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成娱乐圈资本》 第1章 A计划 矅晖拖拖拉拉地走向校长办公室。 并不是他闯祸了要挨批，在同学眼里，这可是天降大馅饼。 办公室里，已经有七八位男同学正襟危坐。 大家都神采奕奕，眼睛发着光。 只有他，霜打的茄子般，没精打采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杨矅晖，坐前面来！“校长笑眯眯地招呼。 “老王，你这几位学弟不错吧。我把最好的都给你找来了。“校长办公室除了校长，还有一个头顶微秃地男子坐在一张老板椅上。 “嗯……不错，不错……“被叫老王的人一个一个审视着这八九张年轻的脸庞。 身为导演，他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挑剔。 这几个男孩，有几个五官不错，但是面部表情缺乏生动性。 有几个身材不错，可是肢体语言却不够自信。 导演的专业眼光停在了一张蔫兮兮的脸上。 有人好看靠一双眼睛，有人好看靠五官协调，这位…… 快睡着了…… 关键是快睡着了，五官还那么生动，肢体还充满活力…… “就他了！“导演办事的利索不仅震呆了校长，也震呆了快睡着的这一位。 这样都没逃过？！ 没有人比重生的矅晖更清楚，导演的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二十二岁的他曾站在舞台的中心，万众瞩目地夺得影帝的称号。 已知的人生就像一团火，耀眼，炽热，给人温暖的幻觉。 而烧在身上的痛，也只有自己知道。 从自己的少年时代重来一次，让影帝的生涯见鬼去吧! 他不干了！ 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人生，机遇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总会如期而至…… 自我介绍还没做呢，才艺还没展示呢？ 导演，你怎知这不是一条咸鱼？ 如此不负责的导演会不会挨批？ “我就知道你会看上他。我们菁华中学的现任校草，中考状元。他的条件和气质和你新戏的男一号百分百的重合。”校长一点不意外，反而有种我就等着这一幕的神算子表情。 另外，他直接安排上了矅晖在青春剧里的戏份。 “回到母校来挑演员是正确的选择，谢谢校长不仅提供男一号，还热情邀请剧组来校园取景。我无以为报，一定要将母校的美，学弟的优秀展现在全国观众面前。” 导演的表态直接将戏份这件事着实。 看来， a计划实施势在必行了。 按照上一世的走势，矅晖的人生曲线从这一点起开始一路向上狂飙，牛牛牛！ 眼前的这个导演还是有点本事。 小鲜肉拍这部校园青春片，还没杀青就红得可比一线偶像。 等影片一公映，影评统一的好，票房出奇的高，还在各类大奖提名上溜了一圈。 都怪他太聪明，悟性高，有天赋。 他的演技从拍戏的第一天起，就被若干人等吹捧上了天。 既然，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哪里，那就对症下药吧。 影帝的专业知识和业界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还怕玩不过导演。 导演，心疼你三秒！ 在其他同学羡慕妒忌恨的眼光中，矅晖的双手被导演紧紧握住。 校长拍拍胸脯，也和导演握紧了手。 他们现在都很激动，几天后，他们就会觉得今天的脑子抽风了。 回到教室，班主任老师神色不安地看了矅晖一眼，故作无事地说：“学生要以学习为重。“ 矅晖顿住脚步，回望了一下远方的校长办公室，叹口气，摇摇头。 然后，他再严肃地点点头，和班主任有了同仇敌忾的眼神交流。 班主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被影帝的演技征服了。 孩子是不想拍这个电影的，他还是喜欢学习。 他拍拍矅晖的肩，好像在说：“放心！“ 对班主任，矅晖还是有信心的。 上一世，班主任和校长间的各种迂回战术，对导演的各种咄咄逼人，现在想起来好感人。 可惜，上一世的矅晖就是个不知好歹的混小子，对班主任的一片爱护之心不仅视若无睹，还伙同导演一起对付班主任。 太不应该了！ 矅晖心情一激动，就有和班主任握手的冲动。 班主任被这个举动下了一跳，但很快稳住了阵脚：“多用点时间在数学上，你写网文的事，我没有告诉你妈妈的。虽然，文章写得好比演戏演得好，对你有用，但是作文满分也就60分，数学150分。” 学霸的觉悟自然是一般学生比不了的！ 自己的肩膀上承担了孩子的信赖和依靠。 班主任决定再助攻一次。 “要不要让老师们抗议一下？“ “谢谢老师！语文老师，英语老师，物理老师……都可以通知到。网文……我尽量……戒掉。“矅晖现在需要班主任的帮助，只能口头上牺牲一下爱好。 班主任拍拍他的肩，意思好几重。 但是，他对老师队伍的信任度明显没有矅晖那么高：“英语老师就不用通知了，她们一般都比较追星。“ “你爸妈在校长那里闹一下，效果最好！“班主任最看着家校合作。 “我今天就给我妈说。“矅晖赞同道。“我妈对校长三天两头的活动早就有意见了。让电影剧组进校园这事就够让我妈担忧一阵，还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陪他们玩，我妈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上一世矅晖自作主张进组拍戏这件事曾引起家里的十级地震，大小余震之后，和妈妈的关系也彻底降至冰点。 “今天最好把这几本习题集都带回家。和你爸妈说的时候，把它们一本本地摊在桌上。”班主任体贴地从讲台上拿了几本练习题递给矅晖。 “校长太能说会道了，我担心你父母太有教养，不好和他撕破脸。” 班主任的担心一点不多余。 这届校长太会聊了。 “老师，你可以在我的作业本上全批上大xx，这样比较触目惊心。”矅晖建议多给父母一点压力。 他爸妈还年轻，身体好，没有心脏病。 “饼狗，我也是这样想的。”班主任对他班上的这个学霸越来越喜欢。 “我这就去通知除英语老师以外的全体任科老师。让他们也给你来几个触目惊心的大xx。” 班主任任重道远地向老师办公区走了。 这样聚众闹事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至少要搞得导演焦头烂额。 一焦头烂额，对他就左右不顺眼了。 一左右不顺眼，就对他不报希望了。 一不抱希望，他演什么，导演就不会耐心指导，一条又一条地不演到他满意不收工。 甚至他还可以让剪刀手大手一挥。 再没有一戏成名的年轻影帝了。 好嗨哟！ 第2章 对手戏 矅晖兴冲冲回到家。 爸妈工作繁忙，回家还有一段时间。 矅晖提前做好准备，把各科作业的一把把大xx的页面铺开在书桌上。 太震撼了！ 如果让不知情的外人猛一看，这就是一个学渣的作业本啊！ “不知道还能不能挽救回来？”矅晖看着这些鲜艳的红xx，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 老爸老妈一定会大怒。 再把校长让自己拍电影的事告知，爸妈会不会打他？ 矅晖摸摸自己的脸，然后，皱着眉，哭丧着脸：“妈，我不敢了，都是校长逼的。” 声音带哭腔，很无助。 影帝的这波无实物表演被导演看到的话，一定会对自己慧眼独具的能力感动到哭。 都是哭，但真实情况一定是他头撞墙。 “咣当……”有关门声响起，是父母回来了。 矅晖戏精上身。 应该提前营造氛围，让爸妈的情绪自然地跟着自己走。 演对手戏讲究的就是互相配合，互相给力。 “妈妈，您回来了。”矅晖从自己房间以百米速度冲到大门。 他自觉地，快速地帮妈妈拿出拖鞋，放在妈妈脚边，又讨好地说：“您辛苦了！” 面对儿子的一系列动作，矅晖妈妈，一名成功的女强人，轻描淡写地说：“虽然我知道出了问题，但是，你服务还是要服务大家。帮你爸的拖鞋也拿一下。” 矅晖又点头哈腰地，把另一双拖鞋放在了老爸的大脚旁。 “让我先喝口水，稳定一下情绪。”妈妈和老爸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在做心里建设。 知子莫若父和母，他们的儿子是一款什么样的熊孩子，他们心里既有底，有没底。 从幼儿园到高中，哪个老师一见面不是憋着一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 优秀是真优秀，淘气也是真淘气。 十天半月不整出点幺蛾子，他就不姓杨。 而且，每次花样翻新不带重样。 妈妈深吸了一口气，心一横。 早知道早生气，晚知道晚生气。 “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妈，爸，借一步说话。” 请二老移步到自己卧室，在设定的场景内，有道具的辅佐，更容易让角色入戏。 妈妈“嗯”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和老爸起驾移步。 矅晖一番奴颜媚骨地跟在后面。 “杨矅晖，你在干什么！？” 果然，好的场景和恰当的道具能够帮助新人产生爆发力。 妈妈指着书桌上一一铺开的作业本，一脸心惊肉跳地表情。 矅晖矫健地冲到桌前，一一收起作业本，卑躬屈膝地说：“妈，不要冲动，我还有事和您说呢。” “老师要找我们谈话？”矅晖爸爸是位学者，气质非常沉稳。 他一边拍拍老婆的手，示意她淡定，一边接管了现场。 “不是，……是其他的事，和作业没关系。”矅晖吞吞吐吐地说，但台词说得非常有水准。 语气犹豫，可是却在说“作业”二字时，不露痕迹地强调了一下，让对手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什么事？”爸爸沉住气，假装随意地拿起一本作业本翻开。 “我们校长……让我参加……一部电影……拍摄。和作业没关系。”每一句台词，都要和作业联系一下，加深对方印象，让他们展开联想。 “你是说《蔚蓝的河流》？你们校长今天打电话给我了。”爸爸居然很淡定。 这也不奇怪，老爸总是把自己的角色设定为和事佬，宽容开放。 老妈呢？ 老妈此刻也拿着一本矅晖满是红xx的作业本，认真查阅。 “妈……校长也打电话给你了吗？” “杨矅晖，你自己把自己作业改成xx，很刺激，是不是？“妈妈拿着一本语文练习册劈头就给矅晖挥过来。 “妈，有什么误会？……“ “妈，我不敢了，都是校长逼的。”这句台词在这个节骨眼上有点串戏之嫌。 细节决定成败，自己在台词和肢体动作上的设计是完美的。 但是，毕竟没干过美工。 大意了，那几把红xx硬生生地从√改过来，墨迹未干。 “矅晖，你这几道题都是对的，为什么老师全打x？“那边稳健的学者也发出了质疑。 不要再提作业了，作业无辜，被人利用。 您二老舍本遂末，对重点问题没有上心呀。 矅晖赶紧转移话题，直奔重点：“妈妈，我可以答应校长吗？拍戏，说不定就火了。可以不用参加高考了。“ “想得美！你的目标是京华大学，不是戏剧学院。“妈妈的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 “你们校长怎么老喜欢来点惊吓。一会儿让你拍电影，一会儿让你上电视。高一了，离高考只有一千多天了！“ 这位演员完成的不错！ 矅晖心里赞许道，难道自己的表演能力竟是遗传。 我是看出来了，我不竟戏演得好，导演这份职业也干得。 这边这位男演员，也不要让大家失望哟。 “意珊，到我们卧室来，我有话和你说。“男演员竟然不按导演的设定走…… 爸爸放下矅晖的作业本，拉着妻子离开。 老妈临走前，还不忘用手做了扇你个耳光的虚拟动作。 背着人讨论，终归不是好事。 矅晖蹑手蹑脚趴在父母卧室门上，想偷听他们说话的内容。 “今天，校长专门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我也同意了。“ 瓦特！矅晖心中一惊。 菁华中学的校长果然做得一手好思想工作。 但是，不要急，老妈没有答话。 矅晖能想象老妈吃惊地表情，眼神可以杀死老爸。 “意珊，校长说的几条理由，我作为一校之长，感同身受。“ 矅晖爸爸是华国top5 大学的校长。 不知道，校长给他说了什么，让他此刻如此感性。 “现在从幼儿园到大学，校与校之间的竞争想当激烈。哪位校长不想把自己学校做到最大，最强，最好。家长们对好学校的衡量也是全方位的，成绩，资源……样样都考量。菁华中学再好也需要宣传。“ “这次，他们拍的是一部正能量的青春片，片中的男主角是一位出自困难家庭的孩子。在困难面前不低头，在挑战面前不退缩，吃苦耐劳，艰苦朴素，这样的形象是值得广大青年学生学习的。“ “可是，拍一部戏多浪费时间。”妈妈显然不认同这个理由。 “我之所以答应，也是从咱儿子自身的情况考虑。学习够紧张了，也没少了他惹是生非的时间。这一次……“爸爸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第3章 《变形计》走起 矅晖屏住呼吸，认真地聆听：“我们就当把他送到《变形计》里，让他沉浸在角色里，不知不觉中，感受到别人的优点，然后改掉自己的缺点。” “哐当”有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晖晖呀，你怎么坐地上了？”保姆阿姨大声呼叫。 屋里的父母闻声而出。 妈妈看着坐在地上的英俊少年，叹了口气，牵着老公的手又把门关上了。 这戏，白演了。 矅晖站起来，拍拍衣服。 现实不容许他自暴自弃，他的a计划核心还是在演技上。 靠人是靠不住的，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导演，我们单挑吧。 对于没能帮助学霸逃脱拍戏的厄运，班主任侯老师十分自责。 矅晖安慰老候：“没事，老师，我就是在片场也会完成您布置的作业。” 感天动地，有没有！ 老候瞬间手足无措。 我该做点什么？我能做点什么？我要做点什么？ “杨矅晖，你多带几份卷子去。如果不够，随时来找我。”班主任暗恨自己没有承包一家书店，学霸要什么有什么。 额……这个…… 矅晖战战兢兢地接过来，担忧地说：“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做。” “那我能做点什么帮你？”班主任也很担忧。 “老师，请您随时来看我……” 班主任太感动了。 这孩子一片冰心在玉壶，我一定要帮他！ 矅晖手捧着班主任侯老师的几份试卷，就像捧着圣旨一般，晃晃悠悠地来剧组报道了。 今天是剧组的第一次碰头。 之前，矅晖推了几次，不是头疼，就是牙疼，再不就是胃疼。 反正该疼的地方都疼了一遍，希望导演有个心里准备，这位毛病很多。 如果他胆儿小，不想出现过多的误工状况，他最好马上换人。 不知道，导演是因为契约精神很强，还是神经有点大条，他愣是没吭声。 忍气吞声的小媳妇，矅晖心里骂了一句。 学校教学楼六楼的最左边的两间空教室，已经拨给剧组使用了。 矅晖到的时候，那里竟然只有导演等着他。 我来得太早了？ 矅晖感觉不好了，他实在不想给导演一个守时守约的好印象。 撤，一定要最后一个到。 矅晖转身要走，却被导演发现了。 “小杨，不要跑，我看见你了。”导演热情地迎上前去。 “你……是来宣旨的？“导演被矅晖手捧卷子的姿势吓倒了。 “导演，我来得太早了，打搅你休息。我待会儿再来。“ “早什么早，已经两点半了，我通知的是两点到。“ “其他人呢？他们走了？“想来剧组其他人已经对这位学生新人一肚子不满了。 “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俩。我们一起来研读一下剧本。“导演把桌上的剧本拿在手里，示意矅晖放下”圣旨“，拿出剧本。 “哎呀，我好像忘带了。“请注意，这位不仅身体上毛病多，还健忘，关键是态度不端正。 “没事，我这里还有多余的。“导演递给他一本新的。 “读过了吗？“导演殷切地看着他。 矅晖摇摇头。 “没事，没事，“导演应该是在安慰自己，”我们现在一起读。听校长说，你作文比赛都是一等奖，小学的时候就写过童话发表，文学素养应该很高。“ 矅晖嘿嘿憨笑。 “你来看看我的剧本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哇，自编自导，好厉害呀。“矅晖夸张地拍马屁，”你一定希望拍出一部不同凡响的电影，演员的演技要过硬，我不行。“ “是的，以前用别人的本子，总觉得有些情怀无法表达。这次自己全面包下来，希望大家能看到真正的我。你很像我。“导演挥了挥手中的剧本，表情很严肃。 前一世，不是有位美女编剧常年和导演合作吗？ 当然，矅晖的才华也是毋庸置疑的。 关键点，尤其是从男生看世界这个角度，他给导演提供了不少新的思路。 这一世，矅晖是来参加《变形计》的，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和剧组找茬。 “看一看嘛，我特意让你单独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我是个任人唯贤的人。虽然你的年纪小，但是你编故事还挺花哨的。“ “导演拜读过我的大作。“没办法，占导演口头便宜习惯了。 “你那篇点起网的千字小说征文得奖作品，很有哲理，蛮感人的，我都哭了。你就照着那个调，帮我斟酌一下。“ 没有什么比一个读者对自己的崇敬之情，让作者感动。 “正在连载的，你有没有订阅？” “订了，订了，我还打赏了。那个‘正牌老大’就是我，你查一下，我都打赏好几次了。” “你们校长介绍你的时候，给我说过你的各项优点。你文章写得好，我印象尤其深刻。当时我就留了个心眼，问你长什么样，用过什么笔名。他告诉我，你笔名‘懒羊羊’，让我注意一来就找位置把自己隐藏好的那位。“ “所以，你蔫兮兮一来就往墙角靠，我就注意你了。” 原来，参加《变形计》的资格竞争还有这么曲折，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选我，到底是因为我帅，还是因为我可以兼职呀？ “小杨，我是知名导演，我的本子肯定是最好的。唯一担心我写的东西阳春白雪，普通观众没有那么高的鉴赏力，你从一个普通观众的角度给我找找茬吧。“导演看到矅晖蔫兮兮的样子，想让他振奋一下。 所以，你就是让我来当编剧的？ 这个活，矅晖倒是不拒绝。 导演对自己的敬仰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矅晖的才华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你的男主角太死气沉沉了，缺乏生活的趣味。观众来看校园片，是来娱乐的，不是来受教育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要的是一种高格调的东西，我要展现我的人生观。“ “是要展现，但要寓教于乐的展现，让大家在欢笑声中不知不觉被你的人生观感动。而不是让男主角天天凹学霸造型恶心人。你这种人物形象在大家的印象里只能当男n号。“矅晖决心给导演改改戏路。 这位还说他没有读过他的剧本，分明在撒谎。 他应该是熟读了剧本，想法还挺多的。 “大家都喜欢装逼打脸，给大家代入感，有爽点，才能抓住观众。“ “你的意思是……“导演突然有点紧张。 “可以把男主角改成一个熊孩子，熊到家长要把他送到《变形计》变形。“ “然后呢？“ “然后他就变形了。“导演这反应着实有点慢，这么自然的结局都想不到。 “变形了以后呢？“导演还在追问。 第4章 合二为一的机率 导演是故意的吧？ “the ending“矅晖摊开手，耸耸肩，非常洋派地告诉他故事已经结束了。 导演直盯盯地看着矅晖，心里问了千万次：这就是得奖作品的作者的提议？ 初听有点扯，仔细想，好像又很有道理。 导演自认自己是个文学青年。 《红楼梦》里香菱学诗有句至理名言“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逼真的；又似乎无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 矅晖的这个提议就有点这么个理儿。 “你的意思是要加一段回忆，回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这样一对比，就能把男主的人物性格树立得更饱满？“导演按照自己的认识，阐述了一下矅晖的观点。 ”人物性格一多面化，对你的表演会有一个新的挑战。想不到，你还喜欢挑战，我喜欢！既然你有高标准，我也会严要求！“导演突然兴奋起来。 “我到底是来干编剧的，还是来演……” “你的主要工作是男一号，一个很帅气的男生。当然有新想法的时候提提意见，我也会酌情改改本子。工作量不大。” “导演，我无偿给你做编剧，我不会演戏……” “一个演员会不会演戏关键是看导演会不会调教。“ “你可以调教别人。“ “别人没有你帅，没有你那么像我。“ 矅晖知道，导演的这个本子原型是他自己。 但是，看着导演圆乎乎的脸和微秃的头顶…… 我们像吗？ “如果你实在觉得自己不行，就笨鸟先飞，多花点时间琢磨角色。一个小时不够，就两个小时，两小时不够，就三个小时……” “这样……也行……“矅晖想打自己的脸。 既然导演要严要求他的表演，他还是在专业问题上让他吐血吧。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game over。 矅晖也尽量地调整自己的心态。 不是我不够义气，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可以做的，我也做了，你还要逼我演戏。 导演压抑不住兴奋，在自己的剧本上记下了几条重点： 1，熊孩子的外貌和动作要查阅资料； 2，男主角性格饱满起来：性格要分裂； 3，让小杨克服蔫兮兮的表情，气质上更像我的初步试探成功！方法是：让他多发扬主人翁精神，参与剧本的改进。 如果这孩子表演还行的话，多给他加戏以示奖励。 今天这次小范围碰头会开得很成功。 导演把笔往桌上一放，觉得有些话最好对男一号说开了。 “小杨，你知道我的名头吗？”导演说话总是以这样提问的方式开头。 “嗯……并不知道。”矅晖犹豫了一下。 无论自己怎么回答，导演都会骄傲地把自己的背景介绍一通。 语法上，夸张，对比，引用，反问，反复……各种修辞手法都会用上。 除了语言技术上，表演也很重要。 语调上尽量保持平缓，但是音量颇高。 另外，他会一副故作淡定的表情，眼神却充满着热望，期待听众的反响。 “导演，你知道我的名头吗？”矅晖决定先发制人。 “哦，……”导演准备好的台词都已经在喉咙附近集结了，没想到对方的信号发生了故障，硬生生让那些跃跃欲试的词语后退闪开，让别的先上。 那是真正急煞人！ 导演吞了一口唾沫，重新组织进攻：“你的名头不如我的……” “我就是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混世魔王，谁遇上谁倒霉！”矅晖不想在这里上修辞课，随便给导演一个心里准备。 “混世魔王还能花见花开？成功人士岂不沉鱼落雁？”导演强行植入反问和对比手法，并将自己比喻成了一位人见人爱的美女。 眼见矅晖双唇微启，导演加快语速，不带换气地延续了自己的思路：“作为得奖导演，我捧红了几十位当前最红的小生小花，全是大咖一线。” 这里虽然是加了夸张的手法，但真实部分还是值得让人夸奖的。 “得奖导演，几十位当前最红的小生小花，全是大咖一线啊！全是大咖一线啊！”导演的肺活量更值得人夸。 在反复强调自己的成绩后，他继续发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浪浪娱乐采访我时，就是以这句话做的标题。” 耶！ 喘口大气…… 羞耻呀，居然又输给导演了。 矅晖有点压力了。 但是不要慌…… 导演这么费劲儿地，迫不及待地，一股脑儿说出这些内容，他的动机是什么？ 搞清楚他的动机，才是战胜他的关键。 矅晖漫不经心地低下了头，仿佛没有听到导演的自我介绍。 他一言不发地看了地板不下三分钟。 “想什么？是不是有点感触？”导演还在乐观地往自己预定的方向推进。 一口气讲这么多，就是想打动对方心底那块柔软的地方，让他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期冀。 那不是白日梦，只要跟着导演干，梦想就能实现！ 人一旦有了欲望，导演就好控场了。 这是导演特殊的上岗培训。 但是，矅晖没有理睬导演，他把放在一边的几份试卷摊开在自己眼前，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支笔。 他 要 做 试 卷 导演没法再乐观下去，这小孩是个刺儿头！ 校长怎么没把这个特征告诉他。 导演有点急了。 明人不说暗话，导演这一次的工作有点特殊。 虽然，他过去的成绩骄人，但成功人士也有事业的瓶颈。 这一部戏，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没有拉到投资。 拍戏的所有资金除了自己的积蓄，剩下的就是借的，贷的，其中也骗了几位朋友。 因为要节约成本，他冥思苦想了七天七夜，才想出这么一个方案。 没想到，在业务洽谈会上，乙方居然一拍即合。 菁华中学，也是导演的母校，那里盛产帅哥美女。 乙方对这个项目的热忱不亚于导演。 校长作为乙方签字的人，承诺负责提供主要演员，还邀请导演走进校园，实地取景，想到哪里拍就到哪里拍。 这个成本一节约，导演的信心增强了不少。 新人也不会担心片酬过高，耍大牌的麻烦，就算年轻人不成熟，还有校长顶着呢。 但是没有经验，没有人气这些问题就需要导演露出本领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谨慎起见，作为甲方导演还是委婉地向乙方提出了一些要求：演员，尤其是男一号不仅外形要长得帅，最好悟性高点，还要有不服输的劲儿。 于是，校长就向他隆重介绍了这位校草兼学霸。 当时，导演快幸福死了。 第5章 谁是熊孩子 学校里，每个年级都会有一个年级第一，校草也不会在校园追星族的八卦里缺席。 但是，能将这两个条件合二为一的机率几乎为零。 老天有眼，偏偏让他给碰上了。 这不摆明了是向那些不支持他这项事业的老顽固提出的抗议吗！ 所以，当矅晖蔫兮兮的出现在导演视线里的时候，导演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 性格也不允许他往别的地方想。 通过和矅晖的接触，导演越来越满意，恨不得矅晖辞学，全职和他干。 他已经给矅晖安排上了，比996还让人热血澎湃的807工作制。 看在才华和成本的份上，导演原谅了矅晖对他的不理不睬。 这样气导演，导演都忍下来了，说明他导演对他的期望不是一般的高。 他难道会算命，知道自己是未来的影帝，这部戏火不火全在自己。 “导演，根据你的经验，我的最高点能到哪里？”矅晖问得挺含蓄。 导演一愣，随即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看吧，管它学霸也好，刺头儿也罢，说到底还是想火。 这是人性！ 导演仿佛抓住了某人的小辫，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我还没看过你的表演，哪里能推测你能到哪里。不过，没关系，导演我得过奖，捧红了几十位当前最红的小生小花，全是一线大咖。” “演员天赋是一方面，导演的调教也很关键。只要你听话，好好干活，汤有你喝得，肉也有你吃得。“ “你就没觉得，我和你以前的演员有不一样的地方？“矅晖不想和导演绕太多的弯，因为按这个人的性格，最后又会被绕到：导演我得过奖，捧红了几十位当前最红的小生小花，全是一线大咖。 “你的确有不一样的地方，你会编故事。编的水平还可以。你白天拍戏，聆听导演教诲。晚上集中精力改本子，主要是男一号的地方，让男一号人物性格更加立体。” 矅晖做不进试卷了：“你是要压榨未成年人的劳动力吧。“ 之前，他不想拍戏是担心自己会火，现在他担心在导演手下，他还能活吗？ “又拍戏，又改剧本。我还是学生，我要学习，我要更新网文，我……”矅晖想到老候还让他多做几份试卷。 我怎么这么命苦！ “拍戏，有我把关，你的任务是把好男一号的关。形象，气质，性格……” “导演，性格立体了，气质就迷人了，气质迷人了形象就讨喜了，演技也就不重要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学霸的话总是给导演醍醐灌顶的禅意：“嗯……，好像有点道理……” 说起来，他是出自演艺世家，家里的资源就多多，哪里愁找不到投资。 可是，当他兴致勃勃地把自己的剧本敬请家中长辈过目后，长辈久久没有说话。 后来，他拿着本子去找投资，所有人一见他都礼貌又明显地拒绝了他。 大家一致的理由就是，他家的那位长辈发话了，谁要投资这部戏，后果自负。 他被自家人封杀了。 他的剧本哪里不好？ 导演不服气。 他把自己的本子来来回回又读了三遍，每次都觉得棒棒棒。 每次看到他眼神发光，长辈都劝道：”术业有专攻，你导好戏就可以了。“ 但是，导演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 规劝无效，长辈的话就有点诛心了：“这个本子无论人物，还是对话，连高中生写的作文都不如。“ 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导演被这句话激出了斗志，他誓要和高中生比试高下。 他要做高中生的头儿。 上一世，矅晖听过无数次导演慷慨激昂地诉说他的情怀和梦想。 他就是家里最怀才不遇的人。 从小，家里长辈就不看好他，所以他的青春期非常的放飞自我。 但是，每一个放飞的孩子都有一个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的梦想。 经过多年的沉淀，导演觉得时间到了。 为此，他伏案疾书了十个通宵，才创作了这个一身才华，却被外界困扰的中学生的形象。 矅晖的经历和导演有些不同。 他是一出生就遭到了各种追捧。 他的全家对他寄予了最大的期望。 每个人都认为，他是最有希望继承家族荣耀的人。 那种重托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叛逆，孤独。 在一个人的路途上，不期而遇对自己过去有万种不甘心的导演。 两个性格不同，爱好迥异，年龄差距巨大的人竟然惺惺相惜。 矅晖拼着和父母闹翻，以离家出走为要挟，进了导演的剧组。 再后来，凭着精湛的演技，他成为了全华国最年轻的影帝。 可是，此后的路，矅晖走得着实艰辛。 他的那条铺满献花的路上的每一瓣花瓣。都如一根尖刺，刺痛着他。 他实在不想重来一遍。 矅晖虽然和导演斗嘴，但是内心还是挺同情导演的。 这份同情，和前世的我们都是天下最不被理解的苦命人的自怨自艾，完全不同。 他，毕竟是成年人穿越重生，品尝过生活的艰辛，他不冲动了。 现在的他，倒是有点搞不懂导演。 三十好几，奔四十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幼稚可笑。 你的导演水准还马虎过得去，可是，那几个口口声声被你捧红的人离了炒作，还剩下什么。 就说这部《蔚蓝的河流》最后红遍全华国，不是矅晖天纵奇才，能有那么轰动吗？ 矅晖真想给导演家里打个电话，快来领取你家熊孩子。 熊孩子祸害人了，主要是要祸害矅晖了。 “导演，借你手机一用。“矅晖假装要用计算器。 导演左右为难。 借吧，他是真不想借，这是纵容有的人不务正业呀。 不借吧，他还挺欣赏这小孩的，还要和他讨论剧本，关系不能搞得太僵了。 “快一点。”导演只好半推半就地借了，但是也让对方感受到了他不是很愿意。 矅晖把手机树起来，假装在用计算器，实际上，他把熊孩子家的几个关键电话号码记下来了，还当作计算结果写在了试卷上。 “你这答案够长的，二三十位。”导演被这一串数字惊倒了。 矅晖呵呵一笑：“学霸的作业当然不一样了。” 第6章 导演也是来参加《变形计》的 夜静之时，矅晖编辑了一条长达几百字的短信，发给了导演家中长辈。 短信极尽耸人听闻之词句。 他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条理清楚，有理有据，感情真挚地描绘了导演这段时间的落魄和烦人： 导演头发又掉了不少，原本头顶的小岛已经快被“海水”吞噬干净，让人不忍目睹！ 他的眼神长时间发愣，捧着剧本的导演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让人心有不忍。 对未成年人压榨剥削，一个孩子不仅要演戏，还要为他的剧本找茬，让人怀疑他心理上是不是不问题了。 长篇累牍后，矅晖最后这样结尾：如果家长再不插手，导演一生将尽毁之。他将再无事业，再无朋友，再无梦想！ 发完后半小时，他查了几次，无人回复。 家长领熊孩子的速度即取决于矅晖的檄文，也取决于熊孩子在家长心中的地位。 有的熊孩子就是完全被放弃了的，可惜可叹。 矅晖对自生自灭的导演鞠了一把同情的泪。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导演家儿郎多得是，少一个不影响家族传承。 想到这里，矅晖心里又暖了起来。 自己家里只有一个儿郎，故而父母并不敢放弃他，送他去变形。 但是，父母可能终将后悔。 因为，只要矅晖留在了剧组，这个剧本将被他魔改为一部混世魔王出山记。 不要反对，这样的故事搞不好还真卖座。 观众普遍都会有代入感。 手机“呜呜”地响了。 这个时候给矅晖的打电话的，百分百是和他一个魔窟里修炼的小妖们。 矅晖看都没看来电显示，拿起手机，躺在了床上：“小的们，卡在第几层修为上了？” 对方居然故作深沉地没有说话。 矅晖继续问：“来来来，不用怕，不用慌，让为师为你们传道授业解惑。” “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吗？”对方是一个大妈的声音，好像有点慌。 短信！ 矅晖蹭地坐起来，先用原音说了句：“可能是我爸。” 然后，他变了声问道：“哪位？” “你哪位？”对方同样在问。 “哦……”矅晖故意拖长语调，显示他正在思考，“你是不是收到了我的短信？” “短信是你发的？”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对方总是在确认对方的身份。 “我发的，我是z州一名热心市民。和你家大侄子在小酒馆认识的。他现在苦恼的一比。内心的痛苦无法发泄，有自虐和虐人的倾向了。” “……”对方没有说话。 “你们来个大人把他领回去吧。他在人家中学里坑蒙拐骗，压榨未成年人劳动力。我看他就是把未成年人压榨干净了，他那部戏也见不到天日。趁着现在还有挽救的余地，多给他些关爱。” “情况这么严重了？”对方反问，听起来好像并不着急。 “人要成材必须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王括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一堂课迟早要上的。”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把熊孩子扔到社会上，让社会教育他？ “我知道王括要干成这件事几乎为零。但是，他竟然想到利用学校这个平台，说明他还真在成长。我的意思就是让他通过努力，还撞得头破血流，才能明白自己的才华有限，能力有限。才能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对方的理论听起来很耳熟。 “大妈，你是要让大侄子参加《变形计》吗？让大侄子不知不觉中，感受到别人的优点，然后改掉自己的缺点？”矅晖颤颤巍巍地问。 “对，就是这个意思。让他改变自己，要一直努力努力，永不放弃，才可以改变世界”对方居然很愉悦地承认了。 “小伙子，你的短信写的很有意思，思想境界很高，道理讲得头头是道。我从文字就能感受到你的才华和思想。既然，你和我家王括有缘千里来相会，你在这方面帮帮他。他通过和你深交，思想变得成熟起来，说不好近朱者赤，文采还能提高。”对方打得一手好算盘。 “大妈，大妈，自家的孩子自家负责。”矅晖急了，他还是个孩子，不能帮别人奶孩子。 “别大妈，大妈的，我还是位未婚女士。你把我叫这么老，我还怎么演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对方留下了最后的抱怨，挂断了电话。 导演也要参加《变形计》！ 矅晖和他的小伙伴惊呆了。 他为他自己打造了一个平台，为矅晖提供了一个机会修理他？ 矅晖脑子有点乱。 导演和自己是参加同一期《变形计》的，那么问题来了。 矅晖和导演，谁是熊孩子应该被送去吃苦再教育；谁又是懂事听话，淳朴善良的好少年？ 按照导演家长辈的意思，矅晖是好少年，导演是熊孩子；可是在矅晖爸妈眼里，矅晖是熊孩子，导演可能是有正能量的那位。 可不，剧本是他写的，校长是他联系的。 他们是一伙的。 这个状况有点复杂，矅晖要做两道题压压惊。 提笔尚未解题，不想，这时手机短信提醒响了。 矅晖烦躁地打开看，原来竟是导演家长辈发来的。 她还有话要说。 “小伙子，提供一下你的银行账号，给你打笔钱。“ 纳尼？ “朋友之间互助友爱不是钱能衡量的。你们身为家长，也不要认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不要认为出了钱，就能把孩子扔到社会上不管，家长的陪伴和关爱是最重要的！“ 导演家长辈既然赋予了矅晖一个光辉形象，他的一言一行都要转达出他对社会问题的反思。 “不是我给你的钱，这笔钱其实是王括从小到大的压岁钱。他筹集资金的时候忘了有这么一笔款项。现在是他的困难时期，用他自己的钱解决问题也是应该的。关键是，他遇到了你这位良师益友，对他又这么关心，我觉得他有救了。这些钱放你这儿，关键时刻拿出来帮他救急。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导演家长辈把熊孩子扔社会上，扔得干净利索。 第7章 把压岁钱投出去 “小杨，看看，你的部分，我做了较大的改动。“为了重新塑造人物，导演这几天脑细胞死亡数字吓人。 他的黑眼圈包围着满满的期待，就像煤炭包围着一团火焰。 导演的压岁钱已经到了矅晖的账上，数目不小。 替人管压岁钱可不像替公司管账那么简单。 在公司，财务996下班后，就是自由的小鸟。 管压岁钱的，一天24小时，一周七天，无时无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矅晖琢磨着自己的能力究竟有多大，责任怎么一天比一天更大了呢？ 刚开始是演员，后来是编剧，现在财务也干上了。 这以后，他不是还要给导演当爹当妈？ 其实，细想想，导演家里的长辈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先把剧本放一边。导演，我来问你，你筹集了多少钱拍这部戏？“ 导演正满心人物性格，人物特征，人物语言，要和矅晖进行深入的探讨，没有想到少年对钱这么感兴趣。 “不到一千万。“他支吾着回答，脸有点红。 “那是多少？”矅晖对导演乐观的性格不太放心。 “两三百万吧。”导演快速回答，但是他马上提醒矅晖，“实际上，使用价值肯定不止一般剧组的两三百万。” 他解释道：“第一，没有场地费。第二，服装支出少。第三，人工也不贵。第四，伙食开支也小。第四，群演全是免费。第五，编剧是自己做……” 导演一口气说出五条可以忽略开支的地方。 场地是菁华免费提供，想去哪儿拍就去哪儿拍。 服装，直接用了菁华中学的校服。 主要演员，菁华的学生占了好几位，其他几位职业演员也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演员。 这些人看到导演的名头，倒给导演钱都愿意，片酬肯定不敢往高了要。 伙食嘛，剧组一直和学生在学生食堂抢位子，虽然遭到了有些皮孩子的抵制，实话实说，成本不高。 尤其，碰上校长高兴的时候，还是校长刷饭卡。 群演则是要多少有多少，全是意气风发，生机勃勃的小鲜肉，小美女。 偶尔需要个成年人，教师队伍也可以用上。 至于剧本，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了。 一句话，省钱。 矅晖点点头，看来导演一时半刻还用不着压岁钱。 愁人呀，一大笔钱躺在矅晖的账号上，看着瘆的慌。 “你怎么关心起我的资金问题来了？”导演对年轻人突如其来的关怀有点吃不准。 小孩对他的戏越来越上心，这是件好事。 可是，用他，是想发扬其专长，难不成他还是个全才。 导演眼睛一亮：“你是不是能找到投资。我听校长说，你妈妈在金融界工作。” “你是不是从小耳闻目染，对投资很感兴趣。关键还认识不少金融界的叔叔阿姨。” 导演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被自家人封杀后，他的融资之路异常艰辛。 虽然他的制作成本低，但是不表明他不需要钱呀。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眼前人就是个宝藏呀。 导演家里人是影视圈的，从小到大，他就认识不少影视圈的叔叔阿姨。 如果不是长辈的禁令，这些叔叔阿姨就是他的资源。 同理，从小杨的那些张叔叔，李阿姨中，一定能淘出几个有用的。 导演的反应够快的啊！ 矅晖为了保持不冷场，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末了，他快速地问导演：“如果我给你投资，怎么分红？” 导演对数字的反应，显然没有对人际关系那么快。 他愣了很久，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后咬着牙说：“你先说，你能投多少？” “大概三十万。”矅晖把导演的压岁钱数目报了一下。 “才三十万呀。”导演的失望写在脸上。 看来小孩妈妈的交际圈不咋样。 但不管怎样，有总胜于无。 “三十万现金也就是我自筹资金的百分之十。分红肯定到不了这个比例，毕竟我是出大力的人物，是剧组的灵魂。”导演有点讨价还价的意思。 矅晖想，导演也是出了血本的。 根据他的记忆，连导演侄子的钱都被导演骗过来了的。 上一世，这部戏后来大卖，当然导演赚得盆满钵满，连带还给侄子的钱都是翻倍的。 这一世，心疼导演，他可能面临老赖的命运。 矅晖还是个仗义的人：“导演，我不要你的酬劳。演戏不要酬劳，给剧本找茬不要酬劳，连同这三十万，分我百分之五吧。” 导演精神一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本来是要聊角色，最后聊出一笔投资，和学霸合作的导演运气不会差！ 矅晖算了一笔账。 给导演注资势必加快他拍摄的进度，这样他好早点完成变形。 把压岁钱脱手，省了替人管理资产的烦心，因为迟早这笔钱都要被导演霍霍掉。 要阻止导演浪费金钱，消磨时间，不要祸害矅晖，可能有点难了。 但在金钱上，矅晖确实不想占导演便宜。 想着日后导演看到他遴选的新人“吊炸天”的演技，矅晖也不敢收导演的酬劳。 他的弯弯肠子，导演乐观的性格是算计不了的。 此刻，导演已经把他完完全全看做自己人了。 “小杨，以后不要叫我导演了，多生分呀。叫王哥，或者叫括哥，要么就直呼我的大名。我是个没有架子的人，和你们年轻人最玩得来。” “小杨。“没等矅晖回答，王括导演又补充道：”既然你是股东了，不如你把整个剧组的账务也抓一抓，我看你有这个本事。学霸，加上金融界从业者的基因。想想你前几天那道题的答案都是二三十位，我对你充满了信心。“ “那么，导演需要和财务商量一下，开机仪式的预算控制在多少钱以内？仪式怎么也得整一个，工作也需要仪式感。但是，我们是搞艺术的，钱要用到刀刃上。“王括导演把矅晖当作了剧组的二当家在用。 只要不要求他奉献演技，矅晖是乐于参与的。 狗头军师随时上线。 “我们校长就是你的靠山，这校园里面，还怕找不到你要的东西。“ 第8章 开机仪式 “此话怎讲？”导演洗耳恭听。 “谁家学校不开个大会，布置一下舞台。红绸布必须用。” 导演点点头，红布get。 “仪式上用的贡品找食堂啊，用了立马还回去，不耽搁他们使用。咱们也没占他们便宜，他们也没损失什么。如果在你的电影片尾，把食堂负责人的名字打上去，事情就更好办了。” 贡品get。 “香和香炉呢？”原来事情如此简单，导演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两样东西能在哪里get到。 “王导，”矅晖没有随意地称呼导演哥，但是表情非常严肃，“你不会什么都不想出吧。”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看你本事大嘛。” “这个东西在淘淘网看一下吧，便宜的几十元就能搞定。如果……”矅晖看着导演发红的脸，想了一下，“如果你实在觉得不想花这个钱，我把我家的花盆给你抱一个来当香炉。你看合不合适。” “小杨，不用这么费事了。”导演被矅晖的想法启发了一下，“其实，你们学校里到处都是花盆。” ok，香炉get。 至于香，导演不好再让矅晖想办法了。 但是，矅晖却主动想了一个：“我还可以用餐巾纸搓几支简易版‘香’。餐巾纸，我出。” “这个就不用了。”导演觉得矅晖太有创意，太能承担责任了。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菁华中学操场的一隅，二三十位各界人士参加了《蔚蓝的河流》开机仪式。 导演老激动了，指挥着手下人员忙上忙下，还要不时请各界群众代表发言。 餐饮界的代表拍着胸脯说，以后剧组人员来食堂就餐，他们给个九五折，要求是广大食堂员工的姓名都值得被人记住。 教师代表则表示，如果需要演人民教师的龙套，随时欢迎到各教师办公室物色人选。 导演一心想请演员家长代表参加开机仪式，但是矅晖的父母拒绝了。 很遗憾，失去了和金融界人士会面的一个机会。 当然，所有到场的嘉宾也不是人人都开心。 菁华中学除了和导演洽谈业务的正校长，还有位副校长也在场。 但是，此君从开始到结束都黑着着一张脸，给原本欢乐祥和的开机仪式带来了一丝不吉利。 导演拉着矅晖打听这个人是何方妖魔，为何正校长非要拉着他来出席这么重要的活动，他还不给人好脸色。 这下可问对人了，矅晖对这位副校长比正校长还熟悉。 “菁华中学的正校长姓傅，第一副校长姓郑。傅校长专管玩，郑校长专管学。“ “打住，让我消化一下。“导演思索了半天才让矅晖继续。 “我就简称他们老傅和老郑，人物线索就比较清晰了。“矅晖估摸着导演还会晕。 “老郑主管菁华的教学，他在全省教育界是出了名的铁拳校长，还给高考出过题。江湖上流转已久的那句“郑军出征，寸草不生“，说的就是他。” “他和老傅的三观严重不合，凡老傅要干的事老郑比反对，凡老郑要干的事老傅都持怀疑态度。” “总之，老傅和老郑做梦都在pk。” 矅晖以前被老傅带着玩，被老郑逼着学，对两个人是又爱又恨。 但是，今天看到老郑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撒腿就跑，而是迎接救星般主动上前问好，把老郑吓了一跳。 “杨矅晖，你们侯老师都给我说了。你的态度让我们感到很欣慰，毕竟是我们菁华中学自己培养出来的中考状元，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不像有的人，母校培养他，他还回来坑母校。” 从外地开会回来的郑校长一听说老傅干了这档子事，愤怒自不待言。 但是，人家是正校长，拍板的，他一个副校长始终处在弱势。 后来，又听说老傅不仅自己胡作非为，还带着学生不务正业，还首当其冲地把他心尖尖上的状元抓壮丁一样抓来干苦力。 老郑是真的痛彻心扉。 要不是状元的班主任，和自己三观很合得来的候老师及时赶到，老郑差点就掀了老傅的办公桌。 “郑校长，孩子需要我们帮助。”老候把矅晖的态度转达给了老郑，是郑校长展现真正实力的时候了。 怎么救状元于水火之中，成了老郑在开机仪式上一直思考的问题。 看到导演微秃的头顶，和他对傅校长的恭维之举，老郑一脸鄙夷。 “王括，当年读书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今天依旧。” 导演王括打了个喷嚏。 “这就更奇怪了，老傅存心让老郑来破坏我们开机仪式的和谐吗？这不是老傅的办事风格呀？难道他是不请自到，随时要给老傅难堪。” “老傅和他愿在哪儿pk，我管不着。可是，他们不能破坏我开机的气氛呀。他越这样做，我们越要给老傅长脸。” “老郑应该是自愿来的吧。他应该是菁华校友代表。” “他也是菁华毕业的？他叫什么来着？” “郑军……” “是他呀，他老的我都认不出来了。他还欠着我一万块钱没还，还有脸破坏我的气氛。”导演释然了。 矅晖好像听到点什么：“你是他债主？你会找他还钱吗？” “他当年追女朋友，借我的钱买了水果。不是我，他现在身上的肾就是奇数了。”导演骄傲的说。 怪不得！ 矅晖叹了口气。 老郑说得义正言辞，一早上的机会就没看到他和导演正面pk。 矅晖琢磨着郑校长早些时候给他说的话：“杨矅晖，革命靠自觉。你要视王括为无物，该怎么学就怎么学。这次开会，我带了几套兄弟学校的习题集回来，你抓紧时间完成吧。” 所以，郑校长不敢在债主面前大声斥责，只能借力打力，把自己当中介物质，间接表达他的不满？ 这传递速度不仅慢，介质本身可能在受力的过程中就呜呼哀哉了。 矅晖虽然生长一米八，可他还是个刚满十五岁的未成年少年。 矅晖有了放弃和老候，老郑合作的想法了。 他还是乖乖呆在剧组变形吧。 第9章 我知道你还能拉投资 “小杨，你这几天精气神很差呀。”导演注视着矅晖的眼睛。 虽然第一见面的时候，矅晖也是蔫兮兮的。 但是，后来干了编剧和当了股东后，矅晖总是神采奕奕，少年气挥之不去呀。 可是，自打开机仪式后，疲态又重新出现。 关键是上镜头都是无精打采，一点没有导演期待的朝气蓬勃。 这个剧本的原型可是导演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思想的少年，虽然一直不被大家理解。 导演对男一号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待。 矅晖的外形，导演的百分之百的满意。 有点年少时候自己的意思，但是那两个黑眼眶出现得太碍眼了。 昨天晚上，矅晖是两点睡的。 前天晚上是一点睡的。 …… 做不完的卷子，拍不完的镜头，还要和导演讨论剧本。 矅晖都不用演，一上场，眼睛自然地进入瞌睡模式，仿佛只有拍戏能让他得到休息。 导演忍无可忍，提醒他眼神放光，结果他就转过身去，以背影示人。 如果不是看在投资的份上，导演想立马换人。 这个小孩的才华还是在写故事上面，融资也有潜力可以挖掘挖掘。 演戏，演技堪忧。 在伯乐的眼里，矅晖就不是演戏的千里马。 他哪里知道，这是矅晖有意为之。 真实的情况是，矅晖演得表面上蔫不溜秋的高中生，逼真到难辨真假。 矅晖每次和导演聊剧本都能让导演有新的想法，改改改，重拍重拍重拍。 这男主角是越来越放飞了，放飞到导演猛然发现自己少年时竟然如此多面性。 他希望矅晖的表演张扬一点，语调亢奋一点。 希望与现实无法统一的情况下，导演只能一条一条地重拍。 在时间一点点流逝中，导演面临了新问题：账上的钱是越来越少了。 这一天，矅晖拍了两条，导演就让他过了。 矅晖心中一乐，看来，导演彻底绝望了。 好呀，最好换掉自己。 但是，看到导演欲言又止，眼神带着某种信念的样子，矅晖有种不好的预感。 “导演，账上只剩六十万了，你怎么这么会花钱。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赶紧拍完，否则工作人员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导演满脸哀怨地看着矅晖，要不是你，我那会有这么多麻烦：“目前的状况是比较困难，主要就是钱的问题。” “我新租的一台胶片摄像机和灯光设备，租金高。我订购的大量胶片已经在路上了，但是，还没付钱呢。剧本我是越来越喜欢了，你给我的新设定，要这些机器才能拍出效果，你说我们怎么办？还不是都怨你把剧本改得这么出色，你还不好好演。” “导演，是你该怎么办。我的演技就那个样，不喜欢，你换人。” “哎呦，我的小爷，我的新设备都是来解决你的问题的。演技不好，胶片来凑。只要画面有质感，大家可以忽略你拙劣的演技。所以，演技上不要太担心，专心做好你擅长的。” “导演，你可能弄错了一个问题，我能来演你的电影，是看在傅校长的面子上。我演得不好，要么你忍着，要么，你换人。我对你可没有别的义务。” “小杨，当你那三十万投资到账后，你的身份就不同了。你也是股东哟。我们资不抵债的时候，债主也会找你的。” 矅晖“霍“地站起来，导演一说他擅长的，他就知道导演的意思了。 “我没有钱，那三十万亏就亏了，我不计较。导演，你是大股东，也是这个项目的制片人，人家找的是你。“别骗矅晖，矅晖什么都懂，“你如果还不了钱，你就要成老赖。所以，你还是悬崖勒马，及时止损吧。” “小杨，坐下，不要急，我不是来和你好好商量的吗。你看看还能不能动动家里的资源，再投点。我们一同度过难关，你就功成名就了。” 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矅晖可不想越陷越深。 “你家里不是很有势力吗？你不是很有名气吗？别整天撺掇未成年人给你跑腿，自己怂得一比。“矅晖一点不想给导演留脸面了。 折腾这些事，搁那家，家长都心累。 “小杨，怎么连你都不理解我了。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忘年交。你帮我改编剧本，改编得让我重新认识了自我。我真的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却总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导演的眼睛里泛着泪花。 “你好好干你的导演，不是也得到了认可吗？干嘛非要自己写剧本，这不是把自己短处示人吗？你现在弄到这种地步，还是家长对你太姑息了。早点打断双腿，也不至于当老赖。“ “不，既是被打断了双腿，我还有双翼，我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导演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矅晖。 “打住，难不成，我就是你那双隐形的翅膀。“矅晖被导演眼睛里的情绪吓着了。 导演本想说，你想多了，那双隐形的翅膀当然是我的梦想。 但是，看到被吓呆的孩子，导演觉得再给孩子施加一点压力，孩子就有了动力了。 “是的，我知道你还能拉到投资，我们的问题，你一定可以解决的。“ 疯了，疯了，导演刚才的眼神有种痴呆癫狂的神韵，说的话更是让人怀疑他有精神残疾三级以上。 矅晖有种误入转销组织的感觉。 家长的责任呀，事前不好好打听一下和谁一起变形，结果把孩子放在一个转销组织里了。 对付这些邪恶势力，给他钱犹如抱薪救火，薪不尽则火不灭。 “小杨，你可以的。“导演痴痴地一笑，”我是大股东，你是二股东。我不行了，你也要负责任。如果你成了老赖，高考还能考吗？“ 听说，老赖的孩子上大学要被拉入黑名单，那么老赖自己呢？ 矅晖一咬牙：“我再借给你五十万，你的账户由我来管理，每笔钱的支出，必须经过我的批准。再给你两个星期，赶紧完成你的拍摄。要不，现在就把剧组解散。” 第10章 矅晖借出去的钱稳当吗 五十万，这是矅晖预估的他的压岁钱市值。 身为家族最小，最受宠的孩子，矅晖每年收到的压岁钱不菲。 如今，因为误入打着变形旗号的传销组织，这笔钱只怕从此是路人了。 “妈，我的压岁钱我要自己管。”吃晚饭的时候，矅晖鼓足勇气向妈妈提出了这个要求。 “你要买什么东西？我给你买就是了，不用动你的压岁钱。你的钱，我做了投资。”妈妈是金融界的，家里的每一分闲钱都能钱生钱。 “我就想自己管。那本来就是我的钱。”矅晖耍赖。 “那么大一笔钱，你一个小孩怎么能管？你不是喜欢哪位网红，要给她打赏吧。” 最近，矅晖妈妈老听到同事说谁家小孩拿家里钱给网红打赏，有的把家里救急的钱都给赏出去了。 “妈，我有那么傻吗？……” “你倒是不傻，你就是存心想给我们添堵。” “妈，我都变形怎么久了，你没感觉出我的变化？” “没感觉出来。你这段时间消停，不过是在积蓄能量，等待时机，搞出大事。现在不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意珊，”矅晖爸爸示意妻子不要再数落儿子了，“矅晖这段时间的进步还是很明显的。校长最近给我打电话，说那位导演对矅晖满意的不得了，夸他非常有主人翁意识。既然主人翁意识提高了，他想管理自己的钱也是很自然的事。现代教育是很注重培养孩子的钱商。” 老爸看起来对这次变形满意的不得了。 矅晖妈妈考虑了一下，说道：“你自己管也行。如果被我发现拿来干坏事，你看我怎么惩罚你。” 妈妈的顾虑给了矅晖一点启迪。 日后，老妈要问压岁钱去了哪里，他就说自己打赏去了。 “妈，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急什么急，我现在就把卡和密码给你。”妈妈放下碗筷，从卧室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矅晖欢呼一声，立马溜进了自己卧室，上网查看。 最后一眼，看看我的money的余额。 矅晖快速登录，他被电脑上的余额数字震呆了。 二百五十万零二百二十二元。 好数字呀。 他居然这么有钱，老妈这么会投资，他可真想让他的压岁钱继续钱生钱。 两百万继续为矅晖努力工作。 五十万就当永别了。 权当上一世，他放过一次导演的鸽子，给导演受伤的小心脏的补偿吧。 矅晖狂吻那张蓝色的银行卡。 导演年龄比他大一倍还多，压岁钱余额却只有三十万。 是他从小就受到歧视，没有收到过大笔压岁钱，还是他家长辈投资理财能力不行。 如果是前者，抱抱导演。 如果是后者…… 不对，会不会他家长辈黑心污了导演的钱。 虽然导演把矅晖骗到了传销组织，但是矅晖不忘一起变形的友谊。 这样就不对了。 小时候，导演没受到重视已经很受伤了，现在都有点痴狂了。 如果知道长辈还污他的压岁钱，他得多伤心，说不定就看透人生了。 我是不是要帮他主持一下正义？ 矅晖又找出了那一长串答案的卷子。 这次，他没有打给导演家中长辈。 这种事，还是和年轻人聊起来比较轻松。 大人都是老狐狸，不仅精，而且没有诚意。 “你好，我正在为一家亲子关系研究机构做随机调查。耽搁你宝贵的几分钟，请你回答几个问题。” 矅晖的声音是一位十五岁少年才有的纯真清澈。 “请问方便吗？”还非常有礼貌。 “方便，你问吧。”对方是一个低音炮，他的年龄也只有十九岁。 “第一个问题，请问你每年的压岁钱平均是在下面哪个范围：a. 1000以下；b.1000到5000；c.5000到20000万；d.20000万以上。” “d ，两万以上。“对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矅晖就知道，导演家的压岁钱给的不会少。 演艺世家，人人身价上亿，给孩子压岁钱的时候都是比着给的，生怕被人误会，自己不红了。 “第二个问题，请问压岁钱的最终去处：a.立刻花掉；b.自己存起来了；c.交给父母，从此无缘再见；d.交给父母，父母拿来买教辅材料了；e.交给父母，父母帮你存起来，日后娶媳妇用的；f.其他情况。” “这个选择答案比较多，但是请谨慎选择，因为这是我们这次调研的关键问题。“矅晖一本正经地打胡乱说。 对方低音炮小哥哥一边听着矅晖读题，一边笑着回答：“我的答案是f。” “能说明一下具体情况吗？” “我十八岁上大学的时候，家长就把所有的压岁钱交给我了。” 瞧瞧，矅晖就知道问题不简单。 这位小哥哥说他的压岁钱平均在两万以上。 我们就算两万好了。 一般压岁钱是要给到大学毕业，大概也就是二十二岁。 两万乘二十二是多少，四十四万呀！ 就算导演家没有投资的天赋，钱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减少吧！？ 关键是人家小哥哥十八岁就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压岁钱了。 导演呢？ 三十六岁了，还是事业的瓶颈期，他家长辈还装着不懂。 如果不是矅晖歪打正着，这笔钱是不是就没有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十八岁拿到的压岁钱的市值是比原值多了，还是少了？” “多了吧，都存定期的。” 好了，他们也没有投资股市亏钱的风险，请问导演剩余的十二万到了哪里？ “还有问题吗？”对方在催他。 矅晖想了想，现在不能问太多问题，这样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好了，今天就问这么多。但是，我们后续还会跟踪，如果再接到类似的电话，也请积极配合。” 矅晖挂断电话，开始为导演不平了。 “导演，五十万汇款收好。这是借给你的，利息，我们按银行贷款利息算。” “没问题，等我电影大卖以后，本息一起还给你。利息再高点都没问题。最好还是入股，分红很可观的!”借钱的人总是很乐观。 矅晖可不能这么乐观，他的本息最后可能还要着落到导演的那笔被污了的压岁钱上。 所以，他绝不会轻易告诉导演，他还有这么一笔资金。 “好说，好说……” 第11章 导演发现新大陆 钱一到账，导演立马变得意气风发。 矅晖看到他的时候，他正鼓着大腮帮子在啃一个油腻腻的大猪蹄子。 “来点儿？“导演把自己啃过的猪蹄子递给矅晖。 “这个不会报销的。“矅晖摇摇头，表示他不吃。 导演的唾沫清晰可见，矅晖想吃也不敢吃。 “我自己出的钱，不会找你报销。“导演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嘴。 好好一个小伙子，一管钱就娘们兮兮的。 导演感叹职业对人的影响还真大。 不过，管钱的还是精细点好。 “你还有钱吃肉？你不是说为了拍这部电影，你早就身无分文了吗？“矅晖奶凶奶凶地斥责导演。 “昨天之前是这样的。昨天之后，我又有了一千元零花钱。“导演满嘴油腻地啃着猪蹄子，幸福感溢于言表。 矅晖赶紧拿出账本，记下了这笔收入。 “不！停止！这是我侄子给我发的红包，不充公的。” “导演。”矅晖严肃地说，“非常时期，你是大股东，要有点大股东的责任感。这种奢侈消费，还是等你电影大卖了以后再享受吧。到时，你吃一吨猪蹄子都没人管你。” “我吃不了一吨，我早给腻死了……不，我早给馋死了。”导演对自己的这一权益非常看重，这是除了拍戏以外，他的最大爱好。 “馋死了好，馋死了，马上资产清算。我的钱还我。”矅晖是二股东，对大股东的行为举止都以钱为衡量的标准。 “你看，你这小孩，一提起钱就六亲不认。你还真不如我那大侄子，那一千块零花钱，就是他给我的。” 矅晖一听，更气了。 你大侄子的压岁钱在他的手里，也没说给你投资。 我的压岁钱本钱全借给你了。 “你大侄子给你投资了吗？” “嗯……”这个问题一问，导演瞬间意识到，现在是债权人和债务人在对话，“小杨，等我赚钱了翻倍还你。反正，现在我是不会还你的。“ 这年头，欠钱的比借钱的更横。 “你凭什么总盯着我？我……我把你这破电影演砸！“矅晖终于发怒了。 “拍摄部分很快结束了，你的威胁没用。“导演笑眯眯地说，“最近，我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他欲言又止，先啃了一口猪蹄子：“你想不想听。” “不想听，我要去上课了，我还要做一堆作业。我要考试，下一节课就是语文考试，考到晕厥，就不用到你这儿受一肚子气了。” “消消气，消消气。你还是坐下来听我说吧。首先，你得感谢我又帮你逃过一次考试。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一桩了。” 导演压低声音开始说他的大事，神情颇为神秘：“为什么你和别人一起的戏，总是别人露正脸，你露后脑勺？“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是嫌我双眼无神嘛。“有人很无辜。，“导演，每次都是你在喊cut，说明每次你多多少少还是满意的。” “满意，呵呵呵……“导演对满意这个词有了新的认识。 但是，这都没有他要讲的大事更让他激动：“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每次镜头推近，你都一个蛇形走位，绕到其他演员身后……“ “咳咳，导演，您这个描述太骚了。“ “我实话实说，你就是这么走的……“导演发出正义地呐喊。 同时，现场还原矅晖的身法。 是挺骚的…… 但是矅晖发誓，他不是这么走的。 ”种种迹象表面，你是故意这么做的。“这是导演的结案陈词。 “冤枉，导演，我是你的股东，您却在把我当贼一样审问。“ “不是贼，是奸细！“ “嗯？！……导演，您这脑洞开得太大了。” 矅晖颤颤巍巍地申辩，“我为谁做奸细？从头到尾都是您主动找我！” “哼，昨天晚上，我熬了个通宵，把你的背景查了个底朝天，发现了很多疑点。” 导演锐利的眼神让矅晖的心情有点复杂。 “蛇形走位”是真实的，不就是想让观众记不住他。 至于自己的背景，相信昨晚一定把导演惊得掉了下巴。 校三好，市三好，省优干…… 人才啊！ “你堂姐负责的投资项目里，可有一家叫晟创的公司？哼，这可是业内新秀，主攻影视制作！” “说，他们是不是给了你任务？” 矅晖听得一头雾水：“我堂姐怎么啦？“ 饶是他数学好，也没有理清这里头的逻辑。 “王导。”矅晖严肃地说，“每天叫收工的可是您，如果您对我的后脑勺有意见，可以重拍。但是，不要给后脑勺乱戴帽子。“ “我对你的后脑勺有意见吗？我什么时候说了。我只是问了为什么。“ 导演突然发现学霸也有短板。 理解力有点差啊！ “不，你的后脑勺很有戏，我很喜欢这种不张扬，有意境，通过后脑勺表达人物内心的方式。这是教科书般的表演啊，我还要推广这种创新呢。” “那，您究竟对我哪点不满意？” “你不要插话，你话太多了，把我的思路都搞乱了。”导演很不满。 “晟创现在满世界的海选练习生，你说，你是不是被他们淘汰的？“导演的表情好像他发现了新大陆。 “别不好意思，术有专攻，人有专长嘛。你学习好，很会写故事，融资能力也不错，这方面差点不丢脸。” “给你说句心里话，我觉得晟创眼力不行。你这么好的苗子，竟然被淘汰，说明他们市场策略有问题。不过，这可让我捡着宝了！哈，哈，哈……“导演大笑三声。 “所以，你认为我演得很好？“矅晖颤颤巍巍地问。 这个结果，他有点始料未及。 “挺有创意的。当然有点冒险，一般的观众不一定能接受这种先锋派表演，但是不要慌，电影节评委们都很喜欢。“ 导演想到这部电影既能大卖，又有了得奖的人选了，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对债权人也客气起来了：“不要担心你的钱，这些都是值得的。这样，你把账改一下，你那50万也入股分红，没有利息支出，我们的花费就不会显得那么高，你就不会那么抠。到时候功成名就，腰缠万贯，你感谢我都来不及。哈，哈，哈……“导演又大笑了三声。 第12章 郑校长微微一笑很阴险 “导演，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留给你那个，我不如的大侄子。“矅晖气呼呼地，他想把导演揍得鼻青脸肿。 “我大侄子比较娇惯，才华也比较单一，他没有创业者的气质和能力。你就不同了，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年轻人。“ “你妈妈是金融界女强人，你还有个堂姐也在投资界！“导演拿着大猪蹄子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这孩子太棒了，一天给导演一个惊喜。 “我堂姐比较娇惯，才华也比较单一，她没有创业者的气质和能力。你大侄子就不同了，他好像很有名气，身家不比你低吧，你应该找他拉拉投资。话说，你这么知名的导演，才筹到区区两三百万，让人不免心生疑窦。“ “我被我家里人封杀了。“ “你自己的钱，你自己挣得不止两三百万的十倍吧，难道你家里长辈还掌控着你的工资卡？“ 导演脸一红：“不是，是我投资失败了。“ “但是……”导演急着补充，“失败是成功之母，你的投资不会是失败的。” “哦。“矅晖心中想：”我这是希望投资失败还是投资成功呢。不，我还是赶紧离开这儿。“ 导演刚想给自己投资失败，找几点不是自身没有眼光的论据，矅晖溜了。 “好了，你快回去考试吧，有空找你堂姐一起吃饭。“导演追了几步，冲矅晖大喊。 导演的思维非常活跃，就一大早上的这么一小会儿，他就给矅晖聊了好几个主题。 矅晖把导演各种话题的信息碎片拼凑起来.。 他得出这样三个结论： 第一，大概他被我“爆裂“的演技震傻了，才会觉得我演得好。 第二，他又有了新想法，又要霍霍钱财了，矅晖一定要守住自己的钱。 第三，和导演一起投资，成功率是百分之零。 从投资的角度，这就是个衰人。 算了，算了，毕竟前一世导演提供了让矅晖腰缠万贯的机会。 三步并两步赶到教室，语文老师已经在发试卷了。 这两天，学校来了个突击考察，各科轮流考了个遍。 和同学聊天的时候，大家普遍反应题目偏难。 “肯定是郑校长指使干的。老郑虐我们虐出感觉来了。“矅晖的同桌赖川雄憋了一肚子委屈。 也难怪赖同学，他的数学就没对几道题。 若是其他学生这个时候进教室，教语文的姜老师一定会晃着头，来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但是，矅晖进去的时候，姜老师如同看到久别的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到？一定又是去拍戏了，课间时间要注意劳逸结合！“ 一只手直接摸了一下矅晖的额头，确保他没有生病发烧。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那边能推掉就推掉！我们学习好，是要考京华大学的。” 矅晖就在全班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走到自己的座位。 “你姜妈妈好毒辣，出得都是什么破题！”小赖咬着笔杆小声对矅晖咕哝。 是呀，老师们全都疯了。 这次考试的目的就是把学生难倒。 要怪，就怪傅校长吧。 表面上姜老师是语文老师，私底下，她也是以郑校长为首，侯老师摇旗呐喊的反傅校长同盟的一员。 老候这件事算是办对了。 本来，老候对老郑寄予了厚望，期望他拳打傅校长，脚踢王导演。 可是，没想到老郑放了个哑炮。 “老傅毕竟是一把手。你也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我反对无效。“ “那杨矅晖就救不回来了？“候老师想着学霸对自己的信赖，心都在颤抖。 “办法总是有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愿意！“老候和老婆结婚的时候都没有说的如此快，如此斩钉截铁。 “老候，好老师呀，杨矅晖应该记住你对他的好。来，我们就如此这般这般这般，然后再那样那样那样。“老郑向老候布置任务…… 没等两天，z州市教育部门有领导突击检查了菁华中学。 上级领导召集所有教职员工开了次座谈会，并让大家对电影剧组进驻校园对学生的影响，进行了无记名投票。 结果让傅校长大吃吃惊，四分之三的票投给了负面影响。 明明大家很兴奋，纷纷告诉他可以无偿跑个龙套，原来他们是骗自己的。 傅校长怔在那里说不出话。 没想到替他解围的，还是平时和他不对眼的郑校长；“投票结果毕竟只代表我们老师们的个人意见。不如，我们来个有说服力的测试，看看真正的情况。” “老郑，你的意思是……”老傅代表全体与会人员询问老郑的妙招。 “这个测试分两个部分。一个是全校范围的突击测试，看看学生们是不是真的被电影剧组扰乱了学习安排。考试结果是最有说服力的。另一个嘛，请上级领导随机抽查，听听学生对剧组的评价，比较一下他们对学习的态度。领导就可以感受到孩子们是不是中毒已深。”郑校长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老郑此计一出，大家都说妙。 只有侯老师知道，老郑微微一笑很阴险。 逮着这个机会，那四分之三的老师往狠了出题。 他们的目标，不让平均分小于六十，他们就对不起家长的重托。 “矅晖，你身体不好，这些题能做多少算多少，做不完也不要急。毕竟没有休息好，谁的大脑都会短路。”姜老师一个劲儿地劝学霸放弃抵抗。 从来没有如此盼望学霸做不出题来啊！ 这个感觉也是很妙。 看到学生眉头紧锁，被黑眼圈包围的眼睛还泛着求胜的欲望，姜老师不由感叹：“好学生就是好学生，被折腾到这种地步也要坚持考试。我一定要把好关，坚决不能让他上九十！“ 一个班级里总有好学生和差学生。 老师们也费劲心思的让上进生带动后进生，就像让赖川雄挨着矅晖坐。 可惜，榜样就坐在身边发着光，某些人还是油盐不进啊！ 正在伏案疾书的小赖耳朵突然发热，还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那个龟孙子在骂我？！”小赖心中猜测。 他抬头迎向了姜老师严肃的表情。 “赖川雄，不要东张西望。” 第13章 哭惨，您不会？ 这几天的考试，把菁华中学全校学生考得焦头烂额。 老师们却带着喜悦批改试卷。 平时能考90分的连80分都上不了，也只有平时得20分的少数人还能保持稳定。 和傅校长的这场迂回战，我方胜券在握，只等上级官员再听听学生们“离经叛道”的言论，他们就可以开香槟庆贺了。 但是，候老师，姜老师，还有其他几位菁华中学高一一班的任课老师却看到了事态的多面性。 他们从卷面，答题步骤，解题技巧等各方面挑状元的毛病，状元的分数还是坚挺在90分以上，一步也不退让。 对状元来说，做题易，对付导演难。 秋高气爽之下，导演又在给矅晖做工作了。 “拍摄已经进入尾声，下一步要进入宣发了。” “so，what are you 弄啥嘞？” 既是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考上90分的高兴事，也难敌导演的一句话。 “你也清楚，我们没有钱搞宣发。“导演在矅晖面前从来都是直来直去。 矅晖也知道导演没钱了，可是宣发这件事管我屁事。 “不宣发，票房就有隐患，票房不行，别说你的钱打水漂了，欠别人的钱也还不上。“ 这是赖上矅晖了，是不是？ 是该通知导演家里人，你家孩子变形失败，退货！ “还不上钱，是不是？找你侄子去呀！他可心疼你了，还给你发红包。“ “你也知道我侄子，他就是我捧红的。我们这部戏大卖后，你就和他一样红了。“ 我去！ “你的资质其实在他之上，就看你能不能豁出去！”导演还在煽动。 ”人们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家真的是……“矅晖也开始反煽动，“听说你侄子‘国民弟弟’很会选剧组，每次的戏都很火。但是，他却没有……“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导演如箭的目光射向眼前的小子。 “你侄子有钱，又有名。有他加盟，可以省多少宣发费。你再骗他入股，让他有成为老赖的危险，他的压岁钱就是你的了。“矅晖没老没少地往导演胸口打了一拳。 “莘洋他国民度太高了，我需要新人新面孔。“导演嗫嚅地辩解。 “他可以不演男一号，但是几分钟客串就能让他的粉丝掏钱包的。“ “我和他说过，但是，他看了我的本子，却说我胡闹。“ 导演，你就是在胡闹。 “他看的是你最初的本子，现在不是改得人物形象生动了吗？“矅晖忠言逆耳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要给他侃你的情怀梦想了，没用。您一定要动之以情。“ “动之以情，怎么动？“ “哭惨呀，哭惨，您不会？您不是导演吗？“ “你让我想想。“ “导演，别想这个，想想你那一千元零花钱，是不是你侄子可怜你才给你的？想想你侄子客串的话题，可以写多少通稿，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有点道理，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有营销天赋嘛。学霸！学霸！“导演转悲为喜夸奖起矅晖，“你怎么知道我侄子可怜我才给我发的红包，而不是因为血浓于水呢？” ”都一样，都一样。不是血浓于水，他们也不会可怜你。“ 矅晖心中想，虽然他们污了你的压岁钱，但是，毕竟哭惨后还是吐出一笔来。 “这样看来，宣发问题也解决了一半了。那我们就把剩下的戏好好拍，利用手中的资金精益求精，场面也整大点……打群架的群众演员都到齐了吗？”导演带着对未来的美好预见立即投入工作。 把侄子“骗”到剧组，然后让他成为股东。 这一点，他和矅晖达成了一致意见。 操作上，他也是有经验的人了。 “到齐了，就是树下坐着的那一群。”助理指着远处说。 树荫下，一群身穿校服的学生正兴高采烈地讨论，怎样才能实力抢镜。 一个声音很大，离得远远的矅晖都听出来，是赖川雄的声音。 “打架嘛，肯定要摆好造型，脸部表情要不停变化，像这样……”赖川雄眉毛鼻子挤成一团，斜着嘴，头点得像啄木鸟，双腿直乱抖。 “然后，这样……”他嗖地变了个pose，双手握拳做打架状，眉毛跟着立起来。 “嘘……”并没有人被他的造型感动。 “一群人乌压压地挤在一起，哪有机会摆pose，能有个后脑勺特写就不错了。”有人泼了赖川雄冷水。 “那是你们不行，我就不同了。想想，男一号是我哥们，再怎么也会给我一个飚戏的机会。” “你想怎么飚戏？” “我才不告诉你们，我只和我哥们对戏。“请自行想想小赖傲娇的小表情。 “嘿，嘿，打架的都过来了。“ 一群小伙子欢蹦乱跳地跑过来。 赖川雄冲在最前面，还不忘和矅晖挥手。 “我先给你们安排站位。你们都要记好哟！“助理导演招呼这支躁动的队伍。 “矅晖，你需要冲进这群人救人，这帮人会不停向你们扔东西。“导演也在给主角说戏，”注意不能显得太狼狈。“ “小罗，你一定要演出被打得鼻青脸肿后的狼狈。“导演回头给另一位演员说戏。 然后，他回到监视器前，拿着扩音器大喊一声:”该狼狈的狼狈，不该狼狈的别狼狈！action“ 那边，一群人用拳头揍的用拳头揍，用脚踢地用脚踢，群演们非常给力。 “那个大高个儿控制一点……不是让你停在那儿凹造型，继续打，……悠着点……“ “cut，cut……“导演实在看不下去了，“大高个儿，你在外围不用冲到内圈……“ 有人把小赖提溜到外圈，让他只许看，不许打。 “准备好了，action……“ 这群群演，高一一班的男生占大多数，因为正好是他们上体育课。 他们来给自己班的学霸探班。 学霸平时很关照大家，彼此感情非常好。 体育老师也蛮体贴，任由这帮男孩自嗨。 说起来，体育老师还有点小嫉妒，为什么那个工作人员就没邀请自己参与？ 他的身材控制得很好的！ 男同学间这种打闹太熟悉了，耍狠的，打太平拳的，拉架的。 总之，全班男同学一定要齐齐整整的参与。 第14章 导演的运气 “在学校里还敢打群架！？”有个严厉的声音响起，“你们这些大人，还是老师，怎么不来拉开！” 说话的女士指着剧组看戏的一堆人，一脸义愤。 “女士，我们在拍戏，拍群架。” “你们在拍戏？还在拍群架？”女士这才注意到四周都是抗摄像机的，打灯光的，还有一个头顶微秃的人在指挥大家打架。 “什么好的不拍，为什么要拍打架，这样的电影对青少年影响不好啊！” 女士一边斥责剧组，一边走到赖川雄身边，和蔼地问：“同学，你喜欢拍这样的戏吗？” “玩玩呗。”小赖同学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女士心中一沉，看来一线老师反应的情况是真实的。 这个剧组给学校教学工作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你这次考试考得好吗？”女士还想进一步了解情况，不小心提了一壶没开的开水。 其实，她的问题，提到没开的水壶，机率还挺高的。 “神经病！“小赖嘟囔了一句，理都不理她，扬长而去。 情况比想象的还严重，都口出脏话骂人了！ 女士拍拍自己的胸口，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采样还是不要太单一，再多问一个，问一个斯文点的。 女士环顾四周，一张少年温暖青涩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好一个美少年！ 女士被这张脸吸引着，走到少年身边：“同学，问一下，喜欢拍戏吗？” “不喜欢！” 旁边，头顶微秃的人略微有点尴尬。 但是，这不妨碍女士继续问下去：“我看到你刚才打架的时候被围在中间。你在这里担任什么角色？” “男一号。”少年说话的声音带着刚变音的清澈，语调非常的沉稳。 “演男一号都不喜欢？为什么？” 我该怎么回答？ 我能说，这个导演是个搞传销的，却骗我是来变形的。 我能说，他不仅剥削未成年人劳动力，还搞金融诈骗吗？ 少年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念，单纯而坚定地说：“拍戏耽搁我学习了。” 男一号是这个态度！？ 少年的表情十分纯真。 女士早先的结论被瞬间推翻了。 “闲杂人等赶紧离开，这里是剧组。再不走，我们叫保安了。”头顶微秃的人开始赶人了。 女士在离开前，不忘问了最后一句话：“这次考得怎么样？” “不太好，都是勉强上了90分。”少年十分谦逊。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就是少年给这位女士的印象。 女士不愧为教育界搞教育心理学的专家，反思能力非常强。 她的这次任务让她对素质教育有了新的认识。 是夜，在昏黄的台灯下，女士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万字报告，从数据，到理论，再到人物对比，把菁华中学傅校长的素质教育夸上了天。 几天后，当傅校长和郑校长一起看着傅校长办公室墙上的锦旗上的字“素质为王，应试辅以”。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这个剧情是怎么发展的，傅校长从一开始就是迷迷糊糊的。 他让剧组进校园，是本着宣传学校的目的去的，只是一不小心就成了扰乱学校教学秩序的罪魁祸首。 但是，转眼间，他又王者归来。 他的教育理念被树为了榜样。 郑校长也很沮丧。 说好的，证据确凿，然后把罪魁祸首王括导演赶出校园，怎么演变为对傅校长的一次教育理念的检验。 最后，傅校长还赢得了表彰。 最神奇的是，市里还要拨一笔钱给学校，让学校拍一部宣传片。 郑校长用膝盖都能想到，傅校长会找王括，那个死秃顶的导演来担任导演。 “老郑，咱们不要在成绩面前骄傲了，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杨矅晖那个耀眼的成绩应该是起到了关键作用。对学霸，学习上不能放松。”傅校长对这次赢在哪里，早就总结出了关键一点。 “一定不会放松，我这就告诉他班主任，对杨矅晖的各科学习要狠抓，紧抓。” 王括的事先放在一边，傅校长意识到状元救了他一命也很重要。 看来，他要报恩了。 郑校长当然要借着这股清风，再让状元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被这曲折的情节惊倒的还有导演和矅晖。 账上又多了十万…… 让导演拍个校园宣传片，这不跟玩似的。 这刚收到的十万元简直就是解导演宣发缺钱的急，虽然数目不是很大。 “原来，那天找你谈话的女士竟然是位教育专家。可以啊，几句话，就把她感动了。”导演也不怪矅晖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了。 小孩子嘛，都比较直接，他可能真的很爱他的学习。 反正和学霸一起的导演运气不会差！ “矅晖，赶紧把这十万元钱记在账上，我们第一次路演的费用有了一半了，如果再来个十万元钱，就齐了。” “导演，你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单身吗？”矅晖突然有一个重要的发现。 “你一个小孩还管起我单身不单身。导演我是艺术家，你听说几个艺术家在我这个年龄结婚的。”导演斥责小孩管得太宽。 “你运气太好了！”矅晖不服气不行。 老郑和老候搞这样的大事，最后便宜了导演。 这样曲折的情节，矅晖写故事都不敢这样遐想。 “关键还是你，你带给了我好运。”导演难得谦虚了一次，因为他还有事要找矅晖商量。 “菁华的校园宣传片，肯定少不了你。你能弄一个文案吗？” “知道了。”便宜了导演，自然是倒霉了矅晖。 “别知道了，你要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弄好？今天行不行？” “你怎么就只会催我。我让你找你侄子的事，办好了吗？你侄子什么时候来？” “还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哭。”导演为难地说，毕竟他只是导演，理论扎实，但是表演起来有点缩手缩脚。 “这样吧，我把台词给你写好，你就照着念。”矅晖也要逼一逼导演，让他把他侄子早点拉下水。 “打电话呀？”导演还是有点胆怯，“不如发微信吧。” 发微信被拒绝，不会那么尴尬。 导演的这个侄子很会拒绝导演的，导演心里有底。 “行，就发微信。现在就发。” 第15章 扭转舆情 “在吗？”王括先给侄子打个招呼活跃气氛。 等了好久，导演家侄子才赖洋洋地给他回复“不要问在不在，有事直说” 矅晖在一旁指着刚撰写好的台词，让导演不要受干扰，继续打字。 “我最近身体不太好，老打喷嚏，耳朵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红。唉，不知道是不是得病了。“ “我又那么忙，去医院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有个信得过的人，替我分担一下手上这部戏的压力就好了。” “你千万不要告诉老姑奶奶，不能让老人家为我们年轻人操心了。“ 果然如矅晖所料，对方几经挣扎，终于答应——客串。 投资的事，提都没提。 “搞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侄子来，他来了，你不怕我偏心。“ “如果你侄子给你注资了，随你怎么偏心。如果你侄子不给你注资，你会吗？“矅晖自己不想当影帝，但是他也喜欢有个明星帮他挣钱。 “你这小孩，合伙人太多不利于项目的运作。我们俩就是最佳搭档。另外，我要预支20万，利用我侄子先炒一波，他的价值就在于此。“ 导演哭惨不行，但炒作还是可以的。 先前没有把这块搞起来，主要是精力不足，时间不够。 又要导戏，又要搞投资，本子也不时需要润色。 但是，现在不同了。 合伙人把后面两件事抓起来了。 “莘洋小哥哥惊现在z州《蔚蓝的河流》剧组，因导演是王括。” 这条新闻就像一张膏药贴在网络空间的进出口大门，只要你上网，你就要贡献你的点击和目光。 矅晖扫了一眼热搜排行榜，“王括新戏”稳稳地排在了“王莘洋，王括叔侄联手”之后，屈居第二。 矅晖再看看账本，余额10万：“你侄子是不是也该摊点成本，毕竟他沾光了。” “你也沾光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再出点。”导演总认为矅晖的潜力无限。 “没钱了。”矅晖奶凶奶凶地，“把你侄子骗过来了，再逼他演男一号。” “你这小孩，给你说了多少次，王莘洋的利用价值就在于可以绑着他，把你炒一下。” 矅晖憋憋嘴，导演自己倒是在热搜上面火热热的。 “你要有点耐心，饭要一口口吃，事得一件件做。很快，你就会比他还红。”导演认为少年想红想得急不可耐。 “既然我们花钱炒了一下你侄子，为什么不把他的价值利用干净。”矅晖觉得导演浪费资源，“我们还是用你侄子做男一号吧。别瞪我，我的意思是让他的名字、头像在片头、片尾名单和各类宣传物料之中排到第一位，他的经纪公司和粉丝还不乐到底。“ “可是我想捧你。”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这些虚名没有票房重要。” “你这小孩，想法挺多的。好，有气魄。让我来操作一下，再预支点钱。” 账上只有10万了，导演并没有要节省开支的想法。 “10万元少是少了点，好的热搜位置拿不到。但是，导演的段位不是白吹的，该你的还是你的。矅晖，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我们是不是该拼了！” 在导演热切的目光下，矅晖溜了。 自合资一来，在导演心里，他是负责变着法花钱的，矅晖负责利用资源找投资的。 晚上睡觉前，矅晖又刷了一下手机，看看导演是不是还在热搜前二。 令人欣喜的是，网上竟然有不少评论。 有小编还根据自我臆想，写了如下通稿：“王括也算知名导演，为何此次如此低调神秘，真实原因竟然是这样。” 小编将王导演生平和未来用肯定的语气描绘了一番：他是最有才华的青年导演，导计炸裂，吊打xxx和yyy。他已经完全具备了夺取奥斯卡的底气，注定要成为华国最顶级的导演。 矅晖忍着恶心，为了继续读下去，他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塑料袋以防万一。 “人红是非多，为了专心艺术创作不受打扰，导演谢绝所有媒体采访，他和他的团队这次倾力打造的新戏将成为传世之作。” “怪不得导演如此自信，原来主要演员有我们熟悉的他，就是导演的侄子王莘洋，拥有万千粉丝的”国民弟弟“。这部电影小编追定了。” …… 这就对了，主演是我们熟悉的他，没有矅晖什么事。 但是，矅晖居然看到占据沙发位置的评论，竟然提出一个谬论：“国民弟弟”太熟悉了，王导演有情怀的艺术需要一张新人的脸。 后面还跟了好几个10086. 哪个龟儿子写的。 让“国民弟弟“担当主演，矅晖的投资是有分红的可能的。 这不是挡矅晖的财路吗？ 矅晖愤而加入了评论大军，誓要扭转舆情。 “‘国民弟弟’绝世容颜，岂是新人所能比。熟悉说明接受度高，再加上国民”弟弟“有整容般的演技，演谁都能整得你忘记了他是谁。有他，王导演的电影稳了。” 评论一发，转瞬间，就有两条跟帖驳斥。 “‘国民弟弟’的形象偏老，王导演要的是青涩的高中生。” “有导演在，新人的演技也是值得期待的，可能会带给大家不一样的表演。” 矅晖盯着屏幕，仿佛看到了网络那一头，有个头顶微秃的大圆脸一边啃着大猪蹄子，一边打字。 “现在的新人有几个有演技，还是‘国民弟弟’演技靠谱。此外，现在的新人全靠金主爸爸捧，资本的力量会限制导演的能力。“支持国民弟弟的继续抛出观点。 “没有的事，导演都是自筹资金，没有金主爸爸。这是部有情怀的电影。“有人的求生欲很强。 “楼上两位好像有内幕……”眼尖的人一眼看出了这一逗一捧都有点门道。 “‘国民弟弟‘十九岁到底老还是不老？” “到底有没有新人……” “金主爸爸是谁？” “这么有情怀的导演为何陷入如此复杂的局面？” 各种问题被提到桌面，吃瓜群众被吊起胃口，急待答案。 然而，两位有内幕的好像被静音了。 第二天，导演的两只熊猫眼都压不住他得意的笑。 第16章 看片会的反应 王导的新戏马上就要上映了。 怎么排片，有内幕的各院线老板们犯难了。 照理，王导还是有点名气的，再加上家里在业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少，好的时间段留给王导也不算违背市场规律。 可是，老板们多多少少听闻了王家管事的长辈正在全力封杀王导。 这就有点难办了。 看片会前，老板们在大门前犹犹豫豫考虑了半天。 停车场车辆的出入次数都被老板们进去了又开出去的车刷高了。 “黄总，你到了吗？”有人问平影集团的老总。 “隋总，你到了吗？”黄总也拿不定主意。 “王括给你开出了几个点的返点？”本来这种商业机密既不适宜问，也不适宜答。 但是，这一次老板们都想团结就是力量。 “5%，你们的是多少？” “我们也是5%，挺高的。”回答的宇宙影业的隋总心中一阵窃喜。 老王给他提的是7%。 这是个史无前例的返点，就是风险系数有点高。 隋总经济学和金融学都吃得很透，想赚钱不冒点风险，还是个成功人士吗。 前面就是一坨shi ，他也要试着把它点shi成金。 更何况，还不一定是shi 呢。 这一次，隋总的车稳稳地停在了停车场里，不打算再开出来了：“黄总，我已经到了。” “我也快到了。”既然有了头雁，跟在后面，该怎么做伺机行动吧。 “老隋，感谢光临。不愧是最有影响力的院线老总，做事有判断力，是你给我最大的印象。矅晖，快来认识一下隋总。”尽管看片会放映厅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但导演依旧喜气洋洋地。 大楼外面可是聚集了好多热情观众，据学霸分析主要是国民弟弟的迷妹。 导演虽然不十分赞同这个结论，但不影响他对自己此次活动的信心。 “隋总，这是《蔚蓝的河流》男一号扮演者，像不像我少年的时候？” 隋总比王导大了一轮，导演少年的时候，他的记忆力很好，现在也没有老糊涂。 “嗯……哈哈哈，像，哈哈哈……”笑声多么响亮，让人忽略了他的答案。 王导就是个可人儿，和他对话乐趣多多。 不过，隋总对这个少年倒是多看了几眼。 用玉树临风来形容他真不夸张，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 隋总经济学和金融学学得好，但输在了文采上。 怎么形容这个笑呢，反正很舒服。 少年一笑，隋总也跟着笑起来了。 “隋总，这个小孩可不简单。学霸，真正的学霸，中考状元。演戏的风格很有独到之处。你不觉得他会大火吗？” 隋总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外形好，又是学霸，演技还不错，是没有不红的理由。 那么，这部电影会带给隋总多大的收益，隋总心情分外的明朗。 “这样好的条件，又在王导你的指点下工作，肯定火。你们就是宣传少了点。” 导演和矅晖暗暗交换了一个心疼的眼神，有钱谁不会宣传。 今天的看片会，矅晖又借了十万给导演。 导演的意思，一并记入投资。 已经上了贼船，矅晖只能拼命改造它，希望这船改头换面后，能扬帆出海。 隋，王两位大老板坐了看片会放映厅中间的席位，两翼和身后尾随着几位小院线的老板。 另有影评人若干位。 小号，导演已经注册了好几个。 文章，矅晖已经执笔写好随时待命了。 各种角度的都有。 “不要太悲观。如果他们有人写恶评，我反驳的文章也准备了好几篇。”矅晖安慰导演。 “不紧张，不紧张，你的演技还是可以的，关键这个故事好。” 我的演技好？ 对了，导演说他的演技是创新式的，是对当下影视剧里，演员们只会瞪眼的挑战。 这个话题，矅晖也给自己准备了反驳文，准备的数量还比较多。 他写这个话题的评论花费的时间也最多。 写不出来呀，他对自己的“演技”心里有数。 最后，没有办法，矅晖只能是先直抒胸臆地写了一篇批评的文章，再把文章里负面意思的词句硬生生换成褒义赞扬的词句，才找到一点感觉。 “男一号不是你侄子呀？”黄总到得晚，他拖拖拉拉地，片子都演了一分钟才出现。 但是，现在已经放了四十多分钟，国民弟弟就出现了五分钟，从此再无踪影。 “嘘！” “嘘！” 前前后后，居然有人让黄总闭嘴。 这个情况是……正面的？ 导演的手心在冒汗，他无助地抓住矅晖的手。 矅晖的手冰凉。 他一直在观察这些人对他演技的反应。 刚开始，大家都在等导演的大侄子出场，对无精打采的矅晖没有放在眼里。 除了，隋总。 隋总皱着眉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慢慢地，情况明确了，这个无精打采的人才是故事的主角。 当人们想再次从他无精打采的眼神里扑捉到什么信息，他只给他们露出了后脑勺。 隋总再一次皱着眉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矅晖一眼。 再慢慢地，人们不时地对着他的后脑勺点头，而隋总三看矅晖，眼神变得有点赞许的意思。 可以被故事感动，但千万不要迷恋矅晖的演技。 看片会结束，临走前，隋总拍拍矅晖的肩，只两个字表达了他的意见：“学霸！” 他给王导说的话多一些：“王导，有点意思。” 但是，黄总就比较负面了。 “你侄子是客串的呀？”他当着矅晖的面问导演。 “这才是我们的男一号。”导演收到了隋总的正面反馈，情绪一直高涨，对黄总的质问不以为然。 “所以，坊间流传的你家老姑奶奶反对这部电影的制作是真的？”黄总的嗓门还特别的大。 果然，有好几位没有内幕的小老板和影评人停住了脚步，有听下去的意思。 “黄总，你只说这片子好不好？” “没看到你侄子。” “一部好的影片岂是靠一个流量明星撑得起来的。”导演咬咬牙说道，“这是一部有情怀的电影，是一部有创新意义的电影，流量明星不过是点缀一下，我们的目标是让所有观影人看到自己的青春，不是粉丝们看到自己的爱豆。” 导演读了几篇矅晖写好的影评，有几句话活学活用了。 有影评人听到这里也点头表示同意，但是黄总依然坚持他的论点：“你侄子怎么才出现五分钟。” 第17章 线下的水军 这个“国民弟弟”的铁杆粉丝，不见他的爱豆不死心？ 王导看看矅晖，意思是不是再提高他的返点。 可能是隋总泄露了商机，黄总故意找茬，讨价还价。 矅晖轻轻摇摇头，示意导演不要自乱阵脚。 黄总和隋总在矅晖的战略里有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账上没钱，办事就得集中优势兵力，攻破两个重要堡垒，以点带面地拿下院线排片。 之所以把隋总的返点提得最高，是因为在矅晖的记忆中，隋总接受力强，对所有不随主流的东西，他都理解为高技术。 而且，他喜欢冒险。 给王导自编自导，矅晖主演的这部电影安排好的时间段，在矅晖心中是件极度冒险的事。 大概也只有把经济学和金融学吃得透透的隋总，在失败后能愿赌服输，不会出现极端反应。 当然，矅晖还是希望前途是光明的，总有那么些人会看在国民弟弟的颜值和王导演过去的名声上去花这个冤枉钱。 然后，为了花冤枉钱的不能只是我这个信念，再安利别人浪费一张电影票钱。 故而，前两天的排片十分重要。 隋总可知他肩上的重担。 而让黄总屈居隋总之下，位于第二位，则是看在他实在喜欢王导的电影。 但黄总是个老古董，思想保守。 别提矅晖瞌睡兮兮的演技，恐怕男一号在影片开始时放飞的举止，就会让他血压升高。 但是，矅晖还是让他来了，因为根据矅晖前世的记忆，黄总最后比隋总还迷恋学霸。 他可能接受不了男一号，但是，他喜欢演艺世家出生的王导。 当然，如果王导能多给国民弟弟几个镜头，他会更满意，可惜剧组缺钱，给不了他想要的。 曾经，王导第一部电影上映之时，正逢黄总走马上任平影集团副总主抓排片的第一周。 哗哗地，王导的电影票房第一天就冲上榜首，首日斩获了一个亿。 这是黄总力排众议，给青年导演王括黄金时段大量排片的机会。 王导投桃报李也为黄总的上任放了一个卫星。 心底里，黄总有点迷恋王导和他侄子。 但是，为什么荧幕上老是有个睡眼朦胧的男生在瞎晃。 他的精气神在哪里去了？ 他的眼神表达的感情在哪里去了？ 黄总一一对应自己心中对好片的几点要求，硬是没找到。 演艺世家整出的片子应该有点深意。 黄总免不了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老了。 看片的中途，他听到傍边有位小院线老板和一名影评人一次次地交换意见：“我高中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我的眼圈比他还黑得厉害，但是没有他那么忧郁。“ “百分百的还原度！“ 他一次次地问王导侄子的下落，其实是想听导演解释一下这奇特的画风，但是他又不好意思直说，显得他没有和大众一致的鉴赏力。 但是导演就不接这茬，而男一号英俊潇洒的站在导演身旁，样子一点不像他在片子里那么颓废。 但是，为什么他们只给黄总看黑眼圈和后脑勺？ 我回去再好好捋捋。 黄总告辞了，并没有留下一言半语。 王导有点沉不住气，想挽救一下，被矅晖死死拖住了。 “你们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矅晖问还没有离场的诸位，“现在导演可以替你们解答。” “我只想问男一号，在你作出这种重大突破之前，有没有考虑到观众的接受能力？”有个戴眼镜的影评人直接问矅晖。 “我是个新人，我不懂什么是突破。”矅晖强行谦虚。 “你是天生会演戏，天生的悟性高吗？” “这个……让观众来评价吧。” “我来说两句，当初第一眼就看中这个孩子，就是觉得他有不一样的眼神。你们看他在电影里蔫兮兮的，但是，请看他现在的眼神，多有朝气。” 矅晖配合导演眨了眨眼睛，以展露他的朝气。 “你的这种表演方式是自创的，还是导演指点的。很难想象，你这么年轻，又是新人，又没上过专业院校，对人物的细微之处抓得如此细腻。人物内心独白也于无声处展现出来，境界太高了。“眼镜继续问。 “是……是导演教的，导演说，这叫……留白。”矅晖瞅了一眼导演，对方十分享受这份荣耀，“导演说，这不是一部普通的电影，这是划时代的，所以表演要有格外的张力。” “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王导这部电影有没有角逐电影大奖的计划。“ “我们就是为大奖而去的。“ 掌声响起…… 送走各路大小院线老板，和对境界有高追求的影评人，矅晖瘫坐在沙发上。 我的演技如此惊人？ 难道这一世，我竟不用等到二十二岁，影帝的称号马上就要加在自己的头上？ 一眼瞥见导演得意的笑，矅晖心情瞬间没有大的起伏了。 “导演，请了多少托？“ “都是一些朋友……“ “账上没有钱了。“矅晖抢先说道。 “你这小孩，我的这些朋友都是免费的，等到我们票房大卖后，请他们吃饭，再给他们发个千把元红包就是了……“ “白看一场电影就给一千元。他们是你朋友还是土匪？“ “矅晖，不能这么说我的朋友。他们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还不赊账的。放心，他们不仅看电影，夸奖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一千元，是因为老顾客有折扣。你去，人家收你双倍的钱。“ “他们还能做什么，网络水军？“ “嘿嘿，无可奉告。“导演神秘兮兮地说。 “得了吧导演，你有什么秘密，我猜不到。“矅晖眼珠子转了一下，”这群人不在线上工作，是属于跑外勤的。你要他们充当谁的粉丝？……我的？“ “学霸，学霸，这都猜得到，看来我们还是心有灵犀的。首映的那天，你将有粉丝前来应援。“ “不知道那一天是我的粉丝多，还是国民弟弟的粉丝多，好期待呀。“ “你想要更多粉丝很容易，这部戏大卖后，我们把分的钱再投资一部新戏……“ 第18章 首映式前夜 导演在各个拐弯处布下陷阱，无时无刻都在等着矅晖掉坑里，跟他一起干。 “免谈！”矅晖一张青春飞扬的帅脸，嘴里蹦出来的话却是无情的。 要做到这一单少亏钱，不亏钱，矅晖这两天起草了十几篇影评，今天借着看片会发出去，势必还要和人在网络上拼杀，已经够累了。 当然，导演也没闲着，他的诸多小号已经蓄势待发，要和矅晖打一场漂亮的配合战。 第一轮，矅晖选择性地点击发出了三篇影评，分别是： 《低配版国民弟弟把我看疯了》，《再好的导演也扛不住演员的平庸》和《逗比的王括，暖心的导演》 第一篇《低配版国民弟弟把我看疯了》首先就碰瓷深受大众喜爱的国民弟弟，暗戳戳提醒大家男一号的扮演者有国民弟弟一般的颜值，当然最后的落脚点是“疯了”。 希望喜爱国民弟弟的粉丝们不用理智，呼拉拉冲上来，手撕男一号。 最好把男一号从颜值到演技都贬到一无是处，他根本就是个披着张帅气人皮的演渣。 当然，他们最好还是贡献一下票房，能有理有据地展开批评才能服人，要不然会有人在网络上质问他们何以见得。 第二篇《再好的导演也扛不住演员的平庸》把导演和男一号绑在一起受训。 明面上是赞扬导演青年才俊，从前也是意气风发的票房冠军，拿过奖捧红过人，但是，这一次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如果观众善良的心不愿相信，就请在美好回忆的驱动下买张电影票寻找记忆中的王导。 不用猜，结果一定是导演昔日的好没找到，但是偶遇了被男一号耽误了的，梳着鸡冠头，勇当先锋的杀马特导演。 上当受骗的感觉当然不好受，生气就请骂骂他吧。 男一号就是个霉头，谁遇谁倒霉，谁看谁生气。 这篇文章的整体用意就是激发和利用对导演心有所期的人们的好奇心，让他们一探究竟看看导演怎么被男一号带入歧途的。 买张票让他们彻底死心。 第三篇《逗比的王括，暖心的导演》则全是对导演释放的彩虹屁。 导演世家出身，文才武略，成绩斐然，勇于创新。 面对前两篇太负面的评论，必须有一篇正能量的文章带动大家保持对导演的信心。 这样对比下来，才能让大家的内心产生疑问，带着疑问去看电影，在看电影时找到答案，再把答案公布于网上，然后大家愉快的吐槽。 这三篇文章针对三类不同的受众，普及率不会太低。 矅晖粮草备好了，子弹也准备的得很充足。 他就等大家读完评论后，忍不住讨论一番。 等到大家都心态平稳的时候，再扔颗手榴弹，或者烟雾弹什么的，扰乱局势。 不出所料，果然有沉不住气的国民弟弟粉丝率先发问：敢问男一号到底是谁？不是国民弟弟吗？国民弟弟有整容式演技呀，影评人是个傻子吧。 马上有人跟进：这是十八线小明星捆绑国民弟弟炒作。 不少人同意：满屏黑吹，尴尬不？ 人与人之间怎么这样了。 这可是十八线外还不是小明星的矅晖，最诚心的自我批评。 矅晖的十指放在键盘上，马不停蹄地遣词造句让大家放松警惕性。 “眼见为实，影评人是看过电影的。但是，他们所说得可不可信，大家也可以看过后再讨论。” 有人同意。 有人反对…… “我是著名影评人“话中有话”，我来说句公道话。其实，《蔚蓝的河流》男一号的表演非常的独特，我就非常喜欢。当然，他的表演剑走偏锋，犹如在悬崖上舞蹈。喜欢的，觉得那是凌空飞仙。不喜欢的会认为那是在挣扎喊救命，姿势有点难看。“ “话中有话“是谁，他应该不是导演的小号，导演虽然喜欢来点修辞手法，但是境界没有那么高。 矅晖对这个横插一脚的“话中有话“印象很不好，一查，此”话“竟然还是微博大v，粉丝千万。 “这个“话中有话”可能是假的，那个男一号真的很衰。“有人痛心疾首地要维持男一号给大家不好的印象。 “话中有话”的微博号上已经发表了他的观影评论，他很欣赏男一号。“，但是居然有好事者这么无聊。 导演呢，导演怎么不配合一下。 “他的号可能被盗了。“有人挣扎写道。 …… 两天后，隋总的排片安排出来了，全是黄金时段呀，早上11点30 到晚上7点30，排片率20%。 黄总就差点了，全是垃圾时间，晚上10点以后。 “没关系，他会知错即改的。“矅晖安慰导演。 导演不知道男一号为何如此自信，但是鉴于男一号力荐的隋总很给力，导演决定再信男一号一次。 首映是放在z州隋总旗下宇宙影业的一家和菁华中学毗邻的影院里。 不要忘了，王导能如此节约成本，还无心插柳觅得好搭档，离不开菁华中学傅校长的鼎力支持。 合同上就白纸黑字写着，首映式要带上菁华中学，后来人家菁华还及时给了笔业务解决了导演的燃眉之急。 所以，这个恩要报。 影厅里高高挂起了红底黄字的横幅：庆祝《蔚蓝的河流》首映式暨菁华中学百年校庆。 影厅大门两侧的花篮，送给菁华中学的占一半。 但是，这些一点抢不了王导的风头。 国民弟弟送给《蔚蓝的河流》大大的花篮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它一直在给那群很激动的粉丝妹妹们带来巨大的能量。 关于国民弟弟这个花篮，矅晖和导演还起过冲突。 导演的意思是他们俩自己把这件事包了。 整个最大的，最耀眼的，多花点钱无所谓。 但是矅晖坚持让国民弟弟自己掏了钱包。 大小无所谓，反正钱必须得导演侄子出。 “莘洋已经很生气了，怪我们乱宣传，他没站出来澄清真相，已经是看我面子了，你还要他出血。“导演有点怪矅晖的意思。 矅晖抢过导演手机，给导演大侄子发了一条微信。 “大侄子，我最近老睡不好，担心首映式会出事……” 第19章 粉丝歧视 观众们纷纷入席，王导瞅着成群结队，扛着国民弟弟头像的小妹妹，心里有点发虚。 现在的女孩都是硬核女孩，一旦发现导演欺骗他们，该咋整？ “矅晖呀，他们会不会砸东西。”导演看到侄子咧着嘴笑的图片，感觉他在等着看笑话。 这可是隋总的场子，给隋总惹了麻烦，隋总会不会变节？ “不要怕，这也是我们菁华中学的主场。” 矅晖的意思，以赖川雄为首的一群拍过群架的菁华中学的少年们也隐藏在影厅的各个角落。 理论上，这群半大小伙儿一手对付两个小姑娘，两手就可以对付四个小姑娘。 “还是你想得周到。”导演一心炒作去了，这些小事都是合伙人在操心。 ”导演，安排你办的事，你都办好了。“合伙人的心也是够细的，除了以暴制暴，他还有别的备案。 其实，我们反对暴力，我们更愿意以柔克刚。 一排排的小妹妹，间隔着一排排的小鲜肉，这个场面就像某个舞动青春的活动现场。 可以理解，《蔚蓝的河流》本来就是一部青春片。 影厅的灯熄了。 正片之前，有一段加影，也就是菁华中学的宣传片《高考物语》。 这个文案当初遭到了导演的严厉抵制。 他虽然拍的是青春校园片，但是，不说明他愿意回忆他的高考之路。 可惜，矅晖主抓了这部宣传片。 他不仅强迫导演把《高考物语》加到正片前放，还强迫了导演以菁华中学校友的身份出镜，谈他的高考故事。 导演一字一顿地把矅晖给他写的台词念完，影像记录下了他异常疼苦无奈的样子。 当然，矅晖也诉说了自己对高考的展望，重点诉说了如何平衡演戏和学习的时间安排。 后面，有人开始打瞌睡了。 抱怨声也依稀能听到：“排除杂念来看国民弟弟，还要被强行拉回现实。“ 导演看了矅晖一眼，这个安排是真错了。 不仅小妹妹们在抗议，小鲜肉们打哈欠的声音也大得肆无忌惮。 小心他们结为同盟。 三分钟后，《高考物语》终于结束了。 导演和矅晖的大戏也终于开演了…… 荧屏上，出现了一双睡眼朦胧的眼睛。 刚被高考烦扰的小妹妹和小鲜肉们心有灵犀地猜测，这是一位被高考折磨的同路人。 他们满怀同情，一起见证他难熬的高中三年。 可是，镜头一转，这双睡眼朦胧的主人开始作妖了。 又是欺负同学，又是不敬尊长。 “这是个熊孩子？“小妹妹们开始讨论，”我讨厌这种男生，我最讨厌和女生抢食堂桌位的男生。“ 导演有点尴尬，这个原型可是他自己，虽然合伙人改编了剧本，但细节是经过自己审核的。 “网上说男一号的演技堪忧，我同意，简直就是个人渣。” 由于小妹妹语言逻辑的问题，导演和矅晖都没弄明白，她是指男一号，也就是以导演为原型塑造的这个人物是个人渣，还是演男一号的演员是个人渣。 “可是，也有人说他演技境界高……我怎么没看出来？他蔫兮兮的样子看得我都想睡了。”小妹妹们自动把自己代入了情节。 一阵铺天盖地地哈欠声中，国民弟弟帅气亮相。 “哇塞，国民弟弟太帅了！” “爱死莘洋小哥哥了。” “终于洗眼了。” 小妹妹们终于嗨起来了。 “什么，莘洋小哥哥就这么死了？！” 五分钟后，国民弟弟去了，留下了茫然的小妹妹们。 导演用手捂住头，生怕有人冲动。 矅晖给小赖同学发了个微信，让他随时警觉起来。 但是，他们的担忧是多余的。 小妹妹们沉浸在失去国民弟弟的痛苦中，而男一号也配合他们的忧伤开始展露后脑勺。 其实，男一号也没那么讨厌，他也是个可怜人。 在剧外不被小妹妹们喜欢，在剧中也遭到了大家的唾弃。 他不再放飞自我，永远都用他的后脑勺给你留白，让你反思，你是不是或多或少有他的某个毛病。 “其实，这个男演员还蛮帅的，还有没有他的正面出现？”现在大家居然有点想念他的五官。 但是，打扰了，你们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了。 “好遗憾，刚才没有把男一号看仔细一点，依稀记得，他和国民弟弟还有点像。” “低配版的嘛。” “什么低配版，明明男一号就比国民弟弟帅！” 不要忘了，导演赊账安排了矅晖的粉丝。 他们没说话，不代表他们没有职业道德。 不干活，工资就领不到，赊账的人可就坐在前面监工的。 是时候发起进攻了。 “我觉得男一号不仅比国民弟弟帅，演技也比他好。国民弟弟那整容式的演技已经过时了，这位献舍式的演技太赞了。他本尊很有精气神，很朝气蓬勃的。” “他的成就必将超过国民弟弟。” …… 什么，国民弟弟的粉丝们怒了。 “这也叫演技，这就是在睡觉。” “不知道哪家金主爸爸塞进剧组的，最后自己都没脸见人了，只敢露后脑勺。” “简直就是个小丑！” “你们说什么？”有人一声怒吼，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男一号天下最帅，演技最好，你们再胡说，把我小赖惹急了，大家都别看了。” 咦，剧情有点走偏了，小赖是来控制场面的，不用这么急躁。 “我就说，我就说，你能把我咋地。”小妹妹们面对一米八八的小赖一点不含糊，“反正国民弟弟已经死了。” “你们……” “大家来看电影的，不是来打架的。国民弟弟的粉丝们要为国民弟弟张脸，男一号的粉丝们稍安勿躁，一会儿请你们吃东西。” 小赖听出了矅晖的声音，他对同桌是又敬又爱，既然同桌发话了，他就忍一忍，同桌说不定会给他抄作业。 “凭什么他们有吃的，我们没有，你们还搞粉丝歧视？”小妹妹还不依不饶起来。 “不要急，你们也有礼物。”矅晖推了推导演。 “是的，我这里有国民弟弟的签名照，一会你们来领取。现在，大家继续观影。” 第20章 去胡豆评分 拿到了“国民弟弟“亲笔签名写真的小妹妹们高高兴兴地走了。 和矅晖一起吃饭的小鲜肉们则纷纷表示不服。 赖川雄还发了个朋友圈，把今天发生的事简要描述了一下，并配了一张和矅晖的合影。 “我哥们儿是不是比王莘洋帅！” 至于谁的演技好，小赖并不很上心。 “哥们儿，我感觉你要红。”小赖喝了一口雪碧，这是整桌菜唯一的绿色食物。 “何以见得？” “你不是还和王莘洋粉丝合影了吗？他们有人已经变节了。” 小妹妹们看一部电影，换一个男友，那是惯例。 今天的情况还尤其特殊。 整场电影，她们压根没看清楚男一号到底张什么样。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们中的一些对国民弟弟不忠诚的人，在人群中多看了矅晖一眼。 有些人心里就给国民弟弟说拜拜了。 “你红了，老候可怎么办？”小赖突然为班主任操起心来。 谁不知道，同桌是班主任的心头肉。 这块心头肉本来是要留着做满汉全席的，现在突然被人偷走做了红烧肉，格调完全变了。 “后事不可说，最好不要太火了。” 通过这件事，小赖长大了，知道担心班主任了。 矅晖和小赖碰了一杯，两人将绿色食物一饮而尽。 “哥们儿，我已经在我的朋友圈和各种群里发起为电影打分的倡议。我家的群人特多，我家里人都特别热情，肯定给你打高分。“ 不知为何，小赖还蛮喜欢这部电影。 他肯定不是颜狗，他也品不出演技高低。 但是，他就是喜欢，他感觉这部电影和他一点陌生感和距离感都没有。 他就像在看邻居家皮孩子的视频一样，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非常的有代入感。 在座的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已经把这件事挂在圈里和群里了。 他们想和大明星当同学，他们一定会敦促圈里的和群里的人动起来。 大家的热情挡都挡不住。 矅晖举着雪碧连饮三杯，拜托各位高分尽管打，但千万不要为了要和明星当同学就尬吹矅晖演技。 大家都说放心，他们也看不懂矅晖的演技，想吹都找不到词。 雪碧足饭菜饱后，众人散去。 矅晖也急匆匆回家，老妈已经催促了数次。 “杨矅晖，我们好好聊聊你这段时间干的坏事吧。“一只脚才跨进门，老妈便闻声而动，直接在家门口堵住了他。 “没干坏事呀。“矅晖这段时间一直很忙，班上的那几个小兄弟都鲜有私聊，哪有机会干坏事。 “我好好给你管着压岁钱，你非要自己管。我就知道你图谋不轨。说吧，给谁打赏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除了给导演，还能给谁。 但是，老妈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老妈知道的？ “哼！”见儿子一脸疑惑，妈妈亮出了身份，“你忘了我是谁，我是你那张卡开卡银行的副行长，查你的账还能让你知道。” “你拿到卡当天就不听劝阻，打赏出去50万。” “几周后，又零零星星打赏了5万。最近，又一次性打了10万。” “你到底有多迷恋她？你是打算把自己的身家全部给她吗？那些网红都是骗你们小孩的。“ 在老妈一笔笔清清楚楚的证据面前，矅晖只能死扛：“她很有趣，比你们有趣多了。她还说赚了钱，给我分红。“ “杨矅晖，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变这个形很失败。不过，我告诉你，我要起诉她引诱未成年人打赏。“ “妈，您等等吧，说不定他会还钱的，还好多好多的钱。”矅晖抱住了老妈，还前后摇晃起来。 “你就演吧。你是好的没学到，演戏这一套倒是挺熟练了，还会即兴发挥了。” “妈妈呀！……” “废话少说，赶紧学习。这段时间耽搁得还不够吗？现在一切结束了，你应该好好收收心了。” “妈妈呀！我一分一秒也没有耽搁啊。是你们要送我去变形的。”矅晖凄楚的声音还带着舞台腔。 怎么办？怎么办？ 投给导演的钱能收回来吗？ 矅晖胆战心惊地刷了一下网络，他也要给自己演的这部电影打分。 《蔚蓝的河流》首映式上，国民弟弟的粉丝和男一号的粉丝打起来了！ 这条新闻的吸引力远胜于电影首映式本身。 它大摇大摆，无视大家的羡慕妒忌恨，直接窜上了头条。 男一号的扮演者的大名第一次在公众的言谈间惊艳亮相。 “杨矅晖有取代国民弟弟的可能。”第一条评论就带着挑拨。 “可是他的演技真的很迷离。为什么那么多人夸赞。”反对的声音也不少。 “我还挺喜欢他的表演，尤其是后半场，刻意淡化人物的脸谱。” “楼上的都是看过电影的吗？到底值不值得去看。胡豆评分挺高的，都8.7了。” “看还是可以看。但是一定要在前半场看清杨矅晖的脸。我后面猛然发现还没看清他长相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 “到底帅不帅嘛？” “你自己去看吧，看过的人大半都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 “帅！”正当大家犹豫不决要不要贡献票房看帅哥的时候，有个声音给了他们肯定的回答。 “楼上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他背影挺拔，头发浓黑，还有大长腿，这都注定了他绝世容颜。但是……” 嗯，拜托了，哥，网络上就不要玩转折了。 “好的电影，故事不该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吗？这部电影最大的亮点就是故事太感人了，人物性格刻划太生动。你们没有为神采飞扬的男主角勇做生活的主人感动吗？“ 居然不少人给这段评论点了赞。 “楼上，说得太好了。男主角由杀马特转换为生活的主人，这中间隔着无数个你我。今夜，我们都是男主角。“ 有人回应转折哥。 转折哥一激动，又补上一条。 “这部电影不仅故事好，颜值高，画质带着岁月的质感，节奏由快到慢，剪辑完美地符合了观众的情绪的起伏，由张扬到平缓，再到深沉……“ 转折哥抄袭矅晖的文章，因为是老熟人，矅晖也只能为他摇旗呐喊，打个五星好评。 第21章 一边……，一边…… 别的电影都是首映之前，星光灿烂的主创人员，从一线城市到二线城市，再到三线城市，一字排开强势路演宣传。 另外，再砸上巨款请宣发公司策划，媒体捧场，粉丝助威。 这一过程，其实是一部电影制作周期中最热闹的一步。 明星们在现场或撒糖，或撩妹，热烈的气氛总会带出大家观影的欲望。 这部电影就比较神奇了。 它从始至终都淡定地采用一个惯用句式，叫做：一边……，一边…… 导演一边筹钱，一边选演员。 导演一边改剧本，一边拍戏。 男一号一边改剧本，一边拍戏。 男一号一边上课，一边拍戏。 男一号一边投资，一边拍戏。 电影一边上映，一边宣传？ 走到宣发这一步，他连一边……，一边……都嫌贵消费不起了。 所有的工作都如同江湖卖艺，没有舞台，只能在街角吆喝。 它唯二可以宣传的点，就是世家出身和叔侄关系的国民弟弟和导演了。 可惜，国民弟弟只是客串。 尽管海报和片头片尾都把他排在了第一位，但是，他只在菁华中学的拍摄现场待了一天。 虽然，在矅晖的陪同下，他在学校食堂用了餐，还对学校伙食赞不绝口。 但是，这也没能留住他在他叔叔身边多待一天。 导演倒是有点名气。 可惜，他被他家里人封杀了。 他即没钱，人脉也被掐断。 一筹莫展时，亏得矅晖运筹帷幄，运用重生的记忆，带领导演直接跳过那尴尬的步骤。 凭着一腔热情，直接联系了胆儿肥的隋总，和与导演命运相生相惜的黄总。 手段各有高下，结果最为重要。 这部电影的导演抛开了什么最流行火热，什么最容易接受这些条条框框，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也许，大家看腻了套路丛丛的商业片，观众竟然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演员无明星，内容无早恋，金句倒是一句句地往外冒。 这个情况就像给吃腻了山珍海味的人上了一盘酸萝卜，虽然不算精致，但也是良心之作。 观众们看完离席时，可能并没有马上再看的冲动，毕竟低成本小制作，内容无爽点，画面无滤镜。 但是，在夜深人静，人心最敏感脆弱的的时候，电影里的某一个片段，某一句台词，却开始在他们脑海里回放。 他们伤感了，他们寂寞了，他们对前途无所应对了。 这个时候，即便你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你的灵魂却在幽凉的四野徘徊。 这个时候，你会猛然想到一些人，记起一些事。 于是，你会想找个人，聊聊你记忆深处的花儿缤纷坠落的月夜。 聊聊你不止错过一趟驶向你梦中圣地的列车…… 这个时候，有人才发现，他们甚至找不到聊这些话题的同好。 即便通讯录还记着他的名字，但你没有勇气去刺破最后的梦影。 那就发个朋友圈，记录下今夜的忧伤。 可是，在这个社交平台上，你又能说什么呢。 没有人关心那些尘封的细节，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把那些支零破碎的细节捡起来，拼凑还原成一副远山朦胧的画卷。 矅晖在电影里贡献的金句，解了大家燃眉之急。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是一位中年油腻男在缅怀自己的青春。 “愿你被世界温柔对待。”这位美女刚刚放手那不堪一击的爱情，她这样鼓励自己。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谁还没有一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爱豆。 就连隋总都将自己的微信签名改成了“少年归来”。 第一天的票房统计已经出炉，《蔚蓝的河流》竟然突破了两千万。 而自己宇宙影业集团旗下院线收入占到了一半的比例。 赚了，隋总知道自己赌对了。 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再加赌注。 跟了，隋总就是隋总，这种事从不犹豫。 第一天默默无闻都有如此战绩，第二天初具名气，是不是会更好！ 他的院线给《蔚蓝的河流》排片率是20%，都在黄金时间段。 那么，排片率提高到30%，午夜场也留给这部自带奇特气质的电影。 那边黄总也在密切关注《蔚蓝的河流》票房。 自己这边午夜场，战果竟然出乎他的意料。 一对对你侬我侬的小情侣，竟然把第一天的午夜场搞得犹如白天的黄金时段。 这是什么理儿？ 听说，白天宇宙影业排满了《蔚蓝的河流》，这样都不能满足观众的观影需求？ 他们到底看中了什么？ 黄总一直在琢磨导演侄子和男一号的人物对比。 明明侄子演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为什么大家都在讨论男一号。 老了，老了，黄总不胜唏嘘。 自己不该过于谨慎，放弃了对王导的信任。 王导就是王导，那个曾带给他万千荣耀的王导。 他不要再一错再错，错失了跟王导一起赚钱的机会。 黄总战战兢兢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把《蔚蓝的河流》排片量加大，时间调到黄金时段。另外，把海报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对，就放在电梯旁边。“ “什么，海报被人偷走了？“黄总脑子真的跟不上了。 自打他入行一来，从来没发生过海报失窃的事。 什么奇特的现象？ 黄总决定自己二刷《蔚蓝的河流》。 “什么？黄金时段的票已经售罄。确定不是系统出毛病了？“ 黄金时段看不了，上了年纪的黄总只能看了个已经刚刚开场的早场。 “男主角来了，快看！“黄总刚一坐下，就听到后面的小姑娘在尖叫。 “他其实很帅嘛，颜值确实可以和国民弟弟抗衡。“ “眼神，注意他的眼神，这是他最独特的地方。“ “其实，他不是没有精气神，他是很忧郁！你们说，是不是！” 后面的小姑娘一直在闹腾，黄总整场都被她们的情绪带着走。 男主角五官是挺端正的。 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个子高高的，说话拽拽的…… 如果瞌睡兮兮就是忧郁，那他也很忧郁。 第22章 意气风发的导演 反正三人成虎，黄总提心吊胆地被小姑娘们洗脑了。 最为关键的是，他好像听到有人说了句：“网上有人爆料，演男一号的杨矅晖是个学霸。人家是中考状元。“ 黄总家正好家有中考生。 他时常被老婆押解去查看小孩的学习，是心肌梗塞的高危人群。 别人家的孩子啊！ 他对男一号的印象彻底被扭转了。 别人家的孩子不需要大人辅导作业，还能利用空闲时间拍电影。 这种好孩子就算表演有点瑕疵，又有什么关系呢。 电影散场，黄总坐在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在老板椅上转了三圈。 深思过后，他叫来秘书：“给我找两张《蔚蓝的河流》电影画报，要男一号大头像的那种。” 电影画报拿两张回去，让小孩贴在床头，日夜感受一下学霸的气息。 秘书领命而去。 他又拿出电话，给王导发了个信息：老王，你的男主角中考前刷了那些教辅材料，帮忙问一下。排片量马上调整。另外，有他父母联系电话吗？ 矅晖做了一个梦。 他和小赖在一家四野荒凉的“苍蝇馆子”吃螺蛳粉。 两人就着雪碧吃得正嗨。 五大三粗的老板突然欺身上前，摇身一变，成了一名二次元少女。 粉色蕾丝裙辣眼睛地套在依旧五大三粗的身体上。 少女僵尸般的脸冲着矅晖一阵傻笑，眼睛还放着绿莹莹的光。 “杨矅晖，我是你的粉丝，你只属于我……。”二次元少女僵直着向他飘来，并且作势要将他拥抱。 矅晖刚想躲，少女咧嘴“呵呵”两声，之后的声音就是凄厉的狼嚎了。 而她的速度也如野狼般迅速扑将上来，尖尖的爪子好像要把他撕碎，然后吃了他。 矅晖挣扎着叫小赖救命。 没想到，小赖也“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说：“你不还钱就不给你吃饭。” 这个声音带着母亲般女性的温柔，诡异地让矅晖夺路狂奔。 可是，“苍蝇馆子”外无路可逃。 危急时分，有个五官模糊的，网红样子的人冲着他妩媚地递了个眼神。 那意思是让他从自己身体中穿过去。 矅晖不顾命地往前冲，就像哈利波特冲向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就在他触及那堵古怪的墙的瞬间，这墙上居然有张导演胖胖的脸对着他猛抛媚眼。 矅晖再次尖叫着夺命狂奔。 却看见远远地，老候老郑满脸堆笑，手捧着挡住了他们头的高高的卷子，在悬崖边上迎接他。 老候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做不做题，不做题，你就跳下去。” 矅晖想都没想，跳了下去。 在他的身体慢镜头般飘浮在空中的时候，天空中还伴着激昂的音乐“呔咯嘚呔咯嘚呔咯嘚，呔咯嘚呔咯啲”。 梦境中，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矅晖一个骨碌爬起来，手机屏幕上“导演”两个大字不停在晃动。 是王导的电话“救了“他的命，虽然他刚把他吓得够呛。 王导喜气洋洋地发来贺电，声音充满了激情：“各大院线都加大排片了。” 他都没有来个开场白寒暄一下，就这样直奔主题。 “果然如你所料，平影提高排片量，他们加到18%，时间段不错，都在早上11点到晚间8点。黄总能做到这样，可是不容易。大概也只有我的电影能让他如此鸡血。” 导演忆往昔光辉岁月，声音意气风发，更有指点江山之嫌。 “其他影院也跟进了！黄总都在挑战他的极限，其他院线自然不甘落后，这是证明他们眼光和能力的最好的机会。” 矅晖揉揉他惺忪的眼睛，看起来一脸懵圈，实际上头脑清晰。 “导演，什么时候能还我的钱？“ “稳赚的，不要急。跟导演干会没有你肉吃？“ “可是……“矅晖的情绪配不上导演对他的青睐，”我妈在逼我还钱。不还她，她不给我饭吃。“ “哈，导演我肉都给你吃了，你还担心没饭吃。相信我，我们马上就能分到好多好多的钱。到时候，我敲锣打鼓地亲自把钱送到你妈妈面前，还送上一面锦旗，上书‘生子当如杨矅晖’，你妈妈的脸上肯定倍儿有光彩。让她为她的儿子骄傲吧！“ 导演一直盘算着要和矅晖妈妈见上一面，聊表他对她的景仰之情，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更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位辣妈太会生了，太有眼光了。 “我妈要控告你，你还敲锣打鼓送锦旗，当心她一个电话让警察把你当诈骗犯抓进去。” “怎么可能。是你太幽默，还是令堂太会说笑，我一定要登门拜访。”王导演坚信矅晖的妈妈对他慧眼独具，敬仰之情是发自内心。 “家母并不想见你，你最好留下钱，麻溜地离开。” “矅晖，你自己算了一下。你占30%股份，如果票房一个亿，你能分多少？你知不知道，我们三日票房已经过一亿了。我还听说，你的粉丝数已经四百万了，快赶上导演我的了。我想给你开个粉丝见面会，当场为你颁发支票。” “多么幸福的时刻，你就不希望和令堂分享这份荣耀吗？” 矅晖想着他刚做的梦，身子打了一个激灵。 “你就独享你的幸福吧。钱到了，转到我银行卡上。咱俩永不相见！” “矅晖，你看你多消极。在这喜气洋洋的时刻，要憧憬我们美好的未来。还永不相见。我们能永不相见吗，我们的未来还长着呢。” “我跟你没有未来，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再见！” “矅晖，你都要成大明星了，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了。”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一直叫嚷着要分手。 是少年成名不知如何应对？ 导演有青年成名的经验，可以分享一下。 “矅晖，你就把这份成功当做你的另一次中考状元。我有这个势力，我还能做得更好。你就不会这么狂躁了。对了，黄总还问你中考前刷了哪些题。看看，你是我们大家喜欢的类型，我们大家都需要你。” 第23章 《陈塘关往事》 导演此话不假，他还有更要紧的事和矅晖说。 “矅晖，你的文章也写得不少了，但是仅限于你们学生老师家长这个圈子有点名气，你就不想溅起大的水花。我们一起选一个故事，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导演，你想什么呢？我和你的合作在《蔚蓝》结束时，就结束了。我没有兴趣，我老师已经找我约谈了几次了，我再旷课，他就送我一个大处分。” 不管结果如何，上变形计一次就够了。 实在不行就给家母坦白从宽，让她看看她儿子受了什么罪。 干了活，还被人诈骗了。 老妈一定会全力缉拿这个传销骗子，把他追得满世界乱窜。 “矅晖，你是不是和晟创又重新接上头了？我一直担心这个。虽然亲情很重要，但是，事业最好不要和亲情搅在一起，容易崩。” “导演，你终于聪明了一次。我已经是晟创的人了，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合作了。再见。“ 矅晖快速挂断电话。 他又直挺挺重新躺下，盯着阳光射在天花板上深浅不一的光线，心里沉重地叹了口气。 重生在自己的少年时代，是一件多么神奇又幸运的事。 那是一生中最好的年华。 青春叛逆如何，懵懂无知又如何，只有这段年华的少年才配得起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忧郁，和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狂放。 上一世，在矅晖成年后孤单灿烂的人生里，他多少次追忆此时此景，叹息当时的惘然无知。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他的义务和责任，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你必将负他人之重。 矅晖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看了一会儿窗外萧瑟的冬季世界。 窗户玻璃反射过的一束光，正好刺过他的眼睛。 他从冥想的世界猛然醒来，万千心绪唯有用语言把它记录下来。 他移步到书桌前，在电脑上打下了一串串文字。 这是一篇正在连载的网文。 一个“逆天改命”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大家耳熟能详的陈塘关。 故事的主角是我们熟悉的他，三太子哪吒。 只是此哪吒和彼哪吒有那么些许不同。 天地灵气孕育出一颗能量巨大的混元珠，被元始天尊炼化，一分为二。 一为魔丸，一为灵珠。 灵珠投胎为人，助周伐纣时可堪大用；而魔丸则会诞出魔王，为祸人间。 元始天尊选了陈塘关李靖第三子，托生灵珠，同时启动天劫咒，三年后天雷降临，摧毁魔丸。 然而阴差阳错，灵珠和魔丸竟然被掉包。 本应是灵珠英雄的哪吒却成了混世大魔王；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成了灵珠转世。 善与恶的故事揭开了篇章。 “命运”和“偏见”犹如影子一般，跟随在被掉包的两个人身上，他们将何去何从。 这位调皮捣蛋顽劣不堪的大魔王哪吒徒有一颗做英雄的心，命运给他的安排却是众人的误解和即将来临的天雷。 相对哪吒反抗不公的这份热血，龙王三太子敖丙却带着一份与命相争的悲怆。 这是一个生下来就肩负了为龙族身份“正名”重任的孩子，一个常年生长在深海炼狱里孤独的孩子。 他要在三年后天劫降临时斩杀魔丸，才可飞升天界，位列仙班，赢得身份和尊 两个“异类”，一个有爹娘舍命护着，活得恣意放肆；另一个，却背负着家族的重压，生长在恶劣的环境里，无人呵护。 “若命运不公，那就跟它斗到底”。 “别人的看法都是狗屁，你是谁，只有你自己说了才算！“ “我命由我不由天” 矅晖文思如泉，内心的挣扎与呐喊都寄托在了这部叫《陈塘关往事》的小说里。 他曾经是最依赖妈妈的孩子，也曾惬意地坐在父亲坚实的肩膀上数天空的星星。 可是，他同样不堪重负家族的期望，内心呼喊着我的人生我做主。 在美好的少年时代，因为一个决定被冠上“异类”的名号，和父母的心结始终无法释怀。 上一世，他如烟花般短暂绚烂了天空。 从自己的少年时代重来一次，他要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可那些完美的，缺憾的，得意的，后悔的，甜蜜的，痛心的…… 都是自己的人生。 重生这么久，矅晖的每一步都走得谨慎小心。 他实在不想站在同一个起点，到达同样的终点。 他拒绝导演，尽管他好像也曾喜欢过表演这门洞察人性的艺术。 现在，他只能把他所有不可言说的寂寞，都化在了《陈塘关往事》里。 今天，他一口气更新五千字，犹觉意兴阑珊。 转折又转折的命运和平息了又再次来临的冲突，带给读者又一个激动人心的一夜。 虽然睡得晚，第二天，矅晖依旧早早起床，苦逼的高中生的一天必须从大清早开始。 “矅晖，快点！”妈妈把儿子拉到餐桌旁，递了一片涂有黄油的面包。 “不舒服吗？没有晨跑，气色也不好！是不是熬夜玩手机了？高中才开始，学习那么紧，身体不能垮……” “我不吃了……”十五岁的高一学生想到门神一般屹立在教室门口的班主任，肝颤。 他拿起书包，冲出家门，一路狂奔。 要迟到了，班主任闪着精光的小眼睛像警车上的警示灯，不仅一闪一闪让人心生畏惧。 他发出来的沉闷的声音也让你无处可躲：冲鸭，你怎么不冲鸭，你不冲对得起你爸你妈，你全家上下吗？ 狂奔到教室。 果然，班主任脸色多云转大风暴…… “杨矅晖，你可真行，不早一分，不晚一分。把你初中的那一套收起来，现在是高一，离高考只有一千多天了!” 班主任的声音很大，一点没有给学生留面子的意思。 教室里四十张脸各有特色地露出独自的表情。 班主任今天憋了一肚子气。 准确的说，自打矅晖被选入《蔚蓝的河流》剧组，他就憋着气。 他的学霸，他的高材生，他的王炸完全不归他管了。 旷了多少节课，少做了多少道题，侯老师不敢想了。 一天天掰着指头算着，这电影终于杀青了，王炸终于回归了。 可惜，又有了新的情况。 第24章 撞车了 办公桌上那一摞摞的信，都是寄给“菁华中学高一一班杨矅晖收” “这都什么年代了。“门卫大爷今天送信来的时候都发出了惊叹。 大爷把信从他临时找来的塑料袋里一一拿出来，把老候的办公桌占领了。 “大爷，别拿出来了，就放袋里。”老候随便拿了两封，看了一眼信封。 都是本市兄弟学校寄来的。 “袋子我要拿回去，一会儿还用得着它。”大爷在门卫的岗位干了几十年，工作经验十分丰富。 过去学校出名人的时候，这种情况也发生过。 大爷应付这种事比老候沉着冷静。 “侯老师，这样下去成何体统！”教语文的姜老师站在一旁静静观察了好一会儿。 “是要想个辙。”老候叹口气。 作业也多布置了，上课提问也多了，骂人的次数也提高了，此外还有什么辙？ “和他父母沟通了吗？”姜老师扶了扶黑框眼镜，出谋划策。 “沟通了，他妈妈再三保证，再不会让他去拍电影。但是，她也不能把邮局拆了呀。” “这项工作要家校社会三方联合起来。家长把放学后的时间卡死，老师把上学的这段时间盯死，社会上最好有点舆论，讨论一下这种中学生追星的不正常现象，让别的家长警觉起来，浇灭这股不良的小火。”…… 下课铃声响了。 矅晖和赖川雄慢腾腾地走出教室，要去wc。 两人一出教室们，就看到门外左右的走廊上站满了陌生的面孔。 不少人见矅晖出来，和同伴一起吃吃地笑起来。 两人如同走红毯般，在两边夹道关注中，仓皇进了wc。 摆脱了众人倾慕的目光，矅晖深吸一口气，正集中精神方便。 “同学，你演得太好了。”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他一下，声音十分激动，“以前他们说你帅，现在看来，你还酷比了。” 矅晖被迫中断了方便，直视对方，眼神可以杀人的，比电影里有精气神多了。 “同学，我是戏剧社社长。我们戏剧社特邀你加入，留个电话方便联系。” 社长下课就往在高一一班奔袭而来。 但是，他来晚了，被比他更热情的同学堵在了楼梯口。 好在社长是位男同学，拥有进男wc的权益，否则还要被堵在wc门外。 “好说，好说……”矅晖给社长打起哈哈，“只是最近课业繁重，没有闲暇时间……” “校草，你好了没。要上课了。”外面吵吵嚷嚷地，居然有一群逼校草方便要提速的人。 “要上课了！”校草借机冲出了wc，准备在小赖同学的掩护下返回教室。 “校草，校草，等一下！”一个女生冲过来，拦住了校草的路，塞给了校草一个信封。 “校草，我的。”两个女生冲过来，拦住了校草的路，塞给了校草一个信封。 “校草，我好喜欢你！”三个女生冲过来，拦住了校草的路，塞给了校草一个信封。 “校草，赶紧给我回教室！”这个女士没有塞给校草一个信封，她还给校草让了路，只是顺便扬手在校草头上拍了一下。 校草夹着尾巴，顾不得红毯形象，冲进了教室。 这堂语文课，简直是矅晖的专场表演。 姜老师不断抛出问题，矅晖不断被姜老师提溜起来回答这些问题。 以致后来，矅晖都不坐下了。 他双手撑着课桌，随时准备迎接老师的高抛球，上旋球，下旋球…… 以小赖同学为首的学渣们都觉得这趟课上得太爽了。 不要担心老师会让你回答问题，今天他们都是来观摩的这堂课的嘉宾。 整堂课，所有同学都自觉的转头回望学霸。 矅晖和赖川雄，这两个班里的海拔第一和海拔第二，是唯一一对男男同桌，理所当然地坐在教室的最后。 对于这个安排，好多老师是反对的。纵观全校历史，哪有中考状元坐最后一排。 但老师们被这样的现实打败了：状元的大长腿也没能拉低坐下后的高度，更何况，状元的磁场永远强过老师，女孩们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瞄向状元的位置。 坐最后一排就好多了。 今天，姜老师带来了福利。 上课也能看到状元的帅脸了，还是一张被逼迫却不能反抗的囧囧的帅脸。 一个班四十个学生，其他三十九个都觉得这堂课时光如梭，光阴似箭。 只有一个人度日如年。 少数服从多数，他的上课感受是不能计入对这堂课的评分。 完美收官！ 姜老师临走前还满意地拍了拍矅晖的脸。 小子不错，这样你都能对答如流。 不过，看着你虚脱了的样子，我也很高兴。 下课了，老老实实给我呆在教室里吧。 下节课是数学课，老候已经提前上好wc，按时到岗和姜老师交接班。 矅晖站起身，他又要去wc。 上次被人中途打断，这堂课又一直严肃紧张，他要稍微放松一下。 “杨矅晖，哪里去？”老候一声怒吼。 “上wc。”矅晖一脸无辜。 老候有点急了，怎么才能让他少上厕所，多做题？ 这个没有和姜老师讨论过。 “老师，我要去wc。我去三分钟，就多做三道题。去五分钟。就多做五道题。如何？”矅晖太懂老师们了。 虽然不喜欢，但是，他实在想上厕所。 “那你就去吧。不要为少做两道题，就不上痛快。”既然学霸那么懂事，他也温馨地提示了一下。 “谢谢老师！”矅晖撒腿就往wc跑。 果然，又是夹道欢迎的人群。 一进wc，矅晖紧紧张张地左右张望了一下。 还好，大家都在集中精力方便，没人注意他。 赶快，加紧，提速…… 矅晖满脑子在与时间赛跑。 在出wc之前，他构想了一下回去可能遇上的突发情况。 这一次，埋着头冲出去，要做加速运动，不能遇到什么都减速。 one，two，three…… 矅晖拔腿往教室冲…… “哎呦，矅晖，你急匆匆地干什么？练百米冲刺去操场，走廊多危险！哎呦，你看你把我脚都踩肿了。” 这位老师，你为什么要挡着中间，看见一辆飞奔而来不能刹车的赛车，你就不知道躲一下。 第25章 导演银行卡被冻结了 “矅晖，别愣着了，扶我一下。哎呦，没想到你毛躁起来杀伤力这么大“被矅晖误伤的是他初中的音乐老师苏雯雯，她也是班主任侯老师的亲爱的。 “你别急着走！还差五分钟上课。我专门在这里等你，有事和你说。你也知道，有些事，你们侯老师是不开窍的，我们要背着他说。”苏雯雯老师碎碎叨叨地，直接把矅晖做题的数量翻倍了。 他们俩可真是心有灵犀的一对。 “苏老师，这边请。”矅晖做了个手势，请苏老师忍痛和他边走边聊。 “王括刚刚打电话找你，他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苏老师和导演是老熟人。 导演找不到矅晖，就惊动他人，让苏老师无辜撞上了矅晖这俩奔驰的列车。 然后把矅晖困在事故现场不得脱身。 他是不是傻？ 矅晖真想背上苏老师就往教室冲，但是苏老师倔强地要背着老候聊导演的八卦，并不想和矅晖回到爱人的视线里。 “矅晖，你快回王括电话吧。他听起来都要哭了。” 矅晖眉头一扬，嘴角露出想要憋住却憋不住，反而显得格外矜持的笑意。 脚步也放缓了。 导演哭惨的技术提高了嘛。 “看看你，刚刚还动如脱兔，现在回教室门就像个大姑娘上花轿，扭捏地哟……”候老师老远就迎了过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侯来鹏，这里没你什么事。”苏老师一点不想带着她老公聊八卦。 “还有一分钟就上课了，杨矅晖，你怎么还在这里溜达。”老候不敢得罪老婆，向学生开炮是他的职责所在。 “老师，十道题，我一定会完成的。”矅晖放开苏老师，撒腿往教室跑。 “看看，跑起来像小鹿一样充满动感，又不失帅气。这真是个好苗子！” 苏老师看着渐渐跑远的矅晖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雯雯，你什么时候教体育了？”数学老师对妻子的跨界感到困惑。 “哎呦，你别说话……老候，你不觉得矅晖真有做优质偶像的潜质吗？” 苏老师见多了所谓的校草们，在她心中，没有哪一个比得上这个孩子。 眼睛里的星星那么耀眼。 那种叫气质和气场的，无法形容的东西就像是娘胎带来的，那么自然地融在他的骨子里，从他的一举一动中体现出来。 “苏雯雯，这个学校就是被你们这些异类搞得不伦不类了。你……我……”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就是你想让学霸多做题考京华大学，而你老婆却天天琢磨怎么让学霸弃学从艺。 老候扔下还一拐一拐的老婆，径直回到教室。 学霸他食言了。 他并没有急匆匆回来做数学题，他趴在课桌上在打电话。 好像通话的内容十分有趣，他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断过，比他承诺做题的时候快乐多了。 导演银行卡被冻结了。 矅晖并不感到轻松，他知道谁在背后“搞的鬼”。 但是，导演哭兮兮的腔调太好笑了。 “矅晖，快来救我。我在一家早餐店吃油条豆浆。吃完了，付不出钱。老板还不相信我是著名导演。我又不敢说，那部最热的电影就是我拍的，怕对电影有负面消极影响。任何时候，我都考虑了你的利益。你放心，我绝不乱说话。你快转点钱给我。否则，老板要扭送我去派出所……刚才，老板又说话了，他不会送我去派出所，他要让我替他打工，他怎么那么大的脸……” “你换张银行卡不行吗？” “你认为我其他的银行卡有钱吗？我的情况，你不清楚吗？我没敢和苏雯雯说，我也是要脸的。你麻溜地给我转点。老板拿了一把大扫帚来，不知道他要干嘛。” 可怜的导演就盼着电影大卖走出困境。 “不要急，不要急，这都是小事。”矅晖安慰着导演，给他转了一百元钱。 “有没有警察找你聊天？” “矅晖，听话听清楚，老板说了他不会送我去派出所，我见什么警察。他只是把大扫帚交给了我，难道他就认定我付不出钱，还是他要找廉价劳动力？导演一分钟就值千百万，他配吗？” 矅晖的转账，导演已经收到，语气也变得硬气了。 “赶紧付钱回家，说不定警察会找上门。” “矅晖，五元钱的事，警察还要上门调查？你是动画片看多了吧。况且，我已经补齐了欠款，我要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有些话可怎么给导演说。 我老妈已经在控告网红骗小孩的钱的边缘反复试探了。 其实，矅晖也给导演提起过这个危险的苗头，关键是导演不信。 导演认为矅晖妈妈对他印象大大的好。 “导演，这几天呆着家里，哪里都不要去。”矅晖再次发出警告，“我妈妈可能出手了。你催催黄总，隋总，任何一个总，让他们先付一部分钱给你吧。我妈真的在逼我找人还钱。” “你妈妈不是金融界女强人吗，这么没有职业道德？”导演不相信。 这孩子一心想和导演分手，催着导演把钱财分配好，然后一拍两散。 导演是混过江湖的，导演不上当。 “矅晖，这一点，你稍显稚嫩。导演我怎么可能不出门，导演我忙着呢。今天下午就有一个活动请我当嘉宾，我已经想好了该说什么。你的分红会随着导演忙碌的身影越来越多。请把这些情况转告令堂。我相信她是有眼光的。希望她儿子的眼光也和她那么长远。你的新故事早点搞起来……” 再见! 矅晖在老侯的虎视眈眈下都没有挂电话，导演小脾气来了，他先挂了。 “我祝你好运!“矅晖对着被挂断的手机说道。 “杨矅晖，你又在和那个姓王的勾勾搭搭。你从前说过的话，我为你做过的事，你都忘了吗？”老侯就听到了钱，钱，钱…… 看看吧，多好的孩子，在娱乐圈门口逛了一圈就把持不住，满嘴都是钱了。 老侯的心在痛。 不能再等了，孩子身边充斥着腐蚀他的各种危险因素，包括自家那位。 第26章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矅晖在老候的注视下，以一种学生罪该万死的神情收起了手机。 按理，学生是不允许带手机进校园的。 郑校长不止一次地在周一晨会上就此训话。 “学校三令五申禁止手机入校园，但不少同学仍旧抱着侥幸心理屡屡犯案。不是吹牛，我搜出来的手机拿到网上去卖，收益都可以买套房子了。” 郑校长说这话的时候，从肩上的背包里一一展示了二三十部手机。 “你们笑什么，你以为投资了，房子有你的份。想多了，我只写自己的名字，我爱人的名字都不会写的。” 这帮猴崽子不到黄河心不死，只要没被发现，他们就认为郑校长是说着玩的。 其实，被发现后，他们还会为了他们的手机和校长交手。 “有的同学为了要回手机，跟我大谈亲情，说什么要随时和父母联系，不能让白发老母担惊受怕。” ”你们当我傻呀，你们的手机里不仅装满了亲情还装满了app，我听说同学最喜欢的三个app分别是抖音、王者、美颜相机，看来你们不仅拼才华、拼实力、还拼颜值。“ 尽管学校老师对手机的禁止是动真格的，对状元，他们总是网开一面了。 手机不好罪不在手机，而在使用的人。 对自觉的孩子，手机就是一部学习的好工具。 自觉的孩子最喜欢的三个app，老师们也喜欢，它们分别是百词斩，有道词典和英语趣配音。 偶尔，自觉的孩子也会刷刷新闻，但他看的是《huaguo daily》，听的是hgtn。 但是，今天，状元对手机的使用显然犯规了。 “老师，我改。“矅晖自觉性还是蛮高的，知道自己错在那里，”要不，您收起来。“ “现在就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老候黑着脸说，”请她今天下午务必来趟学校，我有要事和她商谈。“ “老师，有什么事，我帮你转达吧。我妈妈真的很忙，她会放您鸽子，耽搁你的要事。她就经常放我鸽子。“ 当请家长来的目的不是为了领奖，也不是为了介绍“我儿子为什么这么优秀”，即便是自觉的孩子，他们也不愿意享受这独有的待遇。 “杨矅晖，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转交给你妈妈。特别给你妈妈强调一下，她来的时候随身携带一个大口袋。“ 下午放学，矅晖是和妈妈一起回家的。 妈妈一脸愁容。 母子俩见面的时候相对无言，气氛带着几分对峙的较量。 妈妈把一lv包的信件“嘭”的一声仍在后备箱，这个动作显示了她对这一口袋重要东西的态度。 “你想看这些是什么吗？“妈妈交接了侯老师的黑脸，面无表情地说。 实际上，外界对她的影响比对侯老师的程度还要厉害，因为矅晖妈妈自己皮肤很白的。 “不看，不看，我每天的阅读量已经够了。“ “杨矅晖，你能不嬉皮笑脸吗？事情还不严重吗？“。 这都一袋子什么垃圾。 她原以为儿子又得奖了，高高兴兴地把自己大型号的驴包带来了，结果，侯老师指着一桌子的信件，让她一一收好。 今天这个大号的驴包还偏偏是一个绿色的。 好吧，她就当回邮差把这一包废品物流回家，然后再考虑怎么销毁。 焚烧这么一堆废纸有污染空气之嫌，直接扔垃圾箱又得把它们归为可回收垃圾，她怕有人兴致一来撕开信侵犯了儿子的隐私。 如果一封封在碎纸机里碎掉，这工作量好大啊！ 其实，浪费点自己的时间还是矅晖妈妈能承受之重。 她愤怒的还有别的事。 今天接的电话就没有一件好事。 早上，她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打电话的警察同志很认真地说：“孔女士，我们已经冻结了你提到的银行账号，但是其余额只剩三百元了。你儿子汇给他的钱几乎立即被转移走了。” 果然是有经验，有目的地骗小孩子。 这些网红哟…… 矅晖妈妈对儿子的傻帽行为，解释为青春期对陌生异性的不可持续性好奇。 希望他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的钱追不回来就算了，千万不要有下一次。 “我们根据银行卡开户的身份信息，发现户主是一名三十几岁的男子，这个情况和你描述的有些出入。此案我们还将继续调查。“警察同志继续说。 “是个男的？……”不知警察同志有没有听出这位女士关注的重点。 最近电视上热播的一部部男孩和男孩间深厚的友谊（爱情），已经让人过中年的美妈难以消化。 偏巧接电话前，她正好看到朋友圈有人发了这样一句话： “看了神雕侠侣知道年龄不是问题， 看了断背山明白性别不是问题， 看了金刚发现物种也不是问题， 看了人鬼情未了才真正懂得死活都不是问题。“ 矅晖妈妈堪称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强人，但她的三观消化不了这些新派的思想。 而警察的回答犹如在已经混乱的心灵上，放了一颗响炮。 “杨矅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妈妈突然问了一个矅晖意想不到的话题。 “男女都一样，男女各顶半边天。”矅晖想都没想，张口就回答。 妈妈的腿一软，不由她的大脑控制地狠踩了一下油门：“你……你还没有性别歧视哈。” 车突然加速，矅晖身体摇晃了一下，幸好有安全带护航。 后面那一驴包信件就没那么幸运，“哧溜哧溜”地在后备箱翻腾。 “妈妈，你也是新女性了，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儿子对妈妈的过激反应，十分的不理解。 “你不要说话了，你让我静静。”妈妈拍拍自己的小心脏，试图把已经蹦出来的心放回它该呆的地方。 但是，努力失败。 “杨矅晖，你回去把那一袋子的信读一读，说不定有几个文笔不错的女孩，可以试着做笔友。” “我不，现在谁还交笔友。网友都应付不过来。” “杨矅晖……” 车又突然加速，后面那一驴包信件再一次，“哧溜哧溜”地在后备箱翻腾。 “妈，你在侯老师哪里受什么刺激了？” “我不是在侯老师那里受的刺激，我是……”妈妈努力让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 好好的孩子，在娱乐圈门口逛了一圈就把持不住，丢点钱就算了，取向出现问题可就真的糟糕了。 虽然心疼，做为家长还打不得，骂不得。 是亲生的，是亲生的，是亲生的，是亲生的，是亲生的……。 关于这件事，矅晖妈妈决定从这三方面入手处理。 第一，不能让孩子觉得自己是异类，要继续加强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以及婚恋观的教育。 第二，要减少不相干的人知道这件丢人的事的可能性。儿子可是收到了一口袋信件的人了，这事整的…… 第三，要尽快让他和女孩们做朋友。我同学，我朋友，哪家的女儿正当适龄啊！ 第27章 网红被抓了 “这个周末，我们一家去爬山。”妈妈突然走题，提出了出行大计。 “我有事，去不了。”这个周末，矅晖和导演有活动安排。 不用问，这是和电影有关的。 矅晖妈妈打定了主意要截断矅晖和娱乐圈的联系，就必须斩断导演的黑手。 “我已经定好了酒店，还约了朋友，你必须参加。“ 矅晖不傻，妈妈这气急败坏的神情，他会不知道为什么：“好吧，我给导演说一下。” 矅晖拨通导演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却没人回应。 这是怎么回事？ 往常，只要是矅晖打过去的，电话必在三秒内接通。 矅晖又拨了几次，每次都以“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结束。 邪门了！ 矅晖突然有点担心导演。 他回想起，早上挂断电话的时候，导演正处于一桩民事纠纷中。 难道他寡不敌众，被人打趴下了。 虽然导演嘴很碎，对矅晖要求过多，矅晖也很想摆脱他，但他还欠着矅晖的钱，他可不能出事。 矅晖眉头紧皱问妈妈：“妈，你的官司打得怎么样了？” “什么官司？”妈妈开着车，外加心事重重，没能马上听懂儿子的问话。 “网红，网红被抓了吗？” 矅晖妈妈正在琢磨哪家的闺女品学皆优，憧憬着儿子被才貌双全的女孩带回正确的三观，矅晖一句“网红”把她的白日梦惊醒。 “你就这么关心他？他骗你钱不该被抓吗？” “真被抓了！妈，不能这样，这里有误会。”矅晖急了，“你给警方说一下，有误会。不，我们一起去趟警局，我有话给他们说。他没有骗我，是我自愿给他的。” “你还要到警察局露脸，还要闹得人尽皆知。你不嫌丢脸，我丢不起这个人！”妈妈也怒了。 脚一踩油门，后面驴包又“哧溜哧溜”地翻腾了几下。 “妈……” “你不要说话了，我都要气疯了，你不要再说话！”妈妈心里又默念了十遍“是亲生的”，但脸色已经由黑转红，黑红黑红地。 这种情况下，不能把老妈惹急了，导演的安危还在她手里。 矅晖闭上嘴，低下头给导演的侄子发了条微信：你叔出事了！ 导演侄子秒回：出什么事了？怪不得他今天回家就躲在卧室里不出来。 矅晖：他在家里？他不该在警察局吗？ 导演侄子：为什么？（震惊的表情包） 矅晖：他骗钱。 导演侄子：（震惊的表情包） 矅晖：被人报案了。 导演侄子：（卡姿兰大眼睛表情包） 矅晖：辛苦你到警察局看看他，这个时候要给予他亲人的温暖。 导演侄子：但是，他一直在卧室里睡觉呀？ …… ？？？？？？ 矅晖有点蒙逼了。 “妈……” “我让你不要说话！！！” 前面的绿灯只剩三秒了，妈妈这次理直气壮地脚一踩油门，后面驴包又何其不幸地“哧溜哧溜”翻腾了。 矅晖只能再给导演侄子发微信：确定他在卧室？确定不是你眼花？确定他不是从警察局越狱回来的？ 导演侄子：用人格担保，我眼没花，他在卧室。至于是不是从警察局越狱回来的就不好说了。 矅晖：拜托，问一下。 导演侄子没有秒回了，估计他去查看实情了。 几分钟后，他转为现场报道，给矅晖发回了第一手资料：他说我们都疯了，全世界都疯了。 这句话怎么听着就不太正常。 矅晖又给导演侄子回了一条：他是不是受刺激了？ 导演侄子又没有秒回。 他转为直播了。 矅晖接通视频聊天，看到了导演圆圆的脸因为仰卧的原因更加的圆润。 “走开，我要静静。” 导演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镜头推向他的时候，他用手遮住了他的脸。 “让他多休息，鬼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矅晖向远在a京直播间的二人发出了来自千里之外z州人民的关怀。 说完，他又觉得不妥，偷偷看了眼老妈，发现老妈正装着毫不在意，实则聚精会神地偷听儿子的电话。 “矅晖，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导演侄子一直都一头雾水。 这个说来话太长了，你让矅晖从何说起。 “晚上再和你聊，我和我妈在回家的路上。” 对方秒懂，不再提问。 “晚上聊天不要太久了，毕竟学习很紧，另外，你可以和女同学们聊聊天。” 视频里说话的是位男孩，这是矅晖妈妈首先重点注意到的事。 该不会就是那位网红吧，矅晖妈妈现在是草木皆兵。 “和女同学有什么好聊，她们喜欢的话题，我没兴趣。” 其实矅晖通讯录上的女同学不少，有几个还挺玩得来。 但是，学校和家长天天担心他们早恋，大家不得不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忌讳男女授受不亲。 “可以聊聊学习，聊聊兴趣爱好，聊聊对未来职业的规划……” 妈妈觉得，和女孩子们多沟通是儿子如今头等重要的事。 另外，年轻人怎么会没有共同话题，这些都是可以彻夜长谈的。 老妈这是怎么了？ 又是试探和女同学关系，又是摸底兴趣爱好？ 她都发现了什么？ 应该是老侯都发现了什么？ 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写网络小说的事了。 必须趁他们还没有公开反对，开批斗大会之前，把《陈塘关往事》完结。 矅晖看着夕阳无限美好地从西天落下，今晚注定是个不一样的夜晚。 匆匆吃完晚饭，在老妈的一脸忧思中，矅晖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启了夜间的奋斗模式。 作业做到十一点半才做完。 他打开手机，看到导演侄子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微信也发了好几条。 国民弟弟还是贴心的。 他知道矅晖学习紧张，告诉他作业做完太晚了，就不要再和他聊天了，早点休息。 他可以等。 另外，他告诉矅晖，导演呼呼睡了两个小时后，好像心情好了。 “他点了两个大猪蹄子的外卖，说要边吃边看小说放松一下，白天太他妈倒霉了。“国民弟弟描述了一下导演的状况。 第28章 两个剧本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导演并不知道，他追的《陈塘关往事》是矅晖的大作，否则，以他活络的思维，新的想法早就诞生了。 导演虽然近来手头紧，给《陈塘关往事》打赏却从不含糊。 妥妥一个大佬的架势。 矅晖多次含沙射影地劝大家理性消费，导演就是装不懂。 导演还在评论区留过自己的qq号，让作者务必联系他，然而很快系统就把这则评论删除了。 不甘心的他又诚请作者拉个读者群，很多想法要和作者交流。 这个提议被忙碌的作者无视了，但他依旧不忘初心，天天为作者打call。 对导演这个长期在家庭中受到打压的孩子，矅晖也慈爱地以一个智者的身份让他怀有感恩的心，感谢他家长辈对他的扶持。 但是，导演却一口气数落了他家长辈以及晚辈十条罪状。 他把自己比作哪吒，空有一腔热情加无限才华，不被人理解，还遭人嘲笑。 世人都说，像他这样的出生是赢在了起跑线，有谁知道他内心的痛苦。 矅晖虽然没有觉得导演像他笔下的哪吒，但还是佩服导演豁得出去的勇气。 上一世的矅晖就豁出去了，所以年纪轻轻就是影帝。 这一世，面对豪情万丈的导演，矅晖有点招架不住了。 导演悲观中带着乐观的性格，总是能把所有的事情先走一遭卖惨的路线，继而推算出倒霉的是别人，希望总是站在他的这一边的。 比如，他家里人对他封杀这件事，他的理解就有两层。 一是他家长辈有眼无珠，二是他正出历劫，马上就能飞升上仙，成为大艺术家。 《陈塘关往事》很打动他，他记住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在拍摄《蔚蓝的河流》期间，他不止一次的向矅晖推荐这本矅晖自己写的书：“这部小说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改编的时候可以参考一下。” 被矅晖魔改后的剧本，他就找到了些许《陈塘关往事》的痕迹。 他时常觉得，这个小孩简直比他自己还懂自己。 于是，就有了矅晖天真的问他：“《蔚蓝的河流》和《陈塘关往事》的剧本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嗯……”导演沉思了很久，“《蔚蓝的河流》是第一境界，《陈塘关往事》已经上第二层境界了，所以《蔚蓝的河流》像老婆，《陈塘关往事》像老妈。可是我老妈已经驾鹤西去，老婆还没有影儿。这道题出得脱离现实，很没水平。做为学霸，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谢谢你，年纪轻轻竟然能品出这么深刻的东西。“矅晖随便倚老卖老了一下。 所以，在今天这个倒霉的日子，导演一定会在如同母亲一般的《陈塘关往事》的怀里疗伤，然后站在第二层境界的高度笑看一切。 一切都那么佛系，除了啃着大猪蹄子读书这件事。 午夜时分，矅晖更新了一章。 故事接近尾声，所有的人物最后的命运要一一呈现。 这对矅晖来说，是最难的部分。 故事的开始和中间的矛盾是现实的存在，可是结尾总带着作者主观的情绪。 矅晖设计了三种结尾： 一种善有善报，兼有志者事竟成。 一种让悲情的人继续悲情的活着，希望永远是九天外的幻影。 第三种，也是最偷懒的一种，悲剧还在继续，只是那幻影变得清晰，似乎马上就能成真。 矅晖在“作家的话“里，表达了自己选择第三种的想法，希望给某些悲观中带着乐观情绪的读者有个心里准备。 毕竟人家是来疗伤的。 “不能这样写，太消极了。“马上有人在评论区发表了意见。 “人生十有八九不能如意，不能为了爽，让小说失去了深度。“矅晖考虑到某人今天遭受的打击大，耐心回答。 “作者，我要和你私聊。我要用我的故事教育你，人生是美丽的。“ 某人的境界这样高？ 矅晖很想知道这位热心读者究竟经历了什么。 既然他热情这么高，就撩拨他一下。 “朋友，说出你的故事。让我们大家感受一下正能量。“ “我的前半生就像哪吒一样被人误解，我指的是才华上的。如果我像你这样消极，就不会遇到我现在的合伙人。我坚持，坚持又坚持，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结果就是有志者事竟成。所以人生就是要充满希望，总会在人海中找到你的缪斯。“ “你们的合作中就没有不愉快的时候？比如金钱上。现在的人什么都可以谈，就是不能谈钱。你们没有互相谈钱伤感情？他和他背后的团队没有害你险遭牢狱之灾？“ “我和我的合伙人十分的默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在金钱上给我最大的支援。我们还将继续合作，何来伤感情之虑。” 某人唠唠叨叨，就是没有说到矅晖最想听的部分——牢狱之灾。 “现在因为经济问题打官司的合伙人很多，你们没有因为争执，而让对方的银行账号不好用了，甚至有关部门都参与进来了。” “作者，你的生活经历还是很丰富。实话说，我今天就遇到了类似的麻烦。不过，和我的合伙人没有关系。他对我一直很关心，还通过我家晚辈慰问了我……”某位热情读者还在继续隐晦地讲述他的故事。 某位无聊的作者已经给他发了一条微信了。 矅晖：导演，在吗？ 导演：还没睡？ 矅晖：担心你，下午和你侄子聊天，你都不理睬我们。 导演：我当时有点累。 矅晖：现在不累了吧。讲讲你今天经历了什么。 导演：我正在和我最喜欢的作者聊天。你不要打断我了。作家都比较情绪化，我老不回他，他一生气就不和我聊天了。 矅晖：好吧。如果他不和你聊天了，你再和我聊吧。 几分钟过去了。 导演主动发来了微信：看吧，都怪你，作家真不理我了。这个作家真棒，我一定要和他交个朋友。我有一个想法，我们买下他的版权，再拍一部。 …… 矅晖：讲讲你今天经历了什么。 第29章 有人想陷害我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在微信上方显示了很久。 矅晖耐心地等待导演的大作《难忘的一天》。 “今天太难过了。”果然开头点题。 “早上卡不能用而被人当众羞辱根本不算什么，下午的经历才是奇耻大辱!”导演以上午发生的小事，铺垫了一下下午将有惊天大事发生。 这种手法常常会激起读者读下去的欲望。 但是，矅晖觉得太啰嗦了：“下午，直接说下午发生了什么？” “下午1点30分，我，还有赢影集团的老于应邀去一家高校参加座谈。” “我的发言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我们正讨论《蔚蓝的河流》将给华国电影产生什么样的深远影响，来了两位身穿警服的人。” “他们指名点姓要和我单聊，我当然不会去。我现在多有名，这些穿制服的人分明就是两个骗子冒充警察。所以我怒斥了他们。” “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掏出来伪造的警官证，让我跟他们走。骗子的把戏被我当场看穿了，我多有公民责任感，立即要扭送他们去派出所，他们竟敢和我对抗，说我妨碍公务。他们是不是疯了。而老于他们居然帮着这群骗子说话，让我和他们好好谈谈。你说，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疯了。” 原来全世界都疯了的梗源自这里。 矅晖一度还认为导演在骂自己老妈。 “有没有记者在场？你们座谈有多少人参与？”矅晖刷了一下新闻，没有看到有关报道，他不希望这事弄得满城皆知。 毕竟，这故事还有个隐藏得很深的黑手。 “有记者在场就好了，就让这些冒充警察的骗子曝曝光，否则他们太嚣张了!”导演公民责任感爆棚，嫌事不够大。 “他们应该不是骗子，你要好好和他们解释。”矅晖更急于知道导演怎么脱身回了家，“你和他们去了警局吗？” “没有，他们跟我说，我被人指控诈骗未成年人钱财，还问我是不是在做直播，是不是网红。” “我身为一个大导演是很红，但是我哪里骗过别人钱财！”导演委屈的语调里带着不满。 “这是一个误会……” 矅晖想要解释一下，但是导演不给他机会。 “不，这不是误会，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我人红了，有人必然眼红。“ “警察到底有没有把你带到警察局受审？“ “没有，他们只是问了我一些问题，我据实都说了。他们听完后，说此案还要进一步调查，让我不要乱走，随时还会再来调查。“ “所以，你给警察说你没有骗过未成年人的钱，你确定？“导演明显撒谎了，警察就没看出来？ “矅晖，不要被这些表面现象干扰了。这分明是有人想陷害我，抹黑我。我们的电影正在热映，票房已经三个亿了。那些自认为自己很有实力，却卖不出票房的人能不眼红吗？“ “没事，这在娱乐圈是常事，你要尽快习惯这种情况。“导演以过来人的身份谆谆教导刚出道的新人。 “这都不是事？！你心理素质真好，为什么下午的时候，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是为失去和老于合作的机会难过。矅晖啊，我都和老于说好了，下部片子就和赢影合作，赢影将有一个大投资。可是，警察走了以后，我再和他谈这件事，他居然一副记不起来的样子。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下午1点25到1点30之间，也就是我们座谈会开始之前，我记得清清楚楚。“ “可见这件事对他还是有影响的，对我影响更大了。一不小心让对手们得手了，所以我情绪有点低落。但是没有关系，我是不会服输的，只要我们俩精诚合作，哪里都是机会。你堂姐那儿可以引荐一下。“ “太晚了，我要睡觉了。“矅晖了解完导演的难忘的一天，并不想继续听导演难忘的梦想。 “矅晖，等一下，我最后说两句。我现在追的这本小说快完结了，我计划买下它的版权。我的规划是由你担任编剧和男一号。如果你愿意，男二号就暂时安排王莘洋。这一次，有了《蔚蓝的河流》的底子和名气，拿大投资不是问题。当然，你可以先和你家里人探讨一下投资方案。趁着现在风头足，人脉打开了，再干新业务会事半功倍。” “比较麻烦的是，这段时间我本应该多出去跑跑业务，但是黑手的无耻之举把我困住了。矅晖干起来，你多操操心，你堂姐那儿早晚都打个电话发个表情包什么的先预热起来。等我的事解决了，我亲自和她谈，我们的未来不可限量。“ 导演意气风发，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让他在午夜时分也是干劲十足。 “干脆我们一起注册一家公司吧。上一部的票房收入，就当公司的启动资金，我们自己投资，自己赚钱！“ “我睡了，再见。“矅晖直接关机了。 太恐怖了，这个导演！ 对了，他刚才是不是说要把上一部的票房收入当作新公司的启动资金。 这是打算不还矅晖钱了？ 不行，矅晖又在黑夜中打开手机，给导演发了一条微信：还钱，再不还钱，把你骗未成年人被警方缉拿的事放网上。“ 然后，立即关机。 第二天，矅晖被依旧一脸忧思的妈妈送到学校。 妈妈几次欲言又止要说什么，但看着儿子青春阳光的脸，又不忍心说出口。 在儿子下车的那一刻，妈妈才小心翼翼地说：“这个周末去爬山，你可以邀请同学一起去，最好有几个女同学。” “妈妈，我们到学校了。你别女同学，女同学的，我们老师对这个很敏感的。” “知道了，你记住就好了。”妈妈启动车子开走了。 矅晖看着老妈的车远去，心想，我不就是给哪吒配了个初恋，老妈和老候就能联想到早恋来，大人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导演还心心念念要把这部小说改成电影，自己还要演男一号，这就是还有感情线。 矅晖甩甩头，让校园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驱赶那恐怖的念头，虽然，马上又要看到老候的一张严肃紧张的脸了。 第30章 你很会写故事 整个上午，矅晖没敢把手机拿出来使用，而迷妹们依然痴痴守候在教室外，让他不敢轻易携小赖外出游荡。 这让他的课间变得非常无聊。 于是，他组织起男同学们进行扳手腕大赛。 但凡有女同学前来观战，都被他用言语激走：“男生专区，女生勿近“ “我们偏要看。“有个烟酒嗓的女生不服气。 不仅不服气，她还挤开赖川雄，挑战矅晖。 这位女同学是矅晖的哥们之一，性格豪爽不输男生。 矅晖还在观察老候有没有现身，她已经坐在了矅晖对面，并且举起一只手，挑衅他：“兄die，怕输就叫我一声老大。“ “哥们儿，盘他。”赖川雄都被激起了斗志。 “许奋奋，好男不和女斗。边儿去。“偏偏今天矅晖不按常理出牌。 “不斗你就叫我老大。“许奋奋同学拍着桌子招呼其他女同学近距离围观，”大家听着，杨矅晖是我小弟，要叫我老大了。“ 矅晖气定神闲，一点儿也不生气。 ”手机，你的手机拿出来，我要录下这激动人心的一刻。“许奋奋的烟酒嗓听起来格外兴奋。 她站起来，弯腰从矅晖书包里翻出了他的手机：“快叫老大，快叫我老大。“ “什么老大，怎么这么江湖气。你们忘了这是学校。“班主任侯老师果然及时现身。 男生们闻声而动，条件反射地夹着尾巴，快速回到各自的座位。 女生们也瞬间坐直身体，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杨矅晖，手机是让你用来记单词，听英语的，不是让你用来自拍的。你以为你很帅吗？“老师训起人来，也有不实事求是的时候。 许奋奋早已窜回自己的座位，但矅晖的手机没来得及脱手。 一闻此言，她急忙把手机扔回给仅隔一条走廊的邻居。 矅晖拿着手机，不知道是该塞回书包，还是该学起来。 反正，此时的手机是开着的，它又多么戏剧化地响起来了。 矅晖看着“导演“二字，又不知道是该接起来，还是关掉它让丫闭嘴。 但是，老候这双火眼金睛正发着金光，无论何方妖怪这时都会被他看出原型。 “又是这个王括。哼，你接呀，我倒是要听听他又要给你出什么馊主意。“ 矅晖自然是不敢接的。 他快速关掉手机，不想有人的手比他更快。 候老师飞快抢过手机，按了绿键。 “矅晖，我和老于又聊了一下。情况有些变化，和你先通个气。“导演仿佛很着急，电话接通直奔主题。 “你不是催着分红吗，可是我们的钱是要投《《陈塘关往事》的，所以这些钱不能动。但是，我和老于说起你很会写故事，他好像有点兴趣。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大胆成熟的想法，你把你写的小说呀，作文呀什么的买给老于，老于会给个高价的。这样，你就有钱还给你妈妈了。“ 导演的声如洪钟的声音里满是激动和期待。 但他没有等来合伙人的表扬，而是一个气急败坏的中年人的声音：“姓王的，你够了。“ 滴……滴，电话挂断。 老候抓住矅晖畏畏缩缩的手，把手机重重地放在他的手心，眼睛里的怒意让高一一班全体学生个个自觉地低头看起书来。 他从矅晖的身边起步，沿着走廊回到属于他的讲台上。 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又气急败坏地从讲台走回到矅晖的桌子旁。 偏巧，就听到赖川雄伏在桌子上，小声地问矅晖：“《陈塘关往事》不是你写的吗？“ 老候本来发黑的脸，一下变青了。 他转过身，正面俯视矅晖：“杨矅晖，你背着老师，背着家长究竟还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下课到我办公室来。“老候已经双手握拳了。 课间十分钟，救救孩子！ 教师办公室现场，……一群老师正合力围攻一名学生。 “矅晖，你的初中阶段就是荒废在了各种社团活动，各种兴趣爱好中。多聪明的孩子，就是对学习不上心。” “幸亏初三最后两个月大彻大悟，成绩一下就上来了，中考状元。” “多才多艺固然好，可别迷失了方向。“ “尤其，你不可以跟着那个导演瞎混。你看你和他才认识几个月，他就把你带在充满铜臭的路上狂奔” 候老师和颜悦色地看着，被他集结的唾沫星子淹没的学生。 世上最好看的五官长在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眼睛里释放的光芒总让女同学们念念不忘，而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即便是男性也能被那份纯真感动。 侯老师忍不住摸了摸学生松软的头发：“矅晖，很多东西是不能同时拥有的，你要学会选择，学会放弃。数学是各科的基础，是重中之重，一定要安排够时间……“ “候老师，有失偏颇了。语文才是各科的基础，没有良好的理解力，怎么学好其他科目！”教语文的姜老师，对老候骨子里重文轻理的态度不满很久了。 “下个月全市作文大赛决赛，加油啊！”姜老师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还写？他的小说都要有人投资了。” “什么小说？这么成功？”这倒是完全超出了姜老师所能承受的范围。 毕竟高考作文只有五十分。 “这篇小说得奖了吗？是大奖吗？是不是可以加分的那类？” “姜老师，一个高一的学生学习多紧张，他却大把大把地浪费时间去写小说。对了，还拍电影……他还考不考京华大学。” 侯老师肺都气炸了。 “这倒也是，还是要集中在书本知识上。”让学霸上京华大学是所有老师的心愿。 当然，这也是矅晖父母的心愿。 多么有趣的人生，人人都认为他会（必须）沿着父辈的足迹走下去。 不知当年自己进入娱乐圈的消息，有没有震碎他们的三观。 “老师，我错了，我改。”话说，现在矅晖认错的速度真是提高了不少。 “哼，不仅要改，还要和那个王括断绝一切关系。这人是个毒瘤，一定要切掉！” 除了英语老师，所有老师都点头表示同意。 得到了老师们的一致认可，老候知道自己的责任更大了。 王括不是想买学霸小说的版权吗？ 哼，我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31章 被屏蔽的危险 “《陈塘关往事》是不是？“老候在矅晖的旁边来回转溜了几趟。 “热度很高是不是？……“他一边提出疑问，一边脑子飞快运转。 “一般，一般……“ 这边矅晖想谦逊一下，老候都不给机会：“在哪里发表的？“ “点起……“ “电器？“看来老候对网络文学甚是陌生，不要幻想他有什么惊世一招。 “点……起……，点，点菜的点，起，起立的起。“语文老师对广义上属于本科目范围的东西比数学老师熟悉。 “点起，点起，这是要点菜吗？一个文学网站的名字感觉和外卖网站有血缘关系似的。”老候摇摇头，不知他是质疑网站创始人是起名废，还是对学霸误入外卖网站感到痛心。 “侯老师，你还不知道这个点起文学网站呀？你可真落伍，真两耳不闻窗外事，真一心扑在工作上了。”姜老师也和老候摇起了同款头，“点起的老总还是我们菁华的校友。学校的图书馆还是他捐的。” “有这等事？”侯老师一惊，他的额头好像被天使吻了一下，阻击思路已经明确了。 “有这等事？”矅晖的额头好像被魔鬼吻了一下，眉头皱成一朵花。 点起老总是菁华校友…… 导演是菁华校友…… 老候是菁华校友兼现任老师…… 自己是菁华现任学生…… 这张网比互联网还要互联。 起点就在菁华中学，谁先拔得头筹，就看谁先知先觉，谁肯豁出去。 “老师，我们要不要请点起的老总吃饭，再送点礼，再请郑校长给他个机会，让他在学校星光大道上留个手印。” 菁华中学做为华国中学界的大咖，校园里星光大道上的手印不是谁想留就能留的。 王括在学校拍《蔚蓝的河流》的时候，就曾多次驻足大道上仰天长啸：“我一定会留下的！” 杨矅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 老候的第一反应并没有被矅晖主动献上一计而感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 “请客送礼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一个学生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 候老师的警惕性是很高的。 “这样吧，如果这个月你能不整幺蛾子，我就奖励你，如果再被我逮到和王括勾勾搭搭，我就惩罚你。”老候一副网开一面的大度。 奖励也是一张卷子，惩罚也是一张卷子…… 老候出手，绝不吃亏。 矅晖和班主任四目一对，心有灵犀。 矅晖知道班主任的计谋…… 班主任也知道矅晖知道他的计谋…… 矅晖知道班主任知道他知道班主任的计谋…… 班主任也知道矅晖知道他知道矅晖知道他的计谋…… 他们都看破不说破，彼此会心一笑。 老候挥手让矅晖退下，自己冲进了郑校长办公室。 如此这般那般，老候和老郑又开始合谋了一出大戏。 这一天，老候只在教室黑板上的x轴和y轴间放了一个p，就匆匆离场而去。 没有班主任在教室外面观察瞭望，高一一班的学生们一天都难以适应。 老候一定躲在某个暗处记录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一定在憋大招。 所以，没有班主任的一天，高一一班的学生们特别老实。 下课闲逛吹牛的人都少了，大家都拿着本书埋头用功。 矅晖估摸着老候会有行动，但没想到这么快。 他还有几章才能完结《陈塘关往事》，可别让心急的老候直接办个屏蔽404。 他假装在读《huaguo daily》，实际给导演发了条微信：你还想买《陈塘关往事》的版权吗？ 导演：骗你是小狗。 矅晖：有没有具体计划？ 导演：等分红到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人谈版权。放心，导演我朋友多，这件事办起来简单至极。 矅晖：分红到了，第一件事不是应该还我钱吗？ 导演：这几天在家里，准备好了公司注册的资料。公司名字已经想了几个：王晖，大王，巨晖…… 矅晖：你这是在给你儿子取名字吧，姓王名晖？ 导演：呵呵呵呵呵呵，不是。我们俩的公司最好是把我们的名字取进去。你不喜欢王晖，那大王和巨晖怎么样？我个人偏向大王，巨晖的谐音听起来“巨灰”灰溜溜的，不吉利。矅晖，这怪不得我，谁让你爸爸没给你取好名字。 矅晖：我的名字是我爸妈起早贪黑地取得，你竟然嫌弃它不好。你那个“大王”才不好，你玩扑克牌呀。 导演：如果这三个，你都不喜欢，我还有个备选的：“巨瞳”，瞳就是你堂姐的名字中的那个字。 矅晖：…… 十秒后，…… 矅晖：还钱！！！！！ 导演：说正事呢，怎么又扯到这些小事上了。 矅晖：你想出多少钱买《陈塘关往事》的版权？ 导演：这本书是真好，但是我和作者聊过天，摸过他的底。第一，这个作者对钱不是很看重，又是个新人，网站的叫价不会太高。总之，先要对半砍价。第二，我们是有身份和名气的人，版权在我们手里是可以带动这本书大火，网站也受益的，我们要把这个优势好好展现。第三，这个网站的老总是我一个朋友。朋友多了好办事，说得就是这个时候。综上所述，我估计二十万能拿下。 矅晖：二十万？？！！！ 导演：嫌贵呀？十万……我也可以先试试。放心，公司的钱是我们大家的，我会省着花。 二十万，网站拿走一半，矅晖得一半十万。 筹不够还钱呀。 啊呸，什么跟什么，矅晖根本就不会和导演一起开公司，更何况还有老候正活跃在拉关系的路上。 矅晖：二十万买版权还是可以的，但是，这么好的书，你不怕有人先下手为强。 导演：你听到什么风声了？有人和我们抢吗？ 矅晖：我听到有人要把这本书屏蔽，网站要直接下架这本书。所以，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导演：谁这么坏？为什么呀？ 矅晖：有家长认为这本书有早恋倾向，会带坏小孩子。所以，如果你真喜欢这本书，你首先要考虑它的安危，再考虑它的价值，这才是真爱。如果有关系能用得上，一定要让它免于屏蔽的危险，它还没完结呢。你不想看到大结局吗？ 第32章 只聊校友情谊 苏雯雯老师在去教室的路上，收到老公打来的电话。 “雯雯，舅舅是不是有个学生叫赵大发。“ “舅舅有什么学生，我怎么知道。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你又不是没他电话号码。就算没有，你去他办公室问他不就得了。“苏老师的舅舅就是菁华的大boss傅校长。 “你不是再三嘱咐我，咱们这种关系不要经常往舅舅办公室去嘛。而且……你也知道，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三观不合嘛……“ “知道了，知道了。我给你问问就是了。你别一天到晚跟郑校长沆瀣一气，专门和舅舅做对。你要看清楚谁是你的亲人。“苏老师好不容易找到了老公的茬，训起人来毫不手软。 “三观的事没什么可妥协的。“候老师很硬气。 但是，为了神圣的使命，他难得拿出温柔的语调讨好地对老婆说：”今天晚上，饭我做，碗我洗，琴琴的作业我辅导。你可以逛逛夜市，想买点什么就买什么……“ “好了，好了，我帮你问就是了。你做的饭，狗都嫌弃。“ 我老婆真好，侯老师此刻脸上洋溢的是幸福的表情。 一小会儿，老候静静等来了老婆的回话。 “我舅舅说，他是有一名叫赵大发的学生。这个赵大发是名成功的企业家，上市公司老总。上周还请舅舅吃过饭。“ “他们联系还很紧密嘛。“ “紧密啥，赵大发想在星光大道上留手印。校庆快到了，好多校友都在用这个心思。对了，舅舅让我给你说，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就是了。他不像老郑心胸狭窄。你找赵大发有什么事，就直接给舅舅说吧，我要上课了。“苏老师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怎么好说呢。 但是，为了学霸，老候和郑校长计谋中的第一步必须由自己迈出来…… 点起ceo的豪华办公室里，赵总呷了一口浓浓的咖啡，心情爽极了。 致力于网络文学的发展，把点起做成华国第一大文学网站是赵总功成名就的第一步。 第二步一直在展开行动，但是难度超过想象。 菁华中学校园里那条星光熠熠的大道，赵总日夜都在想念。 前两天，为了这事，他还以尊师重道为名，专门请了当年的班主任，现在的校长傅校长进餐。 聊起往事，傅校长容光焕发，记忆力比赵总还好。 赵总在学校的各种糗事，都被傅校长翻出来一一描绘。 当时气氛融洽又温馨。 可是，一提起星光大道的事，傅校长就打起官腔。 “你也知道，我们学校的成功校友太多了。你的手印能不能留下，还得看你的个人实力。这次候选人的材料，我简单看过，综合评分上90 的大有人在。我们名额就只有一个。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比得过top5大学的校长吗？“ 赵总自己也知道，实力确实比不过top5大学的校长，所以才来和老班主任唠嗑的嘛。 “小赵，不要灰心，你还年轻，机会有的是。再接再厉，把你的公司做大做强，做成我们华国文化企业的标杆，为后世子孙留下宝贵的精神财富，你的手印肯定能留在母校的大道上。“ 老班主任都说这话了，赵总肯定是意气风发地回到公司，为做大做强呕心沥血。 可是，这两天，不断有自称菁华中学校友的人联系他，有人吹捧他具有站在星光大道的闪亮的风采。 赵总一激动，和来者都好好聊了起来。 不聊不知道，一聊才知道，两拨人马居然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 “赵总，校友的情谊只不必多说。单说我们两方合作，双赢的概率得多大。“此刻，坐在赵总办公室的是一个有着圆圆的脸，头顶微秃的人。 “王导，万万没想到，我们居然是校友。缘分呀！“赵总非常热情的回应着导演，”热映的那部电影，我昨天才带小孩看了。很有感触啊。“ “赵总，有没有看出电影的取景很熟悉？都是在菁华拍的。“ “看出来了，尤其是那条星光大道，太熟悉了。“赵总有感而发。 “是呀，是呀，以赵总现在的地位，再做两单大事，大道上就留下你的手印了。“ “谈何容易，谈何容易……我个人是非常想和王导合作的，谁让王导这么有名，这么有才……“ “赵总，你也很有名，也很有才，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小说在点起发表。“ “是呀，是呀。菁华的学生必须有才，是不是？“ “是呀，是呀。这次两个有才的菁华学生强强联手，我们可以缔造电影票房和小说订阅双重奇迹！我呢，也不和你绕圈子了，我们对购买版权的预算是……“ “王导，此事日后再议。我们今天只聊校友情谊。“ 微秃的导演一愣。 前面都聊得好好的，这里为什么要有个转折。 只聊校友情谊，我干嘛到这里来，我和我的合伙人也是校友。 “赵总，我的计划……“ “王导，你的计划一定是最好的。菁华学生的才华是不容质疑的。真的，我实在为我是菁华的学生感到骄傲。学校人才辈出，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势。我们网站就有好多菁华的在校学生发表小说，最火的那部《陈塘关往事》就是一位学弟发表的。他们太棒了。王导，你不为他们感到骄傲？“ “啊……骄傲……我的计……“ “按说，这么优秀的学弟，我一定要把他捧成大神，可是，他班主任居然不同意，要我把这篇小说屏蔽了。我正赚着大钱呀，你说他为什么会如此理直气壮地提出如此要求。唉！矛盾呀！“赵总也很为难。 在名和利之间，要有舍才有得。 “赵总……不要矛盾。有能力的人谁会放着钱不赚，听什么班主任瞎扯。这是一部好小说，全华国的人民都喜欢。你屏蔽他，就是和全华国人民做对，大家会联合起来抵制你。你一定要三思。“秃顶导演似乎品出什么味儿来了。 联系合伙人给他的暗示，他猜到了这个班主任是谁。 是时候，展现出他对《陈塘关往事》的真爱了。 第33章 老于的加炭计划 “已经在三思了。只要有人不在这个节骨眼上起幺蛾子，我是可以拖一拖的。拜托了，我也是江湖中人，身不由己。“ 赵总的话非常值得琢磨。 这个生意人，什么都想要。 导演意识到，今天讲再多，赵总也是听不进去了。 关键要了解，那个班主任和赵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交易。 导演是有内线的。 “雯雯，你家老公闲来无事和点起的老赵来往过密呀。“导演和苏老师是多年朋友，问起事来都是直来直往。 “过什么密。前两天，他才和赵大发接上头，还是靠我舅舅的关系接上的。“ “你家老公很有才啊，当班主任不过瘾，还要染指文坛了。“ “他一个数学老师，染指什么文坛？但是，他急着和赵大发联系确实是形迹可疑。王哥，你发现了他什么猫腻。“ “呵呵呵，他要赵总屏蔽杨矅晖在点起的小说。“ “他敢！！！！！“苏老师正义的声音响彻云霄，差点震聋了导演的耳朵。 导演的耳朵与手机保持了三十厘米的距离，还清晰听到苏老师义正言辞的怒吼：“我就说事出反常，侯来鹏想翻天了！王哥，你放心，候来鹏这里我来处理。还有赵大发，我会和我舅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他不会不管。“ “雯雯，不要伤了夫妻和睦，点到为止即可。我们的目标不就是打造一个优质偶像嘛，如果能得到你老公的认可最好了。他毕竟是杨矅晖的班主任，手握给他记迟到旷课的大权。“ “我舅舅还手握记过处分的大权。不要担心，我舅舅是个很有先进思想的人，不像郑校长，我们会全力配合的。“ “雯雯，多谢了。“ “谢什么，能推出一个巨星，何其幸也。“苏老师也是个有理想的音乐老师。 搞掂！ 会有人找赵总好好聊天的。 导演对傅校长和外甥女以及外甥女婿之间的相爱相杀门清。 既然，外甥女婿能在一定程度上让赵总左右为难，那么老舅舅出马一定能让赵总思想坚定。 导演哼起了歌：“今个真呀真高兴……” 高兴的不只是能搞掂赵总，高兴的还有合伙人居然是《陈塘关往事》的作者。 这孩子，总是藏在在各个角落，随时给导演一个大惊喜。 要是这篇小说没发表，直接给自己，可以省不少钱呀。 不过，这不能怪孩子。 他发文的时候，还不认识导演呢。 导演觉得应该给孩子一个奖励。 发红包太俗，导演倾向于整个高雅点的。 思来想去，导演想到了老于。 当然，老于自己并不高雅，但是老于背后的赢影是当下叫得上名的高雅影视制作的代表。 “老于，老江湖了，千万不要被眼前的东西蒙蔽了双眼。”导演自认和老于也是老相识，没必要拐弯抹角。 “王导，人家正想给你打电话，你就来电了。正巧。“胖胖的老于说话带点嗲。 但是人不可貌相，老于不是死丫头，他户口本性别填的是“男”，所以，这个人对王导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王导，案子都处理好了？” “老于！……根本就没有什么案子，是场误会。“ “我误不误会无所谓，关键是观众，路人，粉丝，媒体误不误会。“ 老于念花名册的时候，导演隐隐感到了他的阴谋：“老于，我可是名门之后，不玩这个。“ “瞧瞧你，这点牺牲都不愿意做，还能是好导演吗？“ 导演不接受老于不愿作牺牲的网红不是好导演这个逻辑：“导演是一部电影的灵魂，必须是正面形象。老于，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要乱来。“ “王导，我照片都有了，还没有说服力？“ “你……你什么时候拍的？“ “你接受警察调查的时候呀。这真是我的职业道德。有了他，不要怕你的人气不高。“ “老于，我的电影已经很火了，不劳烦你添这把火。不过，从你的行动分析，老实说，你是不是期待和我合作很久了，才会这么费心费力想搞这一出。“ “王导，都是自己人，雪中送炭嘛。“老于也是实诚。 “老于，我很热，呵呵呵呵呵……“ “用词不当，用词不当……不要介意，不要介意。但是，王导，没有最热，只有更热。再加点炭，你的电影还大有作为！“ 面对老于的加炭计划，导演心有所动。 可是，导演的家教阻止了他，再动也不能动脸皮。 世家出身，要的是一张脸。 王导家族荣誉观念很强。 “老于，真心粉我就和我合作，作为导演最重要的是声望而非热度。热度这些东西我们可以留给演员。“导演刚从合伙人那里学了真爱理论，和老于絮叨絮叨，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领悟力。 “合作是必然的，热度也是需要的。“老于比导演更热衷于炒作。 两人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导演是不会承认的。 老于炒的都是低级趣味的东西，导演却是着眼于表演本身。 见导演默不作声，老于又甩了点干货：“赢影要投青春剧，大制作，我是制片人。“ 导演虽然盈利在望，但自有资产哪里能和业界大佬赢影相比。 赢影的大制作少说是以亿起步。 “我看中了一部小说，故事很精彩，内涵很深刻，我正在和版权方谈授权。“导演绝不放过这个机会，这也是他和老于闲扯的目的。 “王导看中的一定错不了。但是，电影成不成功，剧本制作占一半，宣传还要占一半。”老于依旧不忘初衷，继续安利导演加炭。 “这部小说的作者是我《蔚蓝的河流》男一号，这孩子不得了……”导演和老于各说各的，都想安利对方实施我方计划。 “这种关系呀，也可以炒。”老于有点感兴趣，“把本子给我看看。” “现在的问题是版权在点起网，我正在谈。老于，这次合作我们算合资吧，我的巨瞳影业愿意共同承担风险（赚钱）。” “王导，你的想法还挺多的。这样我看了小说后，再详谈。 第34章 200万的版权费 这几天，除了妈妈不时邀请朋友带着孩子来家里做客，矅晖的日子一如既往地在老候的紧盯下和导演不时的问候中度过。 老候的眼神带着“瞧我多有本事”的低调的炫耀，导演的声音带着“马上有大戏”的夸张的得意。 只有妈妈的忧思一日浓过一日。 前来做客的小妹妹们都很喜欢这位帅气又能帮她们解题的哥哥，个个都想和这位小哥哥作伴学习。 可是，儿子除了体现了良好的家教和修养，对小妹妹们绅士礼貌，却实在没有体现出妈妈期待的热情。 他待客的表情远没有达到一提网红时的激动。 妈妈一筹莫展了。 那一驴包的信件还没有处理，班主任又通知再来一口袋。 妈妈实在没有闲情去管理信件，告诉班主任“请收废品的人上门拉走吧，费用我们出。” 班主任好像听出了学霸妈妈心事重重，一个劲儿安慰“不用太焦虑，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这段时间热度过了，自然不会有人写信了。” 信并没有罪，罪在没有几个文笔好，性格好，有灵魂的女孩写信。 其实，就算有，也没有人有这个耐心从上千封信件里一封封地去挖掘。 疏导无效，现在，还是防微杜渐吧。 学霸妈妈无奈地请侯老师给儿子调个座位“希望换个品学兼优的女同学作同桌，大家共同进步“。 学霸妈妈是被那一口袋信吓傻了吗？ 她是在说反话吧？ 她一定是对学校的工作有意见了。 侯老师望着教室外，一群群正在偷窥学霸的女学生，若有所思。 前两天，点起的赵总给侯老师打过电话：“侯老师，傅校长好吗？王括来找我谈合作，我拒了。向校长他老人家问好。“ 赵总这样在傅校长外甥女婿面前表功。 老候听了这话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 为了理清赵总少的和多的，侯老师决定再和赵总联系一下。 电话拨过去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微信发过去，同样石沉大海。 情况很微妙，老候心里有点发毛了。 他呆呆坐在讲台上的椅子上，看到学霸同样呆呆地坐在他的椅子上。 两个人四目相接，竟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交心的默契。 愁啊！ 矅晖倒是回了别人发来的微信。 没法，顶着违规的危险，也必须回，否则有人几十上百条的问你“在吗”。 收到矅晖回答的“在”，导演生动描述了他和点起老总的两次会面。 参与游戏的人越来越多，各方混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导演和老于达成初步合作意向后，自然马不停蹄地又联系了一下赵总。 赵总，他变了。 他连上一次的官腔都不打了，直接给导演说：“《陈塘关往事》版权费300万。“ 导演的预算在10万到20万之间，不由他不大惊失色。 好在，导演也是混过江湖兼世家出生，他和赵总谈起了校友之谊。 但这一次，赵总对校友之谊很不尊重，一直高傲地翘着二郎腿，一副别给我整那些虚的生意人模样。 赵总是个生意人，但上次，他还体现了一个江湖中人的无奈。 “王导，我直接给你说吧。这部小说看好的人太多了。各方都在和我谈合作。我也是考虑良久，分析利弊，才出的这个价，这是个良心价。也只有大等于这个价，才能弥补我为之付出的代价。“ 导演不懂了。 赵总不是躺着赚钱吗？ 小说又不是他写的。 但是，他露出的悲切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人。 导演如果知道赵总是在赚钱和留手印之间痛苦的博弈，可能会理解他的苦衷。 前前后后几拨人，从不同角度和他谈《陈塘关往事》的未来，赵总已经知道这是奇货可居。 尤其在和傅校长通话后得知，不论这件事后续如何发展，他的手印这次都不可能在星光大道上按上去之后，他做主的空间就更大了。 名，有点玄。 是不是就要用利，弥补受伤的心。 “不仅有我的参与还有赢影……“导演又提醒赵总了解一下未来的蓝图。 “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赵总不耐烦地打断导演。 “二……“ “200万？200万有点少啊，都超过七折了。“赵总也没有完全说不行。 “矅晖，我实在说不出10万这个价格。“ “喔，知道了。“ 300万，矅晖可以得150万。 200万，矅晖可以得100万。 好样的，赵总！ “矅晖，你听起来很淡定呀。你不心疼钱了？“ “心疼肯定是心疼的，但是也说明了这的确是一部好小说。“ “喔我想起来了。伙计，你就是这个作者，是不是……“导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你愿意出这200万？” “当然不愿意，一百万进了网站的包里，心会流血的。导演，我的钱还没到账？“ “我们的钱马上就到了，票房已经五个亿了。我们至少能分一个多亿。开不开心？“导演好像给小孩买了个玩具，逗他表示感谢。 “可以给我老妈交待了。“ “你妈妈一定以你为傲。但是，钱我要再投资到《陈塘关往事》的。“ “所以，你要拿我的钱买我的小说版权。这个听起来太……太虐心了。“ “你这小孩……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听起来没那么虐心。我们找赢影合作，让他们买版权。“ “和赢影合作就是拿我们的钱和赢影一起投资新电影，然后用这些钱中的一部分买版权。导演，虐心指数没有降低。“ “男子汉不要拘泥于琐事，你就不要抠细节了。为了和赢影合作，导演我都放下身段等着被他们乱炒，你个小孩有什么顾忌。“ 导演想想心都碎了。 照片在老于手里，老于随时可以撸起袖子加油干。 导演只能在自己的领域施展拳脚，让专业的光环冲淡那些瑕疵。 “不和赢影合作不行吗？你不是有钱了吗。“ “不行呀，矅晖，我想做得更好。赢影有大投资，况且，我们的钱还没到账。点起的赵总一天一个嘴脸，再拖下去恐怕就不是这个价了。“ 第35章 腰斩腰斩再腰斩 导最好的电影，这是导演的梦想，矅晖没法让别人改变。 他唯一能做的是远离导演这个大梦想家。 可惜，前世，导演迈向成功的每一步都有矅晖的功劳，两人虽然最后分道扬镳，但奔向成功的路上彼此不可分割。 如果，导演能搭上赢影这条线，和老于成为搭档，是不是就会喜新厌旧，不再搭理矅晖。 不管怎样，一定要成全他们。 矅晖打定主要，票房分红的钱，他只收回自己的本钱外加从导演家长辈那里来的三十万压岁钱。 其余的，就让导演可劲地折腾吧。 就算他要花两个亿买版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陈塘关往事》的版权在点起手里，这是点起该操心的事，对自己而言，他只想把这个故事写完。 “导演加油哟！可别放过老于这块肥肉。” “你也同意和他们合作！”既然合伙人也没有异义，导演要把这件事立即办妥，“我这就和老于说，立即启动合作意向，合同很快就会弄好，你就等着再火一把。” 导演打了鸡血般要和老于再谈合作的事，主要是让老于尽快出钱把版权先拿下来。 在约定的饭店，老于端着架子姗姗来迟。 在导演背后，有老王家这块金字招牌做后盾的时候，从来是老于请导演吃饭，并且提前候在饭店的大门口，等微秃的人儿大驾光临。 导演从来都是准时赴约。 导演这种世家子弟从来不端架子，和仍是中学生的矅晖都是打打闹闹，和和气气的。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导演懒得和老于这种得志小人计较。 “老于，喝点什么？”导演招呼老于点菜。 “不喝了，最近老喝茅台，肝都伤了。”老于就是壕。 “是呀，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也该注意身体了。”王导其实只有三十多岁，还想搏一把，但是老于已经四十多了，肚子挺得明显。 “身体是一方面，我们都是文艺界的人，还是要注重一下形象，不能太油腻了。” 反正导演从来没当过帅小伙，他们家外形好的基因都一脉单传，现在传到了国民弟弟身上。 至于老于嘛……导演不好细想…… 油腻不是他与生俱来的特色吗？ 控制不住的默默吐槽了一下老于，导演还是要把节奏带好，主动权握住自己手里。 “老于，《陈塘关往事》读完了吗？感觉如何？” “嗯……这个……还行……”老于矜持地说。 “……还行……是……怎么个……行法？”导演给老于夹了快大猪蹄子，给自己夹了一大块。 “就是还可以……，如果选择投资，可以选它，也可以不选它。” “可是，我们合作的基础就是拍《陈塘关往事》呀！不选它，你要干嘛？”导演倒也没懵。 这种讨价还价，凸显自我价值的事都不是事。 “你见过点起方面了？和他们谈的怎么样？” “这是点起的热门畅销书。因为是校友的缘故，点起的赵总很干脆。这个数……”导演伸出来三个指头。 “三百万？”老于倒是上道，一猜就中，”一个新人的作品能值这个价？点起在杀熟吧。“ “老于，不能这么说。这部小说看好的人太多了，各方都在和赵总谈合作。赵总也是考虑良久，分析利弊，才出的这个价，这是个良心价。也只有大等于这个价才能弥补赵总为之付出的代价。“导演复制粘贴，不打诳语。 “贵了，新人的书价格至少得腰斩又腰斩再腰斩，我们要按市场走，不是以赵总的代价为准。“ “老于，你靓你说的都对，但是，这可是有广大书粉基础的大ip，价格少不了哪儿去。“ 不知为何，和老于面对面坐下，导演颇有几分书贩子的架势。 这可是合伙人的力作，可以我杀价，不能你说他不好。 但是，老于并没有这个觉悟。 他只觉得，今天气氛诡异，自己根本带不动节奏。 事实上，老于很喜欢这部小说，这两天茶饭不思地看完，已经升级为该作者的二号粉丝。 但是，给作者打赏归打赏，和王导谈生意归谈生意，故意为难对方，己方才能掌握主动权。 老于已经感到这是一部能火的电影。 “你说个价，到底可以出多少？”导演心态还是稳的。 再低能低到作者自己出的价吗。 “三……” “我和我合作人商量一下。” 老于只说了一个字，导演便打断了他。 “矅晖，老于出三十万买版权，你意如何？” “啊！……有点少啊！”接到导演电话的矅晖，一点都不隐瞒心中的失望。 “少啊？比起你之前预估的十万，翻了三倍。” “我有说过只值十万吗？开玩笑。赵总说了300万啊，十倍啊！一折大甩卖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当时，你出十万是怎么过的心里关？”导演从和老于对立的书贩子，轻松过度到和书贩子讨价还价的中间商，心里关不存在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十万这个话？我只说了300万到200万，折扣有点大!”矅晖怒了。 他没想过卖版权发财，可是被人轻视的感觉，他也受不了。 导演当初说二十万的时候，他就想砸烂他的脑袋。 更何况，赵总高价在前，他的心里价位早就顺势而为飙升了。 导演对这个价位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版权交易中，他是出钱的一方。 但是，合伙人不高兴，他只有耐心解释：“老于说，这本书市值，要在赵总价位上腰斩腰斩再腰斩。当然，这不是说你的小说不好，是市场就值这个价。” “既然你们认为只值这个价，你们和赵总谈吧，只要他愿意。不和你说了，我要和我堂姐视频。”矅晖的小孩脾气够导演喝一壶。 “你和你堂姐最近联系很密切吗？你要干嘛？你没和晟创勾搭上吧？”导演听不得堂姐二字，急了。 老于被导演尖刺的声音吓着了，夹大猪蹄子的筷子都被震掉了。 老于紧张的看了一下导演，还好，他正胀红脸和他的合伙人争辩，没有看到。 老于还想带节奏，自然不想导演看到他的囧态，但是，他却听到了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