声涌入耳中，芥川慈郎神色不变,专注地打着游戏,但操作手柄时过大的力度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不稳。 一边的丸井文太看见他的动作若有所思, 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虽说冰帝和立海大在芥川龙之介毕业后的这一年里, 飞快的熟了起来, 冰帝跟他们的关系比和青学还要紧凑一分，自己和慈郎在各种波折后也成了好友，但在他看来，芥川慈郎真的很奇怪。 明明有过人的优越天赋, 有很厉害的哥哥和良好的训练条件, 可他自己偏偏又不爱努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一离开哥哥的督促就成了别人戳都戳不动的咸鱼。 然而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就此沉寂时, 偏偏有像爆种一样展示出了不俗的成绩——今天的双打比赛中，原本和真田弦一郎配队的亚久津仁缺席，最后还是由他补上, 成功打败了对手。 “你小子就是漫画主角吧。”丸井文太忍不住吐槽。 然而芥川慈郎本人却一脸茫然的回头：“啊？什么？” “没什么。”见他似乎是放松了手指，也放过了手里的手柄，丸井文太又问, “我是想问你，不担心吗？很多人都很担心芥川前辈和平等院的比赛……” 大家都希望芥川赢，可平等院那座大山就在那里站立着，看上去高不可攀。 所以他们更忧心于，如果芥川龙之介一旦输掉，退出了u17 ，又该怎么办？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哥肯定会赢的。”芥川慈郎想都没想地说，“担心他走又干什么，不管他赢不赢，要走都可以走，而且走了就走了，又不是只有世界杯能打球。” 他的语速很快，丸井文太被他这劈里啪啦的一顿输出打了个正着，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都说了些什么。 核心思想，芥川慈郎无条件认为他哥是无所不能的；其次，他觉得芥川前辈对u17也没那么好看重；最后，他甚至觉得u17也没那么重要。 丸井文太眨了眨眼，犹豫地问：“慈郎，所以你是觉得芥川前辈的目标是……职业吗？他已经决定去打职业了？” “没有啊。”芥川慈郎含糊地说，“只是觉得对于我哥来说，这些东西都无所谓的吧，他可是天才！” 这话倒是没错，芥川龙之介再写几篇文章入选课本，多拿点奖，没多久就财富自由了，要比大多数职业网球选手都富有。 不，可能现在就是了。 丸井文太支着脸，看着面前桌子上的小甜点，突然觉得他们不可口了。 天才，又是天才。 芥川慈郎这家伙，就是觉得自己认为有意思的人都是天才吧！ * 德川和也在毛利教练声音出来的那一刻，就安详的昏睡了过去。 但当他被医生包扎好大大小小的伤口，在病床上醒来时，第一时间就是去问芥川龙之介的状况，在发现对方状态良好后，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诫他为何行事那么冲动——对方可是平等院凤凰！ 可对于他的话，龙之介神色却颇为古怪：“感谢你的关心，但在下突然有些理解平等院对你的评价了，和也。” “嗯？”这下不光是德川和也，就连入江奏多和鬼十次郎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那家伙行径如此暴力，你没必要对他还存着一份尊敬，既然他做了，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人对他的恶意，这是他该承受的。”他言辞很是犀利，“而且……” “对现在的你来说，最需要的是养好身体。”他戳了戳德川和也脖子上的纱布，果然得到了对方的吃痛声，“而不是去分出过多心神去关心别人。” 德川和也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但还是忍不住问：“我没觉得我有多敬重他，但尊敬每一个对手是应该的……不过你呢？龙之介，如果这种情况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是说比赛结束之后他还攻击我的事吗。”芥川龙之介想也没想地说，“赛场上动手确实有时礼仪，那就到晚上找个机会给他套麻袋吧。” “……？”德川和也一脸茫然。 入江奏多原本演技超绝的温和微笑，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丝过于明显的笑意，而鬼十次郎，则在打开一扇新大门的同时觉得——这是不是不太好？ 不对！和也的师弟原来是这种性格吗？ ！ “噗——咳咳咳！！！”一边正喝着芬达的越前龙马被饮料狠狠呛了一口，心虚如他忍不住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 第174章 不是吧？ ！ 真像龙雅说的一样吗？芥川龙之介真会去套人麻袋？ ？ 越前龙雅笑而不语，只是在旁边帮他拍背顺气。 “大惊小怪啊，小不点。”他甚至还在笑他。 医生说德川和也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没问题了晚上再回宿舍，听了这话，几人也就顺势离开。 五人兵分三路，越前龙马只是出神地看了会儿那座高高的水塔，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了。 “……真是的，就不能等等我么！”无奈之下，他只好愤愤地把空罐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啪嗒！哗啦——”易拉罐被垃圾桶的盖子撞飞了出去。 越前龙马：“……” 他是不是今天运气不太好？ 可惜越前龙雅不在，不然他还会有闲心摸摸弟弟的狗头，说你实在不行去庙里拜拜，但他现在只是心虚地走在芥川龙之介身边，看着对方拿着手机劈里啪啦地打字，也不知道和谁在聊天。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六感有些不安，总觉得有坏事发生。 “我说真的，芥川大人，您今天和平等院的那个宣言真是太有气魄了，帅爆了。”越前龙雅虽然说的话有几分狗腿感，语气却完全没有，还是那分不着调的戏谑，“不过我今天真的很抱歉。” 芥川龙之介眼皮都没抬一下：“怎么说。” “我居然第一次希望你在比赛里输给别人，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带你去西班牙了。”越前龙雅长叹了口气，“不过也没说赢了后不能走，对吧？” 然而芥川龙之介出乎意料的没对他的话有不好的反应，反而答非所问：“据说这次u17世界杯允许国中生参赛。” “嗯？” “那么要么是单纯允许国中生参赛，还是就此限制高中生的参赛数量，就难说了，不过在下觉得各国肯定有就此考虑过。”龙之介缓缓道，又问，“既然你说了西班牙可以有名额，想必他们在国中生和高中生的数量上也有慎重考虑吧？” “难道他们缺高中生？”一般不会这样。 “哦，这个啊，那你真是多虑了。”越前龙雅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下他，“你要去了的话，可是后辈哦。” “……什么？”芥川龙之介一愣。 “据我所知，西班牙队里的几个都是快高中毕业的老家伙。”越前龙雅毫不在意地“诋毁”道，“啊，估计你还认识几个？但是西班牙和日本学制不一样，国中有四年，龙之介，你还不到16岁呢。” 他指了指芥川龙之介：“你去了西班牙，可是名副其实的国中生啊。” “……哈？”芥川龙之介完全没想过还有这种事！ 那这赛委会特意申明国中生的身份又有什么意义？说白了不是放低升组年龄吗？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是想去西班牙了？”越前龙雅仍在不断诱惑他，“要我说早该走了，这里哪儿有巴塞罗那的海边美……嗯？这是什么？” 看见他芥川龙之介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越前龙雅凑过去定睛一看，发现是奇柯·巴连廷的消息。 奇柯是他们在la认识的，是个运气非常好的家伙，性格也很不错。 哪怕是看着文字，越前龙雅也可以想象出对方兴奋而俏皮的话语——“你知道吗之介！有传闻哦！是传闻！'武士'南次郎可能要来我们美国队执教了！真希望是真的！！” 越前龙雅汗流浃背。 他怎么也没想过，居然是美国那边的大漏勺把他给卖了。 “那个……你听我解释，他这不是说了是传闻吗……” * 芥川龙之介和平等院凤凰的比赛定在了明天上午，同时也是代表名单的发布日期。 明月高悬，今晚龙之介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有一次路过卫生间的洗漱台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才发觉刘海在不知不觉中变长了，竟有些挡了眼睛，怪不得今天在球场上觉得额前烦闷许多。 这会儿可没有理发师能给他剪头发。 “真是碍事……”他撩起一缕发丝，嘀咕道。 从房间里取来剪刀，他又半天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好不容易剪了一刀，却发现自己直接剪了个豁口。 “……”犹豫片刻，芥川龙之介决定用上小时候的老办法。 “罗生门——” ----------------------- 作者有话说：全能王罗生门：吃文件吃作业吃头发 为什么奇柯会叫之介，因为1.老外叫名字， 2.叫龙和龙雅的发音太像了，遂叫ryunosuke后面的之介 其实比较亲近的几个人叫的都是nosuke？ 新网王那个强制要求国中生和高中生参赛数量真的是，各国学制完全不同，怎么个比法，反正所有规则都是他骚操作的补丁那就理解吧... 但他学制都懒得研究当时真把我整笑了，西班牙高中就两年，我当时看见漫画上写高三还觉得西班牙队里延毕的真多啊（骚瑞） 第131章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亮没多久，所有人就早早聚在了教练楼前的球场边，把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时间让人怀疑等两个主角来了, 还能不能进去。 昨天大晚上的，斋藤教练就发邮件通知，说等平等院和芥川龙之介的比赛结束，再根据结果发布正选名单，惹得所有人都心里痒痒的。 他们可太想知道两人是谁能赢了——不不, 大家只是太想早早知道正选名单了！ ！ “芥川来了！！！” 一片窃窃私语中, 听见有人如此高呼了一声,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扭头看去, 第一时间去确认今天的核心人物之一。 少年身姿依旧挺拔, 站在尚带冷意的晨风中如同一颗挺直了腰脊的小白杨，面色也很是不错，似乎并没有因为今天的比赛而感到紧张，像是睡了个很不错的觉, 就是, 就是…… “龙之介！你的刘海去哪里了？！！！”毛利寿三郎首先失声惊叫。 只见芥川龙之介平时那长至眉眼处的几缕刘海已然不知所踪，只剩下一截极靠近发际线的毛茸茸短发, 衬得少年英气俊朗的眉眼更加显眼。 “怎么感觉像是被狗啃了。”迹部景吾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他眉头一挑，开始推理，“倒不像是被剪坏了,一般人把头发剪坏，也剪不了这么整齐的弧度…… .所以排除是别人的恶作剧。” “喂喂，头发是很重要的事吗现在？而且谁敢拿剪他的刘海来恶作剧啊？平等院还是平等院的追随者？”忍足侑士忍不住吐槽道, “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啊嗯？外貌气质对一个人的影响可是相当大的，可不要太小看于此了啊，忍足。”迹部一抚泪痣，“本大爷说这些可不是信口雌黄，难道你觉得平等院那样子看起来像是什么好人么？” 如果抛去今天的背景，平等院凤凰和芥川龙之介两人站至球场两端，在外人看来，可能会以为是什么不良社会大叔欺负俊美有礼的年轻人。 即使是把背景改成客场比赛的职业个人赛，也会有观众优先对自己外貌偏好的那个人产生好感，并在一开始为此加油。 忍足侑士：“……” 好有道理，他居然无法反驳！ ！ 一边的种岛修二若有所思，完了还嬉皮笑脸的对越知月光说：“月光，实在不行，可以把你的刘海儿分给学弟一点儿哦~” 越知月光沉默不语，只是把准备和种岛修二斗嘴的毛利寿三郎拉远了点。 “你这家伙是对月光先生的发型有什么不满的吗——” 芥川龙之介对他人的评价毫无所觉，更没理会其他人的讨论，他不觉得这个发型不正常。在横滨时，他也会用罗生门为自己和妹妹这样修剪，然后等头发长长，再周而复始、重复如此操作。 他只是觉得这个新发型在让人怀旧的同时有些额头发凉，视线倒是宽阔了不少。 摸了摸额前的碎落刘海，他觉得这个新发型还不错。 下次长了再让罗生门修修吧。 平等院凤凰还没来，他在一边默默做着热身运动，旁边的越前龙雅探头探脑在好几个角度看了他好几下，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剪这种发型的？” 芥川龙之介换了个方向压腿，没理他。 “说说呗？” “说说？” “怎么不说？” 越前龙雅在一边左戳戳右戳戳，烦得不行了，芥川龙之介才说：“小时候就这么剪过。” “那后来怎么不剪了？”他还在问。 “我妈不让。” 芥川福是真的不让，在来到芥川家后，面对长长的头发，芥川龙之介也有拿着剪刀装模做样进了卫生间，然后偷偷用罗生门咬了头发几口。 面对新的好大儿那被狗啃了一样的鸡窝头，自认为是东京时尚女性的芥川福着实忍不了，又不好意思和孩子说这发型实在是显得人太傻乎乎了，只好告诉他：“小朋友一般都会被妈妈带到理发店打理发型的。” 第175章 “什么是打理发型？” “就是让理发师把小朋友变成更漂亮的小朋友！” 当时的芥川龙之介信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还有造型师可以辫各种各样的辫子，把小女孩变成更更更漂亮的小女孩！ ……当然不是打扮他，是打扮银。 可惜这些越前龙雅并不知道，他只是乐呵着打趣了两声：“哟，那你也是到叛逆期了啊！” 芥川·叛逆期·龙之介：“……” 是挺叛逆的，不然也不会像拔虎须一样来挑战平等院凤凰。 芥川龙之介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 并非是对昨天的话感到后悔，更不是对平等院的惧怕，越是接近比赛的时间，他甚至有点兴奋，不可抑制的感到心脏狂跳。 他渴望这场比赛，渴望这场胜利，渴望——一种证明。 一定要踏上所谓的阿修罗道，领悟所谓的异次元，才能打败这个层次的选手吗？ 其他并非不可能吗？ 自己——真的不能利用所谓的“网球的能力”吗？ 时间将近，平等院凤凰终于如期而至，他似乎是已经简单热身过了，只是高抬着下巴是以比赛快些开始。 球场上，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芥川龙之介临下场前，问了越前龙雅一个问题。 “你相信网球的力量吗？” “哈？怎么问这？”越前龙雅歪了歪头，“这还用说吗？如果真的存在网球之神，相信才可以有它，不相信就没有的话——” “那我早就不信喽~哈，说的好像我在信它又不自知一样。” “你说的有道理。”芥川龙之介轻轻点了点头，“那在下也不会信它。” 他有想过，会不会是自己对网球力量的追求不够真挚，信念不够坚定，才会不得这种力量的垂怜。毕竟以大仓烨子和网络上的论调，除非异能力相克，否则异能力都是可以作用于其他异能力者的，而罗生门与网球的诅咒显然不会是相克的关系。 可越前龙雅这样一说，好像与相信与否也没有关系，他只是单纯的没有“领悟”属于自己的网球技能。 摩挲着拍柄上的手胶，芥川龙之介缓步上前，与平等院凤凰站至球网两边，双方对彼此的印象都不怎么样，也免了寒暄客套的过程，一上来就火药味儿十足。 平等院凤凰扛着球拍，狂放的金色长发无风自动，嘴角咧开一个充满侵略性的笑容：“狂妄自大的小鬼——游戏到此为止了！” “话别说得太满。”芥川龙之介呼吸平稳，声音冷冽，听不出丝毫波澜，黑眸此刻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对面的金色猛兽，他轻轻扯起嘴角，“你输了的话——” “就好好把你这流浪汉一样的埋汰行头收拾了吧！” 伤人视网膜！ “聒噪的小鬼——”听到他的话，平等院凤凰额角的青筋忍不住抖了抖，他恶声恶气道，“那还真是可惜，你今天就要滚出去了！” “哼，在下当然说话算话。“芥川龙之介冷哼一声，”可惜，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两人不欢而散。 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 各自走向底线后，双方对彼此都没有多余的试探，出手即是杀招，恨不得将对方一击毙命——战斗在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 “轰！！！！” 面对芥川龙之介的发球，平等院的回击如同出膛炮弹，带着毁灭的气息径直轰然砸向对方的半场。然而，芥川的步伐极快，行动之下，身影仿佛一晃而过的闪电，极致的动态视力和身体协调性让他精准预判落点，侧身、引拍，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 面对那看似毫无破解之法的重磅一击，他选择了迎难而上！ ……这可是连德川和也都要依靠黑洞来隔绝的进攻！毕竟平等院那家伙瞄准的可是对手的身体，一旦被打上—— 入江奏多和鬼十次郎忧虑的站在场外，他们俩不仅要担心场上的芥川龙之介，还要分散注意力，好及时拦着这个身负重伤，却还准备时刻冲上场的德川和也！ 然而，就在芥川龙之介球拍与网球接触的刹那—— “嗡——！” 一股远超他想象的狂暴力量，如同冲垮堤坝的洪流，顺着拍柄悍然撞入他的手心，直至小臂！芥川的瞳孔猛地收缩，双臂的肌肉在这刻瞬间绷紧，流畅线条的白皙手臂之上，也是猛然爆起的青筋，指关节也因瞬间的巨力压迫而泛出惨白！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回击一颗网球，更像是在试图驯服一头咆哮的巨兽！ 传说中的英雄训虎，或许也不外乎如此！ 强大的冲击力推得他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左脚脚跟死死抵住地面，脚下的胶地也因承受不住骤然传递而来的压力，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响。脚踝更是承受着巨大的负荷，几乎要向这股力量示弱，连带着人向后滑退！但他硬生生止住了！ 绝不能认输！一点也不能！ ！ 芥川龙之介在此刻根本没有一点犹豫！ 他的核心肌群爆发出惊人力量，腰腹猛地收紧，将后仰的趋势强行定格！与此同时，他那看似单薄的手臂并未选择与这股力量正面抗衡，而是以一种超越常理的柔韧性与控制力，带动着全身的力量，小臂带动球挥拍而出—— 他明白，自己的力量远不如平等院凤凰，硬碰硬绝不会有好结果！ 他需要去引导，去化解！去将平等院引向他自己所创造的毁灭—— 就像技艺高超的斗牛士，在公牛狂暴冲撞的瞬间，通过翻弄那块红布来巧妙地偏转其方向！ ----------------------- 作者有话说：抱歉大家啊啊啊！我来迟了！这是周日的更新！ ！ 第132章 “滋啦——” 网球与拍线间发出剧烈而刺耳的摩擦声,发光球在剧烈旋转间所带来的高温甚至让空气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 芥川龙之介牙关紧咬，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那双黑色的眼眸却亮得骇人, 其中没有一丝动摇, 只有专注于驯服眼前这颗跳动火苗的信念！ 他曾经见过西班牙斗牛的表演，斗牛士的一举一动看似轻盈而俊美，实际时刻都咬紧牙关、紧绷着神经，斗牛本质上是他们无数次对猛牛一击必中后的残忍虐杀——双方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现在, 也是一样！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那颗代表着毁灭与灾难的光球被他猛然改变了轨迹！化作一道凌厉而扭曲的黑光,沿着边线直扑平等院的反手死角！ “……15：0！” 裁判报分慢了一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芥川居然把平等院毫不保留的一球打回去了！ ！ 一时间，球场周围也满是寂静，无人出声。 芥川这球是打回去了，可他之后能每球都打回去吗？ 平等院还会有后手吗？会和每次比赛时一样, 越战越勇吗？ 没人知道。 芥川龙之介缓缓垂下球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持拍的右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几下,随即被他用力握紧止住,可惜脱力后的手指虚软无力，他也不知道手到底握住了没有，只明白刚才那一瞬间,他的手臂肌肉与骨骼承受了何等恐怖的压力。 ……难以想象和也被这球打在身上有多痛。 平等院凤凰没有说话。 他低头看着地上拿到仿佛被烧过的焦色痕迹，长长的金色发丝吹落，遮住了他的脸颊,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等他抬头看向对面那个气息微乱神情却依旧沉静的黑发少年，脸上的漫不经心终于彻底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猎物时极具侵略性的认真。 他当然只会是猎手。 “好小子……”他低声自语，嘴角扯出一个带着残忍的笑容，“看来不是只会耍嘴皮子。” “哼，你倒是比德川那家伙强点！” 以平等院的性格，很难说这不是称赞，但要说是称赞，这也太—— 鬼十次郎忍不住皱起眉头，哪怕昨晚他和平等院聊了心，知道他所愿付出的决心和一切的出发点，也不免为此感到担忧。 ……你所孤注一掷的路，就一定是正确的么？ 看着追逐而上的后辈们，如今，鬼十次郎曾被平等院所打动的心也开始动摇。 芥川龙之介对对面那个金毛狮子的心理活动并不感兴趣，就像斗牛士在战斗时刻，也不会去考虑面前那头愤怒的公牛的心中所想。 他只需要击败他！在这高处将他击落——！ “你会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代价！” “哈！大言不惭的小鬼！那你就试试看吧！” 说完，面对芥川龙之介的发球，平等院每一次都毫不留手，网球在他手下化作一道道金色流光，携着摧枯拉朽之势，意图将芥川彻底吞噬！ ！ 每一击都瞄准了要害！每一球都足以让普通选手头破血流，一击不起！ ！ 第176章 但面对这等狂风暴雨，芥川龙之介却强如顽石！他并没有像其他人所预料的那样，因奋力抵抗的一击而脱力，也不是因侥幸才打回平等院凤凰的网球，他不仅回击了平等院的每一次进攻，甚至还对回击越来越得心应手！ 平等院的力量、速度和毁灭，都不再是能困住他的难关！ “game，芥川，2：1！” 比分交替上升，两人竟战得难分难解！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超越常识的对决震撼——芥川竟能与毫不保留的平等院凤凰厮杀到如此地步！甚至还略有领先！ ！ “龙之介这家伙，挺能干的嘛。”种岛修二打趣道，“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哪里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是吧月光？” 越知月光没理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场上的比赛。 他觉得……现在的龙之介，倒是和国一入学时有些像了。 心无杂念，只有对战胜对手的追求，只是……平等院可不是什么好击败的对手。 “从地狱归来的平等院，早已脱胎换骨，死亡会让他重生，失败也只会让他变得更强。”同时，教练办公室里，斋藤至喝着咖啡，和总教练三船入道通电，“打败现在的平等院，只会迎来更强的他——不知道那孩子会怎么打破这个僵局呢？” “说起来，三船教练，今天还没看到毛利，您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那家伙昨天晚上已经和上面提交辞呈了。”三船入道语气不详，那边又传来直升机的阵阵轰鸣声，完全盖住了他其中的情绪，“道不同不相为谋……啧，真不知道那小鬼当时为什么答应邀请。” 其实这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答案的问题，不是么？ 斋藤至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另一个问题：“那如果芥川无法战胜平等院，我们真的要开除他吗？” “开除？你昨天不是还和我转述原话了吗，斋藤，那小子说的是离开。”三船教练冷哼了一声，“要是心不在这里，那种小鬼想离开还会管什么输赢吗？” 斋藤至哑然。 是了，对于现在的芥川龙之介来说，他能提出离开训练营，无非是已经没了一定要留在这里的原因，只是截至目前，也没有一定要离开的念头。 正说着，他就听到监控视频里传来了芥川龙之介的挑衅声音：“你不会只会这么一个发光球吧？平等院。” 斋藤至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带的学生性格还真是两个极端啊，毛利……” * “臭小鬼……你就那么想死吗？！！”听到芥川龙之介的挑衅，平等院的耐心也终于在此刻耗尽，权威被一再挑衅，就算是软柿子也要火冒三丈，更别说是脾气本就不好的他了！ 他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 只见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虚影，海盗打扮的骷髅凭空而立，手中的尖刀之后，是猎猎作响的骷髅旗！ “是平等院的异次元！！”场外有人大喊！ 这等景象过于熟悉，甚至会联想到让人不愉快的记忆，许多旁观者不由脸色发白。 这不是他第一次使用异次元，但现在的海盗，显然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为巨大！更气势磅礴！ “结束了！”平等院冰冷地宣判。他挥动球拍间，身后的海盗也跟着提起尖刀，向前狠狠地刺来！ 快如闪电！ ！ “龙之介！”德川和也忍不住惊呼，但理智还控制着他不能冒然跑入场中！ 鬼十次郎和入江奏多也面色凝重，而越前龙雅则抱着球拍，一个人站在球场靠近芥川龙之介底线的最边缘处，那里不是观赛的最佳视角，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好在芥川他躲过去了！ ！他并未因平等院的更加强大而无法回击对方的世界海盗！可是—— “你倒是比德川强点，但我可不止于此啊小鬼！！” 前期的发光球与世界海盗似乎只是一个开胃菜，随着平等院凤凰的怒吼，他的绝技似乎才就此逐一展开！ 有的招式芥川龙之介在之前的练习中与平等院打过，有的见过，有的却是从未听过！ “中国红龙爪！” 面对芥川的击球，平等院的回球居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龙向他迎面冲去！ ！ “美国海盗！！” 这次，网球在芥川的场地内落下后，居然变成了无数个球！ “日本式技巧！” 这次，网球在芥川龙之介眼中，居然像吹气球一样飞速膨胀起来！ ！ 面对着千奇百怪的技法，芥川龙之介都将之一一回击，无论飞来什么样的球，变大的、亦或是变多的，在坚固的基础前无外乎是花里胡哨的东西！他不信平等院不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就用超强的发光球来对付自己！ 毕竟他的最大弱点就是力量和体力！ 但平等院这样的进攻并没有结束！ “中国火鸟舞！” 面对他的吊高球，平等院双脚蹬地而起，跃至空中，冲着网球就是反手重重一击！随着网球离开球拍，瞬间变成鲜艳的火鸟向龙之介袭来！ ！ “利比亚大冰雹！！” 这次，他打出了高球！却有无数个球从天而降！ ！ ！ 芥川龙之介：“……” 还有完没完了！ ！ “这家伙在游历中获得的经验就是在所见所闻中获得灵感，将之变成网球技能吗……但美国也没有海盗，中国也没有火龙吧？”不需要等芥川龙之介去质疑，场外的忍足侑士已经先吐槽了起来，“他的游历难道就是看外国大片吗？” “哦诶！你这冰帝的人真敢说啊！！”切原赤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不过，平等院的这些招式对芥川明明不能形成压制，为什么要不停地用呢。”不二周助看着场上的赛况，陷入沉思，现在比分已经来到了6 ： 5 ，对落后的平等院来说，拿出必杀技才是破局之法，难道这些技能就是平等院的绝技吗？ u17的no.1不止于此吧。 “因为失败会让他越来越强。”一直沉默的杜克突然出声，“芥川的确进步了很多，在此之前，他还到不了这等让平等院苦手的地步，但是，平等院和其他人不一样。” “失败的他只会涅槃——然后变得更强大！” 一语中的。 杜克的话，和裁判宣布芥川龙之介获得这盘胜利的宣判声一前一后响起，国中生们对此感到无比欣喜，高中生们却面露愁容，似乎并不看好如此局势。 “平等院已经够强大了，更强大的他，芥川真的可以抵挡吗？” “可不管怎么样，都上场了，总是要打的吧？”远山金太郎不明白这些大个子高中生们的忧虑，只觉得打了就是打了，人还能因为对手更强大，就退缩吗？ 能不能赢，当然是打了才知道哇！ “哼，还差得远呢。”听着小金的话，越前龙马没理会那些犹犹豫豫的高中生，他压低了帽子，看向场中。 正如杜克所言，平等院变得更强了，他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就连打出的中国火龙都膨胀了一圈——芥川龙之介应付他们也变得更困难了！ 要打败平等院，就要确定他的失败，可他一旦失败，又会变得更强！对手要怎么才能打败一个能原地满血复活的对手？而且还是在自己体能渐失，状态逐渐变差的情况下！ ！ 简直是因果论武器一样的存在！ 恰巧，芥川龙之介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之前会输给平等院，也有败于此点的原因，但想了这么久，他才想通了一个简单的道理。 “喂，平等院。”少年目光如炬，“既然失败会让你变得更强——那从根本上毁灭你，还能复活吗？” ----------------------- 作者有话说：这两天在忙回国的事儿更新不稳定，这是周一的更新 我尽量调整回固定的更新时间吧，三次元忙起来也没办法 以后不会半夜更了，熬夜不好，12点前来不及更的话我会直接挂请假条 第133章 物质和能量都不是无限的。即使在这个不讲究科学的网球世界里, 也会有一个从精神力、体力、力量等五维出发的基础考察，好让教练们像斗蛐蛐一样攀比，呸, 观察选手的身体情况。 所以芥川龙之介不认为平等院的重生就像传闻中的那般无解, 可以无限复活。 网球技艺与精神力或许会随着他的每次复活不断提高，但体力应该无法重置——毕竟现代网球再玄幻，也无法让人类超脱于“人类”的界限，选手们还是会流血，还是会受伤,还是会倒地不起。 就像慈郎经常玩的游戏一样, 角色会有无限制的buff可以开, 但血条一旦清空, 再强大的buff也没有用——所以, 只要把平等院打到没办法再起身复活，就行了吧？ 芥川龙之介的战略简单粗暴，他其实没动太多的脑子，以暴制暴就是最好的破局方式！ 第177章 可惜这种简单的道理其他人自然也懂, 包括平等院。 “小鬼,你真是会白日做大梦啊！！” 平等院凤凰狂笑一声，周身气势再次暴涨,身后的海盗虚影也跟着竖起尖刀,周身幽冷的火焰熊熊燃烧，“想毁灭我？就凭你这点能耐？！” 他咆哮着挥拍，球场上也紧跟着卷起了一阵阵旋风！ “轰！！” “呜哇！！！”跟网球落地发出的爆炸声一起发出的, 是其他人的尖叫，“烟！好大的烟！” “这真的还是网球吗——？！话说芥川前辈没什么事吧！！！”经过无数次的纠正，切原赤也已经不再执着于叫对方恩公大哥了,在他心里，芥川前辈已经不是区区一个恩公的存在了！ ！ 能直接接到金发大叔的核弹网球！他简直就是超人！ ！ ！ “轰！轰！轰！” 只听网球球场一阵阵爆破声响起，紧跟而至的是裁判的报分声，训练基地边缘树林上的鸟雀都成片飞起，他们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只觉得在这巨响之下有什么灾厄已然降临。 忍足侑士觉得自己应该戴墨镜看比赛的。球场上，平等院所打出的发光球显然比许多那些灯光秀的光要亮上许多，他们只是观众就觉得刺目不已，难以想象作为对手的芥川龙之介会是什么感觉……嗯？ 裁判居然已经戴上墨镜了吗？ ！什么时候？ ？ “30：30！” “不愧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专业裁判，临危不惧，不管是什么样的比赛在他们面前，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还能平静报分。” 球场上的烟雾出现又散去，旁人都忍不住遮住口鼻，一边的裁判却还镇定自若地做出判决，用极为平静的眼神去看双方选手。 平等院凤凰额头带血，脸上笑的张扬，似乎是觉得打得还不够过瘾。 “接得住啊……那这球呢！！” “世界海盗！！” 芥川龙之介将罗生门在网球上运用的很是巧妙，武装自己的手肘、利用罗生门的空间来断绝没有把握的攻击……但他今天并没有使用罗生门，而是全然使用了自己在网球上的天赋。可在精妙的技巧，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开始显得捉襟见肘。 他依然能追上球，依然能做出反应，但每一次回击，都像是用血肉之躯去硬抗洪流！ 平等院凤凰变得更强了！ “砰！”他再次接住一记对方的球，虎口却瞬间崩裂，从伤口处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拍柄上的手胶。 “game，平等院，3：1！” 如此反复。 当他再次勉强化解一记带着撕裂旋转的球，他感觉自己的手腕韧带都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小臂肌肉也如同被烈火灼烧。 “game，平等院，4：1！” 平等院网球的强大，不仅仅是物理上对对手的冲击，更在精神上不断碾压着对手的意志。就像海盗的尖刀，并非只专注于穿透敌人的血肉，一次次的进攻中，仿佛目的就是在于刺穿他的灵魂！ 芥川龙之介抹了把额上的汗，血水混着汗液粘黏在他的手心上，他沉沉地呼了口气，只觉得肺部火辣辣地钝疼着，像个工作早已迟缓的破旧风箱，体能正在飞速逼近极限，可意识却格外的清醒。 他听见裁判宣判平等院凤凰赢了第二盘比赛。 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停手，因为一场无聊的比赛、无聊的赌注影响未来的职业生涯并不值得，但感性却在他的脑后狂敲着门，说哪里有早早打退堂鼓，就这般退缩的道理！ 还有一盘！只剩一盘了！ 你看，你还有罗生门可以用—— 情感的魔鬼在他耳边低语，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低落，今天一直未被动用的罗生门也在后背的衣服里躁动不安起来。 见第二盘落败，芥川龙之介又沉默不语，完全不见之前的斗志，场外的人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完了……芥川到极限了。” “那个平等院也太可怕了……” “果然，no.1是不可撼动的……” 绝望的情绪在球场蔓延。 就连德川和也也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担忧不已地看向芥川。 平等院凤凰对面低头不语，似乎已是强弩之末却还不愿认输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更盛的战意覆盖：“毁灭我？你还差得远呢！到此为止了，小鬼！你的失败，我就收下了！” 德川和也，芥川龙之介，他是十足的欣赏。 但是—— 要站在世界的赛场上，仅此而已，是远远不够的！ ！ 他抛起球，打算用最后一击，终结这场比赛，终结这个胆大包天的挑战者。 就在此时—— “呼……”芥川龙之介再次调整着呼吸，抬起了头。极致的疲惫与痛苦没有让他放弃，反而让他的大脑变得一片清明。 他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对，输掉比赛，离开训练基地什么的都无所谓，入不入选名单也无所谓，丢不丢面子也无所谓，他根本不怕他人的刻刻薄嘲讽，也不在意所谓的no.1头衔，就像之前来这里挑战时，他没有对所谓的名次过于执着一样—— 他根本不害怕输给平等院这个事实，他只是……不想输！ 不想再体验那种看着自己和亲人被人踩在脚下，而无能为力的感觉！ ！ 这一刻，张扬大笑的平等院，狞笑的平等院，身躯健壮的平等院，在他眼中和在贫民窟的打手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或许他们远没有面前的对手来的强壮有力，但足以给幼小的孩童心中创下难以磨灭的阴影——狞笑的、邪笑的、跋扈的，让人歇斯底里又无能为力的…… 他想赢！想彻彻底底地，战胜眼前这个强大的、令人敬畏的对手！ 即使是不用罗生门，也想赢！ 他握着球拍缓缓直起身，腰杆笔直，好像刚刚快要累到脱力的人完全不是他。 既然战斗，就要以最好最认真的状态进行！ 随着内心的坚定， 一股从未有过的炽热力量，从他身体的最深处，从他那无数次锤炼的意志中，轰然爆发！ 芥川龙之介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色的眸子，不再冰冷锐利，而是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泉，没有温度，亦没有情绪。 “在下说到做到。”他轻声说，“既然还会复生，那就连根拔起，既然在海上肆无忌惮地遨游，那就让他沉没……” “平等院，你的海盗船，即使不畏汹涌的波涛，那还可以驶过无风之海么？” 平等院凤凰脸色骤变！他忍不住握紧球拍，他居然从这个状态下的芥川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这次发球，他毫不犹豫地打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击，凝聚了全部力量的发光球——毁灭！ 那颗仿佛能吞噬光明的网球咆哮着冲向芥川！ 然而，面对这毁灭的一击，芥川龙之介没有闪避，没有硬接，他只是缓缓抬起了球拍。 在他的球拍周围，光线仿佛被彻底吸收，形成了一片绝对的黑暗！当“毁灭”闯入这片领域时，其上的光芒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然后消散，那狂暴的能量如同泥牛入海！竟无声的消失了！ ！ 然后，芥川挥拍了。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没有轨迹。 那颗网球仿佛从现实世界中被短暂地“抹除”，下一刻，它竟已凭空出现在平等院凤凰的身后！静静地躺在底线之内！ 仿佛它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0：15。”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平等院凤凰僵在原地，他甚至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抬头向身后望去，庞大的海盗虚影也已消失不见，他的异次元，他最强的“毁灭”，就都这么……消失了？ 其他人也不可置信。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什么的都没有了？！” “'已灭无'？不会是'已灭无'吧？？种岛！你把'已灭无'交给他了？？” “喂喂，那怎么看都不是'已灭无'吧！”对于远野的怀疑，种岛修二有些无奈，“先不说'已灭无'这种东西能不能教，能不能学会，要是能做到这种程度，我还会只是no.2吗？” 他依然是懒洋洋的关西腔，说到最后时语气却多了份认真，远野笃京一噎。 是了，绝招这种东西哪儿是说教就能教会的，而且种岛的“已灭无”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芥川那家伙……”到底打出了什么啊！ 可惜，比起观众们的各种猜测，比赛并不会给平等院凤凰思考的时间。在裁判哨声的催促下，他再一次发球，可依然如刚刚那球一样，无解。 芥川龙之介似乎进入了某种玄之又玄的状态，每一次挥拍，网球似乎都进入了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状态。 平等院所有的攻击，无论是力量、技巧还是所谓的异次元，在触及那片球拍附近的黑暗领域时，都如同春天来临时的冰雪消融，被化解得彻彻底底，然后又以更诡异、更无法理解的方式被回击。 第178章 像是空间被凭空切割了，又可能是球已经快到了肉眼难以捕捉的地步。 平等院凤凰奋力挣扎，他咆哮着，一次次激发力量，海盗的巨大虚影一次又一次出现，一次又一次跟着他的动作疯狂舞动，却无法冲破那片绝对的黑暗，绝对得虚无。 “game，芥川，3：0！” “game，芥川，4：0！” “game，芥川，5：0！” 比分在攀升，场上的优势被无情改写，两人的境况也完全反转。 平等院凤凰失败了，又再次重生了，变得更强的他，却又一次失败了！ 反复如此！ ！ 现在，他的失败不代表新的胜利曙光，他的重生，也毫无用处！因为即使是重生后，面对的也是又一次失败！ 平等院的眼神从震惊，到愤怒，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从他自阿修罗神道的尽头爬出之后，从他复仇成功之后，在球场上赖以生存的法则与信念，被打破了。 在昨夜的交谈中，他曾和鬼十次郎表露过心声。 他见识过世界的可怖，他可以为日本队的胜利献上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但这一切的信念也都建立在自己对实力的绝对自信和对世界了解的基础之上——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国内输掉！ 他忍不住想到了越前龙雅的网球。 那不知是吞噬还是剥夺的力量……芥川的网球也会类似吗？ 平等院凤凰和没有过多的时间与精力去思考，他甚至没有余于的精神去判断自己的情绪，他在烈火中燃烧了一次又一次，不断重生之中，在体力疯狂消耗之时——他只想赢！ 赢了对面的小鬼！ 可比起他现在的疯狂追击，之前还同他现在一样的人反倒平淡了许多。 “最后一球。”芥川龙之介轻声说完，打出了一记看似平凡的发球。 平等院拼尽最后的力量去接，明明球场不大，他却觉得离球越跑越远！终于在他跑向点位之际，球拍触球的瞬间，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力量！ ！仿佛打中了空无一物的虚空！ 然而，下一刻，网球却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不再弹起！ 它就那样紧贴着地面，仿佛在这刻失去了所有的动能与弹性，成了一颗最普通不过的、静止的网球，稳当得如同画室里的静物。 “game，set and match！ won by 芥川龙之介，2：1！” 比赛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芥川龙之介站在场上，听到裁判的话，刚刚那让他忘我的状态也顿时消失不见，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身形不受控制的晃了晃，但最终他还是用球拍抵在了鞋边，支撑着自己稳稳站住。 还不能倒下。 虽然胜负已分，高下已见，但是还不能在这里倒下....... 他看向对面那个同样耗尽体力的平等院凤凰，极致的疲惫让他视线朦胧，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和眼神，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虚影，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结束了，其他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赢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胜利后的沙哑与平静：“前辈，承让了。” 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欣喜。 “是在下赢了。” 说完，他就不顾一切的向后倒了下去。 这一刻，整个球场周围，万籁俱寂。 直至平等院凤凰发出一声轻呵，也跟着倒下时，场周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喧哗！ 无需多说，毋庸置疑，更不需要去细究其中缘由—— 新的王者，于此加冕！ ----------------------- 作者有话说：今天还有一更 第134章 芥川龙之介赢了。 谁也没想到, 平等院凤凰居然会输给一个今年才入营的高一生。 “我知道他很强，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强……” “也不算意外吧，他本来就和平等院只是相差一点而已,之前输在了无法打破平等院的重生……说真的,德川也只是差上那么一点吧？” 虽然德川和也败落于平等院凤凰，但没人会否认他的强大。 不过说到德川…… “他们是同门师兄弟，毛利教练有那么厉害吗？” “这不是废话，好歹是前职业选手，进过前一百排名的！不过德川后面没在他名下学球了吧, 真正意义上的弟子只有芥川一个人？” “说起来, 现在新老大是芥川了吗？唔还真难以想象, 不过我倒无所谓。” 高中生们对芥川龙之介并不算熟悉,但大家对他印象都不错,并不担心对方作为no.1对球队有什么影响，即使是与平等院凤凰作为好友的杜克·渡边也无法否认对方是个正人君子。 只是没有德川和也那么刚正而已。 即使远野笃京和他之前有过冲突，如今也无济于事了——如今名额过满，腿部有伤的他自然也被教练组排在了名单之外。 鬼十次郎看着受伤后就消沉了不少的远野,忍不住叹了口气,平等院顾及到他对网球的热爱与对胜利的执着，凭借面子可以让教练组网开一面,但现在……输给芥川的平等院在教练那里还有那么大的分量吗？ “连规则都不会遵守的选手就是废物。*”这是基地教练说的话。 “连规则都不敢打破的人也就那样了。*”这也是基地教练说的话。 说白了, 教练们虽然喜欢用条条框框的规矩约束人，但对实力高超的选手还是会网开一面，不, 甚至是网开十面，甚至毫无底线。 你有多强，就能在教练组那里有多大面子。 这种行为是双标,但在这强者为王，服从丛林法则的社会里，一切规则都会为实力让步。 更别说这里是终极目标为让日本夺冠的训练基地。 想到刚刚三船教练刚刚从直升机上下来时，那看不出什么感情的眼神，鬼十次郎忍不住对未来感到了一丝茫然。 不过……会是好的吧？ 平等院和芥川两人都没怎么受伤。 就在这时，在一旁打完电话的德川和也走了过来。 “我刚听他们说，世界杯入选名单还在确认中，教练组对队长一事还有争议。”德川和也说，“不过……” “不过？”入江奏多问。 “……毛利教练和我说，他已经退出教练组了。”德川和也神情落寞，脸色称不上好。 鬼十次郎还记得他得知毛利教练要来这里执教时的开心模样。 “那可真不是个好消息。”入江奏多眉头微皱。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礼貌，但在他们这些选手看来，一个职业选手出身的教练的指导，可比其他教练的指导有用多了。 毕竟大家在这里训练的也有几年了，多少熟悉了几位教练的指导风格，别说是毛利教练，即使是一般的教练，新点子也比老法子更容易点播人。 “是啊，不过现在纠结这些也没用。”鬼十次郎点了点头说。 “劳烦你们去帮我注意下名单了，我先去看看龙之介。”德川和也对平等院的情况并不感兴趣，反至也死不了，看他的样子也没受什么大的伤。 “好，之后我把名单发给你哦~”入江奏多说着朝他摆了摆手里的手机。 * 名单还没定下来，说是有了变动。 可又能有什么变动？ 看着入江发来的消息，德川和也觉得心烦意乱，还是草草收起手机，敲响病房的门去看芥川龙之介。 但他没想到，打开房门，看到的是另一个让他更心烦意乱的家伙。 “哟。”只见芥川龙之介还紧闭双目躺在病床上熟睡，而坐着一边的绿毛正低头不知道捣鼓些什么东西，看到是他来了，才抬头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越前龙雅！ “……你在这儿干什么。”德川和也彬彬有礼地问。 “我？剥橙子啊！”越前龙雅边说着，边把手里的橙子皮扒拉开，对一个平时吃橙子都是连皮吃的人来说，帮人剥好橙子皮，真的是至高的善意了！ 德川和也抬眼看去，床头柜上的盘子里果然躺着好几个剥了外衣的橙子，圆滚滚的，上面的白丝也剩的不多，看来又被人好好料理的摘掉。 倒是挺细心的。 德川和也感觉自己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不过龙之介有这么爱吃橙子吗？不对，这么多橙子他醒来吃的完吗？ 德川和也和越前龙雅并不熟悉，但每次见对方时，他手里好像都拿的是柑橘类的东西，或许是今天心情还不错，见师弟睡得香甜，他好心劝了一句：“你平时也注意些，柑橘类吃多了对胃不好。” 越前龙雅惊讶地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了？突然心善？” 德川和也：“……” 他果然就不该对这家伙有一点好心。 显然越前龙雅对他态度好不好也不在意，即使看见他脸突然垮下，也有心情轻哼着曲子在一边剥橙子。 第179章 “其实我没想到他会和平等院打到这程度。”见德川一直站着不动，他突然说，“我都准备好一有不对，就下去救场了。” “你也是吧？” 德川没回答，龙雅就觉得自己说对了。 其实都不需要猜，德川和也这人太简单了，尤其是他的行事作风。 “我其实有劝过他要不离开这里吧，反正这种比赛机会多的是，大大小小各个赛事里，这种团体赛含金量最低，奖金也最低，犯不着花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虽说都是海外派，但与混迹各个俱乐部的德川和也不同，越前龙雅对各个赛事的运作更为清楚，也看得更开。 毕竟他一靠网球赚钱，二是视个人运动生涯高于所谓集体荣誉——虽然个人网球运动生涯在他心里也没排多高。 德川知道他所说不假，其实这点毛利教练也和他说过。 “龙之介之前有收到海外职业俱乐部的邀请。”龙雅没说西班牙队的事，也没说是哪个国家，“你觉得怎么样？” “哪个国家？美国？还是德国？”德川和也下意识问，“如果是职业俱乐部的话，我觉得都挺好的……不过我怎么没听他说？” “因为和u17世界杯冲突，他犹豫不决，或者说没想去。毕竟你在这里，毛利教练在这里，他离开这儿对自己名声没那么好，对你们也不太好。”龙雅说，“不过你知道的，他那个人，也没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声。” “……我没想到。”德川和也有些迷茫，职业俱乐部不少，各个俱乐部情况有不同，他也想不到那边给龙之介开的是什么条件，“但如果龙之介之后想走职业的话，其实我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如果对他来说离开更好，就不要顾及——” “嘘。”越前龙雅伸出食指抵在唇边，止住了他的话，“这种让人感动的激励话就别对我说了，和我说也没用。” “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没想听你倒苦水，也别在哪儿心生愧疚了，这会让我后悔把这事告诉你的。”他目的又不是这个，看德川和也在这儿深情劝告有些倒人胃口。 德川和也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你想让我劝他离开。” “你这死脑筋也没那么难转嘛。”越前龙雅说着，将剩下的最后一颗橙子在手里转了个圈儿，随后一口咬下，“我对这里可没什么归属感，你别这么看我，我都不是日本籍。” “出于朋友给出的建议罢了——都说了换个眼神！狐朋狗友也是朋友，行了吧？” 德川和也理解越前龙雅的意思，如今龙之介领悟了阿修罗神道，还打败了平等院凤凰，可以说是站在了日本网球界青少年的巅峰，完全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和你不一样，从一开始，我就想代表日本队获得冠军。”德川和也突然说，他无视了越前龙雅诧异的眼神，“我从鬼那里知道了平等院的信念，我无法认同那种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伤害到他人的信念，但代表日本队夺冠这点，我想，我和他是一样。” “我就是为了这回来的。”其实他也有些迷茫，“我不知道我在收到那样的邀请后，会不会真的离开，毕竟职业俱乐部的邀请真的很有吸引力，况且这是u17世界杯，不是奥运会。” “但来到这儿之后，我的目标变了，变强，然后超越平等院成了我的第一目标。其实这么一想，我没有直接继续职业道路，而是回国带着傲意参加所谓的集训，不也是一种逃避么。”德川和也说着，眼神反而坚定了起来，“……不过是我之前在世界见过了真正的强者。” “可你好像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无所顾忌。”越前龙雅觉得德川和也这话是在骂他。 “既然你这么勇敢，作为朋友，就多影响他一些吧。”德川和也看了眼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的芥川龙之介，嘴角有了丝放松的笑意，“我支持龙之介的所有决定，但是，还请他学习一些你的缺点，不要受我的影响，就像毛利教练一样，可以洒脱的离开。” 越前龙雅面无表情地咬了口橙子。 “我还是讨厌你。”夸人不能好好夸吗？ “我也是。”真的不能吃完嘴里的东西再说话吗？ 相看两厌。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个静静地坐着剥橙子、吃橙子，另一个静静地站着，不甘示弱的也削了一个苹果，最终还是德川和也先待不住了，毕竟苹果削太多最后都会氧化。 但在开门后的最后一刻，他还是顿住了脚步。 就在越前龙雅以为这人要回来又和自己大战几个回合时，德川和也虽放柔了声线，说话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不管龙之介去哪里，我都会追上他的，很快。” “砰。” 门关了。 一个八拍之后，越前龙雅才慢吞吞地又吃了口橙子，说：“你说他发现你醒没醒？” “在下觉得这不重要，倒是你，和也说得对，再吃下去真的对肠胃不好。”床上的芥川龙之介睁开了眼睛，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吃几个了？” “不多，就四个。”越前龙雅眼神飘忽，“咳，这个不重要！所以你现在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芥川龙之介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对新作，在下有新的灵感了。” “……啊？” “龙雅，你见过地狱么？” “哈？” ----------------------- 作者有话说：*这两句都是u17教练的话，具体原话是啥我忘了，大概是这个意思。说白了还是实力至上 修文了，决定遵从角色变化和自己最初的内心选择.... 第135章 越前龙雅下意识去摸芥川龙之介的额头, 他怀疑这人是打球时被打到脑子，给打傻了。 但芥川龙之介灵活地躲开了他的动作，并对他手上的橙子味儿嗤之以鼻。 “我这都是为了谁——所以说我平时都是直接啃的！”越前龙雅瞪着盘子里的那盘橙子说, “好吧,尊重你的习惯，洁癖先生。” “谢谢，但在下的脑子也没问题。”芥川龙之介特意澄清道，“是真的有了灵感，这里有纸笔吗？或者我的手机……在下需要记下来。” 越前龙雅看着他坐在病床上一通翻找,突然觉得自己和德川和也,还有毛利教练纠结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什么意义。 ……这家伙最爱的其实就是写作吧！ ！ “我觉得你可以和平等院多打几场。”他忍不住说, “这样就可以解决你没灵感经常拖稿的尴尬局面,让你的编辑好过一些。” “不会的。”终于摸到手机的芥川龙之介认真地看向了他,眼神真挚，“短时间内，平等院身上都不会有什么灵感可言了。”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变。” * 等记完自己的小说灵感，芥川龙之介才开始思考和整理自己“觉醒”的网球。 他或许是抵达传说中的阿修罗神道了, 触及到传说中的第九识, 阿摩罗识，也是所谓的清净识、无垢识、净菩提心…… 什么自性清净与完全觉悟,芥川龙之介倒没觉得自己做得到,硬要说的话，就是他对赢有着非常强烈的觉悟？可打球的人里，又有谁不想赢呢？ 还是说什么斩断其他执念进入无我状态……左思右想,他还是想不出什么东西，只觉得领悟果然是一个玄之又玄得玩意儿，怪不得各个教练把这东西的领悟都藏得紧紧的,平等院凤凰和又那么执着于让和也向他一样走一边死亡又复生的道路。 或许大多数情况下，他的领悟就是碰运气吧。 “也可能是开挂吧。”越前龙雅含糊地说着，“说不定哪天小不点打着打着，就突然也有异次元了。说起来你的异次元是什么？” “好像没有。”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可能阿摩罗识就是让一切净化后又回归网球最原始、静止的状态，无垢之中，便是原始，所以异次元这种东西也会不存在吧。” 越前龙雅没听懂，只能嘀咕着“都什么和什么”，然后又问他现在怎么想的。 他简单分析了下现在的情况：“留在这里对你的网球提升不大，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都要进行比赛了，赛场上也有机会提升你的能——如果你的对手还不错的话？” “但在下能上几场？” “可能有那么几场，也可能是零，至于对手质量，看你们分组手气了。”越前龙雅耸了耸肩，“说不定开局就撞上德国或西班牙什么强国，然后直接回家了呢——别这么看我，这是团体赛，我对你当然有信心。” 芥川龙之介没有说话。 自己的网球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他还在揣摩之中，所谓的阿修罗神道和阿摩罗识也是一知半解的猜测，如果要和平等院凤凰再打一次，他也不明白自己还能不能赢。 理智告诉他，自己需要专业、清晰的指导，可经验有限，年幼的孩子对未来的选择很是迷茫。 第180章 所以他当机立断，选择电话求助。 “在下想和教练打个电话。”他指的当然是毛利教练。 “哦。”越前龙雅识趣的回避了，心也放下了一半。 而等他回来时，就听到芥川龙之介劈头盖脸地一句质问—— “越前先生现在到底在哪儿？” * 在正选名单正式出炉之前，芥川龙之介和越前龙雅离开了u17训练基地。 两人的行动很是低调，但还是在学生中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不过有手冢国光在前，大家对他退出要去打职业的选择，倒是多了分理解，大多都是祝福的善意。 只有一个人心情复杂。 “你……” 芥川龙之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与你无关，在下还不至于因为与人信念相左，就做出影响自己前途的不理智行为。” 在这点上，他和德川和也倒有些相像。 “在下也不能说你的信念就是错误的，但好言相劝，在赌局上还是不要孤注一掷为好，幸运之神不会因为你的大胆而青睐你。”芥川龙之介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太隐晦了，索性只提起以后。 “希望以后有机会在更大的舞台上看见你，平等院，当然还有其他人。”他抬眼看向平等院身后，一眼望去，有许多人的脸，一时间根本看不完，他也不知道该看谁。 “都无病无灾。”作为职业选手，这算是最衷心的祝愿。 平等院凤凰眉头一松。 “……谢谢，你也是。” 说起来，他们对彼此在赛场之外的了解似乎也有限。 但另一个离开的越前龙雅才懒得理会那些酸掉牙的临别之语呢！ 作为常年周游世界的浪子，他很会和别人打成一片，也会片叶不沾身的抽身，调节情绪像反弹的弹簧一样快，不会为这些没多久的交情因为离别伤感。 好吧，他还是会杜克高超的厨艺掉上一滴鳄鱼眼泪的。 “你教练还真是可靠，说离开的事交给他处理，还真处理了。”在离开的大巴上，越前龙雅百无聊赖地问，“除了让你去找老头儿，他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嗯？真的？” “只是说运动员要学会选择利于自己的时机，要敢于追求眼前的机会，如果要追逐梦想，甚至想成为项目的goat，面对不肥沃的土地，就要学会自己寻找沃土。”芥川龙之介复述的时候，自己也在揣摩教练的意思，“他还和我讲了个故事。” “老头的？” “不，是别的项目的。”芥川龙之介没说是什么项目，也没说是什么时候，“一个在本土借借无名、不被人发掘的选手，远渡重洋在异国他乡追逐自己的梦想……” “他成功了吗？” “不知道，目前还没结果，应该还在追梦中吧。” 越前龙雅一时间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存在了，但转念一想，像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只是—— “当网球职业选手现在算是你的梦想吗？”他问。 “或许可以算是？”芥川龙之介直到现在，也有些迷茫，“但现在，在下似乎只有往那个方向发展，可以继续追求网球的更高境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不过毛利教练说，在这个过程中，在下或许就找到答案了。” 越前龙雅觉得说得神叨叨的，但他自己对这种事无所谓，也就没在意。直到他跟着芥川龙之介回到东京市中心，看着这家伙不急着去越前家见老头子，而是找了个快餐店开始写手稿时，他终于坐不住了。 “你不是说要去找老头子吗？” “是的，越前先生就在家，一时半会儿跑不了。”芥川龙之介缓缓道，“但在下的灵感不是，且等等吧，10分钟。” 10分钟过去了，越前龙雅吃了个汉堡，味同嚼蜡。 “再等10分钟。” 又10分钟过去了，越前龙雅吃完了剩下的薯条，他突然觉得自己被英国人附身了，居然享受起了这玩意儿。 “你好了吗？”他忍不住问。 但芥川龙之介却问：“你看过《宇治拾遗物语》吗？” 越前龙雅：“？” “我看起来像是饱读日本诗书的样子？” “倒也不至于是……算了。”芥川龙之介草草收拾了自己字迹潦草的初稿，才把自己的那份汉堡抓在手里，“之后你和我推荐下国外有趣的书吧。” 训练基地的饭菜确实丰盛，但人一放风出来，还是会忍不住吃些便宜简单的快餐，芥川龙之介对这份汉堡很是珍惜，进了职业俱乐部，说不定这是他以后为数不多的一次快餐体验了。 看着他细嚼慢咽吃汉堡的样子，越前龙雅罕见的开始沉默了。 读书啊。 ……他还真没读过几本。 说起来也没几本所谓的名著吧！他就是普通人的阅读量，怎么在这家伙面前搞得自己和文盲一样！ * 所谓的越前家，其实不过是个寺庙，而前年还在西班牙意气风发的越前南次郎，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在家观看美女杂志的扣脚和尚。 客厅沉默的诡异，正襟危坐的芥川龙之介也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周围来。 “老婆上班去了，小儿子坐牢郊游了，侄女上学去了，唉，现在有个不孝子终于回来了。”越前南次郎挠了挠背，说这话，眼睛却没离开杂志丝毫，“哈，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要把你弟弟带走么，怎么，带了别的——嗯？你小子有点眼熟啊。” 看着那杀马特一样的黑毛白挑染，和陌生的狗啃式短刘海，越前南次郎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是你啊。” 对有天赋的孩子，他记性还是不差的，更别说还是自己点头发了邀请函的。 “来家里什么事？你们总不会是来家里吃饭的吧？”说着，越前南次郎摆了摆手，“今天菜菜子出去和同学聚会了，没饭，自己点外卖去。” “我们反已经吃过了。”芥川龙之介说，“其实今天在下只是有事想请教您。” 越前南次郎终于抬起了一个眼皮：“什么？打球？不打。” “不，只是想询问几个问题。” “那你说吧。”越前南次郎又看回了美女杂志。 “是这样的，略有冒犯，但在下真的很想知道您的确切回答——” “请问这次u17您准备最终在哪里执教呢？又打算执教多久？之后有转职转业教练的打算吗？真的像龙雅说的那样，会在职业俱乐部指教吗？” 越前南次郎记得计划里只是说邀请一下芥川龙之介而已，可以稍微透露一下自己和西班牙队的关系，没让龙雅说别的多余的事，但他已经顾不上儿子把自己卖了个干净的事了。 很少见这么打直球的人，他难得有些憋不出什么骚话来：“……你小子查户口呢？” 芥川龙之介眼睛一眨不眨，虽然心中也没个底儿，但还是坚定又认真地说：“……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您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你不会是想知道我在哪儿执教，然后就赖着不走吧？”越前南次郎狐疑地说，他凑西班牙的队员还东拉西扯的，结果现在还有人急着送上门——虽然人家并不是想去西班牙队，只是想让自己当教练而已。 糟了，自己魅力有这么大吗？ --------------- -------- 作者有话说：芥是劝老凤凰别为了一个u17世界杯把命真搭上，除开观念不同，作为对手他是欣赏对方的 南次郎眼里的芥芥和龙雅：一起爱出门在村里巡逻的汪汪队（？） 芥：教练不push我，我就先push教练（倒反天罡） 第136章 除了越前伦子,越前家其他人和口直心快这种东西都完全无关，有什么意思非要转个弯儿才说出来，不然也要别扭几下,堪称终极嘴硬,即使是菜菜子也不例外，她无非是换了种柔和的做法。 所以，面对芥川龙之介疯狂打直球的行为，越前南次郎觉得难受极了。 “你就这么想让我当你的教练吗？” “因为您很强。” “……我是说也有别的很厉害、很强的教练哦？” “可您现在就在在下眼前，也是在下最能把握住的机会。” 芥川龙之介没说什么“我从小就喜欢您！” , “我是看您打球长大的！”那种迷弟发言,但还是让越前南次郎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唉,人太受欢迎还是没办法啊。 “我之后还会再西班牙的俱乐部执教, 算是在那里执教吧。”越前南次郎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不过你想走职业的话……嘛，那还有些远，但俱乐部有些不错的选手，也够你现在切磋了。” 他没有问龙之介现在的水平如何, 言语中又似乎对他的水平很是了解。 或许是专业选手的经验判断吧。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猜测。 但问题在于—— “……在下现在对职业道路还是有些迷茫。”他不像手冢国光对此一样坚定, “纵然向往而好奇，但在下也会犹疑自己在真的踏上职业的道路后, 会不会又反悔。” 第181章 这种事越前南次郎可没想过, 包括一边的越前龙雅也没考虑过。 “你这种文艺小青年的脾气还真是古怪啊。”越前南次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想那么多干什么——你直接去西班牙吧。” “去西班牙，就会知道答案了。” * 去西班牙这个决定做的匆忙, 时间紧迫之下，他们第二天就要出发，东京这两天没有直飞的航班, 还得在国外转趟机。 “有时候会突然理解为什么种岛讨厌坐飞机了。”抓着登机牌，想到那贵的堪比直飞的票价，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心疼了一下自己的钱包。 傍晚的中转机场没多少人烟，在第一趟航班出港之前，所有商铺都大门紧闭，冷清至极，感觉除了中转的旅客，连只老鼠都不存在。 越前龙雅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一进休息室，往座位上一靠，就昏昏欲睡起来了。 可是又睡不着。 “叔叔阿姨对你这事答应的那么爽快？”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龙之介点了点头：“嗯，他们在这方面不太拘束我们，而且在下出远门对爸爸来说也是好事。” “怎么说？” “我们都不在家，他就不用做饭了。” 现在又是花滑比赛的赛季，芥川福把公司事务扔给丈夫，自己跟着女儿全球跑，因此，对芥川道章来说， u17训练基地简直就是一个大型托儿所——不用操心两个孩子吃饭问题，他自己随便糊弄着就吃了。 也算是给自己放假吧，对大儿子无缝衔接海外托儿所的事，他也是第一时间进行打钱支持。 越前龙雅一愣：“那还挺好的。” 他倒是忘了这茬了。 飞机上睡了一路，两人现在想睡也睡不着了，于是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各自抱着各自的手机劈里啪啦一顿点，玩一会儿睡一会儿，没多久，居然就这么熬到了登机时间。 手机一阵震动后，越前龙雅看了眼信息后说：“小不点他们到墨尔本了，啊，还在飞机上看到了袋鼠。” “你要小心喽，那小子现在可是眼睛一睁就要打败你。” 虽然打败平等院凤凰仍列在越前龙马的心愿单上，但在昨天，不，应该说是前天的那一战后，越前龙马已经默默地把芥川龙之介排在了平等院凤凰之前。 他迟早会打败对方的，还有混蛋老哥。 不过这些芥川龙之介并不在意，他直接过滤了弟控对弟弟的仔细描述，然后又问：“时间过得还真快，居然已经到了，不过他们这么早去澳洲么。” “说是提前去习惯环境和文化，这样好根据选手的状态在赛前再临时调整名单。”也算是种常见的作法。 “这样啊，那看来西班牙队对他们的选手很自信。”芥川龙之介将机票递给检票的乘务人员，站在一边等越前龙雅过来后又继续说，“他们离出发去澳洲还有一段时间。” “你怎么知道西班牙队的安排？”越前龙雅狐疑地问。 芥川龙之介是答应了去西班牙的俱乐部和网球学院，但还没说加入西班牙队呢，他本人似乎对这个所谓的u17世界杯并不是很感兴趣。 “因为有个在西班牙队的朋友。”见越前龙雅一下瞪圆了眼睛，芥川龙之介的心情突然有些好了，感觉落地窗外还一片漆黑的天都开始蒙蒙亮了，“他说离出发还有几日——” “所以可以来接机，给我们接风洗尘。” “……哈？接机？接风洗尘？”越前龙雅不可置信地问。 明明他也是本地人吧！搞得像也是来旅游观光一样！ 不过这家伙在西班牙还有那么好的朋友吗？ “是的，他说在马略卡还是有车方便一点。”芥川龙之介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说起来，龙雅，西班牙未成年可以考驾照吗？” “当然——”越前龙雅拖长了声音，“不可以啊。” “你是不是交网友然后被骗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芥川龙之介平时话并不多，用他的话来说，只是单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可能因为本性多少有些闷骚，他在网上冲浪倒很快，什么文学网友、网球网友……越前龙雅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又都是什么情况，反正这家伙的社交帐号一点也不单机。 “怎么会，现实里认识的，在下没那么喜欢和网友联络密切。”然而芥川龙之介否认了他的说法，随后他眼睛微微眯起，“而且我们不也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网友'吗。” 他把“网友”两个字咬的很重。 越前龙雅：“……” 他有些尴尬地去叫空姐，让对方帮他拿杯汽水。 他倒是好奇龙之介那个所谓的“在西班牙队的朋友”是什么样。 越前龙雅想过对方可能是跟迹部景吾和龙马一挂的傲娇，也想过是和德川和也一样的老古板，又或许是和种岛修二一样不着调的类型，他甚至还想过是和慈郎一样的小孩儿性格，但他没想到—— 等他俩带着大包小包办完所有手续，成功走出出口，在接机人群中寻找目标，那个高举“ ryunosuke akutagawa”牌子的人居然是个——一看身高就超过190cm的粉色长发大美女？ ！ 比起震惊，越前龙雅感到更多的是迷茫。 也是，u17世界杯也是有女子比赛项目的，如果是女子比赛的话，举办时间是要比男子晚一点，出发迟倒也不奇怪…… 不对，如果有这般身高的国家队女子选手，应该会有些名声才对，不过对方看起来是有些眼熟…… 越前龙雅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眼前的美女，对方面容格外优越，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一袭短裙下的腿又长又直，此刻正格外热情地要给芥川龙之介一个拥抱。 然后被后者——龙之介居然没有躲？ ！ ——原来这家伙是喜欢大姐姐风格的吗？ 越前龙雅觉得自己似乎诡异地看破了对方的喜好，但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看着那个粉发美女热情而不容置疑地接过芥川龙之介的一部分行李，动作间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言语间也满是活泼，然后他就听到了对方的自我介绍。 “你好呀，之介的朋友，我是马尔斯·迪·考隆！欢迎来到我们美丽的西班牙，美丽的马略卡岛！” 男的。 越前龙雅的迷茫消失了，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身高看着能有190——虽然也有人会给女儿起男名，给儿子起女名，但马尔斯这种寓意“战神”的名字，多数都是类似于健身爱好者的狂放派人士会给儿子起的。 “你好，我是越前龙雅，不过我也算是西班牙人。”越前龙雅说的是实话，他还没到成年后选身份的年龄呢，“家在塞维利亚。“ “哇啊，原来这样！抱歉抱歉，我以为你也是日本人来着。”马尔斯指的是国籍，“不过我也不是马略卡的，只是在这里训练，你懂的，世界最好的网球学院就在这里！” 马尔斯说的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我叫了朋友来开车，他现在在停车场等我们呢！往这边走。”马尔斯性格很活泼，话也很多，一见面就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但也看得出他格外细心，把事情安排的很妥当。 “国家队训练的基地就在马略卡的网球学院，两个训练时间错开了，但有特定的时间留给我们彼此间交流，啊，你说的俱乐部的场地就在隔壁。”单从练习对手来看，西班牙就比日本好了不少，毕竟网球学院里可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运动员。 “不过这个时间网球学院里遇不到太多同龄选手呢，一部分人回国参加比赛了，我都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来。” 马尔斯说完，突然发现自己话快得和机关枪一样，好像没给对方插话的时间。 可芥川龙之介却不介意，只是夸赞：“你的头发长长了很多，马尔斯。” “很漂亮。” 越前龙雅觉得他夸人的反射弧也太长了，这种话不应该在见面的第一时间说么？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马尔斯这个战神对这招真的很受用，一下就高兴地捂起了嘴。 “果然还是你最懂我呀之介！之后我们一起穿——我是说你看看我买的新裙子吧！” 第137章 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女装的。 虽然马尔斯肯定了他的时尚品位，但芥川龙之介还是婉拒了一起体验的这种邀请——即使他有些黑不溜秋的衣服比较中性，也不代表他有女装的癖好。 三人一路聊着就到了停车场,马尔斯叫来充当司机的朋友是位身材高挑而健美的东欧女性,身高约莫185 ，有着一头浅到泛白的金发，面容与人们刻板印象里好似精灵的东欧超模们不同，轮廓有些硬朗，性格倒是和穿衣风格一样飒爽。 “ hey there! boys! how's it going” 巴尔博拉·普罗查兹科娃, 一位来自捷克的女网球选手, 今年已经20岁, wta不算非常高, 但也摆脱了负债打球无法盈利的窘境。 第182章 显然, 她把芥川龙之介和越前龙雅当成了小孩儿。 “哦，抱歉，我还以为你们会更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打itf了。”她不算是起步早有天赋的类型，这里小小年纪就已经签约经纪团队的少年天才大有人在,也有许多一到升组年龄就迫不及待开始打atp和wta巡回赛的人。 芥川龙之介并不介意这种误会, 早在和越前龙雅游历时，他也听过不少这样的话。 你们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打巡回赛？ 你这么厉害就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打职业呢？ ！ 好像大家都觉得球打的厉害、有天赋就要走得更高, 就要走上职业, 好在大人们都考虑得更多，可以理解他在这方面的顾虑。 “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顾虑，虽说负债打球最后获得成功,让整个家庭逆袭的球员不在少数，但更多的是带着一身伤然后血本无归的人。”听了他的想法后，网球学院的经理充分理解, “我看了你的经历，或许我们可以先把俱乐部的签约搁置一下。” 这所网球学院和职业俱乐部是一体的，后者本来就是前者延伸出的业务，说白了，这儿就是一个职业球员运营基地，在网球学院里表现出色的选手，往往会先一步收到俱乐部的邀请，早早走向商业化自己职业的流程。 在越前龙雅提出邀请时，网球学院、俱乐部和西班牙队的邀请是三者捆绑的，对俱乐部来说，一个选手在u17世界杯上的出色首秀，本就是一个不错的曝光机会，更别说西班牙队的选手基本都签了经纪约。 欧洲网球的商业化远超日本。球员是俱乐部的一种长期投资，期望通过球员未来的比赛奖金分成、商业赞助分成、以及成功球员带来的品牌声誉来获得回报，对他们所投资的产品，俱乐部自然也会免除他在网球学院的学费，可是—— 现在的芥川龙之介就是停驻在十字路口的迷途孩子，虽然已经迈开了步子，但还对到底往哪儿走，要走多远不清楚。 单单是网球学院学习还好，一旦和俱乐部签约，他的身份就会从“学员”转变为俱乐部的“投资资产”和“合作伙伴”，可一个合格的商业集团，不需要不确定性极大的投资产品和合作伙伴。 虽然他很优秀。 “我从南次郎那里听了你的情况，他对你的评价很高，而且还有你的教练和前俱乐部的背书……所以我们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当然，这是在你来西班牙前就做好的决定，但这个事在正式签约前，我们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们需要对你先进行一段观察期。” “观察期？” “嗯，观察你的可长期可投资性。”经理眨了眨他的绿色眼睛，“毕竟我们可不想签上一个签约后没多久就放弃职业网球的人，虽然这种情况不少见。” 芥川龙之介问：“你们大可以和在下现在签一份苛刻的合同。” “当然，但我说了，'长期投资'。”经理摇了摇手里的合同，“你不仅是我们教练倾情推荐的选手，如果真的是万里挑一的优秀选手，堪比日本第二位武士的存在——” “以后要是因为现在一份苛刻的合同，把人赶跑了可怎么办？” 经理说的固然好听，但俱乐部详细的各个合同，还有网球学院的规章制度和签约合同，芥川龙之介都拿的发给芥川道章让他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让后者作为监护人签了电子签名。 网球学院的给了学费一大笔优惠，日后签约职业的话，自然也可以免去，但付款时，芥川龙之介还是忍不住肉疼了许久。 不愧是世界著名的网球学院、风景迷人的马略卡岛，学费和住宿费都好贵！ ！ 经理完全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觉得这小孩儿从头到尾都镇定自若，真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强的好苗子！ 芥川龙之介临走前，他摘掉了眼镜，揉了揉眉心，还好言劝道：“虽然我觉得这个去别的国家队对你来说可能会比较难接受，也会听到一些不太好的言论，但是……” “相信我，它对你对职业道路的选择，和未来职业网球的发展，都会好不小的好处。” “您是说加入西班牙对吗？”芥川龙之介问，“您觉得它与其他国家队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当然是因为今年的冠军会被我们收入囊中啊。” 经理说话的语气很轻，又极其自信，好像冠军依然是西班牙的囊中之物。 他们当然有这个信心，越前南次郎作为总教练，职业网球选手作为队员的加盟…… 芥川龙之介垂下了眼睫，微微颔首：“感谢您的建议，在下会好好考虑的。” 西班牙人果然热情好客，除了马尔斯和他的朋友，网球学院的工作人员对他们入住的事也很积极，帮着搬行李、登记入住、叮嘱一系列注意事项，甚至帮他处理了办本地银行卡等一系列琐事。 但这不妨碍他看着银行卡的消费记录感到心痛。 芥川龙之介沉脸看着手机，只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跟着他的银行流水一起哗啦啦流走了。 一去不复返。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节俭啊，大作家。”越前龙雅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毕竟两人一起旅行了那么久，他完全了解对方对薅羊毛和计算最低折扣的热衷。 明明收入也不低，但对芥川龙之介来说，赚钱的快感估计都没省钱的快感大！ “节俭是种美德！”芥川龙之介强调道，“金钱来之不易，开源节流自然一个都不能少，说起来你对自己的钱也得有个数。” “好吧。”越前龙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开源节流这词和他可真是一个都不沾边，有钱了就花，没钱了就赚，或许是命里带财又存不住财，所以他从来没愁过没钱花，兜里却也没几个字儿。 好在作为朋友的芥川龙之介并不迷信，不然他都怕这家伙不满足于口头教诲和手把手的指导，会直接给自己送给聚宝盆转运。 “不过人远在他乡，花钱就不要心疼啦~”越前龙雅劝道，“实在不行你刷我的？” “在下知道，只是下意识心疼而已。”其实龙之介该花钱的时候从来没犹豫过，“在下不是说了你花钱该有节制吗？” “……哦。”他只是个未成年，不知道理财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 马略卡岛上网球学院的训练生活，与u-17训练营的风格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等级森严的球场编号，也没有论资排辈的等级制度，更没有强硬恐怖的地狱训练——一切都是轻松而弹性的。 不存在什么论资排辈的问题，大家的相处和谐而有竞争，教练会根据球员当天的状态和需求进行微调训练计划，训练基地之外也没有高高的围墙和难以攀登的高山，空气里弥漫着海风的咸涩与阳光炙烤球场塑胶的味道。 爬至学院的最高处，不仅可以把所有球场尽收眼底，还可以远眺远处的海岸线，以及在空中四处掠过的海鸥，水天一色，自由而辽阔。 ……如果那些嚣张的鸟不抢人的薯条就更好了。 坐在餐厅三楼的天台上用餐，还可以听到楼下传来混合着各种语言的呼喊与笑声，芥川龙之介嚼着寡淡的沙拉，有些不适应。 他的网球是在毛利教练手下指导出来的，虽然不是数据网球，但也精于计算，出于对他体力和力量的考虑，每一拍都在追求效率最大化。 日本很多选手虽然没那么在意效率的转化，但也是谨慎内敛的类型，而这里的选手一个个都和平等院凤凰一样，打法更加随性，也更富有侵略性。他们不介意在底线进行漫长的拉锯，也热衷于冒险上网，体力、耐力都不是问题，更不缺少耐心，所有人都会打出各种充满想象力的球。 其实也可以说是高手太多，毕竟这里是网球学院，许多已经开始职业生涯的人实力都远在他之上，大家和他打起球来也没那么在意所谓的“规整”了。 今天下午第一次练习赛，他就对上了一个名叫罗德里戈的瑞士籍西裔少年。对方球风狂野，力量十足，击球时总会发出宣泄般的吼叫，像只咆哮的金毛猩猩，好在芥川龙之介现在对这种类型的选手也算是很有经验，还算轻松的以6-3取胜。 然而赢下比赛的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畅快，只觉得来这里后，需要追逐强者的压力倍增——高水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那些人现在还不会和他分到一个球场！ 快速提升自己实力，赢下更多比赛，爬得更高，才是第一目标！ “嘿，伙计，你打得真棒！”罗德里戈赛后擦着汗，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之前都没在赛场上见过你！你是要走职业的吧？我相信以你的水平，好好训练肯定能签上俱乐部的！” “……谢谢。”芥川龙之介并没有说自己对职业犹疑不定的事，但耐不住对方话太多了，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的情况抖了个干净。 第183章 罗德里戈说自己本来没打算走职业的，来这里学球也是跟着来马略卡岛度假的父母一起来的，但耐不住长久训练之下，他的球技越来越高，然后在对比赛的欲望驱使下，参加了itf巡回赛—— “其实我开始也没感觉那些比赛有什么特殊的，但是你知道吗？在我比赛打多了之后，我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加油助威声，还有了我的粉丝！” “粉丝？” “对呀！怎么，不像吗？我看起来是很小，但是已经高二了哦！明年就毕业了！”罗德里戈指着自己的大白牙一笑，“有个圣塞瓦斯蒂安的小孩儿当时专门跑到马德里看我的比赛！说是我的粉丝！” “当时我就决定了，要打更多的比赛让他看到，所以就接受了西班牙队的邀请，就是那个u17世界杯——其实我成年后没打算选西班牙籍来着。”西班牙对国籍的双边协议里可不包括瑞士。 罗德里戈说起话来就像弗拉门戈的响板，哒哒哒个不停：“欸对了，说起来你今年多大了？你没参加u17，不会是超过年龄了吧？” “15岁。”芥川龙之介说。 罗德里戈顿时拔高了声音，不可置信地尖叫道：“ 15 ？！这么小！那你还是国中生？？” 芥川龙之介：“……”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按西班牙的学制他的确是国中生没错，但在日本他已经是高中生了。 不过…… “你是西班牙队的队员？那你认识马尔斯吗？”他问。 按马尔斯所说，u17训练的球场和网球学院的是分开的才对。 “哦，你说大姐啊！我当然认识，他还和我说过你呢！本来他说你很强，我还有些不相信，毕竟这边从日本来进修的人很少遇到……不过没想到，你还真是意外的强呢！！”罗德里戈说着，似乎是在他身后看到了什么，高兴地举起手挥了挥。 芥川龙之介回头看去，就看见身后二楼的围栏边，是浅笑着轻靠在哪儿的马尔斯和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俱乐部经理，旁边还有一个头戴发带的白发男子。 那个白头发的有点眼熟，但他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再次回看罗德里戈那有些傻气的笑脸，他似乎又明白了。 搞半天两人是同款笑容啊。 “我感觉你在想不好的事。”罗德里戈突然说。 “……在下没有，你感觉错了。”芥川龙之介有些心虚，但说起来面不改色，好像真的如此。 罗德里戈就这么轻易的信了，纯真热情的不像瑞士人，他还自顾自的介绍起来：“是大姐和经理先生啊！旁边那个白头发的是我们副队长，浮里奥·罗曼，他是个很好的人哦！” 似乎是觉得很好这个形容不太具体，他又补充道：“是非常lovepeace的人，他之前还当过队长呢！有什么问题找他肯定没错啦！” 芥川龙之介轻轻点了点头，他对对方有没有大爱什么的并不关心，作为队长维持队内和谐安定是基础，只是问：“那他很强吧。” “那当然！不过浮里奥是双打选手。”罗德里戈说，“不过你要是想挑战其他双打选手的话，可以加入我们西班牙队哦！网球学院也不会天天把适龄的好手们安排在一起的。” 图穷匕见，这地图也太短了点。 芥川龙之介淡淡地看向他，眼中暖意少了些许。 怪不得这么热情，这家伙果然是带着任务来的。 但眼前的金毛还是毫无自觉的眨巴着眼睛，好像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邀请在下呢？算了。”芥川龙之介问完就觉得自己问的有点蠢，这个罗德里戈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 但对方却说：“因为你很强啊！没有队伍没有会嫌弃自己队内强者少的，而且浮里奥说了——” “以前'武士'就很关注你呢！现在的你肯定会更厉害！” 以前？ 芥川龙之介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个叫浮里奥的白毛了。 他再次回头看去的时候，察觉到他的目光，浮里奥立刻挂起一个夸张开朗的笑容，踮脚伸展了身体，高举着胳膊朝他摆了摆，很是热情。 马尔斯、浮里奥、罗德里戈，西班牙队的人性格有都这么好吗？ 他可不觉得。 “他们真的很努力。”晚饭时，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和越前龙雅感慨道，“在下怀疑他们把队内性格最好的人都派出来了。” “可能吧，谁知道。”越前龙雅吃着饭，有些含糊道。 “不过在下还是觉得奇怪，马尔斯和在下早有私交，经理出于长期投资考虑对在下有所关注都可以理解……西班牙不介意多一名强者，但也不置于努力到这种份上，就像俱乐部也没那么缺一个有潜力的年轻选手。”芥川龙之介越想越想不通。 可眼前的好友却完全不在意：“那有什么的，老头子最开始给国家队拉人的时候，又是跑各个比赛，又是跑俱乐部和教堂堵人的，天天追人屁股后面。” “......真的假的？”那可是越前南次郎。 “这有什么可假的，这不是很正常。”越前龙雅晃了晃叉子，“既然邀请别人，自然要有诚心，就像我邀请你——” 他说着，翘起了嘴角：“而且邀请你，一旦成功，可是买一送一的好生意，他们为什么不做？” ----------------------- 作者有话说：晚上还有一更！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138章 买一送一, 根本不用多想，越前龙雅就是送的那个一。 芥川龙之介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家伙一直想着拉自己入伙,他一个人不是也能加入西班牙队吗？ 对于这个问题,越前龙雅想的很简单：“你不觉得我一个人待在老头子手底下很煎熬吗？举目无亲、孤苦伶仃——好吧，单纯觉得没那么无聊了而已，而且小不点不是把你当作现阶段最大的对手了吗？” “等到职业的时候再碰上，那要多远啊！现在不就是个正好的机会？”两个阵营，双方可以正大光明又毫无顾忌的大战一场。 芥川龙之介没问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一定能和越前龙马对上,这家伙一直是个不着调的性子,更是不愿意说什么实话,有时候目的可能真是他最开始开玩笑说的那样单纯。 “知道了。”他回答道, “不过你最近在哪里住？没加入网球学院还可以自由出入, 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是住家里啊。”越前龙雅理所当然地说，十分理直气壮，“我是员工家属，自由出入也没问题吧？” 芥川龙之介：“……” 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在西班牙队会举目无亲、孤苦伶仃的吗？ * 芥川龙之介猜得没错,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陆陆续续在岛上遇到西班牙队的一些成员后，他就发现马尔斯他们三个确实是西班牙队性格最好、最外向的三个人。 倒不是说其他人性格不好,只是没那么适合当说客,比如今年才国一的赛达性格有些孤僻，却会拉着马尔斯叫姐姐；而浮里奥的搭档西鲁巴·塞罗·边博利，看着是个黑发冷面帅哥,其实人也不错，还会给比自己小的孩子分零食。 “等等，你为什么知道他会给小孩儿分零食？”越前龙雅觉得奇怪。 “……因为他听浮里奥说在下是国中生, 就分给在下了。”芥川龙之介说完又觉得不对，“也不是零食，就是刚烤出来的面包。”只是排队不太好买。 越前龙雅发出了几个意义不明的鼻音：“你在这儿过的还挺受欢迎嘛，看来西班牙队的人都很不错？” “也不都是。”芥川龙之介想了想，“也有几个硬茬。” 西班牙队也不都是一条心，毕竟大家原来所属的俱乐部不同，网球学院不同，进入训练 基地的时间也不同。有的人从小就是赛场上的对手，有的人也从来不熟悉彼此，这么多人里，总有几个性格糟糕的。 其实这点和日本队很像，一个队伍里总有各色的人物，不同的事，队内都很服气浮里奥，目前也没大的矛盾，他把整个队伍管理的很好，只是—— 芥川龙之介从来没见过西班牙队的队长，安东尼奥·达·梅达诺雷。 一个背影也没有。 “真是神秘……” 完全是只活在其他人传说里和电视上的男人。 那那家伙平时都在哪儿训练的？ 关于这个问题，浮里奥只是笑道：“在我们国家队的秘密训练基地哦~想去吗？加入的话就可以去了哦~” “……那还是先容许在下拒绝一下。”芥川龙之介婉拒。 虽然他不在日本队了，但目前也没要参加其他国家队伍的意思，这多少还是有些奇怪。 而远在德国的手冢国光也遇到了这个问题，作为德国俱乐部选手的他收到了德国队的邀请，只是比起在日本u17基地待的有些时间的芥川龙之介，他犹豫的时间很短。 第184章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在德国队受到的指导会比在日本队更多、更先进，我还是想抓住它。”夜晚的通话里，手冢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前轻快了一些，“队里的一些选手也……很有意思。” “博格前辈说要走上职业的道路，总要学着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克服不同的困难，我觉得很有道理。” 芥川龙之介觉得手冢现在比自己要更成熟，不像他，似乎还是在担忧着未来，犹豫不定。 “你在哪里过的开心吗？”他问。 “开心。”手冢的声音很轻，“教练说德国队能赢来我这样优秀的选手，令他深感荣幸。” 男生一向沉稳冷静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笑意，其实这个时候也无所谓去追究大人的话是否是客套之言。 “慕尼黑很美，芥川前辈。” “这样啊，马略卡也是。” 这晚，芥川龙之介和手冢的电话打了很久，但两人间的温情对话只是暂时的，根本没几分钟时间去矫情和关心对方的生活，剩下的时间全被他们用来聊一个话题——涨球！涨球！还是涨球！ 你的球涨了吗？你的球是怎么涨的？你的球又涨的怎么样了—— 毕竟他们远渡重洋的追求就是涨球！ 两人交流了一番情报，觉得自己更有收获了，直到最后要挂断电话时，手冢才突然出声。 “他们都叫我国光。” 芥川龙之介微微一愣。 随后他不由得看向窗外，觉得这种文化差异带来的称呼真的很不错：“这样啊，那真的很好。” “看来你真的很开心，国光。” * 与希望别人叫自己国光，在国内却总被叫做手冢的小师弟不同*，芥川龙之介对称呼这种东西其实是很无所谓的。 直到他听到这个名字从越前南次郎嘴里冒出来。 “哟，我们超级受欢迎的东方同学之~介~”即使在西班牙，越前南次郎偶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大咧咧地穿着件僧袍，很难说和宽松的花衬衫花裤衩那个更好一点。 见芥川龙之介看了过来，他才扬了扬眉：“练发球这么认真呢？刚叫了你半天都没反应。” 龙之介下意识地道歉：“抱歉，在下没有听到……” “这么正式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大问题。”越前南次郎咋了咂嘴，又把手伸进衣服里抓了抓皮肤，如果不是僧袍的开口过大，露出了其中壮硕的皮肤，很难想象这等形象的人居然会是一个队伍的总教练。 “我刚在哪儿喝咖啡，顺便看你比赛也有一会儿了。”他慢悠悠地说，“小鬼，你知道斗牛和写诗有什么区别吗？” 芥川龙之介一愣。 斗牛和写诗有什么关系？ 越前南次郎自顾自地说下去：“斗牛的过程中，斗牛士不断挑衅公牛，又次次用剑刺向他的要害，但不论多少次，他们都希望每一剑是最后一剑，追求最后一剑封喉的'结果'。” “而写诗，享受的是推敲词句的过程，感受所谓的'乐趣'。”他说的有模有样地，“你这小子，才来西班牙多久，网球却越来越像斗牛了。” “精准，致命，但……缺少了点'乐趣'。” “乐趣……”龙之介低声重复，他不理解，“或许斗牛，对于斗牛士来说也是乐趣呢？” “哦……那你喜欢那种凌虐公牛的过程吗？”南次郎反问道，“嘛，这样的话也算是过程吧，享受点打球时的过程，别太紧绷着了，小子。” “想想球场边为你加油的美女粉丝——嘿，你小子难道没进入过青春期吗？这什么鄙夷的眼神？想想大家的欢呼，粉丝的加油也行。” “打球的时候试着别总想着'必须这样回击'、'一定要打回去'，多想想其中的快乐，网球能带给你的所有快乐，偶尔也相信一下你的本能和……嗯，你那文艺青年的直觉？”越前南次郎哈哈一笑，说完也没等他的反应，摆摆手走开了。 毕竟现在他是西班牙队的教练，一切指导都要以西班牙队为先——芥川龙之介又不是西班牙队的选手。 手握球拍，站在原地，芥川龙之介看着手里的网球眨了眨眼。 快乐地打网球？ 可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开心啊。 训练、做饭、完成功课、去海边遛弯、和认识的朋友们聊天交谈……他不仅涨球了，还没落下功课，甚至英语和西语口语都有所提升。 简直堪称完美，顶多是时间还是太短了，而等u17世界杯正式开赛，走了一大波人，他的对练对手少了很多人就是了。 中午吃饭时，他忍不住问偶遇的友人：“马尔斯，你们是后天晚上出发，对吗？” “是啊，之介你舍不得我也不可以哦。”马尔斯笑着说，“当然，你现在去提交注册申请还是来得及的~一直到决赛，西班牙队的注册窗口都在打开。” 芥川龙之介一愣：“不，在下不是说这个，只是觉得……“ 刚从日本飞到西班牙，如果越前南次郎要随队的话，就得马上飞往澳大利亚——这就是职业运动员的实力吗？ 必须要适应频繁的国际长途。 或许是受毛利教练和越前龙雅的影响，芥川龙之介心中总是忍不住喜欢吐槽下越前南次郎，但他这一顿暗自嘀咕不得了，大下午的就下起了雨，把外面的球场浇了个湿透，所有人都狼狈的回了室内训练。 就是在雨后，夕阳染红天际的傍晚，自称是主教练的老头在空无一人的球场边找到了正在加练发球的芥川龙之介。 他说可以叫自己为何塞。 “真正的教练是越前先生没错，但目前明面上的教练还是我。”何塞说，“我看过你的资料，也看了你最近的训练和学院内赛。” 何塞开门见山，面相虽然慈祥，他的眼神却锐利如鹰：“你的基础无可挑剔，心理素质远超同龄人。但最吸引我的，除了你的强大天赋，还有你身上的气质，符合我对网球的追求。” 芥川龙之介安静地听着。 “德国队是传统的网球强国，他们严谨、认真，珍惜才俊。”何塞话锋一转，“但西班牙的网球，是'生命的艺术'，我们享受它，表达它，然后在极致的情感宣泄中，夺取胜利——可胜利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中国人都说'十年磨一剑'，我们没有十年，所以在短短几年中要做的比十年更快、更好，要比德国更好，比德国更加激情，比德国更加大胆。“ “——我们不仅珍惜才俊，我们还求贤若渴。” 芥川龙之介不由得想到越前龙雅说过的话——越前南次郎也会在各个赛场去蹲守有天赋的选手。 他甚至还帮过马尔斯解决比赛时的着装问题。 何塞见他不说话，目光灼灼：“我们需要你，芥川。不是需要一个完美的得分机器，而是需要你的独特。你的冷静，你与西班牙其他人不同的网球风格，会和其他队员形成最奇妙的化学反应，让我们的队伍变得不可预测，也更加强大！” “我不觉得追求胜利有错，芥川，夺冠是我们整个西班牙队的目标。”何塞说着，声音忍不住激动起来，好像自己已经被自己的话所感染了，“加入我们，不是背叛你的过去，而是为了在一个更能让你绽放的舞台上，找到网球之于你真正的意义。和我们一起，去赢得世界杯，向世界展示你的网球！” 教练珍惜选手的天赋与潜力，是他们的职业本能，精心培育他们，让他们在一个科学的环境中成长，最大力度的挖掘他们的潜力，是他们的职业操守。 就算何塞不是西班牙真正的总教练，作为一个普通的教练也不例外。 海风吹拂着芥川龙之介额前的碎发，他望着天边那抹绚烂的晚霞，脑海中闪过在从小练习网球的日夜，闪过平等院那毁灭性的一击，闪过南次郎的话，闪过自己在这里银行卡的流水……最终，定格在他刚刚练习发球时，内心的迷茫。 打球过程的快乐到底是什么？ 他转过头，看向何塞教练，那双黑色的眼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澈而坚定。 “在下……”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 ----------------------- 作者有话说：*来自放课后里手冢的吐槽，腿子卡真的面冷心热的类型 第139章 十二月的墨尔本理论上已经到了夏天,但街头上还是穿什么的人都有，羽绒服配大裤衩，露腰吊带配过膝长靴,看着完全分不出季节的路人穿搭,就突然觉得自己穿什么都不奇怪了。 和西班牙比起来，这里的亚裔多多了，站在十字路口处，要不是建筑风格完全不同，芥川龙之介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还在东京。 现在临近圣诞节,市政和各个商场也在街头挂起了圣诞的有关装扮,大夏天的看着那一片带雪花的花花绿绿装饰,还有替代麋鹿形象的袋鼠图案,即使是踏足世界各地的越前龙雅也忍不住感觉诡异起来。 第185章 “你说圣诞老人在这里会骑袋鼠送货吗？”他看着商场顶部的袋鼠挂饰,忍不住问。 芥川龙之介觉得哪里不对：“……圣诞老人也不会骑麋鹿吧？不是让麋鹿拉车吗？” “但袋鼠拉车也很诡异吧！”越前龙雅吐槽之后，又忍不住思索道，“那是不是还有考拉的图案，怎么都是袋鼠……” 芥川龙之介没再说话,而是把下半张脸埋在衣领里,看着街头表演的艺术家，双目放空,他其实觉得夏天过圣诞节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稀罕，毕竟日本人本来就不过圣诞节，但是——真的要穿着这身衣服站在市中心吗？ 墨尔本的中心城区很小,电车几站就能直通比赛场馆，一群人看完比赛场地说是出来转转，结果没几步就这么走到了最中心的商场区……连衣服都没换,还穿着队服。 西班牙的队服版型很嚣张，领口比常规的运动外套要高上不少，领高堪比许多高领风衣，深得芥川龙之介的偏爱，可惜领口和袖口的材质都是他最不喜欢的螺纹，感觉束手束脚的，而且……样子过于扎眼了，非常扎眼。 华丽到显得穿它的人像一只花孔雀，如果时间能重来，在和手冢国光煲电话粥之前、在听到何塞的传教宣言之前可以看到西班牙队服的话，他一定会拒绝加入西班牙队的。 看着眼前一行人肩部和胸前那大片花色的图案，和耀眼的金色肩章，芥川龙之介怀疑私底下范x哲有偷偷赞助西班牙国家队，或者是当年的设计师已经再就业到现在的赞助商了。 “你在想什么？欣赏歌吗？倒是不错。”看他在那里发呆，浮里奥凑上来问，过硬的发质让他一头白发不听话的向上翘起，再配上发带，看起来有点像火影里的卡卡西。 “不，在想队服的赞助是跟范x哲有什么关系吗。”此时的芥川龙之介毫无防备，别人一问，就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说完发现自己说错了事，才抿紧了嘴巴，整个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但浮里奥并没有觉得他的话有问题：“啊？范x哲？” 他反问道：“就是我们的赞助之一啊，有什么问题吗？你不知道？” “？？？” 芥川龙之介不可置信地问：“范x哲是赞助？” 真的假的？他们不是一个名气和实力都比较普通的未成年球队吗？而且要赞助也是运动品牌出手吧？ “真的啊，不过主要是服装样貌设计，你还真不知道啊……啊，不过仔细想一下，你不知道也正常。”浮里奥说着，指向了另一边的金发男子，“罗密欧刚归队，你可能对他还不太熟悉。” “除了优雅绅士，他也是位富有且慷慨的人呢，给我们对拉了不少赞助——哦，对他的话也不能说是拉，是举手之劳。不过他人很好哦，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他说，听说他对心理学还有些研究。” 罗密欧·费尔南德斯，最早进入名单的选手之一，也是最后一位归队的选手。在芥川龙之介和越前龙雅两人抵达马略卡之前，他刚好离开，又早一步乘坐私人专机抵达了墨尔本，现在才和大部队混合。 至于所谓的心理学……“高级心理术者”这个称号，芥川龙之介在收集了费尔南德斯的资料后，还是知道的。罗密欧·费尔南德斯在今年的u16欧洲少年赛以零封对手的成绩取得优胜，堪称同龄人中完全没有对手的存在。 所谓的最强国中生，无限体力的拥有者……真想和他打一场啊。 芥川龙之介看向正和马尔斯说话的罗密欧，他身高看起来只比自己高了一点点，有着一头长而卷的璀璨金发和过于英俊漂亮的脸蛋，与人说话时还算温和有礼，听得出有几分高傲，又不算脾气很坏。 他明白了，某种程度上或许也算是西班牙的类迹部景吾生物。 显然，这么想的不止是他一个。越前龙雅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做了个口型。 'atobe。 ' 可惜，迹部景吾完全不知道他的两位好前辈，现在即使远在他乡，身处异国之队，还这么惦记着自己。 “阿嚏——！！！”被美女簇拥的他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 “bless you! ！you okay”身边的金发美人立刻关心起了他的情况。 “ thanks ！ just a random sneeze.”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迹部景吾还是觉得有谁在背后偷偷念叨自己——他才不会因为区区几个海风就被吹的打喷嚏呢！ “喂！现在是本大爷赢了吧？！”他一抹刘海儿，抬起下巴去问在伞下的三船教练。 虽然这糟老头让国中生和高中生展开什么搭讪大赛实在诡异，但既然是比赛，他迹部景吾就绝对不会输！ ！ 整个沙滩上的女性都被他的魅力所折服！ ！ ！ 其他国中生都为他的胜利欢呼喝彩，而芥川慈郎和忍足侑士却在专注地拿着手机对着他进行拍摄，那架势看起来十分专业，大有今天一定要出大片的气势。 “拍的怎么样？给本大爷看看。”迹部景吾伸手就要鉴赏下他们的成果，半天却没有一个手机递给他。 迹部：“？” “你这张p成表情包一定有意思……”忍足侑士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似乎正p图p的不亦乐乎，“我要把这张发到群里！” 他们冰帝群聊里用的迹部系列表情包，也是时候更新了！ “喂！你这家伙难道不是在给本大爷好好拍照吗？！”迹部景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华丽完美的身材难道就没有在海滩上留下一张靓丽的照片吗？ ！ 好在芥川慈郎拍的居然不错，阳光、沙滩、大海、近裸的迹部和身边围绕的美女全被他拍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拍照技术是怎么飞速上涨的，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这么一个清奇角度，感觉是混在那群女人堆里……但这些也不重要了！ 好看就够了！ “拍的不错啊慈郎！完美还原了本大爷的英俊！”迹部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见芥川慈郎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拿起手机飞快地对着他拍了张照片。 “……你干嘛？” “和老哥实时汇报一下，毕竟他一个人在国外也挺无聊的。”芥川慈郎直接忽略了越前龙雅这个跟随挂件，“啊，他回消息了。” 迹部挑了挑眉：“说什么？” “说我拍的不错。”芥川慈郎打了个哈欠，“还问你为什么要在沙滩上裸浴，很闲吗？不训练？” 芥川慈郎目光澄澈，好像芥川龙之介原话就是这样。 迹部景吾才不信，伸手就要去抢他的手机。 “本大爷哪里忽视训练了——你就没说这是队伍的修行吗？！！” “说啦！说你逃过了像终极榴莲臭气炸弹饮一样的惩罚！老哥才不信，说哪儿有这么奇怪的比赛和训练——侑士！侑士！救我！！” “啊啦，这种事我就不管了，和你心意的永远沉睡吧，慈郎。”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说话间就把越知月光和路人美女在一起打沙滩排球的照片发给了芥川龙之介。 嗯，看到这些东西，老部长应该会欣慰的安心在西班牙训练吧。 * 真是太奇怪了。 站在维州国立美术馆门前，芥川龙之介低头看着手机，觉得比穿着西班牙队服逛街还让人觉得奇怪的事发生了。 迹部景吾在沙滩上只穿个三角泳裤晒太阳，可以理解，和美女一起晒，也可以理解，孩子也到这个年龄了啊…… 越知部长和美女一起打沙滩排球？很正常，单纯打球而已，他的身高也很适合打排球。 ……但真田弦一郎像死尸一样躺在沙滩上，身上只盖了一个兜裆布又是怎么回事？ 【冰帝の大脑】：这就是无数次身陷恋爱修罗场战士的实力！ 【冰帝の大脑】：我看是无数次在恋爱修罗场里当npc吧 忍足侑士的吐槽毫不留情，作为还作为战地记者一样给他近距离拍摄了亚玖斗饭团和超级无敌升级不知道是第多少版的干汁。 他说这次高中生和国中生之间产生的搭讪大战，是给他们的特殊训练——结束海外集训后，要快速适应异国文化，决不能在金发女郎面前露怯！ 芥川龙之介：……？ ？ ？ “怎么了？”见他面露难色，马尔斯关心地问，“刚刚叫你半天都没回答，你看他们还专门在草丛里弄了几个电子鸟呢。” “没什么事，只是弟弟他们为了出去玩儿，找借口恶作剧而已。”芥川龙之介抬眼望去，路中的绿化带里，确实有几个电子屏幕，上面是几只线条画出的、还在动来动去的鸟类动画。 他不由得看向正在一旁认真观赏那个巨大大拇指雕像的梅达诺雷，他和对方没说过太多话，两人也算不上熟悉。 “怎么了，之介。”察觉到他的目光，梅达诺雷看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梅达诺雷要比昨天的温和一些。 第186章 “没什么……不。”话到嘴边，他还是问了出来，“我们队除了正常的训练，应该没别的什么特训吧？” ----------------------- 作者有话说：日本队和美国队：在海边玩儿 西班牙队：落地第一天，开始在城周高强度参观（不是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之前干有在冰帝品鉴过榴莲，并结识了同好....[彩虹屁] 第140章 早在国外游历时, 芥川龙之介就参观了各个有名的博物馆和艺术馆，因此相比之下，他觉得这座州立艺术馆就显得平平无奇起来。 而西班牙也是文化底蕴深厚, 其他队友也格外赞同这点。 “不过我觉得墨尔本在这方面比悉尼要好一些……”浮里奥念叨着,就看见芥川龙之介又开始看起手机，那张平日里很少有情绪表现的脸上居然还透着浓浓的疑惑，他忍不住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之介？” 浮里奥最擅长通过观察人的面部表情来感知对方的情绪，即使是微小的表情也不会放过,而他现在觉得芥川除了眉头有细微的折痕外,眼神中似乎还透露着一丝丝……兴奋和好奇？ “是这样的,浮里奥,在下对一些西方文化有些疑惑——”芥川龙之介说着声音都高了起来。 浮里奥热情极了：“哦,你说吧，有什么不懂的我都可以为你解答！” “这里的网球选手在什么情况下，会和本地□□展开血拼？” “……啊？” 浮里奥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听到了什么。 “怎、怎么会呢,和□□血拼这种事……”可他看着芥川龙之介完全认真,没有一点说假话的脸，还是把“你是不是在逗我”这种事吞了回去。 于是他之后打起哈哈：“本地□□啊,这种事我也不太清楚,是在澳洲这边吗？我在西班牙都没怎么见过□□呢……之后遇到意大利队的话，我帮你问一下？” “我的交际能力还是可以的哦！” 边博利对自家搭档极力为新队员解惑的好面子行为并不反对，也没戳破他的谎言,只是冷静地看向了在旁边欣赏陈列女装的马尔斯，用芥川龙之介不会听到，却绝不会小的声音问：“西班牙现在没什么□□了？不会是都被你干掉了吧。” “你在说什么呢,西鲁巴，真是会开玩笑。”马尔斯笑面如花，如沐三月的春风，“人家只是顺手解决了一些会对女性不尊重的垃圾人类罢了，温柔合法的手段， love and peace 。” 边博利眼皮都没抬一下：“见血的那种手段吗？到底是合法还是有爱？” 马尔斯耸了耸肩：“但是它好歹很peace呢。” 和平，那些渣滓以后再也不能无所顾忌的为非作歹，当然和平了。 越前龙雅摩挲着橘子的手一顿。 他记得马尔斯是怎么给他说自己和龙之介的初遇的？ ——柔弱的自己遭到了街头小混混的围堵，然后善良的异国少年从天而降，伸出援手。 就像浪漫的电影故事一样。 ……龙之介是不是该去看看眼睛？毕竟书看的那么多了。 * 三天后，各国代表终于为了u17世界杯齐聚墨尔本。 但在世界杯正式开始前，赛委会举办了一场临时抽选对手的表演赛，有各国的高中生和初中生组成双打，排除三个队进行比赛，说是向媒体和赞助商展现一下各国的风范，其实更像是一场赛前热身赛。 今天，正是表演赛的抽签大会，中签结果决定了表演赛上各国的对手。 虽说只是表演赛，结果输赢不是很重要，但也是打探对手实力的一个好机会——不过有所难度，因为有的国家会可以隐藏实力，也有的国家会全力以赴。 芥川龙之介觉得西班牙是前者，除非对手弱到根本不用隐藏实力，就会被轻松打败的地步。 “你们有谁想去抽签吗？”坐在大会堂中，梅达诺雷语气平静，眉宇中的气质却感觉比昨天冷漠一些。 这是种很细小的差异，一般人难以轻易察觉。 浮里奥斜靠在扶手边，用手支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向对团队事务热情的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反倒是边博利指了指芥川龙之介：“这家伙运气很好。” 马尔斯赞同地点了点头。 梅达诺雷疑惑地挑起眉毛。 “芥川哥哥昨天盲盒抽到了隐藏款，一发就中。”戴着面罩的赛达说，他和浮里奥有一头发质过硬又有些长的头发，很不听话的从面罩系带中跑了出来，但是是金色的，不然他才是最像旗木卡卡西的人。 “……盲盒？”梅达诺雷惊讶地问，不知道是在奇怪他们居然会玩那种东西，还是讶异于这些人偷偷出去玩居然也没和他说。 不过他一向孤僻，不怎么和队里的其他人玩儿。 西班牙队里大家几乎都是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玩儿，但不管是新来的芥川龙之介和越前龙雅，还是稍有独自美丽之意的罗密欧，都会和队友们时不时小聚一下，或者私下聊天增进感情。 除了梅达诺雷，这家伙只喜欢独来独往，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一个人在房间干些什么，一来二去，也就没人和他说自己的动向了。 “是这个。”赛达转过身，把身后背包上龇牙咧嘴的小怪兽挂坠亮了出来。 梅达诺雷没说话。 或许是自己脱离时代潮流了，他不理解买到这个丑丑的小东西就怎么运气好了。 “没想到赛达你喜欢这个，是我平时疏忽了。”没有去扫其他人的兴，他看向芥川，薄荷色的秀发也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那就你去抽签如何，芥川？” 芥川龙之介没有立即说话，他不是个合适的人选，虽说许多国家代表队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外国人，但他还不想这么高调甚至有些嚣张的出现在认识的人面前。 ……不是所有人都会赞同他的选择。 沉吟片刻后，他才出声：“不过是场表演赛而已，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这也是真话，除非抽到德国，西班牙队才会有些紧迫感，但表演赛，就算是输给德国也没什么。 完了他又看向赛达：“赛达不是很喜欢这种互动游戏么，赛达对这次抽签感兴趣的话，可以让他去。” 听到他的话，平时行为说话都有些冷漠的金发少年眼中顿时出现了亮光：“可以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梅达诺雷微微颔首。 得到他的允许，在其他人赞同又有些和蔼的目光下，作为西班牙队年龄最小的选手，赛达在座位上坐的笔直，期待大会开始。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对后辈宽容啊，'芥川哥哥'。”越前龙雅吹了口额前的刘海儿，把“芥川哥哥”四个字咬的极中，“外表冷漠的暖心男，你这种人设不管在现实还是艺术作品中，都很受欢迎的哦？” 芥川龙之介对年龄小的人非常包容，对年龄大的人反而很不爱惯着这件事，越前龙雅很早就发现了，很难不说嘴里天天喊着“下克上”的日吉若其实才得了他的真传。 “因为赛达他确实年龄很小。”芥川龙之介认真地说，“他和我妹妹，还有你弟弟一样大，而且……” 越前龙雅：“而且？” 而且他比银和龙马还要矮。 芥川龙之介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用芥川福的话说，矮而瘦弱的人多是营养不良，队里又传闻赛达和他同样来自异国，还孤苦伶仃一个人，平时没什么亲人朋友——听起来感觉可怜极了。 龙雅叹了口气：“唉，听你这么说，显得我这个前辈很显冷漠呢，完全没想过他和龙马一样大，要多照顾他。” 话虽这么说，其实他平时也没少对赛达照顾。 芥川龙之介也没去戳破他那张一天爱跑火车还死硬的嘴。 不然只要越前龙雅跑弟弟面前说句“龙马，哥哥其实很爱你，不想和你打球只是害怕剥夺掉你的网球！”，平时傲娇别扭的臭屁小孩儿估计想也不想就跟他哥跑了。 当然，龙之介他自己也对弟弟妹妹说不了那么肉麻的话。 说起来，国光是不是也来了？ 他想着就在会场中张望起来，今天抽签大会上，各国选手穿的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和工作人员衣着唯一的区分就是胸前的国家队旗，一时间很难从人堆里找到一个人。 除非拥有像梅达诺雷那样显眼又小众的发色。 “芥川前辈。”想曹操曹操到，手冢国光先一步找到了他，还不忘给一边的越前龙雅打招呼，“越前前辈。” “国光，你看起来精神不错。”芥川龙之介向他微微点头，声调也高了些。 越前龙雅扬手打了个招呼：“哟！早啊。” “昨天休息的很好，今天早上在乌鸦叫之前就醒了。”因为住的楼层不高，手冢国光最近每天早上饱受城区里乌鸦高亢嗓音的骚扰，说完他把身后走来的人介绍给他们，“这位就是博格先生，他在德国对我很照顾。” 第187章 完了他又向博格介绍道：“博格先生，这位就是我的师兄芥川龙之介，这位是他的朋友越前龙雅。” 尤尔根·博格，德国职业网球选手，在网坛享有“通 往胜利的哲学家”及“改变了世界网坛的男人”之称，自从踏入职业道路后，就保持着职业生涯不败的纪录。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和强大的气场，很难想象今年才十七岁。 越前龙雅隐蔽的瞥了眼他的头顶，难道这就是“我变强了，也秃了”吗？ 比起他心中升起的吐槽之魂，芥川龙之介和博格反而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国光和我说过你呢，感谢您在德国对他的照顾。”芥川龙之介伸出了手。 “我也是，你们在日本时对他的指导和帮助很多。”博格回握，“也谢谢你们对他前往德国的支持。” 看来手冢国光在背地里没少给两人互相夸赞。 一个察觉到手冢的才能后，将之举荐给自己的教练，一个在德国看过手冢的比赛后念念不忘，开始大海捞针一样去寻找这个少年，将其带到德国。 越前龙雅突然觉得自己和博格也挺有共同语言的，只不过他把人带到西班牙了。 在西班牙一群服装闪闪发光的人中，两位衣着低调的德国选手就显得非常显眼，不一会儿，大家看到博格闪亮的头顶就像鸟看到宝石一样围了过来。 日本队的人也不例外。 在这个各国代表齐聚的严肃场合，大石秀一郎本身是想低调形式的，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但无奈不知道哪个队伍的队服实在太显眼了，惹得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可不得了！ ！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因为太紧张而出现幻觉了！ “手冢？！诶？？芥川前辈你怎么也——诶？！是越前的哥哥！！” ----------------------- 作者有话说：“之介”这个称呼没打错，龙之介的发音比较长，和龙雅的前半部分有比较像，所以他俩在一起的时候队友就直接喊他之介了 赛达看着酷哥但他会乖乖地叫马尔斯姐姐诶.... 第141章 人生最让人激动的事之一是什么？是他乡遇故知！尤其还是在令人紧张的时候,遇到了最让自己信任、安心的朋友！ 大石秀一郎从未想过自己能这么快和手冢相遇！ “手冢……”他激动得都要哭了出来，他从未想过居然还能在异国他乡看到许久不见的友人！ 还有前辈！ 在这个全都是语言不通的外国人聚集地——等等！这里是u17世界杯抽签大会吧？ ！手冢和前辈们怎么在这里？ 圆滚滚的鸡蛋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手冢，你、你怎么在这里？”大石瞪大了眼睛,目光从好友身上移到了两位前辈身上, “还有芥川前辈……” 他好像现在才留意到手冢旁边的秃头壮汉，在看清对方的面容时，目光瞬间呆滞。 诶？ ！ ！ ！ 这，这不是那个职业选手博格！ ！ ！ 因为会场各国选手穿的都是黑色西服，所以大石从一开始就没去看几人的衣服, 这时他才恍然去看几人胸前的国旗胸针。 德国和……西班牙？ ！ ！ 为什么会是西班牙？ 就在他恍惚间, 听到了手冢的话：“我以此踏入职业选手之路, 作为德国代表参加此次世界杯。” 而一边的芥川龙之介则沉默了片刻, 而后说：“在下也是。” 其实他脑子里正在想另一个问题。 在日本u17的训练基地,他和国中生们的来往并不多，毕竟只有短短几天时间大家一起在基地……所以这个鸡蛋头是谁来着？ 他倒是记得是青学的，印象里国中时有接触过。 “青学的大石。”越前龙雅在他耳边悄悄说。 芥川龙之介抬眼，露出一丝微弱的疑惑,大石难道是干出什么让这家伙牢记的惊天之事了吗？居然隔了这么久还记得。 果然, 越前龙雅耸了耸肩：“很难忘记这个发型。” 芥川龙之介：“……” 他就知道。 大石秀一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和手冢交谈一番, 可惜别人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对博格来说,作为手冢师兄又能入选西班牙队的芥川龙之介，还有几分值得他们浪费时间来结识的，像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看起来也没什么气场的小子就不一样了。 如果说日本队是德国队眼中不值得花一分目光的蚂蚁，那西班牙队好歹还是会多看几眼的路过的猫咪。 “我们回去了，国光。”他用德语说, “抽签快开始了。” 随后又转头用英语向芥川他们说：“我们先走一步，比赛时再见。” “再见。”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末了，同博格一样，他也没什么心情和大石秀一郎继续对话，毕竟三人本来就不熟悉，如今寒暄起来，也有几分尴尬。 于是他也冲对方点了点头：“之后再见，大石。” 没等大石回话，他便转身离开，而越前龙雅也是紧跟他的步伐，临走前还不忘双指在额前一点，打了个再见的手势，算是对他弟弟的前辈有礼貌了几分。 大石秀一郎愣在原地。 “这算是……什么情况啊。“ 冰帝的人知道这事吗？ ！ ！ * 冰帝的人自然是知道的。 对于大石手气极差的一发入魂，表演赛直接抽中世界强者德国队这件事，国中生里有人懊恼，有人兴致勃勃，迹部和真田甚至一个接一个给他赏了个脑瓜嘣。 但对于手冢、芥川和越前龙雅分别加入了其他队的几个事，其他人表现却有所不同。 “可恶，居然加入了其他队吗！？那之后就是敌人了！”远山金太郎大叫着蹦了起来，“是敌人也无所谓！我们一定会通通打败他们的！！” “敌人……敌人的话，那芥川……”来不及去思考芥川龙之介为什么会突然加入西班牙队，木手永四郎低着头，眉头紧皱，在思考如果在比赛时遇上的话，到底该怎么办。 那可是战胜了平等院凤凰的男人！ 好在这是团体赛，要不就用田忌赛马直接输掉那场吧…… 幸村精市虽然眉头微皱，却不露一丝愁容：“远山说的没错，不管敌人是谁，我们只要全力以赴，打败他们就好了。” 手冢也好，芥川也好，亦或是越前龙雅，在这个世界杯的赛场上，他们早晚会遇到更强大、更危险的敌人。 “这次世界杯不是说还有职业选手吗？比他们强大的选手也大有人在吧，我们不能因此而畏惧。”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震惊之余，更多的还是对彼此在此次世界杯上的鼓励，但平时在此刻话最多的迹部景吾却一反常态的没首先出声，而是用胳膊夹着大石秀一郎的脖子，把他挟持到客厅的角落。 “你这家伙……”他凤眸未眯，“一开始根本就没想着把手冢在德国队的事说出来吧！” 哼，他的洞察力可是一绝！从这鸡蛋头那犹犹豫豫、畏畏缩缩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而且这家伙还是先说芥川和越前龙雅在西班牙队后，才说手冢在德国队的！ “我，我只是差点忘了，毕竟表演赛对上德国队的事太让人无措了……”大石缩了缩脖子，试图从迹部的桎梏中把自己的脑袋解救出来。 未果，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鼓起勇气道：“你不也是吗！？难道你完全不知道芥川前辈和越前前辈去了西班牙队的事吗？！” 迹部景吾一噎。 ……他还真知道。 冰帝网球部每届都有个大群聊，正选间又有个单独的群聊，哪怕在u17集训期间也没少过蛐蛐。芥川龙之介不是个主动聊天的人，平时话也不多，所以他那届的群聊一般没什么人活动，但在他去了西班牙后，一切都变了。 部长西班牙美吗？ 部长职业网球部是什么样的？ 部长网球学院包食宿吗？ 部长那里厉害的人多不多啊？ 部长你什么时候比赛啊！ 哦哦哦，是前部长！管他呢！反正当过部长也是部长——迹部就叫他迹部好了！ 一群好奇宝宝吵得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幼鸟，等着他们的前部长妈妈把见闻一个个喂进他们嘴里。 芥川龙之介的回复频率不高，却个个都有回应，直到平平无奇的一天，他突然扔出了一个炸弹，哦不，是原子弹—— “最近西班牙队在邀请在下加入，但目前还有一些问题……”后面又写了一个优点和自己的顾虑。 宍户亮想也没想，第一个冲了上去：“部长厉害！去啊部长！！” 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三个队友在日本队的事实。 群里顿时发出一片叽叽喳喳的肯定声。 迹部景吾：“……” 人家肯定是还没做决定才问的你们意见，你们这群人能不能不要什么脑子都不动的就直接鼓励人啊！ ！ ！ 第188章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优点。 他当时想了一圈，结果发现自己也得出了一个赞同的结果。 “呵。” 【去吧，没什么好顾虑的。 】 【如果有什么舆论问题，本大爷可以给你们摆平——一点公关就能解决！ 】 芥川龙之介显然很疑惑：【你们？你怎么知道还有别人？ 】 越前龙雅本来就是西班牙籍吧，他都跟你一块离开了还用想吗…… 迹部景吾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对方狠狠低估了。 但当时看到向日岳人的回复，他又觉得自己被芥川龙之介怀疑了也不是说不过去——因为有被队员传染的可能。 向日岳人：【越前龙雅也在吗？ ！那部长你就不用担心了！ ！有什么事的话，那家伙一定会比你先挨骂的！ ！ 】 对此，一直在窥屏的越前龙雅打出了六个点。 【就算是了解我，你们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啊喂。 】 当时的讨论到此为止，所以到最后，芥川龙之介也没说他们有没有加入西班牙队，或许加入西班牙就是今天发生的事呢？ 思及此，迹部景吾面对大石秀一郎的腰板更硬了：“嗯哼，那是当然！！！” ……所以真的不知道吗？ ！ 越前龙马听到两人的对话，微微一愣。 他不由得看向坐在一边打哈欠的芥川慈郎，问：“所以芥川前辈，你也不知道芥川前辈加入西班牙队的事吗？” 芥川慈郎不生气也不意外，反问道：“你知道你哥加入西班牙队的事吗？” “……不知道。” “那我也是。” 才不是呢！但他可不是会惹小孩儿伤心的坏人！ 慈郎打了个哈欠，美滋滋的想。 * 和手气一绝的日本队不同，西班牙抽了个很平平无奇的弱势队伍，他们也就没派几个主力去，只有急着回国的罗密欧上了个场，其他人甚至有不少人都没到场，而是四散而去，干自己的事情。 芥川龙之介也不例外，比起宅在酒店，他选择包车去大洋路玩儿，顺便参观参观沿路的著名景点。 虽说还不是旅游旺季，但作为墨尔本的著名景点，大洋路一路上的车也不算稀少，许是因为本地暑假已经开始，一些河湾处还有当地人的房车驻扎。在导游的指点下拍了几张野生考拉的照片后，他就跟着来到了十二门徒的海岸附近。 其实从头到尾也没玩儿什么，大多数时间都在车上，把人坐的晕头转向，但看着眼前壮阔的海景和庞大的岩石，芥川龙之介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导游说沿线的海浪很危险，不建议下水，每年都会有人在海边被暗流卷进海里失踪的新闻。 他听得认真，觉得自己不会冒然下海，于是在自由行动后，就沿着海岸朝海滩远处走了些，那里的游客更少，也能拍出景点的全貌。 随着他越走越远，就恍惚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赤裸着上半身站在前方的海水中。 ……迹部？ ----------------------- 作者有话说：突然想到一个bug ，抽签大会大家穿的都是西装来着，修了下上一章 滑铲ing本来想两更一起发的，结果写太慢了[化了][化了]先发一章，等会儿还有一章！宝子们可以明早起来看 第142章 在墨尔本这个一天四个季节的城市,海水永远是冷的。即使没有导游的危险警告，芥川龙之介也不会冒着感冒的风险去下水，毕竟这时候离盛夏还有段时间。 但他可以用自己良好的视力确定,海里那个裸着上半身,穿着短裤，拿着个球拍不知道在哪儿干什么的傻子是他的学弟。 “你在这儿干什么？”良久，他还是决定打断了对方的装酷行为，“你今天没有参加表演赛么？” “芥川？”闻言，迹部转过身来,因为惊讶,一时间都忘了加上敬称,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参加表演赛？” “西班牙队不上主力,也用不着我出去打探敌情。”芥川龙之介说, “你呢？你也没上？” 西班牙往年都算不上顶尖强队，却也绝不弱，算是夺冠的小热门，因此今年他们抱着要夺冠的心态,却也没放下有些高傲的心态,不屑于在表演赛去四处打探，只关注了几个像德国那样的有力竞争对手。 “我比赛已经结束了。”迹部景吾说, “对我的网球有了些新的想法, 就过来散散心……” 芥川龙之介愣住了。 从体育馆到大洋路开车怎么都要开两个多小时，即使是直升机也得有段时间——这家伙是怎么瞬移到这里的？ ！ 总不能是开局就直接输了吧！ 但他好歹是有情商在的，没有直接问出来。 今天出来纯为散心的芥川龙之介没有穿队服, 而是套了件黑色的防水夹克，领也是一如既往的高领，海风吹得他额前发凉, 他拢了拢衣领，把拉链拉高了些，好让他们不钻进自己的衣服里。 ……他和不知冷热的迹部可不一样。 “想得如何了？”他边问，目光边在岸边搜寻着衣物之类的东西，迹部总不能是裸着直接从天上跳下来的吧？ “我今天在赛场上见到了手冢。”迹部背过身，抬头看向天空，“之前对你放弃日本代表队的名额而前往西班牙这件事，我并没有特别大的感触，似乎是觉得以你的个性，要放弃它很正常……” 芥川龙之介一向是桀骜不驯的，同时，与其他很多选手不同，网球并不是他的全部——起码他也很难想象芥川会为了网球去放弃其他的东西。 “但今天真正在赛场上见到手冢后，我发现我错了。”他轻声说，“身处异国他乡，放弃一切重新来过，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无论出发点如何！我……都没有你们那样的觉悟。” 作为混血，他小时候大多数时间都长在英国，又出身高贵、能力超群，因此，他在此之前从未想过手冢和芥川他们在外国所遇到的一些困难，或者说，那些问题比他所想象的还要严重。 排斥、歧视，来自于种族的、国家的、不同文化的、对能力不信任的、观众的，甚至是队友的…… 愤怒、冷漠……什么都有可能。 “这就是你的感想？”芥川龙之介问，他没明白这小子的脑回路，“为追求梦想付出代价的觉悟？这有什么用么，它和提升球技又不是必然的。” 听到他的话，刚刚还在回想场馆中一切的迹部景吾一愣。 “你别做出什么傻决定。”芥川龙之介下意识往前踏出一步，“在下从来都是两者都要——日本国家队的名额对在下来说本来就不是什么，如果要为网球放弃写作，在下还可能犹豫一二。” “至于你——总不可能连在下都不如吧？迹部少爷。” 你可是迹部啊。 “所以快上来吧，在下还不想听到日本代表队选手因为生病而无法参赛出席的噩耗。”芥川龙之介说这话时，眉头紧皱，语气干巴巴的，手也揣在兜里没伸出来，如果不听他说了什么，可能还以为两人是因争执，迹部才耍性子不上来。 迹部景吾并没有听他的话，仍站在那里发愣。 两者都要。 芥川这家伙居然是全都要的类型吗？ 不过有一点倒是说得对——他可是迹部啊！哪儿有就这样输给别人的道理！ 原本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自动忽略了老部长让他上岸的话，迹部忍不住站在海中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处零星几只在沙滩上踱步的海鸥，被他的笑声吓得顿时原地拔起飞远。 “我就说在哪里听过这种傻笑，原来是你啊！景吾！好久不见！”就在他大笑之际，一道爽朗的青年男声从不远处的悬崖上方传来，说的是英语，还带着明显的英国口音。 那道声音的嗓门儿太大了，达到芥川龙之介会忍不住感慨——不愧是迹部景吾的朋友。 迹部景吾闻言也抬头看去，惊讶之余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你们啊！雷欧！埃里克！查理！” “你的朋友？”芥川龙之介问。 “是小学的同学。” 三人的动作很麻利，等迹部景吾上岸，开始给芥川龙之介一一介绍三人都是谁时，他们已经下来了。 他们穿着显眼的条纹西装，队服风格正式得与其他队格格不入，胸前的英格兰旗帜格外显眼。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不太理解这种出来玩儿还要穿着队服的习惯。 ……绝不是因为英国的队服好看。 其中卷毛浅发男生看了眼在旁边一脸冷漠的芥川龙之介问：“这位是？” “芥川龙之介，我国中的前辈。”迹部景吾说，“现在在西班牙队。” 显然他和英国的同学联系不少，在他说出芥川的名字时，埃里克就已经反应过来了：“我知道！是那个在你去日本时把你暴打一顿的人！” 第189章 旁边的查理小声纠正道：“是用网球，不要说得和打架一样……” 迹部景吾：“……” 虽然他不是想否认这个，但你们说的自己好丢人是怎么回事？ “……是。”他一边承认，一边毫不客气接过了埃里克递来的外套，“谢了，拿来吧你！”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埃里克失去了外套，被海风吹后，下意识搓了搓只穿着白衬衫的手臂。 芥川龙之介瞥了一眼他的动作，说：“我们先上去吧，之后可以找家店好好叙旧。” 这里的风有点大。 为了裸穿西服的迹部和单穿衬衫的埃里克，五个人楼梯爬的飞快，没一会儿就到了顶上的栈道，沐浴在阳光的照射下，迹部景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忍不住让太阳多晒晒他刚刚因蒸发水分而发亮的胸肌和腰腹。 芥川龙之介突然觉得这家伙穿搭不羁的风格可能和澳洲人很有话题。 而几个喜欢晒阳光的英国人就不同了，埃里克只是叮嘱他：“之后要记得把我的外套洗干净再还给我哦！” “对了，说起来芥川先生你们西班牙……”雷欧回过头想去和芥川龙之介说话，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诶？人呢？” 他四处看了看，却完全不见人影。 “怎、怎么消失了？！！”他惊得一头卷毛都要竖了起来。 “哪儿呢。”迹部景吾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怎么怕成这样，这儿又没有狗……” “可是哪儿真的有只狗，景吾。”查理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 “怎么会有人在这儿遛狗。”迹部景吾一笑，先不说这里离城区很远，离住宅区也不近，完全就是个偏僻的旅客聚集地，各个景点也不欢迎狗入内，怎么会有人大老远跑海边栈道遛狗—— 他起身看向栈道的不远处，眼神顿时凝注。 还真有个穿着澳洲国旗，留着头莫西干发型的壮汉牵了条大型犬。 那打扮和神情，看起来像是个混混——起码是个来找事的。 果不其然，那人上下打量几人服装的目光毫不收敛，随后毫不客气地说：“让开！别妨碍我散步！” 听到主人语气中的狠厉，刚刚镇定的狗，顿时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来者不善，完全是招事挑衅！这条栈道明明足够宽阔，别说他们四个了，就算再并排站上两个人，也足够他牵着狗路过！ 雷欧忍不住眉头皱起：“喂喂，这里可是公共……”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一把抓住领子，过肩摔进了海里！ ！ ！ “雷欧——？！！”几人惊呼！ “你没事吧！” “这人怎么能这样做！” 他们急忙趴到栏杆边去查看好友的状况，肇事者却还在大放阙词：“快给我消失！否则——” “碰！！！” 他话还没说完，脸颊被球击中的声音就顿时响起！ ！那球力度大的可怕！甚至直接将他击飞！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直到主人落地，那条恶犬才发出了几声狂吠：“汪汪！！！” “景吾？！”埃里克惊讶回头，就见迹部景吾手里拿着球拍。 “不是我。”迹部朝他摆了摆手里还没发出去的网球。 那名肇事的澳洲队员还捂着头倒地不起，而他的恶犬依然冲着网球发来的方向，张着血盆大口狂奔而去—— 那个方向…… “是芥川！！”查理看着在远方的人影惊呼，对方手里似乎正握着球拍，“他不是怕狗的吗？！怎么办景吾！！” “要不我们——”我们去打那个狗吗？ 查理话还没说完，就被迹部景吾拿球拍和网球塞了个满怀，而后者本人已经一个箭步，翻越栏杆追狗就跑！ ！ 埃里克：“？！” “景吾！你追狗怎么可能——查理！我们还是直接打狗吧！！！” 不用他说，查理就已经开始发球了。 诚然小狗只是为了保护主人……但为了救人，也只能这样了！ ！ ----------------------- 作者有话说：冰帝：部长他为了打职业和手冢一样放弃了一切啊啊啊啊，我们必须支持！ ！ 芥芥：说什么呢，在下全都要！ 被球痛击的高尔吉亚：要不先看看我还活着没呢 迹部碰到小学同学最后被遛狗的土澳混混队员踢飞那段我真是有太多槽点要吐了..... u17世界杯进度其实还是很快的，因为强队全被日本队抽中了[问号] 之后重要比赛的话就是队内、德国、决赛日本 第143章 人会比狗跑的快吗？ 迹部景吾不知道,他平时是没追上过家里的猎犬，但眼前这个犬类并不一定擅长爆发式奔跑，只要他跑的够快,就能抓住那个狗的缰绳—— 一时间, 全神贯注于奔跑的他，根本没脑子再去思考别的事！ ！ 就像查理也顾不得上在这个时候爱护小动物了！不然可能会出人命的！ ！ 几人的动作都发生在这短短几秒之内。但在查理动手之前，又一颗网球已经顺着刚刚击中澳洲队狂徒的路线，直冲冲朝那条狗飞了过来！ ！ 而且看起来像是——直冲面门！ ！ ！ 埃里克呼吸一滞。 ……要是血溅当场什么的，对遵纪守法的少年来说还是有些令人害怕了！ 然而暴力与血腥并没有发生,那颗直冲着狗而来的网球,居然分毫不差的直接打进了恶犬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甚至因为它的嘴张的不够大,网球先是撞开了它的牙关,才直直打入口腔！ ！ 但也好在有牙作为缓冲,这记网球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而是让它因为球打得太深，一时半会儿无法吐出来，而躺在地上翻滚哀嚎。 紧跟在他身上的迹部景吾一个急刹, 差点跑过头的他慌忙从地上捞起了绳子。 “可算是抓住你了——喂, 别晃你的爪子，让我看看你的牙！” 那边的查理也慌忙收起球拍跑了过来, 只剩埃里克整个人骑虎难下——他到底是先过去看狗, 还是去救海里的雷欧？ 虽说自己的水性还没雷欧好……不过那个澳洲队超雄是不是也该看看啊？到现在还没动静，不会是死了吧？ 来自英国的小少爷感觉自己现在脑子转的比想菜谱时还要快。 而看到恶犬被降伏，远处的芥川龙之介也缓缓踱步而来,但面对失去攻击力的狗，他还是保持了十足的距离，低头看着狗看向自己的愤恨眼神,他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十环。”他说。 随后又说：“放心吧，在下收了力道，没有想打伤它。” 但给狗检查完的迹部景吾面露难色：“有颗牙断了。” “……在下没想到它嘴张的那么小。”在芥川龙之介的记忆里，总觉得每只狗的嘴都能张到吞下一只手那么大，“无事，需要赔偿的话，在下会赔偿的。” “但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伤人在先！！”查理指向了躺在那边栈道上的男人，“要不是他把雷欧——对了！！雷欧还在海里！！” 三人这才想起来海里还有个人没救。 迹部景吾眉头心中有数：“埃里克应该是去救他了，他俩水性都很好，不用担心。但是那个人……和这个狗该怎么处置？” “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察觉到查理小心询问般的眼神，芥川龙之介说，“你们不用管了，这件事在下会反应给澳洲队队长，让他们来处理。” “你还认识澳洲队队长？”迹部景吾有些讶异。 “是在下的队友认识，所以有过一面之缘。”马尔斯倒是和澳大利亚的队长菲茨杰拉德关系不错。 说完，芥川龙之介就到一边去打电话了，示意他俩把那条狗安顿好就去帮忙捞雷欧。 两人手脚麻利的把狗系到了不知名澳洲队员身边，就见埃里克带着雷欧爬了上来，而芥川龙之介还在那边对着电话用西语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景吾，你说……”查理有些犹豫，“他是不是在告状啊？” 告状？ 芥川龙之介？ 迹部景吾觉得这两个词连起来有些稀奇。 刚爬上来只听了一耳朵瓜的雷欧就问：“谁？谁告状？谁给谁告状？你的老部长吗？他要给谁告？你的老老部长？” “我的老老部长……”迹部景吾嘴角一抽，按雷欧这个逻辑，那不就是越知月光吗？ “那告状也没用。”他说。 “论吵架，老老部长还不如老部长。” * 芥川龙之介并不知道自己风评有些被害的事，但他确实是向马尔斯告状了。 如果那能叫告状的话。 只是结果不太美妙。 “澳洲小组赛的第一个对手就是英国，所以那个叫j·j·高尔吉亚的人才会找你们麻烦，你属于被他们英联邦内斗波及到的无妄之灾。”马尔斯耸了耸肩，“不过这件事也不太好处理，涉及到他们澳洲队内部的一些问题……” 第190章 “嗯？”芥川龙之介一愣，“是因为内部问题无法道歉，还是因为内部问题无法处理？” “都有。”马尔斯托着脸，微风吹动了他两颊旁的发丝，“菲兹杰拉德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不过到底是人家内部的问题，我们也不好打听，不过，他说迟早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原来如此，谢谢你，马尔斯。”话说到这种份上，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不过…… “说起来，你和菲兹杰拉德是怎么认识的？” “嗯？你真的想知道吗？”马尔斯向右手上一靠，柔柔一笑，美人魅力四射之际，惹得周遭的男士都纷纷打量过来。 芥川龙之介：“……” 他识相地喝了口咖啡：“不了。” 他对菲兹杰拉德这人印象很好，在马尔斯代为传话的两个小时后，对方就特地登门拜访前来表达歉意。 看着对方那和澳洲爆火男明星有几分相像的面孔中流露出的诚恳，芥川龙之介也忍不住好奇为什么澳洲队队员性格差异能达到如此地步，甚至这么容忍。 听说他一直生长在日本，在离开前，菲兹杰拉德还给他推荐了几步澳洲本地的影片，帮助他了解本地的风土人情，顺便学学英语。 “其实要说语言简单又有代表性的话，我推荐你看《 bluey 》，呃，虽然是动画片，但大人看也没问题，就连我家鹦鹉都很爱看那个！” 芥川龙之介记下了，并付诸了行动，晚上下饭时，他就把休息室的电视特地投影为《bluey》——等等。 封面上怎么是个狗？ ？ ？ “怎么了，芥川哥哥。”赛达见他不动问道，“是投屏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不，没事，只是在下不小心切回去了。”他一脸镇定地把动画投到了电视上。 不过 是只区区动画狗罢了，还是蓝色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关注点在于学习英语——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随着屏幕上的狗来来去去，越来越多，芥川龙之介在用完餐后，就端着餐盘离开了。 “在下今天就先行一步。” 赛达早就看得沉迷于其中了，其他几人倒是应和了一声。 在完全离开之际，他还听到了浮里奥的惊呼：“天呐，之介这么成熟的吗？！这么好看的动画片他居然都不爱看！我感觉他吃饭的时候都没瞥几眼！” 以及边博利冷冷的吐槽：“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快成年了还爱看这些。” 唯一知道真相的越前龙雅感觉自己要笑出内伤了。 天哪，他可不能真笑出来——不然一定会被那家伙杀头的。 可惜芥川龙之介根本不知道好友在心里怎么嘲笑自己，不然他会第一时间实现对方的愿望。晚饭过后，简单地收拾整理完自己的东西，他就背着球拍准备出去散步。 墨尔本的网球氛围很好，不仅街边到处是网球场，整体街球的水平也领先很多国家，让人不由感慨不愧是四大赛事举办地之一。 只是今天先来挑衅他的不是不知名路人，而是一个颇有些眼熟的家伙。 这条小路两旁都秃了吧唧的，周边除了一个在照灯下有几分热闹的球场，就是专门在午夜施工然后摸鱼的工人，他们的施工场地还把本就不宽敞的水泥路挡了一半，罗密欧·费尔南德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把剩下的那半路给堵住的。 少年那头微卷长发即使在夜色中也流淌着淡金色的光泽，几缕发丝随意地垂落在肩侧与额前，他没穿那身张扬的西班牙队服，换了身质感名贵的运动衫，姿态依旧是带着满满优越感的优雅。 “晚上好，芥川。说起来，今天还是我们私下里第一次面对面交谈。” 球场边的射灯的光晕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面容和五官，那双望向芥川的蓝眼睛里，此刻没有丝毫富家少爷的慵懒，只有一种沉浸在狩猎兴奋中的炽热与专注。 他的来意不需明说。 “很遗憾，我们在队内的时间之前都错开了，我明天一大早又要回趟西班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罗密欧轻声说着，语气里确实满是遗憾，“思来想去，没有和你打一场，着实令人遗憾。浮里奥和我说以后的机会还有的是，但我倒是觉得——” “现在就是现在。”而未来，是未来。 “今晚有兴趣和我打一场吗，芥川。”似乎是怕对方会拒绝，他甚至加了些挑衅，“据说德国队也去了位日本的国中生，还是你的师弟。我现在在欧洲国中生中已经战无不胜，即使在高中生中也少有敌手——” “不如现在让我见识见识日本高中生的水平，或者说日本u17最强的水平，如何？” 芥川龙之介不为所动。 直到罗密欧说完话后冷场到有些尴尬时，他才微微叹了口气：“你不必如此激怒在下，和你有一场比赛，本身也一直在在下的计划中。” 他松了肩上的球包，环顾四周，并不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 “回去吧，找一处他人难以窥视的球场。”他轻声说，“在下也一直很好奇——” “欧洲国中生的巅峰，到底有多强。” 第144章 听到他的话, 罗密欧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明亮，眼神也危险起来，如同深海中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又如发现猎物踪迹的猎手。 “正合我意。” 他们最终找到了一处位于附近僻静公园深处的旧球场。那里被灌木环抱, 铁丝网锈迹斑斑，塑胶地面也早已破败，还有几道细微的裂缝，灯光微弱到还得依赖附近的路灯照明。 但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已经足够了。 没有裁判,没有观众,只有远处隐约的施工声响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简单的热身过后, 两人在底线站定, 出乎意料的, 罗密欧猜中，率先发球。 “我调查过你。”他笑道。 芥川龙之介微微颔首：“在下也是。” 所以，两人算是对彼此网球的特点都心知肚明。 西班牙队中自己还没有打过球的人有好几个，但芥川龙之介之所以会先选择罗密欧, 除了机会问题, 也有对对方能力的在意。 让对手看到自己最恐惧的东西吗…… 罗密欧没有丝毫试探，对能进入西班牙队的异国高中生,他还是抱有十足警惕的。第一球——他就不遗余力！随着臂膀的挥出,网球带着尖啸一路向前！他金色的发丝也在此刻扬起，于风中划出耀眼的弧线。 对他的全力一击，对面的芥川龙之介并未恐惧, 虽然讶异于罗密欧的球速比资料中显示的更快，但是…… “不过如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刚刚发完球的罗密欧只觉得身边有一阵冷风擦过,随即，就是一声球体与地面相撞的声响。 “砰！！” “0-15。”芥川龙之介给自己报分，“在下记得，我们的热身已经结束了。” “好歹打些拿得出手的球吧，费尔南德斯。”不过是为了激怒对手来达到自己目的的挑衅而已，他也会。 显然，罗密欧也可以理解。 说话行事都一向优雅的少爷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越战越勇。 “你还挺有两下子的嘛，再来！” 根本不需要过程，从这刻起，这场切磋就直接进入了白热化。 罗密欧的网球很像他的名字，炽热而浪漫。他的击球华丽而多变，他能在高速奔跑中打出不可思议的□□击球，也能在网前放出精准到毫米的短球——他像只羚羊般不知疲倦的在球场上奔驰着，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消耗。 这就是资料上所说的无限体力吗？ 看着对方在场上做瑜伽拉伸肌肉的动作，芥川龙之介有些羡慕。现在掌握atp呼吸法，又经过专项训练的他体力不再是短板，但要说擅长持久战还是不过的，而瑜伽这种东西…… 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即使能吃苦，原始条件和柔软也是丝毫不沾边的，和妹妹银完全是两个极端。 不过，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之前，这种小特长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让人输的没那么快。 “game。“芥川龙之介说，”1-3，看来是在下领先了。” 比分不算咬得紧，汗水也未浸湿两人的衣衫，现在才刚刚开始。罗密欧眼中的兴奋愈发炽烈，与他相反的是，芥川的目光则越发沉静幽深。 他在期待，期待罗密欧让他看到所谓的，最恐惧的对手。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才对！”罗密欧在交换场地时忍不住兴奋道，“你比那些无聊的家伙有趣太多了！但还不够……让我看看更多！” “就像你也所期待的那样——” 让他看看，这位来自大洋另一边的选手，从心中所恐惧的—— 芥川龙之介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已经站在了他的对面。 越前龙雅？ 这家伙怎么在这儿？ 第191章 “你——”他刚要出声询问，就突然想到这或许就是罗密欧的技能，他所看破自己的内心。 他又不是白痴，自然不会直白地说出来，告诉罗密欧自己恐惧的人是谁。 可自己恐惧越前龙雅那家伙作为对手？那个后来常常输给自己的手下败将？ 他观察了一下，没急着发球，反而用一阵探究的眼神和闲聊般一样的语气问：“你的能力是怎么会用的？” “什么？”罗密欧一愣。 “是让敌人产生幻觉？还是你本人再打？”芥川龙之介问，“到底是让敌人看到自己真正恐惧的对手，还是你认为敌人会恐惧的对手……不，如果是后者的话，你需要调查的资料未免也太多了些。” “你居然就在意这个？”罗密欧感到奇怪，他忍不住问，“你就一点不惊讶吗？” 震惊、恐惧，这些才是一般对手所有的的反应。 “也不算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如果放在几年前，在下一定会有你想要的反应。”芥川龙之介诚实地说。 真要说什么剧烈反应的话，当时陷入幸村精市的灭五感，要比这来的令他害怕。 比起“越前龙雅怎么出现在了对面球场上！”这种畏惧心理，他心里更多的是“我恐惧的对手怎么会是越前龙雅那家伙！”的震怒。 听到他的话，罗密欧少有的感到一丝气馁，这还是他引以为傲的心理学少有的碰壁。 “看来我还需要进一步精进，那么就开始吧。”罗密欧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与你所恐惧的对手……进行接下来的比赛。” 这话说的他自己好像是旁观者一样。 芥川龙之介若有所思。 如果说龙雅什么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恐惧的话，那就是他的网球能力了。 吞噬。 即使他的吞噬对罗生门无效，芥川龙之介也不能否认当初在实验之际，他心中是有一丝恐惧的。 如果罗生门也被吞噬了怎么办？如果罗生门无效了怎么办？如果他没有了罗生门，又该怎么办？ 就这么被越前龙雅所吞噬掉一切网球能力吗？ “啊……”将对面“越前龙雅”的一击扣杀回击，他突然明白，自己所恐惧的，不过是对失去能力的可能罢了！ ！ 看着对面那个嘴角勾起，仍是平时里懒洋洋姿态的越前龙雅，芥川龙之介眼睛微眯，身上的气势骤然开始攀升！下一次发球，网球的速度与旋转已然暴涨！它在空中甚至拖出了一道灼热的金色尾迹！ ！ 如果有日本队的人在这儿，估计会觉得这击和平等院的发光球有些熟悉，但这里，只有芥川龙之介和对面的“越前龙雅”！ ！ 对，罗密欧人呢？ 芥川龙之介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罗密欧的去向，因为下一刻，“越前龙雅”已经把球打了回来！不过是短短的一会儿，两人就已经对拉了瞬间！ “真是奇怪。”芥川龙之介说，“明明站在在下对面的就是龙雅，但在下却不见这个越前龙雅有他本人能力的十分之一……” 其实这话完全是说大了，没有吞噬能力的越前龙雅没有高到无人可及的地步，但他还没在外面随便暴露龙雅能力的癖好，哪怕他们都是队友。 “所以，一直在和在下打球的越前龙雅并不是幻觉，而是你本人吧，费尔南德斯。” 正因如此，对面的那位“越前龙雅”完全无法吞噬他的网球。 “真奇怪。”对场的人显出原本的身形，被汗湿的头发如同传说中的金羊毛，“你没有输过你所恐惧的对手？起码他战胜你的手段没有让你留下心理创伤？那你是为什么畏惧他的？” 即使是罗密欧·费尔南德斯，也无法向神明一样凭空得知对手所展现的强大能力，他所创造的对手所畏惧的可能，都是通过心理学与强大的情报收集实现的。 芥川龙之介是畏惧越前龙雅吞噬掉他网球的可能，但这点在现实中又从未实现过，所以罗密欧根本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越前龙雅”。 他觉得从这场比赛里得知的信息已经足够了，可以到此为止了。 拖得太久，对不擅长拖延战的自己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太晚了回去不安全，也影响今晚的睡眠质量。”芥川龙之介脚下微微挪步，“让我们早点结束吧，费尔南德斯。” 罗密欧觉得这家伙在污蔑墨尔本的夜间治安。 市中心其实还是不错的——好吧，有枪击案发生的地方也没那么好。 他莞尔一笑，握紧了手中的球拍，微微躬身：“那也得你有那本事才行！” “热身还没开始呢，芥川先生。” * 浮里奥喜欢墨尔本。 天气虽然变化多端却不会过于炎热和寒冷，国际化之余又不失地方特色，大家文明有素质，说话也没有传说中过于浓重的澳洲口音，美食也很多……就是城里的各个餐馆都很爱排队，让人忍不住怀疑墨尔本人就那么喜欢吃吗？ “队务现在有梅达诺雷干，成员间也没什么冲突和不良事件，真是万岁！！”他在休息室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明天就是小组赛了，希望这样的日子还能再长一些！” 赛委会会把几个种子队分在不同小组，但西班牙队这次抽到的小组名单实在是过于幸运了！简直是欧皇！一眼看去，根本没一个能打的，甚至表演赛抽到的菜鸡对手也在其中。 面积不大却设施齐全的休息室里，一边的马尔斯在敷着面膜涂指甲油，赛达还在看蓝色小狗动画片，越前龙雅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有边博利在认真听他说话，还接了他的茬。 虽然不是什么好话。 “一般你说这种话的时候，之后都不会如愿，没什么好事发生。” “哪儿有！我又不是乌鸦嘴。”浮里奥嘀嘀咕咕着，下一刻，休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门没锁，你们进来——”他话还没说完，大门就从外面被毫不客气地打开了。 是芥川龙之介和罗密欧·费尔南德斯。 只见平日里穿衣服最为讲究的两个人，如今一黑一白，从头到脚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看起来已经有了段时间，起码现在身上没滴水把地毯浸湿。 他们表情都颇为不耐，完完全全的两只落汤猫，而且是在海里被不可上吊之物拱了的那种。 如果没这么狼狈，浮里奥还会觉得他们是去打球了，但现在这样子…… “你们不会是去打架了吧？”他担忧地问，“ lovepeace！伙计们！我们队内一定要有爱！要和谐相处啊大家！” 随后，非常善于观察人面部微表情的他就发现芥川龙之介右眼下的那块肌肉微微抽动。 浮里奥：“……” 完了，自己好像因为一时嘴快说错话了。 第145章 明天大赛就正式开赛,不管是选择休息，还是继续日常训练，各个国家的人都为此好好养精蓄锐,生怕出现什么差错。 ……起码不会有人把自己搞得和落汤鸡一样。 面对浮里奥的“打架”一说,芥川龙之介下巴微抬，语气平板的像ai一样说：“我们只是去球场友好切磋了一番而已。” 罗密欧也秒跟，精致的下巴高高抬起，只有几缕湿成细卷的头发垂在脸边：“对，是这样。” 浮里奥：“？” “你俩怎么打球的,能把自己打得出汗出成这样？？”他对这点非常怀疑, “喂,你们怎么就走了——” “在下要回去洗漱。”芥川龙之介抖了抖黏在身上的衣服,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条黏糊糊的鲶鱼,说完手就一松，准备关门离去。 “我也是。”罗密欧也很快跟上，两人都没在这儿跟他们继续聊天的想法。 “诶？诶？欸你们就这么走了吗？”浮里奥挤进马上要关上的门缝中，他一手扶住右边的门,探头在走廊里对着两人的背影大喊, “龙雅还买了很多橘子和橙子呢，真的不吃一点吗？” 罗密欧还很有礼貌的挥了挥手：“之后再说吧！” “你为什么会觉得越前买的那些东西,大晚上的还有人会吃。”即使对搭档的脑回路不理解,边博利还是很认真的和他对话，“都是些果糖含量高的东西，而且——” “而且？” “而且打架更不会把两个人身上弄得都是水吧。”边博利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不如他俩说的是去打球了。” 打个昏天黑地什么的，还真有可能把人打得脱水到那地步。 浮里奥眨了眨眼睛：“所以他俩是真去打球了？” “谁知道呢，反正小组赛也不用他们出场,随他们去吧。” 对排名四强的西班牙队来说，前期的区区小组赛根本轮不到主力上场，这又不是像赞助商展示实力的表演赛——甚至对不缺赞助的他们来说，表演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自从签了芥川和越前后，已经有不少赞助商询问过两人的意向了，但教练和队长梅达诺雷并没有急于向外界展示推销两人的意思，而是把出场部署一直向后排，大有要将人作为秘密武器的意思。 第192章 这也让个别不满两人空降入队的选手火气小了一些，毕竟对实力不够出彩的人来说，前期的曝光更为重要。 浮里奥信了打球的说辞，相信他们是彼此间切磋的过于激烈罢了。 “只要不是打架，没有受伤就好……”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在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了社会新闻。 【震惊！异国游客深夜奋不顾身勇救落水女性，其实被害者是本地mafia——】 配图是三个刚浮出水面，湿漉漉的看不清样貌的人，只能依稀在模糊的黑夜中，看到其中一个“勇者”有着一头可以反光的亮丽发色。 浮里奥：“……” 应该不是那俩家伙吧？见义勇为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当然要说出来，让大家给他们开个party庆祝一下啊！ ！ 吃完早餐，他叼着吐司气势汹汹地来到休息室，却见其中寂静无人，只有一个在安静看书的赛达。 “之介呢？”他问，“我吃饭也没见他，不过赛达你在看什么？” 居然没再看那个蓝色小狗的动画片了？ “出去晨跑了。”赛达头也不抬地说，“罗密欧一大早已经回西班牙了，你扑了个空。” 说完，他又向浮里奥示意自己手上的书：“我在看罗密欧的书，他交给我保管了。” “这样呀。”浮里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很开心看到不善言辞的赛达能和大家好好相处，“看来你和罗密欧相处的不错呢。” “嗯，他是好人。” 浮里奥有些好奇了，罗密欧是做了什么事，能在赛达这里得到了如此的评价？ 难道就是借了本书吗？ * 在墨尔本的生活对芥川龙之介来说有些过于平静了，训练、观看比赛、在当地走走转转收集灵感，自从和罗密欧一战后，直至小组比赛结束，他的生活都没有变过。 反倒是越前龙雅—— “你要不还是转回日本队好了，他们会很欢迎你的。”站在某绿色超市的水果区，他看着正在认真挑选橘子的好友说，“每天抽空去观察弟弟的情况，真的有点变态了。” “我那是关心小不点的训练情况，万一在日本队没成长的太快，在赛场上被你打击到了怎么办？”越前龙雅说的理直气壮，“还说我呢！你对弟弟是不是又过于不闻不问了？” 芥川龙之介觉得这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大有长进。 身份放在那里，越前龙雅也不方便过于频繁的出现在日本队活动的区域里，只好拜托了眼线帮他留意龙马的情况，而冰帝的一众眼线中，就有和自己哥哥联系最频繁的芥川慈郎。 对他们的这种行为，日本队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总不能让一群高中生大叫着冲进西班牙队，说：“好好管管你们的弟控，不要把手伸的那么长！” 那太丢人了。 “这样吗，那在下会好好关心一下慈郎，让他别和不三不四的奇怪变态交往……”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作势要给弟弟发消息。 “……对不起，是我错了！”越前龙雅口风一转，认错态度十分积极，但话又说回来，“小银的比赛还没完吗？那个什么大奖赛？她有没有时间来这边看比赛？” 听忍足他们八卦，龙马的同学和什么传说中的小女友还来这边了。 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 12月底还有国内的全锦赛，比赛结束了才休息，我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比赛。” 随后警觉地看向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这不是顺口关心一下。”越前龙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是那种人吗？而且——” 他突然顿住，眼神向后偷偷打量，似乎是在观察身后的什么人。 “哦，吾爱，看看今天这儿有没有什么你喜欢的水果……” “什么？你希望我今天吃苹果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没有吃过澳洲本地的苹果。” 低沉的法语如同拂过爱人柔嫩肌肤的软纱，听起来模模糊糊，发音又有些粘连，如果不是他俩都懂些法语，估计会和其他路人一样，只以为对方是自顾自的碎碎念。 和隐蔽打量的越前龙雅不同，芥川龙之介直接回头，看得光明正大。 诉说爱语的男人拥有一头浅金色的短发，最低的发尾却留的很长，还烫了个罗马卷搭在颈边，同色的睫毛长的要飞入天际，遮挡住了他的瞳色和其中的神情，旁人只能看到其下流出了一滴滴幸福的泪水。 如此英俊的美男子，怀里抱着的却不是一个美人儿，而是一柄被打理仔细的网球拍，就连超市的购物框都被他随意的挎在胳膊上。 芥川龙之介认识这个人，法国队的队长，利奥波德·加缪，传说他能够倾听网球的声音，因此对之发出爱之誓言，认定网球为自己真正的“爱人”。 “……在下一直以为那是传说。”他凑近了越前龙雅，用日语小声道。 在异国他乡最大的好处，就是用日语小声嘀咕别人就算听见了也听不懂。 “……我也以为。”越前龙雅点头，“不过我也好奇，他这么喜欢球拍，那他会换吗？” 芥川龙之介也很好奇，都说加缪是高举革命旗帜的革命儿，他所开创的革命性战术，被评价为可能改变网球界未来的存在，那他的这种技艺以及对网球的热爱，会被龙雅的吞噬一起夺走吗？ 如果这也可以的话…… 越前龙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 “嗯？在下只是在想，希望不会早早碰上法国队吧。”龙之介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想法告诉他，“不然会有些麻烦。” “那是自然。” 没谁会希望过早的另一位四强队伍。 只是他们没想到， u17世界杯淘汰赛开始后，日本队先是不战而胜阿拉梅侬玛，进入16强后，就直接在八强赛上对上了打败英国队的法国队。 “日本队这运气真是太……”马尔斯斟酌着用词，“不可思议了。” 先是在表演赛上遇到了最强冠军德国队，又在小组赛里遇到了第二的瑞士队，现在刚挺过一轮淘汰赛，又遇上了法国队——谁都没想过他们居然会一路赢下来，现在最新的世界排名中，他们已经以势不可挡的劲头冲了上去！ 浮里奥对着对战流程图数了数，发现他们要对上日本，除非两个队伍都打进决赛，这才松了一口气。 身处恐怖修罗场的日本，就算赢得了法国，也赢不了德国，那他们是碰不上了。 于私，他是不希望龙雅和之介碰上昔日队友的，那种情况想想就尴尬。于公，比起一个谁也摸不清底细的黑马，还是互相知道底牌的老对手更让人安心。 “日本、法国、德国，我们最终的对手无非就在他们三个之中出现。”平日里总是沉默更多的队长梅达诺雷突然开口，他中指在名单上轻轻点了点，直接把德国队这次的对手所无视了，“当然，也可能和往年一样，只会是德国。” “不能放弃对这些对手的观察，但我们现在也该分散一些注意力给这次的对手了——俄罗斯。” 东欧出过不少顶尖网球选手，即使如今男单不如女单那么强势，他们的选手也更喜欢单打独斗参加世界各地的商业赛，国家队的建设没那么受重视，也绝不可以轻视。 芥川龙之介没出声，只是沉默的靠在一边的柱子上。 真奇怪。 法国队的加缪即使在日常购物中，也和传闻中一样热爱着网球，把他的球拍当作恋人，但他们这位平日里寡言少语、不爱和人接触的队长有时却没什么行为规律可言。 之前在小组赛碰上排名更前的捷克时，也没见他这么郑重的赛前动员过。 根本提都没提。 可其他人并未对梅达诺雷的话提出半分异议，大家都点头说好，然后在会议结束后，缓步离开这间空荡荡的房间。 只有芥川龙之介一个人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梅达诺雷眼中露出一丝友好的善意：“有什么事吗，芥川。” 很奇怪，自己和他没说过几句话，没那么熟悉。 芥川龙之介微抬下巴，说：“你可能太忙所以忘了，队长。” “之前答应和在下打一场的事。” 第146章 打一场？ 梅达诺雷先是一愣,然后轻轻勾唇，平日里总是绷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是不是记错了，芥川,或许是最近比赛让人太紧张了？” “我不记得和你有这个约定呢。” “是吗？但在下倒是记得……”芥川龙之介低头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那天还有罗密欧在——总不能是罗密欧给在下下的心理暗示吧。” 心理暗示？ 梅达诺雷眉头微挑，他倒是没想过罗密欧的武器还能成为这样一个合情合理，让他连去怀疑的动机都没有。 第193章 “或许？你回去了可以给罗密欧打个电话问问，记得注意时差。”他说话听起来十分温和, 似乎就是担心队员身体和情绪的好队长。 可惜有些温柔了,这种性格没那么符合梅达诺雷在多年前受伤后,留给外界那冷漠、高傲,甚至有些孤僻的形象,完全是天才从最高处坠落后的表现。 “在下会注意的。”说完，芥川龙之介就点了点头，抬脚准备离开。 出门前，他还又退回一步, 不忘提醒他：“您也好好注意身体, 队长。” 梅达诺雷一愣，随即点头道：“好的,谢谢你。” 随着大门重重落下,这间略显空旷的套房中又陷入了寂静。 半晌，才有鞋跟落地的声音。 “或许我们被发现了，如果是那样的话, 他的演技很不错。看来和也说的没错，是个很聪明——”梅达诺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所打断。 “不要提他。”那道声音的声线和梅达诺雷的很像,随着他步入灯光之下，隐藏在阴影中的那张脸逐渐显现了出来——那居然是和梅达诺雷一模一样的脸！ ！ “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他走到同胞兄弟面前，两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英俊脸庞好像在照镜子。 “不用担心，不会被他们发现的，安东尼奥。” 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有任何事。 * 芥川龙之介对房间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在试探完梅达诺雷后，他就直接离开了对方的房间。 虽然梅达诺雷表现得很平常，却进一步加深了他的怀疑……嗯？ 转弯后，感到一道身影挡住了面前的灯光，他抬头一看，才发现是笑嘻嘻的浮里奥。 “有事……”吗？ 吗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见对方身后还藏着面无表情的边博利，男子黑色的卷发配上俊朗挺拔的五官，在走廊射灯的打光下精美的好像博物馆的雕塑，如果他胳膊肘里没有把越前龙雅锁喉一样的劫持着就好了。 嗯，显得边博利更正义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芥川龙之介问，“在下没有钱赎他。” 这两天给亲朋好友买伴手礼已经花了他很多钱了，银行卡跟关不住阀门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就把存款留了个精光。 实在是一滴……呃，十滴都不剩了。 “不不，我们可不是那么可恶的人。”浮里奥摇了摇食指，“ love and peace ！可不能只说说而已哦！我们只是想来和你商量个事儿。” 说着，浮里奥直起身，抬头挺胸，双手叉腰，好像他就是迪士尼公主影片里代表正义的角色：“你也发现了吧？不如我们一起联手，探索梅达诺雷的秘密。至于为什么抓他——” 完了，他指了指一脸生无可恋，早就放弃抵抗，不，或许从来都没想抵抗过的越前龙雅。 “他 作为教练的儿子，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呢~” “哈？”越前龙雅动了动没什么活动范围的小臂，用手远远的指着自己的脸，疑惑极了，“我？”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会觉得老头子会把这些事告诉我？当睡前故事讲吗？” 其实睡前故事越前南次郎也没给他讲过！龙马小时候的睡前故事都是他讲的呢！ “我才不信，你可是教练的儿子，又不是路边随便捡来认的。”浮里奥上下瞅了瞅越前龙雅的脸和表情，又想到对方的性格和作风，如果这家伙不是越前南次郎的儿子，就没人是了。 而且一看就是老爸亲手带出来的。 “那样的话我还真可以算不是……”被挟持的家伙嘟嘟囔囔着，结果换来了两张“我才不信”的面孔。 芥川龙之介第一次觉得越前龙雅有点可怜，这家伙好不容易说一次实话，居然没人信。 越前龙雅索性眼睛一闭，直接就着边博利的动作靠在他肩上：“你们就当我是捡来的吧，倒也没错。” 这种打不过就投降的行为，恶心的边博利一下把他甩出去一米远。 “真的假的？”浮里奥像可靠的芥川龙之介投来求知的眼神。 “……你们就当是真的吧。” 梅达诺雷的演技其实很高超，西班牙队内其他人都不觉得他有问题，只有极为擅长观察人类表情，感知对方情绪的浮里奥察觉除了问题所在——梅达诺雷的情绪波动有些过于活跃，变化快的没有逻辑可言。 怎么会有人本来眼中还透着丝温柔，上完厕所就冷若冰霜了呢？ “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倒不觉得你也有这么细致的表情观察能力。”浮里奥问，“一般人没事儿也不会观察的那么仔细。” 几人一股脑的钻进了浮里奥和边博利的房间，宽敞的沙发和椅子倒是容得下四人坐下。 “在下只是早年听过有关于梅达诺雷的故事罢了。”看着其他人好奇的眼神，芥川龙之介缓缓开口道，“早些年，在别人的叙述中，他是位非常和蔼可亲的前辈，非常温柔友善。” 听见这几个形容词，浮里奥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好像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和现在的变化可真大，是被夺舍了吗？”越前龙雅在靠坐在沙发的一边，翘起了二郎腿，“我前几天给他送橘子，明明是好心，结果被很冷漠的收下了呢。” 边博利毫不留情地说：“好歹收下了。” “哦，也是。”龙雅撇了撇嘴。 “这正是在下觉得奇怪的地方。”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梅达诺雷时，对方听到自己名字后，愈发冰冷的眼神，“如果只是和以前完全不同，变得十分冷漠就算了，可有时他似乎又没那么冷漠……” 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总不能说，他有时觉得梅达诺雷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些柔和，就像是—— 在透过他看什么人。 * 日本队似乎对战胜法国队胜券在握，他们居然一下派出了四个国中生，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输。 “让君岛带着白石上双打，怎么想出来的。” 原本日本队还在认真观看场上令人紧张的双打大战，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声熟悉的声音，所有人都像发现身后被放了根黄瓜的猫一样，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背后什么时候——” “呜啊啊啊啊是芥末！！！” “是芥川大哥！远山！” “芥川部长？今天你们西班牙不是也有比赛吗？” “你这个叛徒来这里干什么——怎么还有一个！！！” 像光临日本队这么重要的事，芥川龙之介自然不会忘了越前龙雅。 “比赛在下没有出席，自然就不受约束。”他先回了忍足的话，“在下今天不是来吵嘴仗的，你们当在下侦察敌情也好——别那么看在下，日本队对在下来说也没什么好侦查的，顶多来看看法国队。” 他把目光落在了德川和也身上。 “在下今天只是正常来观赛，然后找人叙叙旧而已。” 可惜德川和也这会儿根本没看他，而是死死盯着冲他挤眉弄眼疯狂挑衅的越前龙雅，两人关系着实不算和谐，好像两只在大道上狭路相逢，随即就蓄势待发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的猫。 好在现在德川和也现在不是孤身一人， g10里还有人少见的和他一样，对越前龙雅没什么好感——那就是越知月光。 “月光先生。”毛利寿三郎感受到搭档周身散发的冷意，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胳膊，“你也想认越前当弟弟吗？”他说得越前自然是指越前龙马。 “……不。”越知月光挺直了背，沉声道，“我和德川不一样，只是不想谈论他罢了。” 他和被越前龙雅吞噬掉能力的雾谷关系不错，每次看到对方那张脸，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趴在球场上默默流泪的雾谷。 这是件很残忍的事。在不知不觉中，越前龙雅的脸已经和雾谷的凄惨联系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喜欢不起来越前龙雅，哪怕对方是个性格很不错的人。 而且…… 他才不信芥川会无缘无故就离开日本，前往西班牙。 而这点怀疑，在看到西班牙代表队的名单上出现越前龙雅时，已经变成了确定。 没人喜欢自己被挖墙角。 平等院凤凰更是。 在芥川龙之介和德川和也提出要一起走走时，他简直像个护崽的母狮，坐在一边，怒发冲冠，吹胡子瞪眼地看着穿着西班牙队服还若无其事的黑发小鬼。 好在德川和也还知道询问领队的意见。 “哼，德川，你——”平等院抬高了声音，正准备说话，就听见德川和也冲自己点头，说，“我先离开了。” ……这世界上怎么还有人自己申请，自己审批，然后自己自顾执行离开的？ “消消气儿，头。”一边的杜克给他开了瓶水，“德川又没比赛，芥川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放宽心吧！” 第194章 “估计就是兄弟俩叙叙旧。” 杜克说的没错，芥川龙之介就是来叙旧的。德川和也对师弟为数不多的坦率感到由衷的高兴，一双眼睛亮着，期待对方能问出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话。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平等院那家伙有没有再为难你？” “还不错，没有了，他其实人还不错，只是有些复杂……你呢？在西班牙队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大家很热情。” 两人说的这些话，其实早早在手机上就聊过了，如今再提一边，除了对对方的关心，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不远处望风的越前龙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其实觉得没什么值得警惕的必要，应该没人会来偷听这么枯燥无趣的对话，把两个不善于聊天的人放在一起，简直跟人机聊天没什么区别。 芥川龙之介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决定直入主题。 “和也，你当年和梅达诺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德川和也和越前龙雅少见的达到了同步，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 ——他怎么问这个？ ！ ——你这家伙也过于直接了吧！ ！ ----------------------- 作者有话说：这本不是我写的最好的一本，但一定是写的最卡手的一本[化了][化了][化了] 上上本写的让我过于自信，完全忘了新网和网球是两个东西啊啊啊啊 正文完结倒计时，我努力更新啊啊啊一定要在xf之前完结！ ！ ！ *看漫画月光对龙雅的评价是不想谈论（感觉语气不算特别好），但没找到为什么。他和几个高中生关系都挺好的，别人都叫他名字，算是好脾气的人，所以不想谈论龙雅的原因我就私设了，感觉这样算比较合理 第147章 不管是什么感情,所有关系都有一条共用规则，那就是不要看一个人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德川和也就是寡言少语但行动力强中的战斗机,在别人耍嘴皮子的时候,他已经像老黄牛一样埋头干事奔出二里地了，同样的，什么事一旦他说出口，就一定能做到。 起码他在芥川龙之介这里从未食言过，也正是因此, 芥川龙之介对自己这次问话极有信心。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高个少年显然对他的问题震惊不已,平时细长的眼睛都忍不住猛的睁大,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人：“你怎么突然问他——也对,你现在在西班牙队。” 而后他又低头不再去看龙之介的眼睛, 也不知是思考，还是心虚的不敢直视。 毕竟他总是自诩为对方的兄长，兄长总是要拿出兄长的态度，实现对弟弟的承诺,就像以前梅达诺雷对他那样,平时姐姐对他那样。 德川和也的挣扎没有太久。 “……抱歉。”半晌，他才轻轻出声, 声音低得人都要听不见了, “我不能说。”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对梅达诺雷好奇，但不要再打听这件事了。” “为什么？”芥川龙之介不解，他不明白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总不能是牵扯到命案，被相关部门被迫捂嘴的程度。 德川和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半天才干巴巴的说：“因为涉及到个人隐私,算是私事……” 怎么个私事法？ 芥川龙之介还想问，就被在一旁望风的越前龙雅给打断了：“行了行了，都是私事了，你就别问了？” “为什么？” “你今天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好奇宝宝？”越前龙雅刚说完，就被德川和也说了一句。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越前龙雅：“……” “帮你说话你还不乐意了？” 毛病。 德川和也才不管那么多，他紧盯着越前龙雅，满眼写满了“ i am watching you ！”。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愿意把当年的事说出来，似乎是有什么难言的隐情，只是告诫龙之介不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好打球，在西班牙队机会很多，一定要好好磨练自己。 “……不过梅达诺雷的球技确实高超，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多请教他。”说这话时，他表情有些落寞。 越前龙雅把他这副神态尽收眼底，以至于在离开后，他对有因碰了一鼻子灰而郁闷不已的芥川龙之介说：“或许真是什么不能说的私事呢？” “什么？” “比如说……感情纠纷？” 芥川龙之介微愣，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越前龙雅说的是什么，但也只是短暂的一刻。 这世界上什么事都有，即使是男生间的恋情也不是什么罕见事，他们西班牙队就有一对眷恋，以至于在刚入队时，越前龙雅对写信私下把他约出去的挑衅者都忍不住调侃：“单独把我约出来是要告白吗？” * “但和也并不像，总不会是——”梅达诺雷？ ？ 芥川龙之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戏弄自己。他冷冷地瞥了龙雅一眼，随后加快了步伐：“在下说正事儿。” “我也是在说自己的猜测啦，哎，别生气……”越前龙雅快步追了上去，走到他的前方，伸出脑袋看了看，“真生气了？” 哦，看来是没有。 “其实我感觉或许是……精神分裂？总之是精神方面的疾病。”越前龙雅说。 “但那有什么不能说的。”芥川龙之介觉得奇怪，没听说过有严重精神问题的运动员，这类人也注定不会从事此行，但如果是病情轻微且能得到控制的人，甚至可以合法吃药——不过精神分裂的病人应该会吃镇定类的药物吧？那岂不是对成绩不好？ 芥川龙之介对这方面没一点研究，只能自己胡乱猜测：“这样都说不通……就算真的是，对他的成绩也没影响，不能透露出来，或许是会影响他的商业价值？” 投资商不会选择一个有问题的球员，而这世界上有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只要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暴露的风险，那越前南次郎连越前龙雅也不说也说的过去了。 “就算不是，也像是会牵连到这方面的样子啊，之前都没想到这一层呢。”越前龙雅摸了摸下巴说，“既然如此，好像不管梅达诺雷到底什么情况，都不适合再查下去了……啊，不回去继续看比赛了吗？还是去看隔壁美国队和瑞士队。” “回去看。”芥川龙之介想也没想的回答道，虽然日本队研究价值不大，但法国队还是需要关注的——毕竟那可是排名第三的国家。 万一中的万一，法国打败日本队后还击败了德国队呢？ 然而谁也没想到，今天爆大冷门了。 法国队以1 ： 3的成绩输给了日本队，连最后一场比赛都没坚持到，在单打二的时候，卡缪阻止了奥修瓦鲁·多隆要使出封印技能的架势，直接向裁判弃权了比赛。 “法国队就这么输了？？？” “日本队也太好运了吧！！” “直接放弃胜利机会，还向对手报以敬意，卡缪还真是大度，不愧是他……” “毕竟这只是一场比赛而已，球员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观众席上的人们也对这个结果议论不绝，芥川龙之介听了几声就没再听了，而是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走吧，没继续看下去的价值了。”日本队获胜，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庆贺对方也不合适，而且—— “你和卡缪或许很聊得来。”越前龙雅说。 “是吗？在下对网球可没有那样激烈的爱意。”芥川龙之介说，“在下倒是觉得他和平等院一定合不来，豁达的人和钻进牛角尖就出不来的人……也不知道杜克心里有时候是怎么想的。” “不过……” 越前龙雅：“不过什么？” “在下对平等院感情复杂，也是因为我们有很大的共同点。”芥川龙之介缓缓说，“过于爱钻牛角尖，过于认死理。” 这点在他小时候，就被芥川道章指出过，比如他对网球强大力量的追求。只是现在被他放在人生第一位的家人们都平安无事，幸福健康，一时间也没什么机会值得他的偏执发作。 所以越前龙雅倒是他这性格和偏执程度在网球选手中也就普普通通——过于正常了。 “你才在哪儿呢。”他哼笑一声，“去看美国和瑞士的比赛怎么样？我看赛达他们发过来的消息，现在正好是单打一。” “莱因哈特对决阿玛迪斯。” 两人都是各自队伍的主将。 拉尔夫·莱因哈特，之前在世界没什么名气，似乎是本国新出来的人物，毕竟除了欧洲地区，其他国家的青少年除非参加itf且打出名气，大部分时间各国都是自己玩儿自己的。 但亚历山大·阿玛迪斯不同，他是u-17世界杯中排名第二的职业网球选手，以天才资质与职业级实力闻名，可以说与岌岌无名的莱因哈特完全相反。 如果有人赌球，绝大多数人都会把注压在阿玛迪斯身上。 第195章 “赢的一定是阿玛迪斯！！！”他们一进场，就听到过道里有观众大叫道，“那个莱因哈特怎么会赢！他赢下第一盘一定是巧合！巧合！！！” “那还真不一定呢。”越前龙雅吹了个口哨，“莱因哈特那家伙还是挺难缠的~” “你认识他？”芥川龙之介问。 “嗯，以前在旧金山见过。他的能力“修正弱点”可以通过克服失误来进一步强化技术，直白的说，就是错误越多，他越强，丢分越多他越强。”听起来有点像因果律武器，“人也不错，很有领导力，还很负责，美国队这次这么强离不开他的领导……你应该在奇柯哪儿有了解过吧？” “那确实有听说过。”芥川龙之介点头。 奇柯·巴连廷是个很喜欢玩社交网络且乐于分享的人，从进入美国队开始，他就把自己的心路历程在好友圈内全都展现了出来。从美国队一开始都奉行个人主义的一团散沙，到现在大家齐心协力为冠军一起努力、一起训练，全都围绕着他们队长的影子。 “队长带我们去兜风了！新车好酷！” “能不能不要一开大会就是研究其他国家了，但既然是队长的要求，那就干吧……” “怎么会有人想要那么老气的polo衫！队长穿上会更像上一世纪的人吧！” 拉尔夫·莱因哈特，听起来像是生活在现代自由开放的美国的老旧派。 但他球打得是真不错。 将美国与瑞士大战从头到尾看完的马尔斯和赛达都兴奋不已，说双方表现都很好，一些选手的能力很有趣，他们下次比赛一定很有意思。 “但赢的一定是我们啦， 3 ： 0 ？”马尔斯比了个“ ok” ，眼睛透过拇指和食指圈出的圆圈，笑盈盈地看着芥川龙之介，“有信心吧？龙之介。” 他似乎很笃定下次的名单里有芥川龙之介。 赛达也跟着点头，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赛场，又问：“芥川大哥是对莱因哈特很感兴趣吗。” “是的，在下在思考该怎么打败他的'修正弱点'。”这种像概念性的能力他少有遇到过。 “那回去让教练把你安排到单打三不就好了，实在碰不上，比赛结束也可以私下里约球。”马尔斯莞尔一笑，“怎么这副表情，难道你想当单打一？” “根本轮不到单打一上场啦~” ----------------------- 作者有话说：*这事儿原著里确实有2333 新网感觉几个队长都挺有魅力的，很负责很有领导力，虽然我觉得板鸭真正的队长像浮里奥（他真的操碎了心） 第148章 “现在！！！就是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西班牙队已以巨大的优势领先了美国队两分！只要再拿下一分, 就会以绝对的优势击败美国队！可一旦失误——这场比赛之后的走向就难以预估起来！” “到底是西班牙队的绝对胜利！还是美国队的转机之局！现在这盘即将开始的单打三，就是这最至关重要的一盘比赛！！！！” 电视机里的解说人员的声音格外激昂，他似乎是想将气氛渲染的热烈浓重一些,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甚至激动得有些破音。 芥川银没忍住，按住音量键把声音放小了些。 但还是有人被这个声音吸引了过来。 “你在看什么啊，小银。”一起在俱乐部训练的选手听到她这边的声音，挤了过来，“西班牙队美国队什么的,在看足球吗？” “足球？”冰面上的男人听到这个声音, 脚下冰刃一蹬, 就像个燕子一样轻盈的滑了过来, 他语气温柔又和善, 清秀的脸上笑起来还有些可爱，“小银原来还喜欢足球的吗？” 胜生勇利，日本花滑特别强化选手，今年新来他们俱乐部训练,一起备战年底的全日锦标赛。芥川银和他不算熟悉,之前几乎没有任何交际，但耐不住对方是个完全的草食系男性,没有任何攻击力,在这种情况下，一段时间训练下来，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但也就熟了那么一点点,毕竟刚上国一的小女生和大她许多的男性共同话语还是很少的，顶多是别人在平时多照顾她一些。 一听说她在看足球，附近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毕竟芥川银性格不算活泼，平日里也是优雅安静的言行，好像喜欢些文艺的东西更符合大家对她的印象。 西班牙大胜美国——这怎么听都是足球，非常合理。 “不，是网球。”芥川银摇了摇头，“今天有哥哥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不训练了。”胜生勇利对网球实在一无所知，真要说什么认知的话，大概就是网球运动员的体力都很好？ 怪不得芥川银从来都没有体力忧虑。 “哥哥是在西班牙队或美国队吗？”他又问。 “诶？居然没在日本队吗？！”一边的同学大叫道。 “嗯，哥哥在西班牙队，网球的比赛规则和花滑不太一样，代表队伍没有国籍约束。”芥川银说着，把手机屏幕展示给他们看，“我哥哥签了西班牙的职业俱乐部，所以会代表西班牙参赛，就像也有法国选手在我们日本队——” “但是不一样哦，我哥哥超、级、厉害的！” 屏幕上，解说的页面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最新比赛的实时转播，左上角正醒目的显示着两个名字—— 芥川龙之介。 拉尔夫·莱茵多特。 两人的对局是双方精心设计的结果。 “美国队没有把握他们能顺利打到单打一，所以把队长放在了单打三，但西班牙又是什么情况？芥川龙之介？一个日本人？之前都没听过他的名字，也没上场过吧？西班牙真是太狂妄自大了！本来稳妥点不救3 ： 0赢了吗？”现场，有观众发出质疑的声音。 “别太悲观了，能被外聘的球员哪个是省油的灯？或许就是西班牙藏到现在的秘密武器呢。”他身边有人劝解道，“他们主力基本都是后面几次比赛才陆续上场的，谁能说这个也不是呢？” “……也是。” 所有的压力、目光、以及国家与队伍的荣耀，此刻都压在了单打三的球场上，压在了即将上场的两位选手肩头。 莱因多特率先步入球场。他身形高大挺拔，步伐沉稳，却长着一张相对柔和而英俊的脸，配上那头软而蓬松的金发和脸上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显得亲和力极佳。 只有不够舒展的眉心，透出了他现在尚存的一丝压力。 反倒是随后上场的芥川龙之介，面若寒霜，一身西班牙队的深色队服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也显得人格外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比分落后的那一个。 “请多指教，莱因多特队长。” “彼此，希望我们能有畅快的一战。” 和两个选手完全相反，美国队的队员们站在选手席屏气凝神，似乎是生怕自己的呼吸影响到队长的状态，而西班牙队的人则懒散了许多，甚至还有人在场内分发橘子。 “龙雅这家伙真是的……”看着他的举动，奇柯撇了撇嘴。 他心中自然是希望他们队长赢的！但是！ “也不知道之介那家伙现在成长到了什么地步……不过没关系！我的好运可以祝福队长的！一定！！” 被西班牙队捂得这么死，必然有他实力绝对过人之处——可这家伙又比以前强了多少？ 很快，芥川龙之介就以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结果。 “ game！芥川！2-0！” “可恶，队长居然落后了……”奇柯一看到这个比分，有些坐不住了。 “没事，这对队长来说反而是个机会，不是吗？”队友阿杜安慰他道。 对莱茵多特来说，正是越落后、失误越多，他才会越强。 芥川龙之介并非以奇特技巧取胜的选手，反而是专攻于对手弱点的技术流——只是没有迹部景吾那么善于发掘对手弱点而已，但莱茵多特却刚好相反，一旦他的弱点被攻击，那么他的这个弱点就会变成他擅长的球路！ ！ ！ 也就是说，名为莱茵多特的水桶，拥有不会有短板的木板！ “不错的移动，但意图太明显了。”莱茵多特对芥川龙之介点评道，和他善于研究分析对手国家队一样，在球场上，他也会不断分析着对手的一举一动。他的网球之所以能不断“修正”们，离不开他的绝对观察。 芥川龙之介没理会他，经验告诉他，少在球场上和对手说话——谁知道对方会不会通过言语来干扰自己的状态呢？ 毕竟玩幻术的，玩心理的选手全都有，任何一丝习惯性动作或不经意的话，都可能成为对方下一分进攻的突破口。 果然，发球回到他的手里之后，莱茵多特就展现了他“修正弱点”能力的可怕。 芥川龙之介之前得分的发球不再有用，也不再占优，当他尝试用更快的节奏打乱对方时，莱茵多特却在适应两球后，回球节奏立刻同步提升，完全适应！甚至还反压一头！ ！ 第196章 而当他试图用大角度调动时，也与之前一样，不过拉开了几分，拉尔夫的跑动范围也跟着瞬间扩大！总能提前到位，并用更刁钻的角度回敬！ “game！芥川！3：0！” “game！莱茵多特！3：1！” “game！莱茵多特！3：2！” “太好了！！！！队长的分数追回来了！！”场边观战的美国队队员发出喝彩。 莱茵多特的网球并没有强烈的特点，他的击球没有平等院那般毁灭性的力量，也没有罗密欧那种杂技的身姿，更没有芥川龙之介和手冢所擅长的各种精湛技巧。 他就像是一个不断改良和完善着自我的人工智能，从性格到网球，不会有一个过于强烈的风格，却没有一个人能挑出他的错处，完美到可怕，完美到……令人窒息。 恶心。 纯粹的恶心。 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和平等院凤凰打球时，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接到暴力一击时，虎口处几近撕裂的痛楚，似乎都没这一拳又一拳打到棉花上，完全找不到对方漏洞的难受劲儿让人来的愤怒！ ！ “game！芥川！4：2！” “game！莱茵多特！4：3！” “game！芥川！5：3！” 两人的比分交替上升，赛况却似乎成了两人间的捉虫游戏。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好像是什么带着病毒的木马，疯狂查找着莱茵多特的防御漏洞，一旦自己有攻击的意识，对方又立刻把自己的防火墙补充完善。 “不是长久之计……”他明白，即使自己不断打出奇招，拿下了第一盘，后面的比赛也不会那么轻松的打完。 他的技能储备和体力都是有限的。 “之介的表情似乎不太妙呢，但那个莱茵多特确实棘手，怎么想都很麻烦。”马尔斯在场边绕着自己的头发，神情戏谑，似乎并不为队友看似不利的局面担心。 “……你们都不担心他吗。”边博利看了看左边就差悠闲地涂起指甲油的马尔斯，又看看右边托腮趴在围栏上的越前龙雅，感觉芥川龙之介的两个好友看起来都过于松弛了。 浮里奥那种无条件乐观支持队友的态度他能理解，这两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相信他没问题的。”越前龙雅比了个大拇指，他话音刚落，场边就传来了裁判的报分声。 “won by 芥川！6：4！” 场边的记分牌上，第一盘的分数也成了1：0。 “对面的是莱茵多特。”他收回了手，双手插兜，“要是换成我，啊，说不定第一盘我就输了呢。” 边博利冷冷地看着他，虽然队内都禁止和越前龙雅比赛，但他还不至于天真的真信了对方的满嘴跑火车。 越前南次郎还不至于为了给儿子镀金，把没有一点真才实学的人塞进来。 他双手抱胸，转头看向赛场，平日里和他一样在队内寡言少语的少年此刻正坐在休息的长凳上，头顶毛巾，低头沉思，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边博利没阻止搭档给他加油的行为。 可别输了啊，小孩儿。 ----------------------- 作者有话说：边博利：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队友和不怎么管事儿的队长面前，芥川和我是多么的稳重，啊，浮里奥也算吧 莱茵多特的技能看似简单但确实挺难破的....严重怀疑美国队原本就是大boss队 第149章 休息的时间很短暂, 不仅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另一边的莱因哈特也气氛低沉，面色凝重。他没有因为自己能力的起效而一时感到兴奋, 认为芥川会就此成为自己的掌下玩物, 反倒是对后续比赛没有把握起来。 他曾在旧金山亲眼见证过越前龙雅的比赛，知道对方能力的可怖，了那个放荡不羁的游子却说——“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到底什么样的人，会无法被越前龙雅吞噬。这样的人真的就这么受制于自己的“修正”吗？ 还是说自己现在已经成功的“修正”，只是对方给创造的假象？ 美国队的队员看着队长严肃认真的表情,持续的欢呼声也弱了下来,彼此间对看了几眼后,选择开始默不作声。 果然还是要像队长那样谨慎为妙！ 如果芥川龙之介知道 莱茵哈特现在的想法的话,一定会感到非常无语。他实在想不通,这人是怎么从越前龙雅的三言两语间，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难以匹敌的大魔王形象的？难道他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能力相克吗？ 可惜芥川龙之介不会读心，面对即将开始的第二盘比赛，他只能飞速转动着大脑,试图找到快速破解莱茵哈特能力的方法。 第二盘,球技得到无数次修正的莱因哈特，他的状态和能力都达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上一盘可以攻击和挑出的漏洞全都不再存在,而且他也没有再犯出一个错误！堪称完美无瑕！ 一时间，芥川龙之介揭穿世界也想不到在同龄选手中，谁还能打出他这种程度的网球！ 不过,如果对手不再找出他的错处，不再让他丢分，自己也不失误丢分的话,那么莱茵哈特是不是也就不会再继续得分了呢？ 只要不让网球落地，永远的打成持久战，那么只要坚持到莱茵哈特的体力耗费消耗殆尽后，就可以顺势赢得这场比赛！他的能力应该不能修正他体力缺陷的错误！ 可惜体力也是芥川龙之介自己的短板，这招行不通。 这一盘，莱因哈特确实给芥川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前期他拿了不少分数，一改上一盘双方比分交替上升的情况，莱因哈特甚至一度拿到过破发点。 芥川龙之介没有放弃，他还在寻求突破的机会。 “真是顽强的家伙……”场边有人低语。 “芥川大哥他还有意识吗？”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赛达，伸出食指指着场中的芥川龙之介问。 “什么？”马尔斯不理解他的话，龙之介不是正在好好的打球吗？ “我只看到了一个思考的机器。”赛达说，“他已经完全陷入对对手能力的思考中了——” “那他脑子里自己的网球呢？” 芥川龙之介自己也不知道。 原本是思考如何突破莱茵哈特的网球，但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怎么样打败“完美”的对手。他完全专注于怎么功课研前的这个难关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球技在这场比赛间不断地提升。 “世界杯……哈。”他低头喘了口气。 “在下现在无比庆幸教练没有把龙雅安排在单打三。”他对莱因哈特说。 “看来我的网球得到了你的肯定，是会惋惜我会失去网球吗？”莱茵哈特微微歪头说。 “不，即使你的网球失去了，以你的能力也会很快恢复到现在的水平吧。”芥川龙之介并不觉得这对莱因哈特是什么问题，“在下，只是觉得如果错过你这么一个对手，是件非常令人懊悔的事。” “和你打球，我很高兴，莱因哈特。”他的感谢发自肺腑，这一场球的收获，简直比他在平日里十场对练来的还要大。 芥川龙之介的话就像是平常运动员间的寒暄与客气，但随着他这句话的话音落下，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为之一变？明明今天艳阳高照、高照，万里无云，但莱因哈特还是感觉有一股明显的风从球场的一端吹向对面。 是错觉吗？ 裁判完全不理会他俩的对话，直接吹哨催促发球。 芥川龙之介用脚碾了碾脚下的塑胶场地，随后就是一个要发外旋球的起手姿势。 今天这场比赛里，莱因哈特见识了芥川龙之介各种各样的发球，也将他的各种姿势印在了脑子里，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一次的发球有异于之前，可是自己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而在下一秒，裁判就吹响了哨声。 “15-0！” “诶？！”莱因哈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丢了分数，一低头，就看见那枚绿色的网球，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落在了他的脚边。 球，打过来了？ ？ 什么时候！ 明明刚刚还有风，为什么求打过来时却—— 不，等等。 莱茵哈特突然想起来在裁判吹哨的前1秒，他的周围是没有风的。 一分，明明只是一分，只是从发挥了修正能力的莱茵哈特手中拿到了一分。 但这一分，却像一根针，刺破了他努力维持，又压力稳定的气球。 场边的观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在某一局的开始球场上的优势就突然互换，美国队长就像是突然失去了自己的能力一样，面对对方疯狂拿分的压迫局面，居然毫无反击之力，无法再一次修补自己的漏洞丝毫。 而那个之前还绞尽脑汁，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绝招都展示给观众们一样的西班牙队选手，居然突然变得强大无比，似乎在他眼中，莱茵哈特整个人都漏洞百出。 “game，芥川，3-4。” “game，芥川，4-4。” 第197章 “ game，芥川，5-4。” “game！won by 芥川，6-4！！” 比赛结束？ 就这么结束了？ 拉尔夫·莱因哈特站在底线，胸膛起伏，汗水浸湿了他的金发，看着自己磨出不少茧子的手，不可置信。 ……为什么他的修正网球失效了？ 他看着网对面的对手，那个少年眼神清明沉静，根本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又是否疲惫。 不，还是疲惫的吧，他们俩都被汗水浸成了落汤鸡。 缓缓挪动了沉重如铅的腿，莱茵哈特走上前，伸出了手。 “精彩绝伦的比赛，芥川君。”他的声音带着真诚的叹服，“面对你的网球……我的网球无法'修正'。是它完全超越了我吗？不管怎么说，恭喜你。” 芥川龙之介握住他的手，微微颔首。 “承让了，莱因哈特队长。你的网球，足够'完美'，也让在下受益匪浅。”他说的也是实话。与这样一位不断进化的对手交锋，迫使他必须不断跳出自己的框架，去挖掘更深处、更不可思议的可能。 虽然某种程度上也算失败就是了。 莱茵哈特扎了眨眼睛，轻声问：“虽然这样有点失礼，但是我可以知道你那是什么能力吗？” “……在下也不是那么清楚。”芥川龙之介坦然地说，“在下对阿修罗神道的探索，仍然处于懵懂时期。” 他今天之所以能够打败莱因哈特，是因为再一次无意使出了阿摩罗识，可阿摩罗识到底怎么主动使用，它又有什么样的作用，自己还是有一些茫然。 “不过不是你的修正网球无法使用了。”芥川龙之介说，“我们只是回归了最普通的网球，而在下的能力或许在你之上。” 至于那些让动态的网球恢复静止的能力…… “原来如此，你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真是少年天才不愧是打败了越前龙雅的人。”莱因哈特也没有要过多打听他能力的细节，他只是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 “再会，芥川，我相信你会成功走上职业之路，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再相遇。”说完莱茵哈特头也不回地走了，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芥川龙之介将它看在眼中，只觉得自己疲惫不已。 不是错觉。 “之介！！！！我就知道你能行！！！！” “太棒了！！！你赢了！！！” “芥川大哥恭喜你！” 面对队友的祝贺，芥川龙之介轻轻点头，然后就不受控制的整个人向前一倒，扑向了最前方的几个人身上。 “呜哇！！怎么突然倒了！” “呼——还好接住了！” “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累的。”对此，越前龙雅非常有经验。 他觉得芥川龙之介或许得进一步加强体能训练了，总不能每次打完都整个人都直接昏厥吧？ 其实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不是昏厥，是直接断片了。等他醒来听到队友的消息时，只觉得自己一觉睡醒后，来到另一个世界。 “……你说的德国队输给了日本队？” “……博格输给了平等院？？” 明明芥川龙之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梅达诺雷还是觉得自己在对方顿时瞪圆了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置信与疑惑。 “嗯，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梅达诺雷高冷的说，“你能身体没问题就好。为了备战决赛，我们联系了德国队彼此间进行一场友好的练习赛，你不能缺席，芥川。” 说完他就觉得面前的小孩儿呼吸都停了一瞬间。 “那在下可以跟博格练习吗？” “当然，你可是西班牙队的一份子。”梅达诺雷突然意识到对方也不过是个小孩儿，“但要注意分寸，决赛在即，不能像今天一样莽撞。”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心说今天的这个梅达诺雷是温柔版，又觉得毛利教练可能真的慧眼识珠，才一直希望自己去打职业。 平等院那家伙都打赢博格了——自己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第150章 日本队打败德国队, 顺利进入决赛，堪称这次u17世界杯最大的黑天鹅事件——他给人们带来的震撼程度，远大于决赛的另一支队伍是西班牙队。 “西班牙底蕴丰厚我能理解,毕竟一直也算是强队,还有梅达诺雷在，但日本队是为什么 ——？ ！ ！ ！ ” “比日本队获胜更让我不可置信的是博格居然输了！！！他怎么会输？！他可是职业选手！！” “职业选手输了又怎么样，阿玛迪斯不也照样输了？那是法国队没有打到第五场，不然谁知道加缪……” 随着半决赛的落幕，最近网球场附近的露天咖啡厅经常会有这样类似的讨论产生,无论如何,这次u17世界杯的最终走向都出乎了大多数人的预料。 日本队, 名副其实的超级黑马。 “日本队都进决赛了, 那我是不是也能梦一下我们国家男足也能进世界杯决赛, 我不贪心，u17的就行……” 芥川龙之介听见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网球服的亚洲面孔这么吐槽道，听口音似乎是中国人。他忍不住朝那边多看了一眼，但还是在对方回头之前,压低了帽子,把头转了回来。 ……他现在真的很怕被人认出来，是粉丝找他签名的可能性不大, 但专门跑过来问他八卦的人倒是有不少。 ——比如对平等院凤凰打败博格一事的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 “为了一次比赛的胜利不惜压上自己的一切——网球、身体、甚至是生命, 面对这种孤注一掷的人，即使博格不再掉以轻心，最后阴沟里翻船也很正常。”西班牙队内也对日本队和德国队的比赛做了详细复盘, 浮里奥并不认为伯格的失败代表他开始走了下坡路，又或者是被谁超越了。 毕竟一场输赢很难去定义一个选手的强弱。 马尔斯也这么认为：“当了职业选手后就是会不一样吧，打起什么比赛来就要考虑到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不能受伤、不能有意外，所以在一些不重要的赛事上没必要那么全力以赴——唔，有时候很难说这样会不会失掉原本的乐趣呢。” 边博利的评价则简洁多了。 “疯子。”他冷冷地说。 “嘛，他们谁赢了都无所谓。”越前龙雅倒是不在意这个，连带着赛达也跟着一起点了点头。 大家一面敬佩平等院凤凰的勇气和热血，一面又不赞同他的不理性，只有梅达诺雷和芥川龙之介没有出声，后者早在自己的文章中就质疑了这一点，可前者却迟迟没有表态。 大家都以为因推迟甚至错过职业生涯的梅达诺雷会看不惯平等院的这种行为，却不想他的态度截然相反。 “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不也算是一种优秀品质么。”梅达诺雷说。 “确定是不择手段而不是不顾一切吗……”浮里奥悄声嘀咕着。 可惜没人接他的话茬儿，大家觉得有关于两位选手比赛时状态的讨论可以到此为止了，毕竟对对手战略安排的考量才是第一。 对对手技术的研究意义不大，日本队决赛很难再派半决赛这些人上场。 眼看着决赛在即，西班牙队准备和德国队进行一次练习赛时，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把芥川龙之介砸了个正着。 “……什么叫迹部迹部要弃赛回国？”他不可置信地对着手机的另一边重复了一遍，“他脑子被马踢了？” 他严重怀疑迹部这家伙是去看了赛马，又和马匹们来了个亲密接触。 就算和这位学弟的关系没那么亲密，两年的时间也足够他把迹部景吾的表现看在眼里。 那家伙喜欢网球，很喜欢，哪怕面对家族繁重的功课，也会每天抽出大量的时间去练习和提升自己，甚至会放下自己的面子，放弃自己的未来——即使远在西班牙队，芥川龙之介还是有从“眼线”那里得知迹部景吾因为“前途”的事情和母亲在天台对峙的。 “在下一般不喜欢去对比他人对某一项事物的喜欢，但迹部对网球的喜爱，确实是他人难以企及的。”他说。 很少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而放弃百分百注定一片光明的前途，即使是芥川龙之介他自己也不行，他完全无法为了网球去考虑放弃写作，就像无法为了写作而放弃网球。 因为两者不是必然的矛盾，所以他在摇摆不定中选择了全都要。 “他就此离开的话，会后悔的。” “是啊部长！！！”电话那头慈郎的声音消失不见，反而突然出现在了忍足侑士明显的关西腔，“所以啊，一定要狠狠地打醒他！拜托了部长！！” 芥川龙之介：“？” 不，为什么突然要打迹部？是他想的那个打吗？ 那边又突然传来了向日岳人的声音：“不管是哪个打都好啦——部长！你一定有办法的吧！留下迹部的办法！！！” 第198章 “那家伙觉得是自己抢了入江的名额，没有光明正大、完全赢了对方，得位不正——可恶！！'必须要有一定数量初中生参加'这种规定不才是罪魁祸首吗！要怪也是怪赛委会才对！！”宍户亮也是极为愤怒。 虽然平日里嘴上嫌弃迹部景吾的是他，但最为他忿忿不平的也是他。 “在下知道了。”芥川龙之介及时打断了那边越说越大声的炮火轰炸之势，但问题在于—— “你们为什么觉得让在下打他一顿就有用了？” 迹部又不是什么抖m 。 * 忍足侑士之所以有“军师”之称，是因为冰帝绝大多数人都是群大脑和肠子一样直的家伙，不管是迹部、龙之介还是越知，他们也都有一个共同点——心思有点细腻，但想的有时也没有很多。 所以冰帝的人一致认为，孩子有点叛逆，老部长打一顿，激发他的好胜心就好了！ ！ 迹部景吾的自尊心和那玩意儿基本就是同步绑定的！ 了解是相互的，因此，在步入t2机场的大门前，被芥川龙之介突然拦下后，迹部景吾并没有感到意外。 冰帝的人总是会自我繁殖，只要有一个，就会突然出现一窝，把老部长摇来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还真是多话啊，怎么能把日本队的名单安排告诉你？”迹部景吾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翘。 “如果是阻止你离开墨尔本，估计三船教练他们会真挚感谢在下的。”芥川龙之介微微颔首，“比起透露你行踪的他们，前来阻止日本队员离开的在下，才是违反队规吧。” “什么？！！！！！”听到他这话，刚刚一直隐藏在汽车后面的冰帝众人顿时跳了出来。 “部长！！你不会被处罚吧？！” “如果是这样，为了迹部，哥你倒不必如此啊！！” “虽然芥川部长你当时一直压榨我办公，但我还是不希望你有事啊……”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诓我们吧。” “呜呜呜呜呜，芥川部长，您真是太伟大了……” 沉默的日吉若和桦地崇弘没有说话，只有忍足侑士无语的揉了揉眉毛，发出了唯一的理性声音：“就算违规了又能怎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事只要不传出去不就好了？” “也是哦！”几人的风向顿时一遍，“那部长你快开始吧！！” 迹部：“……” 你们这些家伙真的有在意他的想法吗？ “本大爷可没功夫和你们闹了，再耽误下去，飞机就要起飞了。”他看了眼手表，心中有些烦闷，却不是为了守时。 “私人飞机居然也要按时登机吗？还是你没钱改签头等舱了？”芥川龙之介出言就是挑衅，“来打一场吧，迹部。” “就算不能把你留下，也当是给在下热热身——为了留住你，在下可是冒着错过与德国队的练习赛来的。” “……真的假的？你居然——”迹部景吾闻言一愣，那可是德国队。 “嗯，不过也不算可惜，如果走上职业，这样的机会多的是。”芥川龙之介不在意地说，“在下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也不缺这一场练习赛，倒是你，迹部。” “你这家伙有点长进吗？打不过入江那个矮子就算了，居然还做出临阵脱逃这样的举动——在赛场上堂堂正正的赢回来，不是才更能证明你的价值？”嘴炮话疗一时爽，芥川龙之介说完，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西班牙队的。 啊，赛前这样和敌人这么说真的好吗？ “你应该感谢我现在没有录音啊，之介。”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迹部后方传来。 披着一头长而卷金发的男子身着西班牙队服从机场中走了出来，他长发如同上好的金羊毛，面容俊美如古欧洲的雕塑，身后跟着两名仆从，正恭敬地帮他拿着各式各样的行李，看起来贵气十足，简直就是童话里的英俊王子再世。 他似乎是觉得墨尔本的阳光刺目极了，单手打开胸前的墨镜戴了上去，而后朝芥川龙之介点头打招呼：“早啊，之介，难为你们在这么大太阳下说话，晒得我眼睛都开始疼了，你有涂防晒霜吗？还有——” “要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和立场啊。”他提醒道。 “感谢你的提醒，罗密欧。”芥川龙之介微微一顿，接受了他的善意，不过他也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儿？浮里奥不是说你被关起来了吗？” 啊？什么关起来？ 冰帝众人最开始看到金毛男的那身西班牙队服时，还只是惊讶这是芥川部长的队友吗，但在听到这句话时，就不受控制的把耳朵竖了起来。 没有人能拒绝听八卦，尤其是对手的八卦。 而且他们实在是太好奇了，什么情况会把一个貌美而身材优越的金发大帅哥关起来呢—— “哼，区区监狱可困不住我，不过是几根老旧的铁棒罢了，他们好歹把那些玩意儿换成钢筋的。”罗密欧冷笑一声，似乎对自己的杰作颇为得意，“简直不堪一击——当然是被我逃出来了！” 芥川龙之介没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对方都这么说了，他觉得问题也不大，总不会把西班牙给炸了。 所以他淡定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走完了对队友的关心流程：“这样。” 冰帝众人：“……？！！” “……所以部长的队友不仅是个刑事犯还是个越狱犯的吗？！！！” “不要觉得这种事无所谓啊部长！！！” 他们是网球运动员不是mafia！ ！ 第151章 但芥川龙之介平淡的反应显然不能让罗密欧满意,他高抬着下巴，朗声道：“对我的壮举，你的反应就如此平淡吗？” 芥川龙之介：“…….” 你们这些大少爷就那么需要别人提供高情绪价值吗？ 不对, 罗密以前也不是这种像迹部景吾一样的性格。 “那真是太恭喜你了,罗密欧，为了你逃出监狱。”为了早早息事宁人，他选择妥协，但他又话锋一转，“不过你为什么会被关进监狱？” “听浮里奥说还是位于海边悬崖上的监狱。” 芥川龙之介早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自动脑补出了一场狗血大戏,什么富豪父亲为了阻止一心追梦的接班人儿子,不惜将对方囚禁起来,只为了他收心——反正很多文学作品里都是这么写的。 狗血, 但是大家爱看, 芥川龙之介自己也不例外。 然而事实却是—— “嗯？你们不会以为我是犯什么事儿了吧？只想把自己关起来，处于一个幽闭的环境而已。”罗密欧语气正常而平淡，似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为了什么？难道幽闭的环境能让你感受到快乐吗？”一般人不是有幽闭恐惧症的更多一些。 “嗯？快乐？也可以算是吧。”罗密欧说，“只是那样的环境能让我更好地思考网球。” 不过他倒是挺享受从监狱中逃出来的那刻的快感的, 就像很多人喜欢玩密室逃脱一样。 这怎么不能算是另一种快乐网球？ 他们俩的对话平淡的就像一杯白开水,但聊内容却极为古怪，冰帝的众人在旁边竖起耳朵听了半天,越听越觉得老部长的队友是一个变态。 如果一定要加一个修饰词,那就是长得漂亮的变态。 然而罗密欧却像没有看见他们一样，不，或者也可以说是直接无视了他们,在和芥川龙之介寒暄完以后，他似乎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堆人：“说起来你在这里干什么？劝说对手？” 说完，他的目光在迹部景吾身上打量了一圈：“他不会是个逃兵吧。” 嘶—— 有人为他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有人对此先一步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这个人怎么说话的？！” “迹部才不是逃兵！！” 冰帝网球部，脾气最为暴躁，也最坐不住的两个人先吼出了声，下一刻，就是沉默寡言却像山一样的桦地崇弘向前迈了一大步，堵在了罗密欧身前。 看到他的动作，罗密欧身边的保镖也赶紧挤在了二人之间，而罗密欧对此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好奇地打量着桦地。 就在这火药味儿逐渐升起的时刻，迹部出声了。 “退下，桦地。” “……wushi。” 少年剑眉星目，看着罗密欧的眼神中似乎有火光闪过：“哼，大放厥词又口无遮拦的家伙，逃兵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是本大爷！” “决赛上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有时候芥川龙之介觉得迹部景吾才是冰帝脾气最不好的人，一点就着——好吧，他自己也没好多少。 可惜对于迹部景吾的挑衅，罗密欧并没有很在意。 “是吗？搞得你很强一样。”即使日本队打入了决赛，也不代表罗密欧会高看一个普通的国中生选手。 先不说他自己的强大实力就放在这里，完全不惧任何人的挑战，而且以日本往年的网球水平和人才储备来看，能走到决赛，某种同步上，他们在决赛上大概会人才耗尽。 第199章 “这次世界杯的国中生，我只对一个人感兴趣。”先司机已经把车门打开，罗密欧向前行了几步，“那就就是手冢国光。” 言外之意，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什么最强的国中生，就由我来打败他！” 听到他的这句话，迹部眉头紧皱，立刻提声道：“打败手冢的只会是我！！！” “哼，是吗？那就先来挑战我吧——如果你能拿到出席名额的话。” 一边的芥川龙之介看起来面无表情，实际上听得津津有味，他觉得自己的小师弟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确实把一群国中生迷的死去活来，都想成为打败他的人。 但是…… “罗密欧。”就在罗密欧准备上车的那一瞬，芥川龙之介叫住了他。 “小看迹部是会吃亏的。”他这是为迹部景吾的实力做担保，也是对罗密欧善意的提醒。 “你这是在维护后辈还是客观评价？”罗密欧问。 “都有，毕竟不忍心看到他人对他带有偏见。”芥川龙之介说，“在下也不希望看到你因轻敌而输掉比赛，毕竟在下现在还是西班牙队的代表。” 罗密欧没有吭声，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司机准备出发。 就在车窗完全合上的最后一刻，一句轻飘飘的话从车里扔了出来。 “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其他人，但你也要早点回来，这次练习赛的机会可不多的。” “……谢谢，在下会的。”芥川龙之介道谢时车窗已经完全关上了，也不知道罗密欧听到了没有。 但冰帝所有人都听到了两人的完整对话。 “……那还打吗？”迹部景吾问。 听到他的话，芥川龙之介有些困惑：“你就这么想打？” “当然！”迹部高高挑起眉毛，觉得芥川这话是对彼此的不自信，“你很强，不是吗？” 是个人都会想和他打吧！ 听到他的肯定，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那好吧，你选一个。” “散打、柔术、拳击，剑道和摔跤在下倒是不太擅长。” 迹部景吾：“……哈？” 冰帝众人：“……诶？？？” “不对啊老哥！！！”芥川慈郎发出一声爆鸣，“我说的打不是这个打啊！！！” 哥你不要和我一样突然变成搞笑役哇！ ！ ！ * 正午的墨尔本，天空是一片纯净的蓝色，阳光炙烤着大地，总算驱走了午夜大雨的阴寒。 体育馆现在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音响，所有看台作息上都坐满了人，五颜六色交杂起来，谁也看不出他们支持哪一队，只能判断是一群散客观众。 反倒是两国本国的一些球迷格外显眼。 西班牙球迷挥舞着国旗，高唱着本国热情的歌曲，激昂的曲调与有节奏的掌声相结合，一起震慑着对手，几乎要震动空气；而另一端，日本球迷的“加油！”声浪整齐划一，各色应援旗帜如同武士阵旗，在热风中猎猎作响。 “为什么日本队有那么多旗帜？他们舞的不应该是自己的国旗吗？”路人摸不着头脑，“他们里面有的人穿的衣服也一样诶，但是所有人穿的又不一样。” “好像是因为……他们有些人是来支持自己的同学的。”他旁边的澳籍日裔说，“所以有的人穿的还是校服。” “哇！我说一些观众看起来年龄怎么那么小！还以为是你们亚洲人看起来长得年轻，原来是真的小！不像有些选手——呃，我也没有说亚洲人长得老的意思。” “……没事，有些人就是长得成熟的我也不理解，可能是打网球紫外线晒多了吧。”这是最科学的解释方法了。 各个国家、各个民族的观众们对这次决赛议论的七嘴八舌，网球球迷本就比较温和，这次又有一方是爆了冷门的黑马，一时间大多数人都觉得身边坐着的陌生人和蔼可亲无比。 大家相互交谈，看着玩笑，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反倒是有了点早年提出的地球村的感觉。 “敬墨尔本！感谢它提供的是咖啡，而不是像足球一样提供啤酒！感谢没有出现讨厌的酒鬼！” “各位观众！”现场广播的声音带着一阵电流的震颤，骤然穿透所有喧嚣，“欢迎来到——网球u17世界杯决赛现场！” 随着他话音落下，球场两侧通道的阴影中也有人开始移动。 “首先出场的是——最终的挑战者，来自东瀛的武士军团，日本队！” 观众们都很给面子，在一片欢呼声中，身着红色队服的队伍阔步走出。 领头的平等院凤凰目光如鹰隼，金色长发在阳光下如狮鬃般闪耀；紧随其后的种岛修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斜挎着外套，步伐从容；越知月光微微低头，长长的刘海儿遮住了他的所有情绪。 他们身后，自信的迹部、带着暖洋洋笑意的毛利、酷酷的龙马……每一张脸上表情各异，却都写满了必胜的决心。 他们能走到这一步可不容易！ ！ “而他们的对手——”看着他们出场，主持人拉长了声调，与此同时，西班牙的球迷们也瞬间站起，“世界瞩目的强者！早就准备挑战王座的斗牛士军团——西班牙队！” 漆黑的通道中，有一抹紫色出现在其中。 队长安东尼奥·达·梅达诺雷率先走出，他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表情冷峻，反倒是后一步走出的浮里奥面带笑容，像个活力满满的小狗，热情的抬手向各个方向的看台致意，瞬间引 发山呼海啸。 等到马尔斯出场时，更是得到了许多尖叫声，还有女生尖叫着夸赞他的网球裙好漂亮。 缀在最后的芥川龙之介没有很在意这个，他从不关注现场观众的反应，那种东西会影响自己打球的状态。 况且自己只打了一场比赛，有什么人记住他才少见，他早就做好了冷冷清清的准备。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踏出了通道的阴影，迈入了墨尔本的夏天。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在了他额前的发梢上，通道旁边一侧的观众席上顿时传来了一到稚嫩又尖锐的声音。 “是龙之介！！妈咪我看到了！是龙之介！！” 比起去看声音的来源，芥川龙之介先一步瞪圆了眼睛。 “妈咪！我看到龙之介了！啊啊啊啊他看过来了阿巴阿巴——” 小孩儿似乎口齿不清，话说着说着就含糊起来，让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芥川龙之介看过去时，正好看到缺了两颗门牙还在傻乐呵的小孩儿。 ----------------------- 作者有话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西班牙队服是红色的……可能因为对那个国家的印象就是红色黄色吧（番茄炒蛋？ 最近手受伤了所以在语音码字+单手手机码，错别字可能有点多！我明天集中改一下虫qwq 第152章 芥川龙之介不是没听过他人给自己加油,但他们大多是学校的同龄人，别说是萍水相逢，即使平时有过过节,在为学校争取荣誉时,大家也会放下一切偏见，为对方欢呼喝彩。 而那些来看球的大人，也很少有谁会成为谁的忠实粉丝，毕竟已经是理智的成年人了，或许有好感,也不会这么大喊大叫的喊出来吧,情感的表达不会那么强烈。 所以在看向那个声音来源时,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个小孩儿。一个非常非常小, 说话时牙齿还会漏风的外国小孩儿, 他的头发短而茂密，是一片泛点褐色的黄色，就是发质有些硬，看起来像秋天的麦穗。 见芥川龙之介看了过来, 他把自己的手挥舞得更加卖力了。 “我是你的粉丝！！龙之介！！！！”其实他的“龙之介”的发音并没有特别准, 但对一个说话漏风的外国小孩儿来说已经足够难得了。 “你球打得好棒！加油！！”男孩儿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是亮着一双大眼睛,挥舞着双手,不停地喊着些“加油！”、“要赢！”之类的。 周围的大人也都没作声，只是含笑看着他，直到他说：“我上一场比赛看到你时就觉得你是最强的！就像陪我打球的姐姐,她也是亚洲人——” 突然，他身边一个比他稍微矮了些的小女孩儿，手掌软绵绵地捂在了他脸上, 还用稚嫩的声音略带威胁地说：“最强的人是马尔斯！！” “……才不是！就是龙之介！！” “是马尔斯！！！” “是龙之介！！！” “马尔斯——！！” “龙之介——！” 两个小孩儿就这么攀比一样的吵了起来，可惜声音有限，叫的再大声，也没有遮盖住远处观众席上的嘈杂声音，只发出了尖细的吼声。 没一会儿，他俩就没了力气，声音逐渐弱下，而他俩喜欢的两个运动员也已经跟着大部队走远，只剩下两个后脑勺。 两人只能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第200章 一边的大叔笑着说：“刚刚他们两个有和你们打招呼哦。” “真的吗？！” “是啊，但你们俩吵得太投入了。”起码吵得让本就不知该有什么反应的芥川龙之介更手足无措了。 粉丝，异国的粉丝，年纪非常小的粉丝，这几个身份加在一起，足以让芥川龙之介感觉到新奇，那种被对方鼓舞的感觉，就像是有轻而细的丝丝羊毛黏在了皮肤上，痒痒的，又什么也看不见。 他莫名其妙有些不舒服，好像是自己有些紧张了。 相比之下，马尔斯就比他从容多了，甚至还有时间来打趣他：“怎么样？有粉丝的感觉？” “很奇妙。”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现在手背上都还有蚂蚁在爬的感觉，“在下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小的……粉丝。” 其实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会有粉丝的情况。队友和对手欣赏崇拜他是因为他的强大，同学们喜欢他是因为他为学校夺得了荣誉，但与自己毫无利害关系的普通小孩儿呢？是崇拜偶像的那种喜欢吗？但那不是职业选手才有的待遇吗？ 他本来以为这种感觉是会离自己很远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与不适应，走在前面的浮里奥脚步一顿，等到他走过来，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不用担心，你值得这种赞誉，放心吧。” “这种事你以后可是会遇到很多的~” 罗密欧断断续续把几人的话听了几耳朵，他有些惊讶：“你居然会担心这种事，我以为你会欣然接受，要不要我推荐你几本书？《如何建立自信》、《自信的人更会攀上高峰》……” 芥川龙之介：“……” 他好像并不缺乏那种东西。 “谢谢，不用了。”婉拒。 而越前龙雅则是嘻嘻哈哈地用肩膀把他轻轻撞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那种小孩儿呢？” “……何以见得？” “你弟弟不就是这种性格吗？”越前龙雅感觉自己说的没错，芥川慈郎现在虽然国三了，但很多时候心智还是小学生的程度，对带孩子一事，芥川龙之介堪称经验满分，不应该有对小孩儿手足无措的时候。 哦，虽然后来在学校带慈郎的还是迹部比较多。 “那和慈郎不一样——”芥川龙之介正要继续说，就见他们已经走到了场中，摄影师也把镜头伸了过来，众目睽睽的直播之下，他还是在这会儿少说些话吧。 于是，他只能瞥了眼越前龙雅，懒得理这家伙。 然而越前龙雅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像他那在决赛现场也没个正型的老爹一样，若无其事的轻哼着歌，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人紧张严肃的。 而越前南次郎虽然没个正形，但现在到了赛场上，面对同样不修边幅的三船入道，居然一点其实也没输。 日本队有人觉得两人间定是有什么过节，才让脾气极差的三船入道对越前南次郎态度极为良好，西班牙队的人却完全相反。 “我们教练就算不怎么搭理自己，也完全要比对方的教练看着要帅气嘛~”马尔斯悄声说着，惹得梅达诺雷看了他一眼。 眼见现场气氛在自己的渲染下已经达到了高潮，主持人也在礼花机喷出的彩带中宣布—— “现在！！本次u17世界杯的决赛，西班牙vs日本！正式开始——！！！” “接下来，是我们的第一场单打三号比赛，德川和也——” “对阵安东尼奥·达·梅达诺雷！” 比起现场的一片欢呼声，日本队内却是一片哗然和震惊！ ！ ！ “怎么会是梅达诺雷？！！”专做战术策划的黑部教练一个没忍住，直接把手里的纸质文件给纂的皱了起来！ 他们可是经过了无数次战术推演，在田忌赛马、直面对决等多种策略中做出了现在的安排！ ！ ！ “西班牙的单打三是芥川龙之介的概率可是有90%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打败平等院凤凰和莱因哈特！堪称没有弱点的绝对实力！ ！又稍弱于梅达诺雷和堪比bug的越前龙雅，在大家都努力争夺，誓要用胜利打响的第一战上，可以说是最佳选择！ ！ 若是芥川龙之介，德川和也或还有一力之战，但要是梅达诺雷…… 黑部教练越想越难受。 梅达诺雷、越前龙雅、芥川龙之介这三人随便组合出战单打，都会赢了他们，而以越前龙雅和芥川龙之介的年龄，只要走出日本，不管是在西班牙，还是在其他9月开学制的国家里，都属于国中生范畴。再加上罗密欧·费尔南德斯，西班牙队可以在占满国中生名额的同时，打造一支单打的无敌舰队。 别说他们没违规了，就算三人都是卡年龄线的高中生，只要是个正常教练，都会放弃别人选择他们。 面对这种情况，为了胜利，他们只能选择田忌赛马——虽然这也是一种赌博，但赌赢的概率怎么也要比头铁的硬碰硬大上几分。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三船入道现在倒是比他镇定许多，他把腰间的酒葫芦重重地放在了身边的凳子上，发出了一声闷响，“西班牙队，提前预判了我们的预判。” 三船入道觉得头疼，之前他们教练组还担心单打三是芥川龙之介还是越前龙雅，现在是不用担心了。 是梅达诺雷。 “西班牙队强的简直难以超越，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战胜他们，在此之前，我们面对多年的连冠霸主德国队，不也胜利了吗？！”三船教练抬高了声音，他不仅要让身边的人听到，也要让身后的选手们听到。 “在战场上，哪里能未战先怯！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u17世界杯赛场罢了，就连职业赛场上也会有奇迹发生，这里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瞪着一双虎目，看向已经起身准备去热身的德川和也，沉声鼓励道：“去吧德川，前往你的战场。” 出乎意料的，没有像平时一样打压式教育。 德川和也微微颔首：“是。” 他已经不在乎教练在说什么了，对他来说，现在面前的比赛才是最令人紧张的。 他原本以为对手会是龙之介，想不到却是……如此的故人。 站上球场，德川和也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球拍，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与梅达诺雷再遇的场景，却想不到会是现在这般情景。可是，面对他这个对手，梅达诺雷却靠在休息的长椅上闭目养神，球包斜靠在一边，完全不管不顾，没有一丝要上场的意思。 “什么情况？” “那个梅达诺雷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觉得奇怪而诡异，哪儿有选手迟迟不上场，坐在一边装睡的道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同样身穿西班牙队服的梅达诺雷站在了球场边，展开双臂，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大呼了一声—— “各位！！让你们久等了！！！” 身高一样，发色发型一样，细看之下，就连眉型与皮肤颜色，甚至是手型都相同，他大步向前，比起长椅上神情沉静的梅达诺雷，他的表情竟透着一丝桀骜与邪魅！ “为、为什么有——”所有观众都陷入了疑惑，“两个梅达诺雷？？！！！” “因为我们都是安东尼奥·达·梅达诺雷！” “？！！！”看着神情沉静的那个梅达诺雷把球拍递给那个看着非常嚣张的家伙，马尔斯吃惊地捂住了嘴，为了保持优雅，才没惊呼出声。 更让他意外的是—— 龙之介怎么还是一副没什么事的冷静表情啊！ 这新闻还不够爆炸吗？ ！ ----------------------- 作者有话说：今天还有更新[垂耳兔头]不过大家别等啦，明早起来看 第153章 面对两个梅达诺雷的事, 西班牙队的队员反应各有不同。像完全对此一无所知的马尔斯和赛达只觉得吃惊和震撼，这样一来细想平时和梅达诺雷相处时，确实有一下细小的问题。 而对罗密欧来说,简直是天变了般一头雾水——他只不过回了趟国,怎么队长就变成两个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浮里奥他们怎么一副“果然如此”、“原来这样！”的表情？ ？ 自己难道是离开团队太久被排挤了吗？ ？ 就在罗密欧还在思考“我是不是没被邀请”时，豪爽的马尔斯已经率先抛弃了淑女作风，一把薅住了浮里奥的领子：“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有预料？怎么没和我说？嗯？” 浮里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害，心虚到流汗说：“我、我这不是惊讶的表情嘛……” 见马尔斯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又连忙说：“干嘛盯着我呀,你看！边博利和之介不是也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嘛！哦！还有越前！” 马尔斯紧紧盯着他：“我又不傻。” 边博利和越前龙雅两家伙,一个闷葫芦,一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什么都问不出来。至于龙之介……他还不到因为这事儿就去扯着衣领小弟弟审问的程度。 第201章 见到他如此“狂野”的做派，其他平时嘴上也没个把的普通队员忍不住后退一步，嘀咕道：“女、女装大姐发力了！！！”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恐怖……” 队里最温柔的人不一定是梅达诺雷，就像最冷漠的人不一定是赛达, 但最腹黑的人一定是马尔斯！ 起码浮里奥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还扛着西班牙队的旗子,等会儿拿不稳戳到别人怎么办呀！ 所以他马上把他和边博利的所见所闻，以及和越前龙雅、芥川龙之介通气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不过也只是我们的一些猜测,根本没有证实……说到这个,真是对不起。”浮里奥说到后面，话是给坐在长椅上的那位“梅达诺雷”说的，“我们在背后偷偷调查了你们这么久……” “呵呵,我早就发现了，你们的跟踪技术不怎么样。”这位梅达诺雷说，“不过芥川诈我的时候还真是惊险呢,差点就被套话了。” “不过这事，你多少也和我们商量一下嘛，兄弟！”浮里奥在马尔斯渐松的掌控下，伸出了另一个空余的手，比了个“ok”，“好歹可以一起通通气——呜哇！马尔斯你也该放开我了吧！” 这位梅达诺雷莞尔一笑，带着一丝歉意道：“是我不对，瞒着大家了……我很抱歉，马尔斯，如果你有——”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马上被马尔斯打断了：“不不，不要误会，我不是对你们有意见，我是对他们。” 他松开了揪住浮里奥领子的手，指了指他：“居然把我瞒在一边！前几天给我布置陪练任务的时候不是还挺理直气壮的吗？浮里奥？不过既然说开了，那就算了。” 梅达诺雷兄弟是瞒了他们所有人，这是平等对待，但浮里奥他们可就不一样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友好，马尔斯还贴心的替浮里奥捋平了他的领口，又恢复了那副甜美可人的淑女形象，最后甚至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啦，你也不要在意那些了！”马尔斯拍了拍手，示意梅达诺雷不要再想自己刚刚那幕过激的举动，“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是团结起来！一起为获胜努力呀！！” 不得不说马尔斯在不生气时，完全就是温柔甜美的知心大姐姐形象，但在他们几个闹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比赛已经朝着一个不太妙的方向发展了。 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整个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观赛中，恨不得看清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与他截然相反的是越前龙雅，那家伙甚至还有闲心去上了个厕所才慢悠悠的回来，瞅了眼比分牌，才诧异地问：“哟，梅达诺雷那家伙这么快就被德川那家伙给打成4 ： 0了？” “嗯。”芥川龙之介的反应很平淡，似乎并没有给他详细解说的想法。 梅达诺雷的能力居然是可以将时间停止的“时间小偷”……在这片网球场上，居然还存在这么强大的能力吗？ 简直不敢想象哪个异能力者真的拥有这等能力，这个世界会变得怎么样……还好网球能力大多都只能用在球场上。 芥川龙之介一边庆幸自己的阿摩罗识不惧那些可怕的能力，一边又为自己感到担忧——阿摩罗识无法使用时，自己又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呢？ 果然他还是不够强大！ ！ 从阿修罗神道已经迈入千手神道的和也已经走在他的前方了！ 看着面上平静，实则激动到已经忍不住攥紧拳头，手肘都开始不可自抑抖动的芥川龙之介，越前龙雅嘴一撇，状似不经意地问：“德川后来和你说了什么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刚刚对梅达诺雷身份的事，可是一点惊讶都没有。”越前龙雅把“一点”两个字咬的很重，“表情淡定的几乎和老头一样呢。” 除了当事人和越前南次郎外，也就他最冷静了，就连越前龙雅自己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那天咱们见面之后，和也晚上来找在下说了一些他和梅达诺雷的故事，那也正是他在网球上坚持追求'大义'的原因。”芥川龙之介的注意力终于从赛场上被拉了回来，“不过在下听完之后，只觉得他的坚持并没有错。” “不过具体的事，在下也不知道适不适合讲，因为不止涉及到和也……” “没事，你说吧，之介。”听到他和越前龙雅的窃窃私语，坐在那里的那位梅达诺雷温声说，“我们既然已经选择了公开，那么也就不怕那些龌龊……不，不是现在，这事早就决定了的事了。” 他看向芥川龙之介的眼神中，温和而坚定。 “说吧，之介，这也是大家了解我，了解场上两人的机会。” 德川和也与梅达诺雷的决裂来自于一次偶然。 和往常一样去海边寻找梅达诺雷的他发现了对方的秘密——这世界上居然存在两个梅达诺雷。 “他们兄弟两人一直用同一身份、交替在世界各地参加比赛，以此来获得奖金，这样对他们个人来说，就可以节省更多的体力，拥有更多的恢复时间。而且两人打法略有区别，对手也就更难估计他们的具体实力，好让他们赢下一盘又一盘的比赛。”当时说这话时，德川和也的声音有些落寞。 “……我当时冲动的说要带他们去和赛委会说明自首，酿成了大错——当然，直至今日我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他最多错在不该在那个时候、那个环境下说而已。 “谁也没想到我的话，当时被梅达诺雷的父亲，也就是一给他们兄弟二人一张身份证，操控他们打球获得奖金的幕后黑手听到了，他想将我杀人灭口，梅达诺雷却为我挡下了子弹，因此受了很重的伤，从此以后再也无法打网球了。”所以，世界上才有了梅达诺雷因伤而耽误步入职业的说法。 事情是真的，伤也是真的，原因却谁也想不到。 德川和也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错，这个世界需要义理，需要正义，正是因为缺少大义，他才更要坚持它。 ——哪怕在这个只讲究输赢的世界里，他的大义显得是如此的幼稚。 听了芥川龙之介的叙述，大家一时间没说话，只有越前龙雅问：“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怎么突然告诉你？”之前不是都不愿意和你说？ “似乎是他们内部为了这次决赛准备的选拔战之后。”芥川龙之介轻声说，也是他去找迹部景吾那天，“他似乎在网球上取得了不得了的进展，但心境也有所被影响，所以会来找在下，不过现在也是看到他的成果了。” 德川和也确实很厉害，居然能连拿下梅达诺雷五局，虽然很快就被追了回来。 不，不仅被梅达诺雷追了回来，还被打了个头破血流。 “那是什么东西？！居然能打破德川的'黑洞'？！！！” 比起日本队的惊讶，芥川龙之介更关注另一个问题：“你觉得你能吞噬掉他的能力吗？” 他指的是梅达诺雷。 “不知道啊，毕竟没打过，不过问题应该不大？”越前龙雅斜睨了他一眼，“你其实是想知道你的阿摩罗识对上梅达诺雷会怎么样吧？” “嗯。”芥川龙之介没有否认，时间小偷、最强之矛……一个个听起来都无比厉害。 在与德国队的练习赛上，他特意请教了博格，结果并没有很理想，即使证明了他现在的实力或许可以到达职业，但离顶峰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很快，随着德川和也的伤势加重，梅达诺雷拿下了第一盘。 芥川龙之介目光沉沉，果然，梅达诺雷就是他现阶段最需要打败的目标吗…… “梅达诺雷，你们哪一个是安东尼奥？”他看向坐在长椅上的梅达诺雷，神情认真，“还是说，你们都只有安东尼奥一个名字？” 但这显然不太可能，家里的人总会把它们区分开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不过也确实是个问题。”长椅上的梅达诺雷笑着说。 芥川龙之介点了点头，无此郑重道：“嗯，因为比赛之后想和他下一次战书，所以觉得还是知道全名比较好。” ----------------------- 作者有话说：今晚暂时更到这里！我明天起来继续！ ！ 说三章内完结的我又写细了……马上！ ！ 正文差不多是世界杯完结，但后面还有后日谈和成年后的番外啦～～番外还是日更，没还完的加更到时候继续还 第154章 场上德川和也即使有“黑洞”也被梅达诺雷打成那样了, 芥川龙之介还偏要虎山行的去挑战梅达诺雷吗？ ？ 其他人脸色各异，浮里奥不可置信中又带着担忧看向他，而坐在长椅上的梅达诺雷也是顿了一下,随后轻声说：“叫我安东尼奥就好了。” “至于他的名字……之后就由他自己告诉你吧。” “好。”芥川龙之介点头, 确实是这样比较合适。但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有所好转，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第202章 不管是梅达诺雷还是德川和也，二人对这场比赛都抱有必胜的决心，可比起坚守自己“大义”的德川和也，梅达诺雷要肆无忌惮得多,完全不惧自己的网球会把对手打成什么样的狼狈模样！ 而德川和也,为了抵御梅达诺雷的攻击,则一直开启着自己的“黑洞”！ 这种使用方式只会拖垮他的身体！缩短他的职业生涯！ 芥川龙之介只觉得胸闷, 一时间, 他无法像其他队友一样，为场上的梅达诺雷送上最真诚的加油和祝福。 ……这就是与亲友为敌的感觉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情绪不高，越前龙雅把嘴边那句“德川这能力是开挂吧！”给吞了回去。 没人知道场上的梅达诺雷到底是怎没想的，就连他的亲兄弟安东尼奥也与他意见不合——起码在职业网球和对德川和也的这两件事上。 从这点看, 他们虽然是外貌一致的同胞兄弟, 却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奇怪……”芥川龙之介看着场上将梅达诺雷的吊高扣杀的德川和也，忍不住眉头紧蹙, “梅达诺雷的能力真的只是暂停时间吗？” 听到他的话,马尔斯一愣：“什么？” “在下感觉和也的状态不太正常，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快就陷入疲惫状态。”因为曾经学习过数据网球,所以他对选手身体细节的变化很是敏感。 “……他有变得疲惫吗？”马尔斯不确定地看向场地，只觉得德川和之前的区别不大，就连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越前龙雅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他一直那副干巴巴的表情,就算是浮里奥也难看出有什么变化吧？” “喂，不要质疑我的专业哦。”突然被他点到的浮里奥不满地说，“变化我当然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这个德川虽然有点焦虑，但是倒还挺冷静的嘛，很坚定。” 他没有说的是，梅达诺雷也极为坚定，其程度绝不在德川和也之下。那个男人眉宇中都藏着一股戾气，甚至严重还透着一缕浓重的……恨意。 他在恨谁？ 很快，浮里奥就得到了答案。 “向全世界复仇？！喂喂……梅达诺雷，真的假的？？ ” 话是这么说的，现在也被胜利放在了自己的首要地位，获胜对梅达诺雷来说才是第一，才是一切，可是…… 为什么我在你脸上看到的都是痛苦呢，梅达诺雷。 浮里奥少见的话少了起来，一时间西班牙队没什么人再出声，面对被击倒在地的德川和也，和高达5 ： 0的比分差距，只有安东尼奥站了出来。 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似乎是兄弟两人就是否憎恨这个世界产生了分歧。网球给作为赚钱工具人长大的兄弟两来说只存在痛苦，而在梅达诺雷眼中，安东尼奥的离开，是将他一人扔在了被网球诅咒的漩涡中。 所以，他憎恨网球，憎恨罪魁祸首的父亲，憎恨导火线的德川和也，憎恨这个世界。 但是…… “所以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彼此坦白的交谈过心声吗。”芥川龙之介觉得奇怪，两人一母同胞，又形影不离，彼此间就不能更为坦诚一点吗？ 还是说网球界有什么诅咒或定律？人只有越不坦诚，才会变得更强？ 听到他的话，越前龙雅瞄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家伙怎么说的好像他自己就很坦诚一样——好吧，比起其他人，是坦诚多了。 场上，梅达诺雷的进攻并未停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带着狂怒扑向战舰的海浪，誓要将德川和也这艘船卷入海底。 谁也不会完全理解他心中的愤怒，哪怕是他的兄弟。 “第二盘比赛，西班牙6：0获胜！！！” 随着裁判说出第二盘的比分，德川和也也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就在大家都以为日本队会就此弃权，输掉这场比赛时，他居然在稍作休整，和日本队的领队交谈过后，再次上场了！ ！ ！ “嘎啦——”原本还在蹙眉的浮里奥，突然听到了身边传来了一声异响。 他忍不住朝那边看去，问：“怎么——”了？ 然而目光所及之后，他整个人都顿时僵住了。 只见今天一直都沉默不语，专注观看比赛的芥川龙之介现在面色如铁，周身气息极为低沉，手上正死死攥着围栏的边缘，刚刚的异响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是不是把围栏握弯了？”马尔斯在他耳边小声问。 浮里奥装作自己没看见的样子，还不忘提醒他：“你还是快去准备热身吧，下一场比赛就是你们的了。” 啊啊啊啊差点忘了！ ！ ！之前经理有给过他芥川龙之介的个人信息，现在日本队的德川和也正是他的师兄啊！ ！ 在这算什么？ ！在家长面前打人家孩子嘛？ ！ ！ 对芥川龙之介在日本队的事也有所耳闻的浮里奥紧张的在赛场里张望起来，生怕再看到两人老师的身影。 虽然他对亚洲人略有脸盲，可能看到了也认不出来…… 浮里奥一边偷偷观察着芥川龙之介的脸色，一边示意边博利也盯着点，生怕这个努力不露声色的队友也干出什么怒火滔天之事。 然而，有个人挡住了他和边博利的视线。 “好了好了，别操心了，要不你们去陪马尔斯他们热身？”越前龙雅往栏杆边轻轻一靠，就把芥川龙之介挡了个正着，“反正这场比赛就快结束了。” 不管是谁赢，随着德川和也领悟阿修罗神道的终点，完成更进一步的进化，都要结束了。 可芥川龙之介却开心不起来。 “真奇怪……”他好歹也是过过在刀尖上舔血讨生活的人，如今倒是见不得人在绝境中求生、又更进一步的样子了。 是自己被美好的生活娇惯了吗？ 但芥川龙之介又觉得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龙雅。”他突然出声，引得还在一边给他当“遮光板”的好友回神，“在下有时也在想，当时要是把和也一起带过来会不会比较好，或者没有来西班牙会不会有所不同，但现在感觉，或许也没那么重要 了。 ” 梅达诺雷兄弟的痛苦也好，和也的执着也好，既然这么多年他们都如此执着，且毫不放弃，那么在今天就此解决，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也算是好事一桩吧。 好在事实如愿发展—— “你给我记好了！！！我的名字是——安东奇奥·达·梅达诺雷！！！” 芥川龙之介站在场外听不到两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话，只听到梅达诺雷，不，安东奇奥一声怒吼后，球馆中的所有人都喊起了他的名字。 至此，随着两人的体力 消耗殆尽，在拼劲全力的一击与拼尽全力的救球之下，持续已久的抢七也终于结束。 “比赛结束！！！！”主持人激动地大喊，要说比观看了一场精彩比赛更刺激的事，就是在看比赛的时候还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瓜！又顺便看了场年轻人如同狗血剧般的对话！ ！ “让我们恭喜——西班牙队！！！！” 或许是上天足够眷顾，又或许是他垂怜兄弟俩的遭遇，幸运女神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天平微微倾斜，靠向了安东奇奥那侧。 德川和也接到了他的球，却没能回击过网，那球最终在网线上咕噜噜转了三圈后，掉回了他的场地。 芥川龙之介目光黏着德川和也被队友背回休息区后，才把它放在了同样伤势颇重的安东奇奥身上。 看来找他打球的事要推后许久了。 他还没来得及恭喜，就听到主持人已经宣布了下一场比赛：“双打比赛，由日本队的大曲龙次和远山金太郎，对决——” “马尔斯·迪·考隆！和罗密欧·费尔南德斯！！！” “什么？！！罗密欧居然打双打吗？！”日本队听到这话直接炸开了锅，“那岂不是说，后面的两个单打——” “不是芥川龙之介就是越前龙雅？！！” 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只有远山金太郎在一边乐呵呵的期待和大叔前辈一起打败对手，哦，还有一个对自己未来对手极为满意的越前龙马。 “不管是芥川还是龙雅，我都会打败他们的。”小孩儿酷酷的按了按自己的帽子，没有一丝一毫惧怕的神情。 但前提是比赛能打到单打一。 一边的迹部景吾没有直接泼他冷水，没人不希望自己的队伍走到最后，但面临的所有风险人也需要考虑的。 作为第三场比赛的单打二号，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以西班牙队的出场选手来看，他们这场双打的胜率并不算大，一旦失败，他这个单打二号就直接决定了比赛的最终成绩。 越前龙雅还是芥川龙之介？ 面临失去网球能力的可怕境况，还是挑战一个自己从未战胜的对手？ 迹部景吾忍不住嗤笑一声，他发现自己居然更期待后者一点。 果然，这场双打比赛最终由西班牙队取得胜利，在裁判宣布最终结果后，主持人就迫不及待地念出了下一场比赛的参赛选手。 第203章 “这一定会是一场极为精彩的比赛，我们又可以见证下一个球坛新星的升起！！由迹部景吾对决——” “芥川龙之介！！！” ----------------------- 作者有话说：可恶，明天上班，写不动了....应该可以明天完结吧啊啊啊[爆哭][爆哭] 第155章 “迹、迹部打芥川部长吗？？！！！！”主持人的话音刚落,特地跑来支持迹部和芥川的冰帝众人的都忍不住惊呼。 在他们的预想里，两人遇上的概率并不大，或者说, 大家都下意识忽略了这一残忍的可能——起码对他们来说, 届时不管支持哪一方，都会是一件相当残忍的事。 “所以还是支持迹部吗？他是日本队的……” “可是那样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我要给迹部前辈加油！反正他打不过芥川部长吧，要是再不给他加油感觉好可怜……” “喂喂，长太郎你说什么呢？？” “啊啊啊啊啊可恶！为什么会是这样！！！” “其实我觉得加油什么的，那都不是问题啦……你们真的觉得迹部会是芥川部长的对手吗？”泷荻之介斜靠在椅背上,撑着头,平静地指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客观事实。 迹部真的可能打败芥川龙之介吗？ 如果对手是其他人, 冰帝的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可以, 但面对老部长, 他们又瞬间犹豫了起来。 那可是芥川龙之介啊！ ！ ！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不会无知者无畏。 两年的时间，足够他们去了解芥川龙之介的强大与可怖，完全明白那座不可跨过的山到底有多高, 有多险峻。 尤其是现在的芥川龙之介……他更强了。 “不愧是你啊, 荻之介，还真是理性。”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 “我们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不过……” “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由当事人来回答才对，你觉得怎么样？迹部。” 他们的座位离选手出席处不远, 而忍足也没刻意压低音量，足够准备上场的迹部景吾听得一清二楚。 “呵，你们居然会纠结这种小事。”他哼笑一声, 游刃有余，似乎这种比赛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给芥川加油也好，给本大爷加油也罢，根本是无所谓的事！” 他们都是冰帝的一份子。 即使不在日本队，即使转学，也依然是冰帝的一份子——曾经他们一起经历过两个春夏秋冬的一份子！ ！ 迹部景吾没有再听其他人说的话，手握球拍昂首阔步地走入球场之中，他在场边站定，高举左手，打了一个响指。 无论对手是谁，总之—— “胜利的一定会是本大爷！！！” * 西班牙队的人并没有把迹部景吾这个对手放在眼里，经过这么久的磨合与训练，他们都深知芥川龙之介的实力与水平，只有曾经在冰帝待过的越前龙雅，在他临上场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芥川龙之介疑惑的回头，难道这家伙有什么要说的吗？ 煽情也不像他的风格。 却见越前龙雅嘴角一咧，笑道：“可别对那家伙手下留情啊。” 芥川龙之介：“……” 他就说这家伙能说什么好话。 “好煞煞他的傲气？” “嗯嗯嗯，不愧是你！一下就猜中了我的——” “在下看你是不想和弟弟在这里对上吧。”芥川龙之介知道越前龙雅这家伙真上场时绝不会畏惧，对自己的弟弟也有十足的信心，但曾经的经历还是会让他担忧自己会剥夺掉弟弟网球这件事。 这下龙之介还真是猜中想法了，简直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越前龙雅眨了眨眼，手还按在对方肩膀上，没有说话。 “放心吧。”芥川龙之介拍了拍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冰冰地“安慰”道，“在下是不会让第二对双打有机会上场的。” 说完，就挣脱了越前龙雅几乎没有任何力气的桎梏，提着球拍就走进了球场，只留下后者一个人愣在原地。 “他是在安慰你的吧？”浮里奥指了指离开的芥川龙之介，“我怎么感觉我们被威胁了一样呢？？？” 什么叫不让我们有机会上场啊！ 虽然说那样也算是好事啦…… 见芥川龙之介走向球网，西班牙队支持者的欢呼声也越发响亮，他们迫不及待地看到己方以势不可挡的优势拿下这一场比赛！直接拿下这次世界杯的冠军！ ！ “胜利是属于西班牙的！！！”有人大叫道，瞬间，激起了无数反响。 “胜利是属于西班牙的！！” “冠军就是西班牙！！！” 然而，就在这一片大人的欢呼声中，几道稚嫩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赢得一定是龙之介！！！” “赢得一定是大哥哥！！” 场馆过大，观众人数过多，芥川龙之介一时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只能听到个大概的方向，但他猜测或许就也是刚入场时见到的几个孩子。 于是，刚站到网前的他回身朝那个方向招了招手，下一刻，就听到了一个孩童喜悦的尖叫声。 “没想到你现在还挺受欢迎的。”迹部景吾没有打断他的行为，反倒是等他做完才调侃了几句，“尤其是受小孩子欢迎。” “谢谢。”芥川龙之介微微颔首，接受了他的称赞，“虽然你说的有些夸张了，这还称不上是受欢迎。” 按浮里奥他们所说，等踏上职业，这样的事就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到被鲜花撞个满怀时—— 或许才是真正的受欢迎吧。 可迹部景吾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意气风发的混血少年微微挑了挑自己的眉毛，上下扫视了他几下后，才说：“昨天没看出来，现在一看，你的变化还真的很大。” 兴许是因为对方已经毕业了，也可能是对方已经把学籍转离了冰帝，更可能是对方现在归属于西班牙队，迹部景吾规避了所有称呼，没有叫部长，也没有叫前辈。 他们现在是对手。 需要一决两个队伍胜负的对手。 寒暄的时间总是短暂，流程结束后，两人就回到了各自的底线，准备开始比赛，意料之中，这次还是芥川龙之介开始发球。 但他的发球与以前的完全不同，快到迹部景吾的眼睛甚至来不及捕捉网球完整的轨迹，小腿肌肉就已经在本能的驱动下骤然绷紧——向左横移三步！挥拍！ ！ ！ 他完全凭本能的行动，球拍挥出时，带起清晰的空气摩擦声。 碰到了！ 他清晰地感受到拍网捕捉到球体的震颤感，可几乎同时，一股超出想象的力量如洪水般倾泻而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一声闷响！ ！ 下一刻，拍线便发出濒临断裂的哀鸣—— 只见网球穿透拍网后，径直向前，在迹部身后的墙壁上炸开！深深地嵌了进去！ “15：0。” 无论是多么夸张的场面，裁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情绪。 日本队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芥川的力量……有这么大吗？！！” 那是芥川能打出来的发球吗？那是平等院或石田能打出来的发球吧！ ！ 迹部根本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人的反应，他维持着挥拍后的姿势，握着那支已经不能用的球拍，缓缓垂下手臂。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灼热的麻痹感，而更深处，一丝冰冷的寒意正从顺着脊椎缓缓爬升。 是恐惧吗？ 他觉得不，又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沉默着去换了拍子，心中却想着刚刚芥川的发球，对方每一个动作，不管是起步、动作、发力、甚至呼吸的节奏，全都在他的“冰之世界”所能捕捉的死角之外！而他的迹部王国也无法看破对方分毫！ 芥川龙之介，没有死角！ 他的视野中，没有他！ “30：0。” “40：0。” 一球又一球！ 即使这次迹部提前预判，冲向网前，可芥川龙之介只是手腕轻轻一抖，球就在空中划出一道违反物理常识般，如羽毛般飘忽的轨迹！但就在迹部球拍触及前的刹那，它又急速下坠，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轻轻擦过边线！ ！ ……这家伙的技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缠！ 第一局由芥川龙之介拿下后，交换场地时，两人在网边擦肩而过。 他们彼此间像是有什么默契般，没有说话，迹部下颚线条绷得死紧，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日本队的小男孩儿要认真了吗？”马尔斯看着从自己面前路过的男生，忍不住感慨。 “难说。”边博利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估算着之后芥川能用多长时间拿下第一盘，“现在可没有'我要认真起来了'这种小孩子才说的话。” 这里是世界杯，所有选手从登场开始，就抱着全力以赴的决心，毫无保留。 第204章 芥川龙之介也是如此。 “game，芥川，2：0。” “game，芥川，3：0。” 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 迹部引以为傲的洞察力和技巧，在芥川更胜几筹的网球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而他引以为豪的体力和耐力——真的还有机会打到那时候吗？ 汗珠从迹部的额角滑下，滴进眼眶，带来一阵刺痛。在此刻，他简直如同溺水的旅人，观众的喧嚣，队友或惊愕或担忧的呼喊，西班牙队那边笃定的谈笑……所有声音都像隔着一层层厚重的水，模糊不清。 他克服汗液对眼睛的刺激，不够清晰的视野里，只剩下对面那个穿着西班牙队服、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身影。芥川龙之介甚至没有喘气，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如他离开u17训练营时那样的冷淡和平静，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身形的每一寸线条、每一次呼吸都彰显着他的强大。 “迹部他……”场边，忍足侑士的镜片反着光，声音干涩，“完全被看透了。芥川部长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了解迹部。” 了解他的习惯，了解他的思维定式，了解他每一个可能强攻或防守的倾向。 这种了解，在此刻显得近乎残忍。 芥川龙之介心中自然也清楚，但他不会停下。 “game，芥川，4：0。” “game，芥川，5：0。” 眼看着芥川龙之介就要这么拿下第一盘比赛，迹部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汗水浸透了队服。芥川龙之介可不是简单的发球得分，那家伙总是把球打到他难以接到的地方，像遛狗一样用球吊着他四处奔跑，好从一开始就消耗他的体力！ “所以，你自己也是会害怕的话，如果这场比赛成为拖延战。”他咧咧嘴，比起证实自己的想法，似乎更想刺激对方。 芥川龙之介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他抬头看向准备发球的迹部：“对对手谨慎是一种好习惯，防患于未然也没什么不好的。” 博格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惜博格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一定会郁闷上许久——练习赛时芥川龙之介可不是这么评价他的。 “呵。”迹部景吾哼笑，“难得我作为对手能被你这么看得起。” 说是这么说，他心中却丝毫不敢放松，如今发球局再次回到自己手中，总不能在这盘比赛里一局没赢，这是他必须守住的尊严底线！ 他深吸一口气，将球高高抛起——看起来似乎只是普通的发球起手式。 芥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球拍与网球接触的瞬间，迹部的手臂肌肉贲张，几乎灌注了所有的力量！ “轰——！” 几乎是球离拍的刹那，空气发出被巨力挤压的爆鸣声！ 那不是单纯的快速球！球身周围都裹挟着肉眼可见的的白色气浪，所过之处，无不被摧残！观众席最前排几人面前的饮料杯壁，甚至都悄然绽开几道裂纹！ 更惊人的是，场馆内明明恒温，以飞行的网球为核心，却凭空卷起了一阵裹挟着冰晶碎屑的凛冽气流，仿佛一场微型暴风雪随球奔袭！ 向日岳人握着手里开裂了的塑料喇叭，忍不住尖叫道：“冰、冰之帝王！！！” “都可以打出发球了吗？！！” 忍足侑士眉头微蹙：“不，这比之前的冰之帝王要更有威力。” “那该叫什么？冰之皇帝？冰之帝王·改？”宍户亮问，可惜迹部现在根本没时间回答他的问题。 面对迹部景吾这全新的一击，芥川龙之介的的眼中也终于闪过一丝波动，他原本打算侧身反手的脚步顿住，改为双手持拍，身体重心瞬间下沉。 “砰——！！！” 接球的闷响如同重锤打破墙壁！芥川脚下的硬地被他踩出浅痕，整个人向后滑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网球被他以不可思议的手腕力量强行兜起，高高飞向迹部的后场——回球虽然成功，但轨迹已然失去了之前的可控性！ 机会！ 迹部没有丝毫犹豫，上网！在网球弹起的最高点，他凌空跃起，姿势与方才发球如出一辙，只是这次，是抽击！ 冰之帝王！ 暴风雪再临！ “15：0！” 久违的得分！日本队的观众席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欢呼！ 迹部双脚落地，微微喘息，但眼中的胜负欲却燃烧的更加旺盛。 就是这样。 用绝对的力量！用绝对的优势，打乱他的节奏！ 就像芥川龙之介了解自己，自己又何尝不了解他呢？ ！ 不管球技如何提升，那家伙随心所欲的毛病却永远不会改变——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带进芥川的节奏里！ ！ 见“冰之帝王”发球抢攻有效，迹部也不收敛，配合精妙的网前短球，他竟然一口气连下三球！ “40：0！” 只剩一球，面前他扳回一局的曙光！ 迹部再次抛球。但这一次，芥川在他抛球抬臂的瞬间，提前启动了！ 不再是防守反击的姿态，而是如同鬼魅般跑向中场一个看似毫无意义的位置。 迹部心头警铃大作！ ！那个位置，并非他计划中发球的任何落点！但箭在弦上，他依旧全力击出发球，“冰之帝王”的威势再现！ 芥川的球拍，在网球尚未抵达他预判的“最佳拦截点”之前，就已经挥出！ 可是那只是一片空气啊？ ！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枚携带着可怕力量的网球，在飞行途中，预定轨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竟突然朝着芥川那看似挥空的球拍前方，不偏不倚地撞了上去！就像是网球自己选择了那条路径，主动送上了门！ ！ “砰！”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回击。快得只剩下一抹黄绿色的残影，贴着边线，直接在迹部脚边炸开。 “40：15。” 迹部景吾僵在原地。 他甚至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 ！ 芥川龙之介居然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明明之前在和美国队的赛场上，他还不是这样！ ！ ！ “和德国队的练习赛，让在下学到了很多。”似乎是看出了迹部的疑惑，芥川龙之介解释说，“博格是位好老师。” “……是吗。”迹部景吾放低了声音，“那还真是件好事。” 芥川龙之介选择前往西班牙。 而在球馆的贵宾包厢里，有人和他说出了相似的判断。 “聪明的孩子，可惜他现在应该不缺投资人了。”面容英俊，与迹部景吾甚至还有一丝相像的男子，看着场中的比赛，手指轻轻弹了弹桌上的玻璃酒杯。 没有酒精的香槟就是饮料，倒是和这比赛很配，只是对老练而成熟的商人来说，看自己儿子的比赛，多少还是会有些激动。 这种不能给人带来镇定的饮品暂时还是免了吧。 榊教练沉默地看着赛场，半晌，他才回答了对方的话：“优秀的球员从来不缺少投资者，就像投资者从来都会向有潜力的商品伸出橄榄枝。” “是这个道理，但你从一开始想和我推销的潜力股，也不是他吧？就像你知道他必定会得到无数投资者的亲睐。”迹部巽一下戳破了榊教练的心事。 榊太郎没有否认，有毛利悠一在，芥川龙之介的前途被铺的一路平坦，他现在主要担心的是越知月光，那是他关注了许多年的学生，春去秋来，没有一个老师会忍心看着一个优秀的学生错失良机。 可现在，他又不得不打算面对一个现实——今天月光或许没有机会上场展示了。 当然，作为一个聪明人，这话他当然不能对迹部巽直说，没人会喜欢听“你儿子可能会输”这种话。 可迹部家的人显然不是会按常理出牌的类型。 “瑛子说景吾不愿意放弃网球，家族经营和梦想，他全都要。”想到儿子的发言，迹部巽忍不住笑出了声，“贪心的小家伙。” “不过我也不是溺爱孩子的大家长，输了就是输了，跌倒会教给他怎么更好的爬起来——啊，我也不是说他会输的意思。” 真正溺爱孩子的家长另有其人。 “我说，小银还要参加全锦赛，你们两口子现在跑过来真的没问题吗？”毛利悠一穿着一身毫无时尚感的短袖和大短裤，完全融入了当地的感觉，他双眼紧盯着赛场，只用肩膀撞了撞身边人。 “当然！就是因为小银还要参加比赛，所以她没来。”芥川道章穿着一身西班牙队的痛衣，看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国籍，“老婆，你多给龙之介拍几张帅气的照片！” “我知道，你烦死了，别动我胳膊。”芥川福一边专注于摆弄相机，一边觉得奇怪，“这些孩子怎么都穿着长袖长裤打球？不觉得热吗？尤其西班牙那个队服外套……” “我看西班牙队好像就龙之介和那个漂亮女孩穿着短裤短裙诶。” 第205章 其实这个问题毛利教练自己也想不通：“可能是现在的时尚流行？赞助方要求那么穿？我也不懂……现在小孩儿打球和我们当年都不一样了……” 他对和学生家长一起看球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三人在一起不是聊些有关龙之介和慈郎的家常，就是由他解说一些网球相关的问题——问题他也不是网球职业解说啊！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球为什么会飞向龙之介手里啊，因为龙之介刚刚不是单纯的朝着空气挥拍，他那一拍打得就是网球，只是不是当下的网球，而是未来轨迹的网球。” “他'看到'了网球在迹部出手后必然飞向的某个位置，并在那个'未来'成为现实的瞬间，恰好等在那里，然后轻轻一击。” “哈？”芥川福听到他的话，惊讶地都没再专注于拍场上英俊帅气的少年们了，“打未来的球？那不是超能力吗？” 在她陪女儿学花滑的这些年里，儿子的网球居然已经实现超进化了吗？ ？ “啊，主要是现在整个网球界都在发展，超能力化了吧……”毛利教练心虚地挠了挠脸颊，“其实和时间暂停，时间加速什么的，龙之介这种预知也就是洒洒水的事啦。” “……这都什么啊。”芥川福嘟嘟囔囔着，觉得一定是那些人又给监狱里的那个人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杂志。 场上，迹部景吾的奋起直追戛然而止，他就像是临死前奋力挣扎的鱼，努力甩动着尾巴，最终还是被杀鱼者猛猛敲了一棒子，最终昏死过去。 冰之帝王的有效性是短暂的，最终他还是无法抵挡芥川龙之介的进攻，大势已去，输掉了第一盘比赛。 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肌肉在尖叫，肺部火烧火燎。对网的芥川龙之介，看起来仍旧呼吸依旧平稳，挺拔如一颗轻松，如果不是额角还有渗出些细微的汗珠，还以为他是悠闲散步至此。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会被直落两盘，以一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方式彻底击溃。 “认输吗，迹部？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短暂休息时，芥川的声音再次从旁边飘来。这次，迹部听出了其中一丝淡到几乎无法捕捉的……期待？还是惋惜？ 认输？ 开什么玩笑！ 本大爷的网球……本大爷的华丽美学……怎么能在这里终结！ “本大爷的字典里，可没有输这个字！” ----------------------- 作者有话说：[爆哭][爆哭]以为今天能写完的！ ！结果写的忘情了比赛又写长了.... 我必须得睡了，明天晚上再战！ ！ ！明天一定完结！ ！ [爆哭] 第156章 网球是一项奇特的运动, 即使球员看起来再累，他们还是有力气把接下来的比赛打完。一个人的外表表现完全不能代表他剩下的体力存量。 迹部景吾也不例外。哪怕他现在看起来大汗淋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疲惫下自行作出反应的地步, 但芥川龙之介知道他说得不是虚言, 再毫无时间限制的打下去，那家伙还真可能原地复活反败为胜。 可惜，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可恶！迹部的发球已经无用了吗？！”眼看着迹部的发球被芥川龙之介轻松地打了回去，宍户亮不由得抓紧了凤长太郎的袖子，“芥川部长现在居然这么厉害了吗？！！” “那个,宍户前辈不用这么担心,我相信部长他会想办法解决的,就是……”你抓到我的肉了前辈qwq 。 凤长太郎唯唯诺诺,最后还是没敢在已经着急到不知所措的宍户亮面前把话说完。 芥川龙之介的强大, 所有人都知晓，可大家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 原以为以迹部的进步，比赛分数不会太难看的！ ！ 可现在…… “迹部已经是在极限疲惫下几乎自行做出反应了。”忍足侑士眉头紧皱, 颇感不妙, “虽说他的体力很好，但也不是真的无限体力, 正是因为了解, 所以芥川部长一直在有意消耗它。不过……” 忍足侑士沉吟一声，觉得自己没有猜错：“芥川部长并没有下死手，我怎么感觉这场比赛更像是一场……指导赛？” 没有暴力, 没有血腥，也没有使用他对付平等院凤凰时的阿摩罗识。 按常理，作为一个迫不及待向投资商展示自己优秀的准职业网球选手, 这时应该以最大、最绝对的优势打败对手才是。 可芥川龙之介却没有那么做，面对自己完全能应付的迹部的新技能，居然也用自己的新能力回击过去。 忍足侑士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这就是指导赛吧？ ！ ！ 一场对自己绝对胜利的绝对自信的指导赛！ ！ 但同样的…… “迹部那家伙不会生气吧？” * 说不生气完全是假的！ ！ ！ ！ 但主要他现在根本没时间去计较那些事！ 迹部景吾踉跄着扑向预测的落点，心中根本来不及去思考芥川龙之介的根本用意，满心满意只有如何才能救到眼前的球！ ！ 球就在眼前！可球拍却勉强够到！ 他甚至可以预料到，这次自己好不容易救到的球会又高又飘，成为对手绝佳的攻击机会！预料到芥川已经等在网前，摆出扣杀的姿势——甚至可以看到他跳得不高，却有猎豹锁定猎物般的笃定与压迫感！ 随后这一球下去，这局比赛也会已经来终结—— 但那也是之后的失败！未来的失败，还有机会去扭转，但要是现在失败——一切都结束了！ 丝毫没有犹豫，迹部景吾直接抬拍将球击向了对场！随后他又立马起身，抬头看向对面，试图看清芥川龙之介的动作，进一步预测对方的球路！ 芥川龙之介的动作很快，也很细致，很多时候很难通过大概的动作去判断他的出手，如今汗随着动作如注的滑进眼睛，迹部只觉得视野一片模糊，更难看清了。 不行，不行……必须看清，必须看见！他还要继续打下去！不能放弃每一球！ 要战胜芥川，要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强大！看到自己的成长！ 可是，迹部越是努力，越觉得自己眼前是一片漆黑！明明现在的赛场上，周围看台是观众们如海浪般的欢呼声，他却觉得耳边逐渐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随着喧嚣远去，疲惫感也如潮水般褪去，身体恢复了一片轻盈。在这一片绝对的寂静与漆黑中，无数纷乱的画面、声音与可能性如同突然生长的野草，在他脑中疯狂涌现—— 他看到自己冲向网前，芥川扣杀得分。 又看到自己退到底线，被芥川放短球戏耍。 再看到自己尝试“冰之帝王”进行强势对攻，球拍却被震飞。 还看到自己因体力不支跪倒在地。 看到观众席上冰帝众人失望的脸。 看到西班牙队欢呼雀跃。 看到奖杯被举起，但那光芒不属于他…… 无数个失败的“未来”，像一片片破碎的镜片，在他黑暗的视野里不停旋转。 迹部景吾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决不相信这在瞬间出现的画面会是真的！这不过一种未来，一种将来的可能性——等等，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随着他的这个认识，那些破碎的镜片动了，他们一个个相互碰撞、碎裂，发出刺耳的噪音，铺满的他的周围，但在这片由败北可能性构成的废墟中央，一点冰蓝色的微光，倔强地亮了起来。 那是什么？ 迹部努力看清那里，随着他的动作和意识，那束光芒骤然扩大！ 他“看”到了。不是一个，而是无数个“自己”！ 每一块镜子里，每一个“自己”都在挥拍！面对芥川那一记看似必杀的网前扣杀，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引向了截然不同的“下一刻”！ 有的“自己”在回球瞬间手腕角度微妙调整了2度，像白石一样轻盈迅捷，会从动作细微的调整间找到破解的办法。 有的“自己”在脚步移动时重心分布有所不同，像越前龙马一样会利用各种步伐。 有的“自己”在击球时呼吸的节奏产生了变化…… 随着一面面镜子的不同变化，他看到了自己的无数种可能，胜利的可能。 他看到自己众人环绕，他看到自己举起奖杯，他看到自己手捧鲜花—— 迹部景吾俯瞰着自己的未来。 他以超越此刻的维度，俯瞰自身可能性之河在时间中的分流与汇合。 然后，在这无数可能性的奔流中，他缓缓“伸手”，捞起了一道稍纵即逝、却真实存在的“涟漪”——一个由无数选形成的可能性，一种可能的未来。 然而，这一切的变化在外界看来，实际上只过了一瞬，不及人眨眼的速度。 迹部睁开了眼睛。 他身上的汗迹依旧，疲惫感依旧，只有那双海蓝色的眼睛还亮的惊人，之前的迷茫与挣扎已然消失不见，只有对眼前的笃定。 第206章 他看到了。 看到了三年后的自己，看到了成长的自己，看到了胸有成竹的自己——一如现在的自己！ 对面，芥川的扣杀，已然出手！ ！那球如天外陨星，轰然坠落！ “！！！”场外日本队的人都摒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一丝声音都对场中的迹部不利。 迹部景吾动了。 他的速度已然超越了现在的极限！以预料之外的速度，眨眼间就出现在一个不可思议的位置——那个位置以他的身高和臂长来说，根本打不到球！ 可他就是打到了！ ！ ！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之际，球已然落在了芥川龙之介的场地！ ！ “诶？怎么回事？”切原赤也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把球打回去的！！” 他不应该看不清迹部的球路啊？ ！ ！那家伙哪儿有那么厉害——诶？ ？ “迹部那家伙是不是……长高了？”切原赤也指了指赛场中的人影，迹部的影子似乎都比之前长了一些。 “40：15！” 听到裁判的声音，芥川龙之介缓缓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迹部。他平静到略显冷漠的脸上，在这场比赛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生动的情绪。 好奇。 他真的很好奇。 他以为自己在和博格的比赛中所领悟到的网球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迹部的更神奇。 居然能成为未来的自己吗？ 芥川龙之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面的“青年”，刻意忽略那令人嫉妒的身高，和完全不会嫉妒、只会怀疑对方审美的发型，觉得迹部景吾和大仓烨子或许很合得来。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眼神如同星光，他微微抬起下颌，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不知何时已悄然覆上一层淡淡白霜的球拍握柄上。 他嘴角勾起，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 “呵……第二盘，才刚刚开始！” “让本大爷认输还早着呢！芥川！” 风，不知从何处卷起看台上散落的礼花，吹至在场馆上空打着旋。那些彩纸飘过人群的头顶，飘过主持人身前的话筒，飘过记分牌上的“ 3 ： 0” ，最终，有一张粘在“芥川”的名字下方。 微微颤动后，它又一闪而逝，不知飘向何方。 赛场上的领先优势就如同这些细碎彩纸，不一会儿，就会转移阵地，谁也不知道最终花落谁家。 “居然是成为未来的自己吗……”场外，浮里奥眉头紧皱，现在安东尼奥去照顾赛后体力不支的安东奇奥，他现在已然成为了西班牙队的主心骨。 芥川龙之介打败现在的迹部景吾自然是胜券在握，但要是未来的迹部……谁知道对方会成长到何种地步呢？ “龙雅，你觉得那个迹部潜力如何？”浮里奥问。 “自然是非常优秀喽，出类拔萃，罗密欧或许也不是他的对手？”越前龙雅给了个非常高的评价，却完全不为现在的战局担心，还顺带无视了罗密欧惊异又满是战意的目光，“多年后的迹部当然会非常厉害，不过这是几年后的他？” “发型这么老气，跟牛郎一样，嘶，不会是十年后吧？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为龙之介担心了。”说着，他突然语气担忧起来。 “你最好是真的在担心……”被他这么一搅合，浮里奥心里反而不紧张了。 但是…… 真的没问题吗？ 打败未来的对手？ 面对胸有成竹的迹部的挑衅，芥川龙之介心中并未慌张，比起思考对方的网球，他更好奇迹部现在的行头和打扮，最终，只得到一条简洁的结论。 “你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 好好的小伙子，干嘛把自己梳成一个牛舔头，迫不及待地想变成大人模样吗？ 如果留在日本队就会审美降级，那么他来到西班牙是一件非常正确的决定。 原本气势昂扬的迹部景吾被他这话说的一噎，整个人膨胀到极致的斗志被这软钉子一扎，顿时像被扎破的气球，有气也没炸，一下瘪了下来。 “你就只有这点话要说吗？”他挑高眉毛，恶狠狠地挑衅道。 “当然。”芥川龙之介不为所动，“迹部，未来的你一定很强，足够有底气站在这世界之巅。” “但可惜，在下只会更强！！” ----------------------- 作者有话说：今晚还有一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不过会稍微晚点，估计一两点了，大家早睡哦！可以明早起来看~ 第157章 芥川龙之介的话并未给迹部景吾带来任何影响。 “呵, 大话谁都会说。”他轻哼一声，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示意球童递球过来, 准备新一轮的发球。 看到他这态度,芥川龙之介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迹部居然连性格也变成三年后了——要是现在的迹部，绝对还会再唠叨上几句，整个人就跟一点就炸的炮仗一样。 未来的迹部果然与国三的小男生不同，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简洁高效, 预判也精准得可怕, 整个人已经不足以用“洞察力超群”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可以预知未来！ 芥川龙之介那些精妙的角度和旋转, 往往在出手之初就被他看穿意图, 曾经得意的技巧全都被尽数回击，就连得意的速度也不再是优势。 “game，迹部，3：1！” “game, 迹部, 3：2！” “game，迹部, 3：3！” 迹部很快就实现了追平,甚至有意反超！他优雅地抹去额角的汗，比之前长了许多的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弧光。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引得看台上冰帝应援团爆发出一阵欢呼与惊愕。 “部、部长他……真的变成'未来'的样子了？！”凤长太郎看得目瞪口呆。 “不仅如此,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不仅仅是身体素质的'未来投影', 他的打法也在进化，就连战术思维都跳脱了现在的框架。他……看起来在借用'未来的自己'的经验和智慧。” 这简直是一种作弊般的进化！ ！ ！ 宍户亮这次却没有先开心起来，而是紧张到啃起了指甲：“可是，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他的体力终究是现在的啊！总不能还凭空拥有了未来的体力吧？！！” 这同样是所有明眼人心中的疑问，芥川龙之介自然也明白这点。 迹部景吾的这种状态必然难以长久，就像德川和也的“黑洞”。 可迹部并不惧怕这点。 “体力？难道你的'那种'状态就不消耗体力吗？”迹部指的是他的阿摩罗识。 “那也得你把在下逼到使用它才行。”芥川龙之介并不惧怕，“就算用了，在下也会在你之后倒下！” 迹部浑然不怕：“哼，本大爷怎么会坚持不到你之后？” 也不知道是未来的性格，还是现在的迹部在嘴硬，芥川龙之介微微歪头，感觉面前的人现在对自己是一点畏惧与担忧都没有了。 他打败的高三生不在少数，所以也不畏惧高三生所拥有的身体素质，高三生间差距最大的，还是经验与技巧。 “来自未来的自己吗……不错的依仗和技巧。”他低声自语，仿佛在评判一件有趣的玩具，“但迹部，你似乎忘了——” “所谓身体上的差距，有时恰恰是最容易被'攻克'的东西。” 下一球，迹部发球。 依旧是力道与角度俱佳的高速发球！ 芥川动了！他丝毫没有畏惧，拔腿就跑，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仿佛提前预知了球落地后的一切变化轨迹。在球弹起的刹那，他就侧拍抽击，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将球侧切而过！ 没有爆响，没有炫光，只是普通的一击。 网球悄无声息地飞过球网，贴着地面急速滑行，在迹部脚边炸开一片微尘，然后……静止不动。 一分。 用让迹部曾经头痛许久的零式得了一分。 用已经不再是“不可攻克的难题”的零式得了一分！ 迹部的瞳孔微微一缩。这一球……他不应该接不到！ 芥川龙之介平静地回到位置，准备去接他的下一球。 “迹部，你所谓的'未来'，也不过是虚假的未来，是基于你现有认知推演出的'可能未来'。但如果，我的网球，在你所有的'可能未来'认知之外呢？” 他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迹部心中泛起涟漪。 “他这是什么意思？”看台上，德国队的塞弗里德指着赛场大吼大叫道，“零式削球不是你的招数吗？怎么他也会打？” “我和芥川前辈是一个教练，会彼此的招式很正常，零式在我们认识之前他就会了。”手冢国光平静地说，放在职业选手的水平上，零式削球已经不算什么罕见的特殊技巧了，“我也不太清楚他的用意，或许……” “他说得所谓的认知，是迹部所预测的未来进化方向？” 第207章 身体素质，精神力锻炼，阿修罗神道的境界，都是日本队所专攻的方面，芥川龙之介在训练营里所受的训练也专攻于此，而他所展现的力量也都来自于精神力境界的展现，这也符合如今职业网球的发展方向。 迹部景吾对未来的预测，自然也是根据这种情况的当下所产生的。 但网球啊，最根本的还是技术，还有在一场一场比赛中磨砺出的经验。 平等院凤凰和是这样，博格是这样，梅达诺雷是这样，就连把自己在u17训练营关了几年的德川和也也是这样。 芥川龙之介现在的技术能力和经验，经过在西班牙的无数次对练，早就在迹部景吾的认识之外了。 “大家都在进步，永远不要低估对手的变化啊，景吾。” 芥川龙之介并没有说大话，接下来的比赛，几乎成了他的个人技艺的展示赛，他似乎并不畏惧迹部景吾能打到他的球，也不畏惧自己丢分，只是胆大妄为的展示着自己的各种技艺。 球明明带着强烈的上旋，落地后却像石块一样沉坠；看似轻柔的短球，触地后却像装了弹簧般二次加速前冲；明明是直线抽击，球却会在中途诡异地小幅度变向！如同活物！ 眼看又一球从自己拍边擦过，迹部景吾忍不住皱起眉头。 “game，西班牙队，5：4！” 他所谓的反超并未实现，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对方手中。 迹部呼吸粗重，汗水浸透了衣衫。强行维持这种状态，对他的精神力和体力都是巨大负担，但更可怕的是信心的动摇。当他的“未来”都不再可靠，那种对胜利的无望比单纯的体力透支更令人疲惫。 可是…… “迹部没有强到让芥川前辈用'那个'吗？”幸村精市感到奇怪，他说得正是阿摩罗识，“还是不可以用？” “现在的迹部是'未来的迹部'，可'未来的迹部'打得也是'正确的网球'……可能在我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用了？”柳莲二想着，忽然恍然大悟，“或者对他来说，用那个并不划算！毕竟对体力的消耗巨大！” 现在两人最需要坚持的，其实都是体力！ 而为了维持现在的状态，像冰之帝王那样的技能，迹部景吾也不会优先使用，比起所谓的精神力，他们现在最需要比拼的，就是技术！纯粹的技术！ 幸村凝眉：“这点想必迹部也意识到了。” 迹部景吾当然知道，所以面对老部长偶尔的唠叨，他听得很认真。 “迹部，”芥川龙之介在网前看着他，声音不大却很清亮，“你很优秀，'未来'也很精彩。但那永远不会是真正的未来，三年后的你，一定会比现在的你更精彩、更强大。” “毕竟真正的强大，不是眺望某个时间点的自己，而是——” 他顿了顿，拍尖指向迹部的心口。 “——让每一个'现在'的自己，都无可挑剔，都超越前一秒的认知。” 这话也是他自己现在所追求的。 这话如醍醐灌顶，又如沉重一击，迹部怔在原地。 他看到了未来无数成功的可能，却唯独忽略了，那些可能都是由无数个“当下”的选择堆砌而成的。就像他对高中去向的选择，就像芥川龙之介对职业去向的选择—— 执着于“成为”未来的自己，反而让他此刻的网球有了明显的破绽，被芥川抓住并无限放大。 是啊，未来的自己很强。 但此刻的自己呢？是否做到了极致？ 不，不对。 “你说的是这样没错。”迹部景吾眉峰挑起，重新握紧了球拍，“但是本大爷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坚持到底！” 至于改错，那是之后的事！ “现在本大爷的目标，就是打败你！仅此而已！”他才不会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而动摇——虽然芥川龙之介说的没错。 “不愧是你。”准备发球的芥川龙之介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不及他人惊讶，他就把那抹笑意收了回去，“如果你因为在下的话有所动摇，那么你现在的状态可无法维持了。” 职业网球的赛场上，有时拼的就是心性，在这方面，迹部景吾很成功。 看来榊教练可以放心了。 可惜…… “你的技术和经验还有待提高！” 芥川龙之介的话绝非虚言！随着他话音落下，迹部只觉得眼前的地面上出现了无数黑色的地刺，让人不知道向何处落脚！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落入了自己的场地之内！ ！ 他从未见过芥川龙之介用过这一招！ “这是罗生门，还是在下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使用。”芥川说。 “……那篇小说？”迹部差点把“你的”给说了出来。 芥川龙之介并未肯定，只是沉默着继续发球，这一次，球场上没有再出现那些像幻觉一样的东西，但发球仍然诡异而难以捉摸。 迹部以惊人的意志力维持状态，拼尽全力去追逐每一个球，回击每一个球。每一次救球都狼狈不堪，每一次挥拍都能听到肌肉在哀鸣，但他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那是最纯粹的斗志，是对网球最本质的热爱，是他冰之帝王永不屈服的骄傲！ “40：30！”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其实都已经体力见底，但还坚持挺直了脊背站在球场上的两人。 芥川龙之介深深看了迹部一眼，那眼神中，掠过一丝赞许，最终欣喜的神色还是沉进了平静的湖底。 他抛球，起跳，挥拍。 这一球，没有奇怪的旋转，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是最快、最重、最直接的一记发球！如同他最初踏上球场时那样纯粹！ 拼尽全力，然后成功！ 就像第一次发球成功那样！ 期待、满意，还有成功的喜悦与快乐！ 是的，他网球的愉悦，就是来自每一次对现在自己的超越！而非单纯的战胜对手！ “砰！”的一声，一道金光，如同撕裂空气般直射对场！ 迹部怒吼着扑出，球拍拼尽全力伸出。 球拍边缘似乎碰到了网球的绒毛…… 却又空空如也。 “砰！” 网球重重砸在底线，弹出场外。 “比赛结束！”还未等裁判报出比分，场边的小男孩儿就已经高兴的尖叫出声，“6：4！龙之介赢了！” 听到他的声音，刚刚还沉浸在回味学会发球时的喜悦的芥川龙之介一愣，然后下意识地看到他的方向。 “差点忘了……” 粉丝的鼓励和支持，明明也是喜悦的来源之一啊。 甚至是坚持走向职业的动力之一。 他还记得马尔斯的话。 “走上职业的话，这样的话会听到很多哦，家常便饭，你以后可不要觉得这些声音听腻啦~” 怎么会腻味呢。 只是一个思考愣神的功夫，迹部景吾就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少年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牛舔头消失不见，两人的身高也终于平等，汗水也都如雨滴落。 迹部看着他，海蓝色的眼眸中波澜起伏，最终化为一片沉静的海，他伸出了手，语气坚定：“你也很满意吧！芥川！” “啊，在下确实如此。”芥川龙之介握住了那只手。 “下次，”迹部的声音沙哑却坚定，“赢的会是本大爷。” 芥川龙之介脸上的冷漠褪去了一度，终于露出了点笑意，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只是这样终于带了些属于前辈的温度。 “啊，在下期待着。”说着，他松开手，“不过，以后不要真的留那种发型了，未来的帝王。那发型真不适合你。” 他没有伤人心的说发型真的很像牛郎。 迹部一愣，他又没照镜子，还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长什么样，不过…… “啊嗯，不管是什么样的本大爷当然都光彩照人！芥川，你一定是被迷倒在本大爷的华丽之下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场边等待他的队友，背脊挺得笔直。输球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影响，只会让他对未来看得更透彻，更坚定脚下的道路。 人不能总是顾及失去的东西——未来！他会把失去的所有都夺回来！ 观众席上的人早就爆发出了轰鸣掌声，而看着他走进，冰帝的众人也手舞足蹈的对他喊了起来。 “部长们——！打得漂亮——！” “迹部——！冰帝！冰帝——！” 迹部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弧度。 芥川龙之介看着他们的互动，眼中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也对着朝他挥手的冰帝几人招了招手。 就在他转身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越前龙马看着他，眼中战意满满，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今天比赛完了，和我打一场吧！” 第208章 “在下现在不会随意和人比试。”为了自己的前途。 但芥川龙之介没有拒绝，看着这张几乎可以预想未来会长什么样的脸，他语气中多了份期待：“之后职业赛场上见吧，小子。” 说完，他也不等去看对方惊愕的神情，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们迟早会再见的。 而西班牙队那边，越前龙雅勾着浮里奥的肩膀，笑嘻嘻道：“看，我说不用担心吧？龙之介可是连'未来'都能攻克的男人。” 浮里奥看着像没事人一样的芥川龙之介，终于松了口气，也露出了笑容。 但获胜者本人似乎并不怎么高兴，还在低头沉思，好像现在西班牙队已经获得冠军奖杯这件事也没那么重要了。 “怎么了？”马尔斯问。 “没什么，在下只是觉得自己还是输了……”他眉头紧皱，似乎是思考不通。 “啊？输哪儿了？”马尔斯实在想不通，除了体力，他不觉得芥川龙之介哪里输给了对手那小子，论技术论品味，哪一个不比对面强？ 要说心性性格的话，这些方面又没什么好比较的。 芥川龙之介长叹一声：“论自爱的话，谁也比不上迹部吧。” 马尔斯：“……？” 边博利：“就这？” “那明明就是自恋吧。”越前龙雅毫不留情地吐槽道，“我看你和你们部长还有德川一个毛病。” 不要随随便便给自己的后辈套一些奇怪的滤镜啊喂！ 浮里奥耸了耸肩，示意他们别吵了，要准备等会儿的领奖，队长安东奇奥还躺在休息室，安东尼奥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队员，教练越前南次郎对这个又不感兴趣，如此一来，等会儿颁奖典礼他们还属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谁先上？” “当然是你先上！” “不不不，马尔斯你漂亮，要不你先上吧！” 观众可不管谁先上领奖台这事儿，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沸腾的海洋，早淹没了整个中心球场。一时间，被球迷们早早准备好的西班牙国旗在看台上汇成汹涌的浪潮，每一次挥舞都激荡着无与伦比的喜悦与骄傲。 颁奖典礼还未开始，灯光却已经聚焦在场地中央临时搭建的颁奖台上。银光熠熠的u-17世界杯冠军奖杯静置于丝绒台垫之上，流线型的杯身在阳光下折射着璀璨光芒，映得人睁不开眼。 那是凝聚了所有汗水、梦想与胜利，甚至是血水的重量。 “现在，让我们有请——本届u-17世界杯的冠军队伍，西班牙代表队的队员们上台领奖！”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响彻全场，引来了又一波山呼海啸般的声浪。 最终，还是以浮里奥为首，西班牙队的成员们依次步上领奖台，他们还不忘抱着已经昏迷的梅达诺雷的照片。 芥川龙之介站在队伍中段，他脸上的表情相对平静，只有眼底细碎的星光泄露了内心的波澜。他抬头看了一眼场馆上方高悬的记分牌，那里已经定格着他最后的胜利，然后目光掠过台下——那里有神情复杂却带着敬意的对手，还有无数狂热欢呼的球迷。 最终，他的视线落回前方那尊奖杯上。 颁奖嘉宾是一名网坛名宿，将沉甸甸的奖杯双手递到浮里奥面前。 “恭喜你们，令人惊叹的表现。”老者的声音带着赞许。 “谢谢。”浮里奥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接过奖杯，虽然平时笑着说冠军是我们的，但真到这一刻，还是会紧张得觉得现实不够真实。 他们是冠军吗？ 他们真的是冠军了。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却瞬间点燃了掌心的热血，奖杯的重量超乎想象，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量。 或许是因为自己今天没有比赛吧。 他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队友，面对全场观众，将奖杯高高举起！ “espaa——！！！” 这一声呐喊，如同点燃引信的火花。 “冠军——！！！！” “西班牙——！！！” “西班牙——万岁！！！” 所有西班牙球迷在这一刻都爆发出最热烈的欢呼，队员们也不例外，他们不约而同地涌上前，无数只手共同托举起那象征至高荣誉的奖杯。多色的彩带和亮片从上方喷薄而下，如同下起了一场辉煌的雨，落在四处，落在他们汗湿的头发和闪亮的奖杯上。 芥川龙之介的手也稳稳地托在杯座一侧，他能感受到金属的坚实冰凉，也能感受到队友们掌心传来的同样炽热的温度，还有那微微的颤抖。 一时间，他根本听不到周围的嘈杂声。 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吗？ 为了所有人都为自己欢呼的这一刻？ “是的。一切都是为了此刻。” 捧起奖杯时，无比快乐的一刻。 为了这尊被共同举起的奖杯，为了胸前即将挂上的金牌，更为了属于胜利与团队的极致喜悦。 越前龙雅凑到芥川耳边，在震天的欢呼声中大声喊道：“怎么样，龙之介？这里的领奖台是不是比以前的大多了？” 芥川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和其他人一起，将奖杯举得更高！ 奖杯在无数手臂和灯光的簇拥下，仿佛自身都在发光！明明现在还是白天，它却成了这座场馆中最耀眼夺目的星辰！ 冠军，属于西班牙。 今日，荣耀加冕。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说：终于！正文结束啦！之后还有番外~~[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