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反叛者》 第一章 混沌之梦 “轰” 火焰与炸药爆裂声，袭击了只会存在于天国的美丽城市。 暴乱，战斗，红色的巨大绸鱼。 梦。 诡异的梦。 林洛处于一个相当诡异的梦。 不知何时他从现实世界倒下以后，眼中再次浮现除却血红意外的颜色与组成后，他似乎是成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无论任何时刻身边都围绕着一大群讨好的人。 而且无疑不是自己最爱的“大胸”美女。 脚下踩着人体台阶下车，肆意剥夺他人的尊严与生命。 面对着人类的鲜血与求饶也能哈哈大笑。 真是过着现实中的“林洛”想也想不到的神仙日子。 可惜这一切都终结于那个红色的巨大身影之上。 不知过了多少天，做梦的自己恍若没有时间的观念，看到的事情更像是一幅画般闪过几乎没有留下痕迹。 直到，梦境越加清晰的场景。如同往常一样，梦中的林洛晚散步时不断对身边的女人上下其手。 受胁迫者属于嘴上喊着“不要”，身体却很老实的那类—— 被身高才达到自己胸围的小主人控制住，有气无力的反抗着。 似乎还更加刺激了“自己”的兴趣。 之前度过的悠长而模糊梦境恍若一个永恒而瞬然的念头，只有这个场景所经历的一切格外清楚。 以至于“林洛”在梦境之外，逐渐找到属于本人一点的意识。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在做什么？ 这样的念头在看到旁边绝美少女的脸庞后消失得一无所踪。脑中仿佛被那股柔弱的美丽充满。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脑中突然闪过这一丝不应当属于自己的想法。 “林洛”急不可耐色令智昏地准备揭开那象征真理的内衣解扣时，之前还一脸娇羞的少女此时睁大了瞳孔，一脸惊恐的捂住了嘴。 感到不妙。 仅仅机械的转过头，一具身高接近3米的巨大身影笼罩着自己，脸上不似人类，一张宽阔的大嘴，错落细致的尖牙横布其中，包裹着头巾，身穿着黑色印有河马字样的t恤。 “你这……低贱的鱼……”，梦中飞扬跋扈的自己正要呵斥，却见那个巨大的怪人眉头一皱，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像曾经的痛苦回忆觉醒了一般。 呈鱼鳞状的红色手臂一挥，梦中弱小的自己便像被卡车撞中一般倒飞了出去，不远的一处阁楼墙壁瞬间开出一个大洞。 然后再也不记得这里的一切般，脑海中逐渐浮现现实中最后的一幕。 那是何等的“红色”，从嘴角染红自己的全身，直到覆盖视线中的“世界”。 血液渗入整个眼球。 自己就要死了吗？就因为用传统的剃须刀刮破皮肤，因为这种无聊理由而死掉，从明天起到被发现尸体，一定会成为新闻上的笑料吧。 想到xx头条上出现“震惊！某男子因使用了那种剃须刀而导致意外死亡！” 就感觉本来就很惨淡的人生更加抹黑。 “可恶啊，我还是处男。” 怀着不甘的心情，兰洛眼前的“血色”逐渐变为无边的黑暗。 这就是梦的开始，亦是混沌的伊始。 直到…… “玛德，玛德”，一阵响亮而又焦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刚才的瑰丽梦境也像镜子般破碎。 只有一道略显衰老的声音如同收音机般不断回放，却怎么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只是如跗骨之蛆缠绕在他耳畔。 许久，直到他耳膜都听得发疼了，林洛终于忍不住满脑黑线的吼道“艹泥马的究竟谁在骂我，还没完没了是吧。” 嗯，就在林洛被这声音烦得爆炸的那一刻，却意外的被光明所笼罩，随即，睁开了双眼。 混沌终结。 这是…… 旁边一位衣着华丽的老人正一把鼻涕一把泪趴在他床边痛哭，嘴里念叨着“主人保佑，玛德小殿下终于醒了。” 说完，似乎还要将林洛抱在怀里好生安慰。 凑近的一张布满鼻涕的老脸。 “别……碰”，嗯？老人看见林洛颤颤巍巍举起的一只手，尤为不解，俯身去听林洛断断续续的话语。 看着那张满怀关切涕泗横流的脸越来越近，眼泪混合着鼻涕就要贴在林洛的脸上，感觉此时虚弱到极点的林洛身体涌起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别拿你的脏脸碰我！” 说完这句有气无力的喊话后，又倒头一脑勺昏了过去，栽在布满金丝绒的檀木大床上。 身边的老人顿时目眦欲裂，招呼着房间内的众人各种器械用上，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听到动静从屋外拥进的下仆更是站满了屋子，一起涌了进来。 “没规没矩的东西”引来老人又是一阵怒骂。诸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身体，慌忙退了出去。 再次醒来后，林洛呆呆地看着那扇如同观景台般大小的窗户，和周围奢侈到极点的陈设，镶着金边的落地镜，铺满琥珀色白玉的地板，摆放在漆木小桌上的花瓷茶壶，一看就透露着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典雅高贵。 掐了掐自己的脸颊，才让自己发现这不是还在的那个梦境中，地下四五个美貌的侍女匍匐在地上战战巍巍，恭敬得宛如……奴隶？ 脑海中不属于林洛的记忆渐渐复苏，这具身体，在此之前，似乎是遭遇了奴隶暴动？ 纯白的房间，窗帘，床，衣柜，全是一尘不染的白色，简直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像是供奉着某位圣者的神殿，林洛躺在床上诽谤地想到。 “兰特圣大人，请不要乱动，现在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还需要好好静养。” 一位岁数稍长带着眼镜的知性女仆眼见林洛想要从床上起身，急忙阻止到，举手投足间的动作礼仪无可挑剔，表情虽冷却恰到好处的恭敬。 咦，林洛注意到除了这名跟自己说话的女仆外，其他还跪坐在地板上的几位漂亮女仆，人人不敢抬头直视他的面孔，纤细洁白的脖子上都带着一个金属项圈。 没等林洛细想，一个眼熟的身影破门而入，紧跟着的是那熟悉的叫声 “玛德，玛德小殿下你终于又醒了” 林洛满头黑线，就是这个家伙一直在梦里骂我吗？ 瞧起来不是这种人啊，脸正腔圆，一身正气。 眼见这位一席燕尾服的梳着八字胡的老人一脸鼻涕带泪的奔跑过来，出于本能林洛低头避过了他老人充满热情的拥抱。 用熟悉而又陌生的口气说道“我身上还很疼，老杰克你就不要在我身上蹭鼻涕了。”语气稍显尖锐，略显女性化的嗓音让林洛有点不适，显然是还没有到变声的年纪。 老人一听到林洛这么说，脸上顿时浮现了生无可恋的表情，“是吗，小玛德殿下已经长大了，看来是不再需要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床边，口中喃喃自语道。 “咳咳，那啥，我躺太久了，需要出去走走”，林洛尽量模仿着梦境中自己的语气，却怎么也说不出那种飞扬跋扈颐指气使的气势，只好干咳几声来掩饰。 老人立即收起了之前那副可笑的样子，转头却是一副温文儒雅的绅士做派，浑厚的嗓音转达着不可置疑的命令“玛姬，你们几人带小殿下出去走走，记住别走太远，另外，这次，记得多带几个护卫。” “遵命，杰克总管。”带着眼镜的知性女仆躬身答道，其他几名带着项圈的女仆更是连站起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尽力将头贴在地板上，以表示自己听到了。 额，看见老管家变脸得如此迅速熟练，刚刚还有些为老不尊却能立马变成上位者的姿态，林洛只能感叹道自己天生就不是使唤人的命。 一位娇小可爱的金发女仆，推着一位不满10岁的清秀男童，漫步在白色的花海之中，身后还跟着数名风格各异，但都称得上肤凝俏目的绝色少女。当然如果不是身周10米开外那些毫不掩饰自己存在的护卫，这一幕也许更能赏心悦目一些。 林洛很不习惯地扶了扶自己的头罩，对于为什么出门要带一个这样的东西感到不解又无语，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懂吗？林洛歪头望向一面白色围墙，心中更加懵逼了。 「这，我记得记忆中这里应该是悬崖啊」 林洛到现在脑子还乱糟糟的，原本正常世界线的记忆，和另外一个名为兰特·亚瑟的不良小鬼，的记忆不断交织在一起，让林洛起初甚至有点分不清自己谁是谁。 在跟女仆的交流中，甚至不由自主地带入记忆中另一个人的角色，开始大声呵斥。 陷入自我混乱的矛盾，林洛感觉脑子都快炸了，甚至想再睡一觉，试试能不能重新回到现实。 「兰特圣大人，这堵墙是这两天才修好的，这期间你一直在昏迷中，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身后推着轮椅的少女许是看到了林洛的疑惑，躬身答道，露出尚未发育完全的事业线，银铃般的嗓音就如百灵鸟一般好听。 「嗯？好好地为什么要修一堵墙？」，不由自主地提出了疑问。 「啊？兰特圣大人你忘了吗？就是那个把你打伤的鱼人就是从悬崖爬上来的啊，听说那天晚上事情闹得好大哦，好多家族的大人们的奴隶们都被放跑了，现在正在大发雷霆全世界通缉那个叫费舍尔·泰格的鱼人呢。」 少女说起那名叫费舍尔·泰格的鱼人时似乎带着点异样的情绪，突然，少女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怕被主人发现一样，浑身微不可见的颤抖不敢再说话，似乎是想到了以前这个小主人的残暴， 才满10岁的年纪却已经打死了好几个貌美的女奴。 「这次不小心说到了他受伤的糟心事，万一迁怒到我说不定会受到怎样责罚呢。」 对于圣地贵族的喜怒无常从出生就生活在这里的小女仆可是深有体会。 就在少女忐忑不安的揣测着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时。小男孩发怒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传来，直到少女终于受不了内心的挣扎，忍不住抬头望向男孩时，却等来了一句让她莫名其妙的话“额，你说的很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本来就略显惊慌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却出于长久以来的礼仪训练使得少女仍然不至于长久失态，至少表面是如此，唯唯诺诺地回答到“兰特圣大人，妾身是郁金香啊，就是平时负责每天叫主人起床的那个。” “啊哈哈，我当然记得你了，刚醒脑子有点不清醒呢”，林洛干笑几声，其实刚开口林洛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天知道林洛只是出于礼貌下意识地问了一下对方的名字。本来只是觉得费舍尔·泰格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这下看来出糗出大了。。 但少女现在瞪大的双眼中流露出的满满担忧，让林洛不由得心虚了起来。 于是……在从花园回来之后，名为玛姬的女仆和老管家谈到，“杰克老总管，兰特圣大人可能……可能伤到脑子了” “嗯，怎么会，你不许胡说，刚醒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老管家瞪大了双眼，犹如护崽的老母鸡。 “关于这件事，我也不太好判断，但是……”，说着，玛姬将花园里发生的一幕讲给了老管家听。 听完，老管家也有点为难，沉吟了一会说道“只是一件忘了名字的小事，就不要太过小题大做了，我看这样吧，让科尔洛克医生再过来检查一下，我们再观察一下小殿下的恢复状况，你看这样如何。” “谨遵您的吩咐”，玛姬答道，“这段时间，我会严密关注着小主人的身体状况和安全。” “好，有你在殿下身边，我就不用担心像上次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这也是罗德里亚圣大人的意思” 听着门外两人的低声对话，躺在铺满天鹅绒和各种精美面料织成的大床上装睡的林洛很是不平静，虽然从身下传来的柔软舒适感让他第一次发现睡觉从未有过的享受，但依然不能让掩饰如今他穿越到另一人身上的事实，虽然闭着眼，但眼角的眉毛却还是略微颤抖，一如他此时波动回转的心情。 醒来的这一两小时时间已经让他认清当下的状况，虽然中途略显迷茫惊悚，意识也处于混沌状态，但终归是…… 不复概诉的穿越经历，身为宅男的林洛在幻想中倒是习以为常。 但真到了设身处地的现实，只是个普通人的他却完全没有想要称霸世界当龙傲天的雄心壮志。 毫无以前看小说动漫时对穿越的向往。 只有恐惧，不安，以及毫无实感。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愿现在回去，回到自己熟悉的10平米出租屋，在电脑前玩肆意地浪费人生和青春。 这才是独属于他的现实。 无趣，颓废。却又让他安心。 拥有着无数奴仆供策驱使，以前想也想不到的奢侈享受看的天国看似无比美好，在他眼中，却像是潜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患，或许下一秒就会变为流淌岩浆的地狱。 脚下由整块罗兰白玉雕琢而成的地板上，两名穿着一黑一白女仆装清秀少女就侍奉在床头其侧。 如果说现在还能有什么安慰林洛担忧的心情的话，一定是女仆小姐胸前的那一抹亮白。 擦擦眼角因持续不眨眼的泪水，兰洛感觉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不真实。 至少还有女乃子。 ………… 第二章 我是天龙人？ 女乃子治愈人心，胸大即是正义。 ——出自某位兼任世界最大军事组织领袖的林洛·迅·托尔斯泰·亚瑟。 ………… 白色的病房中。 被女仆姐姐的宽阔胸怀治愈后的林洛，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因为自己之前刚来的慌张，没有思考便问出不和身份的问题。 似乎给自己带来些许麻烦。 “科尔洛克医生，兰特圣大人身体怎么样了。” 戴着眼镜的玛姬率领着一众女仆站在床尾问道。 “天龙人大人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最关键的骨折性伤害已经痊愈，至于您所说的头部创伤我检查过，除了轻微的脑震荡，其他创伤并不存在，现在只剩下静养一段时间便可以康复了。” 头带着听诊器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就如以前见过的所有医生一样，露出温和的笑容。 在回答玛姬的问题后，谦卑地向林洛行了一礼，让其他几个女护士收拾好医疗器械，与玛姬再聊了几句病情便告辞离开。 “兰特圣大人，请您一定好好休息，至于这段时间的生活起居就有我来照顾了。” 玛姬一丝不苟地对着床上怔怔出神的林洛说道。 后者却完全没有回应。 此时陷入自己世界的林洛完全没有理会如同秘书般严谨知性的玛姬话里面的意思，满脑子却都是那三个字，“天龙人”。 难怪总觉得“费舍尔泰格”这名字还有鱼人这一设定有异样的熟悉感，虽然由于情节拖沓，更新缓慢等诸多缘故，林洛对这部曾经每周等着更新的动漫已经弃坑了，但是还有着些久远的记忆，当听到“天龙人”这三个字时，林洛才猛的想起这莫非是海贼王的世界？而自己，竟穿越到了动漫中最为臭名昭著的世界贵族天龙人身上。 一时之间，林洛不知道对这样的身份是该庆幸还是痛恨，视线触及到一位跪在地上的少女香颈处的怪异项圈，林洛猛地想起，这玩意是会爆炸的，被天龙人用来驯服奴隶的小玩具，稍有反抗便会被炸得尸骨无存，就连悬赏上千万的海贼船长被戴上这东西都只得乖乖做奴隶，戴上了天龙人特制的项圈，基本上注定了要当奴隶过完自己的后半生，最后的命运无非是被榨干价值后死去，或者当主人厌烦你的存在后便消失在世界上，就像是用旧的物品一样被销毁，“这就是被人掌控生死的可悲”，林洛闭眼感叹道，心中无喜无忧。 造型奇特却又奢华内涵的纯白卧室，相信也是这些自命不凡的天龙人的独特爱好。 在阳台上也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色花海，让人不敢想象这只是为了满足一个人的郊外庄园，在最初的惊讶后林洛便借回复身体之名让之前问话的名为郁金香的女仆推着轮椅在不远的白色庭院中散步，周围的护卫早已消失不见，这片白色建筑群本来就是在重重护卫中，自然不用像之前那样侍卫林立，前呼后拥。只有后方还有几名青春靓丽的女仆在后方跟随着。 林洛虽然已经确定自己可能来到了海贼王的世界中，但心中还是有一些需要确定的地方。抬头看向那位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绝美少女，一席金色中长发披在双肩，淡蓝色的双眼犹如海水般清澈。 怎么说呢，林洛以前是没有机会近距离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少女，但漂亮是漂亮，总感觉气质上两者有差别。 这就是没有经过女权洗脑的古代女性的温柔个性了吧？ 林洛注视了一会，如果是在上个世界这已经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了吧，说不定还有会被当做变态鄙视的风险。然而现在，少女依然羞怯却丝毫不敢动弹的年轻身体，甚至连眼神都不敢避开，林洛将少女仿佛看穿后说道“那个……郁金香小姐” “兰特圣大人，你平时都是叫郁奴的”，少女善意的提醒道。 林洛确实满头黑线，“欲奴”，这是什么限制级小说里的色情y吗，真对这个名为兰特的小天龙人未来担忧呢，长大后确定不会成为那种小说中满世界上女人的种马主角吗，还是乘现在没有能力作恶就灭掉这未来的小祸害吧。 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穿越到这个好色过头的小鬼头身上，林洛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打算。 接着林洛向金发少女问了几个问题，都是诸如“这里是哪”，“这世界是否有个叫“哥尔d罗杰的人”，“大航海时代已经开启多少年了啊”之类的在这世界上的人的常识性事情，随着少女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相对应的颤抖音色，靠着欺负身份低下的少女奴隶，林洛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没错，虽然还抱着模糊的希望，但在与梦境中残缺的片段对应后，自己的确穿越到了强者为尊的海贼世界，还成了动漫里颇为无脑的弱鸡天龙人。 虽说在动漫里表现得这一群体就像是寄生虫一样的存在，但深知权势才是生活的保障，怎么说也是整个世界的统治阶级，林洛也微微有种轻松感。 这就算是上位者的威严？尽管连一个小兵都不能战胜，却能够随意驱使海军大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模仿着梦中无比嚣张的兰特圣·亚瑟，随意吓唬了早已惊吓过度濒临崩溃金发少女不要出去乱说后，林洛又由心神慌乱的少女推着轮椅回到了熟悉而又陌生房间。 对于圣地玛丽乔亚的奴隶来说，主人的意志就是他们的一切，哪怕这位名为郁金香的女仆在外界拥有不俗的外貌，也不过是一件随时能够替换的道具罢了，这样奴隶被当成废品处理掉的事情，郁金香在这玛丽乔亚生活的16年里已经看过不知多少次了。 海圆历1507年，曾经饱受奴隶制度摧残的鱼人费舍尔·泰格内心满含着悲愤赤手空拳爬上红土大陆顶端，独自潜入了天龙人居住的圣地玛丽乔亚——四处纵火，将被天龙人奴役之前关押的所有种族的数千名奴隶都解放了出来，史称“玛丽乔亚袭击事件”。 然而作为此次事件的第一位见证者，林洛或者说兰特此时正悠哉悠哉的坐在花园的吊椅上，在郁金香的服侍下一口一口吃着美少女喂来的葡萄，仰头大叹资本主义腐蚀人啊。 两天的时间虽然没有让林洛彻底忘掉曾经的家人和朋友，但以前从未有过的物质享受还是让林洛颇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过着连尿尿都必须要人扶的糜烂生活，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吃饭穿衣洗澡都有专职的女仆负责。食物更是从四海与与伟大航路运来的各种珍奇料理，房间内的摆设无不价值连城，许多更是由人冒这生命危险取到的。 林洛深感自己的日渐懒惰，也是明白了这些天龙人为何会被养的和猪一样。 索性趁着自己伤好之后与郁金香来到最初被袭击打晕的地方好好想想自己今后的打算。 说实话不管别的天龙人居住的地方，亚瑟家族的住宅意外的没有设在圣地玛丽乔亚城内，而是在郊外外的一处巨大庄园内，位于红土大陆的边缘，这样奇葩的选址林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压根就没想过有人会从红土大陆下爬上来吧。 而且虽说是庄园，林洛觉得这其实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建筑的华丽以及精雕细琢的程度都不弱于任何国王皇帝的居舍了吧。 而这处种满了白色郁金香和鸢尾花的纯白花园就位于宫殿的最后方，下方便是波澜汹涌的大海，也难怪泰格会选择这个位置爬上来，相比红土大陆顶峰周边极为陡峭的山崖，这里的确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易于着陆的平地。 想下来，好像原本这个名为兰特的天龙人也是这次事件中唯一受伤的天龙人，那个叫泰格的家伙虽然把事情闹得很大，出手却很有分寸的样子，到处放火引发混乱却没有杀人。 应该说是理智吧，或者说这也是一种聪明，毕竟杀了天龙人再想要带着数千奴隶逃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 成功解放奴隶这一消息引得四海的民众欢欣鼓舞，一片沸腾。 作为官方咽喉的世界新闻报倒是颇多批评之声，却无法阻止平民心中自发的支持。 至于原本这个名为兰特的小天龙人，所受到的伤经过顶尖的医疗技术治疗后本来已经没有大碍，但却留下了后遗症。说实话这家伙也是遭遇了无妄之灾，本来是夜晚偷偷跑到这里来和女仆小姐姐玩一些奇怪的游戏，结果刚好遇到了徒手翻越红土大陆的费舍尔·泰格，于是作恶多端的兰特圣终于遭到了报应，被目睹了其行径怒火中伤的泰格一掌呼到了墙壁上晕倒，也就此拉开了玛丽乔亚袭击事件的起始。 更倒霉的是被打晕的兰特·亚瑟醒来后还成了植物人，这才有了林洛穿越的事故。 「果然把人打晕后醒来后半点事没有都是电影里骗人的吗？」 林洛吐槽到，现在原本属于兰特的意识就如同一个个记忆碎片，存在于林洛脑海中时不时能想起一点，但更多地时候是如同一团浆糊般的存在。 没有完全继承本人的记忆对于林洛想要表现得跟本人以前一模一样有点困难，但还好的是他现在每天大部分时间接触的只有庄园里的奴隶，就算心中有些许疑惑小主人的改变，也不敢多想。原本这位小主人就是喜怒无常的主，现在又变得整天神神叨叨在他们看来就算有点奇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唯一有点麻烦的是那位这几天贴身保护自己的女仆长玛姬，林洛对这人也没太多的记忆，只能从小兰特的记忆碎片中回忆起这人似乎平常都守候在罗德里亚斯·亚瑟的身边，跟自己以前没有多少交集。只有兰特的父亲每次回来的时候会向兰特行礼。 父母常年不在家，唯一充当了这个角色的的便是家族的老管家，杰克。正如那些溺爱孩子的爷爷奶奶，老杰克对待兰特可以说比亲生的还好，从小到大对他的要求是百依百顺，从来没有纠正过其行为，因此在这样环境下成长的兰特，再加上天龙人的头衔，变得残暴易怒，性格扭曲也是实属自然了。 不过幸好这位非常熟悉本人的老管家去玛丽乔亚商讨奴隶逃跑处理的相关事宜了，否则自己随时就有露馅的风险。 虽然不知道身为天龙人表现怪异的后果是什么，至少也不会被切片研究吧。未卜先知的预测。 一想到以后会面对这么一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不表现出异样，林洛觉得除了装傻充楞就再没有别的办法。 想起来记忆中兰特除了生活在老管家和奴隶周边之外，作为天龙人连几个朋友也没有。 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帮了林洛大忙，至少不用一穿越就面对未婚妻退婚的紧张节奏，清净才是林洛这个死宅毕生追求的乐趣。 正坐在吊椅上悠哉悠哉吃着葡萄的林洛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身后却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喊声“兰特圣哥哥，我和奥古斯汀圣哥哥来找你了”。 喊声饱喊亲近感，这莫非是…… 远处一大一小两道白色的人影从花丛中亦步亦趋地走来，身后跟着一大帮形状各异的随从。 第三章 兄妹 浩浩荡荡，如同天皇贵胄出巡的仪仗。 像是阅兵一样，却又混杂着不是人类的许多异族。 林洛就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两名戴着如花环般的奇异头饰，穿着奇装异服却做工极为考究的少男少女，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向着此时已经穿越成天龙人兰特的林洛走来。 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黑瞳黑发，容貌英俊，颇为无奈的被小了许多的少女拉着前行。少女看起来却和兰特年龄差不多的样子，应该说是女孩更为合适，脸上洋溢着天真可爱的笑容。 相同的身边都有着奇形怪状的人物，有的身高三四米，站在其中就像巨人，有的完全不似人类，长着各种动物的脸，还有一些眉清目秀的人类男女，却无一不是眼神涣散，缺乏生气。脖子上的金属项圈，证明了这些体貌相差巨大明显属于不同种族的人的身份，在这圣地玛丽乔亚中，奴隶的确是极为普遍且人数不少的存在。 更何况是世界最大奴隶主天龙人的手下？ “露易丝宫妹妹……还有奥古斯汀圣大哥”。 林洛模仿着记忆中兰特的样子，做出一个微笑的姿态，起身迎接小女孩的拥抱。 “兰特圣哥哥你的伤好了吗？” 少女紧贴着兰特的胸膛天真的笑容如同一位向着邻家哥哥撒娇的普通小女孩。 “嗯，好的差不多了”。林洛同样微笑地答到。 从记忆碎片中得知的内容，林洛得知这两人是与亚瑟家族相亲近的克劳狄乌斯家族的子弟。与在天龙人中也少与同类接触的兰特算是好友玩伴一样的存在，可能是不居住在玛丽乔亚城内的缘故，年纪尚小的兰特几乎就有宅在庄园里的习惯，大多数时间陪伴他的除了老管家就是身边的这些女仆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和自己以前的宅男生活也没差了”，林洛颇有点自嘲地想道。 极少出门的兰特唯一算作朋友的就只有这两人了，并不是双方之间有多投缘，而是家族的缘故几人从小就经常一起玩耍，奥古斯汀年岁略长平时也不太过来找兰特玩，倒是和兰特同龄的露易丝经常强拉着自己的哥哥一起过来。 感受着怀内少女稚嫩的身体和清香，林洛很快便放开了对方，当然不是少女身后黝黑强壮的就算跪倒也将近离地面3米的魁梧壮汉，而是因为林洛实在不是一名萝莉控，更不用说对方还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天龙人幼女。 习惯性的揉了揉露易丝柔顺的头发，少女嘟囔着嘴却一脸顺从的样子让林洛觉得自己是在面对从前的妹妹。 “露易丝蒂娜，别去打扰小兰特的休息了，他的伤才好呢” 黑发黑瞳的少年方才没有像露易丝那样小跑过来，而是落在了后面缓步走来，从容不迫的神情加上不俗的外貌，脸上更是挂着优雅的笑容，如同贵族中的典范。 “奥古斯汀大哥”，林洛点头喊道。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请不用担心”，嘴上虽这么说，眼中却不停观察着这位被其称为”奥古斯汀”的天龙人少年。 感觉从对方一登场就显示出的贵族气场，以及脸上时不时露出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林洛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啊”。就好像某种动漫小说中一出场就是顶级的角色，作为引路人一般的存在。 “没事就是没事，就只有哥哥喜欢多嘴，最讨厌了。” 露易丝摇着林洛还缠着白色绷带的右手手臂对着奥古斯汀大喊大叫道，做着鬼脸。 “嗯，没事就好，不过我听说你刚醒时连身边女奴的名字都给忘了，不会是脑子被打失忆了吧。” 奥古斯汀淡淡地说道，依旧是那副让人不可琢磨的标准微笑。 “好疼，好疼。” 被萝莉晃动着没有痊愈的手臂，感觉骨头又要碎了。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林洛还是有点心惊，看来当初刚刚醒来时问的女仆名字这件事已经传扬得很广了。 林洛不敢随便应对，还是强忍着疼痛答到“没有的事，只是刚醒来头脑有点不清醒而已，迷迷糊糊的就问出来了。” 整个过程林洛全身贯注，尽力表现得像记忆中兰特说话的样子。 “是吗，我也就随便问问而已”。 “……”，林洛无语，颇有点被人无视了的感觉，亏自己感觉表演得这么完美，感情在人眼里都白费了。 “其实吧，看你和露易丝见面的样子我其实就知道你没事啦。” 黑发少年补充道。 “哼，哥哥就会装模作样，明明兰特圣哥哥都记得我们，怎么会失忆吗，真是个笨蛋哥哥。” 对于自己的亲生哥哥，完全没有对林洛一般亲切的黑发萝莉，就像是刻意针对着对方一样。 真是一对奇怪的兄妹，林洛内心无所谓地想到。不过从长相上还是蛮相似的，兄妹俩都是黑发黑瞳，妹妹穿着类似白色哥特装的打扮，哥哥着装一尘不染的复古白色礼服，衣服前面系着一排白色衣扣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此时林洛才开始近距离仔细打量两人的外貌着装，虽说兄妹俩的打扮就算在林洛前世也算标新立异，但对于今后不用再穿那种奇特的白色宇航服和头罩的让自己显得跟个白痴一样，让林洛还是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跟性格各异的两兄妹谈了一下午，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与人普通地交谈，也算是相处愉快。期间小萝莉一直打岔，每每总是与奥古斯汀对着干，向兰特抱怨着亲生哥哥的种种不满，却在林洛的摸头杀时乖得不得了。时不时的欢声笑语，下午的欢乐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跟露易丝和奥古斯汀的聊天，让林洛觉得天龙人也不都是坏的无可救药，至少这两位还是正常人的交流态度。 当然只是对待林洛，不包括从三人一开始交谈就跪在地上的上百位奴隶。 临走时，奥古斯汀邀请兰特来玛丽乔亚城中来坐坐，说是现在郊外现在不太安全，兴许会有流窜的奴隶，而且现在玛丽乔亚正在讨论对这次事件的处理方案，作为这次事件受害的天龙人有权利向世界政府提出对费舍尔泰格的通缉等级。 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玛丽乔亚城内的情况，林洛也了解到现在事件貌似还没有平息。 “嗯，到时候等我伤好了我会来的。” 没有拒绝或是直接答应，沉吟了一下如此说道。 “再见了，兰特哥哥。” 小萝莉笑着依依不舍的向林洛打着招呼，好像很不想离开这处白色的花园。 “下次来的时候我送你一个和我脚下这个一样又黑又壮的奴隶。” 最后还是指了指脚下坐着的这个黑色如同昆仑奴，拖时间一样介绍到。 “别看黑牛傻乎乎的，力气可大了，听家里的侍卫说，c0的特务从荒岛上抓住他的时候，这人为了逃跑把一座小山都给举起来扔向岸边的军舰。”小萝莉得意洋洋的介绍着自己脚下的壮汉，就像描述一件物品一样。 此人站起来足有5米高，如同巨人一般的魁梧身躯此时却驼着一个小不点萝莉，从他的双眼里林洛只看到了服从与温顺，如同驯服了的野生动物，变成跟对主人摇着尾巴的看门狗。 没有拒绝黑发萝莉的好意，林洛对此只能苦笑，也挥手向露易丝告别。两人渐行渐远，带走了一大帮扈从奴隶，原本人数不少的花园顿时空旷了起来。 身边只余下郁金香还在，侍卫林林散散分布着，并没有距离林洛太近，那个这两天形影相随的玛姬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林洛注视着仍然跪倒在地上的郁金香，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低头不语的少女，少女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我记得当时我晕倒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吧，你当时怎么就没跟着那些奴隶逃跑。” 其实吧，林洛就是纯粹好奇的问问，梦中最后调戏的少女跟眼前清怜的人影渐渐重合，使他想起来泰格尔为什么没有救下当时就在他身边的奴隶。 哪想到金发少女刷的一下就被吓得瘫倒在了地上，脸上哭的梨花带雨不说，还哀求着兰特圣大人不要告诉别人，希望能够宽恕奴家什么的，让林洛颇感尴尬和手足无措，抽泣着讲完事情的经过，原来在兰特被打晕后，郁金香也几乎吓得半死，虽然当时庄园里的很多奴隶都被打开了项圈获得了解放，甚至那个鱼人还喊出了自由的口号，但最早和林洛一起遭遇泰格的郁金香却没有选择跟随他们，反而找了个机会在暴动的奴隶中偷偷溜回到兰特晕倒的地方，将他给抱回了所住的别墅里。 说来也是巧，亚瑟家族那天正在玛丽乔亚开宴会，本来兰特也是要去的，但是这个死宅天龙人就是不出门赖在家里，结果在家族的许多护卫力量都被带走，老管家和玛姬也都不在的情况下，刚好遇到费舍尔泰格入侵，于是也就有了梦境中兰特晕倒的这一幕。 不过费舍尔泰格考虑到在没有真正进入玛丽乔亚的情况下不想将动静闹得太大，在解放了少部分奴隶后，让这些人中有战斗力的跟着自己潜入玛丽乔亚大闹特闹，四处放火，最终救出了数千被关押的奴隶。 亚瑟家族庄园的损失相比被四处纵火的玛丽乔亚来说并不大，更不用说一些地方是因为战斗而被打成一片废墟。 出乎预料到听完了从另一个视角见证玛丽乔亚袭击事件的经过，林洛听完郁金香的描述后，也是对这件事情的始末有了更清楚的了解。 对于眼下这位一脸惊恐哭泣的少女，林洛也是很有点意外，竟然有人冒着被责罚的危险也要继续当奴隶，是因为反抗的奴隶下场过于凄惨吗，林洛想到。 不管怎么说，对于这样一个能够在危难时不抛弃主人的奴隶，林洛还是收起了记忆中兰特生气的面孔，转而温和地用双手将少女扶了起来，虽然身高有点不够，让少女的胸口对着了自己，但林洛还是尽量轻言细语的安慰对方，少女哭湿了的双眼带着迷茫的神情看着熟悉的主人。 “你做得很好。” “不惩罚郁金香吗？” “不，我还要奖励你，作为对你忠心的奖赏。” “奖励……不……郁金香不敢要奖励，要是事情传到了玛姬女仆那里，被知道了主人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受伤，我会受到更恐怖的处罚的。” 少女没有再哭泣，却因为想到了话中提到的恐惧，身体却还在微微颤抖。 「恐怖的惩罚吗，这就是少女之前那么害怕的缘故？」 林洛心想到，却没有深追，并不想知道，看她害怕的样子估计也是一件挑战正常人心理忍受能力的事情。 少女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林洛生怕又把人家给吓哭了。 要知道，林洛是最不能女孩子的哭泣的，因为完全不能束手不管啊，对于哭泣的女孩子林洛就是硬不下心肠来，从以前就是如此。 “好吧，我不告诉其他人人就是了。” 被少女的眼泪打败的林洛连忙承诺道。 “不过之前我问你的那些问题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去了。” 这才是一开始林洛问她的目的，虽然中间出了点意外，让林洛现在没有再用威胁的方式来吓唬他，不过这样子似乎也不错。 “不……我……我没有。” 少女急得说话又开始断断续续了，“兰特圣大人后面问我的问题我一次也没对人说过……也不敢。” 泪水似乎又要从眼中夺眶而出，竭力地想要面前的男孩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语。 “只有最开始主人问我名字的事，因为担心的缘故，我告诉给玛姬大人。” 嗯，是这样吗，当时刚醒来时的确下意识就问了女仆的名字没想那么多，结果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当时在场的人也不少，再加上玛姬和老管家也没有刻意隐瞒，就算露易丝兄妹听说了也实属正常。而且从长远来看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还能掩饰自己与以往的一些变化，想通了这一点，林洛便不打算再纠结这件事了，招呼着郁金香准备回到居住的别墅去了。 傍晚的阳光洒落在了少女泪痕未干的脸上，双颊透着红晕的白皙面孔，泪眼朦胧的双眼，被哭得稀里哗啦的妆容反而凸显了少女的天生丽质，金色的中长发披在两肩，后面的长发捆成一条麻花辫直达腰部。 林洛这时才发现，就算在众多绝色女仆中，也不能掩盖郁金香的独特。“难怪那个小鬼兰特要跑到花园里对人家动手动脚”，林洛心想到。 少女的脸上恢复往日了神采，虽然一如既往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随时都会惊慌失措，但在林洛或者说兰特与往日不一样的温柔态度下，脸上还是绽放了郁金香花般的璀璨笑容。 「主人真的完全跟变了个人一样。」跟在兰特身后，一手擦拭着眼角泪花的郁金香由衷地想到，内心深处逐渐有了一丝许久不见的暖意，又想起了往日喜怒无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能处死奴隶的兰特圣大人。 「没有因为自己的短暂抛弃而鞭打我，还答应帮我保守秘密，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主人。」 少女的脸上接连浮现出疑惑不解和温柔两种互相矛盾的表情，思考得很痛苦的样子，随后又摇了摇头驱散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只要主人能够不打不骂，能一直这么温柔地对待我就行了，其他的都无所谓啦」 看着兰特矮小却笔直的背影，郁金香脸上展露出的坚定神情，心中暗自发誓要将主人问过的奇怪问题永远埋在心中，至少是为了自己，郁金香暗自想到，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看向兰特时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热诚眼神。 第四章 玛丽乔亚 对于已经习惯了奴隶生活的人来说，就算骤然获得了自由，也仍然会重新给自己带上枷锁吧。 从一出生便是奴隶的郁金香，没有家人，没有思念的家乡，不知自由为何物，唯一的愿望便是被主人温柔对待，可是世界连少女如此简单的愿望也不曾被回应过。 特立独行的露易丝兄妹，千奇百怪的异族奴隶，充当萝莉坐骑的黑色壮汉，晚饭时郁金香带着笑容述说自己曾经的命运，还有穿越前的平凡日常，这两天被奢侈生活所掩盖的压力和不安似乎都在今晚袭来，让林洛的脑子乱七八糟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莫名奇妙的穿越，让林洛心中总有一种空洞不真实感，然而想到不真实感，林洛又想到了露易丝给自己炫耀如同昆仑奴的黑色壮汉，回忆起当时不经意瞥的一眼，在那双空洞无物的瞳孔下，壮汉不就像是一具不真实的躯壳吗？ 这么想着，林洛越发觉得这一切不真实起来，昆仑奴空洞的双眼就像是被挖掉眼珠的失明者，而从那早已塌陷成黑洞的眼中却流出两道血红的眼泪，血泪越来越红，就像曾笼罩了林洛双眼的那抹红色，不仅如此，林洛这两天所见过的奴隶们都像是一个个取下了面具，那些美貌的侍女，顺从的奴仆们脸上的微笑和尊敬消失不见，如同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双眼中的色彩逐渐变暗涣散，眼中出现了巨大的空洞，流下血水，如鬼如魅。直到最后郁金香带着迷人的笑容来到他面前，正当林洛想要呼喊其名字时，少女却脸色一变，神情凄苦，流着泪水，似乎向自己无声控诉，从衣袖中翻出一把匕首朝林洛的胸口递了过来。 「嗯，胸口为什么有点湿湿的。」林洛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昨晚在床边守夜的郁金香在自己胸口沉睡香涎。 经过昨晚对郁金香命运的了解后，林洛觉得对方还是可以信任的，至少是目前唯一一个林洛可以放下部分伪装来相处的人，而且也觉得就连起床睡觉周围都要围那么多人很是不适，便索性支开其他女仆佣人让郁金香独自照顾自己生活起居。 拉开绣着繁复图案的白色窗帘，清晨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让林洛觉得一阵神清气爽，连之前光怪陆离的噩梦都被驱散了不少。 “主人，对不起，对不起，本来该由我叫您起床的，自己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依然惊慌失措的少女，彻夜没睡的脸上带着一丝倦容，平常都是几个人轮流守夜，昨晚却只有郁金香一人，想到困得不行的少女却还要强打精神守在自己床头，直到撑不下去才倒在床边睡着。林洛也是觉得是自己疏忽了，温柔一笑，说道“没事了，以后你也不用叫我起床了，就睡地板吧。” 说着指了指卧室下的一块圆形的天鹅绒地毯，毛绒绒看起来就算睡觉应该也很柔软舒适。 面带笑容的对女孩子说出睡地板这种话，林洛已是通往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路上又迈进了一步。 “不行的，主人睡觉我怎么敢……而且这也是我原本的职责。” 郁金香连忙摆手拒绝道，激动得涨红的双脸的样子让林洛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最后还是在林洛以主人的身份的命令下，达成了晚上在主人睡后可以睡觉，但每天依然要按时叫醒主人的约定。 对能够依旧每天完成自己的使命，郁金香表现得雀跃不已，连为林洛穿衣服的动作都快了不少，似乎是为自己的坚持没有白费的模样而感到暗自高兴。 在少女的服侍下，林洛一面瞧着为一点小事而高兴的俏丽少女，一面观察着镜中换上常服的自己。 金色的短发，略显稚气却又精致的面孔，深蓝色的双眼，身穿白色修身敞口衬衫，一排细绳扣系在胸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精致小马甲，脚下穿着一条白色束边马裤。 还是挺英俊的，林洛看着镜中这人的长相想到，虽然现在只是个10岁的小屁孩，但也足以对各个年龄层段的女性无差别通杀了。 对如今的容貌还算满意，在吃过早餐后，林洛便向玛姬提出了想要去玛丽乔亚城中看看的打算。 “玛丽乔亚很多地方现在还在进行维修。” 玛姬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不过兰特圣大人想去的话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不必来询问在下。” “那好吧…” 对于这个特别派来保护自己的女仆，林洛也不是特别搞得懂，在别墅里的时间除了吃饭以外其他时候也经常看不到人，外出的时候也是远远站在一边，或者连人影也干脆看不到。询问对方的意见也只是出于对其身份不是很了解的的尊重罢了。 得到玛姬的首肯后，林洛命令着下人们准备出发。 一时之间奴隶准备行李的脚步声，侍卫集结的声音在屋内外响成一片。 还有少数几个女仆窃窃私语，传到了林洛耳中让其大维困惑不解，还是郁金香眨着眼一脸惊奇的告诉林洛说主人平时是打死也不出门的，今天竟然主动要去玛丽乔亚真是稀奇啊，林洛才明白女仆们在议论什么。 真是的，这个家伙身为天龙人竟然是个家里蹲，林洛也是无力吐槽了。没有跟这些议论自己的女仆计较的必要，这些跟在林洛身边的贴身女仆其实都跟郁金香一样，都是亚瑟家族从小收养的孤儿，虽然是奴隶的身份，却从小学习贵族礼仪，不然也不会被派来贴身照顾他。忠诚上是毋容置疑的，就算在玛丽乔亚袭击的那个晚上，这些女仆也都没有逃跑，对她们而言自由毫无意义，从莫种意义上来讲，这里就是她们的家。 亚瑟庄园离玛丽乔亚城内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如果不是中间拱起的一道小山丘，也许在庄园内部就能望到玛丽乔亚的高大城墙。 仅仅是站在城门下，林洛就能感受到那种高高在上，俯瞰尘世的缥缈气息，被云层所笼罩的玛丽乔亚城，以及还在云端之上的世界政府和天龙人居住的宫殿。 居住在世界之巅上的城市，林洛许是理解到这群天龙人为何越来越不把自己当作人类了。 作为创建世界政府的国王的后裔，除了拥有庞大的财力人力来修建这么一座“天空之城”外，相比也是为了享受万人敬仰的感觉吧。 真是无聊又俗气趣味呢，就跟历史上的封建统治者一样。 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玛丽乔亚城内，与想象中的冷清不同，玛丽乔亚城内有许多平民居住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商人旅行者，繁华热闹的商业街道，让这里有了几分都城的味道，不再像远离凡间的仙境。 如果没有道路两边发现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平民的话？ 当发现林洛的车驾上的天龙徽章后，两侧的平民面露惊恐，急忙跪倒在道路的两侧，形成两道整齐的人墙，看起来玛丽乔亚的平民面对这种事已经很熟练了，从发现林洛的身份，到跪成两排，本来喧闹异常的街道刹时变得安静无比，连针尖掉落地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林洛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本来他也是不想坐车的，但就算自己走路，以自己这一行人的架势也难免被早已习以为常的玛丽乔亚市民认出来。 虽然林洛出门也不像别的天龙人带一帮各式各样的奴隶来炫耀，但女仆们颈上的项圈总不假的，再加上侍卫们盾牌上的天龙人特有的家族徽章，林洛现在只是想快速通过这里。 “哟，这不是亚瑟家的小家伙吗。” 街道的对面，一个明显才十四五岁却胖的不像话的少年，头上顶着透明的巨大泡泡，穿着在林洛看来只会让自己像个白痴的宇航服，脸上还挂着一道令人恶心的鼻涕的家伙嘲讽地说道。 「呃，这是什么情况，竟然有人在圣地玛丽乔亚敢对天龙人这么说话，不怕株连九族吗？」林洛楞了一下，做了几天世界贵族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种当街被人嘲讽的情况，就看见一个挂着恶心鼻涕的胖子在两个美女的搀扶下逐渐在向自己走近，这熟悉的着装，林洛马上明白了这个胖子有和自己相同的身份，也只有天龙人才能想出不和普通人呼吸同样空气的这种奇葩服装，那身宇航服也是为了不和平民直接接触所设计的吧，无意识地想到。 周围人群一阵涌动，显然也是有点害怕自己会被两位天龙人之间的冲突波及到，想走却又不敢站起来走，只能低下头不敢看向事件中心的两人。作为生活在玛丽乔亚平民的悲哀，虽然享受着外界没有的和平，却必须更加服从世界政府和天龙人的统治。 因为在这圣地之上无人能够在世界最强大组织的总部胡作非为，除了三天前的鱼人，现在已经成了声名鹊起的太阳海贼团船长。 随着胖子逐渐走近，林洛甚至能够闻到从对方传来身上浓郁的脂粉和香水味，是从那两个女人身上传来的吗，林洛注意到，搀扶着他的两个性感女人表情很是不情愿。 虽然一脸笑容的卖力讨好对方，但内心的愁云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因为颈部除了项圈还连着一条锁链，而一端就牵在胖子手里。 “滚……” 对于这样把人当宠物的家伙，林洛当然没想给他好脸色看，正想说两句的时候，突然发现胖子的眼神变得不对，嘴角还流出了口水。 查尔罗斯圣本来只是来玛丽乔亚城中逛逛，顺便补充一下因为上次事件损失掉的奴隶们，结果哪想到会刚好遇到这个亚瑟家族的小家伙，听说这小鬼还在上次事件中受了伤，本来是想好好嘲笑一下对方，毕竟这几年都看不见这好欺负的小鬼。但是当他看见对方身边的几名俏丽女仆时，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整个人如同呆滞了一样死死盯着以郁金香为首的几名兰特身边最漂亮的贴身侍女。 “咳……” 身边的一位红发美女提醒到查尔罗斯圣的失态，还为其擦了擦口水。 胖子这才回过神来，一把甩开红发美人正在为其擦拭嘴角手臂，一脸色与魂授的猥琐模样对着已经脸色发黑的林洛说道“兰特圣老弟，你看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我们罗茨瓦尔德圣家族上次逃走了不少奴隶，连城内放奴隶的宅子也给烧了，现在我身边的奴隶是连随行的人数都不够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天龙人可是会被那些贱民们轻视的，兰特圣弟弟肯定不想这样的吧，所以你看你是不是能暂时借哥哥两个奴隶给充下门面。” 看见兰特或者说林洛越来越黑的脸色，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查尔罗斯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改口道“哥哥我也不白要你的。” 指了指身边两个性感美女，又假惺惺地说道“她俩我就送给你了，怎么样，哥哥够大方吧，要知道她们可是我花了1千万贝利买来的，听说之前还是小有名气的歌星呢。” 查尔罗斯圣自说自话，却发现林洛还是无动于衷，不禁有些不高兴起来，要不是对方同样是天龙人，以查尔罗斯圣平时的做法，早就直接抢人了，哪用得着费这么多口舌。 这臭小鬼这么快就忘记2年前的事了吧，正想仗着自己年龄的优势，吓唬对方几句好让其同意的查尔罗斯圣，没有注意到林洛已经叫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了。 “愚蠢的言辞，拙劣的借口，就跟你这人一样令人作呕。”林洛低声喃喃道，像是完全没有看向对方，透过了对方宽阔肥胖遮住了全部视线的身躯。 “哈。”查尔罗斯圣一脸疑惑的表情，不知道这个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小鬼在低声说些啥。 “我说你痴心妄想啊，死肥猪。” 寂静无声的安静人流中，林洛猛地咆哮道，唾沫都喷到了对方脸上。 第五章 阴影 死寂，场面一度陷入了极度沉默的诡异气氛中，就连骚动不安的人群，天龙人身边的侍卫，逆来顺受的奴隶，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双眼像要掉出来似的，嘴巴长大到极限，这么夸张的表情，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叫我死……肥……肥……” 在短暂的沉默后，查尔罗斯圣脸色铁青，就像是嘴里被硬塞了屎一样难看，口齿不清地指着林洛说道。 “死肥猪，难道就没人告诉你长得很像一头猪吗？还是说你蠢的跟猪一样，没发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况且拿镜子照照你自已脸上的鼻涕，就连猪都没你那么恶心。” 口齿伶俐的吐出想说的话，因为说的就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实，没人会觉得有错。 “你，你……” 查尔罗斯圣感觉自己被气的要吐血了，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任何侮辱的他，此时竟想不出任何反击的话语。平时他将人当做牲畜一样对待，只是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什么不妥，在天龙人的光环下，所有种族都应该匍匐在脚下，是任自己予取予求的家禽，却没想到有一天高贵如他的存在会被人带上这种最低贱肮脏牲畜的称号，一时之间竟有点无法直视这赤裸裸的现实，眼神像是陷入了迷茫和虚幻当中。 竟失了神。 一连串的暴击，林洛觉得心中被压抑的情绪释放了不少，整理了衣服上因为自己刚刚过于激动而翻起皱褶。也不理会对方一脸呆滞愤怒的可笑表情，下令侍从驾车直接绕过那个还处于静止状态的胖子，离开了这条足以容纳五辆马车并行的玛丽乔亚宽阔大道。 只留下还在不断喃喃自语道的查尔罗斯圣，口中不断重复着死肥猪，我高贵的查尔罗斯圣竟然被形容成贱民家中养的牲畜。 眼神飘忽不定，连鼻涕已经说着衣服滴在裆部也没发觉，一边的女子被教训过后也不敢再提醒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现实认清自己，那一脸呆滞的样子，让四周围观的平民，也不禁觉得，这位平时高高在上，在大家头上作威作福的天龙人，的确有点像一头猪一样……蠢。 「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啊」 没走多远的林洛有点无语的想到，如果不是对方打上了自己身边女仆的主意，林洛也不想理会对方。仅仅是被嘲笑，还动摇不了林洛成年人的内心，只是对方竟然得寸进尺的地步让林洛难以想象。就算是几件心爱玩具被夺走，对林洛现在这副只有10岁外貌的孩童来说也是很过分的事了，更不用说几个活生生的人了。 再怎么样，林洛这几天怎么也被这群莺莺燕燕的小姑娘照顾的很舒适了，对于这些年方二八的少女，从未谈过恋爱的林洛发自内心的还是挺喜欢的。所以说脑袋空空嚣张跋扈的查尔罗斯圣是好死不死踢到铁板上去了。 本来只是当做小孩子间的斗气，就算对方要挖苦下自己也打算笑脸相迎的林洛此时是真的打算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了，如果不是对方后面气得说不出话来，林洛真想冲那张满脸肥肉的白痴脸上来上一拳，就算这样会弄脏自己的手。 以前是身在底层的小市民，怕有钱的，有权的，畏首畏尾的过日子。现在穿越成了世界最顶端的贵族，还用怕什么嘛，想做什么就做了，同为天龙人，林洛也不怕对方的报复。 不过从全身各处传来的每个细胞深处的畅快感是怎么回事，林洛可没有因为让天龙人吃瘪而感到成就感什么的，就算是天生的贵族，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而已，林洛除了一开始很生气内心并无波动。 但是这感觉，就好像是这具身体原本记忆所带来的，是那个叫兰特的小鬼意识所残留的影响吗？ 林洛猛然发觉到，仔细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想要知道曾经的兰特在面对查尔罗斯圣时有过怎样难忘的记忆。 「哦，原来是这样」 嘴角扬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林洛在一处隐藏很深却又十分明显的碎片发现了被兰特所压抑的记忆。 大约是两年前，兰特圣·亚瑟还不像现在这样封闭，经常去玛丽乔亚城中与别的天龙人来往，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遇到了比自己大上许多的查尔罗斯圣，也是被对方看上了自己的贴身女仆，就在庆祝查尔罗斯圣妹妹夏露莉雅宫的生日宴会上被查尔罗斯圣以作为妹妹生日礼物的名义给要走了兰特最为亲近的女仆瑟琳娜。 纯粹没有交集的两人，要知道兰特只是在别人的介绍下，才来参加这次宴会的，跟宴会的主角夏露莉雅根本就不熟。可是才满7岁的兰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对方，本来就少与外人接触的内向性格，在面对比自己大得多的查尔罗斯圣时，没有地位上的绝对差别，无法颐指气使命令对方的林洛，只有支支吾吾地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言辞。 最后在查尔罗斯圣一脸虚伪堆满了肥肉的笑容下，眼睁睁看着瑟琳娜被像一件礼物一样送出去，却什么也做不了，当然过程中也少不了其他天龙人的劝说，毕竟在他们看来只是个奴隶罢了。可是在亚瑟家族中兰特身边的贴身女仆都是从小培养的，礼仪容貌比一般王国的公主也不遑多让，更不用说瑟琳娜是从小照顾兰特对待他如同大姐姐一样。在一帮十多岁的都是查尔罗斯圣朋友的天龙人起哄下，兰特只有流露出尴尬的笑容，目送着瑟琳娜被查尔罗斯圣那双肥得流油的手急不可耐的欠着，那绝望的眼神，成了兰特心中最为深沉的心理阴影。 从那次宴会以后，兰特在天龙人年轻一辈中的人缘好了不少，可是那次事件的阴影却在心中如何挥之不去，人的性格也变得残暴易怒了不少，在越加活跃的外表下是一颗逐渐扭曲的心。直到一次与当初介绍他参加宴会的基尔巴特圣的口中，听到了他曾经送出去的女奴被查尔罗斯圣折磨致死的消息后，在颇带玩笑的语气中，兰特的精神世界彻底黑化了。从那以后，兰特几乎从不离开家族庄园，性格更是极端孤僻残暴，对待周边的奴隶随随便便就能找个借口直接处死，就连身边的贴身女仆都被他喜怒无常的性格，因为几次微不足道事情触碰到了他内心敏感的部分而打死了好几个。 照这样下去，兰特就算没有在上次玛丽乔亚袭击事件中受创，也会逐渐向查尔罗斯圣那样甚至更糟糕的性格发展。 直到长大成人，世界便又多了一位无恶不作的世界贵族。 想到这里，林洛不禁傻傻地笑了一下，自己的穿越算是拯救了一名被心理阴影困扰逐渐像人渣发展的少年吗？ “砰砰”两声急促的枪响从林洛身后的方向传来，还有随之而来尖锐惊恐的尖叫声，才离开不到一分钟的大街上此时如同遭遇了恐怖袭击一般的惨象，人群中凄凄凉凉的哭泣声，倒在血泊中的十几位平民，气喘吁吁的肥胖天龙人，举起的花纹手枪，还在冒烟的枪口，这一切不言而喻。 “发生了什么”，林洛皱眉看向已经离开却没走远的大街。 “兰特圣大人，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克劳狄乌斯家族的外宅中去拜访露易丝圣和奥古斯汀圣大人吧”，听到玛姬合理得不行的提议，和她略带阻拦的眼神，林洛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放弃回头继续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打算，继续朝既定目标走去，那丝不好的联想也随之被遗忘。 刚才的爆发惨案的大街上。 “查尔罗斯圣大人，请住手啊，你已经杀了十几个人了，在玛丽乔亚上你是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光的。” 一旁的背跨长矛铠甲花哨的护卫苦苦哀求到，肥胖天龙人不为所动。 一眼赤红的查尔罗斯圣在终于打光了两把手枪中所有的子弹后，也稍作平静了下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那些贱民的尸体，想要把看见了刚才那一幕的人全部杀光的疯狂想法也消散了不少。 「如果是四海上某座岛屿上的画还可以将这些贱命通通杀光」 查尔罗斯圣有些遗憾的想到，让人不不竟猜测年仅15岁的天龙人少年是不是以前就干过这样的事。 用力拉了拉刚刚从手中掉下的锁链，勒得红发性感美女的头都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想着的却是事后怎么把这两个不争气的女奴便宜卖掉。 在反应迅速的世界政府特工的处理下，街道迅速恢复了平静，在两名天龙人和随行的奴隶走后，尸体被迅速搬走，血液被清理干净，受难者家属会获得一笔丰厚的赔偿，如同往日繁荣的商业街道，就好像刚刚的那一幕只是人们午睡中的一场梦境罢了。 除了那十几具倒在血泊里的冤魂。 玛丽乔亚不少地方还在重建，除了刚进城的那出完好没有遭到火灾战斗波及到的商业街，隔着几橦建筑便能看到被烧成一片漆黑的残骸，裸露着的地基，还有正在修建的房屋雏形。 “看来那家伙真是在玛丽乔亚大闹了一场啊。”林洛唏嘘地说道，那家伙指的自然是费舍尔泰格。 在经历了刚才那件事后，也没有什么欣赏圣地建筑的心情，更不用说现在的玛丽乔亚还是满目疮痍的，没有去看从废墟中重建自己家园的那般兴致，径直沿着好像高塔一般的长长通道，只有林洛一只队伍在行走。 来到了玛丽乔亚上层一处高高立起的白漆铁门，一名衣着华贵，气质从容的年轻管家早就等候在一旁。 单手轻抚左胸躬身施礼后，说道“兰特圣大人，玛姬女士，露易丝宫殿下已经在主屋内等候你们多时了。” 第六章 克劳狄乌斯 穿过一条由白色花树组成的林荫小道，不免想到玛丽乔亚的设计者有多执着于于白色，除了房屋建筑以白色为主体，就连花草树木也大多是白色的。 「也许是天龙人觉得更有造物主的感觉吧。」 这么想着的林洛，一橦颇具现代风格的白色别墅已经跃然于眼前，高大落地窗组成的外墙，不对称交错的白色合金屋檐，白色的大理石砖铺成的地板踩在上面犹如玻璃般光滑。还有2层楼顶波光粼粼的游泳池，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住不起这么豪华的房子，也不会认识住得起这种房子的朋友，林洛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 一个小小的俏丽人影透过全透明水晶玻璃正向自己挥舞着双手，正是在屋内喝茶的露易丝宫。 在青年管家极度注意礼仪的引领下，林洛和玛姬，郁金香三人来到别墅内部，其他的奴隶，侍从自有人安排到宅邸内的别处。 从外面就能看到，克劳狄乌斯的外宅几乎占据了整条街道。 “兰特圣哥哥”，还未看清来人，便听到一声腻人的娇呼，一个身轻体柔的黑发萝莉便扑到了自己怀中，差点把体质虚弱的林洛给压倒在了地上。 “嘘，兰特圣哥哥怎么越来越不经事了，记得以前你还能抱起我来的说。” “这不是伤势还没痊愈嘛……”林洛有些肾疼地想到。 圆形的餐桌上，一身黑色哥特萝莉装的露易丝一边满不在乎地喝着红茶一边用余光瞥向林洛，虽然在郁金香及时的搀扶下没有发生摔倒在地这么丢脸的事，但刚好的胸膛却被撞了个结实，感觉又要像上次的手臂一样旧伤复发了。 听到露易丝的话语，林洛看看对方比自己还高的个头，却一直哥哥的叫着，不禁汗颜，果然女孩子在这个年纪就比男孩长得快吗，从兰特残留的记忆中，林洛知道对方其实就只比自己小两天，却异常的喜欢叫自己哥哥，甚至比对自己的亲生哥哥还要亲近。 一想到那个一脸神秘微笑的男子，林洛总有种对方在图谋什么的不安感，被对方注视总有点怪怪的。 “兰特圣哥哥呀，你什么时候才能……” “嗯…” 林洛这边正在上演着喂食y，几天的贵族生活下来林洛懒得几乎连筷子都不想拿了。 “你就不能好好听人家说话嘛，真是的要讨厌你了，兰特哥。” 黑发萝莉嘟囔着嘴，做出很是不满却更加可爱的表情。 “不对，这个女仆我怎么这么眼熟啊，是不是上次在你家见过啊。” 上句话还没说完的露易丝，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脸狐疑地盯着兰特身边正在给他涂面包酱的郁金香。 “是啊……上次……你们来……的时候……郁金香…不就在我旁边吗”，嘴里还含着食物的林洛浑浊不清的说道。 盯……露易丝目光不善的盯着郁金香，突如其来的敌意吓得郁金香举起的汤勺的手抖了一下，滚热的汤汁浇了林洛一身。 “啊，好烫，好烫。” 林洛嗖的一下跳了起来，拍打着自己的上衣衬衫，郁金香手足无措的道歉，表情看上去都要哭了慌忙帮着林洛擦干上衣。 “哼，自作自受”，平时颇为关心对方的露易丝，此时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看着两人，无动于衷。 在一阵鸡飞狗跳后，林洛将自己的上衣换掉，换上了由玛姬带来的衣服。才重新坐了下来，虽然一旁的郁金香还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想到自己一定会受到主人的责罚，碧蓝的眼珠都快变成灰色的了。 “哼，终于弄完了？真是丢脸，身为高贵的天龙人竟然这么失态，兰特圣哥哥以后需要注意点自己的形象，特别是和这种下贱的女人。”露易丝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看也不看林洛，言语里的酸意再明显不过。 突然变脸的露易丝。 林洛对此只有无奈苦笑，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了露易丝，现在却被处处针对，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就连这么小的萝莉也不例外。 “陪我去看看新到的一批奴隶吧。” 萝莉在一边优雅的擦拭嘴角，吃过午饭后，稍微态度好点却依旧不怎么愿意搭理林洛的露易丝语气平淡地说道。 “本来是准备送给兰特圣哥哥的礼物，看来只有剁碎喂狗了。” 果然，林洛抚着额头，看来要忍受这样冷嘲热讽不短的时间了，现在才发现，这可爱缠人的小萝莉竟然还有毒舌的潜质。 还有能够剁碎喂狗的礼物是什么，你打算送我某种奇珍异兽吗……那是什么鬼啊啊喂。 是谁说萝莉身轻体柔易推倒的啊，毒舌起来根本就如同更年期的中年妇女啊!林洛内心唏嘘不已，二次元萝莉的美好形象在心中荡然无存。 当然林洛不是不知道还有傲娇这一属性的存在，但是…… “兰特圣哥哥你走路的姿势真难看。” “兰特圣哥哥你走这么快认识路吗。” “兰特圣哥哥刚刚我带错路了，现在需要重新倒回去再走一遍。” 林洛“我……” 就这么被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本来很短的路程硬是被走出了人在囧途的感觉。不断的迷路，每次走到墙壁时，都是那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兰特圣哥哥刚刚我带错路了，我们再走一遍。” 这一遍遍走下来林洛是累得够呛，感觉连克劳狄乌斯家的每条小巷子都一清二楚了。 途中还要忍受萝莉的人身攻击，就连林洛身旁的郁金香也连带一起受到了不少冷嘲热讽，什么“两人走路挨得太近了，有伤风化成何体统。” “平时兰特圣哥哥应该注意形象，不要和自己的女仆过于亲密，不然会被当做色魔主人的，给天龙人抹黑。” “女仆就应该有女仆的样子，不要总想着色诱自己的主人，妄想着一步登天。” 听的林洛是一阵晕头转向，差点以为自己是又穿越到某宫斗剧的情节中去了。 终于在萝莉也感到厌烦了这个游戏的时候带到了正确的地方，被折腾的不轻的几人此时额头上都有淡淡的汗珠，体质虚弱的林洛更是气喘吁吁，感觉旧伤又要复发了。 林洛发誓，要是有人再有人给他说傲娇的好你不懂，林洛一定两把掌抽死他丫的，醒醒吧，那是二次元里的，现实中这样做简直就能把人气得爆炸啊，真是欠揍的小鬼。 当然林洛不能揍露易丝一顿，虽然露易丝一脸你表扬我成功找到正确的地方让林洛气得牙痒痒。 跟想象中奴隶市场不一样的地方，高大方正的白色房屋，就如同玛丽乔亚城内的民居一样，地板上也铺着白色玉石板，干净的不像话，如果不是从屋内被侍卫押出来的一个个戴着项圈，双眼无神的男女奴隶，林洛几乎以为这里是宅邸里侍从居住的地方。 “这里是关押一些身份高贵的奴隶的区域，这里面大多是亡国公主或王子一类的，还有在战争中被俘虏的贵族之类的，在香波地群岛被拍卖，最后一路流转到了我家手上。” 兴高采烈介绍着的露易丝，此时似乎也不再想要嘲讽林洛了，更像是一个介绍自己珍藏玩具的孩子。 呃……看见脸上还有鞭痕，穿着一身破烂白袍的，头上还戴着百合花环的女子。林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稍微看了两眼就失去了在待在这里的兴趣，身旁的郁金香从来到这就一件一脸畏惧的样子，紧紧躲在林洛身后。 “露易丝宫妹妹，我看我们还是直接去看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吧。” “哼，缺乏耐心的兰特圣哥哥，你需要提高一下自己作为世界贵族的品味了。” 很是不满林洛直率的态度，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看林洛身后的郁金香一眼礼物，露易丝朝着奴隶区更里面走去。 林洛见状只好无奈地跟了上去，郁金香和玛姬紧随其后，还有从一开始就将林洛几人引进来的青年管家，此时煞有其事的指挥着一队队卫兵站在露易丝前进的道路上，如同两道仿佛严密的城墙。 克劳狄乌斯家族，玛丽乔亚对奴隶使用最多的家族，以收藏全世界所有种族阶级的奴隶为目的，大肆购买奴隶。如果说香波地群岛是世界最大的奴隶拍卖地，那么克劳狄乌斯家族便是玛丽乔亚最大的奴隶商，向着城内的天龙人，富豪，贵族，政府高官每年着大量的奴隶。无论是任何水平的强者，倾国倾城的美人，失落世界的种族，通过克劳狄乌斯家族都可以买到。嗯，经销商和零售商的关系，林洛想起记忆碎片中关于克劳狄乌斯家族描述的内容总结道。 在走进去奴隶区域之后才发现这处宅邸比想象中更为庞大，让林洛几乎以为自己走到了玛丽乔亚城外。郁郁葱葱的树林，青色的草地，赤裸的土壤，就像是郊外一样。 “这是一片玛丽乔亚废弃了很久的无人区，被我家在一百年前买了下来，用作存放异族奴隶。”许是看出了林洛四处张望的疑惑，小萝莉解释道。 “真是的，兰特圣哥哥越来越蠢了，连自己曾经来过的地方都忘记了。”露易丝略带抱怨地说道。 “呃……哈哈。”林洛尴尬的想要带过。 这片看不见尽头的荒野，中途还有几个不同种族奴隶关押的区域，长满皮毛的狗头人，背后身有翅膀的空岛人，浑身布满鳞片的未知种族，然后林洛也不得不感叹海贼世界的无奇不有。只是道路两旁的树林深处，林洛总有种心脏想要跳出来的紧张感。 “也不知道克劳狄乌斯家族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处阴森恐怖的地方来关押奴隶。” 望着小萝莉面无表情的脸庞，林洛突然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直到来到前方的一处圆形角斗场。 「走了大概10分钟，终于到了吗」，林洛略带心安的想到。 “大家注意一下，这是玛丽乔亚于500年前修建的第一也是唯一一座角斗场，之后因为遭遇了一场大火而被废弃，同时因为发生大火时，场内还有不少天龙人被烧死而从此废弃了这一传统项目。” 像是跟导游一样介绍的露易丝，此外又狡黠的眨了眨双眼，说道“顺便告诉诸位一下，其实这里就位于我们刚刚吃饭的别墅后方，我是为了带兰特圣哥哥全面参观我们家才绕了这么大一圈的。” 林洛感觉自己想死……就连一直保持绝对冷静的玛姬眉头上都不由自主地一皱。 看来冷静如斯的玛姬也遭不住露易丝这一个小时来的变化无常了。 看着斑驳破败的残垣断壁，只剩下建筑的主体部分还是完好的，而且明显有翻修的痕迹。开放的角斗场上锁着十几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甚至称为巨大也不为过，因为他们普遍身高4米以上，穿着各种奇装异服，如同未开化的野人。指了指一边那个皮肤黝黑的壮汉，角斗场内的士兵打开一道闸门，将壮汉带到了林洛露易丝面前。 除了项圈之外，壮汉的手上脚上带着巨大的锁链连接的实心铁球，走起路来如同地动山摇一般。 「嗯，这就是要送我的礼物。」 林洛一脸懵逼的想到，却抵不住一脸兴奋的露易丝，如同恢复了刚见面时的热情，露易丝信心十足地说道“这是新世界最新发现的岛屿昆仑岛上的昆仑奴，别看他们没有巨人族高大，力气却相比50米的巨人更为庞大，还是天生的武装色霸气拥有者，如果不是不会航海哼哼……” 露易丝停止了话语，稍作停歇想要勾起对方的兴趣再继续道“我们家可是出动了大将才成功抓到了两名昆仑族的族人的，要赶在四皇动手前，抓到两名这个种族中的顶尖强者，兰特圣哥哥知道有多难吗，这就送给你其中一位了，另一个还要给我当坐骑，最好的原石，相信你们家也会感兴趣的就当是你这次伤好后的礼物了。” 说完一大堆让林洛目瞪口呆的话，林洛也不好辜负露易丝的一片心意，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对方的礼物，当然为了避免小萝莉又不高兴来找自己出气，林洛答应的时候笑的相当灿烂。 「值得大将战力出手的种族吗？」林洛看着面无表情的昆仑族强者，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眼神。不禁让林洛想到了就昨天露易丝带来的那个黑色壮汉，两者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在克劳狄乌斯家外宅瞎逛了这么久，林洛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吃过午饭，也算是应奥古斯汀之邀来拜访过了，虽然只有露易丝一人在家，奥古斯汀不知道跑到了哪去，林洛便向小萝莉说明自己的去意，其实是林洛是被露易丝小恶魔的一面搞得够呛，想要赶快早早走人。 “哦，对了，这个给你。” 听到林洛要走，露易丝也没有再用恶劣态度的说话，像是变魔法一样，从胸口夹出一张白色金边信封被露易丝随手扔到了桌面上，封口处的红漆印上了红色狮纹徽章，异常的醒目耀眼。 “是老杰克今上午给我的，说如果今天我见到你就马上交给你。” “那你现在才给我。”林洛瞪了对面那个小萝莉一眼，却没有将心里想说的话说出。 “我不是看到兰特圣哥哥太高兴了就给搞忘了吗。” 用拳头锤了下自己的脑袋，一脸卖萌的样子歪头看向林洛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情。 林洛拿起了信封，拆开，然后阅读。 「吾儿，见信后来湖中别墅见我。 by罗德里亚圣·亚瑟」 寥寥几个字，林洛突然有种被冷落了的错觉，多一个字也不愿意写，这算是父亲对儿子的态度吗？林洛有些无语到。一般来说，对于重伤伤痊愈的儿子，作为父亲应该多少说些关心鼓励的话语吧，然而信中只是一句毫无情绪的传话，突然间，林洛感觉到了记忆中兰特曾经的心情。 第七章 罗德里亚圣 在与露易丝依依不舍的告别时，小萝莉终于完全恢复到了今天刚见面时那种热情亲近的态度，还非常努力的想要从眼角挤出两滴眼泪，想要表示对林洛的挽留。 「你要是早这样听话就好了，我说不定还能多待一会。」林洛叹了一口气，保证道自己在离开玛丽乔亚前会再来见对方一面的，才离开了克劳狄乌斯家族的外宅，又别名斯拉夫花园的玛丽乔亚最大奴隶集散地。 湖中别墅就是亚瑟家族在玛丽乔亚中的住宅，其实天龙人大多数都住在圣地玛丽乔亚的中央高地上的宫殿中，不过像是亚瑟家族，克劳狄乌斯家族这些世界政府创始者的后代已经逐渐不居住在宫殿内了，像兰特这种天龙人的奇葩更是不居住在玛丽乔亚城外。 又是一处冷清又偏僻的地段，林洛来到了家族在玛丽乔亚的住宅，入目是一片绿化很好的环境，有长亭座椅，两边围着白色栅栏式的围墙，就像是林洛以前去过的公园一样，中央是一片占地巨大的湖泊然后由岸边连接着一条小路，形成了一个半岛式的湖心岛屿，而亚瑟家族的住宅就修在湖泊的中央岛屿上。 也不知道亚瑟家族的房子为什么总要修在这种地方，难道玛丽乔亚的房价贵到连天龙人也买不起了吗？林洛内心吐槽道，揉了揉因为林洛所乘坐的宽阔马车而无法通过不得不下车步行后的麻木双腿，感觉自己好像又懒一点。 熟悉而又陌生的老旧铁门，长满青苔却丝毫不见锈迹。 两边精心修建侍弄过的树木，纹理繁复打磨巧妙的大理石地砖，两两三三的落叶踩在脚上感觉像是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明显是时常有人维护的环境，维护在林洛心中会显得这么冷清呢？ 也许是刚刚进来时，门口连个门房都没有的缘故吧。 偌大的一个天龙人家族，竟然会连看门的人都雇不起，林洛越来越有亚瑟家族是不是世界贵族当中的破落户感觉。 湖畔边几个已近朽木之年的老人在扫着路面上稀稀疏疏的落叶，看见林洛和随行的仆从来了，连忙让开一边，跪在树下，用嘶哑干涸的声音尽全力喊道“欢迎兰特少爷回家。” 声音微弱得被埋没在侍卫和女仆行走的脚步声中。 林洛走过通向湖心岛屿的路口的时候，随意瞥了一眼，他们的颈部依然都戴着一个黑色的金属项圈。 “有这么老的奴隶吗？”林洛内心疑惑不已，更令人诧异的是身为奴隶能活这么老。 过着吃一顿没一顿的日子，被主人随意鞭打折磨，还能折健康长寿真是件怪事。 房间看起来有点陈旧，古朴典雅的风格，能看出建成有一定年份了，沉寂着岁月的气息。 在没有贵族品味的林洛看来，就是一间住久了的豪宅。难怪兰特愿意住在城外而不是这里，别墅内稀稀落落的几个年老的佣人，见到林洛都慌张的跪下行礼，看见他们连走路都不稳的样子，林洛真怕他们跪下的过程中闪到了腰而导致一命呜呼。这样暮气沉沉的地方，也难怪兰特宁愿去城外也不在这居住了，也许有些成年人会觉得这种古朴是岁月积累下来的沉淀，但对小孩子来讲过于沉重了些。 没错，的确是沉重，从来到了这里林洛就感觉到心中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与林洛的想法无关，这种从身体本能转达的感觉，就像是刚刚教训了查尔罗斯圣一样，但这次却怎么也找不到与之相关联的记忆片段。 “玛德小殿下，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下人通知老朽一下啊，让我也好准备准备啊。” 提着衣角匆匆忙下楼的杰克老管家，几天的时间，依旧跟在林洛病床时的老绅士打扮和……火急火燎的态度。 恨不得将林洛全身摸个遍看看身上还有没有伤痛的溺爱模样，更面对其他人时一副风度翩翩，不苟言笑的严厉老管家完全不同。 而且……想起从进入大门开始，几乎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在林洛一大群人走近后才能发现来人，不禁怀疑亚瑟家族留下这些老得眼睛耳朵都不好使的奴隶是干什么。 “玛德小殿下，不错，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还是多亏了老朽我拜托世界政府找来的军队里对治疗外伤最在行的克尔洛克医生啊，哈哈哈。” 毫不在乎形象的大笑，杰克对自己肆无忌惮的行为让林洛很是无奈，只有学着记忆中兰特的样子一脸不耐烦的推开老管家，嘴里还嫌弃地说着“糟老头子，别拿米的脏手来碰我。” 兰特对疼爱自己老管家的确是这个态度。 “玛德小殿下啊，你就这么嫌弃老朽我吗，那我呆在家里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作出一脸悲痛状捂住胸口的老杰克，似乎是真的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但是林洛知道那只不过是假象，没过多久老者又会嬉皮笑脸的逗弄自己，就像是曾经庄园的一幕幕日常一样，就连郁金香都见怪不怪了，“悲伤”过后立马又爱子心切地对林洛嘘寒问暖的老杰克，不亦乐乎的一次次去用热脸贴林洛的冷屁股，然后又在对方近乎绝情的言语中再次振作起来。锲而不舍的精神令林洛感到汗颜。 其实曾经的兰特，也不是真的讨厌老管家，只是碍于面子不想跟对方那么亲密罢了，后面性格逐渐扭曲后对身边的人越来越恶劣罢了。而“玛德”这个称呼，则是兰特的曾用名，只有在出生的玛丽乔亚家中的人才会这么称呼自己，后面兰特搬到城外的庄园去住时，已经不用这个名字了，所以现在林洛身边的人除了一出生就抱着自己的老管家，其余人都只会称呼自己“兰特”。 至于为什么后面会改名，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是知道只有玛丽乔亚家里的人才会这么称呼自己。 “玛德小殿下啊，主人就在三楼的书房上等你，你赶快去吧，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不要又惹你父亲生气了。”说到正题时老管家略微有些担忧，语重心长的对着林洛说道。 “嗯，我知道了。”对老杰克一脸冷漠的林洛，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楼上。 “唉，”看着林洛的背影，老管家没有再被其冷漠的态度打击到，反而是一脸犹豫的表情，好像很是担心两人见面后的情况。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林洛来到了一扇古色古香的木门前，犹豫了一下，轻轻一推，“嗤的一声”，门开了。 一张棕色的书桌前，身穿灰白西装衬衫的中年男子，戴着白色方框眼镜，正在神情专注的看着厚厚的书籍，一支羽毛笔沙沙地写着笔记。 听到了开门声，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吃饭前不要来打扰我吗？赶快出去，连门都不敲，越来越没规矩了。” “呃，是我，父亲。” 一脸尴尬的林洛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说话，在兰特的记忆中父亲就是个模糊的名词，最近两人的一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前，那次刚刚性情大变的兰特还在书房里和父亲大吵了一架，说起来，也是在现在这个书房呢。 堆积如山的书本像是终于承受不了其重量，终于在某一本书的倾斜作用下，轰然倒塌。 看起来像是一名“学者”的罗德里亚圣·亚瑟从凌乱的书本中“脱困”而出，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后，才显得从容不迫地对着自己儿子的说“是兰特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我还准备让克劳狄乌斯家族的小姑娘今天到城外给你送信去呢。” “哦，信我也收到了，是中午的时候去克劳狄乌斯家时露易丝给我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是那小姑娘亲手交给你的吗，真是细心体贴的好孩子啊。” 中年学者的语气中透露着喜悦，相比于儿子能早来见到他，似乎更加高兴信是由露易丝亲手送到的。 “对了，你也别站着了，那不是有椅子吗，你坐下来谈吧。” “嗯，好的，父亲。” 对于叫一个陌生人父亲，已经成年的林洛内心当然是拒绝的，但叫的时候却异常的自然，就好像这十年来一直如此已经习以为常。 “兰特啊，信的背面你已经看了吧。”中年学者，支起双手交叉着拖起下巴，语气揶揄道。 “嗯，背面？这信的背面还有内容的？”林洛感觉自己就像是进入了一群非正常人的圈子，为什么老是要用这种不正常的交流方式，有电话虫不用写信也就擦了，明明正面就那么几个字，还要写到背面，林洛感觉已经理解不能了。 “没看到也没关系，我现在跟你说也一样。” 看到目瞪口呆表情的林洛，也知道对方肯定没看背面了，中年学者继续说道。 “兰特啊，你也知道父母一直都很忙” “所以经常留你一个人在家”。 「喂喂？你们是根本不在家好吧」，林洛很是无语对方无所谓的语气。 “你也不要怪我俩，因为我们是为了探索这世界至高无上的真理在进行着神圣的研究，平时忙的都抽不开身，也无法回家陪你。” 「什么研究啊，研究怎么让奴隶无性繁殖？要真是那样的确是至高无上的哲学。」 “因此，兰特你不要再怨恨我们了，上次来见你的时候你的态度就相当不好，时隔不久再见到你发现你就懂事了许多，为父感到很欣慰。” 呃，林洛已经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好了，从出生就没看过孩子几面的父母还要求子女反过来理解，感情你真是在进行什么拯救世界的大计划，而且时隔不久是什么鬼，明明距上次见你已经两年……两年了好不好？ “因此，为父为了让你尽早懂事，帮你订了一桩婚事，你现在过来签你的名字吧。” “哈？!” 林洛觉得世界在跟自己开玩笑，莫名受了重伤醒来竟然要订婚，而且自己才来到这世界3天好不好，连认识的人都没几个。林洛觉得自己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第八章 无言 “看吧，父亲其实也不是不关心你，只是因为工作繁忙，我还是惦记着你的事情吧，这次回来我听老杰克说你前段时间一直不出门，就想着你是不是有心事，问了克劳狄乌斯家的小家伙后，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前段时间……不是2年前吗，林洛总感觉对方的时间观念有点问题。 “所以啊，知道了你的心事后，为父便帮千辛万苦的和阿莱克修圣订了您和露易丝的婚事，怎么，看你的表情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吗？” 一脸关心自己儿子身心健康的中年学者苦口婆心地说到，丝毫没有顾及在一旁已经彻底凌乱了的金发男孩。 「我？露易丝？」 林洛疯狂搜索兰特曾经的记忆，终于找到了一丝端倪，好像是兰特五岁的时候曾对露易丝玩过丈夫妻子的游戏，还对其许诺后长大后要娶她，后面渐渐兰特本人忘记了，露易丝却当了真，时常缠着兰特要再扮成妻子，兰特却是被弄得烦不胜烦，渐渐也不去和两兄妹玩了，转而来到玛丽乔亚中和查尔罗斯圣等比自己大上许多的人来往，于是才发生了两年前的那一幕。 “父亲，你不觉得我俩年龄都太小了吗？”林洛直接说出问题的关键。 “小，不小了，我们一族都是内部联姻，很多天龙人的伴侣都是从一出生就订好了的，况且只是叫你订婚又不是结婚，让你以后能更加名正言顺的和露易丝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看着似乎一脸都是为了你好的中年学者，林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算此时林洛能直接了当的对罗德里亚圣说出“父亲，我其实不喜欢对方”，总感觉那样事情会变得更加不妙起来。 “哼”见儿子迟迟没有动作，中年学者慈祥的面孔渐渐变冷，从黑色皮椅上起来转过身去，用挺拔的身影背对着还在犹豫着该不该签的林洛，说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么怪里怪气的，让你和喜欢的订婚有什么不愿意的，还是说你不喜欢克劳狄乌斯家的小女儿，传言是真的？你真的为了一个下贱的奴隶而在庄园里待了两年不出来？” 心理猛的一惊，虽然不是自己的秘密，却自然有种被拆穿的感觉，看来对方这个父亲对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一无所知啊，光是庄园里这么多的侍卫和管家，真正的主人依然还是家主罗德里亚圣，想要了解一些曾发生在兰特曾经性格大变前后发生在其身上的事情，再稍加推导一下，想要看透小孩子兰特的内心真的不要太容易。 那又为什么要用传言来掩盖呢？是不想儿子知道自己曾经主动了解过对方身上的事情吗？ 总之，听着中年学者到最后已经逐渐冰冷的语气，和那件披在肩上的黑色西装衬衫，在阴影下用背影面对自己的样子，反而让林洛有种异样熟悉感，好像那个人本就应该如此。 不用说，这又是兰特曾经的记忆。 那个男人……记忆碎片中的兰特如此称呼。 迷迷糊糊安妮书房内走出，林洛到吃晚饭时脑袋还是眩晕的。莫名奇妙的签下了婚，在中年学者又恢复了温文儒雅的和善表情后，林洛却没有再次受到父亲对儿子的那种关心，反而被中年学者挥挥手示意可以离开了，就好像没事就不想再多看到他一样。在关上门扉时，听到中年学者手舞足蹈的在那里自言自语“这下好了，能从克劳狄乌斯家族得到一大批研究经费了，研究终于不用中断” 林洛顿时有种自己被当做商品出售了一样的感觉。怀着被家族当做联姻工具换取利益的悲剧主人公心情，这顿晚饭吃的很是沉重。摇曳的烛火，相对无言的父子俩，气氛凝固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侍立在一旁的郁金香，小心翼翼的切开银制餐盘中煎得半生不熟的牛排，浓重的喘息声连林洛也听得到。 偌大的黑色长方形餐桌就只坐着的就只有林洛和罗德里亚圣圣两人，杰克老管家负责接过从仆人手中递过来的菜肴，玛姬和郁金香则分别侍奉在餐桌的一边，宽敞的大厅看起来冷清又肃穆。 “呼”，远远地从餐桌对面传来的响声，是这场气氛沉重的晚宴第一个声音。对面的学者打扮的男人在玛姬的服侍下用白色手帕擦拭着嘴角。温文儒雅的脸上此时显露出的平静是那么的迷人，一样的金色头发，就如同一头午睡中的雄师。 “这是我今年吃过的最好的晚饭。”一脸满足感的男人点评道。 “比在实验室中吃的工作餐好上一百倍，杰克，还是你了解我的胃口。”罗德里亚圣望着伫立在一旁的老管家满意地说道。 老管家连忙躬身施礼，答到“罗德里亚圣大人以前的生活起居就是由我安排的，现在还能让我为主人安排一顿可口的晚宴真是我莫大的荣幸，只是主人能多回来一下就好了，不要因为研究上的事情而疏忽了生活。” “嗯，我会考虑的。”依旧面带着笑容对手臂上挂着白色毛巾的老杰克说道，随后恰如其分的起身离开餐桌，对还在小口小口嚼着牛排如同嚼蜡一般的林洛说道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男子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至始至终只在晚饭时对林洛说过这一句话的男人，就好像一开始见面时的关切态度是虚幻的一样。 「也许这次来见我的目的就是为了签下那个婚约，好获得对方家族的资助？」 望着卧室上华丽的天花板，林洛在陌生的房间中沉沉睡去。 清晨，带着朝气的阳光照射进湖中别墅中，驱散了一点岁月沉淀中的暮气。依旧是在郁金香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和在亚瑟庄园是没什么不同，让林洛又有了平静生活的感觉，还夸奖了郁金香，高兴得小姑娘从昨日起所受的担忧和惊吓都烟消云散，内心的阴云一扫而空。只剩下一脸的兴奋和快乐，如同高雅的郁金香花般的气质总能在少女不经意间绽放出来，让林洛也觉得对方真的适合这个名字。 “主人真的不会责罚我吗。”兴奋过后还有点小小担忧的郁金香弱弱的问到。 “不会的，不就把滚热的汤汁倒在我身上的事吗？等我长大后能榨出汁来后再喂给你吃就好了” “太好了，主人对我真是太温柔了。” 没有听懂林洛略显污的回答的少女，激动得伸出手像是要上来抱住林洛一样，却又碍于自己的奴隶身份只能把手放在嘴边，可爱的像一只小猫咪。 吃早饭的时候原本宽广的餐桌上就只有林洛一个人了，听老杰克说，父亲大人一早已经走了，像是赶回基地做实验。 「果然，连多见一面都不愿意吗？」林洛心中早有预感道，对这个事实上自己现在这个的身份的父亲，林洛心中并没有什么过剩的情感，穿越前也不是孤儿的林洛说实话也不可能会真的在对方一席话下就抱着喊爹什么的，更何况后面态度还是这么冷漠。 更多的是因为身体自动做出的反应和大脑中残留的记忆。 对此，林洛也很是苦恼，穿越过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零星意识还残留在脑海里以及身体各处，时不时会对林洛的本来人格造成未知的影响，在遇到让兰特记忆很深的事情中，心中时不时会冒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情绪。让林洛有点烦不胜烦，没有继承原主人完整的记忆就算了，还要偶尔被身体残留下的本能打扰，就好像被一边做着正经事情另一边还要忍受小孩子的吵闹一样令人不爽。 「只能期待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磨灭掉这种残缺模糊的本能意识吧」林洛自我安慰地想到。 “对了”，看见一边的老管家侍立在一旁擦拭着银色烛台，林洛不假思索地问了句“今早起床的时候怎么没看到玛姬在门外守着了。” 前两天林洛每次起床时都能看到玛姬犹如幽灵一般倒在门边的墙上，神情丝毫不见一夜没睡的疲惫。还言之凿凿地说着要24小时保证林洛的安全，这是主人交待下来的首要任务。 今天出门没看到能吓自己一大跳的人影，还真有点不习惯。 “玛姬跟罗德里亚圣大人一起离开了，现在玛德小殿下基本已经康复，所以也用不着玛姬来贴身保护了，所以就重新回到主人身边了。” 老管家慈眉善目地回答了林洛的问题。 「嗯，也对，不苟言笑的玛姬本来就是那个男人的手下，一起走了也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兰特残留记忆影响的林洛，不知不觉中也开始称呼罗德里亚圣为那个男人。 “哦，对了，老家伙你知道父亲所做的研究到底是什么嘛。” 十分不礼貌的语气，想到了昨天那个男人几次提到的研究，林洛觉得无聊随口问了一句，估计也是些天龙人无聊时搞的把戏时，这是林洛内心深处的想法。 谁知道老杰克面色凝重地半晌没有回答，这在对林洛千依百顺的态度上可是有很大差别的。 “这个嘛，等玛德小殿下长大了就知道了，我们家族注定是要继承这项研究的，现在太早知道对殿下的成长也没有好处。”老管家最后还是没有直接解释，并没有正面回答，就算说这句话间也显得有些犹豫。 “哦”略感失望的林洛并没有将老管家的话听进去，也不知道将来这件事会对自己产生怎样巨大深远的影响，足以将高高在上的天龙人打落凡尘。 “小殿下，也不要过于着急，现在你已经订婚了，等再过几年，殿下也就能够像大人一样成家立业延续亚瑟家族的血脉继承这所有的一切了。” 想到了已经订婚的殿下，老杰克就像解决了自己子女终身大事的老父亲一样喜极而泣，甚至还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林洛则像叛逆的少年面对唠唠叨叨的父母一样，一脸冷漠，丝毫不为所动。 突然门外的郁金香风风火火地小跑了进来，一脸紧张地，结结巴巴说道“兰特圣大人，别墅外有世界政府的官员要见你。” 第九章 世界政府 在差点撞到一个正在门口颤抖着拖地的两鬓白霜的老仆人后，郁金香才急切说出了这句话。 世界政府？林洛回忆道。 拥有170以上的加盟国的联合政府，世界最为庞大也是唯一合法的国际组织。统治世界长达800年，而其创立者的后代便是现在的天龙人，曾经二十位国家联盟的国王后裔。 对于自诩为造物主后代的天龙人来说，世界政府只是自家门前的门面。 想到这句话，林洛站起了身，直接走了出去，气喘吁吁的郁金香也不敢休息片刻便跟了上来。 “你是……？” 在别墅外的湖畔边，林洛看到一行身着西装带着墨镜的人员，尤其为首的那名大腹便便的秃头男子，林洛估计就是来找自己的官员了。 “尊贵的兰特圣大人。”官员显然是认出了林洛的身份，先是施了一礼，说道。 “在下是世界政府的文书官，特奉政府的命令来询问兰特圣大人是否要参加这次对费舍尔·泰格的处置决议，兰特圣大人在此次袭击中受伤严重，政府将直接根据你的意见讨论对犯罪者的通缉程度。” 秃头男子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来访的目的，用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身处高原天气凉爽的玛丽乔亚上如此炎热。 “哦？那五老星都会到场吗？” 林洛看似感兴趣的问道。 “呃，回兰特圣大人，五老星大人并不会到场，这次会议是由数位政府高官，海军大将，以及在此次玛丽乔亚袭击事件中受到损失有有意愿参加的天龙人组成。” 官员耐心的解释道，没有丝毫因为提问者是小孩子就显得敷衍。 “这样啊……，”林洛思索了一下然后答道。 “可以，我同意参加，就去那个什么会议看下吧。” 虽然对费舍尔·泰格的处置结果不感兴趣，但怀着到来的海军大将究竟是谁的好奇林洛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的，兰特圣大人。” 官员再次施礼道，尊敬的语气中还带着着一丝意外，似乎一开始并不觉得对方会同意过来。 “另外，会议的召开时间是在今天下午两点，兰特圣大人可以选择是下午再过来，或者现在由在下迎接你到龙霄宫中。” “嗯，现在就去吧，不过你先在这等等，我去准备一下。” 对不断点头哈腰的世界政府官员随口吩咐道，回到了别墅中。 大约过了半小时后，在林洛慢悠悠地与郁金香一边嬉戏打闹一边换好衣服洗完澡之后，从亚瑟庄园带出来的奴仆们早已准备好随身物品排成两列站在别墅公园外。 秃头官员仍旧以刚才的姿态站在原地，与之前的样子并无变化。只是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以至于不得不频繁的擦拭显得稍微有些狼狈。 “久等了这位，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微微一颔首，却让等候了半小时的官员受宠若惊，连忙回应道“没有，没有，能为兰特圣大人带路是我的荣幸。” 身穿两种不同颜色服装的两波人汇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道黑白相间的怪异人流，朝着世界政府的总部，也是大多数天龙人居住的龙霄宫浩浩荡荡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商人贵族唯恐避之不及，毕竟林洛和秃头男子分别代表着站在世界最顶端的两个势力，相互之间又有着种种联系，不是这些只能在四海上畅行无阻的加盟国贵族和大商人惹得起的。 虽然代表着世界政府这一方的政府官员此时对着尚且年幼的林洛极尽趋炎附势和谄媚之态，对着林洛的态度比对自己的上级还要好，让林洛不由得怀疑世界政府的官员是不是都像他这么狗腿子。 “这位……”没有兴趣知道对方姓名的林洛直接问道，“这个会议除了我还有别的天龙人参加吗？” “本次会议一共邀请了20余位天龙人，兰特圣大人，除了您之外，只有一人答应当场。”官员一脸笑容地答道。 哦，竟然邀请了这么多人，林洛有些惊讶地想到，不过想想也是，这次逃走了几千名奴隶，居住在玛丽乔亚的天龙人估计家家户户都有损失，只是受损的大小不同罢了。出于对天龙人地位的认可，世界政府至少要象征性的邀请这些受害的天龙人来参加会议，虽然明知道对方一定会不屑一顾就对了，相比去旁听无所事事的会议，这些受到了损失的天龙人更倾向于直接派遣特务或者向政府施压。 所以当听到林洛答应过来的时候，这位已经吃了20次的闭门羹的政府官员也稍微有些惊讶。 不过……这另一位来参加会议的天龙人是谁呢，林洛直接问道。 “呃，兰特圣大人到时候就知道了，在下只是奉命来询问各位大人，其他的也知道的不太详细。” 想起昨天自己在政府得到的内部消息，官员头一次没有尽责地回答林洛提出的问题，面露尴尬之色。 作为毫无根基的世界政府中的小角色，虽然努力发挥自己在政府摸爬滚打多年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想要抱上眼前这颗大树，但深知位卑言轻的他自然不敢卷入这些大人物的冲突中。 没有在意对方的含糊不清的回答，在经过越来越多身着时尚，甚至前卫，一看就属于上层人士的人群后，终于来到了比云层更高的世界政府驻地，除了传说中的空岛外，这里便是扎根于红土大陆与四海的世界巅峰所在，无论从哪个层面上来讲。 站在底下遥遥望着巨大的白色宫殿式建筑，连接处耸立着几座如同教堂式的塔尖，直至天际，青色的瓦片在这世界最高峰的阳光照耀下，绵延着下方数不清的云雾缭绕的建筑楼宇，就如同真实的地上天国。 圣地玛丽乔亚整体呈阶梯状，由中央逐渐向四面逐层降低，如同一块多层生日蛋糕，向四面辐射着自己的权威和荣光。生活在玛丽乔亚的居民也按照身份贫富居住在不同的阶层，在进入圣地的同时，也开始了攀登这道永无止境的阶梯的旅途，而此时站在宫殿下方的林洛等人无疑是到达了阶梯的终点。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林洛或者说兰特天生便处在阶梯的顶端。 宫殿前印有世界政府标志巨大木门缓缓向两边打开，两侧装备精良的士兵挺起了胸膛向林洛行注目礼。虽然很想回应一句“同志们辛苦了”，但一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叫革命军的组织也自称同志，便不得不打消了这种不合时宜的念头。 颇有些虚有其表的感觉，看着这些满脸兴奋的年轻士兵的表情，林洛不自然地有了这种想法，这些给世界政府看门的士兵衣服上的装饰和徽章可能比携带的武器还要重吧。 由于本身走的不是正门，而是专为天龙人设置的通道，两边的士兵还是花了1分钟的时间才打开大门，才让林洛等人进去。 看着这里二十几名士兵开个门也要大张旗鼓的架势，林洛又是一阵无语，很怀疑他们越来越夸张的动作，是不是能表演出一出长达30的花式开门出来，各种奇怪的姿势都摆出来了，真当是表演杂技吗？ “他们都是从各国精心挑选的贵族子弟，必须要血统纯正体貌俊秀才能给身为世界贵族的您守门。” 官员笑眯眯地说道，听在林洛耳朵里也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贬低这群只有花架子和血统的士兵？ 说起来，以现在林洛的身份除了血统也一无所有了吧。 「看来得找个时间增强一下自己的实力了，不然，就算再高贵的身份，自身没有武力，也会被目空一切的家伙给打飞掉吧」想起了以前记忆中那些只会叫嚣却的天龙人在遇到真正无法无天的家伙时只能吃瘪的囧样。 动漫中犹如寄生虫一般只会让人厌恶的弱智存在。 「我可不像变成那样啊，趁自己还没有彻底废掉。」如同起鸡皮疙瘩一般，林洛猛地抖了一抖。 “你做的很好，我会向上面反映你良好的态度的。” 打发走千恩万谢的秃头官员后，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的林洛，自然也不会吝啬这么一句能让对方高兴好多天的客套话。 说不定对方会怀抱这样的希望一直到死都升迁无望呢？ 一想到这样恐怖的结局，林洛便有点觉得残忍。毕竟对方一路上这么殷勤，连自己现在乘的车，都是他事先让城市巡逻队停好在大道上的。 算了……毕竟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想向他的上级反映也没用，总不可能说今天那个到我家里的那名秃了头挺着大肚子的官员把我舔得很满意吧……那也太掉价了吗，不符合我的身份，况且我作为政府的牌面，我怎么带头做徇私舞弊的事情呢，嗯不行，就当是为了世界的公平，少了一次任人唯亲，说不定在世界的另一段就会少几个平民被扒皮抽骨的官员残害而死，这么一想，我真是太伟大了啊。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林洛，不知不觉间，车架已经走到了一处雕刻各种栩栩如生人物的如画庭院里。 第十章 姐妹 这样的景色在这两天来林洛早已看得司空见惯，只是两侧严密连接的宏伟宫殿提醒到自己并不是在之前的任何一个地方。 前方作为世界政府最高权力机关的办公地点，后面则是大多数天龙人生活的龙霄宫。这也证明了两者的难分彼此的关系。 「也许当时建立政府的国王们，就是为了方便控制政府呢。」林洛想到，「不过，再好的制度，也避免不了人为的漏洞。」想到世界政府中几乎都没有天龙人的身影，林洛很怀疑这些整天吃喝玩乐以虐待奴隶为乐的天龙人，如何才能掌控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 「也许有一些特别的手段吧。」林洛胡乱猜测到，毕竟这也是神乎莫测的海贼世界，经常出现超越集体力量的个人武力，自然不能以前的观念去判断这里的一切。 “一个天龙人也没看到”在庞大宏伟的宫殿群中自由穿梭了半天，除了奴仆侍从外，并没有看到自己“同类”的林洛有些失望。 “快快快，快追上她，咬死她”几个带着些许焦急的声音从一侧的房间传了过来。 隔着房门传过来的激动女声，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但林洛却可以肯定自己以前从没有听过，不论是林洛来的这两天，还是以前兰特的记忆中。 “这就对了……”意义不明的嘴角上扬起一丝弧度，在守在门边不情不愿的注视中主动打开了对林洛来讲显得巨大的红木房门，两侧的奴仆见状也赶紧用力往两边推开。 宽敞明亮的大厅，如同剧院一般的高耸天花板。跪站着许多颈部戴着项圈的奴隶式人物，中间是一座大的有点离谱的精美玻璃鱼缸，而鱼缸里游动的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鱼类，而是凶猛的海王类……和两只楚楚动人的美人鱼。 两名二十岁出头带着泡泡头罩的女子围绕着如同水族馆一般大小的巨大鱼缸，正在奋力的呐喊，仿佛是在为某种体育赛事加油的狂热粉丝一般，两人身边少数站着的八九名年轻男女，身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华丽洋装，同样狂热的呼喊呐喊着，只是并不走心的动作表情，一看就只是为了迎合两名气质相同的女子而在卖力的表现自己。 “咳咳”看见狂热的人群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现，林洛不由得大声急促的咳嗽了两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却成功打断了房间里逐渐到达高潮的气氛，戛然而止的欢呼声，跪着的奴隶，卖力表演的年轻男女，唯一沉浸在游戏中的两名白衣女子则用非常不友善的眼神注视着丝毫没有刚才林洛。 为首的女人长相稍显刻薄，盘着高高的浅黄色头发，带着淡淡的妆容，瞪大的双眼显示着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 靠后的黑发女子则是满脸冷漠，带着不可一世的冰冷，就像是看着蝼蚁一样盯着在她眼中已经是一具死人的林洛。 本来之前被人类的喊声刺激得快要崩溃掉的两条人鱼，在没有受到干扰后几次险之又险的灵活地躲开了像是某种青蛙和鱼类组合而成的狰狞怪物的血盆大口。 “你输了”，黑发冷漠女子像是在房间里某个沙漏走完后对刻薄女子说道。 “哼，莉莉丝特宫，要不是这突然撞进来的贱民影响了我的发挥，你以为你能够赢我的沼泽之王吗？” 说完便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林洛，像是想着要用什么办法将这打扰自己兴致的家伙折磨致死。然而当看到林洛衣服上的金色狮纹时，脸色瞬间好看了很多，愤怒转眼就从脸上消失不见。 ”菲特莉雅宫，愿赌服输是身为世界贵族该有的品质，大不了，我将这个善闯宫殿的小家伙全权交给你处置就好了。” 好像将晾在一边的林洛完全当成了空气，随意谈论着对方的生死，虽然从外表上来看也不过是个10岁的孩子。 “这可能办不到咯，莉莉丝特宫。”一脸戏谑笑容的刻薄女子对旁边的人说道。 “哦？你想赖账”，冷漠女子终于流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挑了挑眉稍显威胁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自己看他身上的狮纹。” “嗯？”冷漠女子一脸不解。 说实话从走进来不过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林洛除了一开始咳嗽了两声，引起关注之后，就一直沉默无言的注视着鱼缸里的两条人鱼。怎么说呢，虽然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至今看到了不少匪夷所思的种族，大多数以人类的审美观都是丑陋不堪的，这样美丽的物种林洛还是第一次看到。 直到两个女人的游戏结束后，工作人员才将上半身还是人类少女的美丽人鱼从装有海王类的鱼缸中捞出，似乎是让获得充分休息才能在下次游戏中获得足够的观赏价值。 林洛回过神，做出记忆中不卑不亢的礼节，自我介绍道“尊敬的两位女性世界贵族，我是亚瑟家族的兰特圣。” 应该是这样吧，回忆起兰特曾经受过的礼节教育，林洛在低头时苦笑着有些不确定地想到。 虽然只是个孩童做出这样的礼节有些幼稚，在两位女性天龙人看来只是有个大概的样子。 还是微微倾身还礼道“那么兰特圣阁下，你没事来打扰我们两姐妹做甚么呢？要知道你刚才的举动可让我损失了5亿贝利的零花钱哦，要怎么赔偿你说呢，亚瑟家可爱的小弟弟。” 虽然还是略微带着些责备，但语气还是好了许多，至少是将双方放到一个平等的位置，已经带着淡淡微笑地菲特莉雅用玩味的眼神注视着林洛说道。 “呃……”，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的林洛当即僵化在原地，不禁埋怨道这些女人赌这么大干嘛，鬼知道那个会拿自己儿子来卖的研究狂父亲还给自己剩下多少零花钱。来到这个世界从没关心过金钱问题的林洛不禁内心忐忑起来。 “好了，菲特莉雅宫别逗兰特圣弟弟了，看你把对方吓得脸色都变了吗，没听说过现在亚瑟家族都快破产了吗？”想要给林洛解围的黑发冷漠女子却更加刺痛了林洛的内心。 得，看来现在天龙人的圈子里是都知道亚瑟家族破产的事实了。 想到以后自己走在嘛都会带上破产的世界贵族的光环，林洛就有些欲哭无泪道。 出乎预料的，在认出林洛同类的身份后，两位长相还算不错的年轻女子对林洛表现得格外宽容。 一口一个“小弟弟”的亲切的叫着，颇让林洛有些意外和对这个名词所引发的歧义感到无地自容。 在了解了林洛来宫殿的目的后，一开始被林洛认为长相刻薄的菲特莉雅圣，此时却自来熟一般轻挑地说道“兰特圣小弟弟是来参加那个无聊的会议的吗？其实去不去都一样，那些死板的政府官员就只会推诿拖拉，与其指望他们下达正式的文件，兰特圣小弟弟想要报仇的话，还不如找我们帮忙哦。” “哈哈……我也就来看看，没有别的打算啦。”在对方的热情下显得有些局促的林洛只好一脸傻笑地回应。 「总不可能说自己只是好奇海军大将的长相吧才答应参加这次会议的吧。」，林洛暗自在心底想道，「那样就太奇怪了。」 “好了，菲特莉雅宫别去调戏人家小弟弟了。” 听到这句充满着歧义的话语，如果不是说话者是那个冷冰冰的莉莉丝特宫，林洛还真以为自己遇到了某个女流氓。 “兰特圣小弟弟这次在事件中可受了不轻的伤，世界政府再怎么说也不能不闻不问，兰特圣弟弟这次去只管提要求就行了，那些官员再圆滑也不敢敷衍了事。”莉莉丝特宫继续说道，像是在给林洛打气。 嗯，听起来两人对会议上那些高官们的看法并不是太好。这不应该啊，话说世界政府不是天龙人的门面，哪有说自己养的狗的坏话的。 还有，一开始那句对我的称呼能不能改一下，我的“小弟弟”并没有受伤呢，你这样说很容易让人感到歧义的耶。 三人此时并排行走在白色庭院中，林洛在最右边，旁边是从刚才一直表现得很是热情的菲特莉雅宫，左侧的莉莉丝特宫偶尔会插上两句。 两侧栩栩如生的雕像林洛得知是曾经创建世界政府的二十国国王的雕像，又从两人的谈话中了解到在玛丽乔亚的天龙人原来只有一百多名，一大半都住在龙霄宫中，但大多数时候外面的庭院都是看不到人的，年轻一点的天龙人要么待在玛丽乔亚自家的宅邸中玩弄奴隶，要么就是有像眼前得两姐妹有着自己的“娱乐活动”。 时间很快在三人的闲聊中打发掉了，虽然途中几次菲特莉雅宫邀请林洛来参加“狩人”比赛，但光从名字就能联想到不好的内容的比赛，林洛坚持不予参加。无奈的只能改为和两位按照天龙人的内部传统自己应该叫姐姐的女性一起用过午饭。 “还是不打算搬回来吗。” 在一处露天的亭台中，用过茶点的菲特莉雅宫一脸期盼说道。 “嗯，我还是习惯在外面住。”林洛边吃着银盘内不知用什么做成的异常好吃的蛋糕说道。 “真是的，你们这些老古董家族就是这么固执，连小孩子都是如此听不进劝。”想到亚瑟家族的一惯举动，菲特莉雅宫头一脸埋怨道。 不住在龙霄宫的天龙人家族，在菲特莉雅宫看来就算是异类了，所以才想着邀请对方回来住，虽然被拒绝也是意料之中就对了。 一边的莉莉丝特宫听到也稍显得有些失落，可能是为不能经常掐到对面金发男孩的粉嫩脸蛋而感到遗憾吧。 摸了摸被两位热情的大姐姐掐得有些红肿的小脸，林洛心中还有些委屈。 “兰特圣大人，会议时间马上要到了，还请您尽快动身。” 在秃头官员进入大门离开以后，留下的两名负责联络自己的政府人员，其中一位此时对着林洛恭敬的说道。另一名似乎在拿着电话虫正在跟政府那边通信。 “菲特莉雅宫姐姐，莉莉丝特宫姐，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下次再见吧。”向着神情各异的两人告别，林洛却有些言不由衷，意外遇到的天龙人姐妹，却与自己相处的还算友好。只是因为自己和她们算是同类，那么就会表现得这么和普通人一样沟通了吗？才来到这里几天，依然有些搞不懂这些天龙人的思维。 「总觉得，对方是缺乏人类在物竞天择的自然环境下失去天生竞争意识的本能的存在了」不知为何地，林洛会这样想到。 与两姐妹在融洽的气氛下挥手告别后，在留下的两名黑衣人的接应下林洛开始向着会议召开的地点走去。 第十一章 会议 走过长长的红毯走廊，两边行色匆匆的黑衣人士不断穿梭而过，向不同的部门传递着文件和命令，来来往往神色紧张的行政人员终于让林洛感受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氛。相比于后方庞大却安静的宫殿群，正面朝向伟大航路前半段的世界政府府驻地更有一种紧张繁忙充满效率的气氛。 “还请兰特圣大人见谅，他们不过是为了让您统治下的世界更加安定而无暇行礼。” 一边带路的政府人员谦卑地说道，虽然林洛并不会在乎这些就对了。 对于穿越后别人对自己的礼节，林洛一开始也觉得怪怪的。但也并不想改变什么，抱着人人平等这种想法想要改变这里的传统，只会被受压迫者和压迫折两方的唾弃吧，背叛了自己所处阶级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更不用说，这种受别人尊敬的感觉还挺不错，在不久之前还身为一名普通人的林洛看来。 走入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从四周装饰上来看这个世界的政府并没有廉政的概念，想想也是还存在王国贵族这种封建体系的政体，又怎么会考虑民意这种东西。 中央金色吊灯下一张白色实木园桌，两边的红皮木椅子上早已坐满了身穿黑色西装的政府官员，只有圆桌靠里一侧的台阶上两具王座似的高大椅子上还空着。 不用说这一定是林洛和另一个受到邀请的天龙人的位置，走上台阶的时候，林洛注意到了席间唯一一个身披白袍的中年人。 瘦高的身材，穿着灰白色的条纹西装稀疏的胡须，黑色卷发，微翘的嘴唇，只有头顶的黑色帽子才能略微掩盖本人那猥琐的面庞。 这幅特征鲜明一脸欠揍的模样让林洛瞬间就认出了对方，大将黄猿，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就已经成为大将了啊，林洛打量着比动漫中年轻许多的面孔由衷想到。 “喂，喂，这就是我这次任务的委托人，这完全就是个小孩子嘛。”还没等林洛开口，黄猿便率先说道，依然是那熟悉得语气，说话时搞笑的嘴型配合着那张大叔脸让林洛有些想笑。 “不得无礼，波鲁萨利诺。”一名梳着大背头看似地位很高的官员高声说道。 “这位就是此次事件中受伤严重的世界贵族兰特圣大人，这次让你前来除了代表海军方面的意见，就是作为此次追讨太阳海贼团的最高战力，尽力听取兰特圣大人的意思。” “哦……好可怕啊……世界贵族”，拖长了音节，说着可怕却用漫不经心地表情瞥了林洛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兰特圣大人，这位是新任的海军大将黄猿，将会跟您商讨处置敢于袭击天龙人的暴徒的详细方案，请您放心，天龙人就是世界秩序的最高象征，对于敢于冒犯您甚至击伤您的存在，就是在向我们世界政府和其下属所有组织宣战，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大背头官员依然很正式地说着，对于林洛小孩子的外表，既没有显得轻视，也没有表现得像之前那些官员般谄媚。 “好了，虽然还有一名世界贵族没有到场，想必是不会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坐在对手面的一位两鬓微霜，脖子上系着白色丝巾的老人想要为会议做一个开端，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这时，场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你们这些为我们服务的贱民，凭什么拦着我的奴隶，要知道就算是我养的牲畜也比你们这些贱民出身却靠着我们坐上了高位的家伙值钱。” 刺耳的声音传来，带着浓厚的喘息声，似曾相识的语气，就好像才昨天刚刚见过面。 一撮顶着高高的像是天线一样头发率先出现在场内高官的视野中，长着好似一个白痴的面孔，大脑也是如此。 查尔罗斯圣也来参加了会议。 “查尔罗斯圣还请您先行落位，至于您带来的奴隶，还请让其在门外等候吧。我们商讨的事情也算是政府机密，还是不要让无关人员听到的好。”依旧是大背头官员在说话，语气恭敬，但也不卑不亢。 “哼，你们这些高官也是一样，别忘了你们的权力是从谁那借来的。” 查尔罗斯圣气哼哼的走上了台阶，当看到林洛的脸时，那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你……你……你……”差点失去冷静地连续说了三个字，查尔罗斯圣再无刚才的嚣张模样，虽然心中已无当时的怒不可遏，但当见到始作俑者现在就坐在自己旁边，脸色依旧难看的不像样。 “既然两位世界贵族都到了，那就开始会议吧，两位大人还请稍安勿躁。” 之前被打断的老人继续说道，似乎是想到了有天龙人的会议上嘈杂不堪的景象，于是加上了最后那句。 接着就开始了漫长的官方开场白，各方从自己的力场出发发表自己的看法，当然在高高在上的天龙人面前都要表现得深恶痛绝一些，才能为自己的部门获得天龙人内部的更多支持，当然这种做法只是聊胜于无，一贯而为。至于在这些老奸巨猾，心中的坏水比什么都要的高官面前，想从他们咬牙切齿的表情下，探索到内心的真实想法，甚至是所提意见的真正目的，就不是台上这两个心智还未成年的孩子可以做到的。 至少对一脸不耐烦的查尔罗斯是如此，总算知道之前遇到的姐妹为什么不建议自己来了，听着这些包裹着层层私心的对话，的确让人有些昏昏欲睡啊。一出动军队，就要涉及后勤补给，包括新闻媒体的舆论引导，费舍尔·泰格的悬赏金的升赏问题，与鱼人岛的外交关系。 这里面可以上下其手，交换利益的地方太多了。 看着下方衣冠楚楚的官员们的争论，林洛真的想知道，到底是天龙人对民众剥削得厉害，还是这些位高权重的高官们贪污得厉害。 最后还是一开始的大背头官员总结说道“会议各方意见已经交换的差不多了，我们大概的意思是将费舍尔·泰格的赏金提升到10亿，同时派出大将黄猿进行追击，取消鱼人岛参加世界会议的资格，只是被放回去的奴隶由于追捕难度过大且会给革命军打击我们的借口，我们打算放弃追回，改为由政府挪用明年援助各国的经费用来补偿此次各位天龙人的损失。” “两位世界贵族有什么……” “我不同意。” 还没等大背头官员把话说话，查尔罗斯圣像憋足了一口气地急不可耐说道。 本来就是背着家族偷跑过来，想要以一己之力给政府施压以获得更多的补偿查尔罗斯圣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你们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别想就这么算了，至少你们要将一半的奴隶给我追回来，特别是我和贝克罗兰圣花了几十亿贝利喂食了恶魔果实的那些奴隶，你们一定得给我找回来” 激动得唾沫横飞，连林洛都有点嫌恶地不动声色的离远了一点 “还有，你们要将那个费舍尔·泰格的家乡鱼人岛给我毁灭了，就你你你那个一脸猥琐样带着墨镜的大叔你去给我把鱼人岛那些鱼人给全部杀光。” 听到查尔罗斯圣这么称呼自己，黄猿一向漫不经心的脸上，都忍不住颤抖了几下。让一直悄悄注意着对方的林洛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擦了擦脸上快要掉到下巴处的鼻涕，目中无人地查尔罗斯圣继续说道。 “最后，我要明年政府上缴的天龙金翻三倍，作为此次事件政府失责的赔偿。” 这才满意地坐下，看起来对自己的发言胸有成竹。不过是些吃着自己残羹剩饭的看门狗，查尔罗斯圣一如既往地自大。 会议上的众多官员一个个神色严峻地皱起了眉头，就算查尔罗斯圣屡次出言不逊都没有表露出任何一丝不满的政府高官们，听到最后那句“天龙金翻三倍”之后，一直保持着对天龙人高度尊重的表情终于变得各不相同起来，特别是发言被打断的老者脸色尤其之差 “我同意查尔罗斯圣的意见。”一位梳着黑色马尾的神情嚣张官员带头站起来说道，眼神看向着查尔罗斯圣的位置上露出讨好般的微笑。 “坐下，斯潘达因，还没轮到你说话的时候。”梳着大背头的高官呵斥道，在此之前还想要表现自己的忠心的官员只好悻悻坐下。 “作为此次事件最优先序列考虑的兰特圣大人，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大背头官员面带恭敬问道，只是最后说的那句却有些言不由衷。 “我啊……” 林洛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有些兴趣盎然地想要快些结束这场无聊的会议。却无意中看到了旁边一脸无聊玩着手指的查尔罗斯圣，一个有趣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 “我就算了吧，”林洛说道。 “哈”大背头和一众官员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懂，有些惊讶地不知所以。 “您的意思是？”两鬓微霜的老者带着些许疑惑的语气问道。 “我的意思啊……就这么算了吧。”林洛依旧语气平淡地说道。 查尔罗斯圣放下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粗壮手指，一脸惊讶地站了起来望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林洛。 不止是查尔罗斯圣，就连场下的官员们都有些惊讶，那可是不可一世的天龙人，就连一个眼神不对都能置人于死地的世界贵族，现在竟要说些什么，竟然对将自己打成重伤的暴徒说……算了吧？ “哦哦哦……真是有趣地小家伙啊。”一直以来都无所事事地黄猿此时也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就连旁边的大背头官员都没有理会黄猿话语中的些许不敬，而是一脸郑重地问道“兰特圣大人，您能再讲明白一点吗，我们好能更好地执行您的意思。”一字一句地念完，语速比刚才放缓了许多。 没有预料到自己发言所引发后果的林洛，此时只有硬着头皮略带着些许心虚讲道“我的意思是，反正我的伤也快好了，我想就这么算了，不管是追捕也好，悬赏金也好，对鱼人岛的政策也好，我想就这么算了，那些跑掉的奴隶我也不想再要回了，我是无所谓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林洛几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只有旁边查尔罗斯圣嘴巴大的能吞进一个鸡蛋，重新陷入和上一次一样的呆滞状态，让林洛的内心又充满了那种异样的满足感，真是的，又被这小孩子所影响了，林洛恨恨地想到，老是被兰特残留的记忆所引导，真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啦。又想起刚才完全不知所谓地发言，更是一阵头疼，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圆回来。 台下又是一阵激烈地议论声传来，官员们又开始了新一阵协商，只是这次会议的最终结果最终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一手促成玛丽乔亚袭击事件的费舍尔·泰格悬赏金为2亿3000万贝里，由刚刚从中将升迁为代理大将的波鲁萨利诺负责，对此次事件可能的帮凶鱼人岛采取制裁措施，使其从世界政府成员国出名，不再受其保护，至于对其逃跑的奴隶予以通缉，但不派出额外的人手进行追击，以上，由政府签发文件后，立即生效。 走出有些沉闷的会议室，将身后吵闹个不停地查尔罗斯圣，甩在了身后。郁金香早已在门边望眼欲穿地等候，见到林洛出来后，便满心欢喜地跟在林洛身旁，乖巧的就像是一只小猫，似乎在这人来人往的政府总部只能算是异类的郁金香早已心中充满了恐惧，此时见到了林洛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喜悦。 抬头望见天上近乎空旷的蓝天，整片龙霄宫都像是笼罩在圣光的照耀中，脚下翻滚的云海更让自己有一种已近乎高不可攀的感觉。 “难怪这些天龙人要将首都建在这里”，将要从世界政府正门走出的林洛，此时即将离开才更加深切地感受到圣地玛丽乔亚的气势。 一名身披印有无比现眼的“正义”两字的白色披风的卷发瘦高男子从正门的另一端，远远地停下了脚步，用绕有兴趣的眼神看了林洛一眼。 林洛则微笑着回应，引来波鲁萨利诺又是一阵诧异。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在这一次会面后，再一次相见时，两人的身份和地位早已互换。 因为负责追击费舍尔·泰格而被临时升为大将的黄猿，逐渐远去在玛丽乔亚终年不见消失的云层中。 此时，会议室。 此前被称作斯潘达姆的政府官员在所有人走后，正一脸献媚地对着仍旧气呼呼的查尔罗斯圣说着话。 “查尔罗斯圣大人，这次的事件我也没料到，另一位天龙人大人会和您这么大分歧，听说他还被打伤过，也不知道怎么就放弃了这次报复的机会。不过也请您放心，我会让我手下的特务行动的，相信那些只有肌肉没有脑子的鱼人活不了多久的。那么，你看，我在c9的位置上也坐了这么多年了，能不能再进一步就看查尔罗斯圣您父亲罗兹瓦德圣的意思了。” 说完还不停搓着双手的斯潘达因，略显凶悍的脸上表现出与以往判若两人的卑微。 “哼，光是杀掉那个卑贱的鱼人有什么用，能弥补我的损失吗？我的那些奴隶们啊？” 查尔罗斯圣气得挥舞起双手起来，没有在乎对方越加谦卑的态度，反而转身朝门外走去，斯潘达因不得不满脸堆笑得跟上这个能做自己儿子的半大少年，还有说着各种能逗对方开心的笑话。 世界政府总部的一间密室内，之前一直表现得无喜无忧的两鬓微霜的老者，此时对着一名带着眼镜，穿着并不合身的西装的孩童说道“之前在门外都听到了吗，这些世界贵族就是如此目空一切，就算像我一样做到了这个位置，也不过被当做随时可以丢弃的看门狗。” 长长的刘海依旧遮挡不住男孩清明无比的眼神，那双眼睛，仿佛能够透过一切事物的外表看到本质，略显中性化的面孔带着女孩子般的清秀，浑身好像就充满着灵气一般。听着眼前老者所讲的各种权谋算计，脸上却浮现出一副悠然自得般的表情。那些对成年人都难以弄清的利益纠缠，在黑发清秀男孩面前总能一眼能看出问题的关键，引来老者满意地笑容。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天生就拥有别人难以企及的才能，就像自学就能达到世界顶尖水平的航海士，从来没有努力修炼过却能凭借一身蛮力被政府邀请的七武海，能够弄懂别的学者努力一生才能理解的文字的恶魔之字，一头黑色碎发的清秀男孩无疑也属于此类，只是其天赋更多地表现在对人心的洞察和对其世界大势的操纵上。如果说前面这样的天才今后只是棋子的话，黑发男孩无疑是会成长为棋手一般的人物 没有身份阶级的不公，光是在个人天赋才能上体现的差异，就已经是最大的不公平了。 无视个人的意志，无论弱小还是强大，历史的车轮，只会如同奔涌地河流，一谓滚滚转动。 第十二章 恶魔果实 又戏弄了一次查尔罗斯圣的林洛感觉心情一阵大好，便索性在回到湖中别墅向老管家报个平安后，老管家在林洛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走后也不知道在别墅里忙些什么，连上午去参加世界会议的时候也没去给林洛撑场面，见林洛回来后马上又要出门，一脸”这孩子终于知道多出门去看看了”的欣慰表情，招呼了两声“注意安全后”，当然也不会有不长眼的傻子敢于在玛丽乔亚招惹天龙人，便转身继续整理起别墅里的内务了，手上拿着一本又一本类似账本林洛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在摆脱了所有需要顾忌的人之后，再没有限制地林洛，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去观赏体会玛丽乔亚的风土人情去了。 作为世界第一大城市，玛丽乔亚可不只是一座天龙人居住的圣地那么简单。 现在又跑到玛丽乔亚大街上闲逛的林洛，这次选择轻装出行，没有再遇到令人扫兴的家伙，身边仅仅跟着几个带着面具身穿西装的随从，虽然依然惹人注意，但比起昨天进来时仆从如云的景象还是低调许多了，至少没有再有人跪成两排来迎接林洛的到来了。虽然林洛依旧穿着绣着家族狮纹的服饰，但是不注意看还是不会辨认出来的。偷袭了一下身边目不转睛得有些呆滞的郁金香一下，意识到又犯错了的少女一下就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又开始断断续续地道歉，没办法，林洛就喜欢看郁金香一脸害怕的表现，还有结结巴巴的弱气，总能让林洛小小的愉悦一下，这也可能是林洛穿越过来养成的第一个恶趣味吧。 “怎么，你喜欢这个。”看着郁金香望着一枚精致漂亮的贝壳已经出神了许久，林洛背起刚刚敲打对方后脑勺的手淡淡地说道。 郁金香双手抱住头后，做出泫然欲泣状，楚楚可怜地说道“主人，我……我不是……我只是没见过……所以才一时看得出神。” 林洛没说什么，走向一边摆着琳琅满目商品的商贩处直接问道“这个卖多少钱？” 指着刚刚郁金香一直看着的那块漂亮的贝壳，走进了一看，才发现上面好像还镶嵌着宝石，使本身质地光环的不知名贝壳显得光彩夺目起来。 果然女人和……巨龙一样，都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吗？ 林洛有些意欲黯然的想到。 “这个啊，这位小少爷，这可是我手里头不可多得的宝贝啊。”一看来人身后的随从和衣着，虽然并不认识纹饰代表的意义，但经验丰富的商人马上拿出来了自己十二分的热情为林洛介绍道。 “传说中的空岛才会出产的贝壳，拥有各种各样的神奇能力，有的能够储存风能，有的能够存储声音，有的能够……” “停停停，你告诉我你这里这个的是什么贝就行了。” 空岛的特产吗，林洛也稍微有些兴趣，打断了对方滔滔不绝的话语。 “这个嘛，不瞒小兄弟说其他种类的空岛贝我本来也有，只是小少爷来晚了一步，都给卖完了，不过呢这剩下的最后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这是能够一击击沉一艘船的排击贝！” 看着对方越来越不耐烦的神色，商人终于在铺足了前戏后一锤定音地介绍道。 「排击贝吗？」回忆起好久之前看过的模模糊糊的剧情，林洛觉得似乎有点印象。但是能一击击沉一艘船只的宝物，林洛总觉得有些夸大了，而且那样的话为什么在别的空岛贝卖完的情况下，这个这么精美又强力的空岛贝怎么会剩在这里呢。 肯定有什么不对。 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商人，果然商人马上又开口用和刚才不一样的语调说道。 “但是呢，这是有副作用的。如果使用者不够强壮的话，可能会被其后坐力反震而死。” 呃，那完全是鸡肋呀，难怪卖不出去，如果是在伟大航路上某些混乱的海域卖给那些亡命徒还好，在遍地富豪寸土寸金的确是没人要的东西，也许排击贝本身的价值还不如除却上繁复精美的装饰值钱。 “这样吧，小少爷，我看你身边的小女友这么喜欢，排击贝虽然珍贵，但我在圣地玛丽乔亚估计也卖不出去，与其冒着风险跑到黑市上交易这种物品，不如我现在就便宜卖给小少爷你好了，看小少爷穿着如此富裕，想必也是不会在乎这点小钱的人物，原价2000万贝利，我这里只卖和其他贝壳一样的200万贝利就行了，小少爷就当一件饰品送给旁边的小姑娘，看刚才她这么专注的样子，想必也是极为喜欢的，就算是光买上面镶嵌的宝石，200万贝利也是不亏的，小少爷你说是不是？” “呃。” 商人一番自圆其说的话语让林洛一时说不出话来，看着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却不敢开口说话的可爱郁金香，只能略显紧张地握着自己被领口遮住的项圈。林洛停顿了2秒钟，就断然说道“好，我买了。” 匆匆由旁边的保镖付了款，商人一脸“你赚了”的表情，不停的夸奖着林洛的眼光。 接过质地光滑装饰精美传说中威力巨大的排击贝，转手便送给了从刚才付钱开始眼神便不停躲闪的郁金香。 “这是……主人……送给我的？” 手心捧着林洛刚刚买下的冲击贝，脸上泛着淡淡红晕的郁金香简直不敢置信。 “对啊，看你这么喜欢的样子就送给你好了。” 林洛大方地说道，能用这么一件小东西让自己身边的人高兴，林洛自己本身也是挺满足的，虽然200万贝利对在四海上生活的一般人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真是……太谢谢主人了……呜呜……这是郁金香出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件礼物，郁金香一定会用自己的性命去珍惜的。” 高兴得热泪盈眶的少女此时像是将手中的贝壳当成某种有纪念意义的信物一样珍重地收好。 呃，总能被自己的无意识的一些小举动所感动的郁金香，林洛也不知如何安慰。 出生以来第一次受到礼物吗？听着虽然开心却莫名有些心酸的话语，林洛也只能对喜极而泣的少女如此说“你开心就好。” 好干瘪的话语，林洛自己也忍不住吐槽道。 继续在玛丽乔亚繁华的集市上瞎逛，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手里握着从老管家那里领来的50亿贝利零花钱，想要找地方花出去的林洛颇有一掷千金的豪气。虽然本来快要破产的家族一下变得阔绰的缘故，有些让林洛难以启齿就对了。 「毕竟这也算是自己挣来的钱，不把它用干净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林洛十分败家地想到。 很快就恢复一副嫣然巧笑模样的郁金香，就算对着安慰人的方式如此拙劣的主人面前，依旧绽放着只属于她的笑容，高高的立领遮住了象征其身份的项圈，现在的郁金香在林洛旁边更像是一名天真烂漫的小姐姐。 看着郁金香依然唯唯诺诺的样子，举止优雅像是经过某种训练间，却体现出与以往不同的沁人心脾的轻松和愉悦，颇有些让林洛感到满足。 当然付出的不过是后面黑衣保镖提着的十几袋大包小包的商品罢了，一路走下来，除了林洛给自己买一些有的没的之外，还给顺便给郁金香买了许多衣服首饰。现在，后面的包装袋里装的一大半都是给郁金香买的衣服了，如同以前玩的一款叫奇迹暖暖的游戏，林洛如今在现实中也体会到了给女性换装的乐趣，在郁金香几乎震惊的目光中，林洛不停的叫对方换上喜欢的衣服和首饰，然后……都给买了下来，虽然后者千方百计的想要拒绝林洛的好意，不对，应该是又觉醒的一个恶趣味吧。 “十亿，你这是什么恶魔果实啊，唬人的吧。” 来到一处像是某种会所的高级商场处，安静的大厅里传来从一处装有木质隔板的店铺内一个略显雄厚的声音。 “哼，你懂什么，这可不是一般的恶魔果实，十亿，一分都不能少，买不起就快走，本来我还想来做镇店之宝不想卖呢。” 又是一阵带着骄横地中年男声传来，引起了林洛的注意。 店铺前早有不少衣着华贵的上流人士被吸引过来观望，在4名保镖蛮横的清场下，围观人群敢怒不敢言，林洛从人群分开的空隙缓缓走到了那处显得有些年份装修得很有格调的店铺门前，看着对话带着点火药味的两名中年人。 一开始说话的人包裹着绿色的黑花头巾，就好像一头熊一样。说起来海贼王里面这样壮的不像话的人类的确是太普遍了，完全不合常理啊。仔细瞧着，头巾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三名类似手下的人物，包着一样花纹的头巾，只是颜色有些不同。 “这群家伙该不会是海贼吧。”林洛胡乱猜测到。 果然店主的下一句话便打了林洛的脸，比头巾男子长得更加魁梧的店长，在林洛看来很有成为山贼王的潜质，用满不在乎地雄厚嗓音说道“哈尔德，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赏金猎人知道什么，大多数恶魔果实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能力，但是有些恶魔果实却是被曾经食用过的人记载下了其能力，就是恶魔果实图鉴。” “这么说，你知道你卖的这颗十亿的恶魔果实是什么能力了，恶魔果实商店的戴蒙店长。” 听带头的赏金猎人这么一说，林洛的确发现店里卖的全是恶魔果实，在玻璃柜里紫色丝绸上精心放着的恶魔果实，长着各种千奇百怪的模样，甚至有些上面还写着介绍该果实会给能力者带来的能力，只不过价格会贵得多久对了。 该怎么说呢，应该说不愧是圣地玛丽乔亚吗，不仅是在四海黑市上难得一见的恶魔果实这里竟然像商品一样摆在这里卖，而且还附带有能力的介绍。 “哼，这颗果实在图鉴上的信息还不完全，不知道具体的能力，但只看前面的描述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的货色，所以价格自然要比一般的恶魔果实贵的多。” 看着旁边那些标注着2亿，3亿价格不等的恶魔果实，就算没有标注详细能力的恶魔果实也比黑市上贵三四千万。林洛也感觉这店卖得有些小贵了。 似乎是注意到林洛的眼神和穿着，店长戴蒙用不同于对赏金猎人的柔和语气跟林洛讲到“这位小兄弟啊，我这家店卖的恶魔果实都是经过世界政府认定的正规商品，跟黑市上卖的那些可不一样，是有售后服务的，如果食用后是一些奇奇怪怪没有作用的能力，我们还会退回全款。” 店长铮铮有声拍着胸脯地说道，似乎还怕林洛对他店里的东西不放心，又接着说道“我这家恶魔果实商店，全世界就独此一家，我戴蒙作为此家主人，更是有官方授权的买卖许可，由旗下的冒险队满世界收集恶魔果实和图鉴，不瞒你说，在一百年前，我的家族就开始经营贩卖恶魔果实的生意了，可以说是世代相承，就连世界贵族都经常派人来我这里收购感兴趣的恶魔果实。” 「哦，是世代从事此类事情的家族吗」，林洛想到，好像海贼世界里有不少这样的世家，当然其出售的东西也比一般的要好。 也许是看到林洛身后明显不是一般人能雇得起的保镖，考虑到对方的购买力，店长对林洛的话语多了许多，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自己店内的商品。 之前问话的赏金猎人们，感受到受到冷落后，则有些不满的冷哼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走出店外。 林洛则直接向店长问道“那颗最贵的果实到底记录了什么，让你卖出比普通恶魔果实贵十倍的价格。” 店长则神色一凛，略带严肃地小声跟林洛说道“我说小兄弟，我也不想跟你遮遮掩掩，看你非富即贵的样子，十亿相比对你而言也不是问题，只是我是要用这颗果实当做镇店之宝吸引顾客的，所以十亿只是个虚数，其实是不卖的。” “三十亿”，林洛面无表情地说道，店长的脸部抽搐了两下，“这下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能力了吧。” 价格一下暴涨了三倍，店长戴蒙经过一段精彩的表情变幻后才像做出什么决定一样说道“好吧，小少爷既然你这么大气，如果真的花三十亿我也不是不能卖给你，只是我得给你说清楚了，这果实的具体能力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残缺的恶魔果实图鉴扉页上曾经短短的记录了一句“无法被攻击到实体”，因此我推测，这是自然系恶魔果实，要知道就算是未知的能力，只要是自然系，那就算是能在四海甚至于伟大航路前半段的强者了，所以说十亿真的算是便宜的了。” 听完戴蒙的话，林洛也显得有些犹豫了起来，只有短短的一段残缺记录，实在是无法判断是否是自然系恶魔果实，只是如果是的话，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些自然系能力者战斗时毁天灭地的场景，林洛还是一阵意动。再问了几句，便让身后的保镖付钱买下了这枚果实。 走出店门前，林洛还向其询问了一下恶魔果实图鉴的事情，不过在对方热情的回答下林洛并没有了解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只是听到找到的恶魔果实图鉴大多只有一两页，而且记录还都不是不全的回答，而且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纸张带回来的途中因为海上的风浪被浸湿后，现在店里保存的恶魔果实图鉴都已经被毁坏得不能看了。 听完对方的回答后，略显失望的林洛，只能拿着价值三十亿的恶魔果实有些遗憾地离开。 两侧原本有些不满的上流人士在林洛随手拿出三十亿买下店长称为镇店之宝的恶魔果实后，也显得有些惊讶的讨论道“这到底是谁家的小孩”，有些敬畏地目送着林洛一行人离去。 在玛丽乔亚，一掷千金的豪门公子，挥金如土的上流贵族，经常引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这也算是一种社会风气了。 看着由手下抱着的黑色檀木箱子，林洛不禁略带兴奋地猜测到，这个世界里最为神奇的东西，究竟会给人带来何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第十三章 强者之路 回到显得有些死寂的湖中别墅后，每天清晨就带着几个保镖出来到玛丽乔亚大街上吃吃喝喝，连续和郁金香享受了几天有钱人的奢侈糜烂的生活，也见识到了从前从未想过的玩乐手段，飞翔的空艇，飘有热气球的高档游乐场，连恶魔果实和名刀都能当做普通商品出售的大型商场，来自四海的料理以及特产，当然还有世界上几乎所有的种族，虽然除了少数几个种族，大多在玛丽乔亚都是奴隶或者他人仆从的存在，虽然由于年龄的原因无法进入那种场所，但是也在数名保镖的严密看护下进入了一处地下角斗场，不同于那些地下搏击场，这里真的是拥有历史上的罗马角斗场一般大小，只是由于官方禁止的原因只能建在地下，疯狂的人群，血腥的打斗，人和猛兽混战在一起。着实让林洛打开了眼界，也彻底了解了玛丽乔亚的这些上层人士日常生活的空虚和无聊，以至于锦衣玉食没有对人生的追求后只有极端的血腥和疯狂才能让这些人重新点满对生活的激情吧。 在玛丽乔亚肆意放纵的林洛，终于在老管家终于忙完家中内部的事务后，身上的50亿贝利花了大半的情况下，踏上了返回庄园的路程。 “玛德小殿下这几天都干嘛去了啊？”脸上笑得跟朵花一样的老管家对林洛问道。 “哼，我干了什么非得告诉你吗？”如同一个叛逆的小孩，语气中充满着不敬。 依然在扮演自己的角色的林洛，一想到自己只是个10岁的孩子，林洛就觉得自己就算表现得跟以前的行为有很大的不同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小孩子的性格是最容易受环境改变，更何况还是兰特这么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叛逆小孩。相比不知道何时会露馅的模仿能力，逐渐展现自己真实本性的林洛说不定会更不容易引起周围人的怀疑。 「至少学那小鬼一脸欠揍的模样真的很让人蛋疼啊。」林洛带着些许抽搐嫌恶的表情对着老管家。 “哈哈，不告诉我也行，只要玛德小殿下高兴就好。“老管家到是不以为意，反而对现在的小殿下很是满意，这两天林洛干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倒不是担心林洛的安全，有四名曾在c0担任长官的特务做保镖，老管家很放心，只是对其性格变得不那么孤僻后感到很是高兴，略带鼓励地说道，“玛德小殿下以后就该这样出去走走，至于零花钱的事我这里会给你预备的事。“ 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口中的小殿下能多出玩是件多么大的好事一样、 “嗯“，小声地答应了一声，林洛倒没有反对什么，毕竟这也是一个逐渐改变自己的机会，没必要处处都要做得和那个小鬼平常讨厌的样子一样，那样时间长了反而会不自然。 想到自己这次买来的恶魔果实和两把名刀，林洛不禁开始思考了自己变强的计划。 毕竟在海贼世界，实力才是一切的全部，像一只寄生虫一样活着，就算有再大的权势，没有实力作为支撑，依然会有想不到的危险，实力才是自身地位最佳的保障。 虽然不知道这些武力羸弱的天龙人是如何在强者如云的世界中依然能保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的，但是对林洛来说，实力就是他地位最大的保障，就算世界政府被推翻，依然能够站在食物链的顶端，这就是强者的实力。况且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个强者为尊，靠着自己修炼能够以一敌百甚至成为传说中万人敌的世界，身为男人的林洛，怎么会没有一个强者梦呢？ 于是，回到庄园中的林洛在一腔热血的驱使下，一连在在卧室里狂做了40个俯卧撑和60个仰卧起坐，100个深蹲以后，把房间里一众奴隶和女仆惊讶得像见了鬼一样，不顾被责罚的危险跑到卧室宽大半开白色木门边，围观林洛像着了魔一样锻炼着身体，心理想的是小主人这次从玛丽乔亚回来后是不是又遇到什么打击了，身份低下的奴隶们不由得担心自己前途命运起来，会不会又像两年次那样被性格大变的小主人拿来出气而被随意打死。连把这件事汇报给老管家，都被这些人给忘记了，只是傻站在门外，目瞪口呆地望着林洛嘴里喊着“97，98，99，100。”最后猛地一下倒在了光滑洁白如玉的地板上，站在门外的一众奴隶们才像吓得半死一样慌乱不已，由同样站在门外的女仆们急匆匆地扶起因为体力透支而不能动弹的小主人。 再有貌美如花的女仆们手法精湛的按摩，各种珍贵食物药材不顾一切随意取用，林洛本来酸痛得不行的肌肉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恢复了过来，只是，第二天，林洛在床上睡了一整天，连吃饭都由郁金香喂着吃，第三天，则在庄园里四处探索自己没去过的地方，顺便和庄园里的守卫和仆人都打了下招呼，第四天，第五天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林洛出了在庄园里从以前声名狼藉人见人怕的地步，变成了人人爱戴，见面的每个人都会满脸喜悦向林洛问好，不是以前那种迫于身份的礼节，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没办法，身份优势就是这样，当你身份低微时对人友好反而会有人轻视你，但当你身份高到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时，别人反而会给你安上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的头衔。只是，关于修炼的问题嘛林洛盯着紫檀木盒子中的恶魔果实发呆，对于自己的毅力，林洛也不是没有准备，只是努力锻炼了一天就放弃了，林洛自己也是无语，其实也是，如果林洛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那么以前也不会默默无闻的当一个上班族了吧。 人，并不会因为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就骤然变得坚定如石，一心一意地变强了，那种钢铁般的意志只有在无数次生死间的战斗后还能活下来的人才能拥有。可惜，林洛穿越过来没有这样的经历，一如既往地容易放弃，而且锦衣玉食的生活说不定还让其变得更加懒惰了，所以，林洛只好把唯一的注意打到了这个花了一大半零花钱买下的恶魔果实，奇异的花纹，像是某种热带水果的结合体，还有转说中食用者形容的那难以令人忍受的味道，都让人感觉到充满着神秘感。 「真的要吃下去吗？」 林洛进退两难地想到，想起那些能力者飞天遁地的能力，不由非常地羡慕，但是其后遗症又相当的难受，不能游泳，被海楼石克制，连以后洗澡都得小心翼翼的。 不得不说，想起前世的那些能力者大多都是草莽出身，自然不会太在乎享受之类的事情。但是以林洛或者说世界贵族这一群体却有所不同，一出生便是站在世界顶端，不用靠自己奋斗成为人上人，甚至连恶魔果实这一类东西都不屑于食用，只是因为这是贱民才会梦寐以求想要吃到的改变自己命运的东西。 看着纹理像是一个漩涡的白色恶魔果实，林洛就感觉其中有什么吸引着自己的存在一样，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心中隐隐约约的不安感抵挡了林洛吃下这颗恶魔果实的冲动。 将眼前这颗好像在不断诱惑着自己吃下去的奇异水果，林洛还是有些可惜的将其重新放回了盒子里。 「就当是先行收藏起来吧，以后有必要再吃吧」安慰着自己想到，只是除了吃下恶魔果实外，林洛真的再想不出别的快速变强的方式。 以前感觉草帽一伙好像很轻松就变得很强了，但是长达十余年的刻苦修行又怎么会是短短几句话能够述说的，只是过程过于枯燥乏味没有仔细描写罢了，相比回忆中着重渲染的一两个关键时间点，那些普通平凡的修炼岁月里，一点一滴的汗水积累才是变强的关键。 换句话说，除了天赋以外，能够忍受这种重复枯燥单一的修炼才能成为世界的强者，不说最为刻苦除了吃饭就是锻炼的索隆，就连路飞山治不也是经过无聊枯燥的修炼和伤痕累累的疼痛后才有出海后独挡一面的实力吗？ 强者要能耐得住寂寞。 可惜林洛不行，对于现在腐烂的贵族生活，林洛感到很不想放弃，他想要的只是在享受的同时，还能体会到变强的快感。 “兰特圣大人，老管家有事叫你过去，听说给你找了个什么指导老师……” 慌慌张张跑进来目睹林洛合上箱子的郁金香，弱弱地说道。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却被当做一惯胆小不敢正视别人的懦弱表现而被忽略了过去。 “哦？给我找了一个指导老师。”林洛有些好奇，问了对方在哪后便跟着郁金香走了出去。 以前的曾经教导兰特礼仪，艺术之类的那些教师早在两年前久全被解雇了，那么这次老管家会找个什么指导老师过来呢？而且能够被世界贵族称为老师的，想起自己这些天虽然无所事事却四处搜集修炼方法的表现，林洛原本平淡的脸上有了一丝期待的笑容。 第十四章 惊人的资质？ 虽然没有再做身体力行的实际锻炼，但在懒散悠闲的贵族生活之余，林洛还是会找些世界各地记录强者事迹的书籍来看，当然其中的内容自然是和林洛以前看过的小说一样曲折离奇，并没有半点实际参考意义。 “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毕竟是天龙人的权势，找来的不可能会 是一般人，一想到会有海军大将会给自己上课，林洛心中就有淡淡地兴奋。 虽然以林洛的身份地位很轻易地就弄到了体术和霸气的修炼方法，但是一问海军里普遍修行到小有所成所需的时间和努力程度，林洛就泄了气，要远离人群地在基地里修行10年以上的时间，能够从中脱颖而出的还必须是百里挑一的人才。 林洛此时想要的就是一条直通强者之巅的捷径。 “是战国？还是卡普” 本来就不怎么记得情节的林洛，更不会知道这个时间点海军里还有什么强者。 如果不是林洛长期只有一个人在家的话，借助一下家族的势力其实林洛还是想找“卡普”教育一下自己的。 毕竟是不依靠外力几乎能够达到最强的程度，还能只用了1年时间就将克比那种废物教出了颇有起色，当然很大程度上也是林洛只对卡普印象比较深刻。 长年不在家的父母，让林洛想要动用手中的权力做些什么也颇受掣肘，就算再怎么高贵的毕竟也是个10岁的孩子，并不受大人重视。从上次自己参加会议的事情来看，政府虽然能够忍受天龙人随心所欲地胡作非为，但并不会完完全全听从天龙人吩咐的办事。 并没有接触到家族权力层面的林洛并不认为政府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将卡普给调过来。 所以说，老管家还真是靠谱啊，想起对方那张在自己面前总是显得为老不尊的样子，林洛心中也感受到了善意，相比兰特名义上真正的父母，这个老人才是将其当做视如己出般看待。 思维恍惚间，林洛已经被郁金香带到了外面一处空旷的白色广场处。 庄园很大，以林洛这些天无所事事的转悠来看相当于一座大点的小镇了。 里面大多数是装点得美轮美奂的亭苑和花团锦簇的花园。 至于现在在的这处全由坚硬大理石地砖铺成的空地，则更像是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演武场。 演武场的中央远远站着两名发须半白的老人，场地两边挺直站着十余名侍卫，其中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老绅士隔着很远的距离就朝着林洛挥手，那丝毫不掩饰自己心情的兴奋举动，真的很难把平时对其他人严肃稳重到有些刻板的老管家联系到一起。 “老杰克啊，这就是你这些年一直放不下去的孙子吗？” “什么孙子，这是玛德小殿下，罗德里亚圣大人的亲儿子，你这张嘴就是会乱说话。” “哈哈，我听我们的老战友说你可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孙子一样看待，可别忘了，人家可是天龙人啊，别到时候把你那条老命陪进去了。” “哼，玛德小殿下是我看着长大的，绝不会像长成玛丽乔亚里那种没有人格的存在。” “算了，算了，说起来当年和我们一起执行任务的老家伙门都被清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你我身份特殊没有出事而已，我也就只是提醒一下你。” “我们当年去暗杀罗杰都没有死掉，又怎么会死在……” 说到这，老管家原本有些低沉的语气停了下来，换上了一张十分灿烂的笑脸对已经和郁金香走近的林洛介绍道“玛德小殿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曾经的战友古德中将。” 战友？中将？ 林洛看着那棱角分明的面孔，虽然已经衰老的不像话了，但仍然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对于这位老管家介绍过来的中将，虽然跟预料中有些不符，林洛还是不动神色地说道“你好，古德中将。” 虽然只是简单的问候，但也代表了林洛跟那些眼高于顶的天龙人的些许不同。 就连一直被林洛冷眼对待的老管家也捋了捋嘴角的八字胡须，向古德中将露出了得意的眼神。似乎在说“看吧，我看着长大的小主人还是跟别脑满肠肥的天龙人不一样吧。” 古德中将留着一席短发，已经白了大半，却依然英姿不减当年。略微向林洛行了个不卑不吭的军礼，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兰特圣大人，老朽是世界陆军的一员中将，虽然职位不高，但是也算是经验丰富，兰特圣大人想要学习一些战斗技巧，无论是剑术还是体术，海军还是机关里的技术，老朽都可以指导一二。” 都可以指导？难道这位是全能型的强者，只是那样未免无法过于庞杂而无法精通某一方面吧。 林洛用天真的眼神看着英姿勃勃的老帅哥，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童。 “古德中将是军队里著名的体术强者，在体术方面可以说不弱于海军英雄卡普，除此之外更是剑术高手，六式精通，还曾担任过全军总教官。”说起身边好友的履历，老管家是滔滔不绝。 堪比卡普的体术强者？只是这一样就能吸引林洛的目光了，只看过动漫的林洛对卡普肉体力量的强悍可以说是记忆尤为深刻了。只是后面全军总教官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名头并没有引起林洛的注意，被忽略了。 “那么，古德中将，你看看我要花多久才能练出霸气啊。”林洛急不可耐地问道，双眼放出兴奋地亮光。 “呃，兰特圣大人这不是你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先把身体的底子打好，当肉体足够承载强大的武装色的时候，才是学习霸气的最好时机。” “否则”，古德中将打量了林洛瘦小的身体后说道，“以兰特圣大人现在的年纪和身体状况，过早的觉醒霸气，反而不会是什么好事，过于弱小的霸气没有多大的战斗力不说，还会透支自己没有成熟的身体。” “那我需要先锻炼多久的身体呢？”林洛直接了当的问道。 “以兰特圣大人的资质，咳咳，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了，大概要两年先把原先的补回来吧。”古德中将略带犹豫地说道。 “那么之后就可以修炼更高深的战斗技巧了吗？” 林洛又问道。 “兰特圣大人，恕我直言，以我这一生的战斗体会来讲，比起直接修炼六式之类的体技，兰特圣大人最好还是继续打磨自己的身体，才能获得最大的潜力。” “那我总共需要锻炼多久的身体才能开始学习招式呢？”听着中将越扯越远的话语，林洛有些无语地问道。 “嗯，”略微停顿了一下，古德中将才说道，“以兰特圣大人的资质，可能需要二十年吧。” 日，这就是说我资质平平嘛，看着老管家也很赞同的表情，林洛真的很想掉头回去把那个恶魔果实吃了，就算不是自然系，那也不用修炼个20年还只是个身体比别人强壮的莽汉啊。 想起路飞他们从小就展示得比常人顽强的多的生命力，穿越过来的林洛也感觉现在这具身体就算在同龄人间也太羸弱了。 “如果是一般海军士兵的话，大概需要十五年左右的时间，但是嘛，”老帅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兰特圣大人因为身体素质不好的缘故，可能需要比常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时间。” 古德中将以前在军队担任实职的时候就以直率口无遮拦以著名，自然不会因为林洛的身份就对？关键的问题遮遮掩掩。 感觉又受到了一次无情打击的林洛，现在已经对自己的资质绝望了，不说有像大多数强者小时候一样惊人的生命力，竟然连一般人都比不过，那自己得差到什么地步啊。 看着对自己细心教导的古德中将，林洛真有一种掩面逃走的冲动。 第十五章 心安 但是，莫名的不服……林洛古井无波的心里就像是堵着一口气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挪动脚步。 放不下面子也好，无法认同对方的话也好，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在老管家带着欣慰眼神的离开后，郁金香充满崇拜目光的注视下，林洛开始了自己真正修行。 相比于一周前，突然燃起的变强之心在半天内变消耗殆尽，被说成比一般士兵还不如的林洛反而被激起了一丝韧劲。 林洛以前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庸庸碌碌地无为只为了一口饭吃而活着，接受自己不如那些卓越的人类，说他胸无大志，得过且过也好，甚至在没有遇到无法逃避的麻烦时显得懒惰。 但是林洛绝不能接受自己比一般人还要差的事实，这极大地刺激了他深埋在心底的自尊心，虽然在曾经日复一日的工作学习已经被社会磨平了棱角，但是当最后用来掩盖自己的无能的遮羞布也被揭穿时，就像感受到了危机一般，自尊心受到刺激的林洛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这是一直以来林洛这个人最真实的写照。当对生活的基本要求都能满足的时候，并不会奢求太多，一份还算过得去的工作，几个闲暇时能够一起出去吃个饭的朋友，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能够有时间随心所欲的玩游戏看动漫这生活也就行了。说是知足也好，其实林洛的内在就是怕麻烦，不想努力的人。 偶尔对电视上大人物的羡慕向往，转眼间也就会埋没在平静悠然的日常中得过且过。 但是连这种最普通的平静安稳的日子也无法维持时， 出于内心的平衡林洛就会被动地去改变自己。 直到找到现实和心灵又一个平衡点。 现在的林洛就是在为此而奋斗努力，只是……为什么还是如此在做俯卧撑啊？ 略有些无语的林洛，古德中将在给自己讲了一大堆科学锻炼方法后，便指导起林洛做些基础训练起来，还是对方三十年的经验之谈，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只是在对方指导下，，做着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俯卧撑，只是再怎么千锤百炼的动作，那也只是……俯卧撑啊，颇有些怀疑这样训练效果的情况，但还是在不服输的莽劲下，做完了古德中将定下的20个俯卧撑目标，虽然比之前自己做的的还要少，但每一个动作都是做到了一丝不苟，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了，没有任何省力将肌肉锻炼到极致的俯卧撑，做完后林洛感觉自己的手臂上的肌肉是不是都要断裂了，胸口也是闷得慌。 没有丝毫休息的时间，接着就是2000米的长跑，让娇生惯养的林洛一趟跑下来感觉有了飘飘欲仙的虚脱感。 然而这只是开始，已经完全进入状态的古德中将，对不可冒犯的世界贵族什么的，本来就不以为然的忌惮造被抛到了脑后。丝毫不留情面的作风，不由得让林洛想到了大学时期的军训教官，刺耳的话语更激起了其心中蔓延增长的怒火，让不想就此认输的林洛更加卖命的训练，忍受着身体上的疲劳和疼痛，以及古德中将几乎不带重样的羞辱人的话语带来的精神上的折磨。 一天下来，在郁金香雾蒙蒙的心疼目光中，林洛终于完成了今天一天的超强度训练，50个俯卧撑，60个仰卧起坐，70个深蹲，还有5k的长跑。 除了吃饭的时间就是泡在药罐里，也是以世界贵族的权势能收集到许多快速恢复肌肉伤痛的药材，不然林洛觉得光是今天一天下来估计剩下的日子就得在病床上度过半个月了。 真不知道路飞索隆他们是怎么锻炼的，途中就不会受伤吗？只需要一个劲的猛炼，也不用后遗症之类的问题，果然海贼世界里的身体素质相差巨大啊，现在还泡在充满了难闻刺鼻气味的浴缸里，训练了一天的林洛感叹到。 相比训练时的疼痛难忍，现在身体更像是失去知觉一样不能动弹，体内更是传来一阵阵的疲劳感，让林洛立马恨不得倒头大睡。 “兰特圣大人，我来帮你擦干身体。” 窗帘外一个娇小玲珑的倩影幽幽说道，郁金香只裹着一条粉色的浴巾有些羞涩地走近来。在水雾的笼罩中，少女裸露出来的身体透着淡淡的粉红。 林洛此时的身体状况显然只能完全依赖于郁金香的照顾，虽然平常也是这样服侍自己，但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后靠在少女柔软的胸脯上，这感觉也不错啊。 郁金香抱着林洛上了床，为其盖好被子。少女才有些疲倦的躺在了一边地毯上铺好的床铺，在林洛训练的时候，少女虽然不可能去打扰，但还是在结束一个项目的短暂时间里，去帮助林洛放松肌肉，送上水喝，一天下来，肯定也不累了。 林洛闭着双眼躺在床上，想起了今天曲折的经历，一边是枯燥辛苦的基础训练，一边是恶魔果实赤手可得的强大力量。如同两条截然不同的分叉路摆在了林洛前方。 一条却是连终点都看不到的蜿蜒曲折的山路，一条是能看得到顶端的登天路。 如同做一道艰难的抉择，林洛一只脚已经踏在了不平未知的山路上。 而在林洛走过的路牌，却有第三个路标，指向一条被浓雾笼罩的平坦大道上，路面甚至铺得是精致的砖石，只是在看不到的一段桥面上却是从中断裂了开来，与另一端的桥面相距很远的距离，下方是看不见底的迷雾深渊，犹如一道横壑将两段笔直大道分割开来。 第二天，又开始了照常的训练，庄园里的仆人对小主人这些天突然反常的表现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论是突然开始在卧室里锻炼起身体，还是对奴隶变得宽容的态度，只当是小主人又在玛丽乔亚受了什么刺激，只是这次小主人的变化是往好的方向就对了，至少是对这些没有选择的奴隶而言。 相比于第一天的程度，古德中将又稍微增加了一点训练量，长跑的距离多增加了500米，各个训练项目也多增加了5个。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用光林洛身上每一处肌肉的最后一丝力气，让林洛从里到外无法再保存任何一点精力。 而支撑起林洛完成一天超强度训练的信念，不是什么成为“海贼王”的伟大梦想，也不是在某一方面站到世界的顶端，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剑豪或者体术强者什么的。 只是简简单单“不想比别人更差差”的可笑念头，说起来还有些滑稽，但这的确是林洛坚持下来的缘故。 忍受着古德中将枪林弹雨般的急言厉语，如同老兵痞般的话语总能将林洛贬低得无地自容。 “真是烦啊”看着旁边如同一个残暴的将军训练着刚入伍的古德中将，还在汗如雨下做着深蹲的林洛小声嘀咕倒。 虽然嘴角上并没有时常叼着一根雪茄，但对方那不重样各种辱骂人的话语，在林洛心中已经成了巴顿将军一样的人物。 “口无遮拦的混蛋”，看着还在从嘴中跑出各种难听的话的古德中将，林洛在蹲下的空隙间狠狠地盯了对方一眼，然后又开始了自己一如既往的严酷训练，已经是正式修行开始的第六天了。 近在咫尺的庄园繁华生活，和眼前这个折磨自己的混蛋，考验着林洛不停动摇的心灵。 「如果不是这家伙还有点用，一定要把这个老混蛋给扔进推进城里去」，第十五天，被古德中将这几天换着花样折磨的林洛，心中积累的怨气，恨不得立即向世界政府申请击杀这个老家伙的命令。 只是通过这些天的交流中，林洛也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凡，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中将那么简单，估计自己事后报复的设想也不可能成功了。 咬咬牙，继续跑完今天的10公里。 “兰特圣·亚瑟，你除了家世外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就连我训练过最弱的海军士兵都比你成长得快，只是稍微增加了一点训练量就累成这个样子，你这些天都白练了吗？” “不准停下，你想以后成为一个脑满肠肥的废物吗？这点辛苦都受不了，你知道你目前所经受的训练在伟大航路的海军士兵面前是基础都达不到的程度，你还有什么资格偷懒！” 郁金香拿着绣着精美花纹的毛巾站在林洛刚刚跑过的路旁，脸上的担忧如同阴云笼罩在少女俊俏的小脸上，就像一脸愁容望着丈夫出征的新婚妻子，看着林洛气喘吁吁马上就会倒下的身影和，一边一脸轻松跟着林洛的脚步还在骂骂咧咧的古德中将，少女显得委屈又难过，似乎受难的是自己不是林洛一样，这已经快成了庄园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了。 老管家偶尔也会来一次，只是一般不久就走了，看来对自己这位老友的手段很是放心。 以前那个对兰特言听计从充满溺爱的老管家，似乎在这个时候也不那么靠谱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虽然林洛每天都累得半死，但林洛感觉……自己除了从原来跑5k倒在地上到现在能跑20k再倒在路边，自己并没有变强多少。 只是古德中将却因为有事要走了，临别时叫来了林洛上最后一堂课，依然是那块白色的坚硬演武场，这些天却沾上了林洛的血汗泪水。 老管家和郁金香此时也在场。 老管家和古德中将并排站在林洛对面，脸上挂着深深地欣慰和对一旁好友的不舍。 这些天两人晚上经常一起喝酒，回忆以前在军队里的时光，经历的战斗，执行的任务，栽在他们手里的强者，和因为任务和清洗逝去的伙伴。 郁金香则胆小的待在林洛身后，很柔弱的软妹女仆。 “兰特圣大人”，古德中将一改训练时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如第一次见面时的不卑不亢，略显恭敬地说道“您能坚持下来已经让我很吃惊了。” 回忆了一下过往的人生经历，然后说道“像您这样能够放下身段锻炼的天龙人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了，至少这些年玛丽乔亚的世界贵族们是越来越忘记自己曾经的历史了，只是一昧享受着地位带来的特权，这样下去，相信再过不久……” 像是缅怀着什么一样的语气，古德中将的声音沉淀着历史感。 说实话，林洛现在才仔细观察到古德中间苍老的面孔，竟比老杰克还要年老得多，只是不知道经历了多长的人生，才会说出这种像是看完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话语。 “一开始我还觉得林洛大人的天赋有些差，只是想帮您尽量增强下体质。” “但是…”像是有些意想不到的口气，“兰特圣大人的潜力真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啊，竟然真的坚持了下来不说，在我不停增强训练强度的情况下竟然还是坚持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年老的将军才说道“虽然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到现在我依然看不到兰特圣大人的潜力有多大，以我三十年的执教经验来看兰特圣的潜质，就像是一块还很弱小的幼兽，却看不到未来的样子，如同无底洞一样的潜力，是老朽从未见过的。” 面带一丝抱歉，老将军再说道“这些天我用各种话刺激兰特圣大人也是如此，想要试探出兰特圣大人的底线，也有锻炼大人意志力的意思，在老朽看来，强者的意志是比强大的武力更加重要的品质。” “虽说事出有因，但老朽还是要为自己的冒犯，向兰特圣大人道歉。” 说完古德中将向林洛深深鞠了个躬，老管家也没有阻拦，这是好友自己的选择，无论是针对小殿下的训练还是现在的道歉，他都会表示尊重而不会插手，这是属于两名老战士之间的默契。 猝不及防的低头鞠躬，让林洛颇有些始料不及，而感到手足无措。 之前一个月里的怨气和仇视，在对方一个九十度鞠躬下，所有的不满都已经烟消云散。毕竟还抱有普通人的心态的林洛，没有成为真正的天龙人，在一个老人低声下气的道歉下，不可能还抱有敌意。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缘故，心中甚至还泛起了一丝敬意。 这是穿越过来后感到生活美好得甚至有点空虚的林洛，在刻苦铭心的一个月后，面对苦心孤诣的老将军第一次感受到的真实感。 面对郁金香时，在玛丽乔亚，世界政府，那些给予了自己充分尊重的人和地方，林洛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与曾经的生活相差太远，再没有任何敢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和事，感觉就像是做梦而言。 反而是在离别时听了古德中将的一席话后，林洛感觉到了这一，个月里，自己感受到最多的不是体内与日俱增的精力，而是那份一如既往地心安。 就如同听到自己比普通人还差时感受到的危机感，在挥洒汗水的同时，林洛内在深处的不安终于被驱散，真真正正地开始正视这个世界，正视自己天龙人的身份，不再是以一个观察者的视角，而是真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中。 当林洛不再以“那小鬼”称呼这具身体曾经的主人，而是认同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兰特残存的记忆碎片对其的影响就已经微乎其微了。 就像古德中将所说，在他一个月的言语干扰下，相比身体的成长，林洛的意志力更是有了蜕变。 与重新认识的古德中将告别以后，林洛舒舒服服躺在温暖的大床上，没有在严苟的训练下累得半死后倒头就睡，林洛感觉自己从没有这么安逸过，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发现这张床事是这么的舒服。 在半睡半醒间想着，想着明天的训练是不是要照常进行。 旁边地毯上早已熟睡的郁金香，更是让感到自己并不寂寞的林洛一阵心安。想到了今天回来前自己一拳打在石头上出现的并不明显的拳印，嘴角不禁露出了一副得意的傻笑。 第十六章 超凡 做了一个好梦，梦中的林洛脚踩七武海，拳打三大将，与红发称兄道弟，对待草帽小子如同前辈一般的语气，以绝对实力碾压众人然后装逼的林洛，好不自在和惬意。 只是为什么放荡不羁大笑的林洛站在的却是在玛丽乔亚的废墟上？ 清晨，透过红土大陆顶峰终年不散的云雾照射进来的纯白阳光，看起来也有了一丝圣洁的味道。 神清气爽的一觉，让林洛感到从未有过的精神和活力，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浑身这么通透……不，应该说以前就少于锻炼的林洛，从没有这么好受过，这种身体轻飘飘的感觉，就好像是重获新生一样。 习惯地自己穿好了衣服，沿着别墅开始小跑起来。沿途遇到的侍卫也早就见怪不怪了，还主动热情地跟林洛打招呼，林洛也微笑着回应。 虽然林洛并不想改变这种严苟的等级制度，但是对身边的人表现得善意一点总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关键时刻还能救自己一命。 对于弄得周围都天怒人怨的上位者，林洛很怀疑这种做法是不是在作死，只剩下恐惧的人心，最后的结果只有众叛亲离吧。只看过影视文学里大人物表现的林洛，如此单纯想到。 “瑞文鲁特，听说你妻子要生了啊，怎么，要不要我给你放个假让你回家看看啊。” 额头上渗出了些许汗珠，林洛一边跑，对别墅后面走廊上站岗的憨厚士兵说道。 “兰特圣大人，您真是对小的太好了，可是我妻子还有六个月才生，我想等临近才……” “没关系，随便你什么时候去请，到时候跟你的长官说是我说的就行了。” “兰特圣大人真是……” 老实巴交的瑞文鲁特已经被主上关照的话语感动到抹眼泪。 不理会一边还在向自己不停道谢的憨厚士兵，林洛快速地跑了过去，虽然只是随口许下的小事，但在当事人的宣扬下，林洛相信自己在庄园里的形象将会更加光明伟岸起来，更不用说旁边站岗的士兵也会到处述说自己看见的一幕。 虽然是个有些拙劣的小手段，但林洛却很高兴。因为他终于开始认同自己的身份了，这就是上位者的优势，虽然跟以前一样平等的对话，但却能轻易地收买人心。 窗户边穿着睡衣的郁金香有些迷糊的看着外面正在跑步的熟悉人影，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身跑回屋里，悉悉索索不知道在干嘛。 “这小傻妞。” 林洛注意到慌慌张张地少女笑道。 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楼下的郁金香，又开始了一贯软萌的道歉。 “兰特圣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我又睡过头了，竟然让兰特圣大人一个人锻炼起来，这样的我真是太没用了。” 以纤弱的身体跟着跑步中林洛，手上还拿着毛巾和水瓶。如果这样体贴的女仆也算是没用的话，那林洛真不知道再从哪能找到更好的服侍自己的人。 这些天一直在对方的服侍下生活得很舒心的林洛，此时觉得眼前的少女也愈加顺眼了起来。 就像是共同分享秘密的好友，穿越后最早让林洛了解到这个世界的郁金香，可能是彼此最信任的人了。当然后者更多地是对于主人命令绝对服从地别无选择。 享受着妹子软萌的道歉，有些恶趣味的林洛突然嘴角上扬，故意说道“这样说的话，本少爷的确应该给你惩罚了。” 听到“惩罚”两个字，郁金香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地回忆，已经很少在林洛面前表现出害怕的少女身子猛然颤了一颤，脸色蒙起了一层雾气。 却还是可怜兮兮地说“请……请主人责罚。”挽着裙角，低头露出粉红的脖颈，就像做错事的小女孩。 “就罚你以后只准叫我主人吧。” “啊。” 少女出乎预料地抬起了头，显然没有想到这就是林洛口中所说的惩罚。 调戏完少女的林洛将喝完的水杯递回了郁金香手中，心情更加愉悦地跑完剩下的路程。 “兰特圣……不，主人，等等我”想起林洛说的话，有些反应未及的郁金香，虽然不觉得这是什么惩罚，但还是绝对地服从了林洛的命令。 气喘吁吁地跟在了林洛的背后，随时准备为其擦汗端水，少女式的跑姿显得既可爱又笨拙。 跑了大概平时一半的路程，林洛便停了下来，不是想偷懒，而是看到一边的实人木桩有些手痒。 “砰砰砰”，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拳法实际上只是林洛毫无章法的乱拳，除了让木人摇晃了几下，并没有在柔韧粗壮的木头表面留下什么痕迹。 说实话，一个月里的训练里，除了让林洛的体力增长了好几倍，并没有让他有超人般的变化。可能在地球上，林洛继续锻炼下去可能会有顶级运动员的水准，不过这里是强者能毁天灭地的海贼世界。 只是有着比普通人强悍一点的体力，真的有用吗？ 想起昨晚临别时，古德中将对自己的建议，虽然已经认可了对方和现在的自己的林洛，依然忍不住怀疑到。 当然不是怀疑古德中将的为人，而是自己未来能否到达对方口中所说的高度。虽然最后被莫名的夸奖了一番，除了这些天有些受挫的自尊心得到满足以外，并没有觉得自己就是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相比于那些天生强悍从小就显示出强大生命力的猛人，林洛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只要一心一意不停进行着基础地体能训练，就能够达到前人从未到过的高度吗？” 想起昨晚古德中将目光灼灼的说出的这句话，听老人说这是花了一生的时间直到最后才领悟出的奥义。 林洛并不觉得自己能完成对方只是存在理论中的构想，先不说是否能有人真的就只是单纯锻炼身体而什么招式也不学，光是古德中将预计略有成效的时间就不是林洛能够接受的。 光是达到一般海军上校的水平就需要40年，更不用说更高的层次所要花掉的时间。 听说当这种训练真正的效果体现出来的时候，可能需要120年。 “那么这种锻炼方法有什么意义呢？”林洛当时有些无语地问道，人看都老死了，变强了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啦，当然是就连再怎么羸弱的普通人通过坚持不懈地努力最后都能达到这个世界的顶端啦。” 当时林洛只记得对方原本成熟稳重的目光猛地一变，毫不着调地说了一段到现在还在林洛耳朵边回响的热血发言。 “因为，热血和努力才是这世界永恒不变的主题啦。” “哈哈哈哈哈……”说完古德中将便丝毫没有形象地大笑起来，似乎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热血和……努力吗，林洛呆呆地看着被自己一拳只打出了点粉尘的石柱。 只是主角光环罢了，林洛有些不以为是地想到。 就当这一个月是体验下生活吧，林洛安慰着自己想到。 完全忘记了昨天打出拳印时的感觉，每天都累到极限的林洛其实也并没有对自己力量的增长有很清楚地了解。 能对周围的物体造成何种破坏，也是一窍不通。 犹如发泄心中的怒火一般，林洛颇有些不管不顾地向一边的狮头石柱挥了一拳，一瞬间感觉拳头上好像被包裹了一层莫名的气息，原本十分坚硬的大理石石柱竟在林洛弱小的拳头面前普通豆腐一般，被贯穿，碎裂。 一摊白色的粉末突兀地出现在林洛眼前。 “这……” 林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拳头，就算是昨天实验自己的力量，也没有造成这么强大的破坏力啊。 还有那诡异地感觉是什么，就像自己手上包裹了一层莫名的防护罩一样，温暖的发烫，像是放在火炉力炙烤一样却又异常的舒适。 “我，兰特·亚瑟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哈哈哈，本少爷怎么会比那些只能在顶上战争充当炮灰的海军士兵更差吗，哈哈哈。……”兴奋到跳起来的林洛，甚至没有在意身体上如同以前训练了一天才会有的疲劳感，看着旁边捂住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的郁金香，直接冲过来抱住了对方柔弱无骨的娇躯。 瞬间从耳根红到脖子的少女，此时在主人欣喜若狂的反应下，也没有过多第抗拒，只是略显僵硬的不敢动弹，尔后才有些犹豫地抱住了林洛只到自己胸口的头。 “主人训练了一个月就这么强了，真是厉害啊，郁金香也为您感到高兴。” 温柔的话语，让林洛心中的喜悦和兴奋更加浓烈，一瞬间又意淫道自己在梦里大杀四方的场景，相信没过多久，以自己增长得如此迅速的实力，相信总有一天会美梦成真的。 只是在高兴之余还有点意外，这么会安慰主人，这可不是眼前这个懦弱少女的一贯表现，只是抬头看了一脸红霞，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郁金香，林洛除了“女神”两个字，心中再也生不出其他一丝绮念。 “真想快点长大。”林洛心中不许期待地想到。 已经完全堕落将到身边的女仆视为自己私有物品的林洛，在碎裂的石柱边，又找了几尊同样的石柱试了一下。 可能是老天责罚林洛刚刚在女仆怀里升起的邪恶想法，尽管试了很多次，可惜再没有那种奇妙的感觉，别说像打豆腐一样把坚硬的狮头给打粉碎，就连像昨天留下拳印都做不到。 有些兴致盎然的林洛，收起了自己已经通红的拳头背在身后。 虽然在郁金香充满期待的迷梦眼神中，这样草草结束有些尴尬，但是对方刚才不是也看到自己是怎么击碎石柱的吗？ 可能是老天责罚林洛刚才升起的邪恶想法 所以就当今天已经累了，明天再试试吧，毕竟这种超凡力量怎么能够这么随意使用出来呢？那未免也太掉价了吧。 林洛满不在乎地想到，始终没有危机感的林洛，变强对他来说也只是个借口或者念想，其实心中从没有想过真正要去执行。 对于林洛来讲，不比他人差，甚至是稍微卓尔不凡一点就不错了。如此简单而又充满着小市民的思维，的确是属于林洛的局限。 只是当命运的齿轮转动起来的时候，就再也由不得个人的意志了，就算是只想平静生活这样简单的愿望。 恶作剧般拍了拍少女挺翘的娇臀，也该准备去吃早饭了，就在郁金香娇嗔连连的惊呼声中，林洛向着触目可及地白色别墅走去，感觉与主人拉近了距离的奴隶少女突然变得刚才拘谨了许多，红着如同晚霞的脸闪耀着少女独有的娇羞，像怀有心事地少女一般捂着自己后背下方的衣物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第十七章 武器 从天际照下来的阳光被终年不散的云雾散射成略带金点纯白光芒，在温润如玉的别墅外墙上反散得犹如圣光，像是神迹一般。 只是华丽归华丽……林洛揉了揉被强烈的阳光反射得睁不开的眼睛，“就是不是人居住的地方。” 又是在众女仆前呼后拥中，华丽丽的吃过早饭后，林洛开始规划今天该做些什么。 嗯，除了郁金香其实又发现家里其他几个妹子也很合自己的口味。特别是那个叫鸢尾和龙翎的两个女仆，一个是比郁金香还小的黑发软妹，说起话来总是糯糯的，忍不住向当做妹妹疼爱。 另一个则是黑长直的御姐类型，一瞥一笑间都充满了韵味，就像照顾人的大姐姐一样，吸引着林洛的目光。 一想到自己的身边包围着这么多任人采摘的绝色少女包围的自己，林洛就心痒痒地不行。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不对，我在想什么。 林洛摇了摇头驱散最近这些越来越邪恶的念头，果然为所欲为的环境最能腐蚀一个人的心灵，「老子可是一个专一的男人啊，有郁金香一个就够了，怎么能开后宫呢？」，林洛纯洁的处男之心怒吼，却抵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实。 拥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左拥右抱的人生，完成了梦想的林洛因为年纪的缘故却没有了那方面的能力。 看着自己软绵绵的小兄弟，众女萦绕的林洛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嗯，越扯越远了。 现如今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离纯洁生活越来越远的林洛虽然还坚信着自己光明磊落的形象依旧深入人心。 就算不能像别的主角一样在异世界掀起一场人人平等，消灭贵族阶级的革命。 至少比起别的世界蛀虫，自己这么温暖人心的主人，难道不是贵族的榜样，平民的救星吗？ 略有些优越感的想到，只是一想到蛀虫，为什么老是查尔罗斯圣那痴傻的模样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果然那个死肥猪就是蛀虫的代表吗？」 提起查尔罗斯圣，林洛想到自己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过玛丽乔亚了，是时候该去看看了，总待在温柔乡一般的庄园里，感觉自己会废掉的。 虽然只是堕落时间的长短问题，林洛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如玛丽乔亚看看，见识下世面，也显示下自己的存在感，毕竟再不谙世事也得有个程度，林洛可不想每次去别的天龙人都像看新人一样看着自己。 不过在这之前，林洛突然想到自己还有样东西一直没有亲身实验看看，于是带着郁金香来到了自己之前放恶魔果实的仓库。 如同雕刻上黑色刀纹，两把反射出倒影的剑刃被林洛给拔了出来。 曾几何时，林洛也幻想着自己成为一位帅气冷酷的剑士。 还曾经在中二的年纪拿着扫把与同学展开过剑士般的对决。 然而，现在。 只是握在手心便能感受到的钢铁冰冷触感，和闪烁着寒芒只是远远看着便能感受到其锋利程度的刀尖。 林洛展颜一笑，伸手抚摸细微处的剑柄纹理，赞叹地说道“不愧是我花了2亿高价从恩林买回来的名刀啊。” 那自恋又不羁的表情，就连一向习惯了主人举止异常，经常有些奇奇怪怪表情动作的郁金香，也站在镀金镂花的门边，冷不丁地在温暖的室内打了个寒颤。 第十八章 晨星，晓光。 恩林是玛丽乔亚城中一处最为著名的锻造城，出产世界各地的名刀防具，以及本店自家锻造的精良武具。作为能够享誉圣地甚至全世界的装备商店，除了不能大批量的购买武器以外，几乎你在这能够买到各种最好当然也是最贵的武器铠甲。 对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罐头没有兴趣的林洛，自然而然地看中了恩林中当时最为名贵的两把名刀，虽然摆放着数量众多名刀的铁匠铺的老板告诉林洛，这两把刀已经被一名大剑豪给预定了，店名为剑与火的的主人，屋内热浪滚滚，丝毫没有恩林中其他武器商店中装修华丽的风格，反而像古代历史上一处随处可见的铁匠铺，透露着粗犷和暴力的风格。 店内“铛铛”的打铁声，如同铁锤一般敲击着来往顾客的心脏，铁与血的震撼碰撞，也许就是最能体现出剑与火的主人这个店名的独到之处，赤膊上身的黝黑铁匠和滚热沸腾的血红铁水似乎就是别具一格的装修了吧。 许是因为其与圣地截然不同的粗狂原始风格，让林洛至今都对剑与火的主人记忆尤深吧。就像是从一穿越就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偶然接触到了世界的真实面貌，反而会让林洛十分好奇。 后面发生的事，想当然地就是亮出身份的林洛在，店主略有不情愿却不得不陪着笑脸，客气地说道“能被天龙人大人看上本店的兵器是小的荣耀。” 至于一开始所说的被一位大剑豪预定的事情此时早被因天龙人的到来六神无主地店家忘得一干二净，转手便向林洛奉上。 对于这种对方识趣地退步的行为，林洛也很给面子的在原有价格上加上五千万，当做店家的违约金。虽然没有凭借手中的权力直接明抢，但是能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第一次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特权的林洛还是挺满意的。 充分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世界贵族不可冒犯地尊严，在店家百般殷勤地介绍店内几十把名刀，林洛没有多待，都是些上不了良快刀五十工的名刀，虽然有名刀的头衔，但都是店家自己打造的，并不是传世之物。 虽然可以看得出来打造得很用心，剑刃都是透着寒光凛凛，卓尔不凡，也不知道此间主人是如何锻造出这么多精良刀剑的，在外界简直无法想象，就算在恩林也是独此一家，果然真正有实力的店都其貌不扬，就像之前购买恶魔果实的地方，略显陈旧的装潢却显示着历史的底蕴。 相比于买来的两把店家所说的传闻中的大块刀，的确有些不值一提，随意看了几眼后林洛便兴致缺缺地走了。 武器，一两把就够了，又不是要武装一只军队，林洛现在身边的护卫又不需要他来武器，买多了除了放在武器库里发霉并没有什么用。 走出热浪逼人的店门前，林洛还回头打量了眼前这个引人注目的光头一眼，和脖颈上不起眼只占据很小一块位置的黑龙纹身。 「难道眼前这光头男子也是个打铁世家什么的？」，林洛最后想到。 前话不多说，此时林洛精心擦拭的这两把名刀，一把名为晨星，另一把名为晓光。 虽然一个月都没有再出过鞘，放着都有些灰尘。林洛仍然能从剑身上感受到与自己心脏跳动息息相关的气息，如同能感到剑的呼吸一般，逐渐的，剑的呼吸与自己的呼吸逐渐趋于相同。 然后，憋不住气的林洛猛地像哮喘病似的猛烈喘息起来。别误会，刚才只是林洛回忆以前人剑合一的情节产生的意淫，差点为了感受到两把剑的呼吸，没把自己给憋死。 当然这也从某种角度说明了再有灵性的武器也是死物是吧，至少林洛目前对着的两把造型华丽的大块刀是如此。 晨星剑的白色木质剑柄上缠着交叉的黑绳用来增加摩擦力，末端是黑色的配重球，防止脱手。剑柄与剑刃相交处有一块方形的红漆护手，中间镂空了形成万字花纹，宽大的霜白剑身淬着淡淡黑纹，向前延伸着尖尖的寒芒剑尖。 晓光剑的样式有点奇特，带着淡淡锈黄色的剑体，如同尘封已久的古董黄铜剑一样，只有吹发可断的剑刃，才知到这把剑的锋利程度绝对是精铁打造的。剑柄与剑刃间连接着圆形镂空的护手，如同林洛以前见过的西方刺剑一样，却没有将手包在里面，纯粹是装饰一般的作用，中间还镶嵌着白色的宝石在略显黯淡的仓库里发散着淡淡白光。 两把剑的剑身都是如林洛以前见过的古代八面汉剑一般中正对称的造型。 相比于海贼世界里日本刀的样式，这样传统意义上的直剑更符合林洛内心对剑士的定义。 当然其浮夸魔幻的造型外表也有加分就对了。 “老实人诚不欺我啊。”想起被全身鼓起来肌肉撑得看起来有些头脑简单的光头店介绍两把剑时的不遗余力，林洛舞起两把造型独特，华丽的好像以前玩过的网游里的神器，大加赞叹道。 晨星剑长1米3，晓光剑长1米2，几乎都有林洛身高一般。与以前挥舞玩具一般不同的沉重感，仅仅几秒钟，林洛就不得不手臂酸麻的放下来。 两把剑名的蕴意都是与新生一般，很像是一对，不过光头男也就是店主却告诉林洛这两把都是单独制造的，彼此之前并没有成对的关系，不过却意外的适合双手剑士使用。 作为二刀流的忠实粉丝，林洛自然是爱不释手，两把不同于世界传统意义上剑士佩剑的直剑，就算不能像索隆一样牙齿上还咬着一把，但使这两把如此拉风地直剑也足够标新立异了吧。 到时候该给自己取个什么外号呢？ “封弊者”“黑色剑士”，嗯，不行，那样也太没有创意了，得想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称号。想象着自己手持双剑成名后怎么也得有个响亮的称号，林洛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郁金香一脸担忧地看着从黑布中取出双刀后表情就变幻得十分玄幻的主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几步将脸凑了过来，“主人，你……” “对了，就叫赤红双刃好吧。” 林洛锤手敲定了这个毫无关联且意义不明的名字，感受到少女鼻尖传来的呼吸，问道“怎么了，郁金香。” 对于林洛来说实际意义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够帅就足够了吧。 “没，没什么……”，少女先是紧张兮兮地直接答道，然后才像想起什么又改口道“主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去玛丽乔亚了啊。” “哦，对啊。”林洛才有些恍然，依依不舍地放回两把名刀，想着什么时候找个人挂在自己的卧室里，便离开了仓库，只剩下郁金香独自在后面收拾。 有些吃力地抱起两把对少女略显沉重的武器，用黑布将其盖好，整理了有些被林洛弄乱的仓库，最后带着深意望了仓库正中桌子上装有恶魔果实的紫檀箱子，突然听到主人叫自己的声音，赶紧往外跑去。 “郁金香，快出来，马上就要锁门了。”随意的林洛喊道，手中拿着一把金色的紫纹钥匙。 这里也算是林洛穿越过来自己搞的一个收藏室了，就在别墅下面，上次林洛花几十亿贝利买的东西都放在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人看管，完全就是林洛以前看的大人物都有一个地下室而自己也搞的一个，纯属无聊的兴趣而已，这点东西放哪都一样，也不会有人大胆到在天龙人家里偷东西。 “来了，兰特圣主人，我在后面收拾房间。”一紧张又会加上前名的郁金香，连忙跑了出来。 随意向老杰克招呼了一声，便带着郁金香和老管家派来的几名保镖又去玛丽乔亚来了。 虽然有点想问问老管家找不找得到能教自己剑术的老师，但想想还是算了，临走前古德中将才告诉了自己一心一意的意义，没有一定坚持不懈地恒心毅力，就算找再好的老师也没用，先找会用剑的侍卫们随便学几招好了，反正也是基础剑术，说不定在玛丽乔亚就能学到。 这次由于是步行，人数还少，只用了十几分钟便来到了玛丽乔亚城下。 说实话这次锻炼了一个月身体后，林洛是越来越坐不惯马车了，感觉就像被人围观一样，虽然引人注目，但并不符合林洛内心对自己的期待。就算是穿越成了世界贵族，有些方面，林洛还是与常人无异，贪图享受，变得懒惰，却依然保持着人人平等的幼稚想法。 修复后的玛丽乔亚看起来更加繁荣，城门处人山人海，说起来林洛上次来的时候圣地相当于还是处于戒严状态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 相比于玛丽乔亚长期居住于此的居民，更多地是来自四海和伟大航路的外地人。 慕名而来的旅行者，想要发财的商人，每年到政府述职的官员和军人，经济与政治的中心，比任何一座岛屿广阔的红土大陆，和人类最繁荣的城市吸引着世界源源不断的人流。 最重要的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决定了玛丽乔亚永不坠落的地位。 先不说连接着伟大航路前半段和新世界这一点，除了海贼们会选择走鱼人岛，大多数想要降低风险的商人都会先将货物贩运到玛丽乔亚，再运到要跨越大陆的目的地。 同时还连接着四海与伟大航路的通道，随着颠倒山一线海贼越来越猖獗的情况，越来越多的商人选择从玛丽乔亚四个角登上红土大陆，作为能够维护世界秩序的组织，除了从伟大航路前半段登上玛丽乔亚，想对于四海，世界政府也设有登陆点，让除了通过无风带和颠倒山，各个海域取代官方许可的人都可以来到玛丽乔亚再前往自己想去的地方。 连接了世界所有海域的巨大城市，如同世界的咽喉，相觉于路飞等人去过的海贼小镇或者是千奇百怪的岛屿，玛丽乔亚才是真正的奇迹之城，有城外像四海方向延伸的道路，还形成了许多有人居住的小镇，这里才是世界政府统治的核心，和外界不管闹得如何天翻地覆都不可动摇的基石。 在黑暗的时代照亮着文明曙光的世界之都，连接着不同大陆海域的交通枢纽，林洛突然想起了中世纪地球上一个与其地位类似的城市，并口中忍不住惊呼出声“君士坦丁堡！” 第十九章 巧遇 作为地球上曾存在了一千年帝国的首都，两者之间在林洛看来的确存在很多相似之处。 同样商业繁荣，但生产物资奇缺，只能靠外界运输来维持城市居民的富裕生活。 居住着皇帝的帝国首都和天龙人居住的圣地，同样扼守着战略要冲位置，只是前者背靠着分割大陆的海峡，来往船只能够直接通过。后者却只能从红土大陆下设置的登陆点沿着长长的阶梯登上地面，重新在玛丽乔亚换乘其他海域的船只。 除了香波地群岛附近和新世界后方两处登上玛丽乔亚的地点，在四大海域海域最为靠近玛丽乔亚的四个大陆角，也是无风带的边缘处，三者的交接地带上各有一处登陆点。需要普通人艰难跋涉才能走上红土大陆的登天路，却是世界政府所谓利民政策耗费巨资修建的道路，实际上自然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四海。 海贼世界里面积最大的四处海域，地理位置几乎完全隔开，林洛以前就觉得奇怪，如此封闭的地理环境，世界政府要怎么控制这些地方，就算维持基本的存在在正常贸易都没有的情况下也几乎不能办到吧。无风带航行技术也是最近才发明的，现在来看，果然还是有其他通道的。既然无风带不可能随意让给普通人通行，那么那些终其一生都只会待在一片海域的普通平民就只能沿着被称为“朝圣路”的崎岖山路，经过政府颁布的官方许可后，从四个大陆边缘角一直走到圣地玛丽乔亚。路程同样遥远而艰辛，却不用经历穿越伟大航路入口处那道惊险绝伦的关卡，变幻莫测的天气，未知的岛屿，相比之下只用走过耗时一月的山路，这条道路的确是一般大众的福音。 从玛丽乔亚建立之初就开始修建的通往四海的道路，更是在无风带通行技术未成熟之前，世界政府影响四海人数众多岛屿的唯一正常途径。毕竟就算伟大航路再怎么重要，占据了人口绝大部分的四海才是支撑起世界政府这个巨大组织的最底层。 “真是座与时代不符的城市啊。”林洛略过这些天听来的玛丽乔亚的信息，感叹道。 混乱的海贼时代，与这里圣光照耀地上天国的和平景象简直格格不入。 只是城内某处响起的喝骂哭泣声，头戴三角形泡泡头罩的天龙人又在城内肆意妄为，只是抢劫财物还是好的，如果被天龙人看上了说不定会被直接充为奴隶。 这可以说是来玛丽乔亚的人唯一需要面对的危险了吧，只是相比城内唯一不和谐的这一点，数量稀少的天龙人并不容易遇到。在其他情况下，玛丽乔亚的治安还是挺好的，除了遇到天龙人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别的时候还是商业公平还是能得到绝对保证的。 而且大多数满脑肥肠的天龙人也不缺钱，只要表现得卑微一点，不引起对方的觊觎，还能大赚一笔。有些胆大的商人还会专门来玛丽乔亚发财就是通过做这些人傻钱多的天龙人的生意，卖出高价，当然也背负着家破人亡的风险就对了。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 牵着身边如同大姐姐的郁金香，走进玛丽乔亚宽大高耸的白色城门里，林洛对眼前热闹非凡如同节日一般的景象还是吃了一惊。 听说今天是为了庆祝袭击玛丽乔亚的歹徒费舍尔·泰格顺利伏法而由世界贵族特意宣布举办的节日，同时也是玛丽乔亚修复完成民众们自主庆祝的日子。 说实话，对于奴隶解放这种四海伟大航路上虽然口头上不敢声张心中却一片叫好的事件，其实对玛丽乔亚的居民来说心中并不以为然，毕竟是世界政府和天龙人治下的人民，天然就有一种优越感，就算在玛丽乔亚也曾目睹过天龙人的霸道和恶行，但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支持世界政府的统治，与所谓追寻自由公平的理念不同，只是与自身利益确切相关罢了。虽然在玛丽乔亚是相当于被天龙人剥削的对象，但是相较于四海和伟大航路的平民，玛丽乔亚的居民又能从其他海域的朝贡中获得利益的存在，层层剥削之下，玛丽乔亚的人民虽然会时不时受到天龙人的骚扰，但却能够享受到实际的经济利益，特殊的地位所带来的好处。 况且，在玛丽乔亚豢养奴隶的又不只天龙人一家，放走了奴隶对这些家财万贯的富裕家庭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自由，平等，解放这种东西，除了真正像费舍尔·泰格这种义士，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并没有几个人在乎。 至少前者已经躺在了坟墓里，而那些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枭雄却渐渐在这个时代崭露头角。 从路边那些对奴隶随意责骂鞭打的景象来看，泰格的行为并没有拯救奴隶，不，应该说没有拯救全部奴隶，除了侥幸逃跑的那一小部分，大多数身在玛丽乔亚的奴隶和陆续来到圣地的奴隶，反而因为前者们的逃跑境遇更加凄惨。 不过这些并没有打扰林洛感受节日的欢快气氛，就像古希腊作为文明民主的先贤，实际上却是依靠着对奴隶的疯狂压榨才能维持着所谓城邦公民的自由与平等。从古代传下来的奴隶制的习惯，已经变成了玛丽乔亚人一项光荣的传统了，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奴隶的凄惨遭遇无关乎善恶，自然下意识地不会把奴隶当做人来看待了，自然也不会陷入道德上自我怀疑的困境，一切只是理所当然罢了。 理所当然的林洛没有去关注这些闲事，相比去拯救这一两个无意义的奴隶，当有了力量和权势后彻底废除奴隶制度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事。 林洛来到了一处人群拥挤的巨大广场处，被保镖隔开形成的一条宽敞通道，林洛与郁金香直接走到了广场里面，中央是一处巨大的舞台，可是一看舞台上面举着告示牌的一个个波涛汹涌的广告女郎，林洛还是啧了嘴。 舞台上悬空吊着一架色彩鲜艳的热气球，渲染得节日气氛更加欢乐，可是为什么台上的性感美女穿得未免也太少了，比三点式的比基尼更少的衣料，如同三条绳子系在身上遮住关键部位，说实话遮不遮已经无所谓了。 林洛觉得想起这样情趣的穿着，全裸可能是一种更保守的风格。 “果然海贼世界就是有些开放啊。”林洛感叹道。 一个个穿着暴露，还带着给人一丝神秘气氛的舞会眼罩，头顶羽毛彩冠的高挑美女们给在场的观众们展示着一个又一个让人血脉喷张的节目。 连林洛旁边的郁金香看了看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主人那目不转睛的模样。 在短暂的开场秀之后，维吉尼亚广场上展开了各种各样有趣的活动，有堆成三层楼的生日蛋糕，试吃各种珍奇的水果，无数人来搭成一道人塔的，最后因为过高倒了下来，还引起了城市治安人员前来救援受伤人员。 除此之外，还有为数众多的赌博比赛，比赛一些规则奇怪的桌游的，一上桌就被别人抽到了好牌直接输钱的，各种角力比赛，比赛谁的力气大，除了双方堵上一定筹码外，围观人员还在外围开始赌谁输谁赢。 欢乐的气氛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林洛也去参加了一种用某种类似西瓜的水果踩在脚上的滑行比赛，结果却输得很惨，心情却比平时高兴得多。 身处普通人的周围，总能比大张旗鼓的出行带来更多地乐趣，当然前提你是能有亮出来吓死一帮人的身份。 在欢声笑语间，林洛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不在地球上，不在一个强者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就连城市中奴隶的哀嚎也逐渐远离了自己的耳朵。 这时，一股恶意从身后传来。 嗯，很熟悉的感觉，那种被可以针对的强烈意念。 林洛有些心虚地转过头，一名黑色双马尾的哥特萝莉，抱着一个缝缝补补却十分昂贵的白色兔娃娃，正瞪大着眼睛一脸怒气的看着此时牵着郁金香的自己。 “兰特圣·亚瑟，你这个该死的骗子。”双马尾萝莉脸蛋鼓得像是气球一样，黑色的瞳孔中渐渐还闪烁着点点明亮的泪花，好像林洛真的欺骗了对方一样。 “啊，是露易丝宫妹妹吗，怎么，你也来参加维吉尼亚广场举办的活动。”依然如同原本亲切的样子对露易丝说话的林洛，心理却没来得一阵心虚。 嗯，看她这副不好惹的样子，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像上次在她家里一样哪里得罪露易丝了，可是才刚见面没理由一上来就这么怒气冲冲的样子。想起上次对方小恶魔的一面，林洛就是一阵头疼。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隐隐约约之间林洛又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第二十章 结婚 “兰特圣·亚瑟，你这个大骗子！大混蛋！” 露易丝的眼泪夺眶而出，不满地大吼道，在开阔的人群中间显得尤为瞩目。 因为一位世界贵族的到来，在人群拥挤的广场上，林洛和露易丝相对而立的地方形成了一个真空期。 两侧的人流早就被露易丝带来的护卫和被天龙人到来避之不及的平民驱赶到别处来。 如初次见面时一般带着大量的奴隶随从盛装出行的黑发小萝莉，依然精致可爱的面孔上，却没有了第一次看见林洛时光彩照人的笑容，泪水如初春烟雨淅淅沥沥，透人心扉，紧抿的嘴唇不服输的表情，身后低下头触及地面的黑色昆仑奴，低沉着脸被发梢遮住眼前的萝莉，一股之前从未感受到过的无形威严从露易丝小小的身躯传递过来。 郁金香默默放开了被林洛牵着的双手，在不安地气氛下身体有些颤抖。 正当林洛要想起什么的时候，露易丝那边传来了幽幽的声音，“明明说好来走之前来看我的。” 声音低落不明，就像是不在对跟眼前人说的一样。 「是啊」，在见到小萝莉后一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的林洛，也想起来了在离开斯拉夫花园事的确给小萝莉承诺过自己离开玛丽乔亚前会来找她的。 没想到转眼间已经过了一个月，别说完成自己的承诺什么的，这么长的时间里林洛竟然都没有记起这件事来，就好像被刻意忘记了一样。直到刚才与小萝莉的巧遇，对方异常激动的表现，在开口说出那句略显低落的话语前，至始至终林洛都没有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也难怪露易丝会这么生气了。 想清楚了事情缘由的也赶紧想向小萝莉道歉，毕竟是自己不遵守承诺的错，而且露易丝还哭得那么伤心。以前林洛就是最受不了女生在自己面前哭泣，是那种往往对方一哭，就得缴械投降的节奏。 “对……” 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小萝莉接着传来幽幽低落的声音。 “兰特圣哥哥，你知道吗，明明昨天是我十岁生日的，为了让兰特圣哥哥这次能过来参加我的宴会，我专门想在你走之前才告诉你好让你这次不会忘记。” “从8岁那次，兰特圣哥哥就没来过我的生日上了，之前哥哥还去参加了夏露莉雅那个婊子的生日宴会，听说很是不欢而散。我听说后很高兴哦。” 听着萝莉越来越不正常的话语，林洛微蹙眉头，想要安抚一下对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是，兰特圣哥哥为什么就不愿意来参加我的生日呢。” 露易丝猛的抬起有点红肿的双眼。 声音变得急促而激动。 “是因为讨厌我吗？” “还是因为你身边这个……” “嗯”，露易丝原本的眼神变得疑惑了起来，看着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甚至还有些矮的男孩垫起脚想要像大人一样摸自己的头。 让原本意犹未尽的伤人话语戛然而止。 对小萝莉施展摸头杀的林洛，终于发挥了自己唯一的优点，安慰女孩子，无论是少女还是萝莉，林洛总能拥有在短时间内让女生破涕为笑的能力，不过这个看似对把妹很有用的技能并没有让以前的林洛成功脱单，也许是并不知道女生露出笑颜之后，怎么才能更近一步吧。 完全凭借内心深处本能的温柔情感在安慰对方，却丝毫不能引起妹子好感的林洛无疑是个悲剧。 “露易丝宫妹妹，对于忘记来看你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林洛直视着小萝莉带着雾气迷茫的双眼，表现出自己衷心悔过的诚意，然后再给小萝莉解释自己这一个月来的艰苦修炼，其中夹杂着过程中自己因为偷懒而被古德中将用奇怪方式惩罚的一两件趣事。 很快林洛一个月的艰苦修炼引来了小萝莉的注意，其中被惩罚的趣事更是惹得对方翘起了嘴角，想笑又竭力忍住的样子。 面上还是保持着严肃说“哼，这个老家伙，敢对世界贵族如此胡来，回头我非得查出来是哪个部队的，好给兰特圣哥哥出气。” 虽然神色之间还有点阴霾和些许放不开面子的不满，但对林洛的态度却比先前好了许多，至少称呼上变了以前习惯的样子，不再直呼其名。 “嗯，不是的，古德中将其实是个好人。” 不知不觉被林洛发了一张好人卡的古德中将欲哭无泪。为了不让露易丝真的报复对方，林洛继续说明对方的良苦用心，和今早上的训练成果。 听完林洛的话，露易丝的脸上终于是好看了许多，虽然只是单纯的描述经过，甚至依然不能掩盖自己忘记承诺的事实。但林洛安慰对方从来不是靠着花言巧语，而是发自内心的温柔，真诚的话语和眼神，虽然并不能说情有可原，但一五一十娓娓道来的事情经过，却依然能够逐渐填补小萝莉心中因为失望而产生的空洞。 “嗯哼，先说好我可不是原谅兰特圣哥哥了哦。” 露易丝依旧气鼓鼓地说，样子却比之前可爱多了。泪痕未干的脸上让林洛没有忘记对方刚哭过的事实，眼神眉宇之间又充斥着以前见面时的神采。 至于刚刚在不正常气氛中，隐隐约约从低落的露易丝身上传来的气势逼人的威严感，因为只在一瞬间有这些的变化并没有引起林洛注意。 “因为这次兰特圣哥哥忘记了对我的承诺，那么就要永远欠我一个约定，至于内容则要由我决定。” “嗯” 就当哄小孩子了，林洛并没有想太多。 “还有兰特圣哥哥这次又没有过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所以，今天就来我家，再过一次生日吧。” “哈？” 心中有愧的林洛还是无奈地答应。 虽然与露易丝两兄妹接触不多，但是再天龙人他们给林洛的观感还不错。虽然有时候对着小萝莉爱答不理，但林洛内心深处还是挺喜欢这个每次见面就“哥哥”“哥哥”喊着的妹妹的。 不会说这其实也是林洛以前一直以来的梦想。虽然有一个像郁金香这样的女仆妹子也是林洛的梦想就对了。穿越前像条咸鱼一样的林洛梦想还挺多，而且大多和女人有关。 不过和妹妹结婚这种事情就不是梦想，而是变态的意淫了吧。 坐在宽敞的像座移动宫殿的马车上，车厢里应有尽有，布置得就像是少女的卧室。 嗯，不对，从卧室中虽然小巧可爱的样式，却充斥着哥特风的神秘感。看了看露易丝一脸好奇看着自己的眼神，林洛觉得，这就是这小萝莉的风格。 想起自己一个月前乘坐的那辆自己还觉得太过招摇的马车，林洛觉得作为天龙人，自己过得还是太穷酸了些。 是不是要找世界政府哭穷，趁机多要点“天上金”呢？ 林洛想着怎么能够合法致富的时候，露易丝开口了“兰特圣哥哥想要一辆这样的马车话，只要跟小露易丝宫尽快结婚，不论多少辆，我们家里都不在话下哦。” “咳咳咳” 正在郁金香服侍下喝着饮料的林洛差点没一口果汁给喷出来，一直以来那个所谓的婚约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死鬼老爹将自己高价卖出去的契约，从没想过露易丝会跟婚约的达成有什么关系，对方还是个10岁的孩子，克劳狄乌斯家族的长辈怎么能告诉小萝莉这种事呢？ “露易丝，我告诉你啊，我们都还小，结婚这种事情是大人才会考虑的，况且我是你的哥哥，怎么能够和妹妹结婚呢？” 林洛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希望露易丝将来能够和林洛一起抵制这种肮脏的政治婚姻。 虽然林洛现在的零用钱全是从中来的就对了。 “不对，我和兰特圣哥哥并没有血缘关系，况且我们不是有婚约吗？就算今天结婚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呃”，想把露易丝当做小孩糊弄的林洛彻底失算了，逻辑清晰，有理有据，让林洛这个实际已经20多岁的成年人无话可说。 「还有，露易丝果然知道婚约的事啊，这些不负责任的家长」 林洛的内心在狂吼，再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萝莉看似天真的话语。 “而且，我是真心喜欢兰特圣哥哥的啊。” 露易丝的黑色马尾突然垂了下来，说完这句很是大胆的话后，萝莉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第一次在林洛面前展现除了扭扭捏捏的害羞姿态。 林洛呆滞的表情却展示了不同寻常的内心，如同被惊涛骇浪拍过。 此时林洛感觉是在夕阳下的沙滩奔跑，狂吼着“我长这么大终于被女生表白了，还是个10岁的可口小萝莉。” 然后便被一群自诩为正义人士的家伙冲上来打死。 马车很快便到了克劳狄乌斯的外宅，迎面走来迎接的不是和上次一样的帅气男换管家，而是一名而立之年的绅士，向着两人弯腰行礼。 郁金香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差不多与昆仑奴处于同一线位置，像是领着数量巨大的奴隶群，在人群中仅落后于两人两三步。 心情却从刚才开始一直回响着一个念头“天龙人，原来也是会哭的吗？”神情飘忽，像是来到了远处。 少数侍卫零散地穿插在奴隶群中，大多却分布守卫在两侧，除了林洛带来的4名黑衣保镖依然呈四边形守护在10米的范围内。 走过被白花树铺满的小道，造型现代的高级别墅中，转角处隔着玻璃向自己打招呼的奥古斯汀圣带着那永恒不变的神秘微笑，诡异莫名。 在心有所念的林洛看来，奥古斯汀圣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像是在意味深长地说妹夫，你来了。 第二十一章 黑暗（上） 透明无痕的玻璃墙里，可以看到奥古斯汀圣起身前放在一边遮阳桌椅上的茶杯书籍，别墅向阳面的露天阳台，包围着没有缝隙的整体玻璃罩，正是上次林洛和露易丝吃饭的地方。 林洛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奥古斯汀圣，露易丝却很不买自己这个亲身哥哥的账，看也不看英俊挺拔的少年一眼。 跟对林洛的此时又再次变得亲切的态度相差很多。 “兰特圣哥哥，我们要不现在就在家里举行仪式吧。” “呃”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依不饶的小萝莉让林洛颇为头疼。 纠缠着林洛结婚不说，还做出了近乎表白的举动，极大地刺激到了林洛单纯的少男心。 虽然在起初的心驰神往之后，感觉自己一潭死水的人生终于受到女神眷顾。平静下来后却意识到对方只不过是个10岁的小女孩，林洛笑笑没有当真，许是小萝莉抱着对哥哥一样的好感罢了，谈情说爱什么的，以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年纪未免也太早了些。 走进风格迥异的别墅内部，奥古斯汀圣从走廊迎了过来。 “小兰特你可算来了，这些天小露易丝可把我给烦死了。” 依旧不会带上世界贵族名后缀奥古斯汀圣，摊开双手很是无奈地说道。 “哼，还不是你一点用也没有，连让你去叫个人都叫不过来，真是个废物哥哥。” 许久没见的兄妹俩，似乎比上次的关系还恶劣了，小萝莉更是把奥古斯汀的称号从“笨蛋哥哥”降级到了“废物哥哥”。 真是悲惨啊，对上次小萝莉的毒舌能力林洛身有同感，很是同情这位露易丝真正的哥哥。 “不是说了我派去的人被一个一脸痞气的白发老头子给赶走了吗，我有什么办法。” 依旧挂着淡淡微笑，奥古斯汀圣平静地答到。 至于一脸痞气的老头，想想也就是在训练中对林洛指手画脚化身老兵痞的古德中将。 「这家伙胆子正大啊，连别的天龙人派来通知自己的人都给拦了，自己事后还一直不知道。」 林洛想到，又回忆起那一个月艰苦训练时古德中将对自己呼来喝去的态度，也就释然了。 连对天龙人都是无惧无畏的态度，更不用说面对奥古斯汀圣派出叫自己的手下了，兴是在老将军一脸皱纹却坚毅无比的表情下被随便打发走了吧。 又说远了，现在三人正围坐在一开始喝茶的白色圆桌上，林洛就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盲目围观着兄妹两的言语交锋。 “哼，我不管，反正就是这个废物哥哥的错。” 转过头不外去看自己的亲生哥哥，反而对林洛诉苦的露易丝依旧不依不饶。 “那是你的事，为什么我要亲自去。倒是露易丝你，明明这么在乎对方，为什么前几天不自己去找小兰特，等到生日那天自己和一群奴隶傻坐着等到过了12点，才一个人跑回房间里偷偷哭泣，真是搞不懂你们现在这些小孩子，玩的都是什么嘛，怪里怪气的。” “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什么都给说出来了，笨蛋，人渣，废物，我最讨厌哥哥了。” 小萝莉须发皆张的样子，对着平静得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事实的奥古斯汀大声说道。 “哒哒哒”踩踏地板的声音，小家伙竟然往屋外跑掉了。奥古斯汀依然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好像因为生气而跑掉的不是自己的妹妹。 兄妹俩从见面到说话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闹成了这样。林洛不知道兄妹俩原本还算和谐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也许是……因为自己？ 看着一脸淡定喝着茶的奥古斯汀，觉得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的林洛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露易丝她……” “你还坐在这干什么。” “哈？” 林洛有些没听懂表情如同雕像一样的少年突然其来的话语。 “还不赶紧去追的话，露易丝可是会更加生气的哟。” “哦。” 想到露易丝生气时的毒舌，林洛打了个寒颤，连忙追了出去。 临走前还不经意看到侧对着门口坐着的奥古斯汀圣，脸上那更加意义莫名的微笑，像是即将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莫名突然拿到追妹妹剧本的林洛，独自一人追出别墅外，沿途的奴仆自然不敢阻拦，只有尊称一声“兰特圣大人”后还要下跪行礼，才能继续从事手中的事情。 露易丝并没有跑多远，就在走过一条白色走廊后，林洛看到背对着自己站着的露易丝，站在玻璃瓦砌成的凉亭下，轻轻擦拭着自己略微红润的眼角。 还是在赌气吗，还是说……是在故意等我？ “露易丝宫妹妹。” 林洛脱口而出，好久没叫过的亲切称呼。 “叫我露易丝。” 萝莉转过身来，作出与年纪不符的举动，稚嫩青葱的食指点在了林洛的双唇中央，犹如少女绽放般的魅惑神情，让此时的哥特萝莉竟有了一丝诱人的样子。 林洛在脑海中再三确认自己不是萝莉控，可是在面对神情专注的露易丝缓缓靠近中，越来越近的熟悉面孔，带着深情款款的眼神，林洛才发现露易丝生的是那么完美。 毫无瑕疵的精致容颜，粉雕玉琢的秀美五官。由于年纪尚小的原因，林洛还安妮没有好好仔细观察过小萝莉得长相。现在看来，就算没有长成也是个豆蔻年华的玉人了，彻头彻尾的美人胚子，林洛几乎能够想到对方长大后红颜祸水的程度了。 可是在最后一步时，小萝莉却止住了身体下倾的趋势，没有彻底吻上来。让林洛心中大为可惜……不对，是大感庆幸才对，没有对小萝莉做出犯罪的事，真是挽救了林洛穿越过来被败坏得所剩无几的最后一点节操。 四目相对的两人，林洛甚至能够感受到小萝莉气若幽兰的鼻息。 顺着微妙的气氛，就好像是预想中接下来应该发生的一幕。 露易丝嘴唇微启，说道“兰特哥，想要我的全部吗？” 鬼使神差的，林洛竟然点了点头，做出了这个会让自己后悔十年的选择。 “那么就跟我来吧。” 小萝莉转身从林洛逐渐抱过来的怀里灵活地走掉，快步朝着别墅后方走去。 呃，感觉跟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尴尬的收回双手，林洛只好跟上。 此时已经意乱神迷，脑子里想着的都是那句“想要我的全部吗”，如同会心一击，在见过萝莉如此女人的一面后，节操丧尽的林洛只想说“我全都要！” 然而无数次事实证明，连最后一丝节操也不留的家伙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老天的报复会来得这么快。 沿着纹理繁复的大理石路面，这次露易丝没有再绕路地很快便走到了历史悠久的圆形角斗场。 正是上次送给林洛昆仑奴的地方，只是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没有停下来做什么历史介绍，直接朝着前方关押异族奴隶的荒野区域走去，一大片树林包围着长着青苔的地砖路面，看起来也是宅邸里唯一显得不是精致完美的一处地方，两侧侍卫看见来人是谁后更加笔直挺拔的站着，神情庄重而又肃穆。 来了一个月，除了在自己家和克劳狄乌斯家里，林洛并没有在别的地方看到这种绿树成荫的景象，更别说这种外界看似普通的黄色土壤了。 红土大陆的地质是不能栽种植物的，都是红色的坚硬岩石，植物根本无法正常生长。除了那些刻意种植的盆栽，就像是进门看到的白花树一样，其实完全是人工种植在封闭的土壤环境中的。 那么这里为何会有一大片像是荒原一样的土地，还有湖中别墅也是有着公园一样的绿化。起先并不在意的林洛生活了一段时间，也逐渐发现了这一点。 没有再沿着青石主路走，小萝莉带林洛走向了树林两侧。 那种阴森发毛的感觉又席卷了悸动的心脏，让从刚才开始头脑发热的林洛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有些不对啊。 看看小萝莉走在前面的背影，咬着牙林洛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上露易丝显得脚步轻快跃动，恢复了平时天真可爱的样子，时不时还回过头来招呼林洛一声，明显心情好了许多。 但是表情却略微有点不对，就像是前面有些无比愉悦的事情一样，依旧情迷意乱的脸上带着些许狂喜。 走过一片被树林遮挡的阴影小路，一处类似于原始森林树木的巨大树屋出现在眼前，虽然身周还围绕着几名体格雄壮的士兵，但是林洛还不是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 因为在他面前出现了数目成百的各种兽人，不，在海贼世界，应该称为毛皮族才对。 “这些都是毛皮族哦。”露易丝说道，“别看他们长的各不相同其实都是一个种族哦。” 已经不怎么记得情节，还以为自己遭遇了上百名各类兽人的林洛才想起来海贼世界里还有这个种族。 说起来上次来的时候在主路上看到的那些人数稀少的异族应该只是还没送进来的奴隶吧。 又接连穿过几个异族奴隶的聚集区，无疑不是人数上百，有着大量的看守，只是奴隶们往往挤在一处象征了自己种族风格的巨大建筑内。 “这些奴隶都是我们家族很早抓进来的，经过世代的繁衍，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为了制造出奴隶们家乡的环境，我父亲也是煞费苦心从你家里要来了改造环境的技术。” 意有所指的看了林洛一眼，林洛只想说这里原来和自己家族有关吗？ 此时的露易丝与之前无论哪一面都相差甚远，脸上带着绯色的红晕，却不是害羞，而是异常的兴奋。 林洛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小萝莉越来越病态的样子……不会是对自己的童贞 图谋不轨吧。 黑色的阴暗地下室，似乎是应证了林洛的想法。 在无名荒野的某处，建立着一处好像国外监狱一样的六边形建筑群。 与想象中幽会的场所不同，林洛此时就在建筑的大门里面，虽然还没有走进两边黝黑深邃的地下通道，在前方空地的守卫身上林洛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水泥路两边整齐有秩的房舍，铺满了无缝大理石的坚固墙面，严丝合缝没有一个与外界交流的窗口，很不一般的区域。与之前看到过那些异族奴隶居住的那些脏乱拥挤的地方，路面干净整洁还经常有人打扫的痕迹，说明主人会经常来到这里，下人们才会精心将这里弄得一尘不染。 “兰特哥，接下来，露易丝要带你下去找点乐子哟。” 第二十二章 黑暗（中） 除了安静以外，怎么也不像是幽会的场所，难道小萝莉有那种癖好，林洛眼迷意乱的看着越发动人的哥特萝莉，像是某种奇异的诱惑继续跟着走了上去。 六边形建筑群的中间空地，就像是普通小镇的中央广场，连接着一处通往地下的黑暗阶梯，宽敞曲折的入口就像是吞噬人类的深渊。 面对露易丝的邀请，林洛有些疑惑对方脸上病态的嫣红。 一路上都没有发生的自己所期待的好事，反而都是些奴隶居住的充满戾气的地方，精虫上脑的林洛此时也清醒了不少，不过到底还是想看看小萝莉到底想要干什么，林洛还是被对方牵着走了下去。 下来之后发现通道异常的宽阔，两边的墙上还挂着某种造型奇特的发光物体，样子看上去像是贝壳，却能散发着淡淡柔和洁白的荧光，除了一开始进来没有被阳光照射到的入口处有些阴暗以外，拐过了一个转角后，阶梯内部竟然是如此的明亮。 柔和的光线驱散了从刚刚进入树林后就有些莫名心慌的感受。 阶梯不长，牵着小萝莉温润的小手，很快便走到了阶梯的最下方，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内，名贵的摆设，繁复的地毯，精美的器具，如果不是身处地下的话，倒更像是一般贵族的家里。 除了房间里的几扇实心铁门。 突兀的出现在白漆墙面上，在荧光贝壳的照耀下，反射出金属般的银白质感。 同样也有着几个侍卫，相比外面看守大门的侍卫，林洛似乎从眼前几名面无表情的侍卫身上闻到了更为浓重的血腥味。 虽然对方的银白铠甲明亮干净，很明显只是自己因为心慌带来的错觉。 “打开它”。 指了指离林洛最近的一扇铁门，露易丝带着威严地口气说到。 “遵命，露易丝蒂娜宫大人。” 侍卫万年寒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比僵尸还要难看的笑容，一丝不苟地转动安装在金属铁门上的转轮。 一下，两下，就像转动在林洛的心脏，胸口沉重得像是压了座山，已经不是心慌了，而是某种转身离开的冲动。 “咔哒”一声铁门打开了，一种地牢里才有的淡淡霉味传来，不过并不是很重的样子。 “兰特哥，露易丝带你来看我最珍贵的东西了哦。” 眼中闪烁着某种渴求的光芒，熠熠生辉地对林洛说道，嫣红的表情已经到了某个。 林洛默不作声，只得继续没有主见的被陷入某种兴奋状态的小萝莉牵着走。 才走进门内，就看到了好像不应该存在于玛丽乔亚的景象。借着没有完全关上的铁门缝隙照射进来的洁白光线，林洛能够看到斑驳粗糙的混凝土石墙，透着湿冷的潮湿地板，在前方没有光线照射的地方更是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刚刚开门的侍卫此时举着摇摆不定的火把，在微妙的火光下尽职尽责地为两人开路。 走过转角处的黑暗，地下室内部并不是完全没有照明，两侧的墙壁上还挂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很像是林洛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魔教总坛的感觉。 但是下方群魔乱舞的场景却是很长一段时间林洛都不愿意再回忆起的。无数瘦骨嶙峋的手臂透着监牢的铁栅栏伸出来，就好像是某种怪物的触手在舞动，就算是成百上千人在呼喊，可是如此有气无力的声音，就像是深陷沼泽里的死人在濒死求救。 下面是如同推进城的一层层牢房，从林洛站的地方一直向下延伸到监牢底部的阶梯深邃而幽长。 明显关押的却不是穷凶极恶的海贼歹徒，从他们带着的项圈来看，难道这里还是一处关押奴隶的仓库？ “真是的，你怎么带到这里来了，要是吓到兰特哥该怎么办啊？” 小萝莉慵懒地说道，眉目间展露的姿态却越来越不符合自己年纪。 “对不起，露易丝蒂娜宫大人，因为往常的那条路上小的们还没有打扫干净，怕冒犯了兰特圣大人，才选择最近的路过二号牧场的道路，还请两位大人赎罪。” “哼，你这个废物，是想下去跟这些猪猡做伴吗？还不赶快转过去带路，别让我看见你那张恶心的面孔，简直就像是基因改造失败的作品一样让我作呕。” “对不起，主人，我马上。” 听到要下去跟那些瘦骨嶙峋的人作伴后，手持火把的侍卫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都忍不住颤抖了几下，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继续拐过几个拐角，很短的一段路，却有好几个分叉楼，做的跟蜂巢一样，是将地底下给挖空了吗？ 不过这也不是林洛想要吐槽的，总觉得看到的监牢里的那些奴隶有些不舒服，虽然隔着很远没有近距离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但是从那窒息般的呼喊声中，林洛能感受到那些人的痛苦。 就像是生不如死一样。 见过如同行尸走肉的奴隶，双目无神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但是这样的惨状林洛还是第一次看见。 无论是在玛丽乔亚习以为常的奴隶制度，还是之前见过的生活凄惨的奴隶。林洛虽然抱有同情，但是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顶多就是没有尊严地活着，主人生气时挨几顿鞭子。就算是有些丑恶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在林洛的眼皮子底下。只要自己善待奴隶就行了，抱着这样的心态，林洛一个月来活得很滋润。 在现代人看来那种把人视为牲畜，没有尊严的日子如同地狱。但是林洛觉得其实还好，至少吃喝不愁，虽然缺少了做人的尊严，但是相比古代某些乱世中视人命为草芥的时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其实也不是那么凄惨。 至少林洛从衣着健康判断那些奴隶的日子并不是那么难熬，也许被当做取乐的玩具，缺少了正常人的精气神，但是身体还是完整的吧。天龙之蹄的烙印更多地心理上的阴影，但是生理上却没有什么障碍，脱离奴隶身份以后隐姓埋名一样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偶尔还能成为某些大人物呢。 说实话，林洛穿越前的思维就有些异于常人，因为看了太多血腥阴暗的动漫小说缘故，自认为心理承受能力还算强大，没有遇见不公平的奴隶制就一腔热血的冲上去叫嚣着要拯救什么，反而能够一边享受着畸形的体制带给自己的好处，一边冷眼旁观其他人的罪行。 可是这样的想法在看到刚才的一幕后却有些动摇了，注视着小萝莉不以为意在火光照耀的深邃通道里如同日常游玩的背影，林洛第一次有了看不透对方的想法。 还未盛开的罂粟花，就已经有了美丽诱人的一面，内在却…… 棕红色的木门像是渗透着发黑的血液，比别的分叉路口宽敞得多的通道处，侍卫有些吃力的推开一扇很是厚重的大门。 就站在小萝莉的身影的后方，与大门还隔着一段距离，刚刚开了一条缝隙，刺鼻的血腥味传来，混合着原本就沉闷腐朽的空气，让林洛几乎作呕。 然后看到了不论在小说影视中再怎么描写也无法展示的真实血腥的一幕。 发黑的血液浸泡些殷红的地板，残肢断臂随意被扔在两边的渠道里，林洛甚至还看到了某个类似脑袋的东西正瞪大着双眼盯着自己。 “呕”林洛幸好没有吃午饭只是干呕了几声。 小萝莉兴奋的表情却好像是到达了一样，说话时还带着高亢的狂喜。 “兰特哥，开始生日宴会吧，因为昨天你没来的原因，人家可是一个人在里面无聊了一天呢。” 略微撒娇的表情，配合着咬着食指的动作，就像是真的天真软萌的小妹妹，可是看着眼前一片支离破碎的血色景象，林洛很想问问他昨天到底干了什么。 许是察觉到了林洛有些愤怒的目光，小萝莉边走解释道“哎呀，都怪这些该死的下人，竟然花了一天时间都清理不好，看来事后都将这些废物都送下去陪下面的猪猡才对。” 就好像是在对自己的玩具发泄着不满，林洛也看到了旁边的确有几名侍卫在清洗地板，只是再怎么洗也无法洗掉已经长年累月渗透在地板里的血色。 看着小萝莉越来越迷离的眼神，林洛抓住对方的手也不禁握得更紧。 让露易丝也忍不住娇哼一声，可是回头看了看目光坚毅的林洛，除了眼神更加深情动人以外，却并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林洛走过了这片染血的道路，虽然几乎作呕，但林洛还是忍耐着继续前行，想要看到最后，可是到看见最后的真实以后，林洛目呲欲裂的双目却忍不住变得血红起来。 一排用洁白贝壳照耀得犹如白昼的牢房里，修建得就像是上面别墅一样的居所，却到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 被剥皮抽筋的，割舌剜眼的，鲜血淋淋的人体扭成各种诡异的形状，的确是宴会，不过确是一场血肉盛宴。 然而此时一具密密麻麻从头皮到脚跟缝着各种细线的尸体，此时却音色幽幽像是从九幽地狱里爬出来的一句话“杀……了……我。” 林洛彻底崩溃了，以为已经死了的尸体竟然还没有死，这具被剥皮后还缝了上去的身体，说话间舌头还钉着舌钉，无力垂下的手臂，血肉模糊的手指上指甲早已被拔下。 “兰特哥，要开始了哦，我的生日宴会。” 露易丝完美的面孔上流露出极度的兴奋，熟练地接住由侍卫递过来的未知工具，走进一间装饰得像是病房一样的单人牢房。 由侍从将一名头戴花环，身上的白袍从大腿处被撕开春光乍泄的女子，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巨大的伤口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颚。 当看见一脸病态笑容的露易丝时，白袍女子却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是舌头被割掉了。 露易丝却招呼着林洛，“兰特哥，快过来跟我一起玩啊，你不是要我的全部吗，这可是我最好的玩具啊。” “你说是不是啊，亡国的莱恩国公主米蕾亚。” 白袍女子只能剧烈的咳嗽一般发出各种没有意义的话，眼睁睁看着萝莉拿着剪刀朝自己的手腕割去。被身材高大的侍从像抓一只小鸡一样牢牢抓住双手。 林洛此时已经快疯了，眼泪和鼻涕混合着从惊恐的脸上留下，看过去每座牢房的一动不动的尸体，眼珠还偶尔转动两下，这些看起来已经死亡的人都并没有死掉，而是处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步，留着最后的一口气只是让人享受折磨的乐趣。 “嗯嗯嗯” 白袍女子无力的呻吟，鲜血从手腕处留下。露易丝舔了舔被溅到的嘴脸，染血的脸颊上笑得好像某位阴影中的女王。 第二十三章 黑暗（下） “兰特哥，你在哭什么呢，我的生日宴会上怎么能不高兴呢，是因为看到我这么美丽的一面喜极而泣了吧，既然这样，兰特哥，就在这里要了我吧。” 说着林洛完全听不懂的话，小萝莉在身后不断涌出的鲜血中，扯开了自己黑裙上衣扣的一个小结，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魅惑表情，就像在刚才的凉亭一样邀请着林洛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赤红着双眼像是念叨着什么，惊恐的眼神眼泪不停留下。 绷紧的弦断掉，脑中轰然炸开，出于意识自我保护的本能，承受不住的林洛发疯似的往正前方的大门跑掉，却不可避免地看到两侧监牢里的奴隶的惨状，脸部保存的比较完整的都是些俊男美女，破烂染血的衣物质地还很不错。 只想逃出这个鲜血地狱的林洛，从眼神的余光中看到了个有些熟悉的帅气面孔。 这不是上次引自己进来的年轻管家吗，现在却只剩下一个头颅露在石瓮外面，就像是被做成了人…… 林洛跑得更快，跟来时不同的方向，幸运地找到了径直出去的道路，走过一条比来时更加血腥的笔直走廊，像是监牢里的血水都排放到了这里，林洛终于回到了那个华丽的房间，在面无表情的侍卫避让地注视下，跑回了地面广场。 “真是的，又是这样啊。什么时候，兰特哥才能接受我啊” 叹了口气，本来已经拉下一小半露出肩膀的黑裙又被重新拉上，身着黑色哥特装的露易丝在地牢里显得黑暗又诡异。 不过相比之前那病娇一样的表情，此时兴致全无的露易丝反而正常的不行。 “给她止血，别让她死了。这个玩具可是比别的好玩多了，我要多用一段时间才行。” 不耐烦地随口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侍从也非常熟练的用原本就放在房间里的绷带药物熟练的给白袍女止血，看起来手法就像是位专业的外科医生。 看见白袍女的血被止住，露易丝才雍容地走出牢门，嘴里还吩咐着“果然身份高贵一点的人类才好玩啊，你们这些废物怎么不多从玛丽乔亚和四海给我多搞一些这样的玩具。” 四周的护卫低头不作声，沉寂冰冷的就像这地牢一样。 “哼，这些基因不良的废物，连基本的人心也没有。果然我和兰特哥才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注定要在一起的。” 萝莉的脸上又浮现淡淡红晕，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林洛跟郁金香在一起事的亲切举动，撅着嘴生气地说道“看来这次又是亚瑟家讨厌的女仆在搅事，未来的父亲大人真是太讨厌了，为什么要给兰特哥身边安排这些身份下贱的奴隶，简直是玷污了世界贵族高贵的身份，明明只有我一个就够了，要想办法纠正兰特哥到正确的轨道上啊。” 狡黠的眼神一闪而过，如果没有血腥的地牢作为背景，倒像是打着恶作剧的坏主意的调皮小女孩。 其实相比进来时鲜血淋漓的走廊，深邃分成两排的监牢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了，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毯都布置比一般贵族的家里还要华贵，只是里面发生的惨状有些不堪入目的残忍。 血腥却又华丽的地方，就像是同样拥有外表和内在截然不同的露易丝，看着只剩下一颗头颅露在外面的年轻管家，露易丝头一次面带可惜地说道“亚克历斯，本来我还挺看好你的，结果你却如此无能让兰特哥带着那个贱货进来，所以变成这个样子的才是对你应有的惩罚吧。” 已经被削成人彘的青年管家，只能面带求饶地呜呜说话，明显也被割掉了舌头。 “既然这样，你就再这样待一段时间吧，反正你也就这张帅气的脸有点用了，还不如多让我看一段时间高兴一下，这样才能让你的英俊的容貌在我只能容得下兰特哥的珍贵记忆中，多保存一段时间咯。” 露易丝眼神弯弯得笑成了一个甜蜜的月牙。 林洛一路跑出了带给他心慌感受的树林，此时他才从兰特的记忆碎片中找到这种感受的来源，在大概两年前在遇到查尔罗斯圣更早之前，也是在露易丝的生日宴会上，小兰特遭遇了林洛刚才的那一幕，并没有这么血腥，但还是让欺男霸女，为所欲为，却还算个正常贵族的小兰特吓得不轻，以至于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再去找露易丝说话，连带着与奥古斯汀圣也不再来往，再然后就发生了查尔罗斯圣那件事，自我封闭了两年。 时隔两年，对方玩的花样变得更多了起来，口味重得连林洛都只想赶快忘记刚才的那一幕，躲回庄园里继续过自己的宅男生活。 「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危险了，我还是等修炼有成灾出来吧」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心智都因为刚才的那一幕崩溃的林洛感觉稍微平静了一点，虽然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都会成为自己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但现在得林洛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还有，不再和这变态的兄妹俩来往。 无辜的奥古斯汀圣因为自己的妹妹也被归类到极端变态的一类人中去了。 见到一脸端庄坐在别墅角落的郁金香，林洛真的好想抱在对方的怀里大哭一场，求安慰。 神色平静得好像一潭清澈湖水的郁金香成了此时林洛心中唯一的精神寄托。 “你看到露易丝的玩具室了？” 还没等林洛冲过去扑进郁金香温柔的怀抱，一脸不知所谓笑容的奥古斯汀圣此时却凑了过来，煞有其事地对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就是因为你叫我追你妹妹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知是哭是笑表情已经乱成麻花的林洛，也顾不着客气地说道。 “这么说，你是看到了。” 没有在乎林洛口中的怨气自顾自说着地奥古斯汀圣，林洛则用被吓哭变得红肿的眼睛瞪了对方一眼，这个时候还一副淡定悠闲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 “唉” 莫名奇妙的长叹一口气，林洛完全搞不懂这对兄妹在想什么，就见对方一副睿智样子的开口了“其实我也是为了小兰特好，我妹妹背地里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连我有时候叫她心理都有些毛毛的，更不用说对此一无了解的小兰特你了，提前见个面也是好事，至少小兰特心理也有个准备，不会等娶我妹妹的时候再吓得半死了。” “呃，奥古斯汀圣大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说话时总要扯着嘴吗？” 看见还是招牌式微笑的少年，就算看惯了对方老是保持一个表情，但还是会有所疑惑地，趁着此时的肆无忌惮林洛直接问出这个每次见面时总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那当然是为了时刻保持高手风范啊，小兰特难道不知道站在世界巅峰的强者说话时都是我这样子吗。” 对林洛问题毫无所感的奥古斯汀圣连脸上的肌肉都没动一下，就说出了这番流畅无比的回答。 让林洛也忍不住在心理吐槽到“你到底是在哪看到的巅峰强者是这样啊，不会是某些无良的传记小说作者随便撰写的吧。” 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找来看过的强者传记，里面的确经常有些诡异难以形容的情节，莫名奇妙的程度比以前看过的玄幻小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兰特，你难道没有看过一本在世界报纸旗下的杂志上连载的漫画吗，名字就叫逆天弑神，找个时间我也给你看看，让你也学会怎么在日常生活中学习巅峰强者的作风。” 得，又是个被玄幻小说毒害的少年，林洛算是明白对方一直以来的自信是哪来的了，原来已经脱离了庸俗的体力修行，而是直接在精神上像巅峰强者靠拢啊。 带着郁金香和几名保镖离开了克劳狄乌斯外宅，林洛想起与奥古斯汀圣后面的对话。 发现很有距离感的少年其实意外的好说话，至少比他外表萌人可爱的妹妹靠谱多了，不会动不动搞出鲜血四溅的场景出来。 依然有些神秘兮兮的样子就好像笼罩在迷雾一样，但并不妨碍林洛从奥古斯汀圣莫名其妙的话语间感受到真挚的善意。 “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未必是真实。” “看似平静的圣地实则暗流汹涌，充满着各种争斗和黑暗，就算高贵如天龙人也不能置身事外。” “不要把自己表现得太显眼引人关注。”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真的为自己好，还是只是到了中二的年纪而已，林洛能够从奥古斯汀圣不变的语气中感受到与跟露易丝不一样的关心，不是病态的迷恋，而是对于后辈一样的关照，如沐春风的感觉。 至少那家伙的逗逼属性显露无疑了，想起奥古斯汀圣刻意保持的微笑只是为了单纯的装逼，林洛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带着阴霾的笑容。 今天发生的事情依然无法从脑中清除，就好像被墨水污染了的白纸，难以忘却。看着身旁温柔体贴的郁金香，心中除了想要需求安慰，还有一丝愧疚，如果不是短暂的色授魂与的话，就不会……真是的，明明就是个未发育的萝莉，自己当时怎么就这么上道呢。 第二十四章 动摇 仔细想想，一开始感到想将对方拥入怀中甚至侵犯的冲动，的确很像是以前看到美女时精虫上脑的感觉，脑中只有兽欲完全不知所谓地被小萝莉牵着走到了那下面。 可是那种心脏的悸动跳跃感，迫切想要与对方融为一体却更像是某种心理而非生理上的需求，就好像本应属于彼此的一部分，对，就好像能够从同类身上感到共鸣一样。 这……林洛，越想越不对，这不就是恋爱的酸臭味吗？ 甩了甩脑袋赶紧放弃这个有些惊悚的想法，露易丝染血带笑的残忍模样已经牢牢刻在了脑海，别说恋爱了，婚约什么的林洛都想找那个死鬼老爹给立马毁了。 「估计又是那个臭小鬼残留记忆的影响」，林洛最终拍板道。 除了能够像看电影一样随意翻看的表层记忆，已经支离破碎的原身体意识还有着许多平时隐藏起来的深层记忆碎片，总是在受到某些契机下唤醒，还时不时对林洛本来的想法产生影响，烦不胜烦。 树林中的内心发毛感来源于于曾经的恐惧，可是对小萝莉只有恐惧感的兰特为何又会对其产生爱意？ 林洛无从得知。 从所处的街道上遥望圣地玛丽乔亚的中央高地，从无云天际射下的圣洁光芒在林洛的眼中似乎也带着看不见的阴影。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好长时间林洛连肉都不吃了。 拉住郁金香的小手，林洛原本躁动的内心平和了不少，展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苦笑，说道“我心情有点不好，咱们直接回去吧。” 预定的计划一个也没做，就直接回去了，这也是无奈中的无奈，现在的林洛就像受惊的雏鸟只想回到温暖的巢穴中等待记忆逐渐淡化。 一直宅在家中幻想着自己哪一天能够一飞冲天，可是直到真正面对现实之后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想象着要成为强者所要经历的腥风血雨，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林洛并不觉得自己的表现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略微有些灰暗的眼神，似乎逐渐向着那些没有灵魂的奴隶靠拢。 一直以来林洛就只是个怀抱着不切实际理想的小人物，就算穿越成了世界贵族拥有了看似至高无上的权力，其实在心底林洛还是个渺小的宅男，本质上林洛并没有太大改变，只是换了个地方和身份，人的意志和执行力并没有改变。 一大堆曾经看过小说动漫的无用幻想，只是成了遥不可及的空中楼阁。 没有金手指和系统，没有背负血海深仇的家世，就算不遭遇今天这件事，林洛最后的结果也不不过是逐渐堕落成混吃等死的废物，也许当节操用尽时会与别的天龙人同流合污吧。 一如既往喜欢半途而废的人生，林洛在拥有世界最高贵的身份后并没有什么改变，总能给自己的不作为找上许多借口，包括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从没找过世界政府，除了老管家和有限的几个人以外，关在庄园里也并不常出门，虽然很享受权力带来的优越感却从来没合理运用过，只是逃避着，觉得自己还需要长大变强，这样的借口，只是林洛因为身份的突然转变，而一直竭力掩饰的内心恐惧罢了。 是的，林洛一直都在害怕着，觉得一个月以来的一切都是个极度真实的梦境，郁金香也好，老管家也好，古德中将其实在他心中都有些缺乏实感，比起以前面对着的活生生的人，离奇穿越的林洛更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面对游戏里的nc。 直到看到刚才的血肉地狱，冰冷的肢体，飞溅的热血，痛苦的呻吟，施虐者的狂喜。 地牢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像放大镜一样无比清晰地展示给林洛看，在极度的感官刺激下，无论是如何用虚拟技术都无法模拟出的血肉细节和质感，热血漫无论如何不会出现的暴力和诡异场景。 时隔一月林洛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酷刑折磨，这黑暗血腥的地方，的确是真切无比的现实存在！ “呕，”尽力忍住腹中的呕吐感，虽然之前和奥古斯汀圣说话时的样子并无大碍，但只有林洛才知道自己受到的打击有多深，只是习惯了以那副面具示人，可是走出那块貌似有无数冤魂在哭泣的宅邸，林洛却觉得现在几乎连平时的面具都无法维持，只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睡上一觉，不再面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 “主人，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哦。”一脸担忧的郁金香在林洛说出“回家”的话后，终于鼓起全身的勇气，大着胆子拍了拍林洛的后背安慰地说道。 注视着郁金香并不深情却温柔似水的眼神，平静的灵魂是最能治愈人心的，林洛觉得此时这个曾被他要求保密的少女是如此的吸引人，情不自禁地抱了上去，在对方乐观的胸口蹭了两下，顿时软玉在怀，温香盈齿。 克劳狄乌斯外宅中，换了一套白色哥特装的萝莉此时从别墅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克劳狄乌斯家族的斯拉夫花园除了表面上向玛丽乔亚的达官贵人输送奴隶以外，暗地里还有着满足特殊癖好的客人的服务，对象大多数是世界政府的顶级高官和别的天龙人。 可以说垄断了世界上最为高端的奴隶冒着，因为其中地下的奴隶居住地，除了正常被贩卖的亡国贵族，还有一些世界各地莫名失踪的富家子弟，甚至连玛丽乔亚城内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口失踪案件也与此有关。 可能是喜欢这种身份改变的差异感，或者是将自己熟悉的人甚至后辈变为奴隶来玩弄。 这些世界的统治者们，已经越来越变味了，腐烂得连时代都开始崩坏。 “哦，你来了。” 恰好也在这的奥古斯汀圣淡淡地说道。 在客厅相遇的两兄妹，与林洛在场时气氛十分不同。 “哦”。 奥古斯汀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下又说道 “我就说过你这样直接带小兰特下去会吓坏人家的，你就是不信，这下你可满意了，小兰特又得有一段时间不敢来了。” “哼，要你管。又不是我的问题，是兰特哥又迷恋上了身份低贱的奴隶，只要……” “你又想做那种事？别忘了，上次小兰特的改变。” 听到奥古斯汀略显警告的话，露易丝冷漠的脸上毫无感情。 好像是陌生人一样在对话的兄妹俩，看也不看对方，视线都没有交集，更像是相互提防着的敌人。 在高级餐厅里用餐的两人，四周都站好像四尊雕像一样的黑衣保镖。口味绝佳声名远播的四海餐厅，就算在平时也是用餐的顾客络绎不绝，二楼的大厅里通常早已人满为患。 在今天这个突然举办的盛大节日，除了在一周前就早已预约的顾客，前来用餐的老饕们为了一尝传说的allbe大餐更是从昨晚排到了现在。 然而林洛周围几桌的顾客却好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远远避开，在四名保镖的注视下空着几座没人用餐的桌椅。 所谓的allbe套餐在端上来林洛看过后，也就是所谓的满汉全席一样的东西，将四海各种鱼类混着一桌，每个地方的风味都能同时尝到，从食材的珍贵程度上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宴。 不过林洛却一口没吃，全是看着郁金香在那优雅却风卷残云般把眼前的精致料理一扫而光。 “主人，你怎么不吃呢。” 用粉红色立领挡住身份项圈的郁金香此时就好像一位普通的贵族小姐，小口一口吃着平时根本尝不到的美食。 “嗯，我胃口不好，我不吃。” “那主人……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嘴里含着某种不知名的鲜艳鱼肉，唇红齿白间说出含糊不清的话语。 可以说非常不礼貌了，不过林洛并不在乎，而是带着掩盖了阴郁心情地笑容，“那当然是为了郁金香啦，你尽情地吃吧，就当是为了你举办的宴会。” “呜呜……这真是太让郁金香感动了，主人。” 心地单纯的郁金香又快被林洛的大度感动得快哭了，就差没说出“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这样感激又凄惨的话语。 林洛勉强得笑了笑，其实只是被这家店海洋风格的独特装修所吸引，感觉能够洗净心灵的污垢才进来的。谁想到里面全都是卖的肉，虽然都是白色或者那种水果般漂亮鲜艳的鱼肉，不会让林洛产生那方面的联想，但还是不想吃。不过看着郁金香吃得这么开心林洛倒是挺享受的。 少女用餐时的姿态也有异样的美丽，就是吃得未免太快了些，是因为平时生活待遇不好吗？ “郁金香，”林洛突然说道，“你想不想脱离奴隶的身份。” 啪，手中的银匙骤然落下，掉在精美的餐盘上发出悦耳动听的响声。少女的脸上浮现了从未有过的动容，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主人你在说什么呀，奴隶就是奴隶，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郁金香只要能够一直当主人的奴隶就足够幸福了。” 就好像是说着吃饭喝水一样的常识，平平无奇地语气，显得无可辩驳。 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人潮涌动的踩踏声，刚刚除了林洛附近还坐满了人的餐厅里，顿时空旷无人，用餐用到一半的客人们，在听说了什么后连账也没结也就手忙脚乱的离开了这里，店家也不管只是尽全力收拾好了桌椅餐布，如同清早开业时的焕然一新。 就连林洛附近也有一位黑尾服侍者在竭力劝说，却被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挡在外面，不论如何面红耳赤地请求都无法再前进一步。 这是……看到门口的女性天龙人，林洛回忆起了自己好像见过。 绣着花边的白色宽大袍子，其中一位盘着黄色头发，另一位则是黑长直，正是林洛一个月前在龙霄宫遇到的两姐妹。 虽然坐的位置有些偏里，与餐厅大门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两边西装革履的保镖隐隐约约的遮挡，但是刚来就表现得表情刻薄不屑地菲特莉雅，在看到空荡荡大厅中唯一还坐着的白服男孩后，还是友好地笑了笑踏着轻盈地步伐向坐在窗边的林洛走来。 第二十五章 遇剑 本来还在劝说的侍者赶紧逃命似地跑开，前面像是一堵墙巍然不动的两名保镖见状也立即给白衣女子让给一条道路。 “兰特圣小弟弟，真是巧啊”菲特莉雅款款走来，毫不客气地坐在郁金香原本坐着的位置上。 后面跟过来黑发及腰的莉莉丝特也从林洛保镖手中端来的红垫贵族椅上坐下，冷冰冰的瞳孔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果然这些天龙人到哪就喜欢这种兴师动众啊，林洛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对方，这时候遇到别的天龙人并不是多开心，反而有种被打扰了得感觉。 “兰特小弟弟听说费舍尔·泰格死亡的消息了吗？” “嗯，听说了，玛丽乔亚不是还特意为此庆祝一天吗。” “那个狗胆包天的家伙听说是被自己人背叛的哦，那种手法但是有点像c部门的动作嘛。”若有其事的菲特莉雅有趣地说道。 不过林洛丝毫不对那个曾在梦中袭击过自己的鱼人的死活，兴趣缺缺的。 再与菲特莉雅扯了几句，就准备离开这被天龙人包下的餐厅。 “兰特圣小弟弟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你就别去烦人家了。”莉莉丝特此时也插了进来，感觉到林洛有些勉强的笑容，提醒道一边还在说个不停的菲特莉雅。 后者“嗯哼””了一声，也注意到林洛笑容下的阴郁，便不再东拉西扯，直奔对话的主题。 “兰圣特小弟弟，我们家族三个月后在玛丽乔亚会举行一场宴会，希望到时候你能参加。” 带着刚好和面部贴合的泡泡头罩，淡黄发色女子正式地说道。 宴会，又是吗？ 出于暂时不想跟这些天龙人打交道的缘故，林洛有些敷衍地答应了，在有些难以为继的谈话中，草草结束了这次会面。 “兰特圣小弟弟是遇到什么了，看起来这么低沉。” 莉莉丝特有些担忧地说道。 “嗯，是有些低落，跟第一次可爱的样子相差好大，本来以为那个鱼人死的消息会让对方高兴，这次能好好逗一下对方呢，真是的，龙霄宫里面要么就是一些老头子，和那个肥头大耳看着就烦的家伙。像兰特小弟弟这么有趣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少见了。” 数落着龙霄宫里同类的菲特莉雅，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却显得有些刻薄。 “不是还有偶尔过来的克劳狄乌斯家族的小家伙吗。” “呃” 说道总是一脸神秘兮兮笑容的少年，不管是神情冷傲的莉莉丝特还是牙尖嘴利的菲特莉雅，都像不能直视的那种存在一样不再说话。 在熙熙攘攘的玛丽乔亚大街上，有保镖的护卫开路，接踵而来的人群甚至连林洛的衣角都碰不到。 从莉莉丝特出现就一直低头不语的郁金香，林洛突然觉得世界贵族的存在是如此的不合理，虽然早就知道这些人的恶行，但林洛一直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与她们接触，因为自己同样的身份，其实对像莉莉丝特之类的天龙人并没有什么抵触，甚至还有些好感，不过现在林洛只想远离她们，宴会什么的更不想去参加。 看着就算在圣地一万米的高峰上逐渐隐没的太阳，林洛只想快点睡一觉，好让今天的事情从脑海中淡去，也恢复下疲惫的心灵。 至于逐渐亮起的玛丽乔亚夜景，和节日的欢快气氛，却在昏昏欲睡变得黑暗的眼中像是狂欢的疯人院。 在暮气沉沉却十分安静的湖中别墅休息了一晚，神清气爽，精神无疑好了许多。 “没想到这个冷清的地方倒是意外的能够让心情平和嘛。” 站在湖水边看着自己倒影的林洛说道，相比颇有人气的城外庄园，对林洛热情恭敬的侍从奴仆。 在湖中别墅这片像是养老院一样的地方，那些年老的奴隶甚至连主人走近了都看不到是谁，不用应对接连不断的行礼，林洛身心都轻松了许多。 接过郁金香递过来的白色金边毛巾，林洛擦了擦身上沿着湖边跑了几圈的汗水。 只有这个在古德中将时晨跑的习惯还没有忘记。 清澈的湖风如同冷静了心灵，染尘的灵魂也因此得到了短暂的救赎。 凛冽的湖水沾在脸上，林洛直接用脚下下的湖水洗了一把脸，在郁金香惊讶的目光中，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有些洁癖的习惯中，随意地擦拭了几下，捧着清冽没有杂质的湖水喝了一小口。 湖水的味道十分纯净，简直就像喝过的二十块钱一瓶的高级矿泉水。 当然是在不知道价格的情况下买的。 红土大陆异常形成的环境，这样如同蓝宝石的湖面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一万米的高峰上。 玛丽乔亚城外的其他地方林洛可都去过，大多贫瘠缺水，没有正常植物生长，全是靠贸易支撑起的圣地。 虽然不知道这世界海水是什么味道，但相比前世连海也没看过的林洛也难以想象得出来，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到海贼世界占地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的青海上去看一看了，毕竟这才是这世界的主题不是吗？ 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为了掩盖脑海中的血腥一幕。 走在玛丽乔亚最底层的街道上，林洛与郁金香手牵着手，好像被小姐姐牵着的正太，十分惬意单纯。 没有直接回到城外的庄园，除了郁金香的尽力安慰，只是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的迷茫感作祟罢了。不过既然还在这里，在玛丽乔亚找个地方能修行下剑道的地方吧。 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只是那种想要站在世界巅峰的想法，林洛并没有见人就像大喊一句“海贼王，我当定了”这样不断让人大跌眼镜的宣言，但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却一直是自己从未执行却心照未宣的想法，已经随着被这世界真实黑暗的一幕所打击得沉寂在了心的底层。 玛丽乔亚一共分为五层，最下面一层是面积最大也是主要的贸易区，伟大航路来的货物从红土大陆底下登录点的巨大货梯送上来，四海的货物却只有从最近的登陆点走上高高的阶梯，同时还要翻过一座又一座大陆角与玛丽乔亚相隔的高峰，可谓是路程艰难。 随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和通行无风带技术的成熟，越来越多的四海人选择走海路而不是陆路前来，虽然仍然有许多携带少量货物和游客选择先来到无风带再走这条已经走了“八百年”的朝圣之路来到玛丽乔亚。 经年累月的游人和商客，除了城外郊区形成的一座座庄园和住宅，以玛丽乔亚为核心红土大陆直到无风带与四海的交接点这一大块大陆区域，在数百年的商业贸易中已经人为的形成了数十个小镇，虽然因为地貌原因规模并不是很大，但圣地玛丽乔亚或者说世界政府的直属领，的确可以称的上海贼世界唯一的大陆王国。 林洛此时来到了前行第二层平民区的城门上，如同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银白铠甲，无论如何堕落，玛丽乔亚传承数千年的传统的确在各处都能看到痕迹。 相比人流拥堵，商业繁荣的底层区域，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普通居民，则显得规整秩序了很多。这一点林洛仅仅是在城门外看到就能感受到居民们的生活其乐融融，携老扶幼，衣着得体，相互之间融洽有礼，尊卑有序，就好像没有烦恼一样，与外面喧闹的世界无法融为一体。 前一次林洛都没有走过正常每层之间的城门，都是有走的玛丽乔亚为天龙人专门设立的通道，所以感受还没有这么明显，现在看来，的确是圣地一样的存在，相信一定会给外来人产生这就是世界政府治下的老有所依，少有所养的世外桃源，就算再怎么反抗自己本来的王国，也会惊呼一声“这是自己家乡那些愚蠢的贵族国王的错，只要还被世界政府直接统治，有一天家乡也会变得如此美好”，又重新对其充满希望。 虚幻的和平可以蒙蔽人心，绝望的灵魂从而得到新生。 这样的效果，相信也不枉这个用整个平民区来布景的舞台。 林洛却觉得这些人生活得并不好，并不是因为他是个社会学家，也许以前还算是，毕竟在网上人争辩的时候总能给自己带上各异学术桂冠，可是现在失去了键盘，精神境界与常人无异的林洛只是凭借直觉就觉得这些人很空虚。 就像被物质生活填满了无欲无求，开始找不到人生的方向，要么患上各种精神病，或者向着不可描述的变态方向发展的地步，伪善，无趣。 许是受到了昨天在露易丝地下室里的影响，连带着林洛看人都产生了诸多不好的幻觉。在城门附近贸易区与平民区的交接地带，林洛倒是发现了一处名字颇为霸气，装潢与面积都颇为不凡的剑道馆。 “赤雷剑馆” 龙飞凤舞的四个赤色大字挂在剑馆的招牌前，入木三分就像是有人用利剑刻上去的一样。 第二十六章 学剑 不过从上色的油漆印记来看只是林洛的妄想……罢了，一瞬间想到了少林足球里吴孟达用独孤九剑刻出少林寺的画面呢。 因为在平民区城门附近的缘故，周围一大片无人居住的空地都被这家道馆所占据，也不知道这些城门护卫为什么都不管管，是因为处于几不管的交接地带所以没人检查吗？ 不过这倒是让本想到上层去找找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剑道世家的林洛不可忽视的停下了脚步，本来是看看有没有像之前买到恶魔果实和名刀的地方，亮出身份强行让这些人交出秘籍什么的。 当然是林洛脑补的以前玩过的群侠传里邪派挑战各大门派的桥段。 不过既然在这里遇到了看起来很有趣的地方，那就进去看看吧。 没有怀抱任何希望的林洛走近了剑馆门前稀稀落落的大门，不知不觉间林洛也越发没有忌惮起来，许是最后约束着他的道德观也日渐模糊了吧。 门口还有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十九二十岁的红发青年，林洛就这么直接走了进去，也没有通报一声。 身边的保镖只是作为保护自己的存在，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没有必要的话，甚至能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棕色光滑的木地板，三三两两的学徒在学剑，从他们并没有挥出林洛心目中五光十色的剑气来看，这些人还只是刚入门学习剑招的水平。 仅仅只是基础的教学吗？林洛想到。 一个红胡子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走过来，显然是知道林洛是来学剑的。 又是个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自己剑馆的名气的小少爷，红胡子男从林洛精致的衣着判断道。 对于这种只是稍微有点兴趣就来学习剑道的贵族少爷，赤雷剑馆倒是一向来者不拒，能够给剑馆带来极大的收益还能够帮助其在城卫的骚扰下站住脚跟，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并不对其能够坚持多久抱有希望就对了。 而且对方身边的四个保镖隐隐散发着的危险感，跃然已经展现出非富即贵的身份。 想到这，平时负责处理剑馆日常事务的红胡子弗德烈露出一副更加和善的微笑，同时中气十足的朝门边的方向大吼了一声“弗德里希，叫你小子看门怎么又睡着了，是想再守一个月门是吧！” 跟看门的青年一样的红发，甚至从裸露在胸膛的胸毛也是红色的，相比一位剑士，好似挺着一个啤酒肚的宽膀子身躯倒是让林洛想到了以前看过的电影游戏里的矮人形象。如同矮人战士一样的咆哮怒吼吓了还在静静观察的林洛一跳，带着惊诧看了对方一眼，却见对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可掬的表情。 抓住刚才还在守门的青年狠狠地压着头，好像父亲教训儿子一样训斥道“叫你守门怎么又睡着了，剑也练不好，守个门也守不好，见到有客人进来也不知道通报一声，你说你中个什么用。” “对不起，父亲。”被抓住头很是凄惨的模样，被称为弗德里希的青年答到，声音却有些稚嫩。 还真是父子啊，看着正在上演的严父孝子的一幕，林洛无语地想到。 “这位小少爷是来学剑的吧，你可算是来对了，我们赤雷剑馆虽然在世界范围名声不著，但在玛丽乔亚或者说红土大陆却还是数一数二的。” 收拾完不争气的儿子后，弗德烈换上笑容满面的表情对林洛介绍道。 与想象的有些不同啊，没有臆想之中世外高人的风范，和如街道表演般馆内之人斩金断银的剑术。反而有些市侩得像是个商场了，不过这里面玛丽乔亚，连自然系恶魔果实和大快刀都能摆成商品出售的繁荣之地，就算是颇有实力的剑士之家表现成这样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了。 林洛并没有在意，还是回答道“是的，不过我想先在道馆参观一下，阁下你看可以吗？” “这当然没问题了，小少爷，作为副馆主我亲自带你参观，我敢保证少爷你一定会满意的，不论是设施，还是教练，我们绝对是一流的。” 言辞颇为热情的弗德烈，让林洛有一种初次来到健身房被人推销的错觉。 其实倒也不是这家道馆有多爱财，只是在寸土寸金的玛丽乔亚里，为了维持世代经营的剑馆，腓特烈可谓是绞尽了脑汁，跟拥有居住权的一般平民不同，腓特烈一家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被剥夺了居民权，无法进入内城区，只得在这恰好不受各区管辖的地带开了一家剑馆，虽然凭借着家族某些渊源，受了他诸多好处城门守卫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每年所要缴纳的巨额场地租金和贿赂还是让腓特烈颇为头疼。 所以才会对一些贵族富家子弟满怀热情，毕竟事关剑馆能不能开下去的问题。 一路上对林洛是百般夸奖，什么骨骼惊奇，在他门下定能大展宏图什么的都出来了。 林洛到处逛了逛，场地的确是挺大，学员人数却不多，设施看起来有些陈旧，却能够从中看出历史的痕迹，锻炼身体的杠铃，用来劈砍的木人还有……环腰才能抱住的漆黑铁柱。 真的有剑士用这种东西试剑吗，林洛想到，有趣。 还没走完这个场地接近一个学校的巨大剑馆，林洛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们剑馆，有能斩铁的剑士吗？我想学那种剑术。” 打断弗德烈还在滔滔不绝地给自己介绍的话语，指了指旁边环腰粗的铁柱立在零零散散的训练场上。 短暂的沉默后，腓特烈也如同立马答到，如同刚才一样雄壮热烈的声音“小少爷果然不同凡响啊，竟然一来想学这种剑术，不过就算这样也不在话下，本人就是达到了斩铁……” “拉到吧，老爹。”一直跟在后面的弗德里希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爹的胡扯，说道“你倒是能把铁砍成两半，只不过凭借的不是剑术，而是蛮力。” 没有看到口中老爹逐渐愤怒的表情，红发青年自顾自地在后面说道。 “老爹，我们家的剑术根本不适合这些贵族少爷学，你就别去坑人了，大不了我们明年搬出玛丽乔亚就得了。” “住口，你这个逆子。”弗德烈须发皆张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弗德里希缩了缩头不敢再开口。 却见前者又春光满面地对林洛讲道“如果小兄弟不信我有这种实力，我可以当即展示一下。”似乎是怕眼前这个金主会跑掉，弗德烈赶紧补救道。 “好。”本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相比底层区域的热闹非凡和繁荣贸易，其实圣地真正外人难以见到的精华都在上层区域，林洛答应道。 于是，场馆后方的一处露天训练场，手持跟本人几乎一样粗的巨大铁剑，长喝一口气，刻意想把动静搞得很大的弗德烈大吼一声，斩向离自己2米开再却在巨剑攻击范围内的黑色铁柱。 像是玻璃碎裂，货车相撞，大地震颤，环腰粗巨大铁柱先是从地面如快镜头生长的植物破土而出，然后在空中像是终于抵消不了巨大的冲击，从接触面向里塌陷，就像是柔软的锡箔纸摧枯拉朽般揉成一团，迅速收缩压瘪，最后从被巨剑斩击到的地方断成两断，原本还算漆黑如玉的坚硬铁柱顿时犹如千疮百孔的破麻袋，还被人硬生生从中撕开。 这……看着好像被炮火蹂躏过的训练场地面，刚才弗德烈斩出一击的巨大响动相信全会馆的人都听到了，至于会不会引来城防卫还有待商榷。 林洛有些口干舌燥的看着都有些的确算是算被斩断的，坑坑洼洼断成两截的铁柱。破坏力和声势的确如同惊雷一般，结合腓特烈皆为全身红色的毛发胡须，与赤雷这个名字但是很是贴合。 就是……这斩击的效果跟剑术有一毛钱关系吗？ 相信刚才弗特烈拿的就算不是一把巨剑，就是一根铁棒，甚至是任何能够承受住他怪力的东西，都能够做到所谓的“斩铁”效果吧。 也许来的不是林洛这样一个也算是有些见识的家伙，说不定像刚才场馆里的那些学员会被对方这一手唬住吧。 看着弗德烈一脸得意的朝自己接近，似乎已经笃定了自己会加入对方的会馆。 林洛默然，突然想象对方肩上扛着的不是巨剑而是铁锤的话，说不定会更像某个天神下凡的家伙一点吧。 正当林洛猜想对方的下句话是不是商量下收取学费的事情的后，一个比弗德烈嗓门更加粗鲁的声音传来，由远而近，却像是就在耳边的怒吼。 “弗德烈你这个蠢货又在使用你那没脑子的蛮力搞什么，想把会馆也给毁掉，好让我这个老家伙最后老死在街头上吗。” 弗德烈原本志得意满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 后面的弗德里希扯了扯前者的衣角说道，小声说道“是爷爷的声音，老爹你赶紧过去解释下吧。” 不久，在赤雷剑馆的最后方像是四合院一般的木质住宅里，三名由老到小的主人家出现在林洛眼前，看着大块头的弗德烈被好似一只小鸟的瘦老头训斥着，一言不发，林洛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除了之前见过的两父子皆是一头红发，虽然老者头发胡子这些地方都已经花白，但皱纹满布的沧桑脸上眉毛却还是赤红色的， 整整齐齐的一家人。 “阁下就是此次想要来老朽的会馆学剑的新学员吗，到门口处登记就是，老朽这里并不负责新学员的登记事宜。” 行将就木的老者的语气不咸不淡，可能是看林洛是自己儿子带过来的还身份不一般才没有直接下逐客令。 “爷爷，洛林小兄弟是专门来学习能够斩断钢铁的剑术的。” 一如刚才与外表不符的稚嫩声音，林洛刚刚过来的时候跟弗德里希了解道，对方才15岁，还从有些单纯天真的少年身上获知了不少剑馆的真实信息，对方都很是真诚地给自己讲的清清楚楚，连剑馆财政窘迫的事情都告诉了林洛，好让其考虑清楚之后再加入进来。 而至于自己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都不想透露的名字，林洛就随便编了一个。 倒是有些对不住这么纯真善良的少年，面对这么真挚的眼神，林洛实在是惭愧不已。 “哦”老者挑了挑眉，看着打扮得好似一个富家公子被保镖重重围住的林洛。 弗德里希跟林洛十分友好地站在一起，悄悄说道“爷爷是真正的剑士，剑馆的招牌就是爷爷曾经用刀刻下的，不过……” “我已经不收徒了。”瘦小的老者淡淡地说道。 “虽然我的确能够教你怎么达到斩铁的境界，但老朽已经人到朽木之年，哪一天说不定就会消逝于这世间，所以也不想再留下什么，只想在最后一段时间能够安稳度日。” “父亲，你再不出山，咱们爷三下个月就真的只有去睡大街了。孩儿真的已经尽力去教剑馆里的弟子了，可是奈何人还是越来越少了。我们就快付不起下个月道馆所欠下的债务了，道馆就得被强制收回啊。” 如泣如诉的粗狂男声，让林洛鸡皮疙瘩都碎了一地。 “逆子，还不是因为你那一身蛮力惹出来的事情。要不是你非要逞英雄验证人家商场用来拍卖的亚当木的真假，也不会把我的棺材本给赔了，还要把道场给抵押出去。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练出你这个只有蛮力的东西。” 面对着老者毫不留情的唾骂，弗德烈缩了缩身子，憋出一句话“这不是你教的好吗。” “滚。”看起来虽然都会倒下的瘦小老者呼哧着吼道，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剧烈起来。 最后在一家三口单独进入院子前面的房间里，商量着是否该由老者单独教授林洛。 站在赤色土壤好像火山岩一样的院子里，听着紧关着大门好像吵架一样激烈讨论的三个大男人。 林洛耐心地等待着，保镖们从来没有必要都是一句话未说，甚至从老管家派到林洛身边，除了每次回答林洛的吩咐外，就没见过他们说过别的话，郁金香倒是小鸟依人地一直靠在自己身侧，就像缺乏安全感的未成年少女一样，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还没过五分钟，两老一少三人就并排着出来了，老者有些意兴阑珊，对站在原地的林洛点了点头，说道“老朽我刚才跟儿孙商量过了，就破例教授你剑术，但是并不能收你做弟子，而且要额外收取你学费这个数，至于能不能答应全凭阁下自愿。” 说完才有些犹豫地伸出了三根手指，老脸通红地样子丝毫不复刚才教训儿子地咄咄逼人。 “三十亿？”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对金钱价值缺乏认识的林洛直接说道。 “咳咳咳……”老者像是憋着地一口气猛的泄了出来，包括弗德烈和弗德里希在内都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是三千万。”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老者，差点没因为那惊人的价格而惊得突然逝去，抚摸着胸口余惊未消地说道。 “哦，那好。”吩咐了一下身边梳着短发的保镖，林洛说道。 对于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从来都不是问题，本来还想着如果对方还不同意就直接亮出身份来让其强行答应呢，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 接过短发保镖随手递过来的三千万贝利现金，老者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谈成了。本来还以为对方就算再有钱也会讲下价的，毕竟只是指导一下剑术还没算收徒，没想到会这么干脆。不，这已经不是干脆了，想起对方报出的一百倍价格，老者还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现在可以教我剑术了吧。” 林洛一脸随意道，就好像给的不是自己的钱一样。 老者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林洛比想象中就出尔反尔，这点剑士的尊严还是要有的。 来到另外一片赤裸着红土的训练场，没有像别的地方一样贴着地砖。直接感受着赤红的土地，林洛也有种触目惊心之感。 跟身处玛丽乔亚和庄园不同，也许是出于美观考虑，这些地方除了填上从外界运来的普通土壤，更多地铺满精致的地砖。只有每次来玛丽乔亚的道路两边的赤色山丘，才能让林洛感受道身处异界大陆的感觉。 而此时光着双脸踩在红土大陆上的林洛，感受尤为强烈，对于这种红土大陆的构造，玛丽乔亚的学者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利用这种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土壤，只能放弃研究。 而在此时的林洛看来，微微发热的红土，倒是有些像地心的土层，嗯，就像被熔岩烘烤过的一样。 很有身处地狱的感觉，在老者教导下蹲着马步的林洛想到。 身边的保镖在训练场外警戒着，郁金香还是像在上一个月古德中将训练时那般眼巴巴地在旁边望着林洛，随时准备给他擦汗什么的。 因为好歹看着对方缴纳的高额学费，帮助自己度过了下个月不用露宿街头的危机，老者对于这种以前从不能忍受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也不能算是自己的徒弟」，这么安慰自己，开始了对林洛的剑术训练。 弗德里希在走之前还对林洛露出了稍显歉意的表情，似乎是为自己家族的道馆狠宰了对方一笔而感到抱歉。不过却神秘兮兮地向林洛介绍自己的爷爷曾经也是红土大陆顶尖的大剑豪，虽然在四海名声不显。 大剑豪吗？林洛有些向往道。 却无奈地看了看被老者要求一丝不苟做到的姿势……蹲马步，还是不穿鞋的那种……林洛有些无语道，看来自己又要开始永无止境的基础修炼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被老者开场剑术的精要讲解所影响的林洛，也不得不先从剑术的基本动作学起。 第一个当然就是稳住……下盘了，按老者的说法。 据老者所说，他这一门的剑术最重要的就是下体……不对，是下盘。 从大地中汲取力量，每一招都不动如山。与四海上那些妖艳贱货般的飘逸剑道很是不同。 不过林洛却是一点也不懂，他只觉得自己的下体……不，是双腿麻得要爆了。 第二十七章 说剑 与古德中将要求的军方标准姿势不同，老者一手拿着戒尺将林洛原本扎的一丝不苟的马步一直降低到了自己的膝盖之下，离地面只有十几厘米。 美的姿势其名曰“感受大地的脉动”。 怪异的姿势，除了大腿根筋已经麻木快要爆裂的感觉，林洛真的什么也没感受到。 长达一月的基础训练让林洛的忍耐和身体素质好了许多，可是也只撑到了五分钟。 老者倒是有些稀奇地看着正在喝水的林洛，在郁金香的服侍按摩下恢复着双腿的知觉。 “小家伙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坚持得久多了。” “那老先生你预计我能坚持多久。” 虽然没有拜师什么的，林洛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一开始我以为阁下你根本做不下这个姿势，出身高贵却又锻炼过身体，阁下倒是跟我想的不一样，只是你刚才确实一点也没感觉吗？” “没有……” 不知道老者所谓的感觉是什么，林洛直接摇了摇头，除了本身红土带来的发热感，的确没有别的，而这林洛已经说了。 老者也不知道是失望预料之中的表情，对林洛说道“既然如此，阁下我也不瞒你，老朽向来对诚信二字看得很重要，既然收了阁下的救急钱，就要说到做到。” 又从林洛另一个方向转圈说道。 “只是老朽我这一门剑术比较特殊，刚我就已经介绍过了，最重要的是下盘……” 话锋一转又说道，“可这也只是表面罢了，赤雷流的核心是借用大地之力，发出层层叠叠的斩击。” “如果阁下能够直接感受到红土大地的气息，那么就算我这一派的天才，直接从斩铁的境界抛开那些细枝末节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 老者停下了脚步用犹豫的眼神看着林洛。 果然还是天赋吗？并没有什么失望的感觉，以前连剑都没碰过的林洛直接就想跳过一招一式直指本心的领悟剑术真谛，那也太扯淡了，只是想有个大概的方向，知道自己水平的林洛随后答到。 “没关系，老先生只需从头教我便是”，又添上一句，“只是想刚才那样偶尔教我一些剑道的体会和斩铁的技巧就好。” “那是自然，本来也是答应阁下的事，老朽自然会尽力做到，直到阁下满意为止。” 一问一答的两人，不像教授和学生的态度，倒是像共同探讨的道友。 说完，老者拿起了一把剑，不是像弗德烈那样粗犷风格的巨剑，而是海贼世界里真正剑士所拿的打刀，剑长三尺，刃长两尺半，从刀身打磨程度来看，并不是什么珍贵的武器，当老者从剑鞘里拔出剑刃的时候，林洛更是可以断定这只是一把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刀具。 就跟一般海贼和下级海兵使用的一样，造价便宜，容易量产。 却不是一名真正有实力的剑士所还选择的佩刀，这一点，连林洛只是接触过两把大快刀的小孩子都能分辨出刀具的好坏，相信据说拥有斩铁实力的老者不会看不出。 轻轻松松走到被弗德烈走之前扔到训练场的巨剑，林洛还想象得出红胡子莽汉挥舞时的场景，可是仅仅用了一次，这把原本还像模像样的铁剑便有些圈刃损坏，只是在红胡子的斩击之下，不仅是被斩断的铁柱，就连作为武器的巨剑本身也几乎受到了毁灭性的伤害，作为一把剑而言，这样的伤势已经是就算交给铁匠也不能再修复的地步，只能作为废品回炉锻造。 老者停在巨剑一边，慢慢用两指抚摸着剑刃说道。 “我这个儿子啊，剑术的水平也就跟外面一般用剑战斗的家伙挥舞得像个样子，教导一下普通学剑强身的少年还行，可是却止乎于此，不能真正进入剑术的修行。” 老者手中的打刀好像无根浮萍随意地从手腕处滑了下去，甚至林洛没有看到用力的迹象，一尺宽的巨剑便断成了两截。 这才是真正的剑术……林洛瞪大着双眼不放过一个细节，飘逸，流畅，就好像呼吸一样自然。 可是老者话却还没有说完。 “这只是第一种斩铁的方式，也是外界最常用的剑士修行方法，感受剑与万物的呼吸，便能斩断本不应斩断的钢铁。” 难道……还有第二种？林洛有些疑惑道。 却见老者果然又开口说道。 “第二种便是本门的剑术，与大地的脉动合二为一，一击斩出无数道叠加的效果，就像这样。” 老者赤眉一扬，本来上扬打刀陡然一松，像是弹奏钢琴一般，巨剑表面像是被某种力量一波一波冲击在上面，很快本来就断成两截的剑柄，又再次断开，实心铸成的铁护手像是被切割机分开。 从断口处，林洛看到切口表面没有刚才那样光滑，破坏程度却更高，更加地……暴力。 嗯，就像弗德烈所造成的那样，只是前者靠的是剑术，后者靠的是体术，而且声势也被集中到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并没有对四周的地面产生影响。 重新将完好无损的刀具插入剑，老者一去平常地问道 “这两种斩铁的剑术，你想学哪一种。” 林洛充分发挥了穿越者不要脸的精神，答“我都想学。” 老者赤红的双眉再次挑了挑，相信林洛的表现又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 出于现实生活的危机，也没有像很多年前以往收徒弟的时候一样训斥对方贪多嚼不烂的做法，只是很有契约精神地说道“既然这是阁下的意思，那老朽就只能尽力而为了。” 收钱办事，只是如此。 须发皆白的老者内心却长叹一声，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落到这般被人雇佣的田地了，悔不当初啊。 在一天的训练中，林洛了解到，老者名为弗雷，刚刚露的那一手的确有斩铁剑士的实力。林洛也心服口服地跟他在学，学的当然不是境界上的事，只是基本的剑招。 横劈，斜斩，复挑，仰砍。 成米字型的九式剑招在老者很是尽心的指导下林洛练了一上午，无论招式如何千变万化，但始终只能从这九个方向展开攻击。 林洛内心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暗自吐槽到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三刀流和八刀流。 当然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不同，刀的数量再多攻击的方式也是一样，只是如何运行衔接的问题。 至于更上一层的剑气奥义，那便是另一个境界的事情了，林洛现在学的只是基础。 中午保镖短暂的换岗离开端了碗盒饭就在训练场的周边吃了起来，看样子也不想打扰主人的修行。 老者倒是中途离开了一小会就很快地回来，几乎一直在这。很负责的纠正着林洛每个不标准的动作。 这三千万贝利花得值啊，林洛挥汗如雨地想到，完全不知民间疾苦，不知道三千万贝利在外界是什么概念。 当然对于曾经的赤土剑豪来说，这点钱的确是不值一提，当然也只是曾经。 现在的弗雷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力量，和使用了那种力量的资格。 “对了，弗雷老师，弗德烈副馆主的蛮力是天生的吗？” 下午十分，在训练中挥舞着剑术的林洛随口问道。 “并不是。” 老者抬手调整了一下林洛手腕使力的方向，说道。 “哦，那是什么，靠后天修炼体术的吗？” “嗯，这傻小子的确把自己那副身子骨练得挺结实的，不过光靠这样还不行。主要依靠得还是我们一家的家传技巧。” “哦，那是什么？” 丝毫没有打探对方秘密的担忧，在这世界一向想知道什么就问出来的林洛这么问道。 当然对方不说，林洛也能强行让对方说出来，只是看自己愿不愿意用这种世界政府赋予的权力罢了。 “就是你现在学的啊。” 没有任何掩盖的，老者直接讲了出来。 “说起来我的剑术也是一位先祖从赤雷流中独自分离出来，一开始我这一门是专门炼体的存在，就像你看到的弗德烈一样。” “破坏力惊人，爆发力突出，力量无与伦比，只是唯一的缺点便是站在地面上。” 呃，林洛有些无语，这最后的缺点什么鬼，跟恶魔果实一样的尿性吗？难怪在四海名声不显了，这么鸡肋，修炼起来还并不比其他剑术容易，只是不知道最后的威力怎么样。 又问道“那么弗雷老师你之前教我的第二种斩铁剑术也是如此吗？” “是，也不是。” 有些装逼的回答，但是老者还是一本正经地解释，“如果在地面上自然能够和炼体一样发挥更强的威力，但是出此之外就算再在空中也依然能够斩出层层叠荡的斩击，到了我这样的境界，就算不借助脚踏大地的力量也能够斩断钢铁甚至更坚硬的物质。” 知无不言的回答，很是负责的态度。 林洛知道答案后倒没有因此看轻赤雷流的剑术，只是继续修行了起来，希望能够有一日能够摸到那个门槛。 在挥了不知道多少下后，下午的太阳正射其背，老者才有些满意地说道“可以了，你的基础剑术学习得很快很不错，下面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剑馆日常的结束时间，我跟你讲下斩铁的精髓。” 很快掌握了以前可能只在电视里看过的剑道练习，只是归结于海贼世界里的人普遍身体反应神经比以前的自己要快得多，也没有多想自己变化的速度，凝神细听老者讲课般的讲话。 第二十八章 习剑 “所谓斩铁不外乎就是瞄准物体的弱点，但又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破绽，软肋。必须要找到事物不存在与现实的那根生死线，而为此便是不能从物体的表面去看，而是要聆听万物的呼吸，直到心灵通达，才能斩到并不存在与此的事物。” 并不存在与此的事物，斩断生死线？ 很有些新奇的观点，跟林洛以前以为只是像索隆那样感受剑的呼吸有些不同。 看着林洛疑惑地眼神，老者转而继续讲道“当你能够感到剑和外物的呼吸，说明你也到达了这个境界的门槛，无论是钢铁还是同等硬度的事物都会自然地在你的剑下断落。这样的人才能称为真正的剑士，跟那些只是把剑作为武器战斗的人有根本的不同。” 老者顿了顿，双眼陡然变得迷蒙，明明在林洛面前，却好像又无比的遥远，无法触及的虚影。 “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 “这就是斩铁的奥义，不单以肉体力量和武器强度，就算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也能斩断钢铁，万物的呼吸，世界的脆弱，虽然眼睛不能看到，却已经了然于心。” 林洛似懂非懂，却感觉以前单纯的一些想法渐渐凝聚成老者所讲授的几句话。 心的力量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毕竟在异世界里，唯心主义才是主题吧，跟长在红旗下受过的教育不同，林洛很怀疑这种力量到底是否存在，不能用逻辑说得通的事物，像是玄学一样的事物。 对于自己这个理科生真的很头疼啊，林洛抚额道。 在今天剑馆里的修行完成后已经离去，林洛颇有些忘记烦恼地朝着湖中别墅走去。 此时正在被当做世界和平典范的平民区里，街道安静整洁，没有下层的喧嚣，就算是声色场所也很有格调。 应该说不愧是圣地的居民吗，如此完美和谐的社区？ 在此之上便是世界政府承认的合法居住在玛丽乔亚的贵族身份的居住区，当然不是世界贵族，只是权势比较大的王国贵族，已经在玛丽乔亚开支散花罢了。 再上便是世界政府官员居住的地方，其实与贵族区也不分彼此，很多混杂在一起，也可以说是狼狈为奸的一对，分别拥有权力和地位的上层人物，共同构成了这个世界最多的统治阶级。 最后，便是天龙人的宫殿，世界政府驻地，龙霄宫了。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海拔一万米的巅峰之地，总能有纯洁的阳光或月光笼罩着这个巨大的建筑。 此时在林洛眼中，圣地的核心便是以一轮巨大的月亮作为背景，好像月夜下的一副画，外星上的城市。 回到湖中别墅中，在剑术修行完成前，暂时是不想出城了，而且林洛还有些别的事情要了解。 三四天来，林洛没事就往剑道馆跑学习剑术，其他时候除了带着郁金香浏览玛丽乔亚的大街名声，倒是往世界政府跑了很多次，不为什么，只是林洛想了解自己的权力有多大。 是不是真的像动漫一样能够为所欲为。 对于这样一个特立独行的世界贵族，官员们倒是对林洛旁敲侧击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这样热衷于政务的天龙人，最后一个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死掉了。彻底堕落成了现在混吃等死人见人恶的世界蛀虫。在林洛至少算是一个正常人的态度下，不少的官员倒是挺乐意和这个对人和善的世界贵族交流的，虽然年纪是很少但是不会随意将身处高位的他们高声喝骂不是吗？ 几天有意识地了解中，林洛虽然不能详细地分清楚政府各部门的职能，但还是感受到自己的权力可能不像动漫中描绘的那么大。 不论林洛到哪个地方，都是任意出入，甚至还到了一处类似参谋部一样的地方，还有将军在用电话虫指挥激烈的战斗，可是即便这样，也不能阻挡林洛的脚步，随意查看的机密文件，密密麻麻的账目和资料数据，像是一头扎进了巨大的纸堆里，也没看几眼就合上了。 虽然还有热情的官员给自己讲解上面的内容，似乎是位林洛的到来感到高兴，可以如此巨大的组织，全世界的事物都要在这里过目，保存。林洛算是明白了这些天龙人愈加堕落了，只是享受世界给予的一切，却不担负任何责任，甚至连手中的权力也拱手让给他人代为处理。 这样的结果也是让林洛稍微认识到现在世界贵族所处的位置，虽然表面上这些官员对自己恭敬得不得了，但是这些靠着勾心斗角，损人利己上来的高官们，说的话，每一个表情却是都不能信的。 林洛很明白，这些只是表象，几天的观察时间，还有一些似乎不得意的官员像自己若有若无地靠拢吐出的真实信息，林洛了解到，现在政府里似乎分为两派，一派自然是以天龙人为政府的根基，满足世界贵族一切贪得无赖的要求为宗旨简而言之就是天龙人的狗腿子。 另一派则是现在政府内部最为汹涌的改革派，人数众多，却职位不高。相比五老星一众在内的高层都是属于前者，这些人大多都年纪轻轻，权力不大。但是在天龙人的恶行影响范围越来越大，和大航海时代对世界政府税收所带来的恶劣影响，这些人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涨。 在世界政府总部，林洛偶尔虽然看不到对自己的无礼之人，但是暗中，或者说下层机构，这种要求对天龙人加以限制的主张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明白了这里真正的权力分布，林洛就不再抱有自己能够一己之力干涉政府运作的想法，。虽然五老星不会明着拒绝自己，但是以政府处理事务的复杂程度，和林洛随便看了些文件就感觉头疼欲裂的状态。 这些老奸巨猾的高官们完全可以玩踢皮球的游戏，相信这也是之前遇到的莉莉丝特节目对政府官员抱有偏见的原因。 除了还处于暗中发展的改革派，真正掌权的保守派，就是林洛口中所谓的狗腿子，怕也是不希望放下已经掌握在手中的权力，还给原本的主人吧。只是对其的要求尽力满足罢了，毕竟是有思想的人，不会说真的就因为高不可攀的身份就完全被人当做玩具吧。 就算天龙人能够随意处死这些看不顺眼的高官们，但就算换掉一批，依然是同个集团的那些人，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默契。 林洛到没想这么深，只是觉得自己这滩水过于浑了，以自己的年纪和能力，还是就将政府当成有求必应的万事屋，有些方面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比如林洛遇到上次会议上的那个大背头官员，对自己很是热情，不仅是表面上的热情，从对方吐露心声的程度，林洛能够感觉到对方应该是属于狗腿子那一类的。 虽然外表上硬朗强悍，却是靠着为天龙人卖命一路升迁上来的。 林洛只是随便提了一下自己最近在学剑的事情，反应很快的大背头官员，名叫斯图亚特的中年人，便在第二次见面时跟林洛打了声招呼，说道兰特圣大人学剑的地方债务已经被免除，而且主人一家原本受到的裁决令也将撤回，重新拥有成为玛丽乔亚居民的权力。 林洛不禁再一次为上位者的生活感叹，仅仅是提了一下无关紧要的事情，对方都能从旁枝末节顺藤摸瓜解决一些问题，虽然不出自于林洛的本意，但是还是向对方道了一声谢。 于是乎愈发认识现实，反而愈加放纵自身。很符合林洛穿越前一直以来的做法。 “利奥，你觉得那个天龙人怎么样。” 依旧在上次那个密室内，帮助民政部长麦德伦问道坐在椅子上处理分析事务的清秀黑发男孩。 名为利奥的男孩，停下了手中奋笔疾书的钢笔，抬起了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丝毫没有身在权力中心的迷茫，拂了拂眼角的刘海，答道“不知所谓，对人过于平等，可能会某些人受宠若惊，可是身为天龙人没有相应的威严，最后的结果可能反而会遭到手下的背叛。” 说完便重新低头写下已经写满了字迹的高级文件纸，最上方赫然有一派字迹俊秀细小的标题“关于七武海制度实行的细节和可能造成的影响”。 老者神情恍惚地看着之前在走廊上遇到林洛时，对方所离开的放向，头一次没有对利奥的推论做出反应。 来到剑馆的第五天，林洛在赤红土壤的训练场上，挥舞着开刃的其人长的打刀，对于林洛来说比例丝毫不差于弗德烈的巨剑，一次次朝着伤痕累累的木人发起攻击。 发出“砰砰”的响声，听起来很像某种低沉的撞击声。 虽然很想直接就拿起双剑进行练习，就像曾经的索隆一样，但是在老者“一把剑都用不好，还想用两把”的话语中，林洛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也不知道索隆是怎么从小练习用三把刀的，亲身试用了才知道，所谓剑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东西，手部大脑的反射神经，并不能同时做出不同的动作。 所以还是天赋异禀吗？想到索隆使用三刀流的时候，嘴上咬着一把还能说话，林洛不禁有些疑惑如果真的遇见他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如疾风一般的剑雨……可能在浸淫多年的剑士身上，不算什么，但是才拿起剑几天的林洛能有这样的水平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吧。 在老者每天越来越满意，也更加严格认真的教导中，林洛感受到对方似乎不再是单纯交易性质地在教导自己，而是带着看某种宝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是要收徒的节奏吗？ 看着对方垂涎欲滴的眼神，林洛有些毛骨悚然地想到。 行将就木的弗雷老头挥了挥手让林洛停下，好像好说什么。 几天的时间里，基础九式早已融会贯通，一些基本地连招也已经熟烂于心。 对此林洛也只是归结于海贼世界里的人身体学习能力比较快，殊不知，真的有名师指导，像克比那种东海来的废物几年时间里就能脱胎换骨，更何况拥有世界最高贵身份的自己呢。 老者咳嗽了一声，好些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洛啊” 这是熟悉后的称呼，因为告诉弗德里希自己的名字叫“洛林”，所以弗雷干脆就以自己的姓氏来称呼自己，既不陌生也不过分突兀。 “你学的真的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天分和身体在老朽这一大把年纪看来都算是上上之资，心性更是万中无一。” 嗯？前面夸奖的话我欣然接受就可以了，可是心性这东西不是常年累月才能看得出来的吗？就这几天能看出心性，还是老者是什么洞察内心的能力者。林洛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 却见弗雷又老红着脸吞吞吐吐说道，“这几天多谢洛了，不仅为剑馆免除了债务，还重新给了我们一家官方的身份，为了这件事，老朽的父亲曾经在暮年郁郁沉沉，真的多谢了。” 老者长鞠一躬，倒是让林洛大吃一惊，连忙扶起年龄可以做自己的爷爷的赤眉老人。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其实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只是被想要讨好自己的官员随意揣测的心思，而擅自做出来的举动，倒是带给了老者巨大的惊喜。 不过，林洛稍微有些失望，还以为自己是真的天赋惊人引起对方的恻隐之心想要收徒了呢，原来是在报自己的恩呢。 谈不上有什么触动，只是象征性地礼貌性推让了几句。 老者却是老怀大慰，认定了林洛天性纯良，要将本门的绝学彻底传授给他什么的。 奇怪的剧本……就好像是纳头便拜的绿林好汉，林洛有种被人强行灌输了一大堆东西的感觉。 来到后面安静的四合院，弗德里希一家人居住的房间。 光线有些昏暗，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正对着小院的桌前，还有一个牌位……这是让我拜见祖师吗？ 颇有些无语的林洛，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一有不对便准备后撤，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加入什么师门什么的。 其实能来这里学习剑道，也有些奇妙的感觉，莫名其妙的遇到了一位有斩铁实力的剑士，然后学习了几天反而拯救了一个濒临倒闭的道馆，然后就到了现…… “洛啊，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也不想管。” 老者朝牌位上完一柱香后转过头来，意外地没有恳求自己加入对方的门派。 当然是在林洛后续的脑补中，弗雷求才若渴的祈求自己的加入，而在林洛再三婉拒下只能垂头丧气叹道后继无人。 可是赤眉的老者意外地坦诚，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洛，你虽然年纪小出身好，不像我们这些只能依靠自身武力的武夫。” “力量终有极限，世界远未终焉，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的强者终究是没有出现过。” 余音袅袅的声音传来，，似在远方，林洛又想到了弗雷第一次讲课时所突兀出现的远离感。 就好像不在一个空间中，老者继续半回忆着，林洛却忍不住开口了“不是有海贼王哥尔d罗杰吗？” 其实他想说的是鹰眼米霍克，不过也不知道现在对方出现在政府的视线中没有，也就换成了另外一个声明显赫，以一己之力开启了一个时代的大人物。 “海贼王吗？如果走到那一步的确算是无惧任何势力的存在，可是最后的下场啊”，老者沉默不言，显然是每个人都知道海贼王最后的结局而略有猜测。 回忆过后，弗雷才正式地对林洛讲道“上次跟你讲的是通常意义的斩铁剑术。” “但是这次，我要跟你说我们赤雷流的详细奥义。” 林洛席地而坐，很有兴趣地听着别人传授的一生心得体会。 时间在弗雷充满中气地声音中很快到了中午，听了半天的光阴，总算是接受到了全部的讯息，临走前老者还给了林洛一本记录他一生所学的两本厚厚的笔记，以供其后修行是查阅。 看来弗雷也是看得出林洛没有在这久留的意思，只是打着随便学两眼招的林洛，在找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剑士指导后，也掌握了剑术的基本动作。 相当于回去能拿自己的那两把大快刀，晨星，晓光练手了。 仅仅如此，弗雷能够尽心传授给林洛知识的原因只是解决了他困扰他一生的难题吧。 身为红土大陆的土著一族，却因为百年前的一场政治站队，而被彻底剥夺了进入玛丽乔亚内城的资格，更重要的是无法和城内的高层搭上线。让实力在红土大陆上称得上绝伦的赤地·弗雷也只能碌碌度日。 “只能在红土大陆上发挥全部实力的技能吗？” 走出道馆的大门，林洛弯嘴笑道。 “小少爷你以后一定要常来啊。” “洛林小兄弟等你再长大一些，就由我来做你的陪练。” 十分热情的两父子，弗德烈和弗德里希向着林洛依依不舍的靠别。 可是后者却没有再来这里的打算，只是一个中转站都算不上的临时落脚点，远不是林洛的目的地。 “必须脚踏实地才能发挥战力的家族”，最后看了一眼额头上一开始以为是用剑刻画出的招牌，竟然是用亚当木制成的。 弗雷介绍的赤雷流历史，作为红土大陆的原生居民，从贫瘠火红的大地中领悟出的力量。原来剑术只是衍生，核心就是纯粹的力量，相比海洋的深度，沉稳的地面能够带给使用者如山川大地的冲击，就像白胡子在陆地上上使用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在踏实地面的一瞬间，全身力量犹如一道惊雷惯出，所向披靡，横扫一切。 第二十九章 流逝 这就是名为赤雷的力量。 老者把林洛叫到四合院的屋里来，除了传给他自己剑术上的体会，还有在赤雷一道上的武学修行。 武学这个词听起来倒是和海贼世界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世界上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事物，连忍者都有，就算是存在地球上的武学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吧。 走远之后，林洛嘴角不由显露出苦笑，本来是来学习剑术的，却跑到了世代传承独门炼体的家族学会了从其衍化而出的剑术，是不是自己以后就注定得炼成了一个肌肉狂魔呢。 跟弗德烈一样连大脑中都充满着肌肉，想想就不寒而栗。 林洛抖动着娇小的身躯，加速通过了最下层玛丽乔亚大街。 穿越已经一个多月了，大抵上圣地的风土人情也已经摸清楚，除了上面有公民身份能够居住在与世无争的上层建筑。 贸易区大概更有世界的烟火气，相对而言。 异族依然只能在这担任随从的身份，更多的时候是被牵着走的奴隶，更多的人口是受够了海贼的侵扰，想在玛丽乔亚定居的富人或者说有能力上到红土大陆之人。 真是讽刺啊，大航海时代的到来非但让玛丽乔亚更加繁荣起来，相对的是其他国家经济的衰退。林洛瘪了瘪嘴，这种掠夺地方经济的繁荣，简直和历史上的君士坦丁堡一模一样，当然结果自然是皇帝的权力只能直达一座城市。如果不是这世界有绝对武力的优势，能够镇压加盟国的异心，说不定不用大海贼时代的来临，四崩五裂的世界早就如同空白的一百年之前那样打成一片了吧。 抛给这些自我沉湎进的历史旋涡，林洛如今也不过是个刚满10岁的男童，这个时间……林洛使劲回忆着好久没看过的剧情，大概路飞他们也还是个孩子吧，当然这只是废话，具体的年龄是不可能记得起了，只能大概判断出红发应该没有崛起成为四皇，七武海制度好像也没有出现，这种举世皆知的大事件一旦发生自然能够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倒是在世界政府的档案库里无意中翻到了香克斯的情报，出身海贼王船员的经历详细之极，看来就算没有成为四皇，也是世界政府着重关照的对象，在新世界声名鹊起的新人，挑战并获胜了一个个老牌大海贼，传奇的人生，爽朗的性格，从此刻所被政府记录的简历和通缉令就能看出此人的不同凡响，今后在新世界成为割据一方的四皇想想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其他的在林洛空空的记忆里并没有占据一席之地的名字就被忽视掉了，虽然其传奇的记载并不比前者差就是了，像什么世界破坏者，金狮子之流的都被林洛当做无名之辈处理。 “主人……” 看着郁金香楚楚动人的眼神，接下来的日子里自然是沉迷酒色的堕落生活，咳咳，就和别的天龙人一样。 只是林洛不会去伤害别人罢了，这点道德底线还是要有的。 回到庄园三天后，在跟鸢尾，龙翎及诸多女仆玩角色扮演游戏的林洛无良的自我安慰道。 好好弥补了自己童年的遗憾，重新感受到生活美好，充满了正能量的林洛再次进入了……学习享乐两不误的节奏里，除了跟自己的女仆调情，不对，交流感情外，林洛还是时不时的锻炼一下身体，修行剑术，到世界政府胡吹海塞什么的，最后林洛甚至还收获了一帮支持自己的狗腿子，就包括第一次邀请自己的秃顶官员，现在已经升职了，叫什么弗兰克什么的，每次见林洛来都恨不得给跪下，虽然除了众目睽睽前不会这么做，弗兰克还真的有好几次在下属面前向林洛下跪表忠心。 可谓是一片赤胆忠心，感人肺腑。 连林洛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王霸之气一震，诸人臣服跪拜。 趋炎附势的人不论是哪个世界都不少，林洛到没有真的当这些人心腹，只是有时候沉醉于油嘴滑舌的官员的马屁之中，有些忘乎所以。果然能坐上这个位置果然是有能力的，拍的林洛心中那个舒坦，话都不带重样的，人人皆有才能，只能说弗兰克这种人选对了自己适合的道路。在个人武力能够代替小型军队的世界里，勾心斗角的政客们依然能够身居高位，驱使他人如走狗，纵使武力远超常人，也只能被这些官员们操控命运。 海军里的将校，c里的特务莫不如此。赤眉老者弗雷那句“力量终有极限”还是挺有道理，人终究是群居动物，手中握有势力的人才能走得更远。 可是林洛的道路又该在哪里。 只是正在菲特利雅生日宴会上的林洛不得而知，虽然在头一个月还能抵挡得住酒池肉林的腐蚀，可是在以后的三个月里，除了抱着完成任务一样的心理做一些体力和剑术修行以外。逐渐进入天龙人和高层圈子里的林洛，像是快忘了前世平民的记忆，潜移默化地同化成这圣地一万米宫殿的一员。 逐渐展示出自己本来性格面目的林洛，也被认为青春期适时的性格变化，本来在这之前除了庄园，也不认识玛丽乔亚其他人。更加方便重新建立人际关系，渐渐的也与像莉莉丝特，还有大背头官员斯图亚特，情报部门长官，熟络了起来。 年龄太小的缘故不可能真的被当做好友什么的，但是却不妨在相同的高度交换利益。 应三个月前在四海餐厅的邀请，林洛来参加了这次菲特莉雅的生日宴会，除了黑发冷美人一样的莉莉丝特，到场的还有诸多世界贵族，一同聚集郊外的猎场中，玩着所谓人狩的游戏，来为今天盘着黄色头发的美人菲特莉雅宫贺生。 四五个十几二十岁的青少年坐在奢靡的高台上，享受着侍女女奴的服饰，喝着美酒。 林洛看着前方赤裸着身体好像原始人一样奔跑的男女老少，都是被挑选的废弃奴隶，也就是不受主人喜欢被像玩具一样丢掉的奴隶，本来是当做废品一样处理的，却因为这次宴会被挑选出来加入这场为上位者取乐的游戏。 在玛丽乔亚郊外的一处巨大牧场中，大概数百名奴隶作为猎物，被天龙人和手下的随从驱逐追杀，直到主角们乘兴而归，余下的幸存者也逃脱不了被销毁的命运。 很符合这些世界贵族品味的游戏，林洛抚摸着下巴，看着下方惊慌失措逃窜的奴隶们，像曾经看过的纪录片里迁徙的角马群卷起烟尘，却在天龙人手下的侍从精准的枪法下不断毙命。 这样的场景，就好像粮食成熟季节收割小麦一样，令人愉悦而兴奋、 细品着郁金香端上来的红酒，琥珀般的纯正酒色显示出该酒的不凡。只是这一瓶便能在外界的黑市千金难求，可以说能够被选入名酒行列排上名号的绝世佳酿。 “兰特圣小兄弟，你不下去玩玩吗？听说你最近开始修行了，这可是亲手血刃他人的机会，与指示手下动手可不一样，亲手杀死人类，就算只是些微不足道的贱民，但那样与众不同的感受，只要试过一次，可是会渐渐沉迷的。” 淡蓝色的眸子，身型修长的金发帅哥，口中却说着与俊朗的外表不符的扭曲话语。 看着眼中兴奋之意毫不掩饰的美男子，林洛不置可否。 莱恩哈特圣，菲特利雅的未婚夫，年龄19岁，在颇多脑满肠肥的天龙人之中，也算是标准的风度翩翩贵公子，可是在深入接触后，林洛这人的变态程度丝毫不在别的天龙人之下，只是完美的礼仪举止能够掩饰那颗同样扭曲的心灵。 经过三个月前，克劳狄乌斯外宅，斯拉夫花园地牢中的那场血肉洗礼，林洛的小心脏坚挺的不行，寻常的变态已经不能再动摇他了。 兴是这也是一种另类的进步？ 随着莱恩哈特的下场，临时搭建的高台，却华丽雄伟得像是一座皇家使用的瞭望塔，只剩下林洛和奥古斯汀圣。 后者经常来到龙霄宫学习礼仪，上课，跟莉莉丝特也算是熟识。被邀请过来也不稀奇， 只是此时依然像是某种幕后黑手的主使一样看着这场狂欢的狩猎盛宴，还是不变的表情，如同中了石化魔法一般的凝视微笑，让人有种被窥视感，可是林洛知道这只是对方……到了中二的年纪啊， 第一次见面时的齐耳短发逐渐长到了后颈以下，与露易丝同样精致完美的面孔，更有了一份女性化的轻柔。 因为对方妹妹的原因，这三个月来林洛在尽力躲着露易丝的同时，也没和前者接触， 从奥古斯汀圣目光所及的方向，并没有注视着自己，可是这若有若无的被窥视感，究竟从何而来。 “小兰特啊。”奥古斯汀像是对着前方的空气说道。 果然，这怪里怪气的家伙在暗中观察自己，还要装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林洛有些无语地想到。 “露易丝想要和你见一次面。” 露易丝吗？那个变态萝莉，不见，绝对不见。想想对方的可爱笑容就后背发凉，心有余悸。有生之年不想面对的人物就有露易丝一个，那完美外表下作为背景的尸山血海，黑色哥特裙中所隐藏的深邃黑暗，至少现在还是个正常人的林洛不想再接触。 正想拒绝的林洛，却听到了对方慢悠悠的下一句话。 “是你父亲的意思。” 差点没把林洛憋死，名贵的红酒被一口喷了出来，打湿了白色小礼服的衬衫。 第三十章 一年 “我父亲……”林洛结结巴巴道。 那个只是见过一面的男人，对待自己的儿子如同陌生人一般冷漠，想着心底又是一阵从记忆碎片传出来的反感。 “小兰特，你忘记了吗？你和露易丝还有婚约呢，露易丝因为这几个月你不来见他的事可是找上了你的父亲，我也没办法啊。” 婚约？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记起来。 看着还是对着前方空气说话，如同呓语一样的奥古斯汀圣。 林洛也深知对方的德行，对于这些怪里怪气的举动，也不太在意。许是对方新学到的装逼手段也说不定。 想了想，林洛还是说道“就算是我父亲的意思，那我也不会去见她的。” 这个她自然是指的三个月前，还在一脸依偎的叫他“兰特圣哥哥”的哥特小萝莉。 “哦，那可没怪我提醒你。” 奥古斯汀圣也没有再劝说什么，只留下了一句意有所指的一句话。 “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哦。” 说完便从七八米的高台上跳了下去，像是某刺客的信仰之跃一般。 这家伙，应该没事吧，这么高的地方。看着对方新学会的装逼举动，林洛很有些担心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是否会摔死，至于直接在菲特利雅的生日宴会上半途走掉的事，到没有那么在意了。 回到家中，关于奥古斯汀圣提过的事情自然被忘的一干二净。 白玉砌成的房间，极致的吃穿用度，各个王国进贡过来的稀世宝物，只要不干涉内政只要林洛一切要求都能满足的世界政府。事实证明，在糖衣炮弹面前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本心的，就像林洛几个月前还是个三观端正的普通人，偶尔跟不认识的人交流都会畏首畏尾的宅男，现在却能义正言辞地跟那些高官富豪们谈笑风生，不得不说环境是导致人改变的主因，地位和权力是人最好的外衣。 不知不觉就有像周边人靠拢的趋势，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所处世界的城市里，没有一个人会对这些生活凄惨的奴隶报以同情，林洛也渐渐默认了这一事实，一开始想要等长大以后改变什么的心思也淡了不少。人总是潜意思里会认同多数人的看法，并将其当做所谓的“正确”，虽然奴隶的人口在玛丽乔亚占了四成左右，但无论是何等的漠视生命再也无法引起林洛心中的一丝波动。 麻木吗不是，只是因为见过更加残酷的事实而无法再产生任何情绪罢了。 死亡也许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相信活在斯拉夫花园下面的人也会这么想。 奢侈享乐也许不会让一个人变得充实，但是却能很好地忘记烦恼忧愁。 在进行着一些若有如无锻炼地同时，老管家或者是亚瑟家满足了林洛曾经一切的梦想。 被贫穷所限制的想象力打破后，才看到世界还有这么多好玩的花样。海贼世界上层的精彩有趣程度丝毫不比现代世界差。 毕竟是幻想的异世界不是吗，一方面玛丽乔亚已经用上了电器，可外界的有些岛屿上却还处于原始部落时代。 林洛本来还想到伟大航路上去走走的，却意外地被老管家挡了回来。 说是“罗德里亚圣”的意思，一脸无奈地安慰道。 「是对我上次没有按他的意思去见露易丝的惩罚吗？干脆让我不离开玛丽乔亚好永远无法回避婚约，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确有些头疼呢？」 想到那个无论是身体中残留的意识，还是林洛都无法有一丝好感的男人，愤愤不平地想到。 不过光是玛丽乔亚就有得逛了，世界的中心倒是有不少隐秘值得探寻，伪装在一个小酒馆里，听到看似很落魄的像是来圣地讨生活的粗汉，没有察觉到坐在一根黢黑的座椅上个子很小的林洛，保镖都在暗中保护。 小声议论着关于天龙人持有的统治世界的天王，乌拉诺斯。才是保护世界贵族不受侵犯的最终屏障，就在世界政府也就是龙霄宫最高一处建筑的塔尖上，听说圣地之所以要修建一万米的高峰后，就是从这个高度，能够攻击到四海和伟大航路任何一处岛屿，有坐标的话。又议论到天龙人的特权，言语充满愤怒却又不发底层人物仇富般的嫉妒。 看着几个衣衫不整的酒鬼却在议论着云层之上的事情，很有趣的想法，林洛觉得。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出这间小巷子中偏僻阴暗的酒馆。至于里面传出来的几声刚才那几个汉子的惨叫，就不在他的思考当中。 贱民罢了，能够来到圣地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了，就算是死也应该满足了吧。 一年的时间，林洛性格的偏差越来越大，与以往的作风判若两人。 是兰特残存记忆碎片的影响吗？还是这个披在圣光下的罪恶城市的影响。 林洛蹙眉看着手中的请帖想到，越来越不把旁人的性命当一回事，也不会轻易地为一些常人难以见到的事物而感动。 这后面半年来，林洛在玛丽乔亚见到各种诡异出人意料的事情层出不穷。 儿女杀死家主上位的，父亲和女儿之间通奸的，某些家族被一夜之间灭门，政府却找不到凶手的，还有天龙人之间穷奢极欲的攀比，追求刺激却残酷至极的宴会游戏。 如果不是把自己裹得像刺猬一样，也许自己早就迷失了吧，在被熟悉的人认可后，被迫带上另一副面具的林洛想到，如果不想被当做心慈手软的异类被伤害，就只能伪装成和这些人一样吧。 「世界政府的塔尖，这地方我早就上去过，不过是装了各种宝物的收藏室，这些不知道祸从口出的蠢货。」 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的林洛，阅读这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清香的锦绣书帖，绢细的纸张上还绣着淡淡花边，一看就是少女的信物。 “又是生日吗？” 林洛口中像是说着某位不想见到的人，语气听起来并不是那么舒心。 一年过去，又到了这一天。血色的地狱，还历历在目，就算已经对圣地诸般丑行视而不见的林洛依然感到很是不适，这已经不是人能做出的行为了。 后半年来露易丝也找过林洛几次，不过林洛都在老管家的帮助下成功逃脱，索性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林洛也没有别的想法，喜欢还是讨厌都无所谓，就一个字躲，可是看到这封不知道从哪个高官里交到林洛手里的请柬。 林洛苦笑一声，是想避也避不了啊。 “兰特圣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要求你为我做一件事情，来我家里参加这次宴会，相信我，这次绝不会发生上两次的事情了，而且露易丝也有好好反省过，只要兰特圣哥哥满足我这个心愿，我就不再来打扰你，如果这是兰特圣哥哥想要的话，就算是解除婚约也不是不可以。” 相比请柬更像是小女孩吐露心事的书信，林洛长舒一口气。 也罢，既然是最后一次，就看看吧。 说起来对方也只是性格变态了一点，对自己倒没有什么恶意，之所以躲起来也是不想回忆起那天的事。 不过能够解除婚约，对林洛也是一件不小的诱惑了。 随手撕碎造型精美，萝莉用心制作的请帖。 林洛开始了日常的腐败贵族生活和准备三天后露易丝的生日宴会。 一年的时间，郁金香出落得更加水灵诱人，只是相比已经11岁，下面却依然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自己，十六岁的青春少女就像是华丽典雅的郁金香花一样，高贵而美丽，闪耀着熠熠的女神光辉。 如果不是颈上那道枷锁的话。 林洛甚至有点怀疑这具身体是不是某种隐疾，还找过名医来庄园看过，得出的结论却是大人的身体发育比较缓慢，其他一切正常的结论。 安慰了林洛忐忑不安的内心，却依然很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才发育成这个地步。想当初我在地球上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一杆不弱于猛男们的金枪了，那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杀四方的金枪不倒的小王子啊哈哈哈 胡言乱语的林洛，丝毫没有注意到郁金香在梳妆台前失身的表现。 习惯了少女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对其也越来越放任自由，就算因为郁金香自己的坚持，没有摘下项圈，可是地位上已经和庄园的半个女主人没什么不同了。 就算侍卫看到了，也要上前打招呼，不能流露出对别的奴隶半点不敬。 在亚瑟庄园，就算是以前，这些从小培养的主人身边的贴身女仆本来地位就跟外面买来的奴隶不同对了，也算是传承悠久的骑士家族的光荣传统了。 对继承人的培养。 穿好了郁金香为自己精心挑选的白色衬扣礼服，在林洛恶趣味的要求下，少女娇声说出“请慢走，主人。” 两边的女仆小姐姐们身穿着林洛修改后的女仆短裙装，下身还穿着精细花纹白色蕾丝。莺莺燕燕的绝色少女们，齐声说出音色各异的敬语，极大地满足了某变态的欲望。 一年过去，某人心中的欲望也越加堕落了啊。 亚瑟庄园位于玛丽乔亚城的后方，与大路不想连接，直接靠向伟大航路前半段的大海，在白色花园的围墙没有修起来的时候，甚至还能站在边上，聆听大海的浪涛声。 所以通常除了玛丽乔亚城内专程来人之外，平常这条从庄园到圣地的平坦大道也没什么人。 看着两边好像熔浆炼成的火红岩石，林洛越发觉得海贼世界的奇异，唯一的大陆，却是植物无法生产的土地，就像是出于神灵的某种恶意一般。 第三十一章 转折（上） 克劳狄乌斯外宅因为占地巨大的缘故，修建于下层区域之中，横垮了平民层和贸易区，周围都是无人居住的神秘荒野。位于玛丽乔亚东南角，是个很冷清的地段。 这也是与亚瑟家族同为世界贵族中另类的缘故，与居住在龙霄宫里的天龙人格格不入。 相互在之间虽然没什么矛盾，但却不像那些天龙人一样交集密切。甚至有的还对亚瑟，克劳狄乌斯这种不与大家来往的行为抱有微辞。 就算是站在世界权力顶端的一群人，也是一样的会排斥不合群的人物，只是因为没有跟他们完全同流合污。 林洛这一年来倒是结识了不少龙霄宫的天龙人，发现他们除了各种变态嗜好趣味之外，剩下的享乐挥霍，手下的确有不少投靠过来的势力产业，却从来不会自己去打理处置。就像是活在无尽的玩乐中，没有值得投入精力去做的正经事做，完全沉浸在享乐与欲望的生活反而空虚无比。 相反林洛的父亲不值得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研究，搞得富可敌国的家族都快被搞破产了。从某种意义上也挺佩服这个便宜老爹的，普通天龙人怎么胡乱挥霍都用不光的财富，顶多是被限制每个月的用度。 偌大的家财却能被罗德里亚圣消耗一空，也算是某种非凡的才能。林洛还是不知道对方是在搞什么东东，难道是在研究某种心灵控制器吗？好让世界上所有人都成为天龙人的奴隶，真是可怕的想法啊。 林洛摇了摇头，又想到现在正去的地方。 克劳狄乌斯家更是做的是针对世界权力最高一群人的生意，满足上位者们的扭曲欲望，具体还有什么业务不得而知。 相比到处破坏自己名声，胡作非为还要世界政府帮着擦屁股，真把自己当神之后裔的天龙人们，两个家族的后辈都已经收敛很多了。不论是常年宅在家的兰特，还是面露神秘微笑的奥古斯汀圣，就算是露易丝，外表上也是清纯可爱的小萝莉，能够被之前的林洛误会成稚嫩天真的撒娇妹妹，在普通平民看来也能给人以清新好感。 如果在外的世界贵族都能像他们这样，那么伟大航路和四海的风评也会好上不少吧，海贼的数量说不定也能得到有效的控制。 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就到了那扇已经在记忆里淡去的白漆大门，每次过来都是不同样貌的管家为其打开大门，两侧长长的欢迎队伍一看就是某个小萝莉搞出来的，穿着制服的下人奴隶，脸上露出热情勉强的微笑。 “还真是受欢迎啊。”林洛自嘲地笑了笑。 走过那片直通别墅的白花树主道，造型独特的建筑又再一次跃然于眼前。装饰了许多的用来庆生的花簇，边饰。看来真的像是正常的生日宴会一样，而不像上次那种血色幽会，吓得林洛半死，几个月都回不过神来，直到现在内心还有阴影。 也罢，就当是最后一次见面了，相比解除婚约后，自己也不会再来这吧。这玛丽乔亚也待得够久了，也见惯了这些高层的脸面，索性到真正的海洋上去看看吧。 预想之中的美好未来，林洛没想到的是在不远将来自己的确会离开玛丽乔亚，不过却是以另外一种方式。 别墅白雕木门外，站着主仆几人。身高各有差距，却不是林洛所认识的克劳狄乌斯家中的任何一人。 为首的绿裙少女提着两侧裙摆向林洛施了一屈膝礼，躬身说道“兰特圣大人，露易丝蒂娜宫让我们在此等待大人的到来。” 身后诸人姿态比少女更低。 露易丝蒂娜？林洛记得这是小萝莉的全名，不过只要是她熟悉的人，或者克劳狄乌斯家中亲近的人一般都会称其为露易丝，或者露易丝宫吧。 林洛看着长裙的女子，与想象中的那人不同，小萝莉还在屋里吗？ 与外面喧闹的欢迎仪式不同，别墅内部反而显得安静。 看了看少女被高领束腰礼服遮挡的雪白颈部，林洛突然问了一句“你，是奴隶？” 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是的，不敢瞒着兰特圣大人，下婢的确是露易丝蒂娜宫大人一手调教的。” 拂了拂颊畔的长发，风情并茂的姿态瞬间显露出来。 如果不是一年间见过了太多的绝色，林洛也许会一阵心神荡漾，不过现在却没时间跟一个奴隶废话，直接说道；“露易丝呢，她不是邀请我参加生日聚会的吗？那应该在别墅里吧。” 说着已经走进了门里。 “兰特圣大人请不要。” 绿裙少女波涛汹涌的贴了上来，显示着与众不同的娇柔却又带着温暖人心的姐姐气息。 就好像是……林洛喜欢的类型一样。 按理说，这样子靠近林洛，身边的护卫应该立即做出反击。可是谁叫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对小主人投怀送抱的绝色少女，护卫再怎么一根筋也不会去打扰好事，更何况这还是在同为世界贵族的克劳狄乌斯家中。 林洛承认，在这个温柔似水的少女抱住自己的一瞬间，的确有触电般的心动感。 无论是一颦一笑，一瞥一盼，都透露柔软自然的气息，如果不是相貌风格的完全不同，林洛几乎以为是郁金香的翻版，虽然气质上的确有几分相似，不过却更为成熟，更符合林洛内心的期待，就像那对大胸的触感一般。 可是坐在平时两兄妹最喜欢坐的封闭式的观景窗阳台，内心却止不住烦躁。无意识之间总能撩拨到林洛内心柔软处的少女，是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完美的女性。可是看久了，却有点无聊，虽然少女身上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也这因如此。 林洛心中才燃起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如此合适自己的女性，只是在那静静看着自己，就有被吸引的好感。软软的少女气质，简直如出一辙。虽然在一开始还能自然的保持着那种人为导致的习惯，可是接触一会却能感受到一台精密运作的仪器，和人类之间的不同。 人不可被训练成机器一样，但是一想到那小丫头让人不寒而栗的调教手段。 林洛就内心发毛，还在像个天然呆一样盯着自己的蠢萌少女，林洛已经不再想等下去地问道“绿衣，露易丝没告诉你她什么会回来吗？” “露易丝蒂娜宫大人马上会回来的，兰特圣大人请不要着急。” 嚼着糯米一样的软萌语气，如果在平时可能会十分喜欢。 可是现在，林洛只是不安地想要离开。 不知道露易丝在搞什么鬼，但绝不是想要和自己接除婚约那么简单，经过一年贵族生活洗礼的林洛早就不复上一次的单纯。 应该说是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了，对这些人心里的坏水逐渐有底。 “顺便问一句，绿衣你应该不是一开始就是奴隶吧，以前是干什么的？” 从对方还残留着的一些习惯来看，以及袖口里不经意间的伤痕来看。林洛认为这名少女可能是后天才因为某种际遇成为的奴隶。作为前两次来克劳狄乌斯家不好的印象，林洛内心隐隐约约也有了想法。 “以前”，少女柔和得好似一潭湖水的脸上，变得抽搐起来，虽然极力忍受，林洛仍然能够感受到那种极度地痛苦。 就好像是亲人离世，家园沦陷，命运遭难，身体受损。 虽然没发出任何声音，林洛却看到了好像一年前地牢下，在露易丝剪刀下露出的惊恐表情的白袍少女。 不想再问下去，林洛转身离开了房间。 却在门边遇到了恰好进来的奥古斯汀圣。 “我猜是谁呢，原来是小兰特啊。” 一副不知为何在笑的黑发少年，长着和露易丝相似的面孔，半年不见，越发俊朗英武了。 “今天是露易丝来邀请我参加她生日，你知道她为何不在吗？” 林洛终于找到认识的认了，脱口问道。 “露易丝？生日？” 像是连妹妹生日都忘记的奥古斯汀圣，像是才想来这件事。 “我说呢，走进来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装饰，原来是露易丝的生日啊。” 一年不见，这两兄妹的感情是不是越加冷淡了。看着奥古斯汀圣一脸一无所知的表情，林洛不明地想到。却见对方又说道“关于露易丝在那啊，这我可真不知道，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这家伙了，一天老往后院跑，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奥古斯汀圣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撒谎，只是林洛却觉得这人越发看不透了。 “其实小兰特，从露易丝把你叫来自己却不在这件事，我大致上可以判断出这家伙在那了。” 一直以这家伙来称呼，以前看他们兄妹真的关系有差到这种地步吗？ 没有顾忌林洛的想法，奥古斯汀圣面带微笑地说出林洛最不想听到的结果。 “你该回去找露易丝哦。” 轰然一声，林洛拔腿就跑。 奥古斯汀圣还在后面喊着“注意安全”之类意义不明的话，可是只要林洛自己才知道，心中所担忧的终于还是发生了。 为此，身上的债也该还了。 第三十二章 转折（中） 被训练得好像是郁金香一样的少女无疑又是露易丝的手笔，是为了拖住自己吗？林洛想到，这种软妹子一类的的确是自己喜欢的对象，可惜不是金发，不对，应该说是再如何模仿的自然，依然是一个人为操控的人偶，所以始终林洛会觉得绿衣少女少了点生气。 心动是心动，却还没到走不动路的地步，所以以为摸准了林洛心意的露易丝是打错了注意。 这么想着的时候，记忆碎片里某个十分深刻的印象回映在脑海中。 同样喜欢穿的绿色束腰礼服，成熟暖人的姐姐气息，还有胸前足以让人窒息的。 原来是她吗？林洛心中逐渐明朗。相对应的，围绕在兰特·亚瑟身上的某些迷雾逐渐展开。 更加心急如焚地架着马车不顾行人安危地快速冲出玛丽乔亚城门，无论是被冲撞还是惊吓到的商贩平民，都不被放在此时林洛的眼中。 他现在只想知道，露易丝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赤红大地的岩石快，在现在看来不应是被岩浆烧红的，而是被数百年来不断惨死的奴隶所染红的吧。 林洛不怀愤懑地想到，就算路上撞伤了几名行人，就算自己逐渐堕落到和这些贪婪残暴的贵族一样，林洛也无所谓。 在如今穿越过来一年的林洛看来，能够值得重视的，就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人，其他人都是自生自灭的蝼蚁。 这样的转变，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越来越漠视他人的生命，心中时常涌起的无名怒火，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这些都是一年来林洛未曾注意的变化，过于普通习以为常的系列，反而容易让人忽视，直到最后爆发的那一刻。 林洛虽然并没有想爆发什么，却处于某种危险的边缘。 在进入无比熟悉的庄园后，不待林洛发问，便有侍卫过来禀报。 “露易丝蒂娜宫在3个小时前来过。” “那你们为何不用电话虫向我汇报。” 从没对身边人发过火的林洛，口中的怒气任谁也听得出。 护卫脸色苍白地回答“那是因为露易丝蒂娜宫大人下的令，小的不敢。” 相比宽宏大量的态度，恐惧更能让这些人唯命是从。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谁的饭？” 林洛冷哼一声，未作停留。还是第一次对庄园里的人说话如此森寒。 护卫几乎半跪着更加颤抖的说道“小的当然知道，只是兰特圣大人的父亲突然给杰克老管家打了个电话，让小的们全部听从露易丝蒂娜宫大人的命令，所以才不敢违背。” 在飞驰的马车上，林洛听到这守在门边的侍卫竭力想让自己听到的呐喊，不由得攒紧了拳头，心中就好像憋着一口气不通一样。 难怪给庄园里的电话虫都打不通，原来都是算计好的。 老管家想必也被叫走了吧，如果是那个罗德里亚圣出手的话。 庄园道路上行走的下人看见林洛如此行色匆匆，都赶紧退让马车，向林洛行礼之余，面面相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平时温和从容的兰特圣大人慌张成这个样子。却又不敢议论。 来到熟悉的别墅门前，这是只有林洛还有贴身的女仆才能居住的地方，老管家有时会住在旁边小一号的别墅中，就像随时伺候主人的忠仆一样。 罗德里亚圣夫妇本该和林洛居住在一起，不过林洛也从没见他们来过。别墅的主卧便一直空了出来。 此时别墅的门前还是如往常一样有人打扫，扫地的女仆看见林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奴隶畏惧的表情在林洛这个一贯仁慈的主人面前已经很少没看到过了。 梳着黑色双马尾的女仆在林洛下车后最终过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是林洛仁慈的表现，还是出于对好姐妹的关心？ 反正林洛一年的时间在庄园塑造的形象就是宽容大度，为此好多奴隶虽然感其变化，内心却直呼遇到了个好主人。 想到好姐妹可能发生的不幸遭遇，黑发双马尾女仆异常流畅地跑到林洛跟前说道“主人，郁金香姐姐被露易丝宫大人带走了，就往别墅后面的方向去，我和龙翎姐姐都不敢拦着，后面跟着的黑奴好可怕啊。” 说完泪水早已打湿了眼眶，就好像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看着眼中无所不能的主人，希望能将平时对大家都很温柔的郁金香姐姐救回来。 “一定会的，主人可是最温柔的。” 十五岁的少女内心在给自己打气。 “好了，我知道了。” 林洛脸色一沉，预想中的还是发生了。 “猿魔，惊蛰，黑魂，红殇。到时候就算对方是世界贵族，也得出手给我把人抢回来，能做到吧。” 对跟了自己一年的四名黑衣保镖说道，从当初老管家指派给自己开始到现在依然是沉默寡言，林洛所知道的也只是这四人的名字，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代号。 “只要是您想做的，无论是谁，我们都是您意志的延伸。” 短发黑衣人走出一步答到，也代表了其他几人的意思。 林洛看着像雕像一样一丝不苟的几人，才松了口气。 「果然相比人，能够无差别执行命令机器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么想着，林洛离开门前对还拿着扫帚眼泪汪汪的双马尾少女说道“你放心，还有我一定会将郁金香姐姐带回来的。还有谢谢你了，鸢尾。” “呜呜呜，主人，你真是太温柔了，鸢尾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哭泣着的少女，虽然身为奴隶，确实用梨花带雨的娇弱来形容也不为过。 林洛拍了拍鸢尾的肩膀，交错走了过去。 刚走到后方的小道，正想让四名身手不凡的保镖分头寻找，本来还想召集庄园中的所有武装，现在看来也来不及了，而且林洛不确定罗德里亚圣是否会从中干涉。 在林荫小道处又遇到了一个受过自己恩惠的护卫。 正确地说应该是对方找上了自己，在别墅后面的小道上，长相憨厚士兵出身的瑞文鲁特，气喘吁吁地在林洛面前，连礼仪都没行，就急切地说道“在黑石操场的器材室内，我看到了，露易丝蒂娜宫大人，强迫着郁金香小姐走了进去。兰特圣大人，我一直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告诉您这个消息。” 曾经上一年因为妻子怀孕而被林洛轻松放了半年假的憨厚士兵，越过罗德里亚圣的命令，仍然忠诚的为小主人着想，就算这样会害得自己可能得罪两位世界贵族。 “猿魔，立即带我去演武场。” 所谓黑石操场，便是最初一个月在古德中将手下训练时，经常用的一个地方。旁边的确有一个存放训练器材的仓库，不过因为平时没有什么人用的缘故，已经有些荒废了。 没有时间跟忠心耿耿的瑞文鲁特说上一句话，林洛便被弯腰半蹲的猿魔抱起，就像是喷气飞机留下的一道白线消失在众人中，只在天空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其他几人也各自施展绝技跟上。 留下的瑞文鲁特狠狠攥紧拳头，低下阴沉的头颅，好似恨自己的不够争气。“如果自己够强的话，说不定就能帮到兰特圣大人了，明明是救下了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大恩人，自己除了来通风报信却什么也做不到，真是没用啊。” 林洛不知道，因为他的无心之举所改变的命运线，牵扯到的不止是瑞文鲁特一人，早早回家的瑞文鲁特，在家中发现了早产的妻子。送到医生那后才知道，如果不是送治及时，那么难产的妻子可能就会一尸两命了，每每想到，瑞文鲁特回岗后，都一直想向林洛表达感激之情，只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这次当瑞文鲁特看见这位以经好久没见过的克劳狄乌斯家族的小姐，有些异常的拖着平时小主人最为喜爱的郁金香小姐走的时候，狐疑的瑞文鲁特装作巡逻的样子跟了上去，庄园的人本就不少，加上露易丝大张其鼓的样子就没有丝毫掩饰，在看到露易丝身后的黑奴有些粗暴地将郁金香丢在仓库里后，以及随后传来的一声声不似人类的惨叫。瑞文鲁特颤抖着默不作声地离开，对方是天龙人，绝不是自己这种小喽啰能够惹得起的，怀抱着这样的心态，瑞文鲁特一听到小主人回来的消息便发了疯似的追了过来，陆军士兵出身的他一直以能够生活在圣地为荣，为能成为尊贵的世界贵族中一员亚瑟家族的护卫为荣，可是现在自己一直信奉的荣耀却被击碎了，只是因为另一个天龙人家族的来人。 瑞文鲁特低头不言，只能看到阴影覆盖的眉头。因为信念的落空，似乎某一方面的忠诚也开始动摇，只待着开花结果的时刻。 当人认清了自己的时候，并不会是一件好事，也有可能会更加自暴自弃。 林洛现在就是这种深刻不安的心态，站在黑色坚硬大理石铺成的路面上，屋脊成三角形状的器材室前，当听到场外那不似人类的凄惨叫声，真当要接触真相的时候。偶然地放慢了脚步。 「就这么回去吧，反正也只是个奴隶。」 「打开之后的一幕真的能够承受得了吗，还是说就这样算了。」 「就算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对方跟自己同为天龙人，是不可能报复的。」 内心的恶魔像是苏醒，千般思绪劝阻着自己不要打开大门。 可是林洛只是听从内心的指引，义无反顾地打开了有些灰尘的大门。 带着墨镜的猿魔反射着一丝血红，眼前的一幕让林洛目呲欲裂。 第三十三章 转折（下） 沾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四处流淌着的嫣红鲜血，像一朵盛开的赤红之花由中央向四周扩散。 被吊在天花板黑色铁架上的郁金香，双手被粗壮的铁链牢牢捆住，手腕渗透出的丝丝鲜血，说明已无力地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脚离地面还有几十厘米，就这样悬空着。 像极了曾在地牢里被露易丝虐待的亡国公主米蕾亚，只是上次露易丝还没有开始林洛就已经崩溃般逃掉。 而这次，反应依旧跟上次一样的林洛，看着奄奄一息，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皮开肉绽的地方，几乎睁不开的红肿双眼，因为门外的光线突然降临，打开了一个朦胧微合的小缝。 “是主人吗？” 已经嘶哑得快要气竭的声音，与平时婉转动听的少女音色判若两人。 无声的两行泪水从林洛眼中流下，来到这里之后，还是第一次有心痛的感觉。 盯着还一脸迷醉于虐待快感中的露易丝，手中布满铁钉的皮鞭让一切不言而喻。 “救出郁金香，如果对方要阻拦的话。”林洛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就杀无赦。” “遵命。”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个字就表明了短发保镖的决心。 “去。”露易丝身后的黝黑昆仑奴随声而动，与猿魔战在一起，偌大的器材室墙壁瞬间被飞驰而出的人影撞了一个大窟窿。 竟是林洛的手下被大块头似的昆仑奴一击击飞，索性没有造成房屋结构的动摇，郁金香没有再受到伤害。 黑色昆仑奴随即也冲出屋外，与陆续赶来的三人战成一团。仅仅只是体术上的碰撞就能在坚硬的黑石地面层，造成地动山摇的动静。 一阵阵激荡的空气冲击波，就连站在屋内的林洛也能感受到地板和空间不断摇晃的气息。 拖曳着步子，快速坚定地走向前方。林洛眼中再也容不下他物，只是想着快点将受难的少女救下，为此，现在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 “兰特圣哥哥，好久不见呢，露易丝真的好想你啊。”黑发黑瞳的露易丝，今天还跟往常不一样的梳着双马尾，就像以前遇见林洛一般欢喜莫名，如果没有嘴角舔舐着鲜血的话。 “真是的，兰特哥又不理我，要是半年前听你父亲的意思来见我一面，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些了哦。” 染着鲜血的手指像卖萌一样放在双唇之间，可是结合此情此景却怎么也无法让人联想到激萌可爱的萝莉。 在参加菲特莉雅生日的那次吗？的确奥古斯汀跟自己说过，不过，这绝不是发生这一切的理由啊！ 脚步不停的林洛已经到了某种微笑的边缘，只想冲着笑意十足的萝莉脸上来上一拳，安静莫名的语气下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正常。 可这，才是最让林洛感到愤怒的。 “说起来，绿衣可是我精心调教的玩具，本以为有她在，兰特哥至少今天是不会回来的，没想到啊，就这么一会，兰特哥就等不及回来了，你能告诉郁金香是为什么吗？是觉得绿衣不像以前一直照顾兰特哥的瑟琳娜吗？” “还是说……”露易丝越加出落得水嫩玲珑的完美脸蛋上，在血污的遮盖下，脸色猛的一沉，拖拽着手中牢牢束缚着郁金香的铁链，惹得后者惨叫连连。 “是因为有了上面这个新欢，所以兰特哥对以往最喜爱的瑟琳娜女仆，才能不屑一顾吧。” 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黑发的奴隶语气越来越激动。 “这么说来，兰特哥真是个喜新厌旧的花心鬼呢。” 刚刚恢复点意识的郁金香痛得忍不住大声哀嚎了起来，林洛的心在滴血。 “不过即使是这样，露易丝也不介意哦。”恢复了平静语气的露易丝接着像是幻想着什么说道，“只要兰特哥哥和我结婚的话，不管是兰特哥身边有多少女人都没关系，露易丝都会做一个宽容的妻子的，而且，等露易丝再长大一些，兰特哥眼中一定不会再喜欢上别的女人的。” 绝美的黑发萝莉脸上涌上不正常的潮红，就像是女性在交合时会出现的某种生理现象。 绝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龄。 林洛几个跨步迅速走近，在萝莉刚好说完上句话，凑进萝莉精致咔滋咔滋笑着的面庞，眼神低下，低沉的声音从饱含着怒意的胸膛中传出“我结你个大头的婚啊！” 没有丝毫留情的一拳从露易丝好像白瓷的下巴打去，随着一道血线在空中飞溅，黑发萝莉倒飞了出去。笑容戛然而止的脸上，显示出某种震惊，躺在混合着常年累月灰尘和鲜血的水泥地上没了气息。 并不是林洛愿意打女人，而是这个外表像是天使的黑发萝莉，灵魂本质上根本不能算作人了。在家族传统下而导致的虐待狂性格，其变态程度在玛丽乔亚都是少有。 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下，林洛很清楚自己没有打出以前那种击碎石柱的效果，并不是因为疏于训练的缘故，而是从那次意外震碎石柱外这一年来林洛也试过很多次，除了比同龄人强壮一些外，古德中将所教导的基础训练并没有让林洛发生本质上的改变。 话不多说，林洛在发泄似的打了露易丝一拳后，没有管对方的死活，而是急匆匆的放下被吊起的郁金香。 用手触碰着，才感受到郁金香所受过的伤是多么触目惊心，皮肤几乎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手筋脚筋都被挑断无力的垂下，更加令林洛发疯的是，少女的喉咙处还穿插着一根铁丝。难怪之前说话会变得异常的嘶哑难听，原来是这样。 “主……主人。”口中不断溢出鲜血的郁金香，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别说话了……郁金香。”泪水如雨滴般留下，半跪着扶起少女柔弱无骨好像随时会消散的郁金香，林洛哽咽地说着。 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对方的懦弱无助，像是受惊地小兔子不知所措，随时担忧着被主人惩罚的不安神情。 “你的事……郁金香什么也没说。”少女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林洛想要制止却无声凝噎。 “主人醒来曾经问过的问题，郁金香一句话也没说！”粗糙得不似少女的沙哑声音，终于无力地沉默。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为自己而哭的主人。 「原来是为这个啊」林洛心中像是某个弦断掉，又像玻璃破碎。 这样心痛的感觉，除了小时候父母死掉，就再也没有过了。林洛不知道这算什么样的感情，可是他却无比深刻地理解到了，少女的热诚。 真是傻啊，连折磨自己的对象为什么而来都不清楚，却死抱着在现在的林洛看来并不重要的承诺。 看着怀中少女已经面目全非的面孔，红肿的双眼，有些可笑，却无比坚定，传达着心意的眼神。如果说以前的郁金香是高贵典雅的紫色，那么现在，就已经成为最为罕见的火红色，就如覆盖着少女的鲜血，热情的绽放，永恒的宣言。 从没见过这么美丽鲜艳的郁金香，林洛边解着少女手上的链条想到。 却发现铁链上面还挂着一道厚重的枷锁。 “该死”，林洛暗骂一声。转向刚才露易丝摔倒的地方，想要钥匙。 刚刚好像一直没有气息的露易丝此时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起来没有受多重的伤，而是刚才脑子陷入了某种更加疯狂的状态。 “兰特哥……竟然打我。”生平第一次受伤的黑发萝莉，像是又觉醒了某种不好地属性，不仅没有收敛，更加潮红地脸上像是开放的无比美丽的罂粟。 “兰特哥，继续抽打我吧，露易丝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有你，才能带给我最大的刺激。” 露易丝双手捧着像是蒙了层红粉的脸颊，病态的迷恋着一步步走来的林洛，微红的双唇病娇般吐露着扭曲的心理。 “把钥匙给我。”没有在乎对方话中惹人遐想的歧义，林洛冷冰冰地话像是对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钥匙在这里哦”，露易丝磨蹭着黑色棉袜包裹着的双腿，引诱着一般指向刚刚发育的胸口，同时还似的向林洛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千娇百媚勾人魂魄的小妖精，长大了不知是何种红颜祸水。 可惜林洛毫无所感，径直抓向小萝莉v字裙领下的那一抹白皙，惹得对方娇喘连连，果然从衣服内衬中摸到了一把挂在其上的金属钥匙，一把扯下，还透露着萝莉微热的体温。 没有看在原地颤抖不止，像是被触碰到敏感点一样的露易丝一眼，林洛立即回转身，解开了束缚着郁金香血肉淋漓的手腕。却不敢再动其他地方，生怕因此再伤害到已经千疮百孔的少女身体。 现在的郁金香就像一具满是裂纹的瓷娃娃，只需要轻轻一指，也许就会彻底破碎无数瓷片，再也无法还原成原本的样子。 所以林洛现在连搬运也不敢，只能静待着庄园里的其他人过来救援。同时满怀恨意地怒视这场事件的始作俑者，在那犹自兴奋不已的露易丝，自嗨停不下来。被林洛厌恶的眼神注视着似乎更加满足的，连腿间都留下了某种不明液体。 气得林洛转过头去，索性不再看那变态女。 庄园里的人很快赶了过来，将已经面目全非，在战斗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个深坑的黑石操场团团围住。 从林洛进入庄园到现在，看似发生了很多事，其实充其量也只过了十分钟。 就算是这样，也只是那些闻讯赶来的护卫士兵考虑到，两名大人物之间的冲突不方便掺和，可是双方的手下已经直接出手的话，作为捍卫亚瑟家的侍者，就无法再保持沉默，就算之前罗德里亚圣曾经打过招呼也不在这个问题的范围内。已经触碰到底线，世代以捍卫世界贵族的荣光为己任的卫兵们，如果连这点事都无法出手，还不如拿块豆腐自己把自己给撞死。 先由庄园里常驻的医生先行在原地给郁金香做基本的包扎治疗，林洛出来前只留下一句话“如果我不能看到完好无损的人，那就只有让你们去死了。” 一年的世界贵族生活，这点魄力还是有的，视人命为草芥又如何，滥杀无辜又如何，如果无法挽回郁金香的生命和本来样貌。 那么，无论是谁，都得死。 看着被草草处理了伤势由护卫护送着离开的露易丝，林洛脸色狠毒地发誓道。 第一次感受到这权力带来的畅快，只要想做到的，付出一定的代价，就不会完不成这世界上任何一件事。 黝黑的昆仑奴被护卫们层层包围，断臂上还喷射出涌动的热血。可一直保护着林洛的四个保镖也都受伤不一，虽然没有像前者一样缺少身体某部分的零件，但几乎都脱力般坐在地上，鲜血四溢在脸上，手上，白色的西装衬衫领口上。 一方是爆发型，一方擅长持久战吗？ 默默回到别墅的林洛判断到，没有注意他们战斗细节，不知是否使用了霸气，可是仅仅两三分钟的战斗就能造成这样的破坏，就算在新世界，也算是高手了。 特别是露易丝带来的昆仑奴，虽然断掉一根手臂，却依旧生命力旺盛，气息稳定，如果不是丢下对方独自走掉的露易丝，没有意义再战斗下去的昆仑奴，相当于束手就擒般，被后续赶来的护卫套上枷锁关押在庄园的某间禁闭室。 昆仑奴以一敌四的胜负已经很明朗了吧。 可是这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相对于林洛现在要做的事来说。 这是命运齿轮逆转的机簧，世界某个不起眼的小点导致的变动。 拨动着原本位于罗德里亚圣夫妇居住的主卧中，虽然没人居住，却一直被照顾得很好的白色电话中。 通了，另一头是浑厚却带着些沧桑的声音。 “老杰克，是我，兰特。” “哦，是玛德小殿下吗。这么急着用家主的电话虫来找我干嘛啊。” 通知老管家的电话虫就只有这么一个，庄园里其他能与老管家联络的都是单向的，只能被动接听对面的传话。 可是这时候听到老管家的声音，却透露着异样的疲惫，就好像刚刚跟谁激烈地争论着什么一样。 “是这样的，我想找父亲大人问明白一些事，还想退回与克劳狄乌斯家的婚约。” 亚瑟家族中，除了老管家以外，再没有人能够联系到常年不在家的罗德里亚圣，只有不知道何时会突然回来，如同陌生人一样的父亲，至于母亲，在兰特·亚瑟的记忆中就从没有过。还不如说已经死去的瑟琳娜在兰特·亚瑟的记忆中就扮演了姐姐和母亲这个角色，可惜最后却如同坏掉的玩具被处理掉。 想到以前的瑟琳娜惨死，和如今的郁金香受难生死未卜的罪魁祸首，林洛不仅捏紧了拳头，对即将所要发生的这一切也更加坚定了决心。 中正沉稳的老管家沉默了一回，才凝重地说道“是吗，玛德小殿下和小露易丝宫终于发展到那一步了吗，也是，也是，既然不合适，那就不应该强求，我这个老骨头啊，当初就不该管这些事的。” 说完才无比落寞地叹了一口气，口气轻松了不少，却又透露着某种不再坚持的立场，絮絮叨叨地告诉了林洛联系罗德里亚圣的方式。 第三十四章 旅途 语重心长的老管家，最后告诫道“玛德小殿下，其实有些事情并没有太重要，真的应该放弃的时候，就不要再坚持了……否则，老头子实在不像看到那一幕。” 语气哀怨而叹息，就像白色电话虫那般无精打采的样子。 “命运什么的，我只会掌握在自己手里。”想到了以前随波逐流的人生，此时已贵为世界贵族，难道还要做别人手中的玩偶？ “玛德小殿下已经长大了啊。” 气息幽幽的老管家说道。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模棱两可的意思，只是被当做小孩子叛逆的话语。 挂断电话。 林洛双手并拢坐在为罗德里亚圣准备的书桌，长椅上。想象着上一次在湖中别墅书房面见对方的场景，冷漠的男人，只是把孩子当做工具来使用时才会展现一点点热烈的态度。 “既然如此，我就看看他这次还有什么话说。” 骤然从椅子上站起，林洛眼神中显示出叛逆的色彩，如同记忆碎片中那个小鬼面对父亲时桀骜不驯的神色。 第一次走上反叛的道路，命运就此改变。 已经完全读取了小鬼记忆的林洛，除了一些细枝末节，并没有找到别的有关罗德里亚圣的信息，寥寥几次父子间的对话，就好像是质问一般，让前者有关的记忆碎片中充满反感和恶意。 沉迷不知名研究的罗德里亚圣甚至连用作联系的电话虫也没在庄园留下，只有老管家给的地址，在保镖猿魔的引导下，林洛踏上去寻找父亲的旅途。 交给曾经治疗过穿越前兰特的，科尔洛克医生，只能静等治疗的结果。 前方短发剪成一道道白色分条线的猿魔，捂着浸红绷带的手臂，与林洛单独走在玛丽乔亚郊外的道路上。 由西海连接红土大陆的登陆点直至玛丽乔亚的朝圣路。 仅仅只是一小会的时间，远处玛丽乔亚圣地的轮廓便是远去的隐隐可见。在猿魔伤势未愈的体术加持下，在捂着伤口的同时还牢牢束缚着背后的林洛，不得不佩服此人意志和身体的强悍。 迅疾的风声透过保镖宽实的肩膀刮过林洛两边的耳朵，呼呼作响。只是跨坐在对方的身后便能感受到速度带来的气压和冲击，在群山之间，狂喷飞驰，同时施展着月步和剃，矫健的身手就算山中最灵活的飞鸟也无法比过。 说是旅途，其实不过是半天的路程，由猿魔快速位移到了一处远离玛丽乔亚的山谷内部，之所以要让受伤的猿魔带林洛前往，只是因为还在庄园里的侍从就只有他还曾来过罗德里亚圣所在的基地。否则就算林洛知道地址，也找不到这个十分封闭与外界隔绝的研究所。 赤红的大地从中分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不仅远离玛丽乔亚，甚至连偶有居民，零星散布这几处的朝圣路主道，也不在这处山谷的范围内。 周围寂静无声，人迹罕见。红土大陆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动植物，所以显得更加空旷冷清，就像真正的无人深空。走近巨大的山谷中，林洛才发现其中有一道，高高的山峰直插云端，下端却非常的细，就好像人为雕刻的石柱通天塔，过于高大而显得像是云中山壑。要知道这里的海拔可没有玛丽乔亚那般高，林洛估计就五六千米的样子，位于大陆中央，气候干燥，并没有云雾缭绕的既视感，除了立在眼前的赤红山峰。 猿魔将林洛从身后放下，看得出，左手手臂缠绕的绷带已经被染的更红了，低声如往常说道“兰特圣大人，目的地到了，研究所就位于眼面圆柱形山峰的内部，小的不方便进去，如果是兰特圣大人的话，来到山峰面前，就应该能找到入口。” 只是我的话吗？林洛默默看了对方一眼，向着咫尺可到的山峰表面走去。 “对了，猿魔，你在被老杰克派来做我保镖前是做什么的？”林洛回过头问道。 “回兰特圣大人，小的以前是隶属于陆军近卫上校。” 代号为猿魔的短发保镖，已经脱下了上衣，露出硬汉般结实的肌肉，处理因为大幅度运动再次崩裂的伤口。 “又是陆军吗？”想到玛丽乔亚听到过许多次名字，在世界政府的诸多机关中可以与海军，c平起平坐的庞大军事组织。 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走在布满碎石棱角的赤红山谷，就算花费一年时间，还是无法习惯玛丽乔亚以至红土大陆的地理特征。红秃秃的山崖大地，总是让人感觉到不应该是存在的诅咒之地，在玛丽乔亚感觉还好，全是人造的建筑和地面，可是一来到外面，特别是远离朝圣路人烟的山谷，巨大的荒凉感便铺面而来。 走进了圆柱形的山体，才发现表面异常的光滑，比建筑用的砖块更为细致严密，就像是某种合金材料的质感，难道红土大陆上的岩石中含有大量的金属元素吗？ 已经记不清的化学知识，让林洛突然出现这个离奇莫名的想法，也无法判断出什么，甩了甩脑袋看着前方一道银色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钢门。明明在远处看什么也没有，走近了却有一扇颜色与造型如此鲜明的仓门。 毫无防备地敲了敲，从门上玻璃镜中晃过一个顶着高高发饰的家伙。 自从穿越过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林洛倒是从没关心过自身的安全问题，只要不像动漫中天龙人那样作死的话，就算没有随时保护自己的保镖，也没人敢动。 久而久之，林洛缺乏基本的防范意识也不是什么见怪的事。 只是这次可不同，他会见到属于兰特·亚瑟的真相。 “咯吱”一声，门开了，出来一个造型比以前见过的天龙人还要奇葩的家伙。 如果不是现在心情沉重，林洛还能笑出声，高高耸立的像是一把钥匙的头饰，卫兵裹在一卷圆形的蓬松衣服中，像是玩偶服挺着大肚子，裸露着细小的四肢，十分滑稽……可笑。 我的娘呢，这世界里的着装都是这么浮夸的吗。感觉亮瞎了眼的林洛在卫兵举起手中像是玩具一样的巨斧后，急忙说道“我是兰特圣·亚瑟，来找我父亲罗德里亚圣，他在里面吗？” 看着门内狭小的空间，真不敢相信这就是罗德里亚圣所待的研究所。 还是内部别有洞天？ 造型浮夸的士兵金属般色泽的眼瞳中闪过一段微不可见的数据流，然后单膝跪地，锐不可当的斧刃几乎触及了林洛的额头。说道“尊贵的兰特圣大人，所长让我现在带您上去。” 跟着士兵走进门内，发现门口的角落，对话时被士兵遮挡的地方还有一个造型差不多的家伙，应该是与其一同守在门口的士兵吧。 只是这穿衣的品味……应该是某个家伙规定的制度吧，真是烂啊。 意想之中的狭小山洞，走近一个只能容纳几人的金属房间，随着士兵灵活的手指在钢制栏杆上一阵跳跃，好久没听到过的电子按键音。 整个房间“咔咔”的动了起来，林洛面无表情，乘坐着颇为“现代”的电梯，随着重心的下沉能够感受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正在快速向上爬升。 在大约2分钟后，电梯像是撞击到了什么，内部一阵摇晃，之后戛然而止。 “看来就稳定性还是在以前在科技发达的地球上做过的电梯靠谱。” 非常暴力的停止方式，林洛紧紧抓着一边的护栏才不至于跌倒。 “呼哧”一声，紧闭的铁门自动打开，映在林洛眼前的是立体化的未来化城市。 居住在高塔式山峰的居民，一层层分割着不同的居住区，商业区，绿化区。 简直是未来都市中的超级高塔，地标性一样的建筑，却出现在科技相对落后的海贼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兰特圣大人，这是1号试验区，马上将会有人来接你。请不要乱走，小的就告退了。” 态度恭敬地说完，士兵退回到金属房间中，乘坐电梯坠落下行。 看着来往穿梭的人流，如果不是想着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林洛都以为自己又穿越到了另一个未来世界。穿着类似天龙人的服装，就算看到林洛的出现也毫无反应，继续自己的既定路线和手中事物。 再走近，明显地看到自己与生活在这个未来社区的人们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一层薄薄的无色硬膜挡在了前面。 “这是香波地群岛船工用来给船只镀膜的薄膜，经过特殊加工后，便只能从外界看到里面，而内部却无法发现，只觉得视野到了薄膜边缘便是巨大镜面，就好像这些复制体世界的延伸。” 「单向玻璃？复制体？」看向来人一身学者打扮，带着黑框眼镜为林洛解释的文质彬彬模样，年过古稀穿着黑色马甲白衬衫的老者，很符合林洛心中学者的形象。 “罗德里亚圣叫在下带大人上去。” 老学者微微一躬身，就算在这，只要林洛表现出世界贵族的身份依然能够得到还有的尊重，只是不知这尊重是否有父亲的一份。 “带路吧。”两人遂并排行走。 老者的身后还跟着有些好奇的随从，带着眼镜的少男少女，好像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学霸，和造型跟前面差不多奇特的士兵。前者时不时低头看向林洛一眼，不是林洛脸上带花，而是从来就没见过研究所以外的人。 一路上自我介绍为“李奥纳特”的科学家，为林洛介绍了研究所出产的诸多科技，包括硬度堪比钻石的合金材料，新型的远超目前战争水平的自动武器，还有着重研究的生物技术。 “这根本就是一座远超现有世界的未来科技研究所嘛。”林洛心中不许震惊地想到，就算是在内心被痛苦和愤怒的情绪烧焦的情况下，想着来找罗德里亚圣理论这次事情和退婚，依然为其的研究规模和内容感到震惊。 光是刚才看到的2号试验室就像一座阶梯式城市，居住在薄膜中的人数怕不是少于千人，而这些身穿蓬松的白色制度，头戴泡泡头罩的复制体其本尊身份也值得考究。 没有任何秘密向自己保留的里奥纳特，知无不言，就算是在林洛看来很是机密的事情也倒豆子一般说给林洛听，算是把其当做了这里的主人吗？ 走过一段旋转式的空中走廊，金属光辉的大门在李奥纳特输入密码后，像是气体喷出的声音，轰然打开。 坐在张棕色的书桌前，身穿灰白西装衬衫的中年男子，戴着白色方框眼镜，正在神情专注的看着厚厚的书籍，一支羽毛笔沙沙地写着笔记。 一如一年以前，如果不是四周合金制造的冷漠墙壁，就像回到了古色古香的湖中别墅。 罗德里亚圣停下了手中笔记，眼镜跨在鼻梁前，淡漠的眼神向上翻出瞥向林洛，十指交叉在胸前。 “说吧，特意来找我是想干什么。要知道，我可不记得有吩咐过能让你没有我的允许就随意跑到这里来。” 第三十五章 对话 父与子，沉默无言的两人。在充满全金属风格的大厅，跟着李奥纳特进来的众人保持着躬身的姿势。 “你问我来做什么？”林洛毫无畏惧地盯着对方，身体传来阵阵激动的感受，就像是干了一件一直想干的事，压迫着兰特·亚瑟灵魂的枷锁，在这一刻被穿越者林洛所打破。 “我还要问问你，为什么要允许露易丝在庄园胡来，还把……还把郁金香给打成那样。”高昂的声音如同质问，连罗德里亚圣听到后都忍不住猛地仰起头，双眉从未有过的皱纹。 “你是在质问我吗？”罗德里亚圣依旧淡淡地说道，丝毫没有被林洛的情绪所影响，金丝眼镜被墙壁上不知名的白色光源，反射出光晕。很好掩饰了自己的眼神。 “是又怎样，本来这就是我过来的目的，还有，与克劳狄乌斯家那个变态女的婚约我也不准备结了，特意来通知你一声。”憋在心理的话毫无顾忌的说话，态度上根本毫无尊重，就像叛逆期的少年，在大人们看来，就像是对成人世界的蔑视。可是只有林洛才知道，这是因为压根没当回事，作为成年人灵魂的林洛就没有身为人子的自觉，自然也就谈不上对长辈的尊敬。 更何况，拥有天龙人的身份，林洛早已无所畏惧，就算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又能如何呢？大不了自己搬出去，凭借世界政府交给的天上金。只有不主动放弃天龙人的身份，这圣地和四海，哪里都能活得无比滋润。就算是伟大航路前半段，也是横着走的存在。 交叉的手掌终于放下，罗德里亚以手撑桌，站起相对有些高大的身体，俯视着林洛，再不复以往的从容说道“你敢对我说这些”，“想好承受的后果了吗？” 后一句话已逐渐阴寒，就像是一向对儿子爱答不理的罗德里亚圣也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过。 “自以为事的东西，才长这么点大，就以为能够反抗我，你忘了吗，你的生命，你的一切都是谁赋予你的吗？” “无知的小鬼，就连你身边的女仆也是我赋予给你的，而你有什么资格” 停顿了一下，罗德里亚圣像是酝酿着恐怖的情绪。 “却为了其中一个下贱的奴隶跑来质问我！你的父亲！”吼声回荡在隔音效果很好的金属房间里，就像愤怒的雄师，现在的罗德里亚圣毫无平时的学者风范，继承了骑士王国的金狮血统，传承到了如今已是天龙人的后代，发怒起来有着无上的威严。 “奴隶又如何，不比你这个见不到人影的家伙好上一百倍，还有，不论是郁金香，还是瑟琳娜都不是下贱的奴隶，而是我重要的家人，这次的事情，我绝不允许再发生一次！”出于兰特记忆越来越深的影响，关于瑟琳娜林洛也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金色的中短发随着话语飘扬，就像一头小狮子面对咄咄逼人的成年雄师丝毫不惧。 “噗，我，奴隶？”罗德里亚圣怒极而笑，“露易丝说的还真没错，你果然迷上了身边的女奴，真是给家族蒙羞的废物，看来是需要进行再教育。” “家族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林洛注视着罗德里亚圣逐渐冰冷的眼神，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 “呵呵，这可由不得你。”罗德里亚圣缓缓走来，之前一直噤若寒蝉的李奥纳特诸人终于抬起头，犹犹豫豫地说道“罗德里亚圣，你是要……” “去0号试验区。”罗德里亚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再无之前的愤怒，“是时候该让这小鬼看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 “太过天高地厚反而不是件好事，既然来了，就要做好面对真相的准备，你说是不是啊，以为能够为所欲为的小鬼。”从林洛身边走过，刺寒的目光扫过那张略显稚嫩的脸颊。 「真相吗？」林洛恍若隔世地看到，「兰特·亚瑟除了作为一个混吃等死的天龙人还有什么真相。」想到穿越过来接触罗德里亚圣的一些迷雾，有些迷惑却没怎么在意过。 林洛选择沉默地跟上。 走过长长的明亮走廊，真的很难想象海贼世界的科技已经发达到了这种地步，像是以前看过的某电影保护伞公司内部的设施，展现的一切早已超过了这世界应有的科技水平。 还是说这就是罗德里亚圣倾尽家财创造的一个奇迹？看到的这些设施完全超出了想象，红外线感应门，镭射防御系统。不过林洛刚刚问了身后的李奥纳特，研究所并没有一位名叫贝加庞克的博士。 仅凭一己之力吗？还是说这是亚瑟家族世代研究的成果。透过全透明的玻璃窗走道，林洛能看到自己位于高峰之上，狂风捶打着结实的玻璃，哐哐作响。 “兰特·亚瑟，你以为你在这里只是偶然吗？” “嗯？”在前方只留下个背影的罗德里亚圣突然又说着林洛听不懂的话。 “瑟琳娜的出现与死亡，泰格的袭击，露易丝的婚约，你跟疯狗古德所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 一系列在林洛记忆中的关键性事件，被罗德里亚圣一件件吐出，明明是从未关注过自己，却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无比清楚。 联想到兰特被鱼人袭击导致昏迷，然后林洛才穿越过来这件事。 难道说，连自己的穿越也是……林洛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惜，就算本圣废了这么多力气，还是没有激发你体内的因子，依然是个废物，真是枉费我安排你去学习赤雷流，连地气都无法感应到。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连自我称呼都改变了，罗德里亚圣好像已经陷入了另一种状态，高高在上的国王，俯瞰世间的神灵，藐视万物的枭雄。 「原来不是发现我是穿越过来的吗。」感觉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保住的林洛，也是松了一口气，却对连自己进入赤雷剑馆学习也是对方安排的感到深深吃惊。 看来这穿越过来生活的一年还真完全是在对方的掌握中，本来以为是随心所欲的行动，却全然是在某人的引导中。 对于作为亚瑟家族的家主来说，做到这一切也很容易，毕竟无论是老管家，还是身边的护卫奴隶，直接效忠的对象都是罗德里亚圣，而不是只有10岁的心智未成熟的小主人。 「说到底身边连一个能相信的人原来都没有吗？」林洛自嘲地笑笑，却没有太多感伤，大不了今后一走了之，天下之大哪还去不得。 “你喜欢瑟琳娜我还能够理解，毕竟她是按照最合适你的类型刻意调教而成的。可是最近听说的那个名为郁金香的女仆，我就不懂了，接连两次看上卑贱的奴隶，你是脑子哪除了问题吗？”罗德里亚圣揉了揉头，看起来真的很苦恼的样子。 “算了，算了，反正马上要再对你教育，这次一定好好纠正你错误的思维……和能力。” 林洛冷眼注视前方高谈阔论挥舞着手臂的罗德里亚圣，活像个沉浸在自我演奏中的小丑，心中想到，却没有再对冷嘲热讽做出反应。 沉默地看着对方打开了一扇层层叠叠保护着巨大金属门，在略显幽暗的坐堂，足有五扇由大到小的门扉，就像个滴水的漏斗，从开口逐渐变小，内部显得更加黑暗，如同吞噬人的巨口。 在进来之后，灯光犹如自动打开，由远到近逐渐明亮起来。 还是不知道这些地方用的什么能源，不过就算出现电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就科技水平而言有些方面已经超越了地球，至少是林洛以前所接触到的正常人层面而言。 在灯光一层层打开后，林洛在近乎密闭的巨大实验舱内，看到了两边摆放整齐的无数个绿色的液体培养皿中，一具具赤裸的苍白肉体悬浮在试管中，在浑浊的，无数尘埃漂浮的刺眼白光中，林洛看到的是——无数的人类。 不带任何衣物寸缕，就好像还未出生的婴儿，双眼紧闭。林洛走过这些装有绿色溶液的培养皿，有男有女，身材面貌也不尽相同，有的在巨大容器中强壮如小型巨人，有的却是一个佝偻的老头。 万花筒一样的面孔，也分不清谁是谁，只是好像接连看到了几张长相身材一样的人类让林洛有些疑惑。 “难道是复制体？”走过这些人影时，不免想到。 而这样的想法一经出现就不可避免的在脑海中停不下来。 “看到了吗，小鬼，这只不过是我研究中的一环，光是这些复制人的身份就足以改变世界，全是玛丽乔亚的世界贵族和政府高官，作为注定继承我一切的儿子，你还真是幸运”罗德里亚圣推了推金丝眼镜说道，像是在展示某种了不起的作品，语气中充满了自豪，接着说完，“能够成为我们亚瑟家造神计划中，关键的一员。”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似乎有更深的含义。 从这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尽头，发现至少有几百个这样的容器，直叫人头皮发麻。 林洛说怎么有些人很脸熟，原来是玛丽乔亚中的复制体。 没错，林洛也从中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虽然头发长短不一样，但是林洛还是认得出来，一年间经常见过的大背头官员，天龙人莱恩哈特圣，甚至还有奥古斯汀，露易丝，全是位高权重，头顶光环的人物。 乖乖，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想用这些复制体控制玛丽乔亚，来当上真正唯一的世界之王吗？看着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父亲，从那眼角睥睨余光中，饱含着移天易日的野心。 林洛心怀忐忑，带着不好的预感，直到看到下一个培养皿中的金发人影，原本坚毅的表情逐渐僵硬，溃散，直至麻木。 在那浸泡着绿色溶液的容器中，沉睡着的犹如婴儿般安静，林洛看到的是——自己。 第三十六章 基因 虽然头发长了些，但的确是兰特·亚瑟本尊的样子也是，林洛每天在镜中所看到的自己。一个好像另一个自己的家伙静静躺在绿色的溶液中，还有四周那些熟悉的面孔，不一而同的标本状态，好似某种被研究对象，站在这数量庞大的培养容器之间，林洛心底发毛，没有崩溃也只是因为其穿越者的身份。 仅仅在是在玻璃容器中见到与自己相同的人类，是复制体，还是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这样的想法就足以让原本兰特·亚瑟心神震颤，击碎十年来所有的世界观。 可是林洛只是个灵魂穿越过来的家伙，对他而言，这具身体并不完全代表了自己，更何况还有其中老是跑出来干扰自己的残留意识。 相信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也有其中的缘故。 罗德里亚圣注意到刚才林洛溃散麻木的表情，用某种平静的声音安慰道“都说过某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不过既然来了就要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彻底认清你自己，相信这一点来之前老杰克也跟你说清楚过。” 说着还拍了拍林洛弱小的肩膀，示意其继续往前走。身后也只跟着李奥纳特一人。 说起来从在办公室中两人互相咆哮过后，罗德里亚圣倒是变得平静了许多，没有再大声说话，不冷不淡的话语却更加动摇林洛内心。 与预想中的大闹一场不一样，除了一开始见面林洛挑起来的对话以外，没有针锋相对，预想之中大吵一架后关系决裂，甚至被其打一顿轰出去，这些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相反的是看到从未想过的，听到一件件事实的真相，令原本怀抱目的和愤怒而来的林洛心神渐渐失守，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跟着罗德里亚圣走去所谓造神试验的尽头。 在又一处区域中，还有往上的楼梯连接着诸多的金属房间。同样有少数的玻璃容器中装着不知名的人物，看起来却不像外面那些复制体一般如同婴儿般苍白，古铜色的皮肤，身材壮硕，浓密的黑发披散在背后，就算只是在溶液中泡着，也掩盖不住那种狂野的气息。 「这绝不是那种从胚胎就开始在试管里培养的复制人该有的气息」林洛心下判断道，脸色早已变得麻木。 “这些都是恶魔一族的人类，有的是世界政府关押的囚犯运输到这里来，有的是家族在外界抓来的海贼，本圣将他们集中到这里来，重新开始研究他们强大的缘故，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丝d之一族强大的秘密。” 「这里的……都是d之一族？」 林洛抬起头，眼神更加茫然。 无论是前世看过的动漫，还是穿越后的世界贵族身份，d之一族的存在和对世界政府威胁都不是什么秘密。 说起来那位海军的老英雄不也是d吗？就这么将这些名字中带d的人抓来当成标本研究，真的好吗？ 在参观的一处盖着蓝白纯布的手术台上，白布露出的一角，林洛看到了一块被解剖露出肌肉经络和内骨骼的手臂。 人体实验吗？林洛心中已经毫无所觉地想到。 再有这些实验体真的都是罪犯海贼吗？除了反叛的犯罪者，d之一族可是还有许多隐形埋名的人物，和加入海军和政府的正面人物。 罗德里亚圣冰冷的目光，就像面对着某种没有生命的物体，犹如手术刀将这些试管中的强壮人类解剖成一片片组织。 又走过一片装着不同物种和异族人的培养器区域中，接着说道“家族开始这项研究已经有数代人了，从发现血统因子开始，到完成人类和大多数类人物种的血统图谱。” 「什……什么」就算在此地见识过诸多高科技的林洛也不免口齿打结的惊讶到不能自己，从罗德里亚圣口中说出的血统因子，相比就是基因的存在，那么所谓的血统图谱不就是人类基因组测序计划吗？ 就算是前世作为程序员的林洛也知道，这些生物学常识，结合地球上主要国家耗时十余年的一项大工程，竟被对方以一己之力或者说一个家族的力量完成。 更何况听他的语气，似乎不仅是人类的基因，还有诸多类人种族的基因也一并完成。 这是一项多么巨大的工程，难怪就算是天龙人也不得不用联姻的方式来向其他家族获得资金上的支持。林洛心神震颤地想到。 罗德里亚圣恍然未觉，触碰着一旁的玻璃容器继续说道“可惜，耗费了家族巨大人力物力，甚至付出了让出在政府中一系列权益和理事会的地位后，原本以为会得出的能够创世造神的血统图谱，却远远没有意料之中的价值。” 拿起玻璃桌上装着半透明红色液体的试管，平举在左眼，回忆的眼神透过试管的玻璃尿折射到林洛身上。 “无论本圣和家族的先祖如何改变因子的组合方式，都只能改变生物的性状和基本能力，这些的确能让一部分人类变得强壮和聪明，通过导入一些动物的因子，甚至能够获得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例如长出翅膀，忍耐各种极端环境，获得食草动物吃草的能力，放出微弱的生物电流等等。可是……” 罗德里亚圣的语气变得缅怀和叹息。 “就算我能不计成本和死伤，用各种诡异的方式改变移植因子组，最惨重的一次是在某座伟大航路的孤岛上，我们抓捕了大概一万人用来试验，侥幸获得的巨龙因子能否移植到人类身上。结果当时岛上的实验体几乎全部死亡，唯一两个活着的人类，一个是有巨人族血统的海军中将，另一名是新世界赏金过亿的海贼船长。可是就算是万中无一的两人，最后也没获得传说中的巨龙之力，更无论是从口中喷出烈焰的能力。 最后的结果却是皮肤覆盖龙鳞的两人，肩胛上方有异物突出的两人，在还没送到研究所保存的旅途中，就突发某种未知的疾病暴毙死亡。 经过这次惨痛教训，和无数次的类试验。我和父亲终于无奈地得出结论，所谓能够创世造物的血统因子，并没有让普通人拥有超凡力量的能力，最多最多也就算是一个强壮一点的士兵便是极限。真是讽刺啊，家族耗尽一切，本来以为能够彻底翻盘的筹码，却是一个只能造出量产士兵和治疗一些疑难杂症的鸡肋。” 罗德里亚圣摇晃着琥珀红玉般剔透的试管，犹如在欣赏着某种珍贵的艺术品，面色沉迷直至露出一丝笑意，这才说道”所以在父亲郁郁死后，我接管了一切之后，我就抛下了继续前者失败的研究，我就在想啊，除了血统因子，是不是还有决定普通人能够最终成为移山填海的强者因素。” 罗德里亚圣放下试管，继续背手说道，犹如对学生谆谆教导的教师，在这一刻，头一次有了父亲的样子，可笑的是，却是在这陈列着人体的实验室里。 “我首先观察那些伟大航路上成名的海贼强者，发现那些天生强大之人都是出身伟大航路的土著，其中越靠近新世界，越往伟大航路终点走，平均素质越强大。这一点引起了好奇，抓了几个成名已久的海贼拷问切片，研究后也跟以前没什么区别，毕竟先辈们就算巨人族的因子也破解完成，依然跟普通人类没多大区别，就算改变了其中几个跟人类不同的密码，也无法让普通人获得巨人般的体型和力量，甚至还会得上各种各样的怪病，这一点我之前就说过了，有点赘述就不再多说。” 一转身望向那些装着d之一族的容器中，罗德里亚圣冰冷的眼神逐渐变得狂热，嘴唇微张继续说道。 “于是我又把注意力投向另一类人，从四海来到伟大航路最后扬名立万的强者。从世界政府搜集的情报来看，这些人在小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特异之处，最多比同龄人健康强壮一些，意志坚定但也是正常人的状态，与通常意义上的怪物，相差甚远，真正让这些人成长起来是在大海上的一场场战斗。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足以证明这些人拥有以一敌万的潜质，相同经历的人那么多，为何最后却独有这些人能够成长到这种地步，这可不是一个人的谋略和胆识，而是生命本质的变化。”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和李奥纳特博士用电流刺激某名后天型强者时，发现了以前从没注意过的一段因子，这也就是改变的开始。” 李奥纳特听到念到自己的名字，佝偻的肩膀也不由得挺了挺，好像一瞬间荣耀加身。 却见罗德里亚圣用逐渐激动的语气快速地说着。 “它无法被直接观察，只能通过电流的作用下显示出某种色彩。这实在太奇怪了，因为按理说这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因子，正是因为太普通了，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也会有这条像是螺旋的延长链，所以才会从没注意到过。” “在那名东海出身的海贼身上，除了坚韧无比的意志，我们发现那段多余的因子链比常人要长得多。于是我们开始拷问他的来历。” “真是个经历各种解剖和研究都没有吭声的硬汉啊”，连冷漠的罗德里亚圣都忍不住赞叹，取下了眼镜，坐在正对着一张玻璃桌上说道“就是在这，我和李奥纳特一层层剥开他的头皮，用最新的药物注射进他的额前脑叶白质，在巨大的恐惧和痛苦下，变成白痴的前一秒中，他终于吐出了我所想知道的一个词。” “d” 说道这个词，罗德里亚圣的声音都在颤抖，好像是某种打开天堂之门的钥匙。 “于是我不断从各种渠道找来名字中带d的强者，因为这些实验体大多实力强大，身份隐秘敏感。为此我不得不与克劳狄乌斯家族合作，借助对方世界幕后最大奴隶主势力的力量，成功获得宝贵的实验资源，当然，我也为此付出了违背誓言的代价，分享了一部分家族历代设为绝密的研究成果。 “其中就包括能够改造土壤的转因子植物和合金材料技术，哼，小东西，相信这些你都在克劳狄乌斯家看到过。那个叫露易丝的小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可比你这废物早熟多了。亏你这小鬼被人家一直玩在手心里还犹不自知。”言语间带着对技术外泄的不屑和对所谓世交的克劳狄乌斯家的些许不满。 又被埋汰的林洛只好低着头也不言语，继续听着罗德里亚圣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终于，在又获得了充足的资金和实验对象的研究所，还得到了一部分克劳狄乌斯一部分优良血统的特殊奴隶，于11年前，我终于发现，弱者变强，天赋异禀，世界武力分配为何如此不均衡的奥妙，这一切，都取决于那神的意志！”说到最后，声音已逐渐高涨，就好像虔诚的信徒在歌颂上帝，唱诗班的合唱歌声，气宇轩昂，朗诵着自己的成果，很能想象作为学者和科学家的罗德里亚圣会有如此不理智的一面。 很明显后来并不是走上玄学道路的罗德里亚圣继续讲道“所谓神的意志，可并不是真正的神迹。” 露出浅浅的笑容，卖了个关子。 “而是某种看不见摸不着，不可名状的粒子波动，就好像是震动的弦影响着周围的空间。影响着人们的思考，影响着人们的行为，最终演化出诸多神奇的种族，决定出种群天生的强弱，一个人的命运逃脱不了其中的轨迹。” 完全不可思议的话语，林洛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在海贼世界中，而是披着科幻皮的玄幻故事中。 “而与空间中这种粒子做出反应的因子，更准确的说是人体中一种特殊的变异段落，我称其为超凡基因，意味是一切力量的基础本源。它能无意识吸收四周的离散的粒子，在受到刺激的状态下尤为强烈，经过研究证实，在实验体受到强烈痛苦和意志受到摧残的情况下，这种表现最为明显，特别是能够保持意志不散的人，肉体往往还能够得到极大的增强，不过嘛，这种效果还是取决于本身超凡基因所占的比重，也可以理解为强大。” “像d之一族体内的因子就特别活跃，更是无一例外的呈现出黑色。” 伸直手臂，像是拥抱那些泡在绿色溶液中的人体，罗德里亚圣近乎虔诚地说道“正是因为有了这些d的贡献，我才能研究出空间粒子，进一步揭露出超凡基因的存在。所以，对恶魔一族来讲，这也是他们的荣幸，只知道破坏秩序，不复管教和统治的d，为世界，为我的研究做出这么大的贡献，如果还有一丝意识尚存的话，一定会高兴得感激我吧。” 扮演成疯狂科学家的罗德里亚圣几乎不能自己，在李奥纳特不断点头称是的一唱一和，犹如获得极大的满足。 紧接着又补充完未完的计划“在d的身体中发现的这种黑色因子，虽然跟普通人一样，但是在特定意志下，反应却要激烈的多，而且跟政府以前搜集到古代恶魔果实研究有些相识。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恶魔果实能力也不是我们研究的主要方向，我们的计划是想造出一个真正的神，不受大海和任何物体束缚的绝对存在。” “而你，兰特·亚瑟”，越说越疯狂的罗德里亚圣突然凑近了俯身正视自己，“就是我造神计划的最终一环，我的儿子，你终将站在这个世界任何人和生物都看不到顶端，成为真正降临人间的神裔，大海和月光都讲臣服在你脚上，圣地将会迎来唯一的王。” 说完，林洛胸口剧颤，原本平滑无比的全金属试验室也在同一时间剧烈震颤起来。 第三十七章 造神 剧烈震动的地面，就像是发生了某种地震一样，可是这是在山峰之顶，如果是那样，可不就成了灭顶之灾的严重事态。 林洛还沉浸在罗德里亚圣之前的话里，久久回味。后者感受到这种不正常的震动，却眉头一皱命令道李奥纳特带林洛赶紧离开。 接过一只黑色的电话虫，言辞激烈的指挥着外界的守卫和防御，似乎是研究所遭遇到了不明的袭击。 是谁，敢于袭击天龙人主持的研究基地？ 林洛手脚僵硬地被动跟随着神色紧张的李奥纳特进入了一边的特殊通道。 纷乱的心思却想着，自己究竟算什么？改造人，人造人？到底是不是对方的儿子，这一点都无所谓，而是为其疯狂，和自己的身份深深震撼。 成神，多么不可能的事，海贼世界上一个自称神的家伙，已经被主角打飞到了月球上。林洛可不想布他的后尘，甩开李奥纳特紧抓自己的右手。 脸色冷漠道“我不走了，你们爱干嘛干嘛吧，我只是来退婚的，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听不懂也不想参与。” 谁知李奥纳特却没有了一开始的恭敬，神色急躁迫不及待地强行抓住林洛的手腕，真没想到一个病恹恹的科学家力量还这么多，宽大苍老的手掌捏得林洛生疼。 “兰特圣大人，这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主人要去处理来犯者的事情，你就乖乖听我们的吧，不会害你的。” 听科学家的语气，似乎这种类似大自然灾害的袭击还不是一次两次。 至于会不会害我？林洛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用世界贵族的威胁方式说道“你这个贱民怎么不敬，就不把我处死你吗？” “那就不劳兰特大人圣费心了，我这条命就是主人给的，就算因此还给兰特圣大人，那我也毫无遗憾。” 林洛哑口无言，彻底没辙了，只能无奈地被科学家牵扯着走。 在高大身穿白大褂的科学家身后，这才发现，对方领口处因为凌乱皱褶露出的黑色项圈，金属般光泽就像林洛平时见过的庄园奴隶一样。 被带到了一处巨大的金属大厅内，一面精致繁复的未知器械挂在对面的深井中，周围的透明的管道流动着漂亮的白色光粒子，看起来又是一处实验室。 感觉自己来到某科幻世界的超时空装置中的林洛正想问点什么，却感觉后颈一阵刺痛，李奥纳特老朽的声音传来“得罪了，兰特圣大人，就算你事后要处死我，为了完成主人的计划我也绝无怨言，不过到时候大人你还能不能有这段记忆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奥纳特的话说完，右手针管里流着荧光的药剂注射完毕。林洛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头脑眩晕难以预料，身体失去知觉就这么倒了下去。 与年龄不符的快速反应，李奥纳特一把接住下坠的林洛。抱往通向流光装置的阶梯中，一圈又一圈的发光管道，看起来就是幻想中的时空之门一样，只是对面不知道通向天堂还是地狱。 将林洛放进装置当中刚好能够融进一个人，看起来就像为林洛专门打造的一处空隙舱位，随着林洛横躺进去，映着光辉的布满纹理凹糟的合金绳将其牢牢固定住，各种伸出的极细机械丝刺进林洛的手腕，心脏，额前，后腰。 “造神的最终准备已经完成，最后的环节，不要被那些家伙给打扰了才是。”科学家做出祈祷的姿势，两侧的舱门在其按下按钮后，鱼贯而入的诸多科学家各就其位，站在事先安排好的自己位置上，记录各种数据汇报装置运行的情况，俨然大战来临前紧张专注。 其实一切早已事先做好充分准备，剩下能做的只是按照预先的方案运行下去，当然得保证不受干扰才行。 不似任何一种造物的发光管道中，流入一节又一节绿色液体，充满生命力的气息，就连外面的工作人员都能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饱腹感。 “巨人因子模拟导入。” “皮毛族因子模拟导入。” “武士因子模拟导入。” ………… “恶魔因子模拟导入，导入失败。” 李奥纳特身后重新站在之前的那几个学生，听到提示音，眉头一皱，也不停下示意实验继续进行。 研究所外，云峰之上，罗德里亚圣迎着呼呼作响的狂风，和浓厚不漏的云层，与未知人士在距离山峰顶端不远的上空做战，战斗的余波卷起空气一道道涟漪，仿佛将那碧波白云的蓝天都要打穿，时不时被打飞在研究所外墙的山体上，引起内部各区域犹如地震般震颤。出此之外，山峰表面，也露出黑黝黝的洞口，一排排岸防炮对准了正在与罗德里亚圣交战的黑影，偶尔几门全合金外壳的银色小口径炮管还有电光闪过，想也不也想这一定是研究所用来迎敌的防御手段。 这时，进行造神最终准备的实验室内。 “什么营养液不足，那就从其他实验室运过来。” “能源负荷已经到极限了，那就关掉其他区域的设备，只保留这里一处全功率运作。” 忙的焦头烂额的李奥纳特，不停的吩咐道，看着有些管道已经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而烧到焦黑，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色。 “仅仅是强行激活神之基因，就已经需要这么大的能量和负载了吗，这时候要是主人在场就好了。” 老者垂下头，心中却祈祷着主人尽早战胜入侵者归来。随着位于指挥位的李奥纳特命令下达，各个区域也产生了反应。 0号试验区的前方的玛丽乔亚复制体，和后方用做研究标本的d，原本装满绿色溶液的玻璃容器中，都逐渐被抽空，原本就处于休眠沉睡状态的实验体们失去了生命来源，相信不久也会彻底死去。而不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相信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1号实验区模拟的未来城市中，各种设备和设施也逐渐失灵，原本展现成从内部无法观察的玻璃罩也像是拉开黑幕一样，充满冰冷感的研究所原来就在不远的身后，引来这些从未出去过的人造人一阵迷惑傻傻地盯着逐渐打开一角的真实世界，就像楚门的世界一样，认识到自身的虚假，不过这一幕终究不会持续到多久。 因为…… 造神之地，隐秘机关，伊甸试验区，李奥纳特注视着数字不断下降的仪器，脸中的表情逐渐表现得绝望，口中喃喃道“灵魂，还有灵魂啊，终究还是想差了一环，完美序列的基因，灵魂却因为不够完美，承受不住冲击而彻底破碎。就算这样，最后的结果也无法真正达到神之领域，充其量只能算是天使，我愧对主人的厚望啊。” 嗓子变得沙哑，背也坨了下来，一下子苍老十岁的李奥纳特，喉咙像是被火灼烧后一般，如风烛残年的枯木一下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哒，哒，哒”，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本来失去士气的研究人员们猛然回头望去，气氛重新变得热烈。 就好像出去打了一场高尔夫球一般，微微喘着气，除了稍显凌乱的衣衫，和破碎的袖口。维持着学者风度的罗德里亚圣依然如初见时一丝不苟。 走上台阶，拍了拍老者佝偻的背影，看见来人是谁后，李奥纳特也不由得挺直了脊梁想要请罪。 可是却被打断，罗德里亚圣看着液晶屏幕上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幽幽叹息道“灵魂吗，成神之路终究是没这么简单，。” “主人，要是我们能再等几年的话，可惜了小主人。” 李奥纳特哭丧着脸，宛如丧失亲人孤苦伶仃的老人。 “不必多说，这本就是他自己的选择。况且，就算他不主动来找我，政府方面的压力，和那些家伙越来越多的动作也会迫使我提前执行计划的。” “可是，对去世的薇尔莉特宫而言……” 长久的沉默，罗德里亚圣才答到“为了完成家族世代的追求，我早已舍弃一切，就算心中最后的爱也荡然无存，我也会完成亚瑟家族和我毕生的愿望。” 决然的话语叙述着罗德里亚一生的决心，又说道“下一次，就由我来作为造神计划的主要对象吧。” “不可啊，主人……”正待劝阻的李奥纳特，胡子一抖，老泪横流。 山峰的顶端一丝电光划过，惊天的暴风雨正在酝酿，奇怪的是在伟大航路和新世界都难得一见的雷暴天气，为何会出现在这红土大陆的中央。 “如果自身都没有下地狱的觉悟，那又有何资格让别人，让我的儿子来承担这一切的痛苦呢？” 罗德里亚圣望着冰冷床舱中的林洛，眼神中透露着柔情，纯粹的关爱就如真正的父亲。 “主人啊，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对兰特圣大人，对小主人的期待和关爱早已超出了一般为人父母的程度，无论是对已故薇尔莉特宫的承诺，还是小主人的今后，主人你都不应该以身犯险啊。” 轰，一道粗壮如山体的巨雷落下，将山峰的顶部贯穿，像是奔涌的河流，电流如巨龙冲击着山体，和研究所的内部。 这绝不是正常气候能够形成的闪电，就算是新世界最恶劣的暴风雨，也无法劈出如此巨大有如实质的闪电。 更像是天谴神罚。 第三十八章 逃脱 对于妄图窃取神之力的人类的惩戒。 本来在讨论实验后续的两人，在研究所受到如此之大的电磁冲击后，再也不能维持原本安然无恙的谈话。 罗德里亚圣感受到眼前设备上闪过的电火花，脸色阴沉地问道“研究所受损情况如何？” “差不多六成设备的都已损坏，这样一来要进行下次实验可能需要一百年的修复时间啊，这究竟是……” 李奥纳特的声音都在颤抖，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却被前者气急败坏地打断。 “这些家伙，为了打断我的进程，已经连古代兵器都用出来了，可惜他们不知道实验最后失败，要不然也不会拼着违反约定也要动用那个，呵呵呵，那些理事会的白痴竟然会通过这个提案，宁愿被人像猪一样养着，也要彻底毁灭我的计划，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家伙想要的和我又有什么区别，等到最后一刻，被人养肥了再杀，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啊！？” 语气如泣如诉，就连造神失败也能维持基本镇定的罗德里亚圣，此刻话语中却充满了绝望，好像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另一头，龙霄宫的尖塔顶端，一排圆桌围坐着的诸位天龙人，年龄大多在50岁以上，穿着标志性的世界贵族装束，或紧张或无谓，都盯着中央的大屏幕，显示的正是此时，研究所上空电闪雷鸣的场景。 其中一位扎着辫子的天龙人挖着鼻孔一脸无趣地问道“我说，乌拉诺斯已经启动了，我可以回去喂我的人鱼了吗，都在这坐一晚上了吗，说句公道话，就算罗德里亚圣一家不与咱们为伍，也不用开启天王对付他啊，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如果你等不下去的话，可以先走。”坐在右手边的一位眉须皆白的老者气势恢宏的说着，身材强壮，精气十足。 感觉被呵斥的天龙人听罢转身便走，显然早已不耐烦。 “天王已经启动，各位同族如果急着有事回家，便可以先走，老夫绝不阻拦，另外承诺的每年天上金加倍，老夫也会立即兑现，绝不拖延。”待强壮白眉老者说完，陆续又有数人起身走去，都是等不及的人，面上却因为最后一句话带着满意与笑容。 最后场中只剩下加上强壮老者的四五人，一名靠着前者坐的老者脸上布满和蔼的笑容，若有若无地说了句“无知有时也是一种福啊。” 对此话心领神会的诸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世界，终究还是由不同的人构成的。空有一身力量之人又如何，还不是只能最后被人玩死。只有看清他人的欲望，能够操控人心的领袖，最后才能笑到最后。只是可惜了，这个传闻中的造神计划，能够长生就好了。” “不用担心，手术果实的消息已经有了，相信再过不久，阁下的野心就能够实现了。”一名瞎了一只眼的凶悍老者答道。 “那到时候诸位的愿望我也会一并实现。”强壮老者同样捋着胡须回应道。 密室里又传来或阴恻或豪迈的笑声，就像是躲在阴暗角落分赃的硕鼠，却是这世界幕后最高的统治者。 而名义上世界政府最高权力机关，五老星的会议室中，灯光也是彻夜未暗。 “就这么不管真的好吗？他们可是擅自动用了古代兵器。”圆脸八字胡老者发言道。 “这是世界贵族内部的事务，我们不方便插手，就任由他们去吧，反正我们只需向最后获胜的一方负责就行了。这数百年来不是一直如此吗？”身穿道袍的持剑老者回应道。 其他几人保持沉默，算是默认地赞同，于是，以一方使用古代兵器为结束，这场会议就此通过。 在长达八百年的世界政府高层的历史中，并不如记载的一般平静，除了最近几十年出现的反叛潮流，高层的斗争更是从未中止过。 只是从未像这次一般动用了足以灭世的天王乌拉诺斯。 厚而黑暗的云层覆盖在寂静山谷的上空，就像天穹正在下坠一样。 罗德里亚圣很快恢复了平静，闭着眼感受了一下，预知到将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 打开原本捆缚着林洛的装置，抱住跌落下来的儿子，对一边还六神无主的李奥纳特吩咐道“将兰特带回庄园。” 后者神情犹豫，坑坑巴巴地说道“那主人您……” “就让我来为你打开一扇门吧，这也是我最后能为这孩子做出的补偿吧。”凝视着怀中的金发之子，比任何时候都更像是一位父亲，罗德里亚圣心中默念“对不起了，我最爱的薇尔莉特。” 竟是想起了曾经的爱人。 “主人，不可啊，不如由我来做这件事，您带着小主人冲出去就行了。” 罗德里亚圣原本柔情的脸上顿时一寒，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天谴一旦开始，就会锁定一个中央位置，以他们的做法来看，只要我一出现在外面，就会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我身上，毫无疑问会以我为中心，向四周逐渐展开灭绝灾害。而只有这样，依靠速度最快的你，再由我全力一击打开周围的空间屏障，才能逃得一丝生机。” 话音未落，满脸霜寒的罗德里亚圣也不待对方辩解，便一个瞬身显示在实验室，从最近的通道出现在云峰的外面。李奥纳特强忍悲痛，带着林洛便走了最下方的秘密通道，直达山峰之底，也不与曾经的学生同僚告别，因为他知道，在半小时过后，这里的一切生物和物质都会消失殆尽，就连自己和怀中抱着的小主人，能不能逃出去，还是未知数。 仅有了十余秒钟便出现在山峰之顶，身法矫健自不用说，不似恶魔果实的能力或者六式之中的月步，而是凭空依靠身体的自然反应在空中快速闪现，或许这就是之前所说的基因达到完美序列所拥有的能力。 “可惜，我的孩子”罗德里亚圣略带惋惜地叹道，“没有完全成神，但是还是有可能拥有神罚之力，希望你今后能毫无顾忌地自由成长吧，就算不能为我报仇，至少也要在他们面前拥有自保之力才好。” 仰头望向仅有一米的黑色苍穹，似乎是知道敌对方也在千里之外的圣地中观察着他，就好像一直以来喜欢鬼鬼祟祟躲在背后操纵别人一样。 这确是罗德里亚圣最为不喜的，可以理所当然的决定他人生死，天生便站在亿万人。 可是却一定要堂堂正正的站在王座之上，德政也好，暴政也罢，一切的赞许和暴乱都会以此身承担，这才是身为王者的气魄。 “这些只想站在背后控制别人，逃避责任的宵小之辈。”罗德里亚圣冷眼一瞥，取下在刚才战斗时都依然戴着的金丝眼镜，双腿下蹲，做出了一个古德中将曾经千百次教导过林洛的姿势马步。 如离弦之箭，却带着火箭升空的声势，在站立的虚空留下一圈如水流炸开的空气涟漪，向着山谷的边界飞去。 靠近了才发现，在黑云笼罩的山谷，此时竟笼罩了一层薄而实质，虚幻却无法突破的屏障。 下面守候的猿魔，全身是血，任凭使出何种手段，都无法突破这屏障。 也在他的头顶，罗德里亚圣双拳挥出，带着贯穿天地的气势，击打在牢不可破的屏障上。 电花闪过接触面，然后是四面扩散的冲击波，席卷了整片被雷云包裹的山谷。 咔咔咔，屏障如同玻璃裂开的声音，在罗德里亚圣接触的一面屏障出现了许多密布的裂纹，却依然没有彻底碎裂出现一个小口。 “噗”，罗德里亚圣口中喷出一口带着点点金光的鲜血，屏障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一样，一面陡然碎开。 早已变成了一头犀角、狮身、龙背、牛尾的怪异动物，李奥纳特驮着用粗绳捆绑在背上的林洛，在研究所最下方的出口处，正对着罗德里亚圣的一面。在屏障破碎的瞬间，如一道疾雷，不，应该比这更快，无法描述的超越了时空的速度，在这05秒间穿越了屏障，。 猿魔在挥手砸向屏障的瞬间，也因为其碎裂突然消失，而凑巧的跌落在了外面。 然后，仅仅破碎了半秒不到的空隙，又重新闭合了起来。 在使出全力一击后，没有来得及出去的罗德里亚圣，身体的伤势也逐渐恶化，望着比刚刚闪过的巨雷更加骇人的电光，和云层中逐渐变红的苍穹中央，烤炙着本已贫瘠的大地，转身投入这天象中。 “真正的天谴终于开始了吗？” 感受着去太阳般炙热的气息，罗德里亚圣在承受最后一道巨雷时，面带微笑地想到。 据事后报道，当晚曾经有朝圣路两边的居民目睹了这犹如世界末日来临的一幕，天雷滚滚，狂风大作，乌云遮天蔽日，更加恐怖的是有太阳般的陨石落下，却怪异的只出现在了离朝圣路很远的一片无人区域。 于是在这条路上不久便有遭到了神罚的传言，可惜无论是报道这篇文章的小报社，还是荒诞的传言，都被世界政府彻底封杀。就连玛丽乔亚远远感受到那阵狂暴气息的高官贵族们，都被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这样的事情已经在圣地发生太多次，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三十九章 记忆 这些都是后话，在第二天凌晨，精疲力竭的李奥纳特便带着林洛回到了庄园，可是本以为能够得救的博士，等待着他的却是另一灾难。 燃烧着火焰的白色庄园，无论是楼阁亭苑，林木花卉。此时都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着，如破碎的家园。 李奥纳特重新化成人形脚步沉重的走近了曾经那扇高大华丽的白漆大门，此时却如破麻袋一般被人揉成一团，吊在半空。 入目处是一片残垣断壁，浑身沾满灰尘的李奥纳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吃了动物系某种极为珍稀的幻兽种的老者，论起速度来可能在全世界都无人以比肩，可是保持变化为这种传说中神兽所需体力过于巨大，对于本就不会战斗的老者来说更是难以想象的负担，再加上年老体衰，带林洛回到庄园就已经是体力的极限。 极端的力量，也需要有能承受这股力量的身体才行。 老者无论哪方面，都不够格。空有世间速度最快的动物系·幻兽种·甪端果实，却只能用来逃命。 林洛在老者的后背，用粗绳捆缚着压得他呼吸有点难受。 看起来马上就会苏醒的样子。 跟实验过程中所看到沉睡状态的有些不一样，林洛其实一直都醒着……不，应该说处于某种玄妙非凡的状态。 能够感知到周围的一切，除了没有视觉，甚至比以往更加清晰。 无论是实验过程，还是罗德里亚圣和李奥纳特所说的话，他都能感觉到，虽然无法形成视觉，但就是知道，玄而又玄，灵魂出窍般的神奇体验。 在后颈被打入那针管药剂后，除了最初犹如穿越前的眩晕感，林洛便觉得脑中空灵寂静，脱离了肉体的束缚，就好像飞出了自身之外，成了自我的观察者。 花了一年时间熟悉的身体被无比巨大且精纯的能量冲刷，从基因层面开始重组，进化。林洛从没想过，在原本自己还觉得羸弱无比的身体中，竟然潜藏着如此巨大的潜力，就好像永远填不满的黑洞，吸收了足以维持上万人生存的生命能量都无法充盈这个巨洞。 直到最后耗光了研究所所有其他实验室的贮备，却因为灵魂无法承受的缘故，造神失败。 在这个角度下，林洛能够观察到身体每个毛孔的变化。 自然也能够看到身体中残存记忆意识是在平时生活中，隐藏的如何之深。 这时处于灵魂浮于肉体表面的林洛才无比清晰的明白，越来越无视无视平民生死，被周围世界贵族同化的自身。在这堕落的背后，前者潜意识的影响竟无时无刻不在，正如林洛逐渐习惯周围的一切，这些如影随形不分彼此的残留意识渐渐被林洛吸收进去，后者还浑然不知，还当做自己主动所做的变化。 幸运且巧合的，林洛短暂的陷入了灵肉分离的状态，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不用受到那种直面灵魂的洗练……痛苦。 就算已经变成植物人，却一直没有消散的兰特·亚瑟的潜意识，都在这种巨大的痛苦进化中，差点复苏。可是源源不断的冲击，不仅重铸着他身体的潜力，每一道骨骼，经络，细胞，都在朝着完美的方向进化着，虽然在最后突破的一刻戛然而止，所有的努力都退回到了身体的深处。可是受到冲击的大脑，和身体残存的每一份记忆，十余年来的情绪，都完完全全成了空白。 是的，空白。就像是没有味道的蛋糕，不含任何杂质的水滴。兰特·亚瑟壮大百倍的灵魂变成了大千世界最好的养分，全被重新恢复到肉体状态的林洛像是某种磁石，吸收着这些无主的灵魂碎片。 不完整的穿越，身体中还有另一个人的潜意识。 曾经困扰林洛一年的记忆碎片，残留意识，终于在这一刻阴差阳错的解决。 这一次的契机，林洛终于扫除了所有的隐患，还有因为吞噬了毫无杂质的灵魂本源…莫大的好处。 这时候林洛才能算上真正意义的灵魂穿越，而不是之前还与一缕残魂共用一具身体。 曾经前者的记忆就像看过的书籍一样，深深刻在了林洛脑子里。 虽然身上再无兰特·亚瑟的烙印，但是当魂归肉体，重新睁开双眼，眼眸中所带的清明灵气，还是让心神一震，许多从前苦思冥想都无法想通的事情，在这一刻迎刃而解。 就好像……大脑开窍，变聪明了许多。 从未有过的清醒和舒坦，念头随心而动。 稍微从紧缚的绳索中仰起头，入目处尽是残垣断壁，就跟老者看到的一样。 李奥纳特似乎也察觉到了背后之人已经苏醒，想要放下他，可是又想到实验失败对方应该已经灵魂受创成了白痴，唉声叹息道继续往前走。 实际上也是如此，可是任谁也不会想到身体中竟会有两个灵魂，匪夷所思，出乎常理，自然也不会在身为科学家的老者考虑之中。 熟悉的白色别墅，此时已成了火烧后的废墟，就像被炮火袭击后的战场，也不知道是谁敢于如此丧心病狂。 林洛在其中还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尸体，有平时守卫在别墅前的年轻士兵，和老实本分的女仆。 现在都安静的躺在尘埃未散的废墟中，尸体还成焦炭，显然是被炮火的余波所致。 就算一年间的记忆怎么淡化，但是这些朝夕相处的人和事物变成这个样子，处于灵魂无比清爽干净状态下的林洛，身体还是止不住地有些颤动。 有伤心，有愤怒，有惊恐。 别墅后小道前躺着面露惊恐的憨厚士兵，断裂的半截尸体手上拿着的是妻子和女儿的合影。 除了被炮火击杀的尸体，显然还有直接潜入庄园的负责收割残余的杀手。 李奥纳特越走越心惊，却从正前方的断墙出飞出一道白色剑气，如风如刃划开了老者的前胸，连带着斩断了牢牢捆缚着兰洛的粗绳。 “哦，还有落网之鱼吗？” 一个略带女性化的嗓音传来，但是却是个着半衫的瘦高男子。 “快走”，已经变身却仍然止不住血的李奥纳特，口中虚弱地对飞倒在一旁的兰洛说道。 兰洛摸摸毫发无损的衣物，除了白色环扣礼服有些脏乱以外，并没有受到任何伤。看了一眼老者变化的那只长相奇特的生物，像是一只长着犀角的驼鹿，背后抽打着雪白的马尾，浑身披着雪白的绒毛，腹部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流淌着鲜血。 林洛微微一动身，咬着牙转身离开。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好让对方的牺牲没有白费。 看着最后托付给自己的小主人还知道逃离，变身成异兽的李奥纳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决然。 只剩下一人一兽对峙的场面，那位声音尖细的杀手没有阻拦林洛的逃脱，因为他知道，渔网已经收拢，无人再能逃脱，逃走的小家伙自然会有别人去处理。 况且，眼前这个老家伙变化的生物还真是不错啊。 舔舐着如声音般细尖的带血刺剑，挑出一道剑花，向眼前的异兽冲来。 形如驼鹿的异兽发出一声不似人间的怪叫，声音悲凉凄厉，好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果，四蹄迈开，昂着坚硬的头颅以角对角，带着悲壮的气息一往无前地撞去。 林洛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刚刚醒来就遇到了这无比危险的情况，就算脑中无比冷静的分析眼前的情况，也无法找出一条生路。 现在的林洛，更像是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来，过往生活在玛丽乔亚的记忆都像是另一个人的。虽然会为这些熟悉之人的逝去感到伤痛，却无法再涌起那种朝夕相处的真实岁月感。 心灵专注而纯洁。 可是却对眼前的情况毫无帮助。 向着别墅边缘的白色花园跑着，妄图求得一条生路。 可是却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该看到的人，站在炮火下唯一幸存的白色花海中，穿着熟悉的侍女装，就如鱼人徒手登上红土大陆的那一晚的穿着。 身穿黄裙的郁金香头上戴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纱帽，如同某种宣告一般，就站在一年前兰特·亚瑟被击晕的位置。 一切的开始，一切的终结。 林洛神情不定的注视着腰间挎着双剑的少女，从特异装饰的剑鞘纹理来看，正是林洛一直在使用着的晨曦，晓光双剑。 少女颈部的项圈早已消失不见，从举着花纹精枪对着自己的样子来看，也不是对自己做什么爱的宣告。 “可笑啊，曾经一直活在层层虚伪的表象之中，还尤为不知。”林洛内心颇为洒脱，一脸苦笑地走近用枪对着自己的奴隶少女。 曾经主动提出帮她解开项圈，却被拒绝。 现在早已获得林洛完全信任的少女，却在这个时刻解开了自己的枷锁，从某种意义上，依靠自己判断做出行动，才来算真正的自由吧。 “我能问为什么吗？”林洛苦笑着问道，看着一天前奄奄一息，现在却恢复如初的郁金香。 少女低下头，就像平时羞涩的那样，也不言语。 第四十章 开始与终结之地 只是随后却又哀怨的眼神看着林洛，同样问道“为什么？” 林洛不解。 少女又问“为什么要眼睁睁把瑟琳娜姐姐推向火坑，直死都不去救他，明明姐姐是如此……如此的爱着主人您啊。” 少女凄美的表情，发自肺腑的话语如四周的废墟般震撼。 「原来是这样吗？」知道少女不是一开始埋在自己身边的棋子，林洛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虽然依然对话中的内容很是吃惊就对了。 曾经兰特的记忆中，的确有一段关于瑟琳娜的记录，年长的女仆除了如同当时还未转性的兰特·亚瑟的姐姐一样，对这些亚瑟家族从小收养的女仆更是最为关心照顾的大姐姐，也许当时那件事伤害的不仅是哪小鬼本身，这些心中本来就无人关爱的年轻女仆心中更是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有些人因为时间的流逝，淡淡忘记。可是内向的郁金香还一直记得，偷偷跑到垃圾场，看到瑟琳娜姐姐尸体死前那绝望扭曲的表情，牢牢刻在她的脑海里，年幼的少女一直都等待……等待着，而此刻，机会终于来临。 林洛无法作答，他总不可能顺这一切都是罗德里亚圣的安排，为的就是对自己儿子心智的磨炼。 这样只会加深误解。 少女枪口抖动着，扳机咔咔作响，不知何时会扣下。 林洛目光平静，心神悠悠，就好像那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的不是自己。 少女哭着流下两行清泪，用极度苦楚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林洛依然无言，在生死一线的时刻，平静得都有些出乎自我的预料，不知怎的，就是能够预见到枪口不会喷出火花，所以有恃无恐。 “明明能够对郁金香对别的奴隶如此的温柔，却不能拯救瑟琳娜姐姐，主人，这究竟为什么？” 情绪逐渐失控的郁金香，来复式手枪不断乱晃，随时都有走火的危险。 “那是因为……” 砰，枪响了。 看着越来越失控的态势，终于忍奈不住开口的林洛，看到的是火光闪过，漆黑的子弹擦着自己的额头划过。 少女却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巨大后坐力的影响一样，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对目瞪口呆的林洛，凄美地说道“主人，要是，能早点对郁金香这么温柔就好了。” 这时候才转头发现少女瞄准的根本不是自己，漆黑如墨的子弹击中了身后一名从天而降的巨汉。 身高三米，长着蓝胡子。掉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半径一米的巨坑，被子弹击中的地方发出一声爆炸般的巨响。 “啊哈哈哈，我老雷鸣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给打中，真是件怪事。” 说着摸摸自己被子弹击中发黑的胸口，浑然不觉地再次站起。 “郁金香，你这是……”林洛轻唤。 “主人”，少女的眼神更加凄美，绝美的面孔就像即将凋零的花朵。 “你快走，只要主人别忘记瑟琳娜姐姐，郁金香永远都是主人的奴隶。” 蓝胡子壮汉坠落的地方毁灭了一大簇花卉，扬起的花瓣随着少女决然的表情起舞，只是随后从空气振动中传播过来的声音更加令人心疼。 林洛感觉心中被什么击中了，就好像刚才的子弹不是擦过自己的额头，而是击中了自己的心脏。 面露痛苦之色，说道“郁金香，我不想失去你。在我身边的女孩子，我都不想再失去了。” 郁金香注视着林洛的眼神微微一热，不动摇地说道“郁金香会记住主人这句话。” 曾经热诚坚持的表情又一次出现在少女绝美的脸上。 一只手搭在林洛的右肩上，后者的身体周边出现一圈透明涟漪，像是气流在旋转波动，却又带着更高层次力量的气息。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本大爷的存在了啊。” 壮汉再次跳起，雷鸣般的吼声传来。在郁金香结束之前，便将两人砸飞到了围墙边，曾经因为费舍尔·泰格徒手登上红土大陆，而新修建的围墙，此时在壮汉的恐怖一击的余波下，纷纷倒塌。 中心是一个直径十米的巨坑，壮汉好像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半截身子插进了坑里，滑稽却又骇人的身影，不断抖腾着后腿，试图从土里出来。 郁金香紧抓着林洛的胳膊，嘴角溢出鲜血，林洛也受到冲击，浑身青一块肿一块。 翻身推开压在两人身上的石块，看着原本站立的地方恐怖的巨坑，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蓝胡子从土中挣扎出来，不以为是地拍打着沾满灰尘的蓝色背带裤，脑中却如灵光一闪般望向林洛和郁金香躲藏的地方。 “竟然还活着。”壮汉不可思议道，对自己力量颇为自信的雷鸣，丝毫不相信普通人在自己这一击之下还能够生还。 “看来应该是某种特殊的能力者。” 手臂上逐渐覆盖漆黑如墨的霸气，既然一拳解决不了，那就两拳。 头脑简单的壮汉怀揣着自己的人生格言，全力用出包裹着霸气和十成力量的一击。 还未降临，只是接触到空气便有尖锐的破空声。 林洛站在流血躺下的郁金香身前，狂暴的气流吹动了他的发梢，凝视着壮汉张狂彪悍的眼神，脸上无悲无喜，眼中带着倔强，唯独不见恐惧。 而就在铁拳即将降临在林洛脸上的时刻，郁金香不知何时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最后一秒与林洛四目相对，那满足却又凄美的染血面孔，在多年以后林洛还能记起。 犹如断线的风筝，被狂风撕碎。林洛几乎能够看到少女身上逐渐出现的裂纹，渗透着鲜血的痕迹。除了胸前的柔软，林洛都能看到从后背处逐渐向前凹陷，然后带着无比强大的动能，一头撞向了林洛的怀里，只是被动的接触壮汉这一击，林洛就感觉四肢俱断，内脏破裂。 一大口带着肉沫的鲜血便喷了出来。 白色花园位于的边缘断崖处，也随着壮汉的这一击彻底断开，直径一公里的大地从一万米的高空中掉落。 “啊哈哈哈，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蓝胡子看着眼前自己造成的环境破坏，伸手摸着后脑勺发出雷鸣般的怪笑。 “你这个傻子，叫你守株待兔除掉这些余孽，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尖细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手持着刺剑，瘦高男子逐渐走来。 只是嘴上不停咳嗽出血点，脚步有些虚浮，显然受了一定的伤势。 “人呢，不会被你打落下去了吧。” “啊哈哈哈，还真是，不过你放心，中了我两拳，还是从一万米的高空掉落，下面又是大海，就算是能力者也死定了。” “希望如此。” 瘦高男子发出阴冷的声音。 “倒是你处理些小角色怎么会伤成这样。”壮汉用力拍打着瘦高男子的肩膀，似乎还嫌对方伤势不够重。 “要你管。”吃力的甩开对方沉重的可怕的手臂，瘦高男子很清楚眼前有些头脑简单的壮汉，就算在他们这支直属最高层的陆军特殊部队中，也是最强几人的存在。 只是因为太过鲁莽，也可以说是没脑子，才和自己分到一组。 两人如同纠缠的比翼鸟同时下坠，郁金香抱着林洛的手腕就好像是定型一样，牢牢固定在后者身上。被壮汉冲击时，实在飞得够远，下落过程也没有碰到别的红土大陆边缘的悬崖俏壁。 九千米高空时，林洛看到郁金香浑身出现的裂纹逐渐缝合。 八千米高空时，林洛看到郁金香后背的凹陷已经恢复如初。 七千米…… 六千米…… 到五千米的空中时，林洛已经能够看到下方波涛汹涌的大海。全身与空气剧烈的碰撞摩擦导致伤势进一步加重，而此时郁金香已经恢复如初。 无法形容的恢复力，郁金香用那双闪亮的眸子盯着林洛说道“主人，这次由郁金香来救你了哦。” 与下方已清晰可见的海洋对比，更加感受到少女的双眸的深邃如渊，碧蓝如海。 就是这股令人心神安静的气质，这也是林洛最开始会注意到对方的缘故。 软妹子果然才是最好的。 这么想着，少女伸手点在林洛的脑海。 眼前的世界骤然变了样，原本上下四方的空间中，多了许多未知的通道。 而郁金香就带着自己在这些多出来的通道或者说直线上闪转腾挪。 这个世界中只有单调的灰色，就好像万物的影子，林洛在其中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被动地被神情紧张专注的郁金香牵扯着走，后者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混合着血液滴落在灰色的世界上，却像被切割开，向着四面八方下降。 引力不再往一个方向起作用吗？林洛若有所思地想到，想帮郁金香擦擦汗，却发现近在咫尺的少女离自己如此远，仅是抬起手臂的距离就已是天涯海角。 终于，在灰色的世界中即将落入海中的时刻，郁金香踏着脚下未知的通道，退了出来。 “遭了”，半只脚已经踩踏在外面的少女发出一声惊呼，显然是有些什么出乎预料。 悉悉索索的解带声，两把剑被解下递向了林洛。随后用力一推，林洛被推向另一处开放的通道，然后回到了实际世界中……的一处二十米高空，掉落在一株苍拔翠绿的古树上。 “哎呀”，林洛压断了树枝，发出全身骨骼断裂般的吃痛声。 第一章 剑还 随后因为受伤太重昏迷了过去。 这是一座无人的荒岛，到处是挺拔苍劲的参天大树，林洛就挂在中央的一颗古树上，撞断了不少高处的枝干，最后停留在离地面3米的分枝叶端上。 夜幕降临，岛上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吼叫声，鬼哭狼嚎，凄厉异常。 直到第二天一早，林洛才逐渐醒转。 摇晃着翠绿的树枝，一个动弹又从上面掉在了黄色的土壤上。 脸与地面做了个亲密的接触，如果不是大树底下的土壤足够松软，可能这次就会破相。 不过从树叶中掉落的白色物体还是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撞到还未愈合的伤口，重新连接的断骨再次折了下。 良久，林洛才颤颤巍巍地上站起。本已致命的伤势在过了一天后，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刚刚掉下的时候倒是崴了脚，此时只能一瘸一拐的走着。清明的眼神注视着周围的一切，沿途是绿色的树木和黄色的土壤，跟红土大陆截然不同的场景。 远处传来的浪涛声，林洛心念微转，便判断出自己掉落在了一座岛屿上。 至于为什么，会从一万米的高地上掉落下来还能活着。 那应该跟郁金香最后展现的能力有关吧，林洛想到。 “咕咕”腹中传来的饥饿感，林洛才想起自己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全是依靠着实验中传输进身体的营养液，维持着林洛的生命，还给伤势的治愈了最后的能量。 可是还是不能代替食物……肠胃已经发出警报，这样下去就算不会饿死，也会持续陷入低迷状态，身体不能好好恢复。 依然能隐隐约约感受到身体中隐藏的巨大能量，在造神计划中吸收的庞大生命力，此时潜伏在林洛的每个细胞，每段基因中，等待着开发。 所谓的……天使，就是堕落凡间的神。现在的林洛除了巨大的潜力，只有如同洗精伐髓的身体。 就像猛地被打通奇经八脉，就算在这种饥饿受伤的虚弱状态下，林洛也能感受和身体的牢牢契合，如臂使指，全身每一寸肌肉，每一道骨骼都能够自由操控。 连伤势，林洛都能够有意识地去主动操控，加速治疗。 血液的流动，体液的运转，在感知中清晰的呈现。 明明没有认真修炼过，却达到体术达到相当高度的境界。 类似于c9的生命归还，甚至更高层次对身体的完美操控。 现在的林洛，缺少的只是力量，和生存的……机会。 林中传来的些许吟叫声，让其有些不安。 似乎该岛上还有野兽的出没，这么想着，林洛的心更加沉了下来。 现在的他，可不确定是否能对付一只野兽，实验醒来后的还未出过手的林洛如此想到。 周围都是以前从没见过的参天大树，颇有原始森林的味道，林洛艰难缓慢地移动着。 没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他，只是凭借着本能在行动，下意识地想找些野果吃，还有运气好的话是否能够遇到野兔子什么的最好，至于后续生火烧烤食物什么的都不在他考虑中了。 也许在略显天真的林洛看来，只要抓到了野兔，许是能够自动变成一道菜，端在饥肠辘辘的自己眼前。 天真的想法很快遭到了报应，循着血腥味而来的，不是什么弱小可爱的食草动物，而是一只老虎般大小的野猪。 雪白的獠牙，漆黑的鬃毛，还有留着口水的下颚。巨大身体传来的野生动物独有的腥味，让林洛光是闻着都想要呕吐。 更不用说其口中喷出的腥臭。 “完了。”一想到自己一会就要进入那口中成为野猪的盘中餐，林洛就十分绝望。 还是小瞧了野外生存的危险，更不用说这是处于伟大航路的某做无人孤岛上，出现在林洛眼前的不是什么哥斯拉级别的陆地怪兽就已经给他面子了。 出于不想被这怪物恶臭的口水咬中的缘故，这样单纯的想法，只是下意识的躲了下。 身体便自动做出了反应，从野猪的一侧闪过。 前所未有的灵活，甚至还在思考之前就做出了动作。 这样的反射神经，林洛心中微定，好像抓到了一丝活命的机会。 一击不成，巨大野猪好像被激怒了一般，前蹄气势汹汹地往地上磨蹭，掀起尘土。哼哼唧唧的吼叫着，赤红着兽眼瞪大锁定着林洛。 又一次将獠牙对准林洛冲撞了过来，而熟悉了异样感觉的林洛，这一次更加自然地躲开了野猪的撞击。 就好像千百次锤炼一般，林洛接二连三的躲开野猪冲撞。 直到野猪赤红着眼在一边的树下大口大口喘着气，林洛还是没费多少力的站在原地，气定神闲，游刃有余。 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每次闪避都精准有效。一般来说是战士才有的本能，却出现在林洛这个从未战斗的雏鸟身上。 不得不说这是罗德里亚圣的功能，虽然是远远不及的未完成品，展现的天赋就足以震撼世人。 “这就是天使的力量？”林洛挑眉自言自语了一句，野猪却趁着猎物仿佛失神的状态发起了偷袭。 林洛眼球溜转注意到一旁的岩石缝隙上，心头一动，开始绕着野猪奔跑起来，不快的速度却总能让并不笨拙的野兽无可奈何。 林洛就像一只猫调戏着鳄龟，空有强大的力量，在前者出色的反射神经下，没有任何攻击到的机会。 直到林洛，野猪，岩石处于一条直线上，感觉时候到了，才刻意激怒状如老虎的野猪，让其全力向自己发起冲锋。 然后再像重复了许多次的场景，双肩一让，轻松躲开。 野猪这次却没有了再和林洛玩这游戏的机会，长而粗的獠牙卡在了岩石的缝隙里。在林洛不断靠近的过程中，呜呜的发出愤怒的吼声，却无济于事。 随手捡起一枚石头，林洛尽力使劲砸在野猪看似最为脆弱的肚皮处，咔擦一声，尖锐的石头碎了，野猪的肚皮却只留下一道白痕。 多毛粗壮的后腿不停扑腾着，狂啸的野猪扬起剧烈的尘土，好像还想借此攻击到猎物，或是嘲笑后者的不自量力。 林洛后退几步躲开野猪发疯般的折腾，一时之间却也没了办法，他可以闲庭散步般躲开野猪攻，却不代表以他现在的力量能够破开这比地球上大上许多倍的野猪的防御。 刚才试了下，这畜生光是肚皮上的脂肪就有不弱于单层铠甲的防御力，真是个可怕的世界啊。 应该说不愧是伟大航路吗？ 壮大了许多倍的灵魂在基因优化到完美的脑海中快速运转，很快林洛就拍了拍脑袋。 “真傻啊，不是分别前郁金香交给了两把剑吗。” 想到便开始行动，退回自己掉落的位置，果然那株挂了一天的古树上，在茂密的树桠遮挡中还挂着两把包裹在黑色皮革的双剑。 就在林洛一天前吊挂树枝的再分出的两条呈v字形的分梢上。 三米的高度对于林洛并不是不能爬上去，只是对于身上带伤，还很虚弱的他来说没必要再浪费体力。 捡起地上一个鹅蛋大小的石头，闭上一只眼，精准无比的击中卡在树杈上的双剑。皮质剑套由一根皮条连接在一起，还未掉落在地面便被跳起半身高的林洛接住。 一把拔出其中一把稍长的直剑，寒光凛凛，映出林洛脸上的血迹。 已经长大到一米五以上的林洛，使用起四尺长的晨光剑来依然有些勉强，只能作为双手剑来使用。 单手持剑是别想了，那要等长大以后。 半拔出剑柄呈黄铜色的另一把古剑，只露出半截的古朴厚重的剑身，依然散发着吹毛可断的锋利。 重新取回两把大快刀的林洛信心满满，踏上了回程的旅途，誓要取那之前无可奈何野猪的性命。 于是，两分钟后，重新回到野猪卡在的岩石上。可以看出不长的时间，野猪已经将岩石撬开了不小的裂缝。 如果不管的话，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脱困。 不过此时身怀利器的林洛可不会放过这份送上门的美餐，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野猪头不断挣扎的岩石上。 正好处于视线的盲点，但是能够被野兽问到气味，所以后者的挣扎也更加剧烈，似乎也从归来的猎物身上嗅到了一丝微笑的气息。 林洛狞笑着，如恐怖的猎食者，双手持剑，将寒芒如星，剑刃如雪的晨曦剑一点点刺进了野猪的脑门中。 非常平静地，一点也不急，在后者杀猪般的哀嚎中，慢慢处死对方。 而这样做的理由只是不想被飞溅的鲜血把自己弄得更脏，非常自然产生的想法，没有任何疑惑。确实在林洛轻柔的动作中没有溅出一丝血花，可是野猪的惨叫却足足持续了2分钟，在林洛担心会不会引来别的野兽的时候，终于声音渐渐低落直至消失。 跳下岩石，林洛深知自己不可能把整头野猪带走。 便切开了腰部最柔软的一块布，用原本包裹着双剑的黑布包住。 寻一处能够遮风避雨足够安全的住所去了。 第二章 生存 沿着长长流淌的溪水，在青苔与绿树相互成映的半没岩石上，林洛恍若幽灵般跳动，不过半寸高的水流底下是许多裸露出水面的石块。 林洛恍若没有重量般左右摇晃，轻飘飘地仿佛随风起舞的树叶。 却是他为了节省体力自然做出的移动方式。 周围的景色让他想起了穿越前的时光，只是随之而来的海腥味和参天大树提醒着已经来到一个新的世界。 还是从新世界的顶端掉到现在不知道是哪的底层。 前路何在？ 林洛嘴角叼着一根草皮，心中略有所思，脚步不停，不沿着流水一路往上，不久便看到一道银白的瀑布从小山间落下。 落差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却在冲击处形成了一个小水池。 周围绿树成荫，环境优美，还没有任何野兽在这喝水，的确是一处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走了一圈，也没发现这处瀑布有任何动物活动的痕迹，粪便，尸体，吃剩的树叶，都没发现。 心下虽然疑惑，还是爬上瀑布前的一块布满绿苔的高地上，上面有一株能够遮雨的大树，后面还有半掩着的露天石壁缝隙，形如山洞，只是很浅仅能容下一人。 流水潺潺，林洛觉得这里作为睡觉的地方再好不过，视野开阔，部分不擅长攀爬的野兽也够不着， 实在是没有野外生存经验的小白的天然庇护所。 折下几片低处的树枝在树荫遮挡的崖缝间做个小窝，由树叶杂草铺成的床铺虽然简陋，还因为没有经验而弄得乱七八糟。 但总归是有了暂时休息的场所，心下稍定，捧着从瀑布下流下的甘甜的山泉，林洛痛饮了一番。 又看看自己浑身布满血污泥土树叶的衣物，看着清澈见底的水池，便不由得下去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说起来林洛不论是穿越前，还是这一年间的贵族生活，林洛以前就带着些许洁癖，现在却很好适应了目前的环境。 以往惯性思维所带来的惊慌失措，心神却在不经意间趋于平静，再难引起涟漪，突破后的思维更是能让林洛在片刻间做出合适的选择。 总之来说就是基因的优势。 如果不是内在还是那个贪生怕死的死宅，光看行为举止，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如同拥有丰富阅历看透一切的智者。 冷静而果断，坚定和专注，这些原本需要后天培养和历练才有的品质，却因为一个失败的计划而成了天赋人格。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林洛现在是为着生火的事情为难。 好不容易捡来的木材却发现大半都是湿漉漉的，重新拾取后，就停在钻木取火这一步再难继续下去。 望着用剑削出的尖锐树棍，简单的拿了些枯草塞进破洞的中空树干，很是简单的处理下就连一丝火苗都没生起。 看似原始简单的钻木取火哪来这么容易。 林洛深深吐出一口气，看了看地上已经被清洗过的猪腰子肉，上面还带着血丝腥气。 完全没有胃口。 于是再看向用来生火的干草树干，眼神陡然变得无比专注，再无杂念，紧握削尖的树棍手臂快得有了残影，保持着某种机械的节奏。 同时心中默念着“我可不想吃生肉，我不想吃生肉”，这样简单粗暴的吃货想法。 在漫长的半小时后，草堆终于升起了一丝火花，接着窜出一团黑暗树孔中的火苗。 激动万分的林洛，赶紧拿着各种事先削好的木材，干燥的燃料，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团随时会熄灭的火苗，就像是在照顾着新生的弱小生命。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火焰的确代表生命的传递就对了，可是在这时却关系着林洛夜晚能否吃上烤肉的关键。 在初次野外生存之人的精心呵护下，篝火终于是升了起来，添了不少木头进去，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照耀着林洛那稚嫩兴奋的脸庞。 跟以往虚弱得发白的柔弱少爷一样，刚才洗澡的时候林洛就在水中发现自己的面孔有了细微的变化，五官更加精致，白皙的皮肤有了更加健康的色彩。 并不是多大的变化，却带来了气质上截然不同的变化。如果说以前是英俊体弱的贵族少爷，现在则可以称作完美的高富帅形象，英俊挺拔，已经有了雄师的风范，清明的双目炯炯有神，充满男阳刚之气，只待年纪逐渐成熟便能称为一个真正高大威猛的男子汉。 先不提这些，相比林洛并不太在意的外貌变化。林洛揉着发酸的手臂，用晨光剑窜起削好的肉块，金黄色的肉汁滴落在火焰中，发出呲呲的声音，逐渐酥嫩焦黄的表面看得林洛直流口水，恨不得现在就从滚烫的剑刃上如取下烤肉，大快朵颐。 却忘了如果不是现在这具身体的强大恢复力，和协调力。可能林洛这双手在刚才持续的钻木取火中就已经废了。 完美的基因序列还未曾给他超人的力量，却在某些素质上体现出超人才有的能力。 直到肉块烤得焦黑，林洛才有些不确定的取下，饥饿感促使他一口塞进口中，虽然烫得他眼泪都快掉下来，还是强行咽了下去。 花了十五分钟吃完这顿肉食，消灭了一大半带来的猪腰肉，肚中才有的饱腹感，可以说与以往的食量比是相当惊人了。十几斤的猪肉被其消耗一空，现在林洛的肚子鼓起就像一个篮球。 现在的他就想躺在地上好好的睡一觉，摇头晃脑来到之前铺好的床铺前，身边燃起的篝火，抬头依稀可见的傍晚星光，想着才吃过的味道不怎么好的食物，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逐渐在夜色来临前陷入梦乡。 伟大航路前半段，香波地群岛的东面，一座无人孤岛上，半大不小的男孩正在突然起来的变乱中，舔舐着自己受创的伤口，潜伏着，等待着重新爬上世界顶端的机会，那时候的圣地一定又是另一番风景。 直到第二天下午，林洛才渐渐醒来，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落，缕缕光斑给人以温暖。 林洛睁开双眼，抖落身上一晚掉落的苍黄树叶。已经深秋了吗，林洛想到，也不知道海贼世界或者说伟大航路是否有四季的概念。 前者所包含的四海可能有，不过后者似乎是以所在的岛屿划分气候，在相同的时间段不同岛屿简直是千差万别。 回忆起模糊的剧情，只能隐隐约约推测出些因果出来。 林洛舒展着重获新生的身体，精力充沛，头脑清醒。在野外的恶劣环境没有给林洛造成任何影响，也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 反而是大饱了一顿烤得黑糊的肉食，在湿冷的地面睡了一觉，伤势便已接近痊愈。 可怕的恢复力。 身边的篝火因为昨天林洛添加了太多木材的缘故，现在还保留着一丝火星，这可算是眼下最大的好消息。 保留下这点珍贵的火苗，相信林洛今晚也不会为生火而磨得手皮脱落，双肩发软了。 几个灵活的跳跃跳下高地，直接在瀑布的冲刷下，洗了个自然的淋浴。 穿上昨晚清洗烤干的衣物，林洛习惯性的开始了……晨跑。 没错是，晨跑，也不知道怎么的，还在大脑思考前，身体就自然做出了这个决定。一路沿着昨天来的路径，进行着挥洒汗水和青春的……跑步。 先是看见昨天杀死野猪的岩石下，此时只剩下累累骸骨，连一丝肉沫也不曾留下。 相信也是林洛昨天走得快，没有贪图多余的肉食，不然可能还会遭遇更多更危险的野兽。 一想到这个，林洛才感觉肚子又有些饿了，颇为不争气的发出咕咕的叫声。 搜寻着可能的食物，除了一些遇之即逃的小鸟野兔，在通往海岸的路上，林洛找到了几株长着红通通水果的果树，嚼起来跟蜜桃差不多的味道。 至于为什么不怕有毒就直接敢吃，除了吃货不会想那么多的缘故，还有就是林洛隐隐有种自觉，就是一般的毒可能并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反而会被当做养分消化掉。 真是讽刺，一直坚信着思考才是自我的林洛，在醒来后，却越来越信任虚无缥缈的自觉。 不过以后所发生的事情，证实了林洛的自觉确实靠谱。 甘甜爽口类似水蜜桃的水果在口中炸开，吃得满嘴都是红白果肉残浆，好不痛快。 不大的岛屿，林洛很快便循着海浪声，来到吹着淡淡腥味的金黄海滩，浪涛卷起沙滩上的贝壳，也送来海中才有的鱼类生物。 “相信今晚的晚饭不用愁了”，才吃饱喝足的林洛如此想到，鲜美的果汁撑得肚子饱饱的，情不自禁打了个饱隔。 林洛继续沿着沙滩环绕整座岛屿跑，打算用自己的双脚丈量这片土地。 还有，想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来往的船只。 林洛并不知道自己具体掉在了哪里，郁金香最后施展能力诡异的一幕，让他无法断定方位上就在红土大陆下方的哪一面，甚至来到四海上也不稀奇。 沿途走走停停跑了一个上午，除了汗水微出，林洛并没有感到多累。相反整座岛屿的情况倒是被其基本掌握了。 岛的确实面积很小，从一端没爬到树顶甚至能看到岛的另一端，之所以会跑这么久，只是林洛在准备食物，和晚上要用的燃料。 顺便探寻了下野生动物的踪迹，除了昨天那头大野猪，再也没有发现别的猛兽，只有些小型食草动物。 想必是隐藏的太好，或者说野猪其实就是这里的王者。 想到一天的时间野猪的尸体便被消耗殆尽，林洛总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岛上资源匮乏，估计不会有什么船只路过。事实上一圈走下来，以林洛视力绝佳的目力，在遥远的海平面上也没看到半艘帆船的影子。 想必这里应该是片被人遗弃的孤岛了，心下微叹。只能等着哪位传说中的海盗船长挑中了这里作为藏宝之地，自己才可能遇见活人吧。 刚刚遭受巨变的林洛，就算保持了穿越前的单纯心态，也没有做好面对世界的打算。突然覆灭的家族，林洛并不确定自己在外界是否受到通缉，一想到以后可能就像恶魔之子一样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林洛内心深处更有些恐惧。 至于未来去当海贼还是海军，对于正义界限逐渐模糊的大航海时代，并不那么重要。 也许，林洛醒来后，清明充满灵气的眼神头次显得朦胧梦幻，找一处僻静之所安稳过日子才是他的追求吧，无论是以前，还是世界贵族的生涯，他的性格总是趋于平静孤独的个人世界中，独自享受自我的欢愉。 只是在这强者激烈碰撞的大时代中，没人能独善其身，对于一昧追求和平的平民更是如此，弱者的命运只会愈发脆弱悲哀。 林洛想了想朝着岛中央的小火山处走去，那便是瀑布的所在地。 提着满蓝的果实，和用刀尖叉着的兔肉，靠着出色的神经反应能力，徒手捕猎对林洛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手中还有两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想到这，不仅又有些担忧郁金香的安危，不过这些杂念很快在林洛手忙脚乱烹饪食物的过程中忘记，烫乎乎的兔肉再次被林洛烤得焦烂，有些地方却又半生不熟，只好硬着头皮吃了，还好一边有甘甜的水果解腻，不然肚子不怎么饿的林洛还真的很难消化这些未加任何调味料的食物。 没有足以威胁到自己的猛兽，对单人来说还算充足的食物资源，能够遮风避雨的简陋住所。 在孤岛的安稳生活很快过去了三个月。 第三章 异种 在这期间林洛逐渐学会了打猎捕鱼，烤出来的肉也不再是焦胡的味道，在岛上某处靠近海滩的林子里，还找到了能够用做烹饪的香料。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毒就对了。 原本居住的崖壁缝隙也被林洛草草搭了个木屋，在这个冬天也是温暖了不少。 各种野外生存技能这些都是逐渐摸索出来的，在以前，林洛绝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快适应掌握这些求生技巧，甚至活不过三天。 现在，连后知后觉的林洛也逐渐感到自己变聪明了不少。 身体素质的提升是显著的，在伤好以后，林洛便重新拾起了古德中将教给自己的基础锻炼方法，每天沿着海岛奔跑，看有没有过往的船只，重复着枯燥的下蹲，俯卧撑。 虽然在常人看来林洛每天的锻炼量非常恐怖，但是后者还是觉得无聊，能够坚持下来的原因，无他，只是海岛上的生活更加无聊。 至于剑道上的提升，林洛在切肉时发现自己颇有当厨子的天分，每块肉都能被其切得均匀整齐，好像机器切的一样。从某种意义上展现现在林洛握刀的稳与准，与一年前剑馆拿的木刀不同，手提四尺长的铁剑，依然灵活平稳不受影响，在手腕力量和控制力上，也有细微的进步。 林洛以为无聊的荒岛生活会这样继续下去，直到哪一天自己强大到能够徒手游出海洋。 就在三个月过后某一天，岛中正值春季，背上背着一捆柴，形如野人的林洛，沾满泥土黑炭的小礼服上早已看不出往日华丽高贵的踪迹，除了腰间的两把长剑，活像个小猴。 也就是这名被看做小猴的猎物，与对面一只未知的怪异生物面面相觑。 林洛歪着头，好奇的目光盯着眼前河马般大小的大蜥蜴，吐着红黑的信子，疙瘩快状的鳞甲，短而粗悍的四肢。 然后是……对着自己流口水。 林洛可以肯定自己这三个月来从没看见过这种动物，明显的不怀好意，好奇归好奇，在见到大蜥蜴的一瞬间，林洛便把手放到了漆黑皮革的剑鞘上。 全身上下唯有这一处还算样，在每天林洛无聊时候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冬眠了一个冬天的绿皮蜥蜴，很快忍耐不住对峙发动攻击。吐着分叉的黑信，一口咬向林洛。 林洛不闪不避，直接使出一个漂亮的拔刀技，眼前弧形的寒光闪过。 “啪”“嘶”的两声，林洛手腕一疼，剑被蜥蜴的头部凸出的部位撞飞了，后者的头部也被锋利的晨光切开一大道口子，发出凄厉的喊叫，好似被伤到了十分重要的部位，非常痛苦的样子。 林洛一个驴打滚打开蜥蜴已经发疯了的撞击，虽然对其只是头部略微受创，不过数厘米的伤口却表现得比死了还痛苦感到疑惑不解。 还是急忙拔出另一把极少用的破晓剑，古铜色的剑身，论锋利程度不及前一把，但依然可以称得上削铁如泥。 刚刚只是试一试自己的力量，看来跟这种野兽相比还有很大差距。 手腕虽然吃痛也不做声，而是沉默地一步步靠近发疯般嚎叫的蜥蜴。 比起速度和反应力，还不如上次碰到的巨大野猪。 对付起来应该很容易，如此判断到。林洛在躲开对方又一次奔击后，手腕一拐，剑尖从一侧绕向已经越身而过的蜥蜴背部，左手按住剑柄末端，一使劲便插入了蜥蜴背部，划过看似坚硬的背部鳞甲就如同切入一块普通的猪肉中。 在对方越加凄惨的嚎叫下，绿皮大蜥蜴的背部被下滑的利刃斩出一道巨大的豁口，沿着中心圆点，林洛犹如全身拖动着剑身划出一个半圆。 带着恶臭血腥的内脏流出，身体几乎被分割成两半，只剩下背部另一侧的血肉还相连着，就像个被撕开的白纸，还剩末端一小段吊着。 林洛捡起被蜥蜴撞飞的晨光剑，并没有放回剑鞘中，沾血后要清洗是他的习惯，毕竟下回还要用来切菜不是。 可是正当转身离开的林洛，心中突然而来的危险直觉。 回首看看蜥蜴的尸体，并没有复活的迹象。 「那会是什么？」对直觉越来越相信的林洛皱眉想到。 远方的海岛热带树木一颗颗倒下，林洛脚下的地面有些不稳。 像是大规模兽群在移动，但是声势却又少了许多。 就在这恍惚的片刻，来者已经显出了原型，显然早就从海岛不同的方向赶来。 在林洛的前方，绿皮蜥蜴尸体流血不断的草地上，一大群体型跟死掉的甚至更大的巨型蜥蜴从树林的阴影中出现。 吐着或蓝或黑的信子，却没有立即攻击或包围林洛，而是首先凑近同伴的尸体，撕扯起同伴的尸体起来。 早在蜥蜴群露头的一瞬间，林洛的脚步就未曾停下，掉头就跑。 无论是从身体直觉发来的警报，还是大脑对双方尸体实力的判断，林洛都无比清晰地知道现在只有跑。 “这些该死的臭虫之前一直是在冬眠吗？” 有些反应过来的林洛一剑划开从侧面来袭的蜥蜴小腿，让笨拙丑陋的异兽脚底一滑扑倒在地面，砸飞了地面杂乱掉落的树枝叶。 林洛一刻不停，向着火山口跑去。 索性这群至少上百的蜥蜴群对受伤和死亡同伴尸体的兴趣，远在林洛这个小不点身上，除了在路上遇到陆续赶来的零散蜥蜴，都被林洛用刀划伤或者干脆无视躲掉。 很快回到了自己瀑布下的居所，在一片巨岩形成的高地上。 林洛冷眼注视着周围，直觉告诉他，警报并没有解除，来到这只是为了没有办法时放弃这里，从一边陡峭的岩壁上爬到火山口去。 两边有许多突出的岩壁，林洛观察过，不带负重的话自己能够爬上去，前提是自己放弃这处经营了数月已经安心习惯的住所。 瀑布水池两边的茂密树丛中，很快出现了悉悉索索树叶抖动的轻微响声，就如同狩猎者的本能。 林洛眼神更冷，心中却更加平静，做好了最后放弃的打算。 林地边缘的树荫下出现了一颗颗丑陋狰狞的蜥蜴头，吐着信子，在黑暗处就像是盘树的蟒蛇，而这里变成了他们聚会的场所。 将近百只，真不知道这小小的岛屿是怎么养活这些体型巨大呢食肉动物的。 林洛倒吸口冷气，正准备向上逃走。却发现自己一只脚已经踩在岩石了，这些蜥蜴还是躲在树下，丝毫没有追击的意思。 是不对自己感兴趣，不对，吃光了死亡和受伤同类的尸体很快便找上这里，应该不是这样。 那么就是……林洛退回原来站立的位置，伸手捡起一颗小石子，使出十分力气投掷出去。 一向如此的精准，尖锐的石子击中了一头正在眨眼的蜥蜴。 眼球炸裂，十几米的距离，就算在黑暗处林洛也能看得出它很痛苦。 还很愤怒，发出低沉的吼叫声，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踏在水池边的石地上。 原来如此，林洛若有所悟，放下心来坐地上，开始观察这群蜥蜴的生态。 血腥味很快刺激了数量众多的蜥蜴群，那只眼球被打破的可怜蜥蜴，身形比林洛一开始遇到的那只还要小，却被问到血味蜂拥而上的同类压在地上，像被某种虫子包围着，很快地上便只剩下一地骨头的残骸，连一丝血肉都没剩下。 “这是群恶心的臭虫。”亲眼目睹这种同类相食的场景，林洛有些厌恶地说道。 却从刚在进食的蜥蜴群中看到，一些蜥蜴头部凸出部位带着淡淡黄色，而颜色越明显的体型也越巨大。 有些为了吃到一口肉像叠罗汉爬到上面去暴露在林洛视野中的蜥蜴，密密麻麻的种群让其想到了在石板上的蛇群，紧紧缠绕层层贴贴，肉体不分彼此堆成一团合体般的蛇潮。 而林洛接下来看到的画面，也不差于此。是蜥蜴群之间一场另类的盛宴，包围着水池的蜥蜴群，在吃光了最后的食物后，竟然在没有同类受伤的情况下，相互撕咬起来。 看得林洛是目瞪口呆，这不是一个种群，而是相互之间互相竞争的关系，从它们毫无顾忌的相互残杀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 这样残酷的血肉饕餮盛宴，直到夜晚的降临才结束。周围一圈狼藉几十具大型爬行动物骸骨，仿佛古老的化石一般。 “还好这些东西吃的够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残留，不然这以后几天有够臭的。” 连地面的血液都被这些饿了一个冬天的野兽舔干净。 夜幕降临，林洛此时已经升起了篝火，在火光的照耀下周围巨大如象的尸骨让林洛有种回到冰河时代的感觉。 吃了一顿昨天的存粮，因为被蜥蜴追赶的原因，砍来的木材已经丢了。能不能支持到明天还是两码数，只是冒着风险进入，哪怕只是靠近树林，都是不敢的。 记得蜥蜴这种冷血动物都有夜习性，要是冷不丁藏在哪咬上一口，可有够自己受的。 第二天天刚一蒙蒙亮，林洛准时醒来。望着一地灰烬，和树林深处不时传来窥视的目光。无奈地向崖壁往火山口爬去，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这么办。 并不是在白天害怕这些巨兽，而是昨晚睡觉前仔细想过，以这里的生态系统容量，根本无法容纳这么庞大的种群，以昨天看到的那一幕，林洛估计过上一周，它们的数量就会降到不至于威胁到自己的一个程度。 不如趁这几天的机会去探索一下之前一直没上过的小火山，还能补充下给养，何乐而不为呢？ 崖壁不高，十几米的距离，山间还有不少生长的树木，这也是林洛觉得能够获得补充的原因。 火山不过三十米高的距离，顶端是个开口，曾在岛屿一端的参天大树顶端遥望过岛中心，所以知道。 林洛灵活得犹如猿猴，在不算特别陡峭的山壁间继续攀爬。这些天的野外生活，不仅学会了一些常识技能，在树的高层采摘果实，古树冠顶端俯瞰全岛，让林洛现在爬起树来也不含糊，活生生像个在丛林中长大的孩子。 只是现在是在有许多突出部的山崖间，不过对进化到顶端的人来说并没有区别，身手依然矫健。 不费多少力气，就爬上了这座在三个月前还视为无法登上的山顶。 现在却已经是站在长满稀稀松松小树苗的火山口，从上往下看，竟是别有一番洞天。 光是站在口外，就能感受到热气拂来，里面气候温暖，花草成团，柔软的草地，就像一片绿色的地毯。 遗憾的是没有任何动物。 正当林洛想要下去，角落一处热泉不知道怎么刚才被视力一向很好的林洛忽略了的庞然大物。 此时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气若游丝，背生双翼，头生双角，不时传来的鼾声更是在密闭的洞天中回响，震人心弦。 竟然是一条橙黄色的巨龙。 第四章 龙 姑且称之为巨龙，比起某些魔幻小说里动则成百上千米的神化生物， 林洛眼前这条更像是岛上蜥蜴进化的顶端，半径差不多十余米的火山口，底下的丰富世界也只有一个小型足球场般大小，趴卧在蒸汽热泉边的橙黄色巨龙，有着如同火焰般的皮肤，身长近二十米，背宽七八米左右。 只轮体型的话，的确只能算是巨龙的亚种——飞龙。 林洛顺着一边的藤蔓索索的溜了下来，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可能是直觉没有任何问题的缘故。 林洛身体的感官也没有发出报警，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在基因作用下还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就如同天生如此，生命的最完美状态，每个细胞都透露着神创的迹印，天使般的存在，只是没有成长起来。 草坪很暖，还透露着温暖的热气，就像踩在某种地热的地板上。零落着几躲鲜艳的白红花，林洛悄无声息地靠近着巨龙。 虽然没有学过潜入的技巧，但是脑内自动做出反应，屏息无声的靠近，心跳都放慢了许多，宛如深谙此道多年的老手。 巨龙的鳞片鳞次栉比，呈现和外界一样的特质，却在接近熔岩的色彩下透着一丝神圣。 走近了看，林洛发现想象中的巨龙也不是那么恐怖，只是某种进化到极致的体现，仍然超脱不了生物的范畴。 而且……眼前这只，从结痂撕裂的双翼，巨龙的肩锥骨都隐隐若显。 是受到了某种巨大的伤势吗？ 看着巨龙皮肤表面的皱褶伤痕，林洛断定它已经年岁不小，可能已经步入老年。 受伤的老龙躺在火山口的热泉边舔伤口，怎么看都是一场即将屠龙的大戏啊。 林洛握紧剑柄却又松开，在有所动作那一瞬间，分明看到酣睡的巨龙眼皮动了一下。 如射入怀中的箭羽，感觉胸口一疼的林洛赶紧打消屠龙的想法。 转而只是人畜无害的观察起这头龙来，天然温泉喷出的水蒸气让这里看起来雾蒙蒙的，恍若仙境，结合周围的花草环境，林洛很想进去泡个舒服的温泉浴。 但还是在庞然大物的威胁下忍耐住，越看越是心惊，不止双翼一处，这头巨龙的伤势几乎可以说是病入膏肓，好几处都可以看见骨头，全靠强大的生命力吊着一口气。 就算这样，也远飞林洛所能觊觎的，刚才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便能引起危险的反应。 很怀疑是不是这生物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只是因为伤势太重不想出手罢了。 林洛退出几步，唯一能确定的一件事，就是这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一旦完全睁开双眼便能要了自己的命。 从火山口岩壁边找到了好几串蘑菇，也不管能不能吃，遵循一贯只要填饱肚子的原则，林洛回到瀑布下，烤熟就吃。不过这次多烤一份，退出时就有给想法，林洛想试试。 拿着烤好的蘑菇，站在火山口，食物的香气从洞口传到底部，在绝佳视力的帮助下，林洛能够判断巨龙的鼻子动了动。 相当作死的行为，却是林洛逃出孤岛的唯一方法。 显然这样的距离还不至于产生足够的诱惑，林洛正想再走近点，下到火山底部。 却听见底下传来虚弱低沉但依然霸道的嘶吼，就好像后者的喉咙已经被咬碎了，依然不能阻挡本能的顶端生物的威严。 林洛赶紧爬上去，在彻底激怒对方前，离开火山口。 差点忘了，龙好像不吃素。脑子秀逗一般端了一盘蘑菇上来，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吃掉。 不说了，越吃越有劲，林洛发现自己的手艺越来越有长劲，还是底下的蘑菇好吃，以后得时间一定要趁那只龙睡觉多去摘掉。 可是要用什么方式来诱惑它呢？还没有放弃打算的林洛想到，回忆起丛林中蜥蜴互相吞噬的场面，在两天后，吃饱喝足的林洛决定出去瀑布，到树林中，狩猎蜥蜴，应证自己的想法。 单个巨蜥蜴并不可怕，经过那天的饕餮盛宴，和这两天的竞争，相信外面这些蜥蜴群的数量已经降低到一个可以接受的数目。 才走近树林中几步，就发现的新鲜累累骸骨，说明想法并没有错。 第五章 喂养 嘶嘶蛇吐信子的声响，透过簌簌摇摆的草丛，林洛看到了一个披满鳞片的黑影。 一直对蛇类或者爬行动物有种天然的恐惧和反感，可是当拔刀的一瞬间，所有的不详念头都消失一空。 战斗很快结束，这是比两天前更加巨大的蜥蜴，两块突出的背脊处却有许多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林洛非人一般的直觉和反射神经下，很快解决了这只在残酷竞争中活下来的巨大蜥蜴。 越来越熟悉这些动物的攻击方式，发现他们只是身型比地球上稍微巨大和坚硬，并没有进化到世界中海王类那般恐怖的地步。 收下剑刃，林洛接着佝偻着身形在密林中行走，不同于前段时间只有小动物的后花园，现在可是危机四伏充满大型爬行动物的存在。 在原本平整的草地上，林洛发现许多巨大的地洞，感觉整座岛都被掏空，想来这些大蜥蜴也是在这些洞里冬眠。 接连解决掉好几只蜥蜴，与捕猎小动物不同，战斗技巧磨砺得更加熟练，对于自己每次都能如神来之笔般躲开蜥蜴的攻击有了淡淡的猜想。 至少在林洛的记忆中还有着对霸气的印象，莫非这就是见闻色？ 但是又不太像，因为这并不是很清晰地能够控制的一股精神力量，而是不受限思维的本能反应，更像是战士在千百次战斗磨砺出来的本能。 介乎于虚实之间，简单来说就是无法判定这种直感……是否百分百准确。 看着一路上留下的蜥蜴尸体，有着点满了的闪避和大快刀，杀掉对方很容易，可是如何带走尸体又成了难题。再不快点的话，浓郁的血腥味又会吸引它们更多的同类。 想想林洛还是切断了它们的四肢，用树皮打包带走。 再次来到火山口，又像上次一样往下方张望。这次他连烤都没烤就直接带了上来，光是带着一只柱子粗的蜥蜴腿上去，就废了不少的力气。但这次，在林洛直接将血肉淋漓的短肢抛下去的时候，分明看到巨龙的鼻孔微微嗅了下，然后几乎断裂的飞翼扇了两扇，就好像在招呼着林洛过来。 心中一阵激动，所下的功夫没有白费。三两下顺着藤蔓灵活地滑到火山口底。 就算无法判断这头奄奄一息的老龙是否有伤害的打算，但是机会就在眼前，不得不似。 据林洛观察，这头进化到顶端的亚龙族应该跟岛上的大蜥蜴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说不定就是由后者最终进化而来的。 拖拽着血腥无比的断腿，林洛在老龙侧面大概还有5米的位置，一把使劲扔了过去。在他清晰的大脑里，这里是在对方不移动的情况下，头颅恰好碰不到自己的地方。 在对待这种传说生物的面前，林洛还是挺谨慎的。 这次这头奄奄一息的龙不再是沉睡的状态，也许就一直是在半睡半醒间。在林洛将蜥蜴肉扔过去的时候，静止的龙形石雕一下活了下来，龙首摆动咬住即将擦过的血腥肉块。 然后……继续睡觉。 呼~呼~呼~，雷鸣般的呼噜声继续传来，黄龙的眼皮半睁开，似乎是不耐烦旁边的人类为什么还在这。 这是……示意我，拿更多的肉过来吗？林洛猜测到。 不知道是否读懂了龙眸中的意思，林洛跑回去将剩余的蜥蜴腿肉，全都拿了过来，当然十分许多次，带着如此粗壮的蜥蜴腿对力量还不够的林洛来说爬山过于困难。 也不知道是伤的太重还是懒得动弹，对于林洛带来的食物，老龙来者不拒，却从不移动颁布，每次都要等到林洛心怀忐忑的递到它嘴前，然后才张开口安逸地吃上一口。吃完后满嘴血腥气，还不忘用深邃古老的目光瞥前者一眼，示意继续带来更多地食物。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间，林洛除了负担起自己的日常生活需求，还要给另一尊胃口如同无底洞般的大神食物。 有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岛上的蜥蜴除了自相残杀，很大一部分是被林洛杀掉。虽然看起来是一个种群，但是这些蜥蜴都是独居动物，除了第一次恰好遇到是他们苏醒的时刻，像蚂蚁出巢般涌出来，别的时候都是遇到单个的，就算遇到多只也不会联手攻击，相反还会互相拼得伤痕累累给了林洛捡便宜的机会。 剑术……或者说切肉的技巧，在与皮糙肉厚的蜥蜴周旋期间进步得很快。逐渐掌握到用最小的力切出更大的创伤，还有锁定它们致命的部位，这些技巧在林洛壮大的五感和灵魂面前很快就融会贯通，甚至稍微修改下就能用在人身上，毕竟现在后者的大脑分析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林洛有次想起了以前思考过的数学问题，发现很容易就得到了答案。 真的是全方面发展啊……林洛感叹到。 那个只在声音中最后关心过儿子的罗德里亚圣，林洛并不是毫无所感，至少在对方做出决定的一刻，从身为父亲的角度，的确是值得尊敬的，无论此人先前双手充满了多少血腥。 并没有什么报仇的打算……林洛现在想的是如何在海贼世界更好的活下来，至少留给了自己一副完美的身躯，并不是没有问鼎世界顶端强者的机会。 不论意志力而言的话，仅论天赋的话，已经不差于任何新世界的怪物了。 林洛保守的估计道，却不知道在已逝的罗德里亚圣和李奥纳特口中的神与天使究竟是何种存在。可能那天看到天王启动的场景，林洛能够估计道他们想造出的是何种存在，但是当时的林洛除了能听到他们的谈话，感知到周围一米的物体，并没有意识到更远方的恐怖灾难。 前话不多讲，林洛又一次解决了一只非洲象大小的蜥蜴。时间拖得越久，这些缺乏食物互相吞噬的巨蜥，体积就更加庞大，头骨和肩椎也更加向外突出。 有一次林洛也看见过这些蜥蜴下水，但是比起海里的鱼类和小虾，这些体型庞大行动缓慢的怪物更喜欢以同类为食。亲眼见证它们肉体改变速度的林洛，更是觉得这是加速其进化的方式，就算专门设置的竞技场，让它们互相吞噬决出王者的进化岛。 在熟悉的草地上，林洛看似轻松地走着，实际上却是全身惯注，某次被偷袭的经历让他不得不如此。 岛上的蜥蜴群逐渐减少，让林洛也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以为它们就要消失的时刻，林洛却猛然在某处山洞里遭到了袭击。 这次受伤颇重的事件，让林洛意识到出去狩猎的时候，再也马虎不得。毕竟是这些蜥蜴占据的岛屿，就算杀光了这一批，明年等它们产下的卵孵化出来，可能又是一大群。 也是其身体恢复能力出色，不然光是被蜥蜴咬中的伤口就会咬了林洛的命，怎么看那充满细菌的口中都是带毒的。 脚步轻轻落下，就像某种熟悉领地的动物。林洛心中突然有一种与以往不同的心悸感觉传出来，跟其他时候不同，相同的反应只有在对巨龙产生杀意的时刻。 还没等他细想，极少来的岛屿崖岸北面，在树林之外，距离狩猎的林洛不远的悬崖边，一只体长过二十米的蜥蜴爬上，海水从庞大的身躯下抖落，后背的肉翼没有长成，却有了雏形。 冷酷狭长的黑眸盯着林洛的方向，从那眼神中，林洛竟然看出了和逐渐熟络的老龙同样的智慧色彩。 林洛没有多余的想法，在被看到的一瞬间，就如林中野人一般熟练灵活的越过藤草丛生的树林。后方传来山摇地动的动静，让其不禁加快乐脚步。 一颗颗十几米高的大树像被推土机压倒一般纷纷落下，在蜥蜴追来的方向上，压出了一条平坦的大道。 林洛呼呼喘着气，丝毫不敢停留。 只是从那小山般巨大的身躯来看，就算自己能够躲开它的攻击，剑也砍不进对方的内脏，顶多伤到表皮，而且就算如此，表皮的厚度也粗糙棱角分布得犹如一颗颗白灰色的岩石。 在熟悉道路的前提下，林洛提前到了瀑布，可是后方的动静就如泥石流一样涌来。 不敢托大，接着爬上岩壁，通向火山口的山壁。 灰白色的蜥蜴王，先是在林子便嗅了嗅，犹豫了2秒钟，接着发出山崩般的吼声，巨大的音效连正在攀岩的林洛脚下的碎石都掉落下来。 发出巨吼的蜥蜴王，像是发现了宝藏，速度比刚才更快乐两份，数十米高的火山，对它来说更像一个充满碎石小山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山体的岩石滚滚落下，超巨型蜥蜴想壁虎爬向火山口。 望着底部，林洛祈祷着，被自己像养猪一样养了2个月的飞龙，能够帮它挡住这个怪兽。许是后者也感受到危险，这头蜥蜴王的目标不止是个小不点的人类，更大的渴望是这头比蜥蜴王更高一级的飞龙。 第六章 于尽 垂涎的口水，毫不掩饰的贪婪欲望，传到在山底沉睡多年的飞龙。狭长冷酷的龙眼诧然睁开，比起前者更有了愤怒的红色血色。摇动起已经好多年没有使用过的龙翼，扶摇而上，席卷着火山口的岩石树枝。 林洛被震到一边，受了一点皮外伤。 “这头不知道知恩图报的家伙。”林洛从地上起来叫骂道，丝毫没有顾忌林洛这2个月来对其的照顾，也许在飞龙的眼里，人类的行为只是单纯地自作多情罢了，食物的弱小奴隶。 飞龙摇摇晃晃地停在火山口的虚空中，看起来伤势对其的影响还是很多。 难怪平时都不愿意动，看着像断了一只机翼的飞机随时都有坠落的风险，林洛想到。 尽管如此，飞龙还是伸展着伤痕累累的双翼，居高临小地对下面的体型丝毫不弱的生物发出震天撼地的龙吟。 没错，就是龙吟，跟林洛以前的认知一模一样。霎时间传遍整座岛屿，像是被某种不详之风刮过一般，岛内一阵鸡飞狗跳，林洛猜测到，此时残余的蜥蜴群或者其他小动物一定都疯狂躲藏起来了吧，好像是不敢面对这声音的主人一样。 蜥蜴王踌躇着，似乎被比自己强大许多的龙吟声震住了。 但是终究是已经开始有些许智慧的生物，与外面那些纯粹无脑的爬行动物不一样，并不会因此就被其上位者的气息和威严唬住。 相反受伤颇重的巨龙还成了蜥蜴王成长进化的契机。 只要吃了它就能变得更强，吐露着带着橙红色的蛇信，蜥蜴王狭长的双眼出现的贪欲让双蹄立在虚空的飞龙更加愤怒。 猛的张开巨口，在林洛惊讶目光的注视中，一道橙黄色带着红边的烈焰喷出，覆盖住犹如披着一层山岩外壳的蜥蜴王，火焰一路往下，贯穿了这座火山岩壁。 「希望不会点燃自己花了3个月才盖好的草屋」，在将自己映得通红的火光中，同样感受到这股炙热火浪的林洛默默想到。 火炎散去，飞龙像是打了个饱隔般意犹未尽，在火山口观战的林洛注意到其双翼的平衡更加不稳，似乎刚在的火焰耗费了巨大的体力。 然而成效呢？ 看见从火光的烟尘中渐渐现显身的灰白蜥蜴王，岩石的外皮像是烤焦一般，发出蛋白质的糜烂味。 显然也不好受，但远没到毙命的地步。 刚才远距离感受到那股热浪，保守估计至少有三四百度的样子，却能以肉体之躯抗下来，看来接下来有一场恶斗。 林洛凝神屏息，作为一个见证者站在两头陆地顶尖生物的对决。 只见披满岩石铠甲的蜥蜴王，一个急奔冲向飞龙，在对方爬升高空的瞬间，展现了惊人的跳跃力，两个身位的距离，竟然一口衔住飞龙的右腿骨。 后者目呲欲裂，拼命地想要甩掉它。看似摇摇晃晃的破烂龙翼，此时竟然能承载小山般的蜥蜴王。 最后在飞龙越飞越高，且不时喷出一口明显火力不足的烈焰，蜥蜴王终于支撑不住掉了下来，同时掉下的还有被其紧衔不松口的飞龙右腿，齐根断裂。 又是一阵惊天的龙吟，可是林洛这次却从中听到无尽的悲情。 就好像……已命不久矣的感觉。 蜥蜴王从上百米的高空坠落后，巨大的身躯和体重反而成了加速死亡的累赘。 可是当林洛跑到掉落的巨坑面前，林洛看到这个满身岩石鳞甲的怪兽竟还吊着一口气，胸膛几乎变扁，最还发出牛喘息般的巨大呼吸声。 林洛拔出剑，想要最后了结它。却发现气息奄奄的飞龙就停留在自己上空，腿部新出现的巨大断裂，血像下雨一样淋了林洛全身。 搞得后者浑身龙血腥味，刚好在血色喷泉的下方，瞬间被浇成一个血人。 “呸呸呸”，林洛带着不满看了天上的飞龙一眼。 后者给以完全的无视，呼呼双翼扑打扇出的风声，逐渐下降到与地面平齐的位置。 不甘，愤怒，悲寂，绝望。 一一出现在平时只要要求食物时才会睁开的冷酷龙眼中。 犹如最后的疯狂，飞龙飞扑向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蜥蜴王，用嘴和双翼上的利爪撕咬起来，恨不得生啖其肉，剥髓抽筋。 后者也不是任其宰割，野兽之间的血腥搏杀，其残酷程度看得林洛都忘记下去帮忙。 虽然一口咬断蜥蜴王的喉咙，却在后者临死反扑中断了双翼的关节骨骼。 已经完全不能飞了吗，看见伤势越加严重的飞龙林洛想到。 这样一来……自己刷好感，收骑宠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这时才想起的林洛火急火燎地跑向一堆残肢血肉的坑底。 蜥蜴王已经被暴怒的飞龙肢解，后者冰冷高傲的瞳孔也逐渐灰暗。 看着最后靠近的微小人类，龙心中的火焰骤然又燃烧起来。 就如其恶意沸腾的内心，花费十余年孵出的真龙蛋，却被眼前这个渺小的生灵捡了便宜。 还有断送掉自己最后一点寿命的大蜥蜴也是这可恨的弱小人类引来的。 不甘的妒火在体内滋生蔓延，到达口腔出化着一团带血的龙焰，朝着以为花两个月时间能够让这头怪物认可自己的林洛。 「就算不被信任，至少也不会被攻击。」抱着这样单纯的想法，林洛眼中闪过一团本人大小般的火团，翻了个跟头，在一瞬间恐怖的直感下林洛翻了个跟头。 火球从侧面擦过，火星却烧到了林洛右边的衣物。 高达数百度的温度，瞬间点燃了穿了数月的衣物，还有林洛的右手手臂，右侧腹部。 火辣辣的疼痛，火烧火燎一般，估计连肉都烤焦坏死。一瞬间林洛下判断道，手中的直剑本就没收起，带着莫名被背叛的怒意，林洛猛地越上飞龙背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攻击自己，但刚才的行为已经足够表明是敌人了是吧。 林洛脸上瞬间浮现冷酷的神色，从刚才吐出的小不点火球看，这条龙，应该没什么反抗力。 比起之前沉睡时还有所不如，完全是濒死的状态。 那么……就由自己宰掉这头忘恩负义的龙吧，虽然有捡便宜的嫌疑，但是这样也算是名屠龙剑士。 剑上染着鲜血，本就被突如而来的血雨染着一个血人的林洛，此时脸上更露出一副狰狞的笑容。 就如同真正的野兽。 五分钟后，林洛费力地拔出深陷飞龙脊骨的直剑，脚下只剩下两头巨兽的骸骨。 就算是濒死的飞龙也在其剑下哀嚎几分钟才死去，不得不赞叹这一类生物的强大。 拖着疲惫的身躯，林洛一步一步走回已经完全变样的住所。 山石落下，压垮林洛搭建的草棚。 索性就直接在水池边躺下，听着漱漱的流水声。 骑在飞龙身上捅刀子的时候并不是毫发无损，浑身被巨大身躯的晃动，与龙鳞做了几次亲密接触，胸腔断了几根骨头。 最严重的还是腹部侧面的烧伤，如果不是相信这体质的恢复力，林洛觉得这已经是可能会致命的伤势，毕竟随之而来的伤口化脓感染才是最要命的 特别是在这得不到医治的孤岛上。 提起最后的力气，在大脑能指挥全身每块肌肉的前提，林洛爬上碎石凌乱的火山口。 至少要到这下面才是安全的，林洛眼皮逐渐有些睁不开的想到。 在全岛最高处的火山口，逐渐被黑暗占据的碧蓝眼眸，在千百次日常遥望的海天相接的蓝白分割线。 至少视力没有受损的林洛，在那边界一般的海洋远方，看到的是，一艘白色帆船的影子。 在辽阔无垠的大海上，就像是一个小黑点。 「原来真的会有海盗会来这种地方藏宝啊。」 在身体越来越困的状态下，林洛意识不清地想到。 却自然地顺着藤蔓滑倒底部，也是没有中途睡着，不然空有掉下来的危险。 帆船看似很近，实则还有非常远的距离。如果真的要航行到这座岛上，在没有别的动力借助下的风帆船可能还有一天的时间还能到。 林洛正想躺在舒服温暖的草地上睡上一觉，尽快在帆船到来前身体恢复得更多一些。 却看到飞龙以前一直蜷卧的地方，出现了一颗白色的巨蛋。 白玉般的色彩，透着玲珑剔透的美感。 难道是那头飞龙的后代，林洛猜测到，可是总觉得那头最后反咬自己一口的飞龙生不出这样……美丽的小龙蛋。 林洛强自振作起精神，反抗睡意绵绵的身体。在岛上每次受伤的时刻，身体总会用这种方式来恢复伤势。 走近这颗透着不同寻常的蛋壳，附近蒸汽弥漫的温泉，舒缓了疼痛，让其好受了许多。 呼出一口空气中的水雾，犹如吹散龙蛋表面的神秘雾纱。 混合着龙血和自己血液的手指在晶莹如玉的蛋壳上缓缓抚摸，最后在某种冲动的驱使下，甚至忍不住半跪着抱住这颗龙蛋。 咔咔咔，硬质碎开的声音。 就像完美无瑕的美玉上多了一道裂纹，接着是两道，三道。 颇为让人可惜的艺术品。 在林洛轻轻抱住的怀中，龙蛋竟然开始破开。 在其带着惊讶和疲倦的眼神中，一只小狗般大小的还有着绒毛的小生命诞生了。 带着睡眼朦胧的小眼睛，和奶气未脱的稚嫩，冲着此时还是血人的林洛发出了生命的第一声呐喊。 “咿呀。” 第七章 海上 白色的一团小肉球，此时正瞪大着双眼望着不知所措的林洛，如同普通动物的幼年体，发出各种咿咿呀呀的声音。 磨蹭着林洛的双腿，显得亲密无比。 “这不会是把自己当做它妈妈罢了吧。”林洛想起某些动物会将出生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做自己的母亲，便不由得无奈。 看着小生命越来越着急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喝奶，又找不到地方下口。 可怜兮兮的。 这么一个白绒未脱的小生命，实在想不出长大后会成为那么巨大冷酷的飞龙。 而且，从气息来感觉，林洛觉得现在脚边的绒团不是飞龙的同一物种。 或许是飞龙出于某种目的捡来的？ 小绒毛见眼中的巨人迟迟不给自己喂食，便眼泪汪汪的，跑到一边去吃碎裂的蛋壳。 只给林洛留下个孤独无助的背影。 后者毫无所觉，只是觉得这个蛋壳应该挺值钱的，便随手从绒毛的嘴里夺走了一颗蛋片。 气得正在进食的小家伙都快哭了。 不给喂食就算了，怎么还抢自己嘴里的食物呢。 可怜的小家伙无奈地一出生便摊上了这么一个坑爹的父母。 在凄惨的小家伙尽力吃下所有蛋壳后，以防坑爹的父母再来抢夺自己的食物。 林洛从冒着蒸汽的温泉水池里起身，不长的时间里，林洛除了冲洗身体，还在刚好没过脚跟的温泉中小憩一会。 还给刚刚出生的小家伙取了个名字，根据第一眼的印象，就叫绒毛吧。 睁着一双闪烁星光的萌眼的绒毛，正对着欣然走出温泉的林洛发出咿咿呀呀的欢快叫声。很快忘记被抢夺食物的恶行，也不知道就在刚刚一个随意的念头，便被不负责任的父亲定下个耻辱终生的名字。 直到成为一头翱翔九天的巨龙，还要被其呼来唤去驱使宠物一样的名字道绒毛…… 林洛算算时间，帆船的方向应该靠近到能看到岛上生起炊烟的距离，便动身来到藤蔓下准备爬上火山口，点燃火光，吸引他们的注意。 虽然不知道来者是不是好事，但总比一直困在这越来越微笑的岛屿上比较好，林洛可不想来年又和一群大蜥蜴住在一块，跟他们玩血与肉的战斗游戏。 黑的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的裤腿上突然被扯动两下，低头一看，原来是绒毛在咬自己裤腿，似乎是想让林洛把它也带上去。 后者也不在意，带就带吧，只是方式却出乎小东西的预料，由林洛丝毫不管死活地挂在脚上，在不断摇摆攀爬的身躯下前爪紧抓，口中紧咬林洛裤角。 才刚出生的绒毛，如果不是天赋异禀，就这么给玩死了。 最后坚持到林洛爬上火山口，小家伙才终于松开牙齿还没长全的小口，呼呼喘气。 还没怎么接触到这个世界，便经历如此危险的一幕，相信在绒毛幼小的心灵中一定是个难忘的阴影。 林洛堆砌树枝篝火，还从树林中打到一只难得打到的兔子。 自从蜥蜴群从洞中爬出以后，这一类可以充腹的小动物就越来越少。 嗯，就像眼前这个萌萌的小家伙，说不定紧急时刻还能用作备用粮。 在绒毛楚楚动人的大眼中，递过一只烤熟了的大腿。 打的却是养更肥再宰的主意。 在火山口的顶部，篝火炊烟冉冉升起。 林洛透过正午明媚的海上阳光，依稀可见远方的帆船乘风破浪而来。 仅凭目力而言，林洛甚至有了成名狙击手的观察素质。 那么，在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家伙到来之前，就先睡一觉吧。 这么想着，躺在阳光照耀的火山岩上，就地而睡。 好不容易盖上的草屋在之前两头巨兽的激战中，已经深陷岩石的覆盖中。 只能如此了，颇有些遗憾的进 入梦乡。 这一觉便睡到晚上。 海贼世界的黑科技远远出乎林洛的预料，风帆船乘着远超物理学原理的速度，伟大航路的狂风大浪反而成为其助力。 仅在下午，便成功靠近海岛，其后的事情便是在干部的指挥下，沉锚，勘测能够停航的位置，收帆，源源不断的水手和某些头戴黑色眼罩的人员从床舱中。 毫无疑问这是一艘大船，长四十余米。 从下来四处分散的人员来看，至少也驻扎有数百人。 没有悬挂海盗旗，也不是海军。 只是一艘普通的船只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对于现在想要离开孤岛的林洛无疑是个好消息。 望着下方海滩和森林四处闪现的火光，擦干被绒毛刚才想要叫醒自己舔出来的口水。 林洛默默走了下去，拿好双跨在腰间的双剑。 心头唯有些紧张，想到不知是何种来历的人群，和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 树影重重，鬼祟的黑色人影在火光照耀下就如憧憧而来的黑幕。 颇为小心的林洛却忘了后面还跟着小狗一般的跟屁虫，见前者老是不理。 绒毛发出撒娇般的喊声，在这人声嘈杂却又显得寂静的黑夜里无疑像是异类的歌声一样明亮。 很快探索的面罩人员循着声音包围了林洛以及小兽。 一人一兽两个幼小的生命体瞬间被来势汹汹的队伍所包围。 如龙火把亮成一道火轮，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 自觉上从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恶意。 还没待他把拔出双剑，胸口便传来一阵被巨石击中的剧痛。 嗡的一声捂住胸口，血液成了眼中唯一的颜色。 就算有这样的预感，但是身体还不足以做出闪避的动作。 堕落到红土之下的第一次冲突，竟是以这样的结果告终。 在没有获得超人般身体或者恶魔果实时，最不起眼的子弹可能会不经意间结束掉一个高手的性命。 索性这只是林洛第一次向人拔刀，而不是最后一次。 此时玛丽乔亚之上，世界政府总部正在展开一场汇集世界贵族和政府高官的联合回忆。 讨论的结果自然是关于，亚瑟家族毁灭后其重新势力划分的范围。 天王在红土大陆的出现也许只要少部分五老星之类的高层才会知道。 但是第二天庄园和湖中别墅发生的火灾却震惊整个玛丽乔亚。 一个世界贵族家族的消失，在玛丽乔亚也算是少见的大事。 却在近几十年里有两个家族在玛丽乔亚中除名，不竟对其高高在上的身份造成冲击，却无人敢以议论。 圣地的天龙人依然莺歌燕舞，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为每年天上金加倍感到满意。 机构臃肿的政府这边在半年来的激烈斗争后，终于达成新一轮的洗牌。 此次在白色会议厅的圆桌会议便是最后的妥协，白色的光线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照进开会的不同人脸，相信在这以后，世界高层又会引来新一轮数十年的平衡。 而兰特·亚瑟的生死，早已不在讨论之中，在发动这次袭击的人看来，不说烧毁庄园所出动的不对，单是乌拉诺斯所引发的灭世天灾。 这个本来就不是最重点关注目标的名字，早就和罗德里亚圣泯灭在研究所大峡谷中。 光线透过木板的缝隙照在昏迷的林洛脸上，沉闷潮湿的暗室中林洛渐渐醒转。 浑身包裹的白色绷带，恶臭难闻的味道。 这是醒来的第一印象。 随后，意识渐渐清醒，猛地半坐起身，发现周身的衣物，剑，绒毛都已不在身边。 胸前的伤口在睡一觉后早已感觉不到伤痛，林洛甩甩脑袋，回忆起眼睛变黑前的一幕。 自己好像……是被那些人给抓住了吧。 这时才感受到脖颈间的冰冷感，低头目光触及金属色的物体。 好眼熟……正是一年中，林洛接触得最多的人所带的项圈。 天龙人所发明的奴隶项圈，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带在自己身上，颇有因果报应的意思。 林洛一阵苦笑，试试无法取下。便从之前躺着的简陋黑色木桌上下来，从露出的几处红棕色光滑桌角，可以看出桌面的黑暗更像是由灰尘污垢染成的。 简单的只像是几块木板钉在一起的木门也在这时候开了，耀眼刺目的阳光顿时从外面涌进，才刚刚适应暗室环境的林洛不由得用右手捂住眼睛。 进来一个头发油腻的高大男子，似乎很是惊讶眼前的小孩子能站起。 “咋嘿嘿嘿，小子本来以为你都要死了叫我来收尸，没想法看着这么一个小不点，竟然还挨过来。既然如此，那么就跟我来，今后还有的你受的。” 包着头巾的粗犷男子也不待林洛说话，便一拳打中林洛的腹部。 后者干呕几声，差点吐出干涸的胃液，被嘿嘿笑着的汉子像柃小鸡一样拎着出去。 碧蓝无垠的大海，海鸥飞过的叫声，甲板上喝酒的水手，巡逻的战斗人员。 巨大的白色风帆，就像一只展开翅膀的大鸟。第一次上船的林洛却丝毫提不起兴奋之情，只因为不得不面对现在悲惨的身份，被领到甲板下方的船舱里，一处连这些肮脏水手都懒得进去的狭窄铁牢房间。 林洛默默忍受着所谓让奴隶认清自己的第一顿教育鞭，皮鞭一道道落下，在其白皙入玉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握紧的拳头一直直松开，同时不断在脑中提醒着自己，一定不要冲动，就算能杀掉眼前这个阴翳的黑发瘸腿水手，也逃不出这个载满数百人的大帆船。 在有武器的情况下，林洛也许可以解决掉十几个不持枪械的战斗人员。 可是现在两手空空的自己，最多能够扭断眼前两人的脖颈，便不再有任何出手的机会。 力量还是太弱，有心无力。 “克雷，别打了，你忘了李斯特队长所说的这个奴隶能卖出个好价钱，要是打怪了我们了跑不了。” 之前带林洛过来的粗狂水手看着阴翳男子不打算停手，有些担忧地说道。 被称为克雷不断施暴的男子，听到后也恢复理智般停手。 随后露出有趣而残忍的笑容，阴恻说道“话这么说没错，不过到了我恶鬼克雷手里，想不留下东西就出去可不太容易。” 结合内部地牢式的房间，这人脸上更展露着病态的疯狂。 一旁带着头巾的水手似乎有些遗憾地将特意交待的奴隶带到这个疯子这来，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长相好看的小鬼反抗激烈，想要给他找苦头吃，现在看来，真的不知道对方能否支撑到他们到达香波地群岛的拍卖行啊。 林洛低着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愤怒仇恨的眼神，从余光处已经开始计算着哪个位置能够最快地扭断这个瘸子的头颅。 第八章 境遇 被关到一处船舱内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随着铁栅门“哐”的一声关上，在恶鬼桀桀的冷笑中，阴冷潮湿的空气渗透着自己的身体。 除了林洛一人周围还有很多别的人，姑且能称为“人”。 从他们的眼神中，林洛看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与圣地还算养尊处优只是忍受奴隶主的暴行不同。 或坐或躺，在本不充裕的海上生活，这些被当做货物的奴隶处境可想而知。 漏水的地板，渗进许许多多带盐分的海水，枯瘦的老人，不知得了何种皮肤病的少女，还有伤口感染得不到救治的男人，半只手已经变成溃烂的温床。 见又有新人走进来，这些人都不闻不问，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空间，瞳孔中没有焦距。 不到二十平米的监牢里大概塞了二十多衣不遮体的奴隶。 身形枯瘦看不见头发的老人，带着饿狼般发光的眼神，凑过来，露出一丝干涸裂开皮肤下的笑容向林洛宣示着“小家伙，你新来的啊，不如跟着老头我……” 伸出肮脏的手留着口水想要抓住林洛肩膀，却被后者一脚踢到墙角。 口吐白沫的躺在地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活过来。 剩余那些无动于衷的奴隶，终于还有一丝本能的恐惧，纷纷蜷缩着离那个新人更远。 饭都吃不饱的老家伙，虽然林洛还是小孩子，但是随意的一脚依然能够踢飞瘦小不堪的对方。 也因此震慑了别的心怀不轨的奴隶。 这样住了数十个人的小监牢，一直延伸到船舱深处，通向未知的深渊。 如果不是能够感受到脚下不停摇晃的地面，许是又回到圣地的克劳狄乌斯外宅。 看看颈部象征着奴隶身份的道具，无奈地叹道，只是这次自己不再作为旁观者，而是真的受害者啊。 躺在四周无人的地面上，身为他们中一员的林洛才知晓，所谓奴隶更多地不是身体上的弱小，而是内心。 就像现在看到明显跟他们不一样的林洛，竟全部畏畏缩缩在四个角。 根本兴不起半点反抗的意思。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林洛依然睡得很香。 待醒来后，却是被一盆冷水给泼醒。 在其他奴隶羡慕的眼神中拖拽着自己来到甲板上，是一名灰色头发的水手。 一路上骂骂咧咧，抱怨着船长又克扣他们的薪水，只是为了享用新买下的女奴。 接过蛮横粗暴的男人递过的水桶拖把，林洛这才发现是要自己做劳动，打扫洒满啤酒和海水的甲板。 相比室内潮湿狭窄的环境，能在上面工作无疑是好了许多。 林洛呼呼地干起了清洁的工作，一开始还有些懈怠，不过随着几道鞭子动作就快了起来。 充分证明何为奴隶工作的原动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为林洛年龄很小的缘故，除了项圈以外，像其他奴隶身上的脚链手链并没有装上。 不过单是这个项圈就足以要了林洛的命，所以也并不足以放轻松。 在工作的同时，林洛还在观察周围的船舱工作，存放的物资，巡逻的路线。 还有存放缴获货物的地方，自己两把大快刀，必须得拿回来。 希望这些人不识货，没有讲将自己的武器保护得太严密吧。 时间很快过去7天，这些天林洛白天除了工作，就是晚上独自一人待在一处说是房间，其实更像一个箱子的小棚子。不过却是比甲板下的奴隶集体牢房环境好上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之前第一个水手所说的他是比较值钱的奴隶缘故。 至少林洛每次遇到甲板上的水手都会被调侃戏弄，却很少有人再会展现那个恶鬼的威胁。 伟大航路的海上很少会遇到补给点，所以船上的给养也越来越少，特别是像圣明哥号这样巨大的船只，更是如此。 船上的打架事件更加频繁，林洛亲眼看到船上桅杆上吊起的尸体是前几天还见过的船员，而不是被随意处决的奴隶。 奴隶生活过得很辛苦，幸好身体已经在之前孤岛上适应了这种严酷的生活，林洛勉强撑到现在，隐忍着自己的力量，每次都是像一个普通孩子做到一定量的劳动，便佯装倒地不起，任凭旁边人如何喝骂也不起身。 久而久之，眼熟他的船员安排给他的劳动也是不致其晕倒的程度。在甲板上偷听船员们的对话，林洛了解到，这是一艘专业出海捕捉奴隶的船只，配备有一艘小心军舰的武力，因为时常会进入伟大航路土著的岛屿上抓捕奴隶，卖给世界各地和玛丽乔亚的大人物们。 天南地北的人士和消息，就这样进入到默默无闻的林洛耳朵里，虽然大多数是没有帮助的事件，例如新崛起的数名大海贼传言世界政府要招安的消息。 但是林洛了解到，他之前丢失的随身物品都放在甲板正中的船长办公室内，一个秃头满脸油腻的中年人，船上许多船员都不服他。 最高武力的存在是战斗队长贝雷帽，带着一顶像是地球上士兵所带的软帽，听说是一名枪法高手，深得众人爱戴，跟无能的船长是完全相反的名声。 当然理所当然会被名义上的首领所排挤。 以上，便是林洛这些天所收集到的情报。随着清晨的曙光逐渐上扬，到达头顶变得炽热。一座如梦似幻的童话岛屿，出现在眼前。 香波地群岛，还是第一次真实的看到。林洛心神有些动摇，想象着那里的冒险和景物，却是天龙人的后花园。 “哎呀”，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旁边一名收起副帆的水手见小奴隶如此懈怠，便随手拿起身边的铁杆狠狠地敲了一下，林洛瞬间倒地。 水手满不以为意地走开，这也是在海上他们这些底层船员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 触碰可能伤到骨头的背骨，钻心的疼痛和屈辱沉淀在身体上和心底。这些天来，就算林洛身份较一般的奴隶特殊，挨过的打也不在少数。 如果不是远超正常同龄人的身体素质，和恢复力。恐怕只是这几天会落下一身疾病，这些粗汉子下手从来就没轻没重。 “总有一天会让这些家伙十倍百倍的偿还。” 这样的话语在心中一闪而过，表面却低下头继续干着手中的活计。 将帆上的绳索一根根套上桅杆，很难想象会将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这么小的孩子。但是林洛却不以为意，因为这是能够爬上桅杆，一览全景的机会。 “97号，船长有事找你，你到中间的舱室去一趟。”一名少见带着眼镜，斯斯文文梳着中分头的男子对爬到木杆上的林洛说道，右手指向甲板正中央的船长室。 这是船上的管理财务的船长秘书，林洛之前听周围的水手这么称呼过眼镜男。很诧异会这种身份的人会跟现在只是奴隶的自己说话，不过还是连忙从横着许多绳索的木杆上下来。 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听候对方的命令。97号是自己的编号，作为奴隶以前的姓名自然没有意义，只是被编成一个个号码好统计。 看不出喜怒的船长秘书用打量的眼神看了低头不语的林洛几眼，就好像审视某种货物。随后点点头，示意后者跟在他背后。 被带到比起外面豪华许多的船长室，圆顶剃头两边梳着卷发的船长，正在一边享受着女奴的按摩，拼着品质优良的红酒。 一副贵族的做派，当然在林洛这个曾经做过天龙人的人看来，庸俗没有涵养的做派更加暴露其暴发富的特质。从其带满黄金戒指的手指就可以看出，真正有格调的贵族是不会将黄金这种庸俗的贵金属戴在身上炫富的。 充其量只是个拼命向上层靠拢的家伙。 不经意间显示出上位者的眼神，眼中透露的精光似乎也引起大腹便便船长的关注。摇晃晃站起身，低头盯着穿着破烂衣服的奴隶。 “有趣，这个奴隶。” 秃顶船长磨蹭着手指上关节的戒指，对一旁像是顾问站着不动的秘书说道。 “那些贵妇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皮肤嫩白的小孩，特别是还有着未被磨砺的棱角，看看这孩子明亮的目光，只有这样的奴隶才能勾起那些富人调教的欲望，说不定这次能够拍卖出最高价格的奴隶就是他了。” 一脸审视的船长那充满油腻肥肉的脸上碰到林洛头发，说完后发出愉悦的笑声。 不苟言笑的秘书也发出附和的笑声，说道“那是，这都多亏了蒙内多船长英明神武的决定。才让我们在一处不在航线上的孤岛上捉到这个奴隶，还有同时得到的奇异白色生物，和两把珍贵的名刀。” “哈哈哈，我这不是不想让那个目中无人的队长点颜色瞧瞧吗，这才才随便往他所建议的相反方向走的吗，没想到还真被我遇着了。” “那是，船长英明神武，运气非凡，自然不是那些只有一身武力的莽夫可比的。” 不动声色拍了一个马屁，显得心情大好的蒙内多发出的笑声在整个船舱都能听得到。 第九章 逃离 林洛从他们话中获得一个重要的信息，面前一副贵族作风的船长和武力最高的贝雷帽队长，相互之间裂痕已经达到不可愈合的程度，以至于前者会不顾一切打压对方，甚至不惜改变航向的地步。 恰好来到林洛掉落的孤岛上，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随着船长室内的对话在大笑和谄媚中结束。 第二天，林洛被送到一个单人的房间，铺着床单，还有一扇不大的窗户，看来是默认其身份，还带来医生治疗身上的伤口，估计是想将自己卖个好价钱。 门口没有守卫，相对的很是自由，在众人看来林洛依旧是个半大男孩，没有多少防范的必要。 已经11岁半的林洛磨蹭着手心因为劳作而出现得宽厚老茧，想象着现在握剑的手应该能够握得更紧了吧。 心中的忧思无以言表，就算在身为奴隶的几天中，惶恐不安的情绪总会被冷静到极点的理性所压制，搜索着周围逃出的位置。 现在，林洛渐渐看到方向，脱身就在这几晚。再不有所动作的话，等到被拍卖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什么意外，万一遇到天龙人就麻烦了。 船只，靠近着浮满气泡的香波地群岛港口。因为是在玛丽乔亚的下方，平时驻扎在此地的海军分部守备力量和巡视也比较强悍，来来往往的商船通过海军的盘查，因此也耽搁了时间。 林洛默默估算着距离，离岛越来越近，应该是能够徒手游过去的距离。从孤岛密林学会动物般的潜伏本能，很好地使用在有着许多遮蔽物箱子的甲板上。临近靠岸，正是船员最松懈的时刻。 出海半个月的时间，饱进风霜海浪的基层人员正放肆休息，一边喝着有些变质的啤酒，高声谈论着上岸后的狂欢享乐。对于这些底层的水手来说，数月工作后的钱财相信不久就会喂饱岛上那些酒馆和妓院当中。 听着这些人张狂下流的话语，不由得想到海贼船上又是一场怎样的场景。 应该会更加肆无忌惮吧，没有任何拘束的生活，想想真是让人羡慕啊。幻想并不能让林洛停下手中的动作，因为船长的优待，就算路中遇到几个侍从也被面色如常的林洛若无其事地错身而过。 在堆满啤酒桶的小角落，花了8天时间才选出的好地方，手中擦拭着打火石，下方一条漆黑的引线连接着甲板下的火药库。在这艘船上人员都不怎么严谨的情况下，这处很大的漏洞被专注于周围环境的林洛所发现。 “所以说没文化要吃亏啊。”林洛不知对谁叹到，脚踩的前方早已被他用工作的铁件钻出一个小洞，连接着下面存放了些许火药的小型仓库。规模不大，却紧邻着船长室。 “希望那个什么昏庸无能的船长能看到自己放在他抽屉底下的信吧。”盼望着船上打乱一场的林洛想到，目光却飘到昨晚潜入对方房间中的惊险一幕。 动物和人还是存在区别，就算在那么大的呼噜声中也差点被发现，吓出冷汗的林洛再离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手中的火石摩擦间绽放星星火光，正想点燃引线。圣明哥号后方的海面上突然炸开一团巨大的水花，足以淹没一栋建筑的出水量，让巨大的木制帆船产生剧烈的摇晃。 林洛顺势倒在地上，手中的点火石在倾斜45度的甲板上直直滑落到远方。一时间天翻地覆，还在船上工作的船员，无论是普通的水手还是战斗人员都站立不稳，以各种方式倒在地上，就连船舱中坐着的人都纷纷倒下。 而此时还能安然保持直立的只有一人，圣明哥号捕奴船的战斗队长贝雷帽。站在最高处的桅杆上，还在瞭望塔之上。眯着眼，一脸阴翳的盯着远方成夹击之势驶来的军舰。 巨大的蓝色海鸥不是带来和平，对于这些常年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人士，更是毁灭的象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铺满地毯和名画的船长室中，秃顶卷发的蒙内多发出不甘的吼声，只因为刚刚和女奴正在做着重要的事情被打断，差点导致其再也不能人事的后果。 林洛此时已经捡起火石，没有半点犹豫。既然乱了，那就让它更加混乱吧。引线嘶嘶地燃烧，就像过年时曾见过的鞭炮，只是带来的不是节日的喜悦而是混乱之火。 “船长大人，好像我们是被军舰盯上了。”匆忙进来的护卫急切地说道。 “什么，那些粗鲁的武夫是不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敢直接炮击，是不想要身上的军衔了吗？”刚稳住肥胖身形的船长怒不可遏地说道，似乎还在为着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 两颗炮弹同时落在圣明哥号捕奴船周边，只差一点便能击中船舷，显然这已经不适警告，而是赤裸裸地想要击沉他们。 掀起巨大的海浪，比之前更大的倾覆，养尊处优的蒙内多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红木办公桌和椅子一起横到在室内。铜铃般的大眼盯着从桌面掉下的今早才发布的报纸，一则用文字十分细小内容恰好引入眼中，“世界贵族再次减少一家”这样的标题，占据报纸中央的版面，似乎想让人特意忽视一般。 圣地在平息风波后，终于头一次向外界放出了一则不痛不痒地消息。 对于四海和伟大航路上的居民，这或许是一件无关自身的事情，说不定还会为这些世界蛀虫消失了几人而在心中默默高兴。 可是对于蒙内多却如同晴天霹雳，船上所有人都可以不知道，包括自己最亲近的秘书和武力最高的贝雷帽并不知道这艘船的东家是谁。他却是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毫无顾忌干着人口买卖的生意，无故是因为有着天龙人产业的背景，虽然只是最下层的分支组织，甚至连传说中那些大人物的面都没见过。但是还是与通过与专门负责这一块的官员了解，罩着自己的是哪家。 结合这些天一直与自己接触的官员打不通电话的关系，和报纸上面醒目的火光。曾去过玛丽乔亚的蒙内多船长心情低落到深渊，一直出汗的额头像是被冰冷海底的海水浸过。 “真应该早些解决这些蛀虫。”驻扎在香波地群岛的高第少将，抽着雪茄，一脸不屑地说道。尽管抱着贯彻正义的决心加入海军，但在这么多年过去后，见过无数罪恶的勾当，自然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来拦路攻击。 只是因为接到一封海军总部打来的电话虫，下令要击沉这艘在从前看来背景深不可测的船只。具体的原因电话中并没有详细解释，只有四个字记在高第少将心理。 “一个不留。” 既然如此，那么无论是上面的船员，还是关押的奴隶都没有活下去的必要。高第中将摸着以前曾经热血滚烫的胸口，浑厚响亮的声音随着将军的叫骂传到手下的各名海兵耳里，纷纷调整炮口的位置，船只逐渐向对方靠近，做好接舷战的准备。 “轰”的一声。却不是被海军那些准头很差的炮弹所击中，而是林洛所引爆的火药库炸飞了船长室。因为并没有仔细计算，所以火药的威力没有击中，炸死十几名船舱里的搬运弹药的水手后，隔着厚厚的甲板，只是让房间天花板和墙壁被掀开。 浑身焦黑和血肉模糊的秘书就像傻了眼待在原地，蒙内多在接二连三地打击中已经丧失理智，抓着秘书的领口前后摇晃，心中的愤怒和焦躁无法发泄，只能向着一边伤得更重的秘书发飙。 “船长别摇了，是火药库炸了，海军的炮弹还没击中我们呢。” “好好的军火库怎么会炸呢，是不是你们都知道我的后台倒了，想要把我卖给海军好换来自己的性命。”蒙内多近乎咆哮，口不择言几乎像林洛第一次遇到的那头发狂的野猪王。 “不是我啊，船长。”眼镜男带血漆黑的脸上露出几乎快哭的表情，“管理弹药库的一只是贝雷帽队长的人，我哪插得上手啊。” 听完这句话，有些气喘吁吁的蒙内多松开对方的衣领。在海军不断的炮火中，支撑在一根废墟的柱子上，脸上阴晴不定，黑得吓人。想起今早上从床边抽屉底捡起的一封以为是恶作剧的信，一封告密有人图谋不轨的信，现在看来……阴沉着脸的蒙内多终于下了决定。 “你，去把贝雷帽叫船尾来。就说是我叫他来制定计划，然后我们就……” 眼镜男脸色越变越差，带着颤栗的声音抖动着干瘦的肩膀答应。 “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了。”蒙内多对神情并不是那么坚定的对方说道，喃喃自语的样子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炮声依旧剧烈，好像过年时放的啪啪作响的炮弹，只是震得林洛耳膜有些痛。早在昨天就取回双剑，放在居住的床低下，此时挂在腰间。靠着墙壁跟俯身低走，来往神色慌张的船员也不会注意到一个角落中的人影，其实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理会，因为此时一个逃跑的奴隶并没有整艘船上人生死存亡的危机重要。 海军毫不留情的炮击，就算这些出身底层的普通水手也能看得出海军是想整艘船击沉他们，沉没地船只将会掀起巨大的旋涡，到时就算侥幸在炮击中活下，水性再好也是普通人的船员也不能逃出升天。 寻着记忆中画出的通往船只内部释放靠岸小船只的部位，发现上锁的门内，早已聚集起一帮在炮火响起的那一刻便想要趁乱逃走的船员，大概十几人，都是常年在海上生活皮肤黝黑发红的粗汉。在逃跑之余不忘拿着船上值钱的货物，没人身上都背着好几箱黄金或者藏宝图。 “我说，约翰，你带只白绒绒的宠物走干嘛。”一边的绿头巾男，对着有些憨厚的水手说道。 “你懂什么，这种东西要是在拍卖行……”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金属切割的声音，异常地刺耳，十几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之前被他们上锁的镶着铁板的木门。 “咔”的一声，门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走进来，竟然还是个孩子。众人不由自主地大松一口气，提心吊胆的心情放下，还以为有人来抓他们回去。 瘸腿的一名阴翳男子，有着鹰沟般的鼻子，伸出粗糙的手掌，用着独有的尖细声音说道“老子当是谁呢，原来是之前从我那被人要走的小奴隶。先说好，这是我路上的玩具，你们可都不要跟我恶鬼克雷抢，否则，桀桀桀。” 发出鬼怪般的笑声，出于其人的名声，周围一同逃跑的船员都不约而同地带着忌惮退后几步，像是默认了结果。船体内部的小船被嗖的一声放下舱内与外界相通的大海中。 在舱门渐渐打开的过程中，映出林洛带着喜悦的笑脸。 “哦，看来你们都把一切都给我准备好了嘛，正是多谢了。” “臭小鬼，在胡说什么，上次让你给逃掉，没吃够的苦头这次老子会……”话音戛然而止，克雷瞪大着眼睛看着腹部的直剑，不可置信的表情掩饰不住。 就算看见那个半大的奴隶手中拿着剑，也不觉得一个小孩能够挥舞得动。甚至还略有提防的横着平时惯用的水手刀在胸口，来防备眼中男孩所持的玩具。 可是，好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干净利落的动作，没有什么章法，却是快，至少比这些普通的水手快得多。 “不是说了吗，谢谢了，然后就请你们通通去死吧。”在胸口被扎出一个大洞的克雷缓缓倒下后，甩着滴血的直剑，对眼前有些紧张拿着各式破烂武器的水手们说道。 “那么，战斗开始吧。” 在十几人之间来回跳动，就像某种冷酷血腥的舞蹈，剑舞回旋，鲜血四溅。 没有任何杀人后的不适，冷静的就像刑场执法的刽子手。 仅仅三十秒，刚刚还站着的船员纷纷倒下一片，几乎都是被捅中心脏而死。还没来得及开上一枪，这些尚未震惊同伴死去的水手们，都带着和前者一样不可置信的表情死去。 未经正规训练的水手，轻敌，没有准备。这些都是贪生怕死的船员们，几十秒前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却成了这满地尸体的缘故。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林洛将剑浸在海水中，看着眼前满是财宝的几个宝箱，结果不言而喻。过于贪财，只知道拿财宝，不知道多带些武器，才是他们死亡的缘故。 从唯一一名腰间挎着手枪的头巾男取下有些简陋的手枪，收好。 没有去看那满地的财宝一眼，径直走向还在呼呼大睡的某只白绒绒关在铁箱子的宠物，从倒地尸体上的某人身上搜出钥匙，打开箱子。一把托起那只好像肉团一样的小球，此时也醒了。 看着脸色如常的林洛，发出喜悦的叫声“咿呀”。 绒毛高兴的蹭着林洛胸口，后者却毫无感动，一把将其扔到放下的小船上，随手再提起几个重量较轻装满贝利的箱子。 钱财这种东西，在林洛的概念里只要够用就好，拿得再多保不住，只能像刚才死去的那一批想要逃跑的船员，落得一副身死人亡的下场。 怀着说不出的顿悟心态，驶着小船离开这艘即将沉没的圣明哥号。表情在杀人后，没有后悔或者愧疚。在那冷静如血的外表下，心底竟然传来微微的兴奋。 不是来自任何外物的影响，或者这一年的经历。而是一直以来被压抑着的欲望，被释放一般，看着别人杀人或者命令手下杀人，和自己亲自动手还是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深吸一口气，冷清的心灵渐渐淡化这种兴奋，恢复如初。 在持续接近十分钟的炮击后，终于有一颗炮弹落到圣明哥号的左舷上，就在正要驶出闸门通往光明大海的林洛头上爆炸。滚滚木屑掉落，船只的左舷缺了一个大洞，导致整体都有些不平衡，向一边倾斜。 林洛匆匆驶出带风范的小船，面积不大，但是对一人一兽的奇怪组合却刚刚合适。 风浪愈大，带着如同一片树叶的小船逐渐远离这战火纷飞的战场。 早在经过彻底混轮的一层船舱中，林洛就找到了项圈中的钥匙，顺手将监牢的钥匙扔给那些奴隶，却并没有带他们逃走。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实力也没有心情当所谓的正义使者，至于剩下的事情就看这些奴隶自己的造化，和海军所谓的绝对正义到底是怎么执行的。 趁着大海上燃起火光，被炮弹击断甲板，轰然沉没的巨型帆船，就好像燃起的一团海上烟火。这些天吃了不少苦的林洛以其作为背景，脏兮兮的黑脸上却因为终于离开孤岛和劫后余生绽放出如背景烟火般的傻笑。 “击杀所有剩余的船员，如果是奴隶……”，看着奴隶船沉没后海上漂浮着许多人影，犹豫了一下，高第少将说道“那就无视，我们的任务只是击沉这艘船和所有船员，目的已经达成，不要节外生枝。” 而在一块漂浮的木板上站立着一名带着蓝色贝雷帽，浑身带着许多血洞的壮年男子。 就在蒙内多船长将他找来，下令周围埋伏着的心腹开枪的时候，船只被数枚炮弹击中，轰然沉没。而大腹便便走不动路的船长也被炮弹击中，尸骨无存。对付他的尸体也漂流在海中。 只是身为战斗队长的贝雷帽，侥幸未死在着炮火下，举着银光闪闪的双枪，目视着逐渐驶来的军舰。一个纵身跳上高大十余米的军舰，在船上掀起一番血雨，又是一场枪林弹雨的血舞。直到船首的高第少将赶到，身中数十枪的硬汉才带着不甘的愤怒被打落海中。 而这一切，自然不会被已经到达香波地群岛的林洛知晓。更不知道，抓捕自己的奴隶船，竟然是亚瑟家族的外围产业。而这一系列的风波平静之后，连带着这只暴雨下的蚂蚁，不过也是高层顺带处理，斩草除根的小动作。 不值一提，却足以毁灭某些人的世界。 第十章 东海 当然也阴差阳错地拯救了某个真正的危险”因子“。 上岸后，林洛现将多余的财宝埋在地下。做好标记，随便拿了几千万贝利，在香波地群岛一家衣服店里买了一套得体的衣物，吃顿还算美味的海鲜大餐，考虑起接下来该去哪里。 这里并不是一处善地，充斥着海军，海贼，不法之徒。年纪尚小且孤身一人的林洛很有可能遭遇危险，被抢夺身上财物，或者又是上次被抓为奴的悲惨遭遇。 在刚刚上岸的时候，就有几个不算善类表情凶狠地持刀男子跟着林洛，正当后者在快要进入繁荣区准备拔刀的时候，这几个一直尾随自己的不法之徒，突然往海上跑去，同时往海上方向涌过去的还有一大波人流，都是些见财心起刀口舔血的狂徒。 “大家快去捞财宝啊，大名鼎鼎的圣明哥号被海军给击沉了，上面的钱可是数之不尽啊。”这样的消息在岛上四处散开，吸引不少来到这座岛上做着发财梦的家伙。 “真是些白痴，也不想想海军会看着他们这些几乎都背着命案的犯罪者在眼皮底下放肆吗？”一名刚刚还在大喊传播流言的刀疤男子冷笑道，“也好，就让这些不知死活的蠢材，为我开路，倒时候财宝就都是我的。” 这样怂恿别人的教唆犯在岛上各处都在上演，而这也仅仅香波地群岛南端一小片区域的缩影。 海贼，赏金猎人，人贩子，合法的人口买卖将这里彻底变成一块腐朽此地。每天每天都重复这类似的日常。 并不打算在此地久留，正准备找艘船离开。抬头一看无意识之中竟然来到一根巨大的树木前，上面标识着29号gr，正是无法律地带的人类贩卖场。 看看周围因为海上爆发的大战显得人去楼空，林洛赶紧离开这里，同时还有几名不法之徒盯上换装后衣着颇为华丽的林洛，叫嚣着冲上来抢劫。 仅仅是待上一回便这么快吸引这群饿狼，本来不想生事的林洛露出苦笑。在一名手持打刀的暴徒即将冲过来的一瞬间，陡然抽出的晨光剑从斜面将对方的腹部划出一道巨大豁口。 剑光一闪，还没看出剑的样式和长短，便被林洛收进剑鞘，随之到底的还有几人的同伴。剩余的几人一时之间惊疑不定，不知是否踢到铁板，也不管同伴的生死，犹豫的后退几步，逃走了。 “还真是一片无法无天之地啊。”林洛感叹道，周围稀疏的路人完全无动于衷地上的尸体，就好像发生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连地面也没人清理。 只是投向林洛这边觊觎的目光少了许多。 在不想节外生枝的林洛匆匆离开不久，一名金黄头发浑身包裹在大衣里的绝色少女来到29号拍卖场，看着地上刚刚被人斩杀的少女。 发出百灵鸟般清脆惊呼，“地上怎么倒着一具尸体啊，还有周围的人为什么都不管一下，都好像没看到一样走过。” “这是不法之带，没有任何法律管束的地方，死上一两个人只是小事，就算爆发数百人的流血伤亡也是常事。” 少女后面同样全身包裹在黑色风衣，头戴兜帽的青年男子声音低沉地说道，就像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 “外面的世界原来比玛丽乔亚还有可怕吗，我一直以为外面是没有奴隶存在的梦幻之地。” “在世界政府的统治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辜的人民死去，所以这才是组织改变世界目的。”黑衣男子继续说道，尽可能地让这名意外来到船上，展现出非凡能力的少女加入其组织。 两人身边还有相同装束的一人，从身形看应该是个女人，隐藏着面容，在这里并不算多么奇怪的事，三人组合进入拍卖场大门。 由领头的风衣男拿出一份某种绣着精美纹理的卡片递给工作人员，再在场内侍从引领到一处周围无人的高处座位上。 “这次一定要拿到那个东西。”待四周无人后，黑衣男子低语道，场内吹起一阵清风，同时扬起兜帽的一角，满是纹身的凶悍面孔，和旁边郁金香带着天真无邪的稚嫩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林洛找到一艘从玛丽乔亚出发的商船，随意编了个借口与家人走散的借口，看起衣着不凡，出手阔绰，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族修养的林洛很轻易得到商人身份船长的信任。 花高价租上一间舱室，周围豪华的摆设，虽然比不上以前在玛丽乔亚的生活，但也是身份转变后难得的休闲时光。 乘着这艘前往东海的豪华商船，载满伟大航的土特产和同样搭乘这艘船只的些许旅客。与长着金黄色头发和胡须的船长聊天中，林洛知道，他以前也是东海里亚王国的子爵，不过却因为丢掉领地，而被国王剥夺爵位。 只有祖上还有点积蓄，于是做起这航海的生意，却没想越做越大，已经延伸到伟大航路后半段。同时还像林洛抱怨道，现在海贼越来越多，虽然像他这种远洋贸易利润惊人，但危险程度更是十死九生，经常都要他亲自督管商船来往。可以说除了海贼，军队。像他这一类横跨无风带的大商人，也是另外一种亡命徒。 林洛默然。 船上的些许旅客大多也是船长的熟识，借着这艘巨大的商船到达目的地。这些人非富即贵，对林洛彬彬有礼，关爱有加。也让后者感受到久违地人与人之间的温情。 奴隶船上的悲惨遭遇，圣地的黑暗扭曲，混乱的海贼世界。在这艘大多是平民的船上，林洛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和平。 无论是来往的护卫，还是商船工作人员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真的很难想象除了向往自由的海贼，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平凡向往和平的普通人。 “跑完这单，我就回风车村结婚，是最漂亮的姑娘。”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借着酒劲，红着脸坚定地说道，引来周围同伴一阵大笑。 “这次我要给老婆买高镇上最好的衣服，还要搬出贫民窟，到城内去买套房子。”年过三十的中年水手吹嘘到，露出坚实宽广的胸膛，周围明显知根知底的好友笑着拍了他两下肩膀示意不要做白日梦了。 “我是要成为海商王的男人。” “亲爱的托尼，你能接受我的爱吗？”“滚，我可是男人……” 走过船上人群聚集的酒杯，就连一直平静如水的林洛脸上也情不自禁地被气氛感染，露出好久未出现的名为安心的笑容。 “嘿，那边的小哥，要来喝一杯吗？”橙色长发男，额头束着一根头巾，对走过的林洛调侃地说道。 林洛楞了一下，停下脚步，然后也毫不客气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劣质的啤酒有着一股麦芽的香味，环绕在舌尖有着别样的爽快感。 还是第一次尝到这里平民喝的酒。 之前叫林洛来喝酒的橙发青年倒是一愣，看着这个出身高贵的小男孩如此豪爽，不由得发出畅快地大笑，酒桌上的其他几人也纷纷指着刚喝下整杯啤酒的林洛发出善意大笑，气氛十分热烈。 “再来一杯。”林洛意犹未尽地说道。 “哈哈，这小子有些意思啊。不过小孩子可是不能喝酒的，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吗？”一位满脸络腮胡的红脸大汉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吓唬自以为只是在装成熟的半大男孩。 “哼，我父母可没教过我这些。废什么话，还不赶快倒酒，难道你们连这点酒钱都付不起吗，要不要本少爷慷慨解囊。” “倒酒，倒酒，这小鬼竟然敢瞧不起我们，今天非把他灌醉要他知道大人的世界，不是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可以进来的。”刚刚说话的络腮胡子，声音如洪雷，被林洛的话一激，端着酒桶就跟林洛干了一杯。剩下几人纷纷过来和林洛喝酒，而后者的酒杯就从没空过。 于是，十分钟后。 “咕噜”林洛打了个饱嗝，喝了差不多两桶啤酒，肚子稍微有些胀气。看着这满座倒下的大人，还有一位口吐白沫的橙发男，林洛无奈地挥挥手，既然如此，只能自己结账。 周围的一干看热闹的船员，早就被这半大男孩的酒量吓得目瞪口呆，簇拥着林洛走出酒吧，带着某种崇敬的眼神。 在海船上，除了占据重要职位的船医，航海士。和武力强大之人，拥有一身过人的酒量无疑也是受人尊敬的资本。 就在这样欢快和热闹的海船上，第一次感受到受欢迎的感觉的林洛，一路往着东海的方向过去。路上还经过七海之都，美食之都。不过因为停靠时间过短，和害怕暴露身份在特务的视线中，林洛并没有下船，只是拖下海搬运货物的橙发男带些特产给他，作为第一个向林洛发起挑战的几人，在海上的许多天一有机会就找林洛拼酒，结果自然是众大人倒下一边，身为未成年人的林洛却还没有一点醉意。 不过意外地在喝酒过程中，与他们成为好朋友。 从他们的交谈中，了解到橙发男和络腮胡几人都来自东海，事实上这艘船上大部分大多数船员都来自东海。 除了商船两侧雇佣的武装护卫舰来自伟大航路地佣兵机构外，这些出身东海的水手，谈起自己的家乡，大多是一副缅怀之情。 在海贼和海军眼里最弱的东海，却是平民生活的乐园。相比战乱纷起，势力林立的其他海域和伟大航路，东海的确是一片相对的和平之地。 「海贼王出身的故乡吗？真想去看看啊」，林洛站在树立山羊雕像的船首，喝着手中从酒吧买来的啤酒，眼神迷离地自言自语道。 第十一章 新的名字 与此同时，来到革命军总部地郁金香看到黄色戈壁上的一排排训练的幼小少年，露出一路上大家早已习以为常的震惊表情。 “这是克拉尔，与你一样曾经都是天龙人的奴隶”，带着眼镜，手捧书籍的男子说道。 只凭气质看起来像是一名学者，身材却魁梧得像一头熊。无疑这位是革命军的干部。 “你好，我是克拉尔，听说你以前也是在玛丽乔亚当当奴隶，所以我想” 一脸畏畏缩缩地橙发女孩，曾经的奴隶少女，似乎还没适应身份的转变，总是害怕与人交流。革命军放到一起也是有帮助走出困境的意思，当然更多地是想要引起已经展现出强大能力的郁金香的同感。 郁金香看着结结巴巴地克拉尔，展颜露出迷人的笑容，带着安慰治愈般的声音轻声说道“克拉尔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伸出右手，后者紧张犹豫地不敢伸出小手。却被一把抓住，带着温柔如大姐姐的气息，郁金香神情平和地说道“以后我们就不再是奴隶，好好生活吧。” 一瞬间，克拉尔仿佛看到的是某位从天而降的天使。 好美，这一定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吧，幼小的童心如此想到。 被看做天使的郁金香则是想到自己的主人，说出这句话的缘故，只是因为主人曾经说过相同的话语。“郁金香，你以后就不是奴隶，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吧。”一年前刚刚在克劳狄乌斯外宅受到打击的林洛在某个晚上说过，时常还萦绕在耳边，就像最美好的誓言，来到外面的世界后与自称革命军首领的大叔接触后，才知道这句话对一个奴隶而言是多么珍贵。 只是当时的自己心中还有瑟琳娜大姐姐的芥蒂，没敢答应。而现在，主人早已不在身边。 抚摸着最后与主人触碰的手心，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温度。 郁金香展露着笑容，音容并茂地安慰唤醒着还处在奴隶阴影的克拉尔，某一个瞬间，感觉到瑟琳娜姐姐好像就在周围，将曾经的温柔传递到心中，让她扮演着曾经自己最为崇敬的姐姐大人的绝色。 一边正在看书的巴索罗米·熊，看着背影远去在笑声中的两人，点点头，随后继续看着手中名为《英雄巴索罗》殒命的故事。 “兰洛小兄弟，今晚来开宴会可不能少了你，格雷兄弟可都等着和你再次一较高低呢。” “好，到时我一定到。” 在宽敞整洁的甲板上吹着淡淡咸味地海风，现在被船上众人称为兰洛的少年感到心情轻松愉快。 不知不觉间已在商船上待了3个月，马上就要满12岁，现在已是少年。 从海面上跃起的巨大海鱼，带起一串珍珠玛瑙般的碧蓝水花，在旭日地照耀下熠熠生辉。 与海船上的朋友，用兰洛这个名字来称呼，也是心血来潮的决定。 无论记忆还是人格都是完完全全属于地球上的那个自己的。但是无数魂牵梦绕的梦境中，林洛还是不由得梦见那在玛丽乔亚的最后一天，死掉的庄园里日常相处的那些普通人，或者说是可怜的奴隶，尽心照顾自己的女仆们。 林洛，不，现在应该称其为兰洛，在被眉目慈祥的船长问道名字时，不经思考的，心中自然帮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为了纪念从某种意义上保全了自己的小鬼，还有牺牲的……罗德里亚圣。 曾经在天王降临下最后的对话兰洛听在耳里，对于这个刻意装成冷漠样子的父亲，虽说不抱有特殊的感情，但是对对方的行为还是抱有敬意。 心智已为成人的兰洛稍加思考就能明白罗德里亚圣对兰特的关爱，为了让孩子成神付出的一切，不论其双手所沾满的鲜血，自从父亲的角度，的确能够称得上合格。 这一切，兰洛自然记在心里。 现在的兰洛，才更像是两个不同灵魂的融合，比起以往只是共同占据一具身体的混沌无序状态，以彻底抹灭一方意识为代价，兰洛重新回到穿越前的感觉，却多了一本在漫长时间里阅读另一个人一生的书籍。 所以选择带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活下去，带着那一年间的记忆和另一个身份活下去，算是弥补对那些死者的愧疚之情。 没有能力报仇，只能躲躲藏藏地林洛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缅怀。可是他不会想到，自己还有再次站在那些人面前的机会。 海风渐渐停滞，两股洋流的交汇，在中间形成两道颜色截然相反的分割线，十分其妙的景象。 “无风带就在前面，左满舵。” 站在瞭望塔上的航海士冲下面舵手喊道。 “降帆，降帆。别想被没有准备的时候卷进无风带的海域中，就动作快点。” 水手长那特有粗犷的吼声说道。 “天哪，那就是无风带，听说那里面的海王类比新世界的还有巨大恐怖，我们真的能够安全度过这条世界上最危险的分隔带海域吗？” 某位从伟大航路上招募的水手充满担忧地说道。 “别担心，我们有海军的护航，一般不会有事的，我都来回两次，仅仅在过道九蛇岛的时候遭到当地土著的袭击，其余时候都是安全的。” 出身东海明显对穿过无风带颇有经验的老水手拍拍前面担忧地年轻人，安慰道。尽管对方的胳膊要比老水手的大腿都要粗。 伟大航路出身的人，不论是恶劣的天气还是混乱的环境，决定他们的身体素质一般都要比周围海域的人普遍强壮一些。 这也是东海被称为最弱海域的原因，无关乎强大的个人存在，只是缺乏一般意义上的中坚力量，只是经商的船商，和从事各类行业的工匠出身东海的较多。 随着第一声吼声的响起，海船的每个工作船舱和巨大的甲板都出现热闹非凡的场景，船员们将船舱的门外钉上厚厚的木板，甲板上到处显示着水手忙碌的身影，收帆清洁，修补船上可能的漏洞，只是这次以贵客身份加入的林洛不用再像上次在奴隶船上被逼着做这些工作。 站在一边看热火朝天的场景，就像对一切充满好奇置身事外的富家少爷，悠然自得的旁观者，这也就是林洛所追求的，并不想成为改变世界的主角，能够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自保就足够满足。 只剩下一面主帆还在运作巨大的帆船向左行驶，或者说往南行驶，从兰洛正对着的方向穿过无风带便是东海，可以说从香波地群岛出发的船长，无疑是选择一条最近的距离。 看来颇有经验。 “兰洛老弟，怎么又在这看海，话说像你这种贵族出身的尽然会独自一个人出来旅行。” 刚才叫兰洛开宴会的水手口中的格雷兄弟其中一人，便是眼前的橙发青年。作为第二个向兰洛敬酒的船员，和第一个的络腮胡是兄弟，这一点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实在无法想象，从发色，长相，体型无一点相似的两人会是兄弟。 “大家都这么说，我也很苦恼啊，不过我大哥可能的确和我不是一个父亲，谁知道我那风浪的老妈年轻时出了老爹外，还找过多少别的男人呢。”当林洛问出这个疑惑的时候，橙发青年如是答道。 “不过我和大哥小时候，老爹对我们都很好，说什么只要冠上格雷家的姓氏，就算不是他生的，那也是家族的一员，都应该当做他的儿子对待。” 橙色中长发的格雷·里奥满不在乎地咕噜咕噜喝着啤酒说道，显然不是第一次回答这样的问题，畅快淋漓的笑声许是从来就没在乎过这些出格的问题吧，就好像他口中时常念叨的豪爽大度的老爹一样。 对此，兰洛只能表示，他们俩那个倒霉爹头真绿，心真大。 还有，在商船待一段时间后，兰洛发现，海贼世界的人姓氏真的很奇怪，很多人并没有姓氏，就算有的姓氏也是在名字前面，却明显带着西方人的名字特征。 当兰洛问道是否有人会讲姓氏放在名字后面后，满座寂静的可以听见水手们粗粗的喘气声，之前喧闹洪亮地交谈，和激烈碰撞木制酒杯也都不约而在的停下。最后还是一名个子比较矮小的水手，坐在林洛旁边低声说道“只有世界贵族有这样的命名方式，兰洛小弟是不是在以前的国家见过天龙人访问。” 兰洛顿时醒悟，赶紧摇头用笑脸掩饰过去，说明自己只是缺乏常识。 然后这一段不愉快的片段，便在接下的觥筹交错的拼酒吃肉中被众人遗忘。 看起来，在外界议论世界贵族是件很忌讳的事啊。事后兰洛想起当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众人惊愕无言的表情，没有尊敬或者愤怒，就好像某种禁忌地存在。在这些没有遭遇相关灾难的普通人中，只是尽力不去想起却不敢遗忘。 抛开这些散乱的思绪，兰洛目测中大概长达60米的巨大帆船，载满货物推开海浪，巨大的吃水量，让停泊地时候必须非常小心。 此刻眼前这个密林丛生，靠近却明显看到上面修满水泥制的堡垒，兵营，港口隐藏在树影幽幽地环境下，十分巧妙和隐秘的海军基地。 “这就是我们将要做横渡无风带最好准备的地方，海军将会最新的技术帮我们改装船只，并派出一艘军舰跟随。” 一边的格雷·里奥神色悠悠地看着前方出现地一排白蓝色军装的海兵说道。 随后，又有些咬牙切齿地气急败坏道“这些该死的家伙，每次几乎都要收走我们出来一趟的利润，说是派军舰保护，其实只是怕我们盗窃他们的技术，真是贪得无厌的寄生虫。” 第十二章 无风带其一 驻扎于静木岛的海军基地，因为拥有通过海军里无风带的先进技术，而成为来往商船不得不向其缴纳高昂费用的对象。 这里的海兵，只是趴在船板上只露出一个小头的兰洛都能看出，脑满肥肠，素质参差。明显是被过往的海商给养肥得不知所以，忘记战斗为何物。 在漫长的改装船只完成后，已经和兰洛在暗淡的船上酒吧中，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酒，喝得酩酊大醉的两人不停向兰洛抱怨海军和政府的腐败无能，已经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 “什么无风带通行技术，不就是在船底安装几颗海楼石吗？要不是被他们给垄断，我们自己还不是能……”喝得快不省人事的里奥醉醺醺地乱说道，却被稍微清醒些的大哥给捂住嘴，生怕被在船上检查的海兵听到。 虽然对方并不会来这样看来只是底层水手待着喝酒娱乐的场所，例行的检查货物，对于这些早已腐化的分布海军不过又是一次索贿的机会。 对于两兄弟的表现，兰洛苦笑不已，端起酒杯将大木杯中的劣质麦芽啤酒一饮而尽。 如果只是垄断的话，那么和钻石一样坚硬的海楼石是用什么切开的呢，默数着喝到第102杯的林洛想到。 “啊哈哈，靠着免费的技术赚钱还真是容易啊。”分部海军中将格洛克将杯中的上等红酒一饮而尽，笑呵呵地说道。 “这些富得流油的家伙光是为了安全通行无风带，缴纳的费用就比我以前冒着风险跟贵族贩卖人口一个月的利润还高。” “要不要向这些家伙提高价格呢。”眯着狭长的双眼，将双脚不雅地放在办公桌上的格洛克中将又打去剥削的注意。 “报告。” “进来。” 门外进来一名校级军官，披着白色的正义披风，后面两个字在他对上级窃窃私语的举动中显得十分刺眼。 “海楼石储备不够了？” 相貌狭长，鸱目虎吻的中将听完报告后淡淡地说道。 “那就给他们少装点就好了，反正，海底那些畜生只要看到海楼石就不会攻击，也不影响航行。” 中将语气满不在乎，似乎又找到一项来钱的路子，掏空一部分仓库里的海楼石贩卖。剩下的一部分用作军舰，和来往官方许可的船只使用。 “这不太好吧，那可是无风带。” 汇报的上校有些犹豫到。 “我说好就好，跟我废话什么，你那点心思我还猜不出来吗？不就是想要这个月的份额，只要一切听我的好好干，明天就给你。” “遵命，中将阁下。” 敬了个军礼，身材魁梧，圆头圆脑的上校心满意足地离去。 “哼，这些永远喂不饱的白眼狼。” 待人走后，格洛克中将才一脸不屑地说道，语气中充满鄙夷以及恼怒…… 至始至终海兵们都没进过船舱，让兰洛不禁怀疑自己之前做好的准备到底有何意义。 与显然很是熟络的船长，邀请到一处迎接贵宾的大厅聊了大概2个小时，便像是至交好友般笑容可掬的表情相互告辞，连商船驶出后，几名肩上挂着上士军衔的海兵还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不由得怀疑一脸慈眉善目的船长兼商会会长给几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才让上船时正要都不看大伙一眼，鼻孔朝天的海兵们有如此友善的态度。 果然是经商者独有的手段吗？想到在船上偶尔遇到的和善船长，对方的健谈和足迹遍及四海的见识，让兰洛叹为观止。 不仅是一艘船的船长，整个里亚王国与伟大航路的大部分贸易都被其商会垄断。 作为会长的他还常年在海上奔波，维持最重要贸易的运行。不得不让兰洛肃然起敬。 用船长充满岁月感的话来说，就是“曾经年轻时我也是名冒险者，直到爵位被剥夺时膝盖中了一枪，才无奈选择经商这条路。” “可是直到今天我还有颗冒险的心，所以才会选择亲自带队前往伟大航路。人们只知道我瘸腿麦昆要钱不要命，谁知道我真正在乎的不是这些，我只是个人到中年，却想完成年轻时梦想的白痴啊，哈哈哈哈。” 麦昆船长爽朗的笑声还时常在脑中回想，乘着无风带如镜面般的海面，兰洛的内心仿佛抓到一丝彷徨中的命运脉络，但是这闪烁着微光的线络还是微弱了些，就好像还是缺少了什么，在未来的某处。 无风带上寂静无风，比起暗淡汹涌的伟大航路还要无聊，至少后者还会促使人在危险中肾上激素升高，一种名为刺激的冒险感也是吸引着千万年轻人投身大航海时代的契机。 平凡往复的航行，连没事干的水手们都无聊得快要睡着了，除了海底下不时出现的巨大恐怖黑影，给人一种无法直面危险，却必须要忍受着随时会降临危险的压抑感觉。 一些初次出海的船员都快疯了，航行了15天连一座岛屿都没看到，甚至连景色和天气都没什么变化，一样的和风日语，平静中透着诡异。 这些伟大航路出身的水手甚至觉得家乡那变幻莫测的天气还要更容易忍受些，至少在没被巨浪卷进海底时还能够感到自己活着，不像现在这样连生命的活力都渐渐在停滞的航行和时间中消逝。 第十三章 无风带其二 当然这也是风帆船航行速度变得巨慢的缘故，只能由前方的海军军舰拖着前行，左右两侧的武装雇佣船也停靠在商船舷侧的港室中，作为进入东海后可以随时出击的子船。 短短只能算是伟大航路两个岛之前的分隔带，航行了15天却连一半的路程都没走过。据格雷兄弟他们说，每次穿过无风带都要忍受两个多月的枯燥生活，而且真正到达东海的时间还取决于带路的海军测量的方向是否准确。 一说起这个，年龄稍小的里奥总是忍不住抱怨海兵们的无能和贪婪，说着老板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给坑了。 兰洛对此倒是笑笑不说话，他对这些事情都不太感兴趣。只是对船员们谈话中提到的传说中的女儿岛很感兴趣，应该就是九蛇吧，兰洛想到。 虽然对于开启话题的船员，醉醺醺地吹嘘自己曾遇到海难无意间漂流到该岛上，然后被迫强行被岛上的女人xxx留下种子，这种听起来就是扯谈的谎言不以为然。 别的新船员倒是被见多识广口齿伶俐的老油条给唬住，但是兰洛却知道九蛇上的土著有多强。 世界闻名的霸气，兰洛对这种只是骗骗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的话嗤之以鼻。抱着有自己半身高的啤酒桶，摇摇晃晃地走进装饰还算豪华的船舱中，旁人对兰洛好酒程度也算了解。 一边越讲越激动，快要变成龙傲天崛起的玄幻故事的老油条，见兰洛走了，还不住调笑到，“小鬼，晚上抱这么大桶酒，也不怕尿床啊。” 留下足迹的宴会上响起欢乐却毫无恶意的笑声。 在房间中，兰洛恍若未闻背后的笑声，强自平静心情进入打坐状态。 对于这些水手的调笑毫不在意，兰洛从淳朴地人民心中感受不到任何恶意，如果只是虚伪的礼仪和优雅，就像玛丽乔亚那些带着面具的官员和贵族，只会让后者现在想起来还感到一阵作呕。 静坐在棕色地板上的兰洛，晚上带一大桶啤酒进来，并不是其人有多嗜酒，而是为了之后的锻炼。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条件允许，只要一有时间，兰洛就会陷入冥想和修炼的状态中。 从未懈怠，刚从喧闹的酒会中抽出身的兰洛，便心若无物地陷入无我状态，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身体机能内敛，充斥着极限的力量，却丝毫不屑。 然后开始……下蹲，俯卧撑。 “谁他吗的整晚不睡觉就光在上面跳动。”下层船员日常地怒吼，粗鲁的脏话喋喋不休，只因找不到发泄的对象默默忍受着无风带的枯寂和夜晚的吵闹，维持着自己那脆弱的睡眠。绿发船员能从伟大航路到无风带一路坚持到现在精神没崩溃已经很不容易了。 作为始作俑者却刚好相反，在结束运动后的兰洛精神却好得不行。无风带的枯燥生活对他没有产生一丝影响，反而有了更多的时间来锻炼。 一直以来谨记着古德中将所教导的“只要一心一意不停进行着基础地体能训练，就能够达到前人从未到过的高度”那句不知是否正确的话。 没有任何变强地头绪，只能靠着这些还能在记忆中明确想起的方法，平凡无奇地锻炼着。但是通过基因达到完美序列的身体，兰洛越来越感受到这套方法的可取之处，出色的感知能力能够清晰地內视身体每个细胞的改变，直感判断出这套方法的确是没有止境般增强自身。 只是别说到达无上之境，就算是一般强者的水平，在兰洛眼中还遥遥无期。 未来的道路，任重而道远啊。 夜晚中，沉睡的帆船，像是寂静大海中一片无助的落叶，同样沉睡着的还有凋零叶片上的无数弱小生灵，近千名船员除了彻夜不归的，巡逻的，像是烟囱一样直立在船中央的哨塔人员。 只余下前方轰轰做响冒着黑色蒸汽的狰狞军舰，可以说是最原始的蒸汽船，透露着工业时代初期简陋而粗暴的黑铁风格。而上面的海兵更加不堪，在抽签结果没有得到认同后，上官贪图享受对具体事务不闻不问，由中下层军官和普通海兵共同讨论决定不派人巡夜的决定。 15天的平静海上生活就在今晚被彻底打破，比暴风雨还要恐怖的生物即将来临。 船底镶嵌的海楼石分布和数量都是通过本部科学家的研究计算，和无数海兵实际试验中付出的生命得出的，擅自改造或者减少海楼石的做法都是属于极为危险的行为。就算正常完全改装的海军军舰都有被偶然近距离遇到的超大海王类攻击的危险，更不用说被偷工减料后的商船了。 简直是在那这一千多名船员和两百多名海军士兵的性命开玩笑。 可惜天高皇帝远的海军分布中将格洛克，一心只想着升官发财，连本部派遣过来的科学顾问都被其想方设法的辞退，只是为了又能够贪污一笔别人的薪水，做起事也更加肆无忌惮。 可是这次他错了，带来的后果绝不是一个小小的中将能够承担，之后被追查的格洛克甚至落草为寇，加入某海贼团开始又一段新的人生。 不过这些未来的结果，对即将发生的事实却于事无补。 差不多一座海岛大小的胖头鱼，如果缩小千万倍来看还算是人畜无害的可爱鱼类，可惜，体型太过巨大，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令人恐惧的源头。 就像陆地上浮的巨大黑影，首先暴露在打着探照灯的瞭望塔视野中，本来昏昏欲睡的值班人员在没有障碍物的海洋上都几乎望不到边界的黑影，惊恐万分的叫醒旁边已经睡着的班长，然后带着惊恐表情的两人一同在逐渐上浮好似山脉一样连绵起伏的巨大鱼鳍下，拉响了刺耳的警报。 声音环绕在商船每个角落，就好像无孔不入的空气，将恐惧和惊慌传递到每个人的心头。在如此巨大的身躯面前，人类一切的科技和炮弹都于事无补。帆船和军舰就好像一大一小的两只跳蚤，出现在黄褐色鱼型海王类的背上。 所有人都惊恐叫骂着，哪怕在伟大航路上遇到再猛烈的暴风雨都不曾绝望的麦昆船长，此时终于无奈地跪在了甲板上，无论是爵位被剥夺，面对无情的国王陛下，还是为了生意对这些政府的官员卑躬屈膝。 都不曾彻底弯下的双腿终于被压在地板动弹不得，就好像冒险终于走到尽头。 此时一生都在进行不同冒险的船长大人，觉得死前见识到如此奇迹，也是个不错的结尾。 「可惜书写后半生的冒险笔记无法带出，不然也可以给后人留下一笔宝贵的财富。」安然赴死的麦昆心中不无遗憾地想到，心中却如同这在超大海王类出现之前的无波海面，表情说不出地平静。 前方，不，在海王类背上的人们已经分不清前后左右。军舰上的海兵此时许多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很多只是凭着关系进入这处科学基地前来镀金，从上到下都已经完全腐化的静林岛分部海军，连海贼都很少面对。 遭遇这般恐怖非人的场景，除了少数几名校级官员还强自冷静地指挥士兵炮击对方，就连军舰上的最高长官，亨勒上校此时都面无人色的望着前方，双目早已失去焦距。 不断发出的炮火就像挠痒痒一般打在海王类的身体上，火力尚可的炮火甚至连一片鳞片都无法破坏，只是让那些最后还给下属希望的长官，在竭力冷静的面孔下，衣袖中抖动的双手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一切都已注定，绝望的人群，只能默默祈祷着奇迹。 可惜作为主角的兰洛并不能创造奇迹，甚至连见证这一幕都无法做到。外界堪比佐乌岛巨像的鱼型海王类，张开嘴吐出一枚堪比空中皓月的气泡，就像普通的鲤鱼一样。 然后再次向着海底的方向沉下去，同时带着背上的两艘人类造物。摆尾和下潜的动作，一举一动间掀起的巨大海浪冲击，相比颠倒山和冲入空岛的动量还要巨大。 兰洛在密闭的船舱中，就好像被巨大的威压压在床板上动弹不得，心跳快得不行。同时脑海中从未如此传来过的直感告诉他，现在千万不要出去，待在什么也看不到的船舱中才是唯一的生机。 “好难受。”随着鱼型海王类急速下降的帆船，感受到失重，血液几乎都快逆转的兰洛心声吐出。 随着超巨大鱼类彻底进入深水中，几乎从百米高空中带着与鱼身高速碰撞带来的动能，一次足以抵上十次海难的巨大碰撞就此发生。 六十米的帆船就好像玩具一般在柔弱的水面破坏分解，连一块完整的船骨都看不到，就好像被巨人用手捏爆的玩具船，其上的所有生物在随之而来的巨大海浪中被卷入海底。 “咿咿咿咿。”这是兰洛被水灌满肺部后最后听到的声音，还有那小绒毛无助的抱住自己，成了深海中最后的一副感人画面，在飘零的木屑中和珊瑚礁中构图唯美。 第十四章 无风带其三 绒毛蜷缩在兰洛衬衣的怀里，就好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婴儿。巨大的海流将两个生物冲得七零八落，一会跃出海面，一会掉落海中。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在鱼型海王类将船只和其上的生灵破坏殆尽后，嗅到陆地生物气息的食肉型海王类蜂拥而至。 就好像闻到腐肉气息的秃鹫，只有辽阔幽深的海洋才能容得下这种巨大的生物。 被大如山峰的远古海龟吞进去，一人一兽毫无所觉。同样遭遇的还有四散在海中的船员。 麦昆船长一同被巨型海龟吞入肚中。与其它凶猛长着锯齿状般牙齿的凶猛生物不同，海龟只是想永不停歇般吞没海水，短时间内，海龟所在的区域竟出现一片水流真空。 被吸到海龟肚中的兰洛和麦昆船长，遇到的并不是足以消化钢铁的胃酸。 而是一座岛屿，非常小，但的确是一座绿荫环绕的岛屿。 长着几十颗枝叶茂密的阔叶树木，除了光线略暗，这里就像是夜晚的孤岛。 只比一般礁石大些的小岛，成了兰洛幸运的避难所。 海龟身躯内部的庞大空间，不仅带来了氧气，也隔绝了深海中巨大的压力。 泪眼朦胧的绒毛，用那白色的小爪子，一下一下，按压昏迷不醒的兰洛腹部。 “咳咳”，一大口海水从口中喷出，兰洛咳嗽着想要将腹中海水吐出。 呛个不停，水线像花洒朝四面八方流下，也导致兰洛渐渐醒来。 “这是哪？”睁着睡眼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说道。 看到一旁能够从表情就看出担心自己的绒毛，兰洛一阵安心和慰藉。 “好了，好了。”看在这次你这么卖力的份上就不把你卖给商人了。 “以后就当我的宠物吧！”略带喜悦地说道，因为发现身边的两把剑还牢牢系在腰带上，早已习惯睡觉也剑不离身的某人。 可爱天真的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懂兰洛话中的意思，感受到自己地位的提高。 绒毛开始咿咿呀呀的阐述内心激动。 只是意思吗，兰洛却一个不懂，全当是刚出生的小狗在叫唤。不过嘛，一般的小狗可不像绒毛一天能吃下一头牛的巨大饭量。 如果不是离开奴隶船前，顺带捞了一笔，还真不见得能够养的起这个大胃王。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才出身一个月就能吃下这么多食物」，兰洛看着好像四不像的小东西想到，恍惚间却不禁打量出这个陌生幽暗的地方。 「记得自己是沉入海底了吧。」兰洛回忆道，最后船体破碎，海水灌进来的那一刻，可是记忆尤深。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击晕自己，然后不知所以的到了这里。 凭借视力绝佳的眼睛，在黑暗中看到，深绿色的海面，就好像饱含这某些生物的水质，淡淡地腥臭味，有着腐烂食物的味道。 还有顶上那闪着淡淡微光，好像萤火虫的光斑，照耀着赤红色的肉膜。 “呃”，兰洛吞咽下口水，回忆起最后在床舱中感受到无法动弹的威压。在无风带上，能够带来如此恐怖感的，也就是最危险的超大海王类了。 “不会是破坏掉船只的海王类肚中吧。”兰洛心怀忐忑地想到，随着在岛上转了一圈，心已沉入谷底。几乎已经可以肯给自己绝对是在某种生物的腹腔中，因为偶尔走到边界时，兰洛发现顶上的红色岩壁，还在滴下淡绿色的胃酸。 四周的海水就是被此染成的。 边长不过百米的小岛，就好像一座足球场，绝对不可能生存下去，特别是想起船上生活半个月的同伴，格雷兄弟，船长，还有那些粗鲁却善良的船员。 兰洛就有些心痛，可能是在这个世界度过的最欢快的时光，就好像以前幻想的航海生活，唱着海上民谣喝着劣质啤酒，迎着海风自由自在。 转眼众人就成海洋中一具尸体，甚至大多数连尸体都没留下，成了海王类腹中的残羹剩饭。 残酷无常，随时都会死亡不就是航海者经历的一环吗？ 可以现在的兰洛并没有领悟到这一点，还沉寂在对逝者伤心追怀的感伤情绪中。 过去一年的经历更多地是像一张记忆久远的画卷，其中的血腥和腐败更多地是展现在眼前。在实验中灵魂经过洗涤后的兰洛心中，更多地还是心灵相对单纯地宅男，就像刚刚穿越时未含杂质，那一段见证世界之恶的堕落经历，就好像被放下的过去一样怀着凭吊的心态去看待。 活像个行尸走肉，晃荡在茂密的树林中。 感觉被抽干所有力气，虽然没有直接进入注满海龟胃酸的海水中。但是身处其中的环境，充满腐蚀性的空气，还是让兰洛的体力下降得飞快。 走过一团有个水坑的树前，感觉情况越来越糟糕的兰洛看到，半躺在阔叶数下的白衣男子。 竟是在船上对人颇为友好的麦昆船长。 手忙脚乱的兰洛急忙走过去，用泡得发白的手指轻触对方鼻尖。 “还有呼吸。” 兰洛欣喜若狂，急忙将面入膏药的麦昆放在一边的干地上，平按其腹部，帮助对方将水吐出来。 一边的小绒毛看见主人如此的做法，也屁颠屁颠跑过来帮忙。 一上一下，分别按压身体逐渐冰凉的麦昆船长腹部。 海水一股一股从发青的嘴唇中吐出，却丝毫不见苏醒的迹象。 直到手都按麻了，对方才开始剧烈的咳嗽。 甚至咳出血来，在兰洛有些担忧的目光中，小绒毛也学着主人站立的样子做出同样担心的表情。 然后，面如白纸的麦昆终于醒了，只是像老了十岁，原本还算英俊的中年面孔，此时就像个眼窝深陷的瘾君子。 “我……我……我还活着。”麦昆船长虚弱的话语断断续续传来。 “是啊，麦昆船长，我醒来后就只发现你，其他人都已经……”悲伤的气氛笼罩两人，相比只是个过客的兰洛，麦昆船长对手下，对商船有着更深的感情。 看着气氛逐渐显得沉默，兰洛主动提到，“麦昆船长，我们好像是在一只生物的体内。我想知道的是，最后，我们是被破坏船只的海王类给吞进肚子了吗？” 麦昆摇摇头，用着缥缈不在这个语气说道“没有海王类来破坏我们船只，我们只是遭遇到无法想象的庞大生物，然后在对方并没有关注的情况下，随着它一起沉入海底，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那东西长什么样子？”兰洛有些口干舌燥地问道。 “具体的我也无法看清，相比较我们人类，实在太过于巨大，只能从大致远方头部的轮廓判断，长得有点像合理最常见的胖头鱼。” “嗯？”兰洛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那足以在无意识之间毁灭商船在加上一艘军舰，接近两千人的恐怖生物，真正的长相竟然只是一只胖头鱼？ “咳咳咳咳咳咳。”话刚说完，麦昆船长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没一下都带出大口鲜血，甚至还从其手心里，发现碎裂的内脏粉末。 “兰洛小兄弟，你快到我身边来，最后我想把一件事要告诉你。”麦昆用随时会消失的幽幽声音说道，气息变得比刚才更加虚弱。 “船长阁下你说。”兰洛俯在耳边躬身听候，眼神说不出的专注。 “我们家族时代是子爵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嗯。”后者答到。 “其实我们家族并不是因为触发什么法律而被削职，而是因为我父亲找到从先祖留下地图中的传说岛屿。”麦昆神色郑重，言之凿凿，继续说道。 “那座曾导致家族一度毁灭的岛屿，也是我准备数十年都不敢去的地方。” 言语越来越虚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被熄灭。 “现在我就快死了，而那座岛屿的秘密位置，不能够就此消失在我手上。那是父亲花了一生才找到的。” “兰洛小兄弟啊，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上我这个老家伙的船。但是我能感受，你隐藏在警惕外表下的纯洁之心。” “所以，咳咳咳。我想请你将我怀中的卷轴海图和记录我一生的航海日记，带回我的家族中。” “其中的内容，只要小兄弟不怕给自己惹麻烦的话，也可以随便观看，只要最后送到我家族中。让我儿子继承这项使命就行了。” “记着，我家族的名字叫着……” 蜡烛终于燃尽，强忍伤痛，胸口满是混合着肉沫的红黑鲜血的麦昆船长终于说不出话。 尚未闭合的双眼，气息全无，已然逝去。 兰洛默默面无表情地从对方染血的胸口衣领下抽出一本纸张发黄的航海笔记，和一卷用红色纹章粘合的卷轴。尽量不要碰到衣服上的鲜血，擦拭被染红的地方，然后揣入怀中。 帮助已经冷若幽谷的尸体合上双眼，静静地，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海岛上一阵狂风刮过，吹乱其人的发梢，接着淡绿色海水的流速加快，就好像突然开闸的水库，一下找到宣泄口一样奔涌而出。 此时无风带上已是白天，在海底下休息一晚的远古海龟，此时正浮上海面，将消化一晚的海水中有机物，已经彻底变成纯净水的液体吐出。 如此独特的进食方式，相信也是在这被恶魔诅咒的大海中才会有。 兰洛只感到脚下的岛屿似乎也在顺着激流奔涌的海水移动，然后就这么跟着龙卷一般的流水，从巨龟的口中滑出。 海岛就好像巨龟肚中的一片浮萍，应该是不小心咬掉某座岛屿的一角形成的漂浮陆地，随着巨龟的吐息一起被冲出，从刚好与海面平齐的地方激射而出。 就好像用水力发射的炮弹，被膨胀的酒瓶冲出的木塞。 降落的过程不由得让兰洛想到冲浪，只是充当冲浪板的却是一座边长一百米的小型岛屿。 继续顺着巨龟好像无止境般吐出的水流方向漂流，而无根海岛前进的方向，刚好就是传说中女儿国，亚马逊—百合岛所在坐标的位置。 第十五章 九蛇（一） 兰洛死死抓牢着粗壮的树杆，绒毛像受惊的小鸟咿咿呀呀蜷缩在兰洛背后。浮空的岛屿飞出去以后，又经历一番天翻地覆垂直下降的兰洛，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在获得初始海龟口腔喷出水流的动力以后，小小的海岛以每小时三百公里的速度迅速下降。 海龟就像日常地运动，随后潜入海底，也许连肚中跑出了什么小东西也尤为可知。 在无风带之上的生物，实在太过巨大。 一路颠簸不已，感觉腹中快要吐了的兰洛，在慢慢降下速度的岛屿快艇，也终于能够看清周围的景物，还是一样碧蓝无风的大海。 可惜海龟一个喷嚏没把兰洛打出无风带外，否则现在面对这茫茫的大海，至少底下没有史诗级的生物，说不定还能有一丝生机。 麦昆船长的尸体在刚刚的冲击中已经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希望还在这座岛上。 虽然对于他这种有冒险者心脏的商人来说，沉沦在神秘的大海中也未尝不是很好的归宿。 交给兰洛的航海日记和卷轴，和一同从其领口下放着的包裹装好，提在兰洛手上。就好像出去远行的流浪者提着的行礼，重新来到已经大半被海水覆盖的礁石般大小的小岛，刚刚是在南面，现在兰洛来到北面的岸边。 遥望远方的尽头，紧随身后的绒毛发出咿呀不知为何物的叫声，在旁人听来什么也不是，但是在此时的兰洛听来，却无疑是重逢生机的最美好声音。 正北方，除了绵绵无尽的海水与苍穹，还有一座覆盖丛林与高山的巨型岛屿。 其上耸立着要塞状的巨大高山，顶峰狰狞雄伟的九座石制蛇形雕像，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男人的天堂？女……女儿岛。”兰洛目瞪口呆到。 没想到，那个吹嘘自己去过女儿岛如何如何的老船员，此时已成了某只海王类的腹中餐。而从没往这方面想过的兰洛，却恰逢其会地与女儿岛只有一海之隔。 差不多十千米左右的距离，却成为兰洛无法逾越的天险。并不是其不会游泳的缘故，而是海底下未知的生物。 没有雷利一般的实力和游泳技巧，兰洛并不敢说这短短的海面下，就不会潜伏着一个近海之王一样的怪物。 要知道，后者可是能咬下以后成为“四皇”之一的香克斯的一条手臂啊。 真是恐怖如斯，此时身穿有些湿润衣服的兰洛倒吸一口冷气。 就这么噗通一下扎进水中，没办法了，再这么待在没有底座的小岛上补充不到食物，还可能被流动的海水冲到更为遥远的地方。 海水十分温暖，就好像夏季冲凉的冷水，却又带着蓝宝石一样的色彩。 颇有些无奈地带着后背上的拖油瓶，只是恨其为什么现在不能带他飞过海洋。 天可怜见，小绒毛从出身到现在，也才一个月大，期间还遭到兰洛刻意忘记喂食的变相虐待。真是个悲惨的小家伙。 兰洛的手脚做出最为标准的自由泳动作，不是因为曾经学习过。而是身体随着兰洛的意志从直觉上自动调整为最快的姿态，腹部背部每一块肌肉也伸展开来，不顾一切地以最大速度展开冲击。 游过的地方甚至绽起白色的水花，如同一道快艇开过的白色水线。 本来以这样的速度，加上在海上算是近在咫尺的距离，自己应该能在不遭遇海王类的情况下安全登陆。 可是兰洛还是小瞧了无风带里生物的多样性，以及海王类的稠密度。 只见兰洛刚一下水，在女儿岛十公里水域附近的上百只海王类就已经从游弋沉睡的状态下苏醒。 其中一只差不多有座小山大小的巨大蛇型海王类离兰洛最近，在兰洛即将游过一般路程时，从幽深的海底已经一路靠近海面。 窒息，紧张，压抑，僵硬。 跟上次遭遇一样的感受，身体猛地绷直，就好像有巨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紧迫感没有上次强烈，因此作用的方向也有所不同。在巨大的恐惧面前，这次不再是不能动弹，而是疯狂地激发潜力。 极速飙升的肾上腺素，每块肌肉压榨到极限，绝对突破人类平时该有的受限数值。 像奥运会上的游泳冠军，不，比这更快的距离，是真正的海上摩托艇的速度，卷起一大滩白浪。 可是从海底即将升出海面的生物更加恐怖，速度不断飙升的兰洛只感觉海平面在逐渐升高，最后在离自己后方差不多50米的位置出现一颗碧蓝色的蛇头，就跟海水一样的颜色，就像是生物竞争的伪装色皮肤。 兰洛看也不看，在巨大的恐惧下只顾一谓荏苒向前，就算后方是地狱之门，只要未将自己吞噬，那么就还…… 海水倒卷，感受到水流往自己相反方向流去的兰洛绝望了。感受到后方传来惊人的空气吸力，就连自身的稳定都无法控制。 头上遮天蔽日的阴影就好像心中的恐惧满满笼罩着自己，在这即将被吞噬的瞬间，海蛇张大的血肉腥口，真的像是地狱之门。 兰洛没有做拼死一击，拔刀相向，而是内心陷入某种平静的状态。 心无外物，神游体外。 没有转过头，就好像看到后方冲着自己吐信的海蛇。从某种意义上，也不是那么巨大，兰洛的意识站在更高的高度俯视生物。 然后，某种东西，粒子，电波，灵感，描述不清，无法名状的力量，从脑中激荡，震颤。就好像平时无法观察思考的直感，但却有用。 激荡的精神波以球面扩散，对飞起的水花都像十二边形的玻璃球一般映射出各个角度的成像。 如梦似幻，失控的力量不加区分的影响到正等着食物入口的海蛇类。 刚刚还是不可撼动后者在接触的一瞬间就显得摇摇欲坠，然后发疯一般拼命地拍打海面，就像努力驱散着体内的异物。 感受到身体和精神都疲惫到极致的兰洛，已经毫无所觉，做不出任何反抗。 随着蛇尾的甩动，被巨轮一般粗壮的鞭子抽中的兰洛，四肢尽碎，跌落到不远处的亚马逊丛林中。 不省人事，相同的伤势可能只有在玛丽乔亚被迫受到那充满霸气的一拳才如此严重过。 在高山之外，野兽横行，食物丰富的亚马逊丛林。 第十六章 九蛇（二） “桔梗，不错嘛，第一次出来狩猎就能打到这么多猎物。”一名身材微胖，壮硕非凡的中年女人对一边的少女说道。 被称作桔梗的少女，束着很高的黑色马尾，醒目的丹凤眼，显得有些冷艳。 对于前辈的赞扬，则是微躬着身，有些兴奋的答道“是吗，费兰朵姐姐。我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听到队长您这么说，我实在太高兴了。” “哈哈哈，桔梗，你的武装色已经用的很纯熟了，是个独挡一面的护国战士。”费兰朵走起路来，就像头摇摆的巨熊。 明明是女性，却有不弱于任何男性的魁梧身体。 九蛇的两名护国战士此时正走在岛屿南面的丛林上狩猎，为部落带来额外的食物。 另外也承担着巡逻国境的任务。现在的九蛇，没有成立海贼团，内部在无风带的隔离下十分封闭。 相当于处于原始部落的状态，一成不变的自然生活，甚至连世界目前的局势都难以获知。 “对了，费兰朵姐姐。上次跟咋婆婆从外面带回来的三姐妹怎么样了。” “不知道呢，听说三人都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听说婆婆现在正在训练她们，也不知道有没有恢复过来。”身材魁梧的中年女子说道。 “是吗，真希望她们能尽快走出来呢，毕竟也曾是在外面受过苦的姐妹。”桔梗有些担忧地说到，话里的同情不言而喻。 “所以说啊，千万不要离开岛内，这可就是前车之鉴。” “知道了，知道了。费兰朵姐姐真的是又来说教。”桔梗就好像不耐烦父母言论的子女，赶紧打断对方老生常谈的话。 “唉……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殊不知外面有多么危……” 话音未落，费兰朵发现自己的脚底踩到什么东西，觉得有些硬，还用脚蹭了两下。 巨大的身体覆盖下的阴影遮挡住了脚边的小生物，直到身材同样娇小的桔梗费力地从脚边拖出已经命悬一线的家伙。 粗头粗脑的费兰朵，才发现被自己重达四百斤体重踩中的，竟是一名豆芽菜般的……少女？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孩子，伤的这么重，看起来就只剩一口气了。不行，我们得马上送到巴雷特医生那去。”桔梗抱起重伤的兰洛，发现身体背后还挂着一只毛绒绒的白色动物，十分可爱。 此时正抖动着被侵湿的毛发，一脸警惕和可怜地看着她们。 特别是对于体型巨大的费兰朵，露出好像面对海王类一般的恐惧眼神。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就由我带着吧。”费兰朵面无表情地伸出熊爪般的大手，在绒毛毫无反抗中揉入怀中。然后一顿乱崩，弄得在胸前的绒毛几乎要窒息。 “我们走，费兰朵姐姐。”意识到怀抱中的“少女”触目惊心的伤势，桔梗迅速离开原地。后者紧随其后。 身体缠绕的蟒蛇很好固定住兰洛的位置，就如同森林中的花豹。裹着花纹兽皮的少女带着兰洛飞速赶往九蛇城内。 第十七章 九蛇（三） 费兰朵则像奔跑中的巨熊在森林中扬起一大片尘土，激起周围野兽喧闹乱蹿。 怀中的绒毛想动而又不敢动，只好缩在对方硕大长着胸毛的乳沟中瑟瑟发抖。 终于到了风格古老的九蛇城内，到处修炼着中国风的建筑。好像本身也是以此为原型。 昏迷在桔梗怀中的兰洛，因为在逃脱海王类时过度使用身体力量，突破人体为自我保护所设的限制，浑身肌肉组织已经被破坏，每条经络几乎全部断裂。 从正常人的角度来说，已经是个废人。 不过这对兰洛来说并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曾经在造神实验中吸收的生命力正从细胞和基因中渗透出来，修复受损的身体组织。相信过不了多久肉体上的创伤便会痊愈。 更严重的是兰洛脑海，甚至灵魂的震荡。在即将被吞噬的时刻，融合另一个强度的灵魂，主动释放的威压，不仅震慑住海王类，也略微自伤到兰洛的精神。 灵魂是极为脆弱精细的东西，就算曾经在实验过程中被洗练升华，但是没有任何技巧和由意志携带的精神力，直接依靠本能释放出来，对自我的负担几乎是毁灭性的。 也只有像兰洛这种灵魂异于常人的怪物，才会没有直接魂飞魄散。 但是仅是这样的轻伤，对于没有任何治疗手段的灵魂来说也是有够受的。 “费兰朵姐姐，蓓拉冬娜军医现在是在城堡里吗？” “这个啊，我想想。”一边的费兰朵做出抓腮的动作，然后说道“我走的时候蓓拉冬娜还在治疗前来求助的平民，现在应该还没回家吧。” “那就好。”冷艳的少女并不多言，将兰洛提在身体一侧，矫健的身手，飞速奔跑在通往九蛇城堡的阶梯上。 路过的平民，纷纷向着两人打招呼。 “桔梗啊，听说你昨天加入护国卫队了，可真是有出息啊。” “快看快看，是费兰朵队长，我也想成为一名战士，请问我能加入吗？”一名年少懵懂的双马尾少女说道。 “哈哈哈，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得需要皇帝陛下的任命才行。”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费兰朵大笑着回应道。 同时不停回应着两边向她们问号的平民们，其中不乏身强力壮的女性。 只是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清一色的女子，就连出身的婴儿都没有男儿。从岛屿上空看，就好像真的到了女性的世界，没有任何异类的存在，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儿岛，无数男人向往的天堂，当然前提得是你能战胜身为战斗民族的这些女人。 “对不起，这不是我能治疗的伤势。” “什么，连蓓拉冬娜都……” 稍微喘着粗气，额头带着几滴汗水的桔梗惊讶道。 “这个孩子我无法猜测她经历了什么，但是她全身的肌肉和组织几乎已经断了，就算能够醒过来，也会是四肢瘫痪的废人……所以……” “怎么会……”听着一向敬佩的蓓拉冬娜医生说出这样的话，一想到现在躺在病床上，浑身贴着绷带的孩子就要遭受这样的命运，外表冷艳内心却很纤细的黑马尾少女就感到低沉。 “别失落了，桔梗。如果这是这个孩子的命运的话，并不是我们的过错，不能改变的事谁也无法做到。”费兰朵粗壮的手臂搭在还很年轻的少女肩上，就像安慰着她，语气轻柔。怀中的绒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衣服里爬了出来，看着病床上的男孩或者说少年，显得泪眼汪汪。 “改变吗？也许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还有一个人。” 蓓拉冬娜欲语又休地说道，神情犹豫不定。 “哦，那是……”桔梗抬起失落的眼神带着些许失望问道。 “嘉兰百合，不，现在应该称作咋婆婆才对。” “就居住在城外不远的树林中，说起那位大人，你们护卫队的应该比我更熟悉才对。” “前不久流落在外的姐妹也是寄住在她那的，咋婆婆肯出手的话，也许这孩子还有救。”蓓拉冬娜说道，那位大人特殊的身份，没有必要也不想去打扰她，毕竟跟现在的皇帝陛下关系匪浅，但是事到如今为了拯救这个孩子，已经到了不得不请求对方的地步。蓓拉冬娜医生说这话也是想了很多。 “咋婆婆吗？也只有如此了……” 第十八章 九蛇（四） 桔梗将兰洛居住在城外的咋婆婆后，便在对方逐客般的眼神中悻悻离去，和费兰朵一起回到卫队的驻地。 此时九蛇的皇帝西兰百合，正气息幽幽地躺在病床上。旁边的侍女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刚满50岁生日的女皇。 曾经也作为九蛇一名最强大的战士，却因为早年率领着卫队想要离开岛屿，打破女儿岛封闭的环境，而与海王类战斗留下巨大的伤势。 直至渐入暮年，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终于崩溃，各种旧伤隐疾复发，诸病缠身。到如今，本来在身为战斗民族应该正为壮年的年纪，已是油尽灯枯，行将枯木。 就连曾经的上上代九蛇皇帝，如今居住在城外被年轻人尊称为嘉兰百合的老人，身子骨也比这眼前病秧子皇帝强健得多。 一想到那位为了国家甘愿到城外深居简出的皇帝，西兰百合就感到一阵愧疚。 “希望那孩子真能如婆婆所说拥有帝王般的资质吧。”脸上露出希冀的眼神，接着又爆发急促地咳嗽声。在女侍担忧的眼神中服了药，虚弱地说出若有若无的未完话语“要不是我身体快不行……真没人继承我的位置，到时候可就成罪人了。” 神色迷离，望着顶上绚烂却又黑暗的天花板，年老的女皇仿佛幻想到自己战胜了岛外那些噩梦般的海王类，在四海中横行无阻，九蛇再也不会被隔绝在世界之外。 “外来者吗……” “真是麻烦啊，这可是不祥之兆……” “又不能丢在岛上不管，要是扯上世界外别的势力可就麻烦了……” “算了，先治好他。再把它赶出去，任其自生自灭吧。” 断断续续地话语在耳边传来，头很疼……非常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然后什么都不能做，就只有被动忍受。 一时之间又被粉红色好像心形的甘甜气息所覆盖，平静如同一滩死水的意识被激起一丝涟漪。 连梦境都无法生成的混沌精神世界，重新凝聚成型。等再次睁开双眼，就已经是一片陌生的地方。 粗糙而又阴暗的草织天花板，就好像中世纪的贫民随便搭建的住所，还好顶上有石头芬实，以至于不会遮风漏雨。 “这是……”一开口嘶哑的嗓音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醒了啊，小子。”苍老却充满朝气的女人声音传来，一名满头披散着白发的小老太婆，正一边研磨着好像药粉一样的东西，一边撇着嘴不满地说道。 “我这是在……”林洛发出缓慢虚弱地声音，还未待他说完就被打断。 “小家伙，运气真不错啊，从无风带能够活着漂流到岛上没被海王类吃掉，也真是算你命大。” 老婆婆一脸不屑，却手脚未停地继续研磨着未知的药粉。同时用不算友好的态度，从旁边的木桌上端起熬好的药汤，递到兰洛嘴边。 硬邦邦地说道“来，赶紧喝了吧，既然醒了就不要老婆婆我动手喂你吧。” 说完，兰洛抬起还有些酸痛的手臂略微吃力地端起碗，小口小口喝起苦涩的汤汁。 仅从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这个老婆婆一直在照顾着自己，没有加害这一点就说明对方值得相信。更何况，现在的自己除了恢复意识外，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断裂的肌肉经络已经重新修复，但仍然提不起一丝力气，就如同大病初愈的患者。 看着兰洛能够自己动手喝着汤汁，老婆婆态度也算缓和一点。换了个还算认可的表情，用打量的眼神瞧着好像已经和正常人无异的兰洛评价道“你这小子到也是个怪胎，刚把你送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已经废了，没想到当做尽人事的一点努力，最后还真的让你恢复过来了。” “真是怪物般的恢复力，老婆婆我不由得想起外面的那些怪物。” “不过……” 咋婆婆神情一变，板着面孔，用严肃甚至略带威胁地语气说道“我可以照顾到你伤势痊愈为止，但在这之后必须离开。我们岛上绝不欢迎你这种外来男子，哪怕还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也可能给岛上带来可怕的剧变。” “所以，到时候无论是以哪种方式，你都必须离开，就算环绕着海王类，被吃掉那也是你的事情，与我们岛绝无半点关系。这一点，我先提前跟你说清楚，免得你到时候没有准备，记住了吗？” 咋婆婆一字一句说道，强大逼人的气势从瘦小的老太太身上传来，如同小动物大小的身体竟然让兰洛有了面对森林猛兽的感觉。 “好……”嘶哑地答到，兰洛木然地点点头，就好像一具被震慑住的雕塑。 “那就行，我就留你到伤好为止吧。”咋婆婆麻溜地接过碗，同时嘴里就如一般老婆婆絮絮叨叨道“还有这段时间你可不要随便走动哦，被别人发现你是外来者，你的下场可是会比被海王类吃掉更惨。” “嗯……”兰洛一谓点头答到，对于这个救了自己一命，又要赶自己走的老太太无话可说。 那可是海王类呢，再面对一次的话，可就真没命了。 “婆婆，你在这吗。” 一阵好听悦耳的声音传来，就如同风铃的呼唤，轻灵喘以，抚之为歌，让人忍不住想一睹这个声音的主人。 从堆满草药杂物的角落转廊处走出一名年方二八的少女。 肤如凝脂，眉若柳叶，巧笑嫣然，秋波暗转。顾盼之间，一种妩媚而不做作，华美而不雍容的气质油然而生。 第十九章 九蛇（五） “诶，这人醒了吗。”少女有些惊讶地捂住嘴，看着眼前一脸呆滞状态的少年略有慌张道，可爱的姿态却更显俏丽。一时之间，兰洛竟看得有些恍惚。 漆黑乌亮的头发，淡蓝色的眼眸，清幽入鼻的香味。从各处感官传来的映像将一副美好的仕女图和农家小屋般的背景，刻在兰洛此时有些干涸的内心里。 看着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的兰洛，在稍息慌张后，少女便不再理会，安静地待在婆婆背后窃窃私语着说着不知什么，明显不想让在场的外人听到。 自打第一眼看到进来的少女，兰洛就已经睡意全无，在少女轻吐幽兰间偶尔听到几个“修炼”“霸气”字眼的话语，也不做反应，只是躺在干草发硬的木床上静静看着两人，呼吸平稳，不知在想着什么。 少女讲话的样子很有古代仕女的风格，再结合身上的紫色的旗袍，让兰洛更加好奇其身份。 “这位是汉库克。”待姿容双绝的少女说完后，正准备出门离去，咋婆婆看着还在目光还在对方身上的兰洛，随意地介绍了一句。 “汉库克曾经因为在外面的世界有过一些不好的记忆，所以对你有些抵触请不要在意。不过这些天老朽我不在的时候，几乎都是托汉库克三姐妹来照顾你，汉库克也为你的恢复出了不少力，说老实话你还应该感谢她。” “哦……谢……谢” “咋婆婆，你怎么把妾身的名字和经历介绍给这种俗人！”还没等兰洛反应略慢的感谢说完，少女便有些生气地对着咋婆婆叮嘱道，神情十分不满，随着少年的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又显得畏惧慌张地跑开门外，彻底离开了小屋。 「嗯，真是个有些莫名其妙的美少女。」 兰洛有些不知所言道，对少女的突然离开略显意外，一时之间却又没想起对话中别的重要信息。 “唉，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一年过去了，曾经的阴影还是挥之不去，也不知道什么才能承担起整个国家的责任啊。” 咋婆婆有些哀怨地自言自语道，说着关乎国家内政的事情，也没有避讳旁边的兰洛，也许在前者看来。当伤势恢复之时，出海面对海王类的兰洛也是九死一生吧。 而大病初愈的兰洛在少女走后，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如同巧遇一位美少女，不再想任何事情，沉沉睡去，尽心修养着身体，和更加疲惫的精神。 出乎预料地做了个梦……好久都没做过梦了，从实验完成后，坠落到孤岛上，兰洛就再没有做过梦。然而这次，兰洛在梦中看到，一年前刚刚穿越时，烽火燃遍玛丽乔亚的景象。 不再作为兰特亚瑟这个身份的载体，而是以一种更加宽广深邃的旁观者视角。 他看到，自由的奴隶在疯狂嚎叫，建筑燃起熊熊大火，普通的奴隶主们躲在卧室里瑟瑟发抖，费舍尔·泰格在与不知名的强者战斗，余波坠毁掉整个街区。 然后在某处贵族区的宅邸中，兰洛看到，满脸沾满泥土和污垢的少女慌不择路的跟着逃跑的大部队奔跑，身后还带着两个年龄稍小的少女。 “是她”，在梦中以某种无形的形态存在着的兰洛发出疑惑的惊呼，虽然肮脏不堪，却依然能够看到天生丽质的容颜，更加让兰洛印象深刻的是那让人只看过一眼便再难忘却的淡蓝色眼眸。 相比深蓝色的海洋，更像是一汪浅浅地秋水。 “汉库克？汉库克！”念叨着这个名字，兰洛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举头入目是四方黑暗的轮廓，半遮掩的窗口能看到银白的月光。 “该死，我怎么会把这个名字忘记的。”稍显自责和激动的声音，“汉库克，不就是那个海贼女帝吗？还有，这里身处无风带之上，不会就是女儿岛吧。”才反应过来的兰洛，不知道是不是灵魂受创过重还没有恢复，在白天咋婆婆和汉库克诸多对话的暗示中，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在黑暗中，兰洛喘息着浓重的呼吸，能够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对于下一步该如何走也是一件好事，可是最重要的却是 那可是女帝啊，一想到这个，兰洛一向被平淡无痕的心中便忍不住兴奋起来。 第一次看到动漫中的角色，还是传说中气质高贵，容貌绝美的海贼女帝，也足够让好久都没燃起欲火的兰洛想入非非一阵子了。 正在兰洛傻笑着沉浸在自己幻想中时，在房间角落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白天转廊位置的汉库克，双眼如同黑夜中微弱的萤火中，淡蓝色的眸子借着月光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嗯？”那双眼实在太过耀眼和迷人，就连在妄想中无法自拔的兰洛也不免注意到，然后呆呆地四目相对，就像第一次被女孩子发觉被自己偷看对方一眼，忍不住低下头。 片刻后，发现那对眸子还在注视着自己，熠熠生辉，让人心神荡漾。清香也随着夜风吹入鼻尖。 兰洛心中小鹿乱撞，莫非……不行，不行，郁金香还在等着我，我可是个专一的男人，怎么能再和别的女人。但是如果对方强上的话，现在没有反抗能力的我，也只有默默承受了吧。 已经做好失身准备的兰洛，用着无比坚定的眼神抬起头，准备承受对方的“欺辱”。却看到汉库克已经走出黑暗的转廊，在皎洁的月光下，眉目含情，脸若晚霞，宛如月神般的身姿。 映得结白的纤纤玉手在胸前做出心形的姿态，好像在向自己示爱一般。兰洛感觉已经失去理智，再也顾不得其他。 “快来尽情地凌辱我吧。”化身抖的兰洛，在心底发出真实病态的呼唤。 然而，事实证明，心术不正的变态等来的除了少女毫不留情地踩踏，还有一阵清幽入耳的娇柔声音，却不是想象中的表白，而是…… “甜甜甘风。” 嗯，很熟悉的桥段。却没想到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粉红色的精神能量波，就好像是昏迷中在精神世界感受过的那样。 不过当时并没有外在意识，也无法拥有任何感知周围景象的能力，自然不会受到魅魅果实能力的影响。现在却因为汉库克这个绝美少女的诱惑就在眼前，彻底掉入美色陷阱的兰洛，感受到身体的肌肤在一寸一寸的变硬。就如同两秒钟前才刚有反应的下半身，还在庆幸着自己终于开始迈向成人的阶梯，下一秒却画风急转。 欲哭无泪的兰洛在全身彻底石化的肌肤覆盖前，怀有愤恨地想到的是，这些该死的天龙人，怎么会想到给奴隶喂果实的，实在太败家了吧啊喂。 未曾想到，自己也曾是其中的一员，还和某位喂奴隶吃下恶魔果实的天龙人喝过酒。 维持着石化前傻傻的表情，充分演绎着何为意乱神迷的雕像，栩栩如生的描绘着这幅姿态。如果能拿到地球上的美术馆去展览，说不定也会被当做名家的作品吧。 如此，汉库克终于安心地放下双手。在确定面前的男人或者说男孩已经无法动弹后，才放下那副戒备而又害怕的表情，展示出自己真实的面孔。 “这个恶心的虫子，终于能够解决掉他了。”脸上露出无比嫌恶的表情，高高仰视着45度角头颅，就好像过度蔑视反而变成仰视，敏感脆弱的自尊心保护着曾经受伤的心灵。 翌日，清早起来准备早饭的咋婆婆，忙忙碌碌的拿取材料的时候，无意识间看到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兰洛。 咋婆婆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本来很矮的身体，此时更加像爬在地上一样。 慌不择路地叫来一旁床上还在熟睡的波雅两姐妹，随着睡眼朦胧的两人不站好，又严厉地训斥道“桑达索尼亚，玛丽哥鲁德这是怎么回事。” 两名体型比汉库克大上不少却自称妹妹的少女，吐着像蛇信一样的长舌，分别是绿色和橙色的头发，安静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好像做错事情又不想承认的孩子。 “哼，不说是吧。那么，汉库克呢，这明显是她的能力，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她去哪了。” “汉库克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橙发少女挺起和年龄不相称的身躯说道。 “还告诉我们不要告诉婆婆……”一头波浪卷的绿色长发，同样吐着蛇信的少女说道，明显对于姐姐的命令，还是眼前的咋婆婆更加可怕一些。 “哼等我回来会收拾她的，真是的，越来越不像话了。没有按照我理想的方向发展，反而有些走极端，不过，帝王的资质，就算在霸气出现几率极高的九蛇中，也是百年才难得一见的。”咋婆婆忧心忡忡却又略带安慰地说道。 时间一直等到下午，从城内回来的汉库克才在咋婆婆的命令下，不情不愿地解除了能力。 解除能力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这样的虫子，就让他变成没有生命的雕塑不才是件好事吗？”，被后者怒冲冲地瞪了一眼，才慢吞吞做出心形姿势。 然后同样的甘风吹来，兰洛慌不迭地从床上跌下。被石化一天的时间，全身的酸痛不是简单能说得出的，这段时间，兰洛依旧保持着意识，只是不能动作。石化效果仅仅体现在兰洛的体表，内部血液和组织还是运作的。 可是即使如此，现在跌在床上的兰洛也是有够难受的，就好像睡觉落枕般的痛苦，感觉脖子还有各处关节，都无法动弹。 看看周围，汉库克已经离去，似乎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两姐妹还留在门边有些好奇地望进屋内。 咋婆婆略带严厉的面孔，看着就不像准备说什么好话。对躺在床上呼痛连连的兰洛责备地说道“小子，伤都没好，有些歪念头还是不要乱动，不然倒霉的还是自己，说不定连这座岛都无法走出去。” 说完老婆婆便离开房间，只留下放在木桌上的一碗肉汤和已经冷掉的汤药。 看来自己的处境更加不妙了啊，兰洛苦笑道。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才对，汉库克这分明是故意来引诱自己嘛，钓鱼执法的事情，能说是我动了歪念头吗，兰洛在心中辩解道。 却老老实实地用颤抖的双手端起乘满易消化的碎肉的汤碗，一饮而尽，饱满的肉汁在口中融化，灌入空虚的腹中，化作能量流转到身体各处。清晰地感觉到力量正在一滴一点重新回到身上的兰洛，大呼一口热气。 “也是有心了。”想着咋婆婆离去的身影，兰洛明显感觉对方是外冷内热的类型。 不过，对待恶魔果实的确是应该多注意一下，头一次直面承受能力者的兰洛，不无总结道。 诡异无法以常理判断，种类繁多无法统计。 在熟练掌握霸气前，层出不穷的能力者的确是在大海上新手的一大威胁。 而站在世界第一梯队的强者，也有绝大部分是能力者。 看来自己今后成长的道路，还真是坎坷啊。 叹气道，正准备拿起有些冰凉的药碗，一只有些白皙稚嫩的手臂伸了过来。 垂下带有曲线的绿发。 第二十章 桑达索尼亚 “我来喂你吧。” 兰洛抬头看到手的主人，是刚刚走掉的桑达索尼亚，不知怎么折返回来，正站在木床跟前。 说完，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便一把从前者手中夺去药碗，作势举起汤匙递到兰洛嘴边。 不知是匙子，还是药汤的冰凉触觉感染了兰洛，情不自禁地张开刚刚沾满油水的双唇。 然后就是苦涩的药水流入胃里……嗯，跟以前喝过的中药一个味道。 看着病床上的少年喝药时有些难以形容的痛苦表情，桑达索尼亚才有些慢悠悠地说道“其实姐姐不是有意针对你的，只是有些别的原因……” 绿色头发的少女虽然没有汉库克一般绝世无双的容貌，性格却似乎好上很多。 这一点，从特意过来向无足轻重还要经受她们照顾的兰洛就可以看出。 小口小口继续接过汤匙中的药水，桑达索尼亚继续说道“姐姐她和我因为以前曾经被人贩子给拐卖过，所以……姐姐一直对他人……特别是男人，抱有偏见，所以请小弟弟你不要见怪了。” 说完，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兰洛。后者在无奈的目光下，终于受不住这样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 “嗯，我就知道小弟弟你是通情达理的人，不是固执不肯改变自己想法的硬石头。” 呃，一时之间被这话噎住，看来相比汉库克肉体上的摧残，作为妹妹的她更擅长言语上的单机。 各有所长的玛丽哥鲁德像是一下打开话匣子，接着继续问道兰洛许多问题，像从哪来，外面的世界如何如何的样子。 相比用高傲的外表来伪装自己的汉库克，两个妹妹曾经在玛丽乔亚所受的心理创伤但是要小的许多。 曾经在商船上所编纂的那套说辞又拿来用了一遍，兰洛感觉绿色头发的高个少女已经完全被自己随口描绘的冒险故事所吸引，连带着在无意识地聊天中也向兰洛透露出九蛇的相关信息。 有用的情报不多，因为对方一年前还在玛丽乔亚过着凄惨的奴隶生活。 九蛇的现任皇帝名叫西兰百合，听说以前是能够力斩近海海王类的强大战士。不过近几年因为年轻时所受的暗伤已经垂垂老矣，时日无多。正急切地寻找着国家新的继承人，听说数年后即将举办的王国大典便会决出最后的统治者。 自己是在女儿岛海岸边被发现的，发现者和带自己过来的都是王国卫队的一名名叫桔梗的女战士。 如此种种……毕竟是稚嫩未经磨炼的未成年少女，虽然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比自己更强大的气息，包含着恶魔果实和某种若隐若现的力量。 但是在谈话的技巧上，还是跟兰洛这个成年人差了许多。 不多时，已经被见多识广的兰洛所吸引，当成偶像般崇拜，丝毫没有一开始听到他东海贵族身份时，脸上所带的厌恶。 初步取得第一人信任和好感的兰洛，没有直接展开下一步的行动。而是等待恢复的时机，寻找一个好的机会，借着对方刚刚升起的好度，提出自己想象中合理的要求。 又安静的过了一天，今晚在没有恶魔果实能力者的袭击，在清凉的夜风中美美睡了一觉。 等到第二天，又偷偷跑过来喂食，实则想听兰洛继续讲未完的冒险故事。 “我说，桑达索尼亚，你能帮我去叫下汉库克过来吗，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需要解开。” 兰洛心虚地问道，毕竟事关自己是否能继续待在岛上的第一步，内心并无忐忑，绷着细弦。 “这，姐姐大人那边可能有些难办。不过，兰洛小弟的话我还是会转达到的，至于姐姐会不会答应我可就难说。”做出思考的表情，玛丽哥鲁德直接了当的回复让兰洛松了口气。 只要能够将话传到就好，接下来就好办了。 “不过，你下次得将路非如何在红土大陆成为山贼王的故事一次性给我全部讲完，不准再像前两次一般吊我胃口。”画风一转，绿发少女叉着腰异常正经地说道。 好像相比之前说的事，这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好的，好的，到时候只要你把我的话告诉你姐姐，无论你想听山贼王路非的故事，还是剑豪王佐隆的传奇经历，我都可以仔仔细细地讲给你听。” 哼，别说海贼王里的情节，就算把火影七龙珠日漫里的主角故事全部杜撰一遍，讲它个十几百十遍，也不在话下。 看着桑达索尼亚已经开始冒星光的眼神，接受过信息爆炸洗礼的现代穿越不无得意到。 第二十一章 身世 既没有意想之中的鄙视，和恶劣的态度。被桑达索尼娅推推搡搡叫过来的汉库克，未来的海贼女帝，在此时还只能算作陌生少年的兰洛面前竟有些拘谨。 虽在竭力表现着自己的高傲和自尊，但是情不自禁地气势便弱了一截。就好像仍然无法从奴隶状态彻底解脱，只有脸上扭头间对男人毫不掩饰的厌恶，能够让兰洛看到那个记忆中熟悉的“蛇姬”形象。 「毕竟还没有成年，所以还有些稚嫩和未定型的性格吧。」兰洛内心判断，不难想到以后少女会走的道路，因为曾经的阴影所导致的扭曲性格，也成为女帝特殊的魅力和弱点。 这些东西只是一闪而过，当务之急是如何引起对方的好感。 在初步用“山贼王”的故事吸引少女无果后，并不理会桑达索尼亚一边要求继续讲下去的呼喊。 黑长直的少女，现在懦弱与厌恶的状态带给还躺在病床上的男孩的感受无疑是「反差萌」。 虽然隔着自己的妹妹桑达索尼亚，没有直接跑开，但是当下兰洛要是再不讲点干货出来，其形象可能在少女的心中会再也没有挽救的地步了——直接归到虫子的层次。 毫不掩饰地欣赏着在妹妹肩膀后只露出半张面孔的汉库克，清秀如画的眉眼，就像昨日初见时触动——时间停滞渲染成画的仕女图，在见到少女的一瞬间，词穷的兰洛再找不到任何话来形容。 只觉得少女周围的景物都成了水墨画成的黑白两物，而本人，则是水墨画中央的古风美人。 曾经也想过在海贼世界见到女帝会是怎样个场景，但绝对不会是这样。 小时候，不，刚刚摆脱奴隶身份的汉库克原来是这般温柔恬静吗？ 心思逐渐泛起，在此时面露瑟瑟的黑发少女眼中，却如同被变态注视般毛骨悚然，如果不是妹妹抢拉着，背后的少女早被目光熠熠的兰洛吓跑了吧。 索尼亚挥舞五指在兰洛眼前好奇地晃来晃去，后者收敛起心神。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女帝」的情报，还带着未痊愈的眩晕感，但并不影响找到对改变当下有用的内容。 「因为奴隶的身份而自卑，害怕又憎恨着天龙人。那个烙在后背上的印记，就是突破口吗？」 略带遗憾，兰洛收起那副阳光开朗的笑容，转而有些伤心般，悲伤暗含眼底，对态度冷淡完全只是被妹妹硬拉着才没有离去的少女，仿佛自言自语般述说着自己坎坷的身世 “实不相瞒两位姐姐，在下是因为天龙人的追杀才逃到无风带上遭遇海难的。” 这句并不是很巧妙的对白，却比刚刚苦心孤诣的改编以前看过的漫画小说有效得多。 至少微缩在妹妹身后的黑发少女眼神短暂的明亮了一下，虽然下一秒便又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为了继续焕发这种情感上共鸣，兰洛持续地讲述起，半真半假的身世。 有以前在动漫里看过的天龙人暴行，也有在玛丽乔亚的所见所闻。更包含着埋藏在内心的真实意志，虽然渺不可能，但是兰特·亚瑟这个名字仍有自己的一半不是吗？ 对于将自己打下玛丽乔亚的天龙人，那群高高在上的世界贵族，曾经的同类，的确怀着印在基因中的仇恨。 只是平时被理智压制着，未曾想过，也不想去想罢了。 从某种意义上，兰洛与汉库克，是有相同经历的一类人。 “那个名为查尔罗斯圣的天龙人，真的就将兰洛弟弟的家人贬为庶民后，然后全部暗示当地的贵族将你一家迫害致死，就因为你父亲满足世界贵族想要在领地里举办杀人游戏的需求？” “是的，我家族已经在东海里亚王国除名了。” 冒用的麦昆船长的家族，据他所言，他的家族因为经营不善，贵族头衔已经被国王收回。 “姐姐……” 绿色微卷发的索尼亚对着，陷入沉默的汉库克哭泣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提到“莱恩哈特圣”的一瞬间，汉库克眼中的瞳孔都猛地一缩。 那光，透过迷雾笼罩的碧眼，却是黑暗的色彩。 仅仅只是一刹，在听到妹妹的呼声后，黑发的少女已经反应过来。 虽然并没有对兰洛身世表示同情或安慰，但是眼神中的敌意却少了许多。 连带着那般的恐惧，也不再出现在微微发抖的身体上——原来一直是在强撑着吗？兰洛砸吧着嘴想到。 “你叫……兰洛是吧？” “嗯。” 躺在病床上的兰洛点点头，这还是汉库克第一次对她说话，声音比起想象中的魅惑更带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否是事实。”——还是不肯相信我吗，想想也是，毕竟是内心怀有那样的阴影，轻易相信外人的话，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顿了顿，似乎在看是否伤害到男孩内心的反应。瞧见病床上还缠着绷带的孩子眼神猛地黯淡，长吁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不过”，气若幽兰地倾吐，眼前的孩子似乎又焕发希望的色彩。 “继续收留你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至于今后的事情，兰洛你还是得跟婆婆那边讲清楚才行。” 讲了这么多，话本来不多的少女汉库克，似乎也有些意兴阑珊。 感觉没有再待在这里的意义，看着今后的女帝，现在的少女远去的零落背影。 内心那根敏感的弦，一定被触动到了吧。 对于利用对方的心灵弱点，兰洛只能说句抱歉。 同样感觉不好意思地，还要眼前在床边已经快哭成泪人的桑达索尼亚。 真的很关照自己呢，像是个大人般，安慰着卷发少女的头。 才几天的时间，就跟自己成为好朋友了。 似乎是吃下恶魔果实还没多久的样子，现在的索尼亚，并没有阴影中汉库克两个妹妹有些狰狞的模样。 反而意外地天真可爱呢。 ………… ………… 第二十二章 留下 又过了一天，大致算了算，在九蛇的生活除去昏迷不醒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天。 在第四天清晨的早上，迎着第一缕初升朝阳的纯白光华，兰洛在木床上升了个大大的懒腰。 伤势已经彻底痊愈，趁着天色还早，兰洛打开半掩的纸窗帘，如同中国古典的农家房屋，猛然涌进的耀目阳光，映照着窗外一亩种满蔬菜的小菜园。 深吸一口晨曦中的空气，兰洛感觉到自己的肺部和五脏六腑都似乎有着一股能量在流转膨胀，不断壮大扩展到全身滋养肌肉骨骼生长。 当然这不是玄幻小说的世界，并不存在真气这样的东西。奇妙的感受只是源于兰洛完美序列的身体，能够随时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消化能力和吸收能力都达到某种非人的程度，在某种最合适的比较中，出于身体感受兰洛自行想象出来的一幕。 结果却并不差，至少在敏锐的五感中，能够随时感受到自己在一点一滴很轻微缓慢的变强，或者说发育。 通过锻炼，这种蜕变的方式能够加快。这也是兰洛现在正在做的。 “996，997，998，999，1000。”汗水倘湿多少天未曾换过的衣衫，做完俯卧撑的兰洛用不知是谁放在床边的毛巾擦拭汗水。 说起来，古德中将所说的持之以恒自己已经算是中断好几次了吧。 无论是在玛丽乔亚还是遗落孤岛，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不得不停下来，这样想来，感觉自己变强的道路兴许会变得更漫长吧。 心有戚戚地想到，门边站着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咋婆婆。 穿着老年人的睡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若有所思地向汗水流淌的兰洛忘来。 呃，是因为训练时候太认真没注意到对方的存在吗？ 兰洛有些尴尬地抓着脑袋，本来只是想活动下许久没有动弹的身体，却没想跟主人碰了个正着。 犹豫着是否要继续回到病床上装病，咋婆婆开口用特有的老人家语气说道“小家伙，本来以为你身体就够好了，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老婆婆我都没想到。” 说完，将滚烫还冒着热气的米粥放在棕黑的木桌上。然后用不知如何的审视眼神盯着抓头挠腮的兰洛，直到后者发毛。 才意有所指地说道“小家伙，之前的约定还记得吗？” 兰洛沉默不语。 “罢了，老身也不吓唬你，本来是打算等你伤好以后就赶你走的。但是这样将你赶下还，老身莫不是要了你的命。” “你的事我从桑达索尼亚那听说了，不管是真是假，从你身上我的确看到出身贵族的印象，和若有若无的仇恨。” “这一点，老身活了这么大岁数是不会看错的。” “九蛇上没有电话虫和任何通讯工具，就算你有异心也做不了什么。既然如此，老身我也不是冷血之人，就留你到下次有外界的船只来到九蛇之时，希望你好自为之。” 呃，兰洛忙不迭的答应道。不知是自己编的身世凑效，还是咋婆婆本来就有收留之意。始料未及的顺利，兰洛心中微微感到暖意，向着咋婆婆鞠了一躬。 后者稍显满意地点点头，又补充道“另外，老身只能留你在这里，岛上其他地方你都不能去，不管是出现在九蛇城内，或者以任何男人的形象让别人看到，捡你回来的两人，和波雅三姐妹就算了，绝不能再让岛上的居民知道你这个外人的身份。” “这一点，你记清楚了吗？”咋婆婆有条不紊的叙述着条条框框，感觉刚走出阴霾，又得面对各种枷锁的兰洛脸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思索片刻，带着小心询问的语气问道“咋婆婆，话说我扮成女人出现在岛上可以吗？” “嗯？”咋婆婆用奇怪的眼神注视了兰洛一回，似乎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提问。 稍带安定才用揶揄的目光看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的少年说道“如果你真要那么做的话到没什么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急不可耐地问道，迫切想要获得自由的兰洛已经顾不得许多。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这么没有男儿的尊严吗，一年半以前送汉库克她们过来的家伙可不是像你这么一副没骨气的样子。” “婆婆说笑了，对我来说尊严家族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就算穿上女儿装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能够向伤害我的天龙人复仇，哪怕要我……” “哼！那就随便你好了，只要不破坏岛上规矩，被人发现我可不会偏袒你的。”对兰洛的看法不置可否，咋婆婆打断啰嗦的对话，冷哼一声走出门外。 第二十三章 女装大佬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婆婆，到时候可不许反悔啊。”一边挥手致别，一边笑着大喊道的兰洛，让婆婆的脚步不由得加快，尽快远离这个活了这么大把年龄的都没见过的毫无男儿气概之徒。 在床上稍坐片刻，喝完婆婆端来的浓粥，其中还洒着几片碎菜和肉沫，相对是为这个病号准备的。 很是用心啊，真是民风淳朴的岛民，古人诚不欺我。 感觉心情大好的兰洛，简直想要沿着岛屿沿岸环跑一圈，丝毫没有感到自由的代价。 想着现在正是清晨锻炼的时候，是不是要不落下的功课做完，晨跑的习惯还没有忘记。 不过，在出门之前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并没有忘记自己承诺的兰洛，让才刚刚睁开朦胧睡眼的桑达索尼亚借套衣服给自己。 “借衣服？兰洛小弟是没衣服穿了吗？”迷糊的眼神看了看兰洛穿着的白色丝质睡衣，才说道“也对哦，好像小弟是遇到海难，衣服当时破烂得不成样子，我们给你丢了吧。” “这样的话，我的衣服你估计也穿不上，婆婆的太小了也太老气了，那么……”绿色卷曲着长发的少女一敲手心，想到什么。 走出门外，咋婆婆修建的小屋是个四合院结构的住所，兰洛单独住一间好像是杂物房的地方，婆婆住一间，汉库克三姐妹住在一起。 回到自己屋内的桑达索尼亚捣鼓好一阵，似乎其中还听到与汉库克的对话，不久从旁边的屋子里拿出一件紫色的常服，笑眯眯的拿着跟兰洛的身材比了比，肥瘦合适，身高却差了许多。 看着很是粗犷的高大少女，却是粗中带细，在兰洛好奇的目光下，熟练的拿出针线剪刀将多余的部分裁剪掉。 然后又在后者疑惑的眼神下用裁出的布料在边缘织出一圈花边，衣袖，裤腿，袍服领口，下沿。都在心灵手巧的少女精心雕刻下出现一圈圈的精美装饰，非常好看，对女孩来讲。 但是兰洛的脸却有些黑，咬咬牙想下自由的代价，和女儿岛上幸福的未来。 还是在少女的怂恿声中穿上，真别说，看到镜中略显中性化的自己，还有点小小被惊艳到。 本来就显得清秀病态的贵族标准面孔，在基因改造后变得更加白皙，简直能引起无数女人嫉妒的光滑肌肤。 在穿上这件紫色的秀美武斗服后，整个人都变得英姿凛凛，帅气而又美丽的象征，高岭之花的代表，男女通吃的绝代风华，千奇百怪的形容词无不浮现在兰洛此时有些混乱的脑中。 嗯，好吧，也就这样了，这样的自己应该能自由的行动吧，这样的体验，还真是从未想过呢。 看着镜中好像中华少女的自己，兰洛有些苦笑道，连这样的表情在镜中都有娇美的感觉。 赶紧掩面逃走，走出待了好几天的屋子，至少不用再面对这样另类的……自己。 “兰洛小弟，别忙走啊，你还有发簪和荷包没有带。”拿着同样繁饰花绿的配件出来的桑达索尼亚，看着不管不顾跑向丛林远处的兰洛，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叹了口气。 第二十四章 桔梗 跑到不远的树丛中的兰洛，此时终于可以安静地独处，至少在这只有动物的地方不会激起自己那过犹不及的羞耻心。 安静的林间小道，仿佛回到曾在玛丽乔亚装置的时光。 不愉快地甩了甩头，被精心梳理过的金色短发拍打着额头，兰洛放下这种不想回忆起的事情，专心脚下的道路，迎着清风，脚步加快，奔跑向那初升的朝阳。 庞大的火球升起就像要将整座岛屿吞噬，和其中的人影渐渐消逝在巨大的光芒中。 同样在这大自然光晕中若隐若现的还有已经成为护国一周的桔梗，日常巡逻在城外的树林中，这次却只有她一人，想必应是觉得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吧。 走在铺开的小石路上，桔梗却有些心神不宁，自从一周前在海岸边遇到那名金发的孩子，桔梗就一直有些担心对方的安危，这种感觉，除了恻隐之心外，还有一种淡淡的总未有过的懵懂感情，让今年刚满16岁的桔梗少女，这些天不由得心情烦躁。 “希望那孩子，能在咋婆婆手中康复吧。”这么想到安慰自己，因为自己工作的繁忙，和婆婆身份的特殊。平时也无法去探望，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而在这时候，从石子路的另一端跑来一人，踏在地面发出“哒哒”的震人心扉的声音，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如同坠落凡间的“天使”。 “真漂亮啊。”连同为女性的桔梗也忍不住赞叹道，离近后表情却凝固在空气中。 “你，你的伤势痊愈了。”看着慢跑过来的兰洛，桔梗有点无法相信地说道。 “嗯？”比前者更早发现对方，本来以为这是出波雅三姐妹和咋婆婆，第五个遇到的居民。现在看来，似乎还是认识自己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记得这些天自己没出去过啊，难道说世界政府已经满世界通缉自己了？ 在商船上混过一段时间的兰洛很快推翻这种猜测，官方报道上自己的身份应该已经死亡才对，现在的兰特·亚瑟早就不存在，不会再有任何政府的关注。 那么，细作回想。回忆起咋婆婆口中提过好几次的将自己带过来的护国战士。 微一躬身，才十分礼貌气质优雅地问道“请问，是姐姐将受伤的我带到咋婆婆那来的吗？” “呃，是我。”被兰洛一丝不苟的礼仪举止震撼得有些说不出话的桔梗，才有些不知所措的答到。 在后者眼中，表现得如此完美的兰洛，和那副帅英气勃勃的中性化面孔，更加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那么，能请问姐姐的名字吗。”闪烁着朦胧雾气的弱气表情，兰洛现在很好地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嗯，好的，没问题。”桔梗冷艳的脸上挤出并不习惯的笑容，说道“姐姐名叫桔梗，妹妹你呢？” “嗯，我叫兰洛，在这里多谢桔梗姐姐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发现我，还不知道当时我能否活下去呢。” 因为还没有彻底到变声期，加上能够自由掌控自己的身体就算模仿出和自己身份合适的清灵少女音，也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没有的事，这是身为护国战士应该做的，倒是妹妹能够恢复得这么快，让我有些意外。” 在圣洁的晨光中，和作为背景的海上日出下，两人肩并着肩，走在安静的林间小道。颇有和谐的味道，就如同这还处在原始状态的九蛇。 跟桔梗几乎环着岛屿巡逻一圈，感觉相当于一天的训练量。兰洛也基本上与对方建立友谊，能够看得出对方一开始就对自己抱有好感。 「真是心善的大姐姐啊。」第一次感受到女孩子真挚感情的兰洛想到。 与对方的交流中，兰洛了解到许多九蛇的人土风情。对她们的单纯和质朴更是察觉深刻，可能除了住在城外的咋婆婆，和现任的九蛇皇帝，其他居民几乎对世界一无所知吧。 除了世界政府，四海伟大航路的存在。甚至连最近崛起的四皇也不知晓，对兰洛口中所说的外界一些新奇玩意也是也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个不停，跟桑达索尼亚有得一拼。 对于身份，兰洛事先也做出的解释。跟波雅三姐妹一同被捉去的奴隶，只是因为遭遇海难，直到最近才回到故乡。 虽然有些漏洞百出的感觉，但是只要咋婆婆和桑达索尼亚默认，要让女儿岛的居民逐渐接纳自己也并非什么难事。 第二十六章 进城 待桔梗认真负责的巡逻完毕后，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与海面平行的太阳已逐渐上升到头顶，准备回到营地与人换班的少女很自然地问兰洛要不要跟她一路去。 “好啊。”兰洛干脆地答到，“咋婆婆中午还能够少煮顿饭，相信高兴还来不及。” “呃，呃。这样啊，那好吧。”对如此解释有些无语的桔梗不知如何作答。 黑色的单束马尾在前面好像逗弄宠物的塑料棒，一甩一甩的样子十分有趣。让兰洛不由自主地用手拈住，却引来对方的白眼。 中国式的城墙和阁楼，仿佛置身于古代的场景。 站在与玛丽乔亚不算高大的城墙，兰洛的心神却有些恍惚。 “怎么了，兰洛妹妹。” “呃，没什么，就是觉得回到故乡有些怀念的感觉。” “没事的，回家就好，女儿岛热情的姐妹都会把你当家人看待的。” “嗯。”兰洛做出强打精神的模样，心中想的却是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还真是不平衡，就算有这样的建筑水平，九蛇上的人还是过着部落般的生活水平，就是以这里人的身体素质实际上也不需要什么科技发展就对了。 “这两边的束高阁楼是作什么用的啊，桔梗姐姐。”指着立在城墙之上的建筑问道。 “哦，这个啊，这是防御用的箭楼。” 一路上像个好奇的小姑凉，兰洛问个不停，桔梗则是细心地解答毫无厌烦之意，如同细心温柔的大姐姐。 只是觉得对方的问题似乎对军事似乎太关心了些。 两边不停有人向着桔梗打招呼，也让兰洛对其受欢迎程度有大致了解，人见人爱的单马尾少女，周围各个衣着暴露，或大或小展露着大片雪白肌肤的女子，向着背弓携带剑的女战士挥手致敬，不由得对岛上的风气了然。 尚武且开放。 全是女人的岛屿，自然不会有什么保守的顾忌。 只是桔梗护国战士的身份不仅是她本人吸引路人的注意，一袭金色短发笼罩着帅气的面孔，男女通吃的魅力吸引周围不少大小已未婚妇女的注意。 “桔梗战士，你旁边带着的小孩是谁家的啊，怎么以前从没见过啊，这么俊的小姑凉。” 诸如此类的问题，接连不断。 “呃，是这样的……”迫于路人不断追问的无奈，说着，桔梗看了眼牵着她的手一脸乖巧的兰洛，才徐徐赘述兰洛刚刚讲给她的身世。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心智单一，质朴纯善的岛民们，没有人怀疑。更何况兰洛还对发问的人露出可怜的姿态，欲语还休的样子，似乎讲出的身世又触及到内心愈合的伤痕。 “阿姨，我以后能在岛上和大家住在一起吗，我的父母都不在，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呜呜。” 梨花带雨的哭泣引起道路两旁大小女性的同情，一时之间大家都认可岛中又回来一名“身世凄苦，可爱乖巧”的姐妹。 就算有感觉突兀地，在听到是住在咋婆婆带回来的，也放下心中不解，转而关注起少女的容颜，不得不说，外表真的是有利于第一印象。 至少在九蛇居民看来，这样容貌秀丽映着金辉的少女的确，符合心中对美好而又悲剧的美好事物的印象。 能增加不少事实可信度。 护国战士的营地，就建立在九蛇城堡的下方。担负着守卫国家，保护人民的任务，同时也是皇帝的近卫，至少在汉库克成为皇帝之前是如此。 高高耸立的高大楼阁，中正对称，主体呈红白两色，在下方看来显得恢弘大气又富丽堂皇。 带着浓厚的大气唐风，宫殿式的木制城堡，与玛丽乔亚有所不同。 “那里面居住的就是九蛇的皇帝吗？”指着屹立平地之上的宏伟城堡，兰洛有些不敬地问道。 “嗯，那就是，不过现在的皇帝陛下……”适时止住话语，因为营地已经到了，似乎没有太在乎对方的语气。 也许这里所谓的“皇帝”并不是什么九五之尊，更像是大家推举出来的领袖，显得并不是太大的距离感。 至少在汉库克之前是如此。 第二十七章 百合营地 走进显得有些嘈杂的营地，在人口不多的女儿岛上，战士的数目却十分可观。这里的每一个成年人几乎都拥有战斗的能力，而其中掌握了霸气的精锐更是可以进入护国卫队成为最为荣耀的亚马逊女战士。 作为亚马逊·百合这座岛上最受尊敬的存在，连这驻地的名字都以“百合”来命名，象征着九蛇中最为尊贵事物的守护者之意。 虽然以此引发的歧义，也引来兰洛莫名的吐槽，“话说，这里的女性难道就只能靠同性发泄哪方面的需求吗，虽然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想想那画面还真是……”兰洛走过堆置散乱集中的武器时意欲阑珊地想到。 对于兰洛这个外人，旁边两三成群围绕成一圈喝酒闲聊的女战士们，表现出了不小的兴趣，却一时无人上前，显得拘谨且怪异…… 这些一根手臂都有兰洛整个人大的庞然大物，无论是横肉纵横的胖脸，还是3米高的身躯，不能再像在城内露出讨人欢喜的笑容的兰洛，心中震撼之余，不由得吞咽口干舌燥的口水。 果然，真正的战士是不分男女的，这样的身体素质，还真是怪物啊。 除了少数敏捷型的战士，营地的大多数都是看似有勇无谋的莽夫。 “桔梗，你回来了啊，诶，你旁边带回来的小妹妹是谁啊。”身形如同站起来的巨熊，给兰洛莫大心理压力的雄伟女战士，用着浑厚仿佛要震聋他耳朵的声音说着。 同时传来的还有熟悉的气息……从那名女战士坚实宽广的胸膛中，正在兰洛仰望对方宽广胸怀时，随着一声“咿呀”的叫声，已经好几天不见的绒毛从对方的怀里狂奔而出，似乎见到熟悉的家人欣喜若狂，可是从对方身上离开的速度吗，却有些像逃离某个恶魔的牢笼。 “诶，这小东西我可养了好几天呢。”见白绒绒的球状物体从自己身上离去，颇有些幼稚地像个小孩子般嘟着嘴，费兰朵呓语着。 “呵呵，这是我们队长。”桔梗搓着手有些尴尬地笑道，“对了，那小家伙是你的宠物吗，兰洛小妹。这些天我们跟她可好玩了。” “嗯。”兰洛提着小东西的后背，没有太大感动，只是某件失而复返的东西，却又不太重要。 「嗯，看起来没有太多变化。」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便不再关注，如果不是在这遇到，兴许，兰洛都快忘记对方的存在。没办法，就算已经认可绒毛宠物的身份，这未知生物在兰洛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太高。 至少比不上身上的两把剑，对了，说起这个…… 单马尾少女适时地展开话题，将一直站在身后的金发少女（少年）推到身前，一本正经地介绍道“这是兰洛，就是我们还海岸上捡到的，姐姐你忘了吗？” “哦？”明显是属于长肌肉不长类型的费兰朵，挠挠随意披在背后的黑发，端详着面前少女的面孔，然后才不确定地说道“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哈哈哈哈，原来是你啊，小妹妹，你身体比想象的结实吗。” 拍打着兰洛瘦弱的肩膀，几乎要被震出内伤的样子，才在见势不妙的桔梗制止下，堪堪住手。 还是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对面前两人傻笑。 却见桔梗又介绍道对方“这是我们的队长，费兰朵姐姐，兰洛妹妹以后要是遭遇危险的话，就可以来找队长。” “费兰朵姐姐你好，我是新回来的兰洛。”甜甜的声音就好像豆蔻年华的少女，甩着几乎被拍得散架的手臂肩膀，兰洛心中想的却是「这家伙，一定将所有的营养都用来长身体，才会有这么可怕的蛮力。」 名为费兰朵的队长明显是属于武力值爆表却缺乏智商的类型，环视周围起哄的战士，也许营地里可能就作为新成员的桔梗智力还高点，但还是由于九蛇环境封闭的缘故，相比外界人的尔虞我诈，还是思想简单许多。 因此，驻扎在宫殿下的一众女战士，都对兰洛并不是全无破绽的身世感到理解和同情。可以说民风淳朴，成全兰洛忽悠一路的成功。 现在大多数岛民都已经接受其存在，相信自己以后在这里的生活一定会过得不错。 看着位于高处的那座城堡，兰洛淡淡地想道。 吃过午饭，在桔梗和被其哄得很是开心的一众五大三粗的百合女战士中间，告辞回家，虽有挽留之声，但是想到并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便由桔梗叮嘱几声注意安全后，在费兰朵大吵大闹“自己宠物被人带走”的喧嚣声中，重新踏上林间小道，回到那已经成为临时住所的三间小木屋。 点缀着整齐均匀绿色的菜园里，没有平常会经常在这里照顾蔬菜的咋婆婆。房子空无一人，也不知波雅三姐妹去哪了，话说似乎她们每天下午都会跟随婆婆训练。 那么这时候也应该在修炼中吧。 不过反正也吃过饭了，就当这里现在是属于一个人的自由时光吧。一把躺在有些发硬的木床上，感觉有些疲倦的样子沉沉睡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有些许黯淡。 自从上次灵魂受损昏迷后，这种突如而来的疲倦感就时有发生。对于那道混沌无意识状态的异常粉红光芒，兰洛在醒来的几天里已有了大概的猜测，只是还没有再一次正视的机会。 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咕咕”，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同时还有一道浓郁的饭香从旁边的屋子传来。 咋婆婆的手艺的确一流，荤素搭配合理，好吃又十分健康，正适合长身体的兰洛，也许也是考虑到波雅三姐妹的缘故，才会做得如此精致完美，为了更好地满足后者修炼的需要。 如同觅食的动物，循着味道来到火柴“噼啪”燃烧的厨房，在那忙里忙外汗水湿润额头的却不是咋婆婆。 “汉库克。”兰洛本能地喊道，心中却满是惊讶之意，真没想到以后以后女帝的她竟然会做饭，这一幕一定得好好保管在脑海中。 摇曳的火光中照映着汉库克倾世的容颜，有着古风仕女气质的女帝却没有搭理他，只是在不经意地一瞥中，触碰到兰洛衣服的一角。 然后再有些疑惑地抬起头，逐渐打量身着女装兰洛的全身。 心中有些小小的高兴，觉得对方终于开始认可自己的兰洛，却在对方慢慢黑化的表情中，感受到不妙。 “桑达索尼亚，你说的借我衣服用，原来是干这种事吗！？” 毫不掩饰地极度愤怒声音，传递到整座小园，显示着声音主人此时心情地暴躁。 从那乌云密布的眉头下，那毫不掩饰地愤恨眼神中，感受到的分明是对虫子一般的厌恶和蔑视。 「完了，在汉库克中的心目中，自己好像被看作更加低级的生物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面如死灰，心情低落的兰洛十分哀怨地想到。 第二十八章 对峙 听到汉库克叫她的绿发少女来到厨房的门外，看到两者面面相觑的一幕，露出不解的神色。 “姐姐，发生什么事这么叫我，是你又把勺子给丢到锅里融化掉了吗？”桑达索尼亚似乎想到以前汉库克做饭发生的事故，心有余悸地问道。 片刻地沉寂后，汉库克才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你……你不是说要借我的衣服去修剪下吗，怎么到了那家伙身上。”汉库克指着一边呆立的兰洛，整张脸看着妹妹的表情却像是笼罩在散不开的阴影之中。 “哦，这个啊。”桑达索尼亚一下明白过来，却没有多少见风使舵的自觉，大大咧咧地说道“因为我们家就只有姐姐的衣服和兰洛比较适合，所以我就……你看，兰洛穿这套还挺漂亮的吧。” 说着还将僵硬如木偶的兰洛当着模特一般展示着经过修改的紫色武斗服，百合花边的衣服褶皱，如同摇曳百合旋转着舞姿，闪耀着绿发少女别出心裁的手艺。 精致修剪后的衣物毫不能引起此时脸色越来越差的汉库克的注意，却更加燃起心中的怒火，“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视线”，攥紧拳头这么低沉着头吼道。 然后在两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关上厨房大门，蹲在墙角独自生着闷气。 冷风吹过，觉得意志盎然的两人，只能颇有同感的离开。 “我说，今晚上应该还有晚饭吧。”沉默了许久，兰洛才憋出一句话。 “呃，不知道呢，要看姐姐什么时候会出来。” “这样啊，那还真是悬啊。对了，关于向你借衣服这件事是我的过错，对不起。” “哈哈哈，没事，本来拿姐姐的衣服也是我的注意，不管兰洛你的事，不过你穿这件衣服还真是好看啊，果然衣服还是女装好看啊。”桑达索尼亚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吗，对此兰洛不知该做何想法。毕竟少女也在外界待过，不应该和岛上的土著没有见过男人才对。 太阳落下海平面，高高的皎洁圆月升起。 最后在咋婆婆回来后，兰洛等人还是成功吃上了晚饭。在接受后者的存在后，并没有任何歧视区别对待的样子，兰洛就异常自然的和几人围在院子中央草棚的桌子上吃饭。 不知从何打来的野味，油水充足，肥而不腻，配合九蛇特有的香料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就是咋婆婆和汉库克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前者古怪，后者愤恨。桑达索尼亚和玛丽格鲁德坐在两边，体型最为巨大的两个妹妹吃起饭来也是最快的，从外貌上真没有任何和汉库克相似的地方。 汉库克一边吃着某种烤熟的玉米棒般的植物，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将嘴里的食物当做兰洛身体的某部分。 「这个可恶的小鬼，自己前天怎么会同情他的，一定是被他讲述时那诡异的韵律给影响了，说不定那就是什么特殊的精神控制手段，哼，真是狡诈的小鬼，我绝不会再让你多待一天的。」心中完全被厌恶感充满的汉库克，此时看着对方冒出的只会有负面的想法。 在这时不时传来的杀意中沉默地吃完这顿饭，兰洛心有戚戚地离桌，不过刚好吃完的咋婆婆却善意地提醒道有东西要还给兰洛。 指示今天要由玛丽哥鲁德收拾碗筷，才在橙发少女战士的不满叫嚷中带着兰洛来到一间很少去的草屋。 于是跟着亦步亦趋地婆婆来到一间土坯房前，从一处堆放柴火土坑中取出两把闪烁着和周围环境完全不同质感的长剑。 “这个还给你，本来是打算等你离岛后再交给你的，既然现在事情变成这个样子，那么老身也不用再给你保管。记住，以后在岛上不要惹事生非，老身虽然年龄不小，但管住你这个小家伙还是做到到的。” 明明是做着好事，却摆出一副警告口吻地咋婆婆。 兰洛却从心底感受到对方的好意，十分真诚地鞠了一躬，郑重地向其保证不会闯祸后，再语气诚恳地答谢道“婆婆，真的非常感谢你的恩情，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说完，留下一道背影在点点斑斓的月光中。 咋婆婆慢悠悠地走出了，拴好老旧的门栓，嘴里发出老年人特有的碎碎念，“这小家伙，还挺聪明的，人品也还行，希望不会给九蛇岛带来祸事才行。” 无边的月色中，与不远寂静的树林交相辉映出一种神秘幽暗的气氛。 兰洛没有走向卧室，因为在与咋婆婆分开后，兰洛就感受到自己被一股气息所锁定。 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但是无疑比自己强大，而且充满着不友善的感觉。于是心有所感的兰洛，一转身走向一边安静的树林中，在隐隐约约的敏锐直感中，能够感受到那股锁定自己的气息，和单薄地恶意跟随着自己走来。 后边的草地发出哗哗地响动，像是风吹过的声音，或者是小动物在窜动。兰洛回过头，转过身，语气平静地对身后逐渐靠经的高瘦人影说道“汉库克，你有是吗？” 人影沉默不语，在明亮的月光中，兰洛能够看到堆放那令花月失色的容貌，和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 相比于第一次还有些面对陌生人的害羞，现在的汉库克才像内向的孩子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对兰洛字字珠玑地说道“你，给我离开九蛇。” 见后者没有说话，又再语气生硬冷淡地说“这不是属于你的地方，如果你再待在这，别怪我……” 隐含威胁之意。 “那么，汉库克是打算做什么呢，是想杀死我吗，就算离开这里也不是变成海王类腹中的食物，与其这样我宁愿被人类杀死呢。”语气平淡，就像无视生死。 “不是杀死，而是……”一直微低着的俏丽头颅猛地直视着兰洛瞳孔，就算明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是不由自主地被汉库克亲吻手指的可爱模样所魅惑。 然后…… “甘甜香风。” 随着妩媚性感地声音落下，一道粉红色的心型光芒向着已经被迷得六神无主的兰洛飞去。 “化成丑陋的雕像吧，这才是对你这种虫子最好的宿命。” 一甩背后的黑色秀美长发，做出一副女王姿态的汉库克，似乎在这内心的胜利中，没有完全蜕变的少女心也在朝着今后的女帝风范转变。 在粉红色完全充盈着视野全部，背景是作为黑夜与淡淡月光相结合的黑白混沌背景，兰洛终于想起，这就是曾经在无意识混乱状态下感受到的异样粉红光芒。 至于，为什么要对昏迷状态的自己用恶魔果实能力，想信目的也不言而喻，不过结果却与使用者的想法截然相反。 由于精神处于游离状态无法让魅魅果实起效，反而作为外部刺激唤醒兰洛沉睡的精神。 可以说是相当出乎预料了。 在汉库克正准备折返回去睡觉的时候，彻底感受了一遍魅魅果实特殊效果的兰洛，抖动着覆盖体表的岩石碎片，就好像复活的雕像，发出低沉的少年音“我说，汉库克，就这样把我变成石像留在树林里，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啊。” 才走出一两步的汉库克，面露震惊地转过头，看着那个心底无比讨厌嫌弃的男人或者说少年，此时震露出洁白地牙齿，对着自己面带笑意。 在这月色幽暗树林中，如此地显眼……和令人愤怒。 第二十九章 对话 “为什么，你不是中了我的能力怎么还能够说话。” 面露不解和气愤之色的汉库克似乎有些失去刚才的镇定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呢，也许是我对自身的控制力比较强吧。” 口是心非的兰洛说着还迈步走近少女，在月色下逐渐靠近，如同某种想实施罪恶行为的男人。 「哼，要不是相当短暂灵肉分离的方法，减弱对方的能力作用，此时自己的肌肉都已经被石化掉了吧。」 笑得像个反派的兰洛在走近的过程中想到，魅魅果实必须先影响到人的心志，至少现在汉库克的开发程度是如此。 而这也是兰洛在昏迷中被其唤醒的缘故，虽然对灵魂的作用微乎其微，但在当时混乱的意识空间，就好像干柴堆中的一缕火星，顿时点燃篝火，让其已经熄灭的意识思考的火堆重新唤醒燃烧起来。 “汉库克，对昏迷状态中的我使用能力，也未免太过恶劣了吧。” 走近到离对方不到半米的位置兰洛仰头看着年仅17岁的女帝说道。 “哼，不过是个虫子罢了，就算让你变成石头，也是你的荣幸。”口头上虽然还能逞强，外表却不是那么的平静。 在汉库克花容月貌紧咬嘴唇的表情中，端详狡黠的少年想的却是另有其事。 「嗯，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放肆观察，就算月色也不能掩盖对方未施粉黛的容颜，果然不愧是以后的海贼女帝啊。」 但是在这已经初长成的少女姿容中，不安表情上倔强的眼神，颤抖的身姿，却让兰洛有些无法与今后那个极度高傲任性的海贼女帝联系起来。 其实第一次见面兰洛就有些这样的感受，虽然能感受对方对于自己的厌恶，但是似乎还带着某种恐惧，并不是像兰洛印象当中那个鄙视他人视人为草芥的女帝。 兴许，就像婆婆和桑达索尼亚说的那样，现在的蛇姬还没有走出在玛丽乔亚为奴的阴影吧，正处于性格转变的关键期，如果没有兰洛的出现的话，就会如历史中成为那个美丽却又冷傲的蛇姬。 那么，自己恰好能改变什么吗？ 思绪停留在那张愤怒有无助的俏脸上，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虽然身高比汉库克矮了许多，需要仰着头才能注视到对方双眼，但还是触碰到了……对方如玉的脸颊。 「碰到了，我碰到女帝……」内心如此激动的呼喊，表面却依然镇定如林，双眼犹如古井无波的深邃，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低沉嗓音说道“汉库克，姐姐我不怪你。” “嗯？”后者在对方步步紧逼眼神注视中，已经连肌肤被触碰都恍若未觉，略带僵硬的反应表情已经完全落入兰洛的节奏中。 “无论是厌恶我也好，对我使用能力也好，在我看来都不算什么，因为我所遭遇过的不幸，乃至于这个世界最大的公平，都是源自于这世界罪恶最为深重的一群人，这一点，相信汉库克姐姐也是深有体会吧。” 手从少女脸上轻微划过，就像微风刮过落叶的感觉，一路向下宛上少女柔弱无骨的腰肢。 “汉库克姐姐，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遭遇过相同厄运的可怜人，所以，我希望与你……” 渐渐贴近，似乎想要拥抱对方，却在这时，被不知是否被兰洛轻浮举动所激怒的汉库克一把揪住挂在自己腰上的手腕，行云流水的体技，似乎还缠绕着有好久没见过的武装色的霸气。 一下子将以为得逞的兰洛手臂揉成麻花一般动弹不得，刚刚还因为能力不起作用而花容失色的汉库克，才像似乎智商终于上线的样子，轻易地制服住镇定自若的少年，还力有未逮。 「该死，现在的汉库克原来体术就这么强了啊。」手脚都被揪住，难受异常被少女压在身下的兰洛，感受到背后温软如玉的触感，欲哭无泪道。 本来觉得自身还可以的战力，在九蛇，可能真的就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十一岁半少年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以前的事的，说。”一字一顿，犹如地狱中审问凡人的恶鬼，就算刚才想把自己变成石像时也没有透露着这么森寒的语气，那感觉，就像夏日里被浇一桶冰水，完完全全的彻骨寒意，冰刀一样刺穿自己的心脏。 果然，这么早提到少女敏感的心事，是做错了吗。 第三十章 和解 心中的悔意一闪而过，自己还是太心急了些。就算脑海中演算过无数次的计划，真正做起来的话，还是进展得太快了。 说起来，这些天自己的印象在她们心中就改变过好几次，落成现在这个样子，也应是理所应当的疏忽了吧。 “咔咔。”手臂近乎被扭曲到180度后终于承受不住般的脆响。 背后近乎实质的恶意和杀气，让本应紧贴的温热娇躯和沁脾体香变得也不那么诱人。 因为手臂马上要被扯断了，虽然看起来最为苗条和瘦弱，但是汉库克的力量却比两个妹妹更强，更确切地说是强的可怕，特别是在对方渐渐暴走失控的情绪下。 “既然不愿意说，那么我就把你扯着一条条的肉块，再丢到海里喂海王类，那么至少我的秘密就可以保住了。” “咕噜。”兰洛轻咽口水，想象出对方描述的画面，在暗淡的夜色中脸色难看，就像即将被推上刑场的死刑犯，极力抗拒却无奈。 “对了，最后再问你一句，你究竟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事，所谓同样的厄运，应该不是你临时编出来的吧……嗯？” 如果兰洛能从背后看到的话，此时躬身紧贴压在兰洛背后的汉库克，表情神态已经像极了印象中的那个女帝，表情不屑而高傲就像对待着蝼蚁。 是说自己刚才只是胡说八道，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吗？ 兰洛陷入沉思，也许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汉库克现在……不，从刚刚开始的状态就很不对劲。 口中的话半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于是兰洛在夜风吹过落叶的簌簌声中，大声说道 “汉库克姐姐，我知道你曾经在天龙人手下做过奴隶。” “因为我也一样，在家族被查尔罗斯圣毁灭后，一直东躲西藏，结果却被奴隶贩子抓做当了一段时间奴隶。然后最近才在跟着他出门在无风带遭遇海难的机会逃了出来，所以，我刚刚这么说是的确因为我承受过和姐姐拥有一样的命运和苦痛啊。” 急切而慌乱的说完，似乎那么一点内容还生怕没有时间说完。其实在第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手臂上的剧痛就差点将自己打断，但是事实还是说明自己赌对了，至少现在手臂还在身上就是最好的证明。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后背缓缓缓滴落，湿润而零碎。如果不是在黑夜中寂静无声的树林，还无法发现这轻微的啜泣声。 刚才的一番话并不是作死，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做法。按刚才那样压抑的情况，就算自己承认最先是乱说的，陷入黑化状态的汉库克也不定能够放过自己。兴许只是留全尸和分尸的区别。 所以还不如彻底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深入少女最不愿回想起的和饱含痛苦悲伤的回忆。 “你，你是……怎么被人抓到做奴隶的。” 汉库克沉默许久之后才答话，似乎在掩饰着酝酿已久的情绪，连控制兰洛手腕的力量都变小许多。 “我和一只东海出发的商队曾经路过香波地群岛附近的一座无人岛屿，在那里遭遇到伟大航路的捕奴船，然后……” 将数月前在奴隶船上的遭遇描述性的详尽叙述，感受到手臂被逐渐松开。 呼，终于可以开始松一口气了吗。兰洛趴在地上活动着吃痛不已的手腕，紧绷的内心大为镇定。 谁知这才是开始，被松开手腕后汉库克素手轻荡，轻轻松松将体型娇小的兰洛翻了个面，然后整个人骑在兰洛身上。 全身似乎都不分彼此的贴合在一起，比头顶月光更为璀璨的星眸，紧紧如同盯着不放深切注视着兰洛同样蓝色的双眼，呼吸出的浓烈气息吹荡在兰洛脸上，就这样脸靠着脸，四目相对。 与任何特殊情感不同的是，这一幕中作为当事者的两人，却没有任何爱恋上的想法。 也许后者心中还有淡淡地悸动，但是对汉库克来说，这么做的缘故，只是为了更好地审视对方。 “你曾经做过奴隶？” “嗯。”兰洛真诚地回答，本来也是事实。 在十余秒后，不知道经过怎样的思考过程，汉库克眼神逐渐坚定才又问道“就算你曾经做过奴隶，那又和管我什么关系，而且，这并不是你知道我过去的理由。” 话虽然说的很决然，但是从现在态度的转变，看得出来同样为奴的身份还是引起了对方同病相怜的亲近感，而且，这句话的关键还在最后，于是，兰洛小心翼翼地作答“我一开始是不知道汉库克姐姐的身份，但是昨天我准备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在门外看到姐姐在水雾中的纹身，所以……” “是吗，被看到了吗？果然还是这个去不掉的印记。” 本来就双手支撑在兰洛胸前，半低着头的汉库克，一直极力隐藏地情感，终于爆发出来。 笼罩在月色下的面孔显得无比清泠凄绝，惹人怜惜。 头一次不经思考般，纯粹是心灵的指引，兰洛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抱住汉库克柔软如蛇的娇躯。 对方也没做出任何反应，任凭少年就在这月光和树影的双重交集中抱着自己。 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的凄美眼神，那朦胧与泪花的浮现，让身下的兰洛心中无法升起任何一丝邪念。 只是想尽可能地安慰今天精神波动巨大的少女。 “今天，是我6年前和妹妹们曾经被抓走的那一天。” “嗯……”几秒后，兰洛才反应过来，汉库克讲的是自己曾经被人抓到玛丽乔亚的经历。 “那一次，我因为贪玩，和妹妹们跑到岛外……”叙述，或者说向一个人倾述。 已经埋在心中好久从没对外人说过的秘密，终于可以完全不设栅栏的敞开了。 直到皎月划过头顶开始下降，汉库克才结束自己的悲剧故事。 转而有些轻松地露出平时的自然表情，好像今天回来阴沉危险的和汉库克就此消失一般。 “今天，嗯……是我太过反复无常，那么，这件事就此一笔勾销吧。” “当着对你偷看我洗澡的事情代价，那么就不再对你追究了。” 看着还有些呆呆的兰洛，不懂自己话中的意思，汉库克继续浅笑嫣然的解释道。 一瞬间透露出的风情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恐怕再使用能力，连兰洛灵魂出窍都无法躲开。 看着对方几乎看待的样子，汉库克也不在意，浅浅地酒窝，大方的主动拥抱兰洛一下，这一动作真是让后者受宠若惊。 然而事实却只是告别的拥抱。 “那么，兰洛。今天姐姐就陪你到这里了，早就错过我平时睡觉的了，姐姐得回去睡觉了。” 说着还困顿的打着哈欠，词未吐出，气若幽兰。 回头走远之后，望着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兰洛，说道“兰洛小弟弟，小孩子得早点睡觉啊，不然可是会影响身体发育长不高的哦。” 逐渐远去的少女倩影，与斑驳的叶片一起消失。 兰洛拍打着躺在地面沾上灰尘的衣服，发出无奈的苦笑“看来是彻底被当做小孩子了啊。” 无论是汉库克对自己并不是完美无缺的故事信任，还是不屑一顾般的身体接触，都是因为年龄的关系。 毕竟现在的兰洛还不到12岁啊。 第三十一章 无事 夜晚一晃而过，翌日，还在睡梦中的兰洛被吵吵嚷嚷的桑达索尼亚拖来一起吃早餐。 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饭桌对面精神如常的汉库克，不自觉的感觉不如对方。 “兰洛小弟，昨晚是没睡觉吗？对小孩子来讲，这可不是件好事。” 一副成人口吻教训自己的索尼亚，做出成熟而稳重的样子。 却因为看到汉库克碧眸下浓重的黑眼圈，面露狐疑之色。 虽然现在精神很好，但是姐姐大人今天早上意外地比自己晚起呢，这么想到，然后口吐疑惑“你们俩，昨晚不会偷偷去干什么坏事了吧。” 话音刚落，就见兰洛口中刚吞咽下去的食物差点喷出，幸好尽力闭住才没有出丑相。 “哈哈哈，索尼亚你真是想多了，怎么可能呢，汉库克姐姐什么的，怎么可能和我单独在一块呢。” 兰洛尽量笑着掩饰道，作出一副怎么可能的样子。 “是……吗……”索尼亚瞅着埋头吃饭的兰洛，再看看淑女般细吞慢咽的汉库克，一脸不信的样子。 早饭结束后，兰洛先开始一天的晨练。之后又在九蛇城中转悠一圈，跟路上的居民们打过招呼，领略异常开放的女儿岛风情。 裸露的少女身姿，布料极少的衣着打扮，就算是第二次看到都让兰洛有种血脉喷张的感觉，虽然还不到那个阶段的年龄。 本来还打算去亚马逊·百合营地逛一圈，但是想到那里威猛如虎，体壮如牛的女战士们，连此时热烈的心中都冷却下来，折返而回。 那样的场景，对于现在的兰洛实在压力太大，只有等到好久以后来到人妖岛见识过那真正的恐怖后，才发现原来只是强壮的女人根本不算什么。 这样的日常很快过去半个月，期间兰洛几乎逛完整座岛屿，除了象征皇帝的九蛇城堡，和标志性的山顶蛇头雕像。 兰洛可以说是已经对每个地点有所了解，也不具有路痴属性，没到一个地方就熟悉道路方向不知何时已成为兰洛的习惯。 期间跟索尼亚倒是成了无话不聊的好朋友，玛丽歌鲁德，三姐妹中最小的也是体型最状的橙发少女，兰洛发现那完全是以汉库克为名是从，怎么说呢，十分单纯和憨厚的一名少女。 汉库克还是老样子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态度，但却再没有做出过危险的行为，让兰洛每天晚上睡觉都能安心不少。 咋婆婆或者说嘉兰百合，曾经的上上代九蛇皇帝，在兰洛看来就是个忧心忡忡的部落长老，为了不影响现任皇帝的权威，甘愿半隐居在城外，过着清苦的生活。 在观察兰洛一段时间平静无事，没有搞出什么乱子后，便基本放任其自由行动。不再花费额外地精力关注兰洛，继续每天专心地调教波雅三姐妹。 只是神色中的忧郁却在每天平静的日子中渐渐加深，至少咋婆婆布满皱纹的脸色愁容就比第一次见面时明显得多。 也许是因为相处日子久了的缘故，至少在兰洛听来的传闻中，九蛇的现任皇帝已经快不行了，听说只是50余岁身体就垮了，估计现在的咋婆婆正为着九蛇的未来，皇帝的继任者而担忧。 现在的汉库克，无疑与以后得女帝实力相差甚远，所以如今的九蛇正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境。 那么作为这里唯一男人的自己，是否要承担起给九蛇传宗接代的任务呢？ 已经满足于这样的日常，在街上意淫着傻笑的兰洛情不自禁地想到。 第三十二章 奇怪的金发萝莉 前方是一栋对称木式房屋，充满古代典雅中正的韵味，意淫结束的兰洛迈步轻佻，熟练的走近散发麦芽香和肉糜味的饭馆。 特色的九蛇特产麦芽肉粥，成为兰洛每天最爱吃的食物，满满的一大碗，成为一天起始之时最好的能量补充。 “兰洛小妹，今早又吃了这么多碗啊，真不出来你这小身板，还真挺能吃的嘛。” 带着头巾的中年老板娘用特有的大嗓门说道，虽然唾沫星子溅到煮粥的汤勺里依然满不在意。 “嗯，因为老板娘煮的粥实在太好喝了。” 说话的兰洛做出再来一碗的姿势，嗓音却不是平时的少年样，而变成清脆悦耳的少女音。 桌前的粥碗已叠成小山般的遮住吃饭的人，兰洛才心满意足的拍拍微微鼓胀的肚子， 嗯，吃个七分饱就行了，对身体有好处。 意犹未尽的样子直看得一旁同样小口小口喝着小米粥的萝莉目瞪口呆。 金色的短发，倒是跟兰洛有点像。 身上依然套着从汉库克哪那里借来的紫色武斗服，没办法，只有这一件能穿出去的衣服，总不可能再找汉库克借一件，那可真是要冒着生命危险。 如同迎着出升朝阳的金色女武神，兰洛沐浴在海平面与小岛章映成辉的金色境界线中。 身后却不知何时跟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小鬼，一直躲躲藏藏地跟在背后，都已经到了城外的树林中，还不肯停下。 再往前走，就会进入有猛兽出没的狩猎区域。 兰洛停下脚步，对身后从饭馆出来就一直跟着自己的金发小萝莉笑着说道“小妹妹，跟着姐姐干什么啊，快回家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哦，姐姐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是很危险的哦。” 并不是口出妄言，故意吓唬小孩，而是兰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确具有一定危险性，与猛兽面对面搏斗，就和曾经孤岛上的经历一样，作为每天训练的一环，就算不能杀人，也不至于忘记血的味道。 面露微怕的小萝莉在听到眼中“姐姐”的温柔劝告后，却是犹豫你低下头看着脚尖，想说什么却不敢。 看来是吓到对方了吗，正准备蹲下安慰。 谁知原本畏畏缩缩的金发小萝莉，却好像胆子突然大了起来，仰头直视着兰洛明亮碧蓝的眼睛，直率地请求道“姐姐，请你让我跟着你吧。” “嗯？小妹妹，跟着我干嘛，你的家人呢，他们没和你在一起吗？” 看着面色强自坚定却又显得十分可爱的小女孩，兰洛调笑地说道。 “他们……爸爸妈妈都对我很好，但是，我想成为的是费兰朵姐姐一样守护大家的护国战士，爸爸妈妈一直都不让我去跟着姐姐们练习，连城里的大人也因为这样的关系不肯教我，所以我想跟着姐姐一路。姐姐不是城里人，所以不会拒绝我，而且，玛格丽特看得出来，姐姐很厉害。” “哦，小妹妹你看得出来姐姐跟厉害吗？” 对于这样一个活泼且可爱的小女孩，兰洛一下有了兴趣，随意的问道，心中却不抱什么期待。 “因为，我看到过，姐姐和索尼亚，汉库克姐姐，哥鲁德姐姐住在一块。因为她们都很厉害，所以玛格丽特认为姐姐您也很厉害，而且……而且姐姐也很漂亮，只比汉库克姐姐稍逊一筹。”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玛格丽特已经不自觉地把头转向一边。 看着明显违心着说着恭维话的小女孩，兰洛却只是笑笑。 对这么诚实地说着谎话的萝莉真是无法升起任何的负面感。 “那么，你跟姐姐说说，汉库克姐姐他们究竟有多厉害？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听到这句话，从开口后就不再怕生金发小萝莉突然变得谨慎和紧张起来，示意本已蹲着说话的兰洛将耳朵靠过来。 随着玛格丽特明唇微张，说出和风的低语“小姐姐，我知道你和汉库克姐姐们认识，但是你可不要告诉城里的别人哦，玛格丽特知道她们很强的原因是，在她们锻炼的场所，我发现，汉库克姐姐，索尼亚姐姐，哥鲁德姐姐，都是大人口中被恶魔诅咒过的魔女哦。” 第三十三章 始蛇峰 “这是有一次玛格丽特偷偷跟着咋婆婆发现的，婆婆还特地嘱咐我说让我不要去宣扬，不过，姐姐都和她们住在一块，相比也不是什么外人吧。” 玛格丽特撅着嘴上扬起弧度，心虚地表情却显示出并不确定的心情。 对于这个聪明又可爱的小姑娘，面带笑意的兰洛心中越来越有兴趣。 比女子更为白皙的手掌揉乱小萝莉的头发。 “姐姐，唔。” 玛格丽特嘟囔着嘴，一副不满的样子。 却让兰洛揉得更起劲了。 “姐姐，您同意让我跟着你了吗？” 原本整齐的齐肩短发头发被弄得跟鸡窝一样，玛格丽特愁眉苦脸地说道，渴求的眼神就像撒娇的小猫。 “倒也不是不行。” 被这娇小可爱的金发小女孩再三恳求微不足道的事，就算是铁人也会动摇吧，更何况是如此激萌的萝莉。 兰洛不假思索地答应，随后眼波流转又说“让你跟着姐姐一路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带我去汉库克姐姐她们修炼的地方。” “那好吧，只要姐姐能让我跟随着你们修炼，那么让玛格丽特做什么都可以。” 不知不觉，“跟着走”已变成“跟着修炼。” 兰洛不置可否，莞尔一笑，只觉得这小妹妹越发可爱。 萝莉埋下金黄的杂乱头发走在树林的前方，小眼珠闪动着灵动的色彩，小脸上却显示着得偿所愿的满足色彩。 兰洛紧随其后。 大概沿着城墙外围的树林走了一圈，玛格丽特停靠在九蛇城东北测的十蛇峰下，也就是女儿岛最高处的九处白石蛇像所在的高地。 传说中作为女儿岛初始之蛇的雕刻残骸。 这样骗小孩子的故事，兰洛当然是嗤之以鼻。这一定是哪一任九蛇皇帝闲得无聊所造的奇观，才会被后来人引申出诸多历史遗留的故事。 至于其更多地关于雕像下，封印着吞噬人的恶魔巢穴，更被兰洛当做人民愚昧无知的表现。 作为岛内某种禁地的存在，兰洛很快便会认识到错误。至少是一部分的错误。 而此时，所能看到的表象，圆柱形的山峰上下，除了摇摆的树木，便剩下萧瑟的秋风。 冷清寂寞地就像是被后人遗忘的祖先墓地。 之前兰洛还尝试上去过，但是顶部被削平成高地的始蛇峰，四周的表面却是异常的光滑。 没有办法直接爬上去，山峰大概有几十米高。 兰洛好奇地看着玛格丽特走到一处藤蔓和灌木丛遮挡的绿木间，用小手吃力地剥开两侧的枝干叶片，兰洛见状也来帮忙。 一处仅供一人通过的山壁崖缝出现在被草木遮蔽的后方，上方呈三角形延伸到顶部几米高的山体顶部，内部却不是黑暗的，无论是外界的光线还是直视就能到尽头的出口，都让里面显得视野开阔，景色明亮。 走过狭窄的通道，兰洛和玛格丽特来到一处类似于山谷的地方，在九蛇峰的内部存在一处别有洞天的领悟。 难怪自己修炼时从没碰见过汉库克她们，原来是有专门的训练场地啊，透过头顶的井盖似的山谷口，兰洛猜测，看起来坚实的蛇峰内部应该有一处天井般的地下空间。 而自己，正处于天井的低端，明媚的阳光通过半径十余米的开口将此地草木植物照耀得分外高大，与外面无异，显然是平常也经受了充足的光照所致。 大概一个大型足球般大小的底层，顶端却直达山顶十余米，只能止步于眼前的几米，因为四周茂密的树木十分遮挡视线，视线只能止步于眼前的几米。不过从沙沙的树响中，透过隔音的树木层，还能清晰地听到，少女的娇喝，和钢铁交接的强烈碰撞声。 玛格丽特扯扯兰洛的衣角，小声轻微地嘘道“小姐姐，就是在这。” 第三十四章 推荐 兰洛饶有兴致地看了萝莉一眼，虽然后者尽力小声地说话，但是从刚一进入这片茂密的树林中，兰洛就感觉到两人其实已经被发现。 来源于一直以来的神秘直感，无法被清晰的探知，但是就是知道，自己，已盘暴露。 于是干脆就大大方方低用手拨开两边生长的枝丫，走过层层叠叠的树荫蔽护，毫不掩饰地走出一片岩石围绕的空地前，阳光通过井口正好直射在此空旷之地，正对着山谷顶口。 白色波浪卷发的咋婆婆发际插着一束火红百合花，手持由蛇类弯曲着的黑色手杖。 指挥着戈尔贡三姐妹互相练习，变化成眼镜蛇和蟒蛇的索尼亚哥鲁德互相交错，攻防，一尾，一扑，一突，熟悉着自己动物系变化的能力。 因为年龄的关系，现在两人变化出的动物系，还只是正常大小的蛇类，并不是十分巨大，也无法维持着半人形。 汉库克半躺在一颗树下，双手整地，裸露的香肩，略微凌乱的衣裳，此时香汗淋漓的样子也十分吸引惹目光。 只是并没有朝正在走过来的兰洛看上一眼，让后者心中微有失落。 “咳咳。” 咋婆婆咳嗽两声，示意一大一小两名意外来客停下脚步。 “咋婆婆”，兰洛友善地喊道，这些天早已熟悉，不过对方的反应和日常在屋里打招呼般的热情。 杵着拐杖看了兰洛一眼，淡淡地回道“这不是你们两个小家伙该来的地方。” 然后继续看向演绎着不同蛇类争斗的两姐妹，明显是下了逐客令。 兰洛这些天与众人熟络后脸皮却是越来越厚，用力地拍打两下身侧小姑娘的后背，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咋婆婆，是这个小姑娘硬要带我过来的，说什么要跟您一起修炼什么的，我也没办法啊。” 说着还将玛格丽特推到前方，做出一副自己也是受人所托的样子。 稚嫩单纯地小女孩早已涨红双颊，明明是被强推出来，却还是面露感激地看兰洛一眼，然后满怀期待地对老人家说道“嗯……是我带这位姐姐来的……古罗莉欧萨婆婆……我想……我想，跟着你一去学习。” 语气扭扭咧咧，十分担心会被拒绝，就像刚开口和兰洛对话时的样子。 “唉，玛格丽特。”咋婆婆像个关心孩子的老妇人长叹一口气，温和地对小姑娘说道“上次拒绝你的时候，我就说过，老身不能去和城内的居民有太多关系，况且，你应该更理解你父母的意思才对，就算想要修炼，可以等十岁以后进入卫队候选阶段，那时候开始修炼也不迟啊。现在，过早接触这些，对身体发育未成熟的你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可是……” 玛格丽特还想争辩两句，可是看见咋婆婆逐渐坚毅的目光，心中的想法又说不口，只是无奈失落地低下头，准备放弃。 还是个天真的小孩子啊，兰洛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抢先对咋婆婆笑着说道“我说，婆婆，我不跟你修炼，但是每天过来这里慰问下汉库克姐姐们，带些吃的喝的过来总不过分吧。” “慰问？”咋婆婆年老却又睿智的面孔皱着眉头，很是不解这个词。 “就是帮助她们端茶送水，按摩打杂什么的，能够让姐姐们尽快恢复体力。” 咋婆婆仔细地打量着面容姣好，身着紫色武斗服的兰洛，数秒后才悠悠道“那随便你，只要不耽搁波雅她们修行就行。” “是是，一定是。”兰洛面带笑容然后回应道，随后一拍呆愣着独自在一旁悲伤的金发小女孩，大声喊道“玛格丽特，还不快谢谢婆婆，以后在修炼中照顾姐姐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等等，我可没说……” “婆婆，这小姑娘之前可说要跟着我，既然如此，那么照顾姐姐们的工作理所应当的也有她一份，你说是不是啊，玛格丽特？” “是，是。” 玛格丽特原本垂涎欲泣的眼神顿时充满期待，对着咋婆婆的方向不停说着“愿意，自己愿意”之类的话，只是看向兰洛的眼神却更加感激。 “哼，滑头的小鬼，你可要想清楚，要是因此老身面前的小孩少了半根毫毛，或者因为你受伤什么的话，被逐出岛可是你自己的事。” “一定，一定。”兰洛敷衍着回应。 说罢，咋婆婆感觉到时间已到，不再言语，转身朝汉库克的方向走去 “姐姐，你怎么能……”玛格丽特眼中有水雾浮现，语气充满担忧。 想着姐姐为了让自己能够待在这有修炼的机会，竟要冒着被逐出岛的风险，年幼的女孩心中出了感激的情感外，还多了许多感动，与以前遇见过的大姐姐们完全不同的感受，硬要说的话，就给人很想要依靠的感觉。 兰洛蹲下温柔地轻拂去女孩如雨雾般的泪花，细心地安慰道“玛格不用担心的，咋婆婆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把姐姐逐出去的，不要担心了哈。” 这轻声安慰帮自己擦去眼泪的一幕，直到很多年后，还成为玛格丽特心中最为柔软的记忆，此刻在眼中如同天使般的小姐姐，今后却…… 后话暂且不提，转身离去的咋婆婆，走到与汉库克相距十余米的空地间，脚下算是乱石碎块。 一开始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然形成的，现在看见逐渐站起身，身着红色武斗服的汉库克，轻罗生烟地款款走来，明明神情是如临大敌般的专注，脚下的步伐如扎根大地般稳健。 但尽管如此，少女还是太美了，战士坚定的步伐，依然给林洛带来别样的美感。 “哈。” 随着一声娇喝呼出，兰洛零散的目光汇集到两人身上，直冲而来的汉库克，右脚淡红色的低跟鞋上上覆盖着一层赤红的黑铁薄膜，脚下的乱石飞溅，踏出的地面出现一圈肉眼可见的裂痕，仅一秒就来到咋婆婆身前。 然后颇具声势的一拳带起的划破空气的音爆声，就被咋婆婆用漆黑如墨的拐杖轻飘飘地挡住。 纹丝不动，老者的衣袖微飘。 身高可能只到兰洛膝盖的咋婆婆，就这么巍然不动地站在碎石飞溅的地表上。 地表塌陷，向上裂开，只有两人身周一圈密密麻麻的裂纹，证明刚刚汉库克这一脚并不是徒有其表。 第三十五章 讲解 虽然那晚在树林中领教到汉库克体术的厉害，但是没想到已经到学会使用霸气的程度。 拳脚相交间，发出铿锵的钢铁碰撞声，其中与汉库克交战的却是平时被兰洛当做矮人的咋婆婆。 相比于前者，咋婆婆的实力更让人惊讶，随意的招架格挡，就能让对方不弱的攻击消弭于无形，好似不倒翁一样，真看不出来是平时那个侏儒般的老人。 索尼亚和哥鲁德也已经停下缠斗，伫立在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两人的战斗。 玛格丽特第一次见到霸气之间的对决，也是瞪大着双眼注视着，目不转睛间生怕露掉一个细节。 大概十分钟后，在交战的地方变成充满裂痕的玻璃碎片，气喘吁吁的汉库克才停下，摇摇晃晃地半躺着。 显然已经用尽全力，却无法突破对方一丝，而此时，迈着平稳步伐走过来的咋婆婆，老纹轻皱。 “汉库克，你的霸气掌握得还不够熟练，需要多加练习啊。” “是，婆婆。” 汉库克低下头露出粉红的脖颈，就如面对父母乖巧的女儿。 剧烈运动后的汗水，渗透丝质衣袍，半隐半现间更显诱惑。 “你们过来。”咋婆婆向着索尼亚和哥鲁德吩咐道。 兰洛见状，也拉着玛格丽特厚着脸皮上前听讲。 “索尼亚，以你的资质修行见闻色可以说是事半功倍，以后就往这方面练习知道吗？” “哥鲁德，你现在还没觉醒任何一色霸气的迹象，就继续照我说的方法刺激精神身体，看最后能够激活哪一种霸气。” 竟然是在讲两色霸气的修炼方法，兰洛见状心中暗自记下，九蛇的霸气果然名不虚传，听完咋婆婆的讲解后更是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从激发霸气前所做的体术修炼，到不同人觉醒的霸气种类，和之后练习的方式都有十分详细的说明。 就如同一本详尽的教科书一般，在向两姐妹讲解回顾技巧的过程中。 也让兰洛和玛格丽特学到了极为难得的知识，开启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当然前提是咋婆婆对两人的偷听也不避嫌，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近乎默许的态度无疑是一种激励。 “那么，你们开始吧。注意，学习霸气的同时，也不用忘记对自身果实能力的开发，虽然这是被诅咒过的力量，但在剥夺的同时也赋予了你们新的可能。” 咋婆婆抬手提道，这段话明显是对三姐妹说的。 后者三人一阵无语，对身为果实能力者一事似乎并不太高兴。 “咋婆婆，为什么说这是被诅咒的力量呢，恶魔果实能力者虽然在东海很少见，但是在伟大航路还是挺容易遇到的，并不如传闻中那么可怕啊。” 兰洛注意到，当咋婆婆提到“被诅咒”的时候语气并不轻松，并不如口中的传说和抽象的事物，更像是某种确实存在于此地居民人心的禁忌。 更何况，当提到这个词的时候，包括汉库克在内的戈尔贡三姐妹，神色都有些黯淡。 如果说汉库克是因为还没有走出玛丽乔亚的阴影，那么这些天交往下来还算开朗的索尼亚，为何也是那么沉重。 不解。 第三十六章 新的修炼 此时刚刚接触到高深境界的玛格丽特，黑白分明的瞳孔，秀目微蹙，似乎在回味讲解的内容，听到兰洛的问话，则双目放大，用震惊的表情连这样的“常识”也知道的小姐姐。 咋婆婆老脸露出一丝无奈深沉的表情，独自拉着面露不解神色的兰洛，来到远离场中几人的地方上谈起。 “我们九蛇啊。” 咋婆婆一开口便是略带落寞的语气。 “就算位于无风带，能够不被纷乱战争所波及，但是也因此失去了解世界的信息的途径，经常一两个月也无法得到一份记载外界发生新闻的报纸。岛内的居民除了老身之外，也不太关注这些情报，人们逐渐变得封闭和传统，这是九蛇和平的福音，但是也埋下灾难和毁灭的危机。” “对于恶魔果实能力的传说，人民还停留在千年前魔女传说的时代，心中还带着历史留下的负面印象，因此，除了戈尔贡三姐妹曾经在玛丽乔亚食用过恶魔果实外，世世代代生活在岛上的人民们，既没有吃下恶魔果实的机会，也不曾面对过古代留下的传说，虚幻的厌恶感，连老身也不知道人民是否能接受这样的汉库克姐妹。” “因此，在汉库克拥有能够支撑起整个国家的力量前，老身将会一直隐瞒这件事。” 咋婆婆或者说古罗莉欧萨，目光幽幽地看着思索中的兰洛，不知有何用意。 稍许片刻，兰洛才斟酌地说道“婆婆，你跟我说这些的意思……” “老身可没有别的意思，对于突破百年以来“绝对禁止男人进入的禁令”，还能生龙活虎地在岛上招摇地活下半个多月的你，之前可以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你胡来，但是现在竟然都来到这，那就不能再对你放任自由了。” 咋婆婆揶揄的语气，让兰洛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只见咋婆婆如老树秋叶的语气继续说道“既然想要在本不该有男人的九蛇活下去，就要体现自己的价值，老身观察你半个多月，就算不是知根知底，也已经完全摸透你这个小家伙的脾性。哼，战斗时果断狠辣，毫无犹豫。肯定是以前杀过人的，要么就是从小跟野兽一起长大。从你平常的做派和习惯来看，还是前者的概率大些。” 咋婆婆的话中透露出对兰洛日常的关注，却让其心中一惊，只好低调地回答道“嗯，这是我以前一个人在外遭遇匪徒时的经验。” 双目真诚，因为本来就是说的实话。 “不用解释，老身还看得出来你是个恩怨分明之辈，不然早将你赶出岛外喂鱼。” 咋婆婆双，目如刀盯着兰洛，旷达地说道。 “不过呢，就算如此。老身也不放心留你继续在外，长此以往，恐怕会给你的心态带来更多的杀意，给九蛇带来祸患。以后，你就跟着汉库克她们一起修行吧，老身虽然教不了你那些奇奇怪怪的修炼方法，但是指导你怎么健康向上的提高，还是没什么大碍。” “这……那就有劳你婆婆。” 兰洛内心泛起感激，对眼前这位老人的恩情真是越欠越多。一直训练就是自己一个人独自摸索练习，虽然以前教导过自己的都是玛丽乔亚的顶尖强者，但是在成长路上缺乏引路人，还是会多走许多弯路，更可怕的还是容易留下隐患的暗伤。 虽然后一个原因的影响已经在兰洛进行基因改造后被减弱到最小化，不过是受到多重的伤患，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总能恢复到完好如初的状态，从某种意义上，这样诡异的恢复力已不能称作人的体质。 “对了，最后提醒你一句，既然选择穿上女人的衣服，就不要再脱下来了，希望你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到底。” 留下这句意义不明的话，咋婆婆转身离去，只留下兰洛满是无奈和苦恼的神色，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难道真要在女装大佬的路上越走越远？ 走回汉库克她们聚集的空地，年龄最小的玛格丽特已与崇拜已久的姐姐们打成一片，传来阵阵疑问解答声和少女的爽朗笑声。 兰洛亦步亦趋跟在咋婆婆后面，心中想的却是如何能尽快按照咋婆婆所说，学会修炼霸气的特殊方法。 来到众人面前，与还没打过招呼的波雅三姐妹纷纷见过礼，在全是女学员的山体内部，开始新的修炼。 “小玛格，今后照顾姐姐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一个人了，姐姐还有事做。” 在咋婆婆的教诲下，与小女孩一起做着第一阶段的训练的兰洛，从某种意义上，就好像和小学生一起接受基础教育的感觉，莫名感觉有点丢脸呢。 “嗯，交给玛格丽特吧。” 小女孩甜甜一笑，能够和大家一起修炼变强的好心情，早已冲散一切黯淡和困难。 这样开朗向上的一面，让兰洛都大受感染，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如，自己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对了，小玛格，你知道魔女的传说吗？” 兰洛试探着询问道，对于岛上的传统，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 见兰洛面露不解之色，玛格丽特平直放在身前的双手，轻拉对方修长的衣角，轻声细语的说道“小姐姐，魔女在玛格丽特听过的故事中，都是会给国家带来厄运的存在，而汉库克姐姐就是这样的魔女，在很多大人看来，都是应该被驱逐的诅咒者，小姐姐，你千万不要告诉大人们哦。” 兰洛恍然，与外界不同，九蛇岛内封闭的环境也造成此地对恶魔果实能力者与外界不同的传统观念，就像落后的小山村，盲目的排斥未知神秘事物的心态。 尽管这个“村子”拥有的力量，连在位于顶端的势力，都不可小觑。 “那是，玛格丽特放心吧，小姐姐只是因为在外面生活太久，而忘记岛上的传统。” 兰洛笑着含糊过去，继续与玛格丽特做出双手平直朝上的姿势。咋婆婆说，这样能够更好感受手臂的组织运动，为下个阶段打好基础。 玛格丽特心思单纯，没有想着去问兰洛外面是什么样子，而是认真地完成后布置的任务，一丝不苟，态度认真。 九蛇城堡，充满中药和血味的华丽房间。 一席足够容纳数人的白色大床色，在半透明的丝绸纱窗内，面色越发苍白，就像这纯白的鹅绒大床一样，了无人色。 就算是皇帝的专属侍女，也是身着简练的短裤，抹胸，在暴露的同时也十分易于活动，适合九蛇战士的穿着。 在作为服饰皇帝的侍女同时，也担任着贴身侍卫的职责。 “陛下，该吃药了。” 紫色披肩卷发的尤瑞艾莉，低身伏腰恭敬说道，眼中满是对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的关心和担忧。 “尤瑞艾莉啊，那个前些天莫名出现的少女，调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皇帝伸手想抹去嘴角滴下的药汁，却被紫发的年轻女孩抢先一步，用手帕细心地抹去嘴角残留的液体，前者流露出无奈又自责的神色。 “陛下，那个名叫兰洛的少女调查清楚了，是咋婆婆带来的。” 尤瑞艾莉做完自己的工作后，低头说道，目光触及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眼神游离，不知在想什么。 “哦，那就好，只要是嘉兰百合冕下，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是曾经的火焰女帝，可惜啊，我辜负了她老人家的期望，咳咳咳咳……” “这不是陛下的问题，只是因为你做了前人都没做过的事情。” 尤瑞艾莉面带不忍地安慰年老体衰的皇帝。 从病床上传来的接连不断咳嗽声，回荡在寂静空旷的大厅。 第三十七章 三年 过去一天，抬着双臂仿佛失去知觉。血液与肌肉的僵硬不畅，让吃饭的兰洛也几乎握不住筷子。 “小洛，这才是开始哦，想要变得跟姐姐一样强，还要经历婆婆更加残酷的训练才行。” 绿色卷发的索尼亚，一脸好意地说道。 不知不觉，对自己的称呼已变成如此，也许跟越发中性化的打扮有关吧。 “嗯，是，我会加油的。” 兰洛露出灿烂笑容，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如果用剑的话，你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虽然从来不曾表现过，但是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实力还是蛮有自信。 于是，第二天，下午来到蛇峰山谷的兰洛，在做着感受手臂能量的训练过程中，被正在休息有些无聊的索尼亚叫了过来，。 “嗯，小洛，放马过来吧，让姐姐看看你的实力。” 主动找自己对决的索尼亚，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想要指导下自己，但是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也好，就让你大吃一惊吧。」 心有所念，身之所动。 “为了公平不见，姐姐我不使用……” 话还没说完，索尼亚就瞧见被视为稚嫩的少女（少年），已经直冲着过来，卷起一地烟尘和石屑。 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已经超过这个年龄该有的身体素质，特别是对于本就不擅长速度的索尼亚来说。 本来没有多少认真情绪的绿发瘦高少女，直到小小的拳头在眼前放大。 瞳孔微缩，心中的轻视陡然收起。 随意轻松的精神已被扔到一边，恢复到平时与妹妹对决的战斗状态，脸部往左边侧开，由于反应太晚的缘故，依然没有躲开对面如面团大小的拳头。 毕竟速度不是自己的强项啊，就算硬挨上一拳，对此，索尼亚也没有意外。 拳头打在右脸一侧，在本身就经过动物系能力强化过自身的身体来说，伤害真的就如被软绵绵的面团砸中一般轻微。 只是微微发红，擦破脸颊的一点外皮。 看着自己攻击造成的效果，兰洛心中也是无奈的叹气。 力量，果然还是自身的短板，在无法动用武器的前提，别说是身坚如铁的野兽，就是普通的成人，仅凭一双肉掌，也难以造成致命伤害。 战斗继续，旋转着脚步，如同某种繁复诡异的舞蹈，总能在不可能躲避的方向，依靠自身对肉体的绝对掌控，做出种种诡异违背惯性的动作。 “小洛，你这个家伙真的比我们还像一条滑溜的蛇，连跟姐姐战斗我都没有这么难受过，实在……实在是太无趣了。” 索尼亚一声不满的抱怨，兰洛只是苦笑，可以的话，他也想快点结束，在刚刚过去的两分钟间，自己至少击中索尼亚二十余次，而这，也仅仅造成对方的样子有些狼狈。 此时，不耐烦的索尼亚终于忍受不住，在整个人被对手无力的招式搞得衣容不整后，突然变化成一条绿色的巨大眼睛蛇，足有两个兰洛一般粗壮的蛇体缠住想要再次扭曲步伐逃避的兰洛，宣告了比试的结束。 “索尼亚姐姐，你这样不放开那家伙真的好吗。” 全程关注着比试过程的哥鲁德憨厚地说道，就像一个发育过快的女汉子，水桶般粗壮的蛇腰，已经不是正常人的水准。 同时看着的还有略微担忧的玛格丽特，就像关心朋友的样子，想要伸出手将被紧紧缠绕着的小姐姐从蛇腹中拖出来。 “挺不错的嘛，小洛，这样怪异的战斗方式是从哪学会的。” 大概2分钟后，才变回人形的索尼亚，一脸刚才什么发生的样子平静说道。 「该死，明明是自己逞强装高手不成，最后还要报复到我身上， 也太没道理了吧。」 揉着全身酸痛的手臂，兰洛心中诽谤道，对前者的问题不理不睬。 最后实在忍耐不住对方的追问，才做出回答同样好奇的玛格丽塔的样子说道“这是天生的，这些动作我都是根据本能做出的，没有什么方法。” “这样啊，那小洛还真是有着了不起的天赋。” 索尼亚面露思索地咬唇说道。 “只是会躲有什么用，遇到强大点的猎物不是一样没有办法。” 哥鲁德在一旁不加思考地评价道，修炼对她来讲跟学习捕猎也差不了多少。 倒是一旁给众人斟上茶水的玛格丽特，对兰洛做出双眼放星的动作，很是崇拜的状态。 话说从今天开始，玛格丽特从家中拿来一大堆生活用具，小小的年龄做起事来却毫不含糊，可以看出平时在家也是能干的孩子。 “崩”，从不远靠近树林的一块巨岩上传来巨大的碰撞声，不用说，一定又是那两人战斗的动静。 更确切地说，是汉库克攻击，另一方单纯防御所造成的环境破坏。 接连不断的岩石碎裂声，构成了兰洛女儿岛生活的一环，还有变成黄绿各异双蛇缠斗的两姐妹，殷勤活泼的玛格丽特，这幅山谷中的训练画面，很多年后还是兰洛经历中最为平静的一段日子。 日升月落，春去秋来。 丛林，训练，高山，山谷，草屋。 九蛇，民居，妹子，大腿，胸部。 呸，最后好像混进什么奇怪的关系，不过没有关系，在简单而又单纯的岛屿生活中，时间很快过去三年。 这期间，除了下午接受咋婆婆的指导，每天上午依然坚持着古德中将所教导的基础训练，日复一日。 少年下巴已长出胡须，为了掩饰身份不得不时常刮干净。 第三十八章 新貌 紧身中性的布质粗袍，金色中短发随意遮住额头。 眉宇间越发遮挡不住的英气，也给他掩饰身份带来更多麻烦。 如果说一两年前还能用英姿飒爽来形容，那么对现在已经快十五岁还没有发育第二性征的兰洛来说，经常面对的便是城中女性“诸如，姐姐为什么你的胸部还没有发育”“你喉咙上的突出物是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姐姐你，下面硬硬的……” 呸，最后一句没人问过。 只有一次练习时玛格丽特失手碰到过，发出过类似疑问。 此后，兰洛穿的衣物越发厚实起来，包裹全身甚至颈部的粗麻布衣。在气候炎热，布料极少的九蛇中，也算是与众不同的打扮，独自一人。 身处中国风的九蛇大街，来往群众无不向正行走的兰洛招呼喊话。 三年的时间，兰洛早已融入成其中一员。 岛上的居民也都像接纳汉库克三姐妹一样接受年龄稍小的兰洛。 民风淳朴，百合盛开，正如外界揣测的一样，这是一片男人的天堂。 虽然兰洛从未想过，但是在全是女人的环境中，心中也会变得更加柔软细腻些，似是冲散曾经的罪恶记忆，玛丽乔亚的，海上流浪的，都在和风细雨的女儿柔情间淡化消弭。 可是自己这么努力训练又是为了什么？ 手抚冰寒的剑柄，就算刮得再干净仍然残留着看不见胡渣的嘴角刹那笑开。 “小洛，你又来接玛格丽特了啊，一直以来，我们家女儿真是有劳你的照顾了。” 四边形红黄院门内的中年妇女，正面带温馨笑意地对兰洛说道。 金色的中长发，就跟正从家里跑出来的玛格丽特一个模样。 “妈，都说了，不用兰洛姐姐每天来接我，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堵着嘴的玛格丽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惹人喜欢，只是9岁的年龄，已经快有半人高，长得蛮快的。 “这孩子，妈不是担心你受伤吗，真是的，记住要听姐姐的话，不能随自己的性子乱来知道吗？” “哦。”一边接受妈妈对自己一身行李的检查，一边无奈地应声道，似是想快点离开这里。 这幅略显不耐的样子，在兰洛看来倒是有进入叛逆期的征兆。 玛格丽特蹦蹦跳跳走在路上，活波开朗的模样，跟在离开家中时的状态明显不同，显然平时受到管束太多有些憋坏拘束，所以在山谷中的时候才会那么开心吧，因为面对的是岛内一些边缘人。兰洛想到。 山谷中的人如今只剩下索尼亚和哥鲁德在对练，偶尔兰洛也会加入，玛格丽特比起修炼，则更像一个来打杂的，不知道违背初衷的她为何每天还能干得这么起劲高兴。 早在半年前，汉库克的修炼场所就从山谷内转移到蛇峰顶部的帝皇高地，也就是现在众人头顶井口状射入光线的山体缝隙平行面。 因为战斗造成的破坏实在太过巨大，随时都有崩坏倒塌的危险，所以不得不转移到面积更宽的上方斯内克高地。 此时，感受到头顶传来的雷鸣轰隆声，偶尔还有多余的碎石恰好从头顶的“井口”落下，不用说，这样不安稳的动静，又是汉库克所搞出来的。 兰洛揉揉倦怠的眉头，懒散而又无奈地想到。 第三十九章 蜕变 最近一年总有种莫名的困意，莫非是到了人生的思春期，有了春困？ 这么想着，眼神又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山谷的日常一幕索尼亚对刚到的兰洛就发起挑衅，不打招呼却并无恶意，带着习以为常的感觉冲向看似毫无防备的金发少年。 没有抽出腰间一直悬挂着的刚剑。 只是双手横挡在胸前，适时地在索尼亚来到跟前时招架住对方的攻击。 “铿。”武装色霸气与超人之躯的碰撞，发出类似钢铁碰撞的声音。 覆盖在索尼亚双手的武装色霸气早已是赤黑一片，但仍为突破兰洛单纯用手臂支撑起十字式分毫。 玛格丽特早已在一边将家里准备的茶水点心摆在一块干净的草地上，如同吃瓜群众在一边旁观。 嗯……坐在一起的还有哥鲁德，大把大把抓出碗里的饼干，好想永远都吃不饱一样塞进无底洞的胃中，嘴里同时还说着类似“姐姐加油”一样司空见惯的话语。 “小洛，凭什么你连霸气都学不会就能挡住我的招式嘛，真是不公平……” 一边吐着绿色蛇信，变化成大树般粗长的眼睛蛇索尼亚说道，调侃的语气在狭长的蛇瞳注视下却有阴森的寒意。 「嗯，吃了蛇蛇果实的两姐妹随着年龄的增长体表越发有像蛇的特征，这就是恶魔果实的副作用吗？」 注视着那道瞳孔，兰洛想到。 “嘭” 如铁锤敲击器胚的沉重低音，兰洛挟风破雷的打在索尼亚变化后的蛇身上，扩散的气纹吹落树上叶片。 索尼亚脚踩或者说蛇尾立于的地面出现丝丝不明显的裂痕，却只到半米处便止住了继续扩散的趋势。 “哎呀，小洛你力气真是越来越大，姐姐被你打中的肩膀都快痛死啦。” “哦，我可没觉得能伤到索尼亚姐姐你什么。” 虽然对方连连呼痛，但是作为出手者却能感受到，力道，都被光滑柔软的蛇躯给分散了，就如同打在一团棉花上，真正能作用到其上的可能不足一成。 “哼，姐姐不就说说吗，要不是因为你没有霸气，打不中我的实体，可能刚才那一下就是重伤，你说，小洛你是不是个怪胎。” 兰洛苦笑，战斗继续进行。 “砰砰啪啪”十分钟后，分开的两人，兰洛还是如刚开始般衣着整齐，光彩照人。 索尼亚却已经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堪，高下立判。 “小洛，咱们明天继续，姐姐我就不信，一年前你还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怎么就会输给你这个比我小两岁多的小鬼。” 不服气的索尼亚，继续说着自己的战斗宣言。 自从一年前莫名不小心失手战胜过对方一次，兰洛就接连不断地面对对方的“骚扰”。 嗯，事实上是，两年前的索尼亚就已经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只是从未表现，无法在岛上测试出先进具体的实力，只能凭借心中大概估计出自己所在的阶级。 另外，学不会霸气这个问题，真的很苦恼。虽然能够随心所欲控制全身的力量，汇聚到身体的某一处从而造成巨大的破坏，甚至击中意识还能发出类似“六王枪”一样的离体招式。 但就是学不会霸气。 第四十章 约见 没有任何的预兆和迹象，始终都无法感受到霸气的存在。就算是见闻色，除了自己出色的直感，并没有形成系统化的清晰见闻感。 这一点，在兰洛问过咋婆婆之后就已明白。 坐在玛格丽特的身旁，稍微恢复下体力。虽然额头上连汗水也没出，但是兰洛明白，这是自己身体控制力逐渐强大的缘故，一切的表象都能被掩盖到身体剧烈活动的内部，从而不在体表露出任何破绽。 在战斗过程中活跃的心脏渐渐停息，就像发动机引擎停止转动一般，兰洛从战斗状态恢复到正常，也有一个从“过热”到“冷却”的状态。 十分的神奇，现在他的身体不光是强度，就连精准的控制力，也总有一种自己可能超越人类的感觉，不是单纯力量上的增幅，而是更为深远的东西。 一旁身躯已逐渐像巨人靠拢的玛丽哥鲁德，让兰洛不自叹气，就连汉库克三姐妹最小的一位都掌握了单色霸气。 自己学习在霸气闻名世界的九蛇学习了三年，却还是一无所成，是不是自己真的没有天赋。 顿时有点意欲阑珊，就这么颓废在女儿岛上，反正以后世界的纷争也不会干扰到这里好吧。 意志的消退，逐渐在合拢的眼皮底下一个粉红身影的出现，变得精神抖擞，气质不凡。 连脸上的阳光都显得耀眼起来。 “汉库克。” 兰洛笑着打招呼道。 “哼，弱小的虫子。” 对方一道白眼，充分表现出自己的不屑，和“鄙视”。 额，虽然道路波折曲奇，但是历史的走向，汉库克在渐渐走出阴影后，变成如记忆中那个唯我独尊，蔑视他人的“女帝”。 幸好兰洛已经免疫白眼的伤害，就像厚着脸皮的商人，继续笑容满面地问道“汉库克，你这次用了多少秒。” “嗯，差不多31秒，比上次少了2秒。” 说着听不懂的话，虽然表情一副鄙视兰洛的样子，却依然照实回答兰洛的话，语气虽然谈不上热诚，却也充盈着熟络的微妙热情。 “很不错，汉库克照这样下去，半年后的传承仪式，你应该就能顺利继承皇帝之位，到时候，你们姐妹也不用再躲在山谷里练习了。” 兰洛好像精打细算的小媳妇，叙述着接下来的日子，语气却令人安心。 “哼，那是当然的，以妾身的美貌，就算手无缚鸡之力，这些愚昧的人民，也应该乖乖接受妾身的统治，因为，妾身，实在太美了。” “……” 兰洛无言以对，只能欣赏着已长成洋溢青春气息的汉库克，撩拨自己如瀑布垂下的秀发。 这样的汉库克，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的呢？大概是一年半前，兰洛回忆到。 似乎是某天从街上回来受到众人赞叹其美貌，不久“妾身的美貌”便成为汉库克众多口头禅之一。性格也愈有朝着印象中发展的趋势，三年前偶尔还会有羞涩表现的书卷仕女，早已一去不复返。 一想到这，兰洛心中便有着不为人知的遗憾。 「还好吧，就算是这样的汉库克，也别有魅力所在。」 兰洛这样安慰道自己。 “对了，关于石像的事……” 汉库克眨动着狡黠的眼神，凑近兰洛的耳根，在玛格丽特有些不满的眼神中窃窃私语了几句。 “就这样，今晚还是老地方见。” 汉库克退后几步与兰洛分开，留下一句意有所指的话。 脸上的表情却又恢复成平日的高傲，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真实性别的原因，对于兰洛汉库克的态度，要比对待别的女性恶劣得多，至少表面上。 “盯……” 玛格丽特就像发现坏事的小孩子，一直注视着兰洛的侧脸不放。 在后者终于忍受不住，想要出声询问的时候，才开口怨气横生地嘀咕道“哼，整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再做些什么。” 兰洛只好使出摸头杀，揉乱玛格丽特闪亮的金黄短发，看着对方撅着嘴不满生气的表情，兰洛只觉得心情似乎更好了。 又过三年间日常的一天。 第四十一章 蛇像 清澈无云的皎洁夜晚，月光明亮得就像三年前那个夜晚，高悬于海平面之上，映着这无尽海水中的一座孤寂小岛。 以及岛中高地上的两名绝色佳人，相约而见，柔和的光辉洒在互不相输的两人脸上，就像披上一层淡淡朦胧细丝面纱。 “还是这么慢啊，小鬼，妾身可是在这等候得都快睡着了。” 苗条的身躯环绕着花纹蟒蛇的汉库克慵懒地说道，神情却比白天见面时柔和很多，没有再对兰洛露出“鄙视”的眼神。 “拜托，汉库克，我又不像你能够在天上自由行走，我得凭借工具一步步爬上来好吗，快五十米的山坡，你知道有多辛苦吗？” 兰洛一副诉苦的样子，灰白的长衫上沾满泥土，证明“所言非虚”。 “真是的，明明由你带我上去不就好了吗？”，苦笑地说道。 “咦。” 本来难得没有反驳的汉库克，再听到后续的话后，做出双手抱肩的恶寒感，口中喃喃低语“那样，也太过分了，还不如让妾身去死。” 面露低沉，眉头深埋，好像兰洛刚才口中所说是什么极度恶劣的事情，搞得话语的说出者都误以为自己是不是失意说出什么深埋在心底的大逆不道的想法。 在剧情般的转折后，路上兰洛还是莫名的汉库克给道了次歉。 “不管妾身做什么，都会得到原谅的，因为妾身，实在太美了。” 听到汉库克自恋般的笑声，兰洛才想起自己好像才是一开始的受害者。 高处女儿岛平原五十米以上的斯内克高地，站在巨大的怪异阴影不远处，眼前是数十米长的石像背面，蜿蜒斗折蛇行龙盘犹如展开的某种内脏，或是混乱的迷宫道路。 屹立于女儿岛最高点的九尊蛇形雕像，就像记载九蛇历史的碑文，厚重的青苔，显示着这里自九蛇部落形成伊始，就存在于此。 “今天，可不准再中途逃跑，你得和妾身一路到达蛇像的底部。” 汉库克在石像的阴影下幽幽说道，由于刚好走出月色星光的照耀，变得一切表情都笼罩在阴影下，看不出心中所想。 “我说，蛇姬姐姐，在下实力不足，你就不要再强迫小的跟你一起可，你明明比我厉害得多，一个人到下面去不好吗，非得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给自己找不自在。” 兰洛有些逃避地说道。 蛇姬是其偶尔对汉库克的称呼，某次无意识叫了出来，在汉库克奇怪的眼神中，兰洛尴尬许久，不过后者之后到没有对这个称呼感到意外，反而慢慢接受。 “哼，妾身岂是需要你的帮助，只是……只是一个人到那么黑的地方，难道不会感到怕吗？” 少见的扭捏一下，汉库克做出小女儿般楚楚可怜的姿态。 就算已经相处许久的兰洛仍然没有招架住对方的诱惑，败下阵来，主动承担探路和照明的任务，又一次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卖了。 看着最中央也是最大的蛇形石像背面，在底下的风化阶梯洞口，兰洛又有上几次面对无限黑洞的深邃高冷感，高举着摇曳不定的灰暗火把，在汉库克不耐烦地催促声中，兰洛只得又一次违心地走近着“巨蛇的腹部”，仿佛即将进入的不是普通的石阶地道，而是某种恐怖生物的口中，嗯，阴冷感瞬间爬上兰洛的脖颈，却无法抵住身后那个女魔王的压力使自己停下脚步。 第四十二章 地底 有时候兰洛真的再想，时不时汉库克的果实除了使用时的石化效果，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中也具有某种魅惑能力，因为见过汉库克的人，不论男女（当然现在这座岛上见过汉库克的除了兰洛，就只有女人），都会对其产生迷恋的状态，这也是汉库克越发傲慢无礼的缘故。 几乎没人能拒绝拥有绝色美貌的汉库克请求，从某种意义上也是身为领袖的亲和力，当然这种不同寻常的魅力早已超越容颜外表的程度，兰洛确信有其更深层地原因在作用，因为他自己就是最为贴切的受害者。 在深层次的精神共鸣中，吸引迷惑他人的灵魂，这也许是魅魅果实最终极的能力，当然也只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发生。 这只是兰洛的猜测，真相无从得知，至少现在帮汉库克举着火把，任其仔细观赏年代久远的人蛇雕像，下方雕刻奇异文字的小石碑，随着后者青葱手指的滑过，风化的石灰落下弥散字迹。 “你看，不是考古学家就不要冒充。” 兰洛忍不住吐槽到蛇人雕像下汉库克莽撞的行为，却招来后者一阵白眼。 识趣的兰洛赶紧闭上嘴，知道自己继续说下去会发生什么，一个月前解除石化的麻痹感可丝毫不好受。 继续向前行，交错杂乱的分支甬道就好像穿插着的血管，只是能够分辨方向的依据便是两人所走的最宽广的一条“动脉”通道，与周围数不清的狭窄支路相比，脚下湿润阴寒的石块地板延伸的远方，更像看不清尽头的黑暗深渊。 永无止境。事实上这半年来，两人一次就没有走到底过，相比猜测联通其他八座“蛇像”的支路，这里的主体通道似乎已经修建到海岛下方。 否则九蛇的下方岂不是有一个巨大的地下世界，岛屿的下层都被挖空？ “洛。” “嗯。” 两人沉默寡言，唯一的对话，宛如互相确认的安慰，火光的暗影在四周笼罩成一个橙黄的圆环，随着手臂的摇晃驱散四周黑暗却无法扩展范围，只能如无尽深空中唯一的星困守在黑色的包裹中。 “就是这了，我们上次差不多就走到这里，汉库克你确定要继续往下走吗？” 兰洛停留在一道骤然缩小的分界处，语气带着此地空气中特有的凝重感问道。 “无聊的问题，这不就是妾身叫你来的本意吗？” 倚靠在通道两边半人高的蛇面石柱上，汉库克在火光下的双眼闪烁着熠熠的目光。 骤然缩小的主甬道，在两边造型奇特对称图案的墙壁衬托下，更像是开放的玄关大门，吸引人继续走下去。 早在一个月前，两人就曾经到过这，不过当时提议继续下去的汉库克被兰洛给否决掉，只得悻悻回去。于是乎，一个月的沉淀，汉库克从原本清凉打扮的美女，现在身上挂着大大小小宛如包裹的绿色球状植物，可以看出这次来显然是经过充分准备。 走近愈加幽暗寒冷的甬道，火光几乎只能覆盖着两人身周半米的范围，因为再延伸便是变窄的破财墙壁。 地底特有的沉闷空气，缺氧且带有一股霉味。不由得让兰洛想到5年前在玛丽乔亚参观克劳狄乌斯家族地牢时的场景。 事实上，这也是上次兰洛拒绝继续前行的缘故，再往下走去，不说能走多远，光是越来越稀薄的氧气含量，就不是两人能够承受的。 “给，将这个带放在颈下，抽出蜷缩在中央的一根绿色植物吸管，放在鼻孔边就能坚持得更久些。” 递给兰洛一个刚刚在进入通道口前，才从包裹中拿出挂在身上的球形植物，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 兰洛照汉库克的样子抽出像是植物根茎般的绿管，像带着氧气罩覆盖住嘴鼻抽烟般猛吸一口，果然感觉好上许多，一扫腹中的沉闷感。 “这是妾身专程从海岸的水边寻找一个月才找到的陆上珊瑚，经过特殊处理，取出珊瑚体内部的气袋单独养殖就能制成供战士水下呼吸的氧气罐，当代九蛇皇帝听说就用这种方式在水下跟近海的海王类在水下搏斗过。” 汉库克娓娓说道，在封闭悠长的通道中回响延伸。 那样的笑容，分明就是想让人夸奖她吗，兰洛在火光照不到的一面莞尔想道。不过在海岸边蹲守一月的成功，的确值得赞扬，要知道，九蛇的海岸可不是观光玩耍的沙滩，随时都有被近海的海王类袭击的危险，所以除了护国战士会到环岛的从林中巡逻打猎，其他居民很少会走出离九蛇城太远的范围的。 正想顺应气氛，赞美对方几句。 第四十三章 大厅 眼前的黑暗如同延伸到尽头，目光所及之处远远超出火把的照耀范围，能够看到一个浑浊的轮廓，像是黑夜里展开的画卷，连通着另一个世界。 “呼。”两人几乎同时屏住呼吸，举着火把的兰洛甚至能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听见汉库克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这里究竟有什么？兰洛在想，汉库克从第一次一起来到这里似乎就表现得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知为何的频繁叫着兰洛一起下来，这可不符她平常的反应。 没有时间让兰洛思考太久，黑暗亘长的甬道在过去大半夜的时间中走到尽头，正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无比巨大飘荡着无数淡绿色荧光的大厅。 估计得有半个足球场大小。 年久失修的墙壁爬满各式植物藤蔓，在黑得发绿的地板上兰洛甚至看到长出类似珊瑚礁的东西，走进触摸一下，还真的是，那种细滑毛绒的手感，充满湿润的外表，嗯，从那上面的水珠甚至有一股咸味。 被生物占据的废墟，杂草丛生。 甚至连甬道上依稀可见的蛇形雕刻，在这也只剩下满目的青苔破土而出。 「不知已经经历过多少岁月了。」兰洛感叹道。 虽说在海贼世界千奇百怪的岛屿中，的确埋藏着数之不尽的宝藏和古迹，但还是第一次真正在眼前见到。 这不知在底下几千米处的巨大广场般大厅，空旷得让人心朝澎湃，也不知当时人是如何造出来的。 “就是，就是这……” 汉库克喃喃自语。 从进来后就静静地屹立着，周身环绕着淡绿色的荧光，好像幽暗森林中的夜精灵，有着寂静的美丽。 兰洛转头看向精灵的侧脸，一时之间依然有些恍惚。 “汉库克，这里究竟是……” “这里啊，是我们岛屿的禁地，听说以前跑到蛇像下的人都无法再出来，能够到达这里，说起来能到达这里，还要多亏你第一次进入的尝试呢。” 汉库克笑着说道，语气说不出的轻松和……调侃。 “……” 沉默数秒后。 “恶毒的女人。” 兰洛低声控诉，却是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就是因为旁边这个女人看似无心的提醒，“听说在高地上有一处遗迹”，于是兰洛才找到这个地方，现在看来完全是被当着探路石使用，没有生命的工具，这就是自己在她眼中的价值？ “能够问一下，这处禁地的名字？” 兰洛心情不知为何有些低沉，语气落寞地问道。 “传说中的魔女，戈耳工的墓冢，海神恶女的永恒长眠之处。” 一长串词吐出，夜精灵就好像默念着某种自身的心愿，声音悠长，传递着历史的光阴。 兰洛顿时恍然，自然而然想到岛上那个口耳相传的传说。 来了这么多次，心中其实早就有类似的猜测，但是最终从汉库克的口中得到答案，兰洛还是忍不住心有戚戚，本来以为只是原始部落的民间传说，竟然真的存在！ 从此地的建筑规模来看，真的很难想象，在那一千年以前的古代，究竟是何种造物能够凭空建造出这样一座地下大厅用来作为自己长眠的陵墓。 继续往着大厅正对的前方行走，只是不是在往下。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用你的性命去做赌注。” 走过大厅一半的长度，汉库克突然张口说道。 兰洛转头看向她，不知道喜怒无常的她又想说什么。 “预言中说的有去无回，只是针对女儿岛上的女人，你是外来人，所以应该没什么危险，所以我才刻意引导你去试试，而且后面我不是同样冒着风险和你一起下来了吗？所以……” 无比僵硬甚至听不住感情的语调，兰洛尽量让自己不露出笑意看着说话时把头撇过去的汉库克。 明明是想解释，却依然做出不情愿的高傲姿态。只能说是……傲娇吧。嗯，这样口嫌体正直的样子，反而更加可爱了。 兰洛在转过头看向正前方的一瞬间，嘴角扯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 大厅尽头，荧光如同星辰悬浮在黑暗的夜空，就真如宇宙中的恒星。 迎接着两人的是一道亘长的阶梯，不同的是，这次是往上通向紧闭着的厚重大门。 阶梯隐藏在黑暗之下，荧光飘荡不到的地方，就好像悬空一般。 紧靠肩膀地相互对视一眼，兰洛率先一步踏上看似没有支撑的阶梯，只有和终点。 在脚步落到布满裂痕地第一道台阶上时，“咔咔咔咔”的声音如工作中的风箱环绕在耳边，又如集群的蜜蜂令人头皮发麻地向人靠拢。 大门两边的石柱转动着在打开什么机关，更令人不安地是，身后刚刚才走过的大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上逐渐抬升。 第四十四章 生物 “桀桀。” 诡异的笑声从岩石缝里传来，被植物茎干突破蔓延的墙壁上，仿佛千年的侵蚀最终爆发，密密麻麻的裂痕从墙根开始延伸，仿佛永不停歇的断崖，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兰洛看到被从阶梯下没有萤火虫的黑暗真空，一双明亮的倒三角竖瞳立起，狭长的，阴冷的，就像…… 不安感逐渐从脑海中扩展到身体，早已习惯这是类似见闻色霸气一类的危机警报，汉库克则仰立着神情漠然，但在其身边的兰洛却能感受到，未来的女帝已经紧绷着身体，随时能够发力做出任何防御的姿势。 “这恐怕是传说中魔女的眷属。” 汉库克低声说道，兰洛神情木然。 连魔女的陵墓他都不知道，更不会知道什么是魔女的眷属。 可能汉库克也知道这一点，在她话未说完的时候，这些闪耀着和这大厅荧光同样光芒的狭长瞳孔，已经走出被黑暗笼罩的黑暗地带，从漆黑一片的深渊中现身。 “嘶”，露出巨型蟒蛇的身躯，长达二十余米……一只，两只，兰洛大约数了下，恐怕一共有二十只史前巨蟒般的生物呈三面包围着两人，绿色妖艳的鳞片，吐露着成人大小的蛇信，只从这些动物张开的大嘴来看，可能5个自己才能刚好堵住这张血盆大口。 “嘶。” 发出嘶叫的不是这些斑斓的巨蟒，而是汉库克背后的宠物萨罗梅，花白相间的纹路在蛇类中就如同它的主人般美丽。 可是此时却如同遇到天敌般警惕和颤栗。 “怎么办。” 兰洛投过去饱含询问的眼神，汉库克蹙眉片刻，便毫不犹豫地拉着一脚踩在楼梯上的兰洛一跃而起，年久失修的楼梯，随着她着一跳，顿时垮塌下去，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真空黑暗中，竟没有半点声音。 原来这道登上大门的楼梯竟真的悬在半空，兰洛的右手被汉库克抓着跟随一起在空中跳跃，后者宛如真正灵动的距离，前者却只能像是断线的风筝，不是还要左摇右摆避免被踩脸的屈辱。 也是在两人升空的同一时刻，原本行动缓慢犹如慢走的二十头巨蟒，顿时如游龙出洞般射出，虽然速度快得与体型完全不符，不过终究还是仅差一线。 从布满锯齿形牙齿的口中溜走。 站在感受到坚实的大地上，兰洛仿佛比旁边在空中跳跃的人更累的样子，明明只是被拉着走而已，却已感觉是虚惊一场。 那种漂浮在半空的危机感，与脚踏实地的安心完全不同。 “哼，真是个废物的男性，明明是你教给我的技巧，自己却还学不会。” 兰洛苦笑，在踢技方面汉库克的确有无可比拟的天赋，自己明明只是稍稍透露月布的基本原理，竟然就被其自行摸索出来掌握，反观自己，曾经在玛丽乔亚了解到六式技巧，现今一个都没学会。 不理会背后不断嘶吼的巨蛇，兰洛和汉库克一左一右用力推开面前斑驳绿馨的青铜大门，一股比之前更重的腐朽气息传来，就好像空气中混入了一整车的鲱鱼罐头…… 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原本就不停发出蛇类扩大无数倍嘶叫的绿色巨蟒们，竟然像荡起的秋千，一只连接着一只，一直延伸到上百米高的石阶处，原本因为汉库克跳跃时的冲击成龟纹状扩散断开的阶梯，竟然被以这样的方式重新修复。 大约十只巨蛇用来搭桥，然后后面连鳞片上都闪耀着和前面大厅一样绿色荧光的蛇类，朝着两人以极快的方式奔来。 在打开门缝，嗅到腐朽味道的那一刻。 第一次巨蛇就已经到达，张开血盆大口，嘴中的唾沫带着粘腻的绿色液体，就好像胃酸出现在嘴中。 “芳香脚。” ”铮～～” 兰洛腰间的单剑已然出鞘 第四十五章 壁画 劲风与寒光同时挥出击中巨蛇的头颅。 卡车般大小的绿冠蛇头齐根而断，掉落深不见底的深渊，奇怪的是被兰洛砍断的巨大豁口处却没有一滴血液渗出，相反断口染上一层灰色的石鳞，如同凝固的水泥，向已经死亡的半截身体向下蔓延。 “真是个白痴，你就不怕这些怪物的血溅到我们一身吗？” 在缓缓倒下的身躯后，汉库克用着她独有的鄙视眼神看着兰洛说道。 后者悻悻甩甩剑刃上绿色的液体，不作回答。 还有九只。 不过并没有一一解决的必要，随着汉库克脚踩下被吊成绳索状的巨蛇，后者如同逐渐石化般渐渐变坚硬，然后再像连锁反应一样承受不住巨大拉力的失衡，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的生物都跌落到无尽黑暗的深渊。 再没有动静。 “走吧。” 汉库克轻捎后背的秀发说道。 兰洛将手中剑缓缓插入剑鞘中，轻柔无形。跟着汉库克走进只打开半条缝的青铜大门，心中只觉得对方的能力比一年前增长得更加恐怖了。 竟然能够强制石化这种体积生物一大半的身体，令人心生疑惑，光是现在的汉库克，只论果实能力而言就比未来顶上战争的更强。 果然隐藏了吗……在黑暗中低沉着头，兰洛不知作何想法，眼波流转着金色的光芒，旋转着如同夜空星辰。 又是长长的甬道，这次墙壁两边的图案倒是清晰了不少。 在火把的微弱光线照耀下，兰洛能够看出上面记载的像是人们日常生活般的画面。举着奇怪石制工具的小人，围着篝火熬煮汤水的部落民，被吊在架子上的孩童，在火中挣扎的少女，还有长着如蛇头般长发的黑发美女的降临…… 这是神化故事吗？兰洛看完这些抽象粗糙的雕刻无语道，推翻自己先前的理论，这分明是某种黑暗的记录，其中展现的内容，虽然只是猜测，但兰洛心中已经有不好的感受。 “汉库克。” 兰洛轻唤。 相比一路上同伴的好奇，来到这里的汉库克倒是对周围景象漫不经意，连头颅的方向也未曾偏移，只是牢牢蹙眉看着未知的被黑暗笼罩的前方。 曾经被用来照明两侧火把，因为过去千年的缘故，早已熄灭，只剩下淡淡结痂的黑块。 听到兰洛呼唤没有回答的汉库克在十余秒后终于走到甬道的尽头。 蛇头石柱的狰狞模样，像极了在壁画中所见的黑发女长发。 汉库克漠然着脸，似乎已经忘记身旁的同伴，伸出手插入蛇头的内部，顺时针揪动着开关，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沉淀千年的石粉铺天盖地落下，如同木柴烧尽的火星飘舞，躲闪不及的两刹时被覆盖一层石灰粉，如同在工地上干了一天活的狼狈样。 “咳咳咳。” 吸入的粉末让两人咳嗽起来，陆生珊瑚的吸管只能大概覆盖住鼻子，并不能完全遮挡粉尘的侵袭。 一向爱护自身卫生的汉库克早已不顾这些，在重若千金的石门彻底被拉开后，第一个率先突破进去。 兰洛无奈，只得悻悻跟上，就算被忽视，那也一样不能忘记自己的职责啊。 一想到某海贼团一直抱有骑士精神的厨子，兰洛消极的情绪一下有了寄托。 第四十六章 历史 大概在一千多年前，那时候还没有世界政府，连最初的王国联盟也不曾出现。 世界就如同同一片夜空之上的星辰，看似同样闪烁着文明的曙光实际上却相隔万里自为一体。 破碎，零落，封闭，这就是世界千年以前的主题。 航海图纸的缺乏，那时候四海特别是伟大航路上的居民，困守在一座座棋子般的孤岛上，没有贸易，自然不会出现海贼和海军。偶尔诞生的几名冒险家，则在遥远的后世成为诗歌民谣所记载的古老传说。 与孤寂黑暗的世界一同诞生的是各座岛屿上极端的文化习俗，支离破碎的世界上诞生的不仅是诸多奇异的民族，还有温顺与友爱，野蛮与血腥各种截然相反的文明。跟一千年后已经受过世界政府建立和大航海时代冲击的各小国不同，这时候的人们丝毫没有意识善与恶的意识，只是将守望着孤岛的一切当着唯一的真实，无论是没有竞争的天堂或许以杀人为乐的地狱，都被困守其中的人们视为理所当然。 人心不曾动摇，历史也未开始转动。 而其中孤悬无风带的女儿岛，还是那么的独特。 不同的是那时候还不能叫女儿岛，因为岛上还存在着男人，不是像现在偷渡来的一个，而是作为岛屿的主体统治着这座女性占最大多数的岛屿。 一千多年前的九蛇岛，男性的出生率一样很地，可是偶尔出现的一两个便被视为国家支柱般的存在，享受所有国民的供养。因为是作为天生的战士所培养的男性，出生便拥有女人难以通过后天训练达到的程度。 那个时期，人类的天赋比当今更加恐怖，所诞生的强者和武器更是直接在几百年后那场关系世界政府建立的创世之战中交战而后陨落。 这还是后话。 当时的女儿岛就是这么一个极度男尊女卑的世界，男人可以享受着一切，对岛上数量占90的女人予取予求。甚至在物质满足的时候，以祭祀之名随意消耗着女性的生命，活人祭，无论是成人，还是小孩，在那些早已从怪物口中守卫国家的男人看来，女人就是自己所养的牲畜。 随意宰割，被用来献上给神的祭品。年老的女性被用来当做饲料喂给牲畜，年轻的女性当街被不同男人侵犯，孩童妻子在这里就是不存在的概念，只有男女之分。 没有外界的入侵和贸易，这样的传统，也就在极端封闭自守的文明中诞生。无论男人女人都对眼前的惨像习以为常，未曾想过改变，也无力改变，因为武力上的绝对差距。 可是，这样的日子不知过去多久。 有一天，终于历史发生些许偏差，就像是蝴蝶扇动翅膀，战马跌落马蹄铁。 也许是男人持之以恒的虔诚祭祀，终于传递到神灵的心中， 于是，就在最后一场他们即将将一名黑发黑瞳的小女孩推入油锅的时候，仪式上发生了剧变。 惨叫着女性凄惨喊声，还是像千万次的仪式场上那般让人心神动荡，就如同受到神灵的召唤。已经被削成人棍的少女扔在被鲜血染红凝固成底色的土地上，就和那无数年中惨死的少女一般发出无声的悲嚎。 在面色残暴，野蛮血腥的男性战士注视下，原本被扔下油锅的女孩长长的发梢末端变成无数条复活的黑蛇。被发出怒吼咆哮的战士们斩断后，又分出更多，越来越多，逐渐蔓延到整个仪式，地上流淌的鲜血似乎成为它们的养料，不断增殖，永不停歇地生长着，铺天盖地，覆盖整座岛屿。 那一日，整座岛屿上的女人都目睹那一幕。习惯了顺从的她们没有跟随着一起反抗，只是索索发抖，祈祷着一直被用她们的鲜血来祭祀的神灵。 可惜暴走的黑蛇散尽后出现的并不是神灵下凡来回报这些虔诚信徒的奖励，在头发变回原样的小女孩身旁，是王国最为精锐的战士。 双眼被贯穿，身上所有的空洞都被刺穿。就如同他们对同胞一直所做的那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的话，这也正是神灵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假如他能看到这些所作所为的话，剩下的也会是这样毁灭罪恶的怒火吧，假如他真的是神的话。 只有上半身穿着一件单薄破烂的亚麻布长衫的小女孩，赤裸着双脚，就这么站在被鲜血尸体堆积而成的仪式台上。 比起神灵的使者，岛上的幸存的女人围观着石台上的异类，漆黑的瞳孔，像是幽长的空洞，更容易让愚昧的她们想到堕落的恶魔。 没错，岛上作为少数的男人已经全部死亡，就在这黑蛇的覆盖下。 可是现在没有作为压迫者的男人，早已麻木愚昧的古老九蛇人民们，排斥着，色厉内荏地想要赶走这给她们带来未知恐惧的小女孩。 于是啊，小女孩，就这么光着被尖锐的石子割裂出伤口的双脚，一步一个脚印漠而无声地走着，走到她们的声音传达不到的地方，走到她们无法跟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地方，戈尔贡高地。 不知是以前就存在的名字，还是以她的名字来命名。 总之，从此以后女儿岛上，就再没有男人，也再没有男人出生在这里。 原本麻木顺从的女人在漫长的时间中，只能独自抗下所有家计和劳力，连战士的职责也由其其中的佼佼者承担。 作为曾经的屈辱历史，却被幸存者所淡忘，留下的只有流存于老人们口耳相传的黑发黑瞳的魔女传说。 “不错的故事，可惜跟我在岛上的版本听到的有些不一样。” “哼，那不过是些愚人之言，我所知晓的才是历史的真相。” 汉库克一扬眉毛不屑讲道。 兰洛连声称是，生怕引起好不容易热心给自己讲解的女帝不满。 在进入这座类似祈祷室一样的宽阔灵堂，汉库克便给自己讲起这一段遥远的历史。 第四十七章 灵堂 在这灵柩空悬，黑暗深沉，阴风刺骨的环境中，更是给兰洛的心情笼罩上一层阴霾。 故事中所传递的人性黑暗面，不由自主地让兰洛想到了玛丽乔亚那些传承悠久的家族，一样的视人为猪猡，肆意杀戮折磨只为满足物质享受已经无法满足的空虚内心，同时还作为古老家族理所当然延续下去的传统，所谓无辜之人流淌在赤土下的鲜血，不过是为圣地圣洁的光辉上增添上一圈猩红色的光环，反而还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兰洛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转而跟汉库克一步一步登上悬挂灵柩的阶梯上。灵堂不大，大概一间大型的阶梯教室般大小。两侧整齐堆放着好像也是石棺的长方形石块，却大多残缺断角，零落在青黑色的地板上也早已随着时间风华。 高悬在天花板上的灵柩，其背景是半圆弧笼罩着的古老碑文，同样是这遗迹中的存在，却只有这两样东西，没有覆盖上岁月的痕迹。 反而透过表面上的灰尘，能够看到本体黑玉般的光滑和色泽。 完整而纯净，就如同浑然天成的巨大黑曜石，在火光的照耀下，甚至能够反映出淡淡光泽。 这样的东西，因为一直举着离火把有些近的脸庞微微发红，擦拭着冰凉的黑石表面，然后透过未知字迹反射出淡淡轮廓。兰洛想到，这难道是…… 看看汉库克逐渐变得陶醉的表情，兰洛把刚才升起的想法抛之脑后。 “汉库克，难道你认识上面这些文字。” 兰洛问道。 身长缠着花莽的汉库克好一会才从臆想中反应过来，像是回答兰洛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是我能感受，先祖的意志，愤怒，哀伤，幽怨。这就是魔女不是九蛇最初代皇帝的力量吧。” 汉库克喃喃自语，兰洛却有点担心。 对于那些传闻，兰洛是一点都不信的，无论是岛上所流传的被诅咒魔女给岛上带来厄运的故事，还是汉库克所讲的更加离奇的“真相”。 从某种意义上，兰洛是站在现代人的角度去面对这种原始部落里的传说的。 然而，海贼世界毕竟不是一个科学的世界。 在汉库克不知做了什么，全身开始冒出粉红色光晕的时候，天花板上极黑色的灵柩像受到什么引力般的下降。 同时发生的还有兰洛精神上所受到的极大压迫，说压迫也不对，因为在兰洛的眼中，原本平时无论发生什么都清明无比的眼神，渐渐变得迷乱尔后越加痴迷地盯着，那个身穿花白旗袍笼罩在粉红光晕的女子，真是某种令他疯狂的事物。 呃，身体情不自禁做出反应。在兰洛拥有完全自控力后，已经是很少见的事了，不然他在全是女人的九蛇中，怕是一天假都不要想放了。 但是，现在的汉库克，就如同最大程度使用魅魅果实的能力，不，比曾经两人练习时的功率更强的精神诱惑。 「不会到汉库克已经到了觉醒的程度吧。」 兰洛在能力的作用下艰难地仰起头，看到同样被能力照耀得绚烂的漆黑灵柩，逐渐到达两人的头顶高度，反射出淡淡地红光轮廓。 然后“砰”。 第四十八章 异变 在寂静无声只有不停释放能力的汉库克的幽闭环境下，这声悬棺的炸裂异常刺耳，回荡在已经习惯安静的耳畔，抑或是震颤在了心底。 兰洛只觉得连心脏的跳跃都被什么加剧一般，突然而来地惊雷之声，让他的心都差点跳出。 汉库克如同粉红色的天使一般伸出柔荑般的玉手触碰到黑色晶石般的石光，顿时身上的光晕像是被放大无数倍的光团，真的如同一颗粉红色的人形太阳。 “真的让我找到了，戈尔贡的秘宝。” 娇媚的声音掩饰不住的喜悦，在这即将异变的地底世界显得如此异常。 在这几乎刺瞎双眼的光晕消散后，兰洛看到的是一条连接着汉库克的奇异锁链。 陈旧粗糙就如同曾经兰洛看到过的给囚犯或者说奴隶带过的那样，当然，他自己也短暂的带过一段时间。 但是朴实无奇的锁链周围，环绕着黑色的，与周围的黑暗融成一体的超凡粒子。 极黑甚至比着黑暗的地底还要漆黑，但是却能清晰地与四周的黑暗分割开来，就好像不存于世界的物质，在兰洛空洞的眼神中清晰无比的展现。 好像看到了某种有趣的东西。 顾不得多想，因为从刚刚开始地面就有轻微的颤动，到现在更是扩大到影响身体平衡的地步。抚着因为刚刚被能力压迫得有些头晕的脑袋，想要叫醒此时正闭眼感悟着什么的汉库克。 刚伸出手，谁知此时汉库克猛地像是苏醒的帝王一般睁开双眼，眼神凌厉，星目含威。那样的感觉，就好像只在兰洛记忆中存在过的女帝，却更加纯粹，自然，毫无半分悔意的凛然王者。 一时之间，连伸出的手都忍不住感受到这股陌生的威严而收回来。 “汉库克，快走，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始不稳定了。” 兰洛说道。 “嗯。” 只是一瞬间，汉库克又恢复平时那副样子，冷淡的态度中又带着某些习以为常的默契。 只是深蓝的眼底，多了未知的某种说不清的东西。 「就像是接受太多信息的后遗症。」 想到自己刚穿越时的状态，兰洛在心底默默想到。 却跟着汉库克加速跑出，这明显即将会发生什么不好事情的地下遗迹。 不知道多深的地下，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就算两人一个是果实能力者，一个是经过基因强化的超人也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轰。” 背后墙壁破裂的声音，一道明显是水流奔涌的哗哗声，传到兰洛的耳中。 这里……难道是，心下一沉，却没有回头。 汉库克似还在陶醉在刚才的一幕，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不知道在看什么。 「难道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受到古代灵魂的影响变得更加自恋了。」 兰洛在心中诽谤到。 走出大开的青铜斑驳大门，绿色的青苔，不知道是陆地还是海底的植物，两人回到了刚离开不久的宽阔大厅。 然而，逐渐出现龟痕的地面，和眼前已经跟走之前大变的一幕，震撼了兰洛的双眼，连沉浸在把玩手指过程中的汉库克，也不由得蹙眉凝视，终于在一路的基本顺风顺水后，感到棘手了。 地面的震颤更加剧烈。 从震开的古老岩墙缝隙中喷出的滚涌巨浪，冲击在被青苔覆盖的石板上，从先前断裂的楼梯两侧升起的水面，逐渐快没及大厅的底层。 这原来是在海底吗？ 第四十九章 守护者 喷出的水柱呈现海蓝色，裹挟带掺杂着水草珊瑚一类的植物，甚至在大厅被风吹乱的绿色荧光小点的照明中，还能看到随海水一起进入的深海鱼类，还好依墙壁断开的缝隙进不来什么海王类，兰洛像只布袋熊一样挂在冷若冰霜的女帝腰侧上。 「不过还真是不可思议。」虽然感觉自己往底下走了非常深，但是没想到真的从岛屿上方联通海底。难怪越往下走，心悸的感觉越是深重。不是因为遗迹本身的危险，而是遗迹所处的位置。 此时当然顾不得多想，在汉库克冷漠蔑视的眼神中，手臂很自然老实的抱紧那盈盈一握的杨柳腰。 瞬间上升的气流，让手中的软滑差点脱手而出。 比上次好上不少的飞空姿态，却冒着几乎被行动者甩下去的风险。 「这绝对是故意的。」兰洛心有余悸地想到。 望着下方越升越高的奔流海水，如果掉下去的话，后果还真是无法想象啊。 “哼，这可是最后一次让你这个小鬼碰到妾身的身体。再有下次，妾身一定会砍掉你那双脏手。” 斩钉截铁的语气，透露出声音的主人此时嗔怒的心情。 “……”兰洛心无不惧，只是把汉库克的威胁当成日常的打情骂俏，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通往上方的出口就在前方，相信进入一路向上的甬道，海水应该就不会这么快漫上来了，从而能够安全原路返回。 也是在还离大厅出口两三百米的上空，深沉凝重的呼吸声就像一把铁锤击打在兰洛的胸口。 “桀桀。” 诡异的笑声再次清晰无比的从两侧墙壁传来，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传来的声音不再模糊，而是能够无比清晰地传到而耳畔。 就像乌鸦粗劣的嘶吼声，凄然而不详，难听而令人厌恶。 “轰。”巨大的岩石爆裂声，从汉库克空中跳跃的一块石墙上爆出，声势憾人，几乎正面地下大厅的墙壁都倒塌下来。 “砰砰啪啪”踩踏着巨大石块和水花的黑影从微弱的荧光中出现，因为四面都出现裂缝，已经是四处漏风的大厅中作为光源的荧光点已经减少许多，但这并不妨碍兰洛从而看到那个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黑色轮廓，仅仅是伸出的一角，就已经是大型海王类的规模了吧。 难不成这里的地震就是因为这个怪物搞出来的？ 兰洛想到，离出口的着陆点还有两百米的距离。 这么短的距离，与汉库克的身上来讲，也就是一跃的距离。就算真的是无风带的超大型海王类，只要两人全力往上面跑，也拿自己没辙吧。 正在这样若无其事地想着的时候。 露出一角的怪兽的阴影轮廓动了动，模糊的视线在剧烈吹动的眼角的狂风余光中，兰洛似乎看到被照耀在的出口的未知生物影子，好像由许多蠕动的绳索连接在一头，不……更像是无数摆动的蛇头，融合在一起的东西。 蛇头的末端张开，仿佛在对着前方索求着什么。 “哑——”，就如同无数只黑板擦在摩擦着玻璃发出的尖锐凄厉叫喊，群鸦的啼哭，蛇巢的盛宴，脑内仿佛被这样的惨叫贯穿，心脏的烦闷厌恶止不住地升起，互相在体内乱窜。 再看汉库克，已经脸色苍白，气虚护短，甚至能够从深蓝色的眼眸看到茫然空洞等情绪。也在这一刹那，空中飞跃的娇美身体也在一瞬间变得软弱无力起来。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只有一步之遥地离高处水面的大门台阶一步之遥。 “戈尔贡的守护者。” 最后略显无力的声音，从汉库克变得雪白的双唇中传出。 “噗通。” 两人垂直掉落水里，炸出一片混乱的水花。 与在空中的无能为力的不同，一下有了借力点的兰洛很快冷静了下来，虽然是因为自带被强行赋予的冷静特质，在那场震慑心灵的叫声中率先恢复过来，正想看看汉库克的情况。 “咕噜咕噜。”溺水的声音传来，不用看，对方的情况可能已经不能更糟了。 就算没有被那诡异的叫喊所打击到，掉入海水中的恶魔果实能力者想想也会是什么下场。 赶紧抓住不断下沉的女子，兰洛注意到，在她柔软素白的右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身漆黑如墨，镶嵌惨绿稀红的流荧宝石戒指。 难道这就是刚才从那悬棺中的秘宝，汉库克之前陶醉得爱不释手的缘故？ 顾不得探究，不遗余力地用手腕包裹着女人的腰部，整个人好像无骨的鱼类向前方快速荡去。 这样的潜水方式，是在海边捕捉海鱼给自己打牙祭时学会的，由于偶尔也潜到水中捕捉一些巨型的大鱼，兰洛莫名的学会这种行动方式，从某种意义上就像是基因中的某道枷锁被打开，随着年龄的增长将会更加频繁。 当然他现在先要面对的，不是怎么学会怎么发掘自己未知的才能。 而是…… 第五十章 海魔 感受到背后水流急速的涌动，兰洛打起十二分谨慎向前急速游去。却还是无法逃脱背后无数道黑色阴影的包围。 如放大无数倍的黑色发丝，在漆黑的水中游刃甩动，尽管环境本就黑暗，却无法掩盖本身深邃的墨黑，就如同连光线都被吸收进去一般，一条长长的“黑色带状物体”陡然出现在兰洛眼前。 紧接着是三条，十条，像恶魔的利爪，深渊的骨爪牢笼将其束缚在其中。 “刺啦。” 拔剑斩去。 3寸长的晨光剑就算不能算作人马俱裂的巨剑，也可以当作一般意义上的双手剑使用。轮长度和重量也不逊色地球上的骑士剑。 所以说与其说是斩，更像是砸过去的直剑将眼前的黑雾打散，绿色的荧光作为离开水下的引路灯又重现进入被海水充盈的眼球。可也不过前进十几米的距离，黑带再次包裹上两人。 这次除了限制兰洛的行动，数条黑色的生物还缠绕上汉库克的躯体，就像是某种生物的触手攀附上汉库克的大腿渐渐往上蔓延。 “哼。”后者发出无力地娇呼。 “该死。”兰洛一皱眉，看见汉库克此时放下平时伪装深陷困境楚楚可怜的眼神，心有所感，挥剑斩出数十道剑影，剑影震荡出绵延不断激流，向四方发散成水底巨浪。 再一次逃脱。 此刻离出口的陆地还剩下一百米，水面还在继续不断升高。 “等不及了”，兰洛心生决断，再下一次触手般的抓牙即将追上自己的时候。 感受到比上两次数量多得多的黑影数量，兰洛汇集全身的力量在右手手腕。平时看似瘦弱的身体，膨胀起一倍大小的肌肉，如果这时候陷入冥想状态的话，兰洛还能够看到身体内平时观察不到的黑色粒子，像被吸引的电子技术往一个方向流动，很快汇集起足以令人心惊胆颤的能量波动。 纯粹的身体力量，和某种超凡的因子结合在一起。甚至让分水断流的晨光剑身上都覆盖着一层只有剑道高手才能形成的淡淡无色剑气，右手紧握粗糙寒冽的铁制剑柄，斜向身后挥出一到声势滔天的碧波剑流，如实质般的扩散冲击波般向一面荡去，在身后卷起一道覆盖整片水域的海底巨浪，无数如触手般的黑影自然随之被冲散。 巨浪的制造者并不回头，而是随着剑势快速向前荡去，如同被海流击飞的冲浪者，很快便接近大门下被水覆盖的底座。身后因自己而导致的一片狼藉，并未在心中留下半分痕迹。 看着触手可及的台阶边缘，兰洛心中稍定。 说实话，自己能够发出冲击波的招式也使用过许多次，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靠双手发出的，类似“六王枪”的姿势，距离只能贴近物体才有破坏效果。像刚才那样用剑身发出冲击波的招式，还是第一次使用，不过效果看起来还不错。可能也是因为是在水中的原因，导致力量没有流失，而是随着水流不断传递震动，再勉强让这招本来是被兰洛开发出来却视作鸡肋的招式，在此处发挥了奇效。 总结着刚才那招的得失，思维只是在电光火石间，身上却没有半分停止。右手在紧握剑柄的同时伸出两根手指抓住有些脆裂的台阶岩石。 而正在兰洛纵身借着水花一跃而上的时候，诡异的声音再次袭来。 “哑——” 延长无数倍的凄厉沉闷惨叫，此次更像是穿透自己的耳膜，直接在脑海炸裂一般清晰剧烈。 “靠得更近了。” 上半身脱离水面的汉库克，面无血色地说道。 再接连两次受到那诡异惨叫的干扰之后，就算短暂地从海水中出来的女帝，也几乎有些死寂的模样，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狼狈的样子，平时的从容风范在现在浑身湿透的汉库克身上看不到半点痕迹。 其实就连精神比常人更强大的兰洛，都有点吃不消。更不用说只是外表强悍的汉库克了。 将身体似乎变轻的妹子放在布满灰尘的石门底下，危险的环境下已顾不了那么多繁文缛节。 此时躬身俯腰的兰洛，在面对眼前那个渐渐从水面上升起的怪物时，已经如同初出茅庐时的紧张模样，如同第一次面对野猪王般的忐忑，双手握着的剑柄上渗出的汗珠，润泽着了无生机的锋利直剑。 浑身滴淌着的海水，看起来就像刚刚落下海面的溺水者。 只有那双湛蓝的眼神，带着睥睨万物犀利尖锐地寒光直射入数十米距离的触手怪物。 其体型如章鱼，却长着数不清的黑色触手，浑身如深渊般墨黑，只有两侧各长着六张巨口，从中伸出的青铜利爪，成了唯一能够看清的部分。 而那躯体下端的面孔是什么，止境超过百米的躯体，在集中精力开发出的夜视能力下，那如同肉囊般的血肉巢穴源源不断地生出之前见过的巨型绿蟒。 看着怪物那表皮上的密密麻麻突出的不知是孔洞还是肉瘤的黑色气泡，兰洛想要毁灭他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 不错，如果说放下汉库克的时候，想的是怎么从怪物的手中逃跑。 那么，现在，心中莫名生出的暴戾更是有让其将那令人恶心的海兽彻底摧毁的扭曲欲望。 一条比刚才所见过的任何触手庞大千倍的主肢，袭来。光是伸出的末端就足以遮蔽一切，就像从天降落的岛屿，令人绝望，心生幻灭。 而那时候，不知是懒散太久所冒出的三分钟热血席卷了大脑，兰洛感到内心的渴望，摧毁阻挡威胁自己一切的渴望。 一丝红色的电弧不知何时在脚底，如同扭曲的笔画线，击打出黑烟，在黑寂的环境下不可见。 因为这是来到女儿岛上所遇到的最大危机，数年的训练也让兰洛遇到海王类时不再束手无策。 曾经所学过的，所思考过战斗方式，如同打通全身经脉的电流贯通全身任何一处细胞，本已被热血充满的大脑“嗡”的一声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 只是感受着，大地，姑且算是岛屿底层连通的大地，想起四年前自己还在玛丽乔亚时，无聊翻阅着的赤雷流笔记。 “只要站在大地之上，我就立于不败之地。” 第五十一章 赤雷 赤雷流创始人所写下的豪气之言，作为笔记开篇的序在脑海中最为深刻。 奇异的脉动透过脚下坚实的地面源源不断传到四肢筋络。 磅礴，浩瀚。厚重坚实之感充斥全身，脚底生根一般踩在地面，这一刻兰洛终于知道，那句话中真实的奥义，只要自己不离开地面，就算天塌下也无法移动此时的自己分毫。 面对铺天盖地笼罩下来的黑影触手，更是如此。心情再没有刚才的慌乱，似乎被这奇异升起的热血所吞没，无动于衷地双手持剑举过头顶，连最后对往事的回忆都已忘却，内心再无任何一丝旁骛。 浑身被土黄色的气膜所包裹，在持剑的手腕关节处，炸开并不强烈的赤色电弧，在黑暗的空间中如同雨夜的星辰般闪耀。 用力下挥。 地面下沉。 在与笼罩大厅天花板的黑影接触的部位，绚烂如白光，寂静如真空。 是气流被撕裂压缩到极致的碰撞塌缩，是声波震动频率撕裂人体耳膜的巨大分贝。 最后大厅支撑着的支柱在冲击下轰然断裂，连锁反应般大厅开始全面落下。同时卷起的还有已经越升越高的海面，黑影被微不足道地剑光所弹开，连带着未知的恐怖海王类被击退。就好像被蚂蚁击退的巨人，只是稍微往后动摇了几步，便掀起上百米高的巨浪，幸而是向相反的方向扩散，冲垮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墙面，没有反过来将一伤一累的两人卷进深海中。 “兰洛，快走。” 汉库克此时也稍微恢复点精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呼喊着有些兴奋过头的某人，话语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似惊讶，又带着些许劫后余生的喜悦。 “哦。” 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兰洛也从那种极度热血的状态下回过神来。 不知是被这诡异的叫声所影响到的心态，还是身体内在驱使自己战斗的本能。 收起被当做双手剑使用的晨光，也不顾对方抗议的表情，公主抱般抱起汉库克的腰肢，像落难的勇士般往无半点光亮的甬道奔去。 一路向上。 无论是奇异的叫声，还是心底莫名生起的绮念。 都无法让兰洛的脚步停下半秒。 已经熄灭的火把，彻底陷入黑暗的环境。只能靠着自己的记忆，和出色的直感继续前行。 身形如风，只要不是毫无借力点地落在半空，轮敏捷度和速度并不差于被抱在怀中的女人。 只是现在集中精力奔跑地兰洛，并没有注意到，怀中全身湿透，双眼慵懒地汉库克就像熟睡的孩子般，自然安心地靠在比自己还矮个头的少年胸口。 除了第一年还没走出奴隶阴影的汉库克，几乎成年后就再没有看到过对方这样可以称为软弱的表情。 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再看到。 “呼——呼——”，草叶如绚烂的花瓣起舞，阵风吹起。 兰洛从深不见底的地下遗迹出口一飞而起，仿佛要从这未知的深渊中彻底逃离。一跃飞出数十丈才停止，在经过的地面，分开一道一人宽的干净草地，宛如被狂风吹过般整齐直行。 “兰洛，放我下来。” 才意识到对方在看看自己的汉库克双颊莫名泛红地说道，从刚开始就称呼少年名字，而不是用一以贯之“小鬼”的蔑称。 “砰。” 兰洛条件反射般放下怀中的女人，却忘了对方现在早已不是平时骄横强大的状态。汉库克无助地跌落混杂着石子的草地，发出吃痛地娇呼。嗔怒地瞥了手足无措地兰洛一眼，柳眉倒竖的作风却已与平时大同小异。 “没，没事吧。”兰洛伸出手掌。 第五十二章 下山 平放的手心显示出之前战斗时留下的摩擦痕迹，却没有任何老茧还是如同三年前养尊处优的模样。 “哼，别想再有下次。” 接过对方白皙光滑如女人的右手，并不情愿地被眼角带笑的少年从地面拉起。 看到对方打湿的灰布衣袍，头顶在地底沾上的泥土灰尘，却依然无法掩饰住少年光彩照人的笑颜。 「这小鬼，在岛上生活了三年，倒是越长越漂亮。」汉库克心中闪过这毫无意义的念头，盯着少年同样纯净碧蓝的眸子竟有些失神。 好像从中看到自己的未来。 这样略带惊悚的念头只是一瞬，便掩饰一般拍打自己沾上泥土的衣角。 实则早已在地下侵润得湿透不堪。隐隐能够看到身体的轮廓。 “你手上带的是那个什么戈尔贡的遗物？” 兰洛眉眼带笑地问道，这次跟汉库克下来，除了不放心对方，也有检验自身实力的打算。 现在劫后余生，自然又回到平时放松的轻浮模样。 “嗯，是她生前所带过的戒指。” 汉库克左手磨蹭着无名指上所带的古老戒指，似乎不愿多说。 兰洛这次更加清晰地看到，漆黑如墨的戒身上方还雕刻着许多缠绕黑蛇图案，中央的流萤宝石，没有在地下那么封闭黑暗的环境中，看上去更像是某种晶莹剔透的水果。 “喂喂，汉库克你可不能这么敷衍我啊，怎么说这次我也是出了不少力，还差点死掉呢。” 感觉受到轻视的兰洛不满地说道，耸拉着脸。 “哼，不过是打跑只丑陋的海底怪物罢了，连击杀都无法做到，作为妾身的侍从真是没用。” 汉库克一甩秀发，转过身去，如往常一般自恋而蔑视他人。 “呃……” 兰洛无言，似乎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将其丢入海中，否则不再用面对这无礼的女人。 晨光从海平面升起一角，从山顶一侧照到两人所站的位置。 破晓般的一幕似乎驱散那深埋地底与历史中的黑暗。 “不过，这次还是谢谢你了，兰洛。” 清幽幽的声音如清晨盛开的龙葵花般沁人心脾。 汉库克背对着后者，微不可闻地吐出这么一句。 似没听见般，少年故意大声问道“啥，汉库克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谢谢。” 宽宽地额头皱着川字形，眉间好似有怒火在酝酿，汉库克咬牙切齿地说道。 后者毫无所觉，依然恢复轻浮模样般，继续未完的话题。 “话说，那个遗迹算是毁了吧，真的不会给岛上带来什么影响吗？” “还有，你之前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我越想越觉得不通啊。明明是被排斥的异类，为何最后反而成了皇帝呢？” “是戈尔贡大人长大后回来重新给愚昧的祖先们带来平等合理的制度的。” 汉库克语气森寒地回答，却无奈与刚刚亏欠对方人情，不得不回答这些好似没有止境的问题。 “戈尔贡的戒指是我实现梦想必须的力量，所以……” “遗迹的禁忌力量只有外人才能够破解，所以妾身每次下去才带着你这个小鬼，可不要误会，妾身可不是因为一个人害怕什么的……” “还有预计一年内就会发生的继承仪式，到时候我一定会顺利成为九蛇新一任皇帝。” 坚定的语气。 不知不觉间在兰洛的问话中打开话匣子的未来女帝，此时好像将一直深埋于心的琐事都宣泄出来，对着身后漫不经心的少年，又或者只是自言自语。 黎明时分下山的两人，兰洛从女帝的背后看到，被海水浸湿未干的发丝在稀疏崖壁丛林间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包裹着浅色旗袍的本人就如同女神下凡般不可触碰。 明明近在咫尺，又好像逐渐远离般…… 只是希望眼前的一切不会又是一场迟早会醒来的梦。 兰洛挂在山崖上，凝视着初升的朝阳，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想到。 又看到逐渐用月步将自己甩在背后的汉库克无奈一笑。 “这任性的女人，还是不知道带我一程啊。” 长长地叹息，高达50米的笔直山崖又得靠自己下去。 第五十三章 灰梦 破晓的曙光将兰洛的影子拉得老长，艰苦跋涉回到自己居住的房子后，空落安静的院子，并没有看到咋婆婆和汉库克等人。只得自己粗暴的将剑柄丢在卧室一侧，与另一把很少使用的黄铜古剑横竖堆在一块，就好像扔垃圾一般。 疲倦与劳累在此时终于袭来，在走了那么远的路后终于不管不顾地横躺在并不舒适的木床上。 就在三年前，从女儿岛醒来的那张床上，依然是兰洛的住所。未曾换过，虽然没有玛丽乔亚庄园中的舒适，但在此地却有着不同的安心和柔软。 “郁金香。”默念着这个名字，沉沉睡去。 梦，又是这个梦。 灰色，血色。 废墟，残肢。 凄惨的嚎叫，战士的怒嚎。 从斜面断裂的圣地龙霄宫，如同被巨龙啃咬过的惨状。燃烧中的玛丽乔亚，一片狼烟四藉，在从云端直射而下的纯白光芒照耀下，宛如战争中的修罗场，昔日的天国只剩凄凉。 就在这样的地方，兰洛似乎看到位于看到战场中央的自己，脚底闪过赤红的电弧，举着比自己还高的长刀，向着前方一往无前的冲过去。 却只是个虚影，一穿而过。 然后醒来。 “嗯，脸上怎么这么湿。” 兰洛伸手摸了一把侧脸，发现湿哒哒的一片，睁开一看，是长大一圈的绒毛在舔自己。 挥手赶走那个小家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养这样一个没用的宠物。 别人的宠物要么是能召唤出来当做打手，或者有着四次元口袋这样神奇的作用，而自己从无名孤岛上捡来的未知生物，养了三年废了无数心血，到现在却还看不出来是个生物，甚至身体也只是从小狗大小变成中型犬大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完全只能没事的时候跑来讨好自己，彻头彻尾只会向岛上女人卖萌讨食物的废物。 诶，从某种意义上自己是不是把自己当作某类二次元穿越文的小说主角了，才会联想到每个中二主人公都应该有的标配上……算了，就当自己脑子抽筋了吧。反正最近这样迟钝迷糊的时候常有，就像快要冬眠的动物一样，在常年四季如春的女儿岛可真是少见。 随手从厨房挂着的鱼肉上扯下一片扔给不断朝自己哈喇着喘气的绒毛，看着欣喜若狂狼吞虎咽吃下的球状动物，在想，这样的一只生物，到底是怎么成为那只岛上飞龙守护的重要事物的。 兰洛无从得知，只是想到下午哥鲁德回来又得大骂自己一顿偷吃自己的肉来了。 真是无奈啊，揉揉自己的额头，就在平静的日常中，将厨房剩下的食材一扫而空，饱腹一顿。 「这样一来，连哥鲁德也无话可说了吧。」 瘫坐在院子中间的凉椅上，细细地享受着午后时光的，兰洛忘记事后橙发的巨型女汉会找茬的事实，嘴里哼着不知所谓的九蛇民歌，颇有以前听过的山歌味道。 「嗯，那一招究竟是怎么用出来的呢？」 少年在和平的岁月中越来越懒惰，已经达到战斗结束经过半天才开始回忆起自己击退巨大海兽的那招是如何用出的地步。 嗯，首先是从脚下传递到身体里的源源不断的力量，还有当时脑中被热血充斥的坚毅，嗯，最重要的是挥出的一刹那忘记一切的专注吧，那层层叠叠传递出的爆炸力量才是关键，好像还闪过赤黄色的流光，虽然只是一瞬间微弱的闪烁，但是兰洛的确看到了，却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什么，只能先断定是光线之类的东西。 因为某种没有赤雷流传人教导，而无法知道自己就在刚刚已经领悟这一流派最为关键的门槛，也是无数年间，唯一在红土大陆之外领悟赤雷流之人。 面对怪兽时突然肾上腺素的激增，还有最后陷入的无我境界。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就如同一直以来随时间获得的才能，仿佛基因中本就规划好的契机，冥冥之中引导着自己的命运。 “可是，为什么像我这样生而知之的天才却怎么也学不会霸气啊。” 兰洛发出无奈又欠揍的呐喊，无病呻吟般像是埋怨金钱掩盖自身内涵的有钱人。 “哼，你这小鬼真是越来越懒了，连训练都要我叫你去，就你这样子还想学会霸气？” 一席紫色绣着蛇纹的汉库克不知不觉就走到兰洛躺着的凉席边，裙下若影若现的的风光，让处于绝佳观察角度的兰洛大饱眼福，乐在其中的少年一时竟忘了回答。 第五十四章 继承 “哼。”汉库克似乎也注意到身下不断飘过来的眼神，也不遮掩，眉头一皱便毫不留情的踩到身下之人的肚子上去。 随着“啪嗒”一声，脆弱的竹椅断裂，地面掀起大片尘土，如同被刻意袭击过的惨状。兰洛嘴皮抖动不止，仰躺在微微已经出现个人形轮廓的路面上，指着头顶上的女人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你想杀了我吗？” “你这种虫子，死了不是一件岛上的大好事吗？”汉库克神情骄傲地微仰着头，跨开双腿就无所顾忌地正站在兰洛头顶，眼神蔑视地就好像丝毫没将身下之人当做平等的人类。 “咕噜。”兰洛用力咽下口水，仰视这片遮住头顶的阴影啊，尽管受着这样的屈辱，却希望这一刻能够持续得更漫长一些。 半分钟后…… 兰洛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从地面站起，受害者的模样，像是暗示着要求施暴者的赔偿。 态度似乎又变得恶劣的汉库克，终于开口说到正事。“兰洛……小鬼，你之前的招式还能再用出来吗？” “之前的招式？” 瞥向一方的脸颊，显示出提问者并不怎么坦率的心情。 “是击退那只怪物的那招吧。” 兰洛这才想到。 “废话，不然你这个连霸气都学不会的废物，还有什么值得妾身关注的。” 汉库克疾言厉色道。 “呵。”兰洛苦笑一声，对付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他已经习惯，心情毫无波动，直截了当地说出口。 “不能。” 汉库克转身就走。 “更准确地说，是我不知道自己下次还能不能够及时地涌出来。” 汉库克止步蓦然回首，凤目含威地望来。 “呃，总之，用不出来的概率比用出来的概率大得多。基本上就是不能完全掌握的样子。” 兰洛补充道，心中却为小小地戏耍一下刚刚暴力对待自己的女人而“得意”。 “六个月后，已经定好的继承大典上，我需要有人和我一起准备。” 汉库克眼神凌厉，丝毫没有在乎刚刚某人的文字游戏。 “定下了吗，九蛇传承的决定之日，那么现任皇帝……” “陛下还活着，只是估计所剩之日也不多了。” 提到现任的九蛇皇帝，汉库克语气中既没有什么恭敬，也带不上什么厌恶，但是从这平平无奇的冷淡中也能够看出本人的骄傲和微弱的不屑。 「想想也是呢，以后的海贼女帝，怎么可能将只是蜷缩老死在本国中的无能皇帝放在眼底呢。」了解未来变化的兰洛想到，心情在汉库克提到正事后也变得严肃许多。 或许平时偶尔地恶搞轻浮只是想要竭力压制自身不断增长的野心和实力呢？想要逃避另一个世界将要面对的现实……还有，真的好困。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需要你跟我共同练习。” 汉库克郑重其事地说道。 “咋婆婆不行吗，还有岛上的别人。” “婆婆毕竟老了，索菲亚和哥鲁德实力成长还是不够，所以……这次必须借助你的力量，拜托了，洛。” 如此煞有其事地鞠了一躬，兰洛十分吃惊，赶紧用手将熟悉的柔美仕女扶起。 嗯，只有露出这样温柔气质的汉库克才是初见时的古代书香仕女模样。 心中倏然联想三年前的那一瞥，遽然间虽然表示接受，心中还带着些许疑惑地说出“以汉库克你现在的实力，就算不用我来陪你练习，岛上应该也无人可以在继承大典上战胜你吧。” 作为战斗民族——九蛇的皇帝，自然也是岛上最强大的战士，历代莫不是如此。因此继承皇帝头衔的仪式很简单，无关乎血缘，就算有上代皇帝的任命也需击败所有挑战者。在兰洛看来十分原始和……暴力的继承方式。 “这次，我将让我们三姐妹再无忧虑的生活。无论曾经的悲惨，还是身负的诅咒。” 汉库克凝视着兰洛平静地眼眸，碧蓝内涵深邃如海的瞳孔中就好像潜藏着表面平静暗中风暴酝酿的无风之海。 第五十五章 对练 诅咒吗？兰洛跟随在汉库克背后默而无言。作为长期与外界封闭的九蛇居民看来，恶魔果实能力者更像是真正被恶魔诅咒的存在，传说中魔女的化身。虽不至于到被绑在十字架上吊起来烧死，也是活在他人眼中的异类。 对于曾在玛丽乔亚上被强行喂下恶魔果实的三人尤为如此。 所以要成为皇帝改变人民的想法吗？ 兰洛若有所思，却无意感慨，只是期待既定历史的到来能够更快一些，好让他每天都能够准时赶回去睡觉，吃好喝好的悠闲日子一去不返。 站在峰顶，吹着海风这样想到。 月亮已经升上星空，打着哈切的兰洛还得接连不断地承受汉库克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碎石和土屑草根随着劲风狂飞猛窜，一片狼藉的草地，只剩下呼呼喘气的两人。 月色渐深，战斗继续。 这样的后果自然是兰洛每天都不得不顶着个黑眼圈，被汉库克当着陪练的苦力拉上山峰，从早战斗到晚。时间一长就连索尼亚都无法再忍受两人每天早出晚归的不正常交往，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向着鬼鬼祟祟正准备离开的两人问道“小洛，汉库克姐姐你们每天一整天究竟在做什么，别告诉我是在修炼什么的，我可不信，就小洛的实力也就和我持平，和姐姐大人一起修炼什么的，怎么可能轮到比我还小的小鬼……” “哦？索尼亚也太小看我了吧，明明不久前还只是我的手下败将。” 兰洛眉毛一挑故意挑衅地说道。 索尼亚立即露出满脸不服的表情，攥紧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们两人还是给妾身我适可而止吧。” 汉库克走在两人中间扶额说道。 伸手按在妹妹的肩膀，交错侧身而过。 “放心吧，索尼亚，兰洛和我一起是真的有正事。” 后者看着姐姐坚定而深意的目光，一下像是想到这段时间异常的原因，口齿不清低声细语“姐姐，其实我们只要能在岛上……” “不……” 汉库克伸出食指放在索尼亚嘴间，眼神中传递的意志让后者明白不需要再说什么。 山风鼓鼓，海风呼啸。 兰洛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衫被风吹得鼓起，就好像身上绑着上升的气球。 “咋婆婆那边不用通知一声吗？”兰洛问着对面站在岩石上的红裙女子，陪汉库克训练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周。 “婆婆这段时间都在九蛇城堡中为陛下做最后的治疗，所以这段时间婆婆基本是不会回来了。” 言外之意自然是不需要。 对于汉库克逐渐对自己颇有恩情的婆婆变得恶劣的原因，兰洛不置可否。 就像是叛逆期的少女，对于经常唠叨的老人不耐烦的情绪吧。 更何况现在汉库克逐渐变得唯我独尊的性格。 「真是的，要是三年前初见的那个温柔怕生的小姐姐就好了。」 满脸暴力欲望向自己飞踢过来的高傲女，兰洛只是一动不动不做任何加速蓄力动作的站在原地，双手交贴，只是普通人就能做出的防御姿势。 事实上他到现在也算不上掌握什么高深体技，只是靠着身体的基本素质和本能在战斗。 覆盖霸气的柔韧脚裸与吹动衣角的手腕接触。 然后，兰洛宛如被巨大炮弹打中般飞出数十米，跌落撞穿一座高地上的突出峰壁，才堪堪停下。 “这女人，感觉又变强了啊。” 兰洛擦干嘴角吐出的水沫，若无其事的从碎裂砸出人字形的岩石底下站起。 “自从从遗迹出来，感觉对方似乎变强的速度就更发迅速。不过，” 兰洛盯着高空上宛如太阳黑斑逐渐下落的黑色人影，反应中一滞的时间才继续自言自语道。 “就算是在遗迹的时刻，如果不是掉到海水中全身无力，只凭能斩出赤雷的一剑，未必能够与对方一较高下吧。” “轰。”人影落下，巨大的爆炸声，掀起的尘土草皮，仿佛被军舰犁过般惨烈。 “这就是九蛇最强霸气的力量？”兰洛在尘土上去后，颇为艰难地说道。 双色霸气精通加上3000道力以上体术的煎熬，他每天都要承受一遍。 在与汉库克认真专注中的训练中，兰洛也感觉到一直没有全面释放过的身体力量再受到刺激后，快速增长。 特别是对赤雷流的领悟，越来越有不动如山的凝实沉稳，脚踩地面扎根与此的感觉。 「真是的，当初还骗我只能在大陆上使用，明明只要踩在地面上就行。」兰洛在灰头土脸的尘埃中回忆道，曾经在道馆中传授自己一生所学笔记时，老者弗雷曾经提到过，赤雷流的局限，虽然强大，却只能在红土大陆上使用。在海洋占绝大多数面积的四海和伟大航路中，也是这一流派名声不响的原因。 “不过，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不能在红土大陆之外的地方使用，但是对我来说，只要脚踩着地面就能够感受到那股无法撼动的大地之重。” 兰洛重新站起，呼吸悠然平和。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岛屿也是一种微型的大陆吧。只是没想到赤雷流的先祖为何没有发现这一点。” 面对着继续用霸气踢过来的高岭之花，兰洛知道，这只是对方限制使用果实能力的后果。 汉库克所追求的，不只是战胜所有竞争者，而是远远超出他人想象的强大，就算不靠恶魔的力量也能远超众人的巨大实力差距，才能树立起自身的威望，从而让人民认同三人。 如此，拼命极端地磨砺这着自身的女帝，也带给被动承受伤害的兰洛体质和经验上的快速提升。 让懒散之人不再拖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断承受着近在咫尺的压力。 只是，眼神的时常模糊，大脑深处的昏昏欲睡感，最近，似乎更加困了…… 第五十六章 海滩 困倦得简直像要随时沉睡下去的样子。 可是这不倒翁的身姿却始终牢牢插在地面，身体不断变强的感受在与内心深处的沉睡不能做着抗争。 这样的日子很快过去3月。 年满20岁的汉库克实力依旧处于飞速增长期，丝毫没有比某人慢的样子。让倍感懈怠的少年都不由得为之汗颜，怀疑到究竟是谁才是开挂的穿越者。 「所以这才是能在世界崭露头角的大人物实力？」 兰洛想到，记忆中的海贼世界没看到海贼女帝出过几次手，但是照现在这个发展趋势看来，恐怕以后的实力会相当可怕。 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这只煽动翅膀的蝴蝶造就的差异……还是这世界本应如此，只是从未注意到。 今日海风正盛。 今天兰洛和汉库克来到女儿西北面滨海的海滩，除了护卫队偶尔会到海滩附近的丛林巡逻，一般居民都很少来海滩上游玩或者打渔。 因为无风带特殊的地理环境，九蛇缺少一般岛国丰富的海洋资源，成为更加封闭的国家。 “真的要出海吗？” 兰洛仰头问到，汉库克长得的确比自己高出不少，每次说话都有仰视对方的感觉，这也蛇姬每次只需要微微昂首，就能达到鄙视自己的效果，而不用做出那种蔑视过头变成仰视的夸张姿势。 热烈的海风携带着深重的话语而来。 “不然呢，只是永远困守在女儿岛上不过是等死罢了，如果有一天那群人入侵这座岛屿的话……就像曾对我做过的那样。” 汉库克语气幽然，看向视线中一座只能算是大点的礁石的一座小岛，意有所指。 兰洛知道她所说的是小时候姐妹三人到岛外探险，结果遭遇捕奴船的经历。虽然是忘不掉的回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望着风姿卓越身高1米9的高挑美女，兰洛觉得向往冒险和自由也许从小就刻在汉库克的身体里，只是因为后来的遭遇被扭曲成那个样子。 但是就算如此，名为波雅·汉库克的女人在未来依然带着九蛇战士走出无风带，横行四海之间，成为独此一位的海贼女帝。 七武海的旗帜保护着这座孤立的岛屿，却为封闭已久的国家带来许久未有的生机。 “咋婆婆真是没看走眼啊。” 兰洛情不自禁地开口说道。 “嗯？” 汉库克递过来一个慵懒的眼神，眉目之间虽然轻蔑却无法让人生起一丝恶感。 “我是说培养汉库克姐姐这件事。” 兰洛弱气地说道。 “那是自然，以妾身的美貌，就算什么也不做岛上的人也会求着我来当皇帝的。” 依旧极度自恋的汉库克，只是慵媚的话语中却没有什么不对，随着年龄的增长汉库克的确越来越受所有人的欢迎，虽然她本人的性格是在向与外表相反的方向发展就对了。 微咸的海风，始终无法完全习惯。海浪席卷着向上扎的裤腿，拍打着身后的岩石，就算是无风的海洋依然有着流动的趋势。 “这就是我们要坐的船只？” 看着面前勉强能够称得上是船的小木筏，兰洛很怀疑自己等会的出海之旅就算不会葬身海王类的腹中，怕是也会划到一半船沉大海吧。 “怕什么。” 汉库克满不在乎地说道。 “就算船沉了，有妾身在，还怕回不去，只要不是太长的距离，妾身都能带你从空中过去的。” 正推动“船只”下海的少年，看着无动于衷看着自己工作的未来女帝，只得苦笑，做这种事从来只有自己一个人。 只是不知道汉库克说的满是强大野兽的岛屿，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处 一边的黑发美人站在海浪漫不到的沙滩上环抱着双手，只是注视着西北方向，偶尔眼角一瞥地看着努力工作的少年，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常还能持续多久。 第五十七章 鲁斯卡伊那岛 “汩汩”的荡漾声平静无风的海面划出道道扩散的水流，转动的木浆在少年手中举起又落下，将只有单帆的小船划出快艇般的速度，在两侧分开雪白的水花。看似如同巨大湖面的平静海域，却潜藏着巨大的危险，并不如同伟大航路瞬息万变的天气，威胁来自海底超巨型的恐怖……生物。 心脏“砰砰”的跳动声，与其源头的大脑直感传出的巨大危机促使着兰洛手上动作如风，就算没有身后汉库克不耐烦嫌速度太慢的声音，兰洛也不会让船只的速度停下半分。 长期的修炼至少让少年在干体力活方面不会有问题，苦练三年的麒麟臂终于派上了用场。 汉库克不断在船头船尾两侧做些什么，让兰洛心中不停诽谤对方也不知道来帮忙，当然嘴上却不敢开口，已经彻底习惯给对方当年做马的日子。 “我说汉库克，你说的鲁斯卡伊那还有多远啦，我可不能保证到下午还能保持这样的速度不变。” 日照升空，缺乏遮阳措施的兰洛汗水从额头不断流下，口中询问道一边的黑发女子。 长发飘飘的汉库克不知道是害怕太阳晒伤自己柔嫩白皙的皮肤，蹲坐在船尾将手指划入水中。白色的披风很好起到遮阳的效果，让自己的皮肤很好的避免海上阳光的伤害。 听到少年质疑的发问后，汉库克转过头，插入水中的手腕从海水中划出，带出一串晶莹的水花，还有无名指上在阳光下显得黑亮的石戒，宛如环绕着黑气般的反光光晕。 “大概一百海里吧，过了中午应该就快到了吧。怎么小鬼，有妾身帮你遮阳独自相处，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调侃的声音令兰洛起一身鸡皮疙瘩，对汉库克的喜怒无常他也算习惯，只是好歹这次说完后还知道站在身后帮自己挡下太阳，也算是难得的“善解人意”吧。 果然如汉库克所说，大概一个小时候，一座面积不小，绿荫葱茏的岛屿出现在眼前，见到此状，兰洛加速使出最后吃奶的力气划过去。 终于到达这次目标的目的地，女儿岛附近的一座无人岛。 其名为鲁斯卡伊那，据汉库克所言这里是小时候她和两个妹妹一起发现的，至于后来返途过程中遭遇奴隶贩子的事不提也罢。 虽然被算是原住民的汉库克信誓旦旦地保证路上不会遭遇到海王类的袭击，但是路途中兰洛还是被那海底传来的心悸感吓得够呛。 不过，真的从女儿岛出发往西非方向的这一百海里没有遭遇到任何海王类，或者说原本在水下活动的海王类没有出来攻击他们，倒是出人预料的幸运，或者说风姿不凡女人的经验丰富的航海令人诧异。 精疲力竭的躺在数丈高的海岸草地上，望着高挑站在一旁的优雅女人。 以前从没注意过，现在看来，冒险的精神看来从小就刻在对方的骨子里，从某种意义上以后成为海贼也是挺符合其性格的选择，自由的驰骋于大海之上，不受任何约束。 这样想来，海贼，莫非也是自己以后要走的道路。 不开口的汉库克还是充满着安静的书香气质，只是下一秒便打破兰洛对今后的妄想和此时美好的仕女印象。 第五十八章 道路 “卑微的臭虫，不赶紧起来为妾身打开前面丛林的道路，还躺在这里装死吗？” 呃，柔弱的印象荡然无存，虽然只存在于微不足道的幻想中，但哪怕是一刹那就如海啸一般崩坏掉，这样的反差还真是让人无心期待以后的进展呢。 “呃，汉库克，你就不能稍微关心下我吗？明明比我大好几岁的女人，却总是这么任性。” 意外的，这次兰洛小小地反击一下。 “你！” 汉库克眉头招牌式地皱了起来，转过头去，不久又有清幽地声音从一边微弱无闻地响起。 “明明整天精力旺盛的不行，却又喜欢装死，没有妾身的存在，愚蠢的男人你不知道堕落到何种程度了。” 兰洛无从听到，只觉得惹到对方，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匆匆从草地上爬起，如果说实力不是九蛇最强，那么以恢复力而言，兰洛则是岛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因为完全不能称作人类或者说以生命的标准判定。 兰洛曾经试验过，就算是以高强度的压榨体力的训练，他也能够坚持一周左右，期间只需要在丛林中采摘点椰果补充水分，而这样透支身体的代价，也不过是之后在床上躺了半天便完全恢复了。 可以说，只要不是肢体断裂的不可治愈损伤，兰洛几乎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自愈任何伤害疲劳。换句话说，只要意志够坚定，兰洛甚至能一天24小时不间断地修炼，不用在乎任何身体的损伤。在战斗中能够始终保持全功率输出。 不过，少年并无此意。只是优哉游哉地得过且过，安静不受打扰便好，其他的热血便如同中二时期的幻想一般在时间中被磨平。仿佛在这世界最初的一年生涯已成为记忆的残片，虽然这段记忆在兰洛真正融合前一直也是以旁观者的视角活着。 寒光凛凛的晨光剑此时无奈从杂物堆的弃物成为拨开树枝的木棍。丝毫没有剑士爱护佩剑的自觉，当然其实从圣地坠下之后，经过九蛇的训练以后，兰洛逐渐也与剑士之路愈走愈远。 剑也好，拳头也好，在他看来，都是武器。 就连身边的黑发美女，在他看来，也是必要时刻可以利用的存在。当然，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刻，因为现在汉库克的作用还关系到很长远的重回玛丽乔亚的计划。 虽然现在还只是个雏形，但是大致的方向已经有了。只待踏上命运之路的交叉口，一切便会水到渠成，一飞冲天。 只是现在还不得不给身后颐指气使的女人当随从罢了。 这种屈辱的感觉，不知怎么的也不反感，权当对方果实能力的特殊效果，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那样的心理。 只是黑长直的美女从刚才就没理过自己，貌似刚才所说的话真的让对方生气了。 正当兰洛想着要不要安慰对方几句，就像两年前面对还未走出阴影的少女那样。 “轰隆隆—轰隆隆”巨大的兽吼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从登上这座巨大望不到边的岛屿上后，就接连不断传出诡异而恐怖的野兽叫声。 其声音响彻整座岛屿，其声势刺激兰洛的直感，隐隐有些危机隐藏的不安感。 而且，从登上岛屿后，这里的气候就和四季如夏的女儿岛完全不同。怎么说呢，久远地寒冷感，虽然并无对少年有实质影响，却让兰洛回忆起在位于高原的玛丽乔亚常年凉爽的气候。 这一点，相信双手抱肩，隐隐发抖的汉库克也能感受到。 “我说，汉库克，这里的猛兽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兰洛一剑毫无滞碍地削开一株半人环抱粗的树枝，然后对身后行动略有迟疑的汉库克说道。 “哼，无知的小鬼，就凭你这种东海出身的愚蠢贵族，自然不会知道这世界除了海王类，还有许多强大到令人类难以置信的动物存在。” 「当然还有更加完全超出生命范畴的强大人类。」在内心这样补充一句，心中想到的却是将自己送来的白发老人，永远穿着一双细绳拖鞋，看起来邋遢又放荡，但是汉库克知道，那个人类，拥有单凭游泳横穿的无风带恐怖实力。 这世上，当然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呜……呜……” 一种奇怪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宛如前世在地球上听过的猴子声。 在身形愈加迟疑，显得有些柔弱的汉库克之前，兰洛一道犀利的剑光再将前方一颗换腰粗的树干砍断，应声而道传出的动静和灰尘，让面前数十米空地处的巨大直立动物猛然回头。 黑色的毛皮，佝偻的走姿，回过头面貌丑陋的类人面孔。 竟是一直十余米高的巨型狒狒。 只是狒狒微黄的双眼，和大脑深处传出的不妙直感，让兰洛隐隐约约有种不好对付之感。 “我说，汉库克，这岛上的动物，真的能让我掌握霸气吗？” 对身后仿佛故意放慢一步走出丛林阴影的黑发女子说道。 “当然，如果那个老家伙没有骗我的话。” 第五十九章 狒狒 汉库克话中的老家伙自然被兰洛以为是咋婆婆，完全不会想到对方还与别的老人有过交集。 特别是那个老人还是扬名四海，余威犹在的大人物，连政府现在都依然不敢忽视其存在。 沉气屏息，兰洛双脚左右开弓踏出，做出半身微微下沉的姿势，面对巨型狒狒的走来截然不惧。 “那么，就用你来验证我这三个月紧张而又辛苦的训练成果吧，以及汉库克的话是否属实。” 话中提到的某女，早已在对方摆开架势时闪到距离很远地一侧，丝毫没有出手帮助的样子，看向兰洛的眼神更是多了些幸灾乐祸的狡黠，看似不屑一顾的姿态抱手站立却等着看少年的笑话。 “呜呜呜呜。” 看似很可笑的样子，巨大狒狒手脚并用地急速跑来，粗壮的手臂，如同这座岛上年代久远的树木主干，轰然砸向只能算作一个小不点的人类。 “嘣。” 连身后的巨大树木都被波及到，从泥土中拔根而起，升入半空在落下。 更不用说被狒狒一拳打入土中的兰洛，就像人形萝卜一样深深插入坚实的地面中。虽然依然没有移动半分，但是…… “真是奇耻大辱啊。” 混合着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泥土和树根，狼藉万分的少年此时吐出愤怒的宣言。 被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狒狒一拳砸进土里，这样的感受比被海王类吞进口中不爽百倍。就算被人硬生生抽了一记耳光一般，更何况旁边还传出来，汉库克轻佻伶俐的笑声。 “能够这样对我的，就只有旁边的小姐姐还有和我分开的……郁金香啊。” 一个跳跃，将紧压在头上的多毛拳头用剑跳开。 “呜呜呜呜。” 狒狒传来吃痛和同样惊怒的呼喊声。似乎是不敢相信身下这么一个小不点的生物在挑衅自己的权威后，还能从自己的拳头下活着出来，更能伤到自己！？ 不仅如此。 不再打算以身体不移动为前提战胜对方的兰洛，开始快速环绕着相当于5，6个自己宽的狒狒转圈。 手中的晨光剑不断挥出迅雷般的剑光，惹得狒狒发出愤怒而又无奈的吼声。 尽管它也算得上身手矫健，但无奈身材差距过大，只能在不断如诡异舞蹈的自转中越来越晕。 可是同样占据优势的兰洛也不轻松，感受到对方坚硬如石，柔韧如铁的皮毛，就算是一向斩金断石的晨光剑，劈砍中也感受到强大的滞阻，何况就算斩破外皮，从手腕处传来碰撞对方骨骼的强大反震力，也让力量并不弱小的兰洛手腕微微发麻。 从某种意义上，这只看似只是岛上普通生物的狒狒，其防御力已经不弱于地底遗迹下遇到的超巨型海王类，只是生命力远远不如，毕竟这也是陆地生物。 “轰……”巨大的爆炸声，再次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坑。兰洛倒退十几米，狒狒已是遍体鳞伤，相信再游走一回，这只除了孤岛上那次见过的飞龙和蜥蜴王，便是兰洛见过的最大陆地生物便会彻底成为一具鲜血流干的狒狒尸体。 只是兰洛并不打算，耗费那么久。 因为一旁黑发女，那若有若无嘲笑自己无能的眼神，实在让自己火大。 就好像是在用往常一样轻蔑地语气说着“弱小的小鬼，跟妾身学习这么久，连只没脑子的狒狒都要花这么长的时间解决，真是丢妾身和九蛇的脸啊。” 甚至还能想象出这样说完后汉库克用手捂嘴发出嘲讽笑声的样子。 真是无法接受，于是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到眼前这只已经满目疮痍的狒狒身上。 可怜的动物，早已没有刚出现的骇人威势，只剩下浓浓的警惕，和稍稍退后的步伐展现出的退缩感。 如果不是身后的侧方隐隐传来比眼前这个人类更加强大的气息，也许这次狒狒在见势不妙后就逃走了吧。 “呜呜呜呜。” 跟刚才不一样的嚎声，不是拼死一击的怒吼，而是带着紧急，恐惧的呼喊，就像是某种召唤同伴的信号？ 「管他的，反正对自己来说都一样」 兰洛此时已经将闪耀太阳光辉的直剑，举过头顶。随着意识深出，某道开关的打开，就好像电流通闸，刚刚一直没有借助的大地脉动源源不断地传递到身体里。 力量，已经无法估计。 脚跟上扬，做出百米赛跑的助跑蹬地姿势。红黄的电弧这次没有阴暗的背景作为渲染，更加难以观察和发觉。 只是站在战场半径外围的汉库克，嘴角却上扬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 “终于开始了吗，有趣的小鬼。接下来等着你的，才是真正的好戏。” 如发射的炮弹轰出，同时爆发的还有如同早有预感已经开始蓄力助跑的黑毛大狒狒。 动物的直觉真的这么灵敏吗，连人类的这些动作都能察觉，还是说，只是简简单单察觉到少年的杀意，所作出的生物本能？ 然而这些在接下来发生一幕都不重要。 碰撞，分离，破碎。 如同用狼牙棒，碾碎菜板的排骨。 之前感受到的所有滞阻，妨碍，都好像被子弹击碎的纸版一样轰然炸开。没错，是炸裂，不是斩铁剑士巧妙切开的圆润伤口，或者精于剑气着划出的狰狞豁口。 只是被单纯的巨力，被当做铁棍使用的长剑，打成宛如看不出形状的物体，坠落在远方的丛林中。 不用走到近处去看，就知道那只狒狒此时已经全身被震碎得没有一处坚硬的骨头，如同地面下的软泥一般糜烂成一团的烂肉。 虽然有点残忍，但好歹也弥补一下刚才表现的屈辱。 可是稍微放松些，转头望向一边凝视着自己笑的汉库克，却觉得对方的表情，似乎在暗示着，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心背后哦。” 汉库克在坑裂的大地外，做出这样的嘴型，眉羽间满是戏谑。 兰洛侧头看向背后，无数道黑影，从远处的丛林中稀疏窜动，身形巨大，却身手敏捷，了无声息。 一只离得最近的黑影已经从一颗巨大的参天大树的树顶跳起，落在空中的身躯遮住头顶的太阳，在如放大的陨石般急速落下。 杀了一只，来了一群。 “这下可麻烦了。” 第六十章 群攻 兰洛喃喃自道。 汉库克玉手托腮，嫣然不动，毫无出手帮忙的打算。 只是眉羽间愈来愈浓的笑意，就好像已经完全忘记被少年顶撞的不悦。 头顶的庞然大物已经下落到在林中出现大片阴影的地步，随后巨大的炸裂声响溅整片林地。 巨大的风声几乎吹倒成排的边缘树木，幸好兰洛早已在这次新出现的狒狒下落之前撤离。 而脚下出现的又宽又深的大坑里，竟有只晕头转向的狒狒，完全站不直身，看来是为自己刚刚莽撞的行为付出代价。 毕竟，“人猿泰山”不是“空中飞人”，从高空坠落这种事，相当意义上都是自杀，当然新世界某名以挑战各种自杀方式为乐的猛人不在其列。 成功躲开的兰洛站在地坑的边缘上，脚下便是这只又莽又傻的狒狒，捂着脑袋逐渐不省人事，略有些无语这只动物的无脑行为，当然更多的担忧是，现在的状况并不像看起来他表现得那么的从容。 从林中陆续钻出来的体型硕大，相差无几的狒狒，就和刚刚自己解决的那只，以及现在脚下坑底打转的这只，一般无二。 同样不可小觑的气息，通过大脑非理性的直感判断出来。 就像曾经经历过无数战斗般，从尸山血海爬起来的战士那般对危险的敏感。 刚刚使出赤雷流的绝杀，并不是毫无代价，至少现在身体的机能就下降了三成。 面对从天而降的巨大狒狒，兰洛选择的不是正面硬撼，而是颇有些狼狈地快速翻滚到一侧，这其中便有力有未逮的因素。 过于强大的力量，不仅会毁灭敌人，也能够反噬到自身。 这个时刻，刚好处于兰洛身体衰弱的短暂时刻。相对于常人，兰洛能将超负荷使用力量的副作用，压缩几十上百倍，寻常人需要一天时间来度过的虚弱期，兰洛只需要十几分钟便能恢复如初。 但只是这样，面对这些貌似还懂得配合，渐渐将自己围拢包在中间的巨大野兽，也是相当棘手啊。 不，直白地说，如果某人今天真的就坐视不理，一直不出手的话，可能真的……会死。 “喂，站在那边看戏的女人，你再不出手，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兰洛大声地吼道，声音传出重重黑色野兽包裹的兽墙，传到汉库克的耳中。 依然无动于衷。 只是故作无聊般拨弄自己如柳叶般秀发，全无携手之意，弯成月弧的眼眸中满写着有趣。 如同黑色的城墙笼罩着四面八方的阴影，在兰洛喊出这句话后，似乎莫名的少了几只。 “呜呜呜呜。” 狂躁不安地野兽捶打着胸脯，从来到这说起来也不过半分钟的时刻，就已经按捺不住冲上来。之前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没有任何交战前的对白，说起来本就没有展开对话的可能。 愤怒地一拥而上，四面八方，从同一个平面，不同平面的空中群起攻之。 这危机万分的一刻，兰洛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闭上双眼。 祈祷吗？并不是。 周围空气的震动，风中树叶的下落，脚下地面的颤抖，包括野兽撕裂的尖啸吼叫，无数的信息在脑中构成一副三维立体图，现实源源不断的数据流输入，不停变幻着，修改着未完成的构图，直到…… 时空放慢无数倍的一息。 “看到了……” 兰洛猛地睁开碧蓝的眼珠，一时间竟真的深遂如大海。在十几只狒狒铺天盖地，严丝合缝的攻击之下。兰洛似乎找到一个不可能躲开的位置，在野兽面前显得娇小的身体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就这样奇迹般地躲开巨兽的拳头，利爪，布满黑毛的脚掌。 甚至还让一半的黑毛狒狒相撞在一起，又发出大地震颤，钢铁相碰的铿锵巨响。 神乎其技的躲避。 “哼，愚蠢的野兽，竟然打上妾身的主意，是嫌跟那小鬼打死得不够快吗？” 汉库克如同呵斥手下般，对着面前三只向自己围拢过来的黑毛狒狒说道。 不知是听懂眼前这人类不屑的话语，从另一边分过来的几只狒狒纷纷双脚站立，拍胸怒吼，“呜呜”的叫声不绝于耳。 “真是烦人”，汉库克眉头皱成紧紧的川字形，显示出黑发美女生气时的一贯表现，撩开下身开叉的长裙裙摆，说道“本来是想多看那小鬼挣扎一会的，现在却只能提前结束这场好戏，这样一想，还真不能轻易放过你们这几头无可救药的雄性野兽呢？” 更近距离闻到那股雄狒狒身上特有的骚味，眉头皱得更紧。身着旗袍的黑发女子再也按捺不住毁灭的冲动，留下一道被狒狒捶空的残影，下个瞬间已经飞跃到平视狒狒头顶的半空中。 “芳香脚。” 正中央面对汉库克的那只，此时此以比来时快得多速度朝反方向飞去。 被踢中的头部，出现大片石化的区域，同时比钢铁更坚硬的头骨也如同被铁锤砸中的雕像成碎片状大片掉落。 一击之威，如同绝杀。 第六十一章 惊退 汉库克这边战斗转瞬即逝，苗条的背影后则是身体残缺，多数部位被踢成石头的可怜狒狒。 可是就算如此，最开始攻击的那只，连半边脸都残破不堪成粉末状的狒狒，也没有完全丧失生命，哀嚎着，躺在草地上发出整整狒啼。 可怕的生命力，这就是鲁斯卡伊那岛上的凶猛野兽。 另一边的兰洛就情况堪忧了，本来手中利刃就很难切割开的坚韧皮毛，在十只左右的野兽围攻下更是让其只能专注于防守。 依靠着未仆先知般的躲避，兰洛宛如走钢丝般勉强游走在生死一线的边缘。 只需一拳，并不会要兰洛此时的命，甚至不会带来多大的伤害，但是紧跟着被一群暴怒的野兽抓住破绽后，那么可能无法维持这种攻击缝隙间躲避节奏的兰洛，马上就会被这些狒狒撕成碎片。 滚荡的尘烟，飞溅的草皮，野兽的咆哮，少年的沉默，构成一副血与沙交织的黑白场景。 可惜逐渐走过来的汉库克，马上就要暴力打破这幕可以称得上惊险万分的战斗。 “萨罗梅。” 汉库克双腿左右跨开，平静说道。 背上缠绕着的花纹莽萨罗梅，听到主人的命令后，自动卷成弓形，不可思议地变成一把九蛇战士使用的弓箭。 开弓，拉弦。 如同一般意义上九蛇战士对弓箭的熟练，平时没见使用过任何武器的汉库克也不遑多让。只是被开到极限的白色弓弦上，挂着的不是实质的木箭，而是由粉红色凝聚而成的光团，看起来就像是拉长的心形气球。 微皱眉头，错开脚步，身体侧让，一箭射出。 一向偏于妩媚的女帝认真起来竟也有些英姿飒爽的战士模样。 该说不愧是战斗民族的血统吗？ “俘虏之箭。” 粉红色的光团中在离开弓弦后半途爆开，分裂出无数粉红光箭，就如同倾覆的光之雨，只不过颜色不比通常的纯白金黄，而是魅惑的粉红色。 狒狒本就庞大的身躯在狭小的包围圈中无从躲避，更何况这些自衬皮厚的野兽就没想躲避。 “终于出手了吗？” 紧闭的双眼露出一丝线头大小的缝隙，兰洛轻叹口气，再次闪开抓向自己的毛手。 「再坚持几秒。」 愤怒地想要抓住眼前的小不点人类而怒火中烧，至于另一边倒下的同类，因为结束的太快的缘故还没有引起剩余狒狒们的注意。 于是就任凭小孩玩具般的粉红箭雨落在背上，躯干上。 无知的狒狒们很快就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恶魔果实的能力岂是那么好承受的。 皮肤被大片大片的石化，更倒霉者连关节也被石化，出现大范围的行动迟缓。 察觉到压力大减的兰洛，无意识地擦拭掉头上巨大豁口留下的鲜血。 最后放松的一瞬间，因为看到汉库克出手而松一口气，却疏忽地被狒狒抓向自己的爪子划伤。 如果不是侧开头，也许现在半边脸都不在了吧。 四面八方行动大为迟钝的狒狒群们，静立它们中间的兰洛，都能感受到……恐慌、不安的情绪在之中蔓延。 相互之间“呜呜呜呜”的吼叫声，就像是显示着它们对正在一步步阑珊走来的女人异常地不安。 一边倒在地上的三只同类的悲惨现状提醒着它们接下来也许会经历什么，明显是有些许智慧的野兽，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情绪。 黑发绝美的女子，卓然一身走来凛然姿态，无形之中裹携着一股王者气势，睥睨一切的眼神看向面前小山般的巨型猛兽们。 “滚。” 冰冷刺骨的寒意仿佛实质般刺透野兽内心。 终于忍受不住的狒狒群体，仿佛草食动物遭遇猎食者般一哄而散。 只来得及拉走一登场就埋在坑里的那只“飞空”狒狒，匆匆搀扶着一瘸一拐离去，比来时狼狈得多的样子。 有只不忍心抛下濒死同伴的年轻狒狒想要穿过那个散发可怕气息的人类，却被一旁年老的狒狒强行拉走。 在它们眼中，此时那个小不点的同类，就好像岛屿上最可怕的生物，散发着霸主的恐怖气息。 丝毫无法升起继续战斗的勇气，仅仅是站在面前便不停地颤抖，精神上承受的压力更无论其他。 血脉中对于危险的记载，让野兽对这样的气息更加敏感，也更难升起以下犯上的反抗之心。 黑影和狒啼逐渐消失在莽莽苍苍的丛林中。 不，还有被抛下的三只狒狒，经久不衰的凄惨哀嚎，被兰洛一剑轰成蒜泥的野兽尸体也暗示着不幸遭遇登岛两人的狒狒们所付出的何等惨重代价。 除此之外便是布满战斗残骸和鲜血的疮痍大地。 第六十二章 离开 兰洛原地坐下，背靠在一颗十余米高的大树躯干上，正对着鲜血淋漓残破不堪的战场，面无所动，似乎之前的一幕无法在他静止的心灵中留下任何痕迹。 除非他自己想要，外在的惊动再难引起少年内心波动，所谓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便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 旁边的汉库克俯腰低首，正对着兰洛，被林风吹动的乌黑曼妙发丝触动着少年的脸颊，有些麻麻和痒痒的。 此时的汉库克竟在树荫下，破天荒地用手帕帮兰洛处理伤口。 “好了，这么快就止住血，果然如我所想，你这个小怪物。” 汉库克如同对待小动物般，将兰洛右脸左上的伤口包裹得粗糙而又凌乱，却一副十分满意的神态，迫使着被动接受“治疗”的兰洛强行夸奖对方几句。 “汉库克，这么快就又要行动吗？我可是才经历一场大战，就不能让我这个还在长身体的孩子多休息一会嘛……” “可以啊，只要你不怕一会循着气味过来的更可怕的野兽。” 注视着汉克库还算“和善”的表情，兰洛察觉到笑容背后令人惊悚的事实，还是没有坚持己见继续待在原地。而是选择跟随汉库克，快速离开空气中渐渐飘荡着血腥味的土地。 如果岛上还有除狒狒之外的猛兽的话，也该快循着气味过来了吧。 已经离开原战场很远的两人，在树林中仿佛脚不着地地走着。 “我说，这里的野兽真的能让我学会霸气吗？我感觉有些不信啊。” 兰洛边走边问，却引来汉库克看弱智的目光。 “我怎么会知道你最后能不能学会。” “呃……” 兰洛差点被这句话给噎死，出发前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有着学习霸气最有效的方法，导致自己不顾成为海王类食物的风险，冒险和汉库克一同出岛来到这满是野兽的岛屿，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真是想……算了，还是忍了，反正都被欺负习惯了。 “不过”，汉库克继续头也不回的说道，“那种狒狒应该算是岛上食物链低端的动物，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小鬼你可要小心了，妾身可不能一直照看着你，要是在岛上死掉的话，可就只能作为妾身称霸路上的踏脚石，被我登基的时候花10秒钟来悼念的弱者。” 「只有10秒吗？」第一个在意的竟然是这个，不对，应该是这岛上竟然这么危险，那岂不是有旁边的这女人都无法面对的野兽，到这样危机四伏的岛屿上来修炼，还真是符合这个女人的一贯作风啊。 兰洛幽幽想到，心中却早已习惯被对方作弄的感觉。倒是唯一的违和感却萦绕在心头，总觉得，莫名与自己交集产生些许变化的汉库克，越发有主角光环的表现，难道说，这本书真正的主角竟然不是自己！？ 心神巨震之下，连当初听说罗德里亚圣的“造神计划”都没有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 “我才是主角”“我才是主角” 心中仿佛自我催眠般重复这句话，脸色就如同信仰崩溃的教士般，连走在前面的汉库克都感受兰洛心如死灰的气质，忍不住向后望了一眼，却被少年那万念俱灰的表情吓了一跳。 「这家伙，有这么脆弱吗？」不知道自己话中有什么不对的黑发女子，也极为难得的生出一丝愧疚感，安慰般解释道“岛上并不全是我们无法面对的野兽，只要不是最为强大的几只霸主，其他的我还是能对付的，所以小鬼你不要摆出那副吓人的表情出来了。” “嗯？”兰洛抬起一直低下地头，才发现汉库克竟然像是温柔的大姐姐般望着自己，刚刚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无比温柔。 好久没有体会到的如沐春风的感觉。 也不解释，只是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岛屿。 “岛上的气候十分复杂，一年有48季也就是说一周换一个季节。” 汉库克宛如无所不知的冒险家，详细地为兰洛介绍起鲁斯卡伊那岛内的情况…… 第六十三章 兽 巨蛇，犀牛，狮子，猩猩，近山之王…… 真是个可怕的岛屿啊，就连全民修炼霸气的九蛇都不敢踏足，唯一登上的两人却只是冒险前来修行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还是半大的少年。 看似平常不亲自动手干家务的汉库克，在野外生存上却比兰洛熟练不知道强多少，也许是出身部落民族的缘故，很轻易地便用原始材料搭建好颇有自然韵味的绿色帐篷，让一旁堆砌着如孤岛生活时一般简陋草棚的兰洛自惭形秽 看看自己不遗余力造就的“兽栏”，一相对比，本来觉得还好的建筑，一下就变成不是给人住了。 “妾身马上要出去打猎准备今晚的食物，至于周围的杂草和树枝，就交给小鬼你了哦。” 银铃般地女声在风中传来，留下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只剩下兰洛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随意的在丛林边缘的空地，选取作为暂时的据点。丝毫没有考虑任何生活安全的需要，也许这本身就是一种修炼？ 在危机四伏的猛兽丛林中随时保持警惕，一天24小时无法放松的环境，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汉库克。 越发看不懂某人的兰洛，手中剑锋比割草机速度更快地清空周围的残枝末节，杂草枝叶，很快就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黄土大地。顺势站立在顶端微凸的小土包上，静神凝想，就如同不久前看到过的地底遗迹雕像。 “这段时间，是不是自己讲太多中二玄幻的冒险故事，才让汉库克最近变得越发急躁……算了，早一点成长也好，我也想要，快点看到完整的海贼世界啊。” 在无人林荫下喃喃自语的兰洛，眼中仿佛能穿透万米距离看到千帆竞航的海贼船，耳中听到的是整个丛林的鸟兽低语，一瞬间思维囊括万物，清晰得不可名状，只是下一秒却又回到原地，只当是惯于妄想的幻觉，一笑而过。 第二天……跟汉库克一同去打猎，或者说修炼的兰洛吗，遇到的是比上次战斗时更加可怕的猩猩，嗯，虽然是近亲，但是狒狒和猩猩的区别还是分得清。 兰洛的剑丝毫伤不了对方半分，反而被其磅礴的力量吊着打，就算使出赤雷流也只能坚持几秒。幸好还有汉库克……不过最后战胜猩猩的女人，并不是毫发无伤，衣衫褴褛，受了些上，但却没有杀死对方，而是留下一句“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活下去”的话语，战败躺在地上的兰洛灰头土脸，内心却如瀑布般狂汗，只是曾经自己口中故事里中二主角的话语……现在竟然成了那个女人用来放过对手的理由。 这一幕，有种莫名的偏差和既视感。 不会，以后的汉库克，会逐渐往这样中二的方向发展吧，虽然动漫里的性格也不是太好就对了。 这样的想法很快在接下来刺激危险的孤岛修炼中淹没。 捕猎，战斗，生存，逃生。 在这残酷原始的食物链中，不断磨砺着自身的力量，以及意志。 就算明显强大得超出汉库克也尚且没有站在岛上食物链的顶端。 在第十二天，兰洛遇到一只黑色的曼巴蛇，吐着乌黑斑驳的蛇信，身躯却像岛上的大多数动物般巨大。 庞大的危机感，证明这不是他能够解决的，甚至比以前遇到的更强大生物更加危机生命，因为带毒。 这一场，汉库克赢得也不好受，虽然最后在兰洛的偷袭上，成功踢碎黑曼巴蛇的头颅，自己却中了毒，最后不得不在兰洛的照顾下在岛上躲躲藏藏两天才得以恢复。 在草药这一方面，汉库克还是继承九蛇战斗民族的知识，很容易指挥兰洛搜寻岛上存在的解毒和治疗植物。更何况，趁汉库克不注意，兰洛悄悄将自己的血液混在草药的药液中，结果不出所料，涂抹上混合自身血液的药剂，在第二天，原本脸色发青的汉库克，就得以康复，神采奕奕更胜疲惫战斗的之前。 第二十三天，两人在岛屿中央边缘遭遇一头金毛狮子，双方大战，兰洛重伤，汉库克胜，对付精疲力竭倒在地上的巨大狮子，汉库克却没有杀掉对方。 第四十一天，在南面的湖水边取水的时候遇到一头巨型犀牛，汉库克胜，兰洛又一次负伤，这次同样没有下杀手。 来到岛上的第三个月，在岛屿正中央地山峰半山，两人终于对上从未面对的强敌，身高二十余米的黑毛猿王。 最终汉库克略胜一筹。 将猿王踢下山涧的悬崖……自身也是受伤不轻 今天，刚从与猿王的战斗中苏醒的兰洛，望着头顶静静跪着的汉库克，享受着对方的膝枕，刚刚已经被告知，今天，就是回归之日。 第六十四章 异兽 晨曦的阳光透过林间间隙照射在兰洛的脸上，用手遮挡着，只不过睡过几天的样子却慵懒得好像困倦的小猫，挥舞着掩在额头上的“爪子”，似乎实在抗议着即将行动的事实。可是最终在汉库克看垃圾般的眼神中，悻悻打起精神，无精打采的站在阳光中伸展懒腰。 “看来还需要再锻炼你一下，才能磨掉你的懒惰，下次就把你一个人流放到此处吧。” “不要。”兰洛举手抗议，只用一秒钟便被旁边的女人用暴力否决。 身为弱者，只能默默承受这样屈辱。当然某人也习以为常，丝毫没有任何自尊受挫的感觉，只是跟在汉库克摇曳身姿的背后，只觉得今天的丛林变得更加宁静了。 难道是汉库克已经能够熟练控制霸王色霸气到这种程度了，兰洛幽幽想到。自从第一次遇到那群狒狒后，兰洛就知道汉库克觉醒了霸王色霸气，只是不知道是登岛后觉醒的，还是早就有，只是自己不知道。 “咕噜。”兰洛被旁边的枝叶刮到，从半睡半醒前惊醒。却发现前面的汉库克早已站在离地数米的树杈间，严肃地看着自己，不，其实是专注地看向远方。 神情自登岛后从未有过的凝重。 像是永远睡不醒的兰洛，在下一秒仿佛被扯住般停下脚步，浑身肌肉僵持般猛地一颤，大脑深处感受到针芒在背般的强烈威胁。那样的警报声，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 如在遗迹中只用面对未知生物一角的状态不同，兰洛能够感觉到一个整体且热烈的气息在快速靠近，燃烧着的生命力就算在野兽遍布的鲁斯卡伊那岛也如同太阳般耀眼。 前方的树木如同被推土机群铲过般排排倒下，光看破林的动静，就不是一般的动物能够做到。 “看来我们要有麻烦了。”汉库克站在树梢上淡淡说道，语气中说不上多沉重，但也算不上轻松。 兰洛自然不置可否，看着周围的逐渐向上生长的茂密丛林，才发现两人一直走在岛屿中央的山谷中央。 容不得两人多做打算，看起来作为岛屿无冕之王的生物离两人的位置并不太远，也许这里本身就是它的领地，汉库克和兰洛只是莫名闯进的不速之客。 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明知道有只最强猛兽在这里，守护者兰洛在幽寂山谷中休息两天的汉库克，丝毫没有绕过去的打算。 黑白相间，长如火车的猛兽在下一秒从山间的密林里滚落到两人的面前。 四脚朝天仰躺着，身下是古树被压倒的植物残骸，两只小眼珠乌黑灵动，就如守望麦田的田鼠一般……可爱？ 是的，现在倒在两人面前的巨大生物的确有点蠢萌蠢萌的，当然是缩小百倍后的样子。 现实中出现仰躺在两人面前的生物，近六米的身高，相对而言绵延十几米的宽大身躯，挥舞着指着天空的短小四肢，有些像是被压扁的黑白魔方。 待奇异的生物迅速翻身正对着两人，连汉库克一直紧绷着的面孔也不由自主地扯动一下，显然也是惊讶于这只生物外表的“无害”。 在兰洛看来，毛绒绒的模样跟长得像小狗的绒毛有的一拼，只是颜色不太对，背后白色的皮毛就好像镶嵌在黑色的毛发中，且身体低矮的仿佛半蹲在地面，头顶那一撮白毛异常显眼，配合黑暗的眼珠凝视着两人，传递出深邃如夜的危机感。 与奇特搞笑的外表交织构成在一起，便不由得有些违和。 第六十五章 迷惑 但是至少不算太糟的违和感却没有在兰洛心中存留多久，两人也错失在遭受攻击前逃跑的机会，事实上也不存在什么离开的道路。因为异兽滚下来的位置，正好躺在道路的前面，更无论其庞大的身躯，遮住了通往山谷以外的道路。 人兽之间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也许这只黑白相间的猛兽只是在寻找两个小不点生物的具体位置，不到10秒便发动攻击。 迎面而来的异兽尖锐的利爪，伸直如同某种末日画景下的骨峰。只是裹挟而来如刀的狂风，便让四周的树木四分五裂。 只一瞬间，兰洛脸上，背上，身体各处便出现如刀刃割开的伤痕。更不用提及利爪落下拍空所产生的巨大震动，巨大的裂痕开始蔓延，与之相对的汉库克所站立的那个古树四分五裂的残骸。 “小鬼，退下。” 汉库克慵懒却不失凛然的声音风浪上空传来，兰洛抬头望天，汉库克正使用着月步，在异兽的四周飞来跳去，惹得对方像是拍一只讨厌的苍蝇一般，在脸上四周，挥动见之生寒的爪牙。周围空气如浪涌，地面崩坏似呻吟。 兰洛听从汉库克，身形敏捷地迅速后退，直到远离这片即将被蹂躏的大地，站在一侧略高的山峰上注视着这场大战。 一方是巨大如小型商船的无名猛兽，另一方相比之下体型就像是微不足道的蚂蚁一般。可是就算如此，“微不足道”的一方，面对着巨兽的攻击，也能游刃有余，在地崩林灭的声势中举重若轻。 当然这其中，也是因为汉库克能够在空中自由活动的缘故，否则就算能够躲掉巨兽的攻击，也会因为扩散到地面的余波而站立不稳，左支右绌，哪能像现在这般从容。 两人相处的空间，汉库克所踏空过的地方，仿佛产生无数道空气的涟漪。不仅是在躲闪，还不断做出反击。 相比较而言，此时巨大的体型反而成为劣势，在微小的人类面前无从躲避。 娴熟的踢技，凝练的霸气，加上魅魅果实的石化能力，就连站在远方凸起峰端的兰洛，都能听到那沉闷厚重的重击声，透过层层空气传递过来，仿佛重锤在耳般振聋发聩。 可是……毫无效果。 甚至连无往不利的石化能力，都没有出现在异兽的身上出现踪迹。 那么，霸气和单纯的力量呢？ 在登岛前和汉库克每天对练的兰洛无比清楚地知道，汉库克覆盖霸气的全力一脚可是能够踢断一座较小的山峰，就算体型相差悬殊，也不应该如此，毫发无伤，甚至承受这么多下，都未动弹万分，就好像那些蹂躏兰洛无数次的招式，踢在它厚实的皮毛上，就如同挠痒痒般…… 「这岛上的动物，看来已经超越一般意义上以体现区分强弱的海王类了。」 兰洛内心升起早有所感的判断。只是论体型，这座遍地奇珍异兽的岛屿上并没有太多能够跟一般海域的海王类相提并论的动物，可是论身体强度和生命力而言的话，只是第一次遇到的狒狒就已经超越一般意义上仅靠体型和利齿称霸的野兽，更不用提面前这头和汉库克相互对打的异兽。 速度貌似不是太擅长，但是却异常的耐揍。虽然每次被全力一击踢得发出沉闷吃痛的低嚎，却丝毫没见实质的损伤。 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额头香汗淋漓的汉库克，却连对方的防御都破不了。 站在高伫的山峰上，兰洛才发现，皮毛中间仿佛刷了一层白漆的野兽，竟出奇地像极了以前地球上的某种的生物。 头顶的那撮白毛，就好像标志性的“平头”般显示着它坚韧，无畏，且死缠烂打的种族。 “不会吧，如果是追了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男人六个小时的那种动物，还只是因为被打了一下。那我们，面对着异世界放大数百上千倍的近亲，还揍了它那么多下，麻烦可真是大了。” 在任凭汉库克再踢了一脚后，消耗大量体力的女子，动作终于慢了下来。 也是在这时候，一直显得有些慢吞吞的异兽“平头哥”，在下一次徒劳无功挥舞着爪子的瞬间，陡然加快数倍，仿佛之前的缓慢笨拙都是它装出来的。 “要完。” 兰洛内心狂吼，双脚猛地跳跃，落下山峰正对的斜面，丝毫没有想起自己不会使用月布的事实。 在呼啸而过急速下落的风声中，兰洛回忆起以前所看过这类动物的记录，聪明，或者说狡猾，智商算是非洲草原的姣姣者行列，更不用这里是异世界，鲁斯卡伊那岛，或者海贼世界中普遍存在智商不低于人类的动物。 原来这只超巨型蜜獾笨拙的表象，只是从一开始就设下针对人类的陷阱。 乌黑溜亮的眼珠注视着，毫无防备的汉库克。如果是刚开始，体力充沛的自己，在试探时肯定可能躲开，但是现在却不行，或者说因为被对方刻意营造的假象所迷惑的汉库克，才会毫无忌惮的释放体力。 此刻，在利爪落下的间隙，年轻的汉库克从那眼神中深刻感受到，其中如同人一般的情绪。 第六十六章 真正的大地脉动 撕裂的，是空气，大地，和四周本已所剩无几的树木花草。 至于在兰洛赶过来后，烟尘散尽后的画面，便是浑身是血，身无寸缕的汉库克，气息幽幽地侧躺在满是抓痕的地面。 散落的树叶，飞舞的木屑，漂浮的微尘，似乎与染血的女子，构成这一副凄然的画面。 在那一刻，兰洛似乎看到，自己所一直所深埋在内心的，无法袒露的记忆。 坠下玛丽乔亚的郁金香，和此时浑身是血的女子，是如此的相似。 同样曾经是奴隶，同样三年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某人，现在就如坏掉的木偶一般仰躺在地。 而一直以来的修炼，究竟是为了什么？ 无能？就如同曾经的兰特·亚瑟一般吗？ 无言以立，唯剑自证。 兰洛在巨型蜜獾，充满人性化的眼神中，急速拔出长剑。 聪明如它，自然看得出眼前的人类，比刚才一直与自己战斗的人类弱小数倍不止。 这也是异兽一开始任其离开战场，不管不顾的缘故。从一开始，它的目标就只有汉库克。这般弱小的生物，乌黑转动的兽类眼球无不体现着这种意识，不屑之情的毫无掩饰和强烈，甚至能够之间超越物种的距离传递到兰洛的心中。 只是轻描淡写地挥动着手掌，刚刚汉库克承受的那一击再次呈现。 再没有“伪装”的必要。 「好快」，兰洛内心想到。 反手侧握着剑，横放在左胸前。这是第一次在生死攸关的一刻，使用赤雷流，就紧迫性和时间的短暂比上次面对海王类还要危险得多。 可是这一次从地底涌上来的力量却远胜训练中任何一次，除了在地底无意识觉醒这股力量，击退海王类肢体的那回，再没有这般完美的运用，熟练，随性，乃至无可睥睨的浑厚感充斥全身，仿佛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赤雷流高手，兰洛感到现在自己就真的是一座山，屹立在大地之上无法被撼动的共同体。 难道这就是越处于危机中，越是强大的技巧 此刻当然无以言语。 就如同上次一般的灵光一刹回忆起赤雷流的笔记，在大脑发昏，满脑子热血迎向与自身不成比例的巨大兽爪时，在瞬间大脑放慢的思维中，出现得却是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万籁俱静。 并不是最后一刻双方幡然醒悟般收手，而是音波突破屏障后产生的“禁声”效果，穿过无形涟漪般的空气，随后便是两声雷鸣般的响声炸起，扩散的波痕波及到本就狼藉万分的山谷林地，使战场更加不堪，仿佛受到前世开发商破坏后的土地。 唯一的没有受到打扰的地方，可能就是汉库克现在受伤躺着的空地。 此时浑身染血的黑发女子，正一手捂着胸口，看着少年孤身正面面对击伤自己的野兽。 “就算这样死了，也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这样的自己有什么，值得拯救的。” 如同古代仕女般的黑发女子语气说不出的幽然感和凄凉感，唯有碧蓝的眼珠一直专注的盯着战斗中的某人。 仿佛挥剑砍如泥潭般的感觉，巨型蜜獾异常柔韧让兰洛就像浑身的伟力打中沙堆的感觉，可算明白汉库克之前战斗时面对的困境。 但此刻借助大地之力的兰洛不仅占据力量的上风，更多的是……寒光凛凛的晨光剑抵着阴冷带血的兽爪，兰洛阴沉着眼，一波又一波如同大地脉动般的震动，源源不断通过作为导体的兰洛，传递到面前似乎体积巨大不可撼动的巨兽身上。 然后，就在下一秒，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被震飞出交接的地带。 无论汉库克如何痛打都没有受到多少反应的异兽，竟然被兰洛一招震出数百米开外。 而且不止是表面的声势惊人，那在惊雷声后更为浩大磅礴传递到巨大生物体内的内劲，透过生物柔韧防御力惊人的皮毛直接造成的伤害，才是兰洛的杀招。 从某种意义上，娴熟使用赤雷流的兰洛，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可以称得上防御无敌的“近山之王”的克星。 第六十七章 月步 然而一剑得势的少年并没有乘胜追击，平时走路般轻轻踏离地面，身体却仿佛从高空急速下坠般的剧烈失重，全身血液倒涌，尤其是脑部的血液上升，让兰洛差点一脚踩空。 这就是副作用吗？ 想想也是，威力如此大的招式，怎么会对身体造不成半点负担呢？离开原地不动姿势的少年，就好像脱离水面的鲸鱼，庞大的力量顿时消散一空，反而有强烈的反噬之感。 幸亏刚刚被打飞的巨型蜜獾似乎还处于头晕目眩当中，之前那招让它一时也难以消解。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被打闷棍的看门狗，抱头鼠窜。 却仍然没有受重伤的样子，只是太疼了 “还能起来吗？汉库克。” 兰洛强忍着喉间一口鲜血，向躺在地上仰视着他的女子伸出左手。 血与斑驳大地，仰望少年的蛇姬，构成这一刻的静止。 「说实话，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汉库克仰视自己，因为身高的缘故……」 汉库克柔荑般手指滑过兰洛的手掌，却没有抓住，而是放下一枚漆黑如墨的石戒。 隐约之间有翘眉暗示的眼神。 眼神中的意思是……让我试试吗？ 兰洛心有所悟，在危机关头也不推脱，直截了当地带在左手无名指，汉库克见状神色有异，微微张口还是没有出身。此时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背后还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兽类什么时候回重新站起来。 相比之下，能让任何一个人恢复行动力才是最重要的。 汉库克眼神坚定地想到，仰望着少年。背后的血液还不停渗透到逐渐被染得赤红的地面。 手指感受到极度的冰凉，就好像放在零下几十度的冰库一般。又想到这是从上千年的古尸身上取下的，兰洛便有些背后发寒。 但是诡异的，本来过负荷身体所产生的巨大热量，在这股不知是生理，还是心理的作用下，竟然慢慢降温下来。头上背上的汗水迅速凝固，连带着肌肉的酸痛和血液的喷张都得到消解。 只是倏忽之间，兰洛便觉得脑内清明，一扫之间血液逆转的难受和眩晕感。 “好些了吗？” 汉库克用手支撑地面，气色幽幽地问，神情之间却也如溪水般柔和。 “嗯。” 兰洛答道，脸色无疑比刚才好上许多。 “现在试试，身体的力量。” 女人灵动的眼珠中湛蓝如海，就好像期盼着什么。 移动着仿佛被冰敷的四肢，毫无滞碍，甚至更胜之前。兰洛顺势将躺在地上的汉库克一把抱起，也不顾对方的反对，就急切地朝着海岸的方向狂奔而去。 汉库克有些意料不及地发出惊呼，随后捶打几下少年的胸口，便任命般低下头颅，终于任命一般，抑或着体力不支地放松躺在对方的怀中。 古树苍苍的落叶飘零而下，兰洛就如风中的落叶般轻柔在从林中疾奔。 好轻，这是兰洛奔走时最直观的感受。经历了刚才厚重如山的超重感和近乎离开地面般的失重感双重体验后，被莫名治愈的身体就如同燕子更甚落叶般轻巧。就好像一个往日身负千斤的人，被解除所有的负重般自由自在。 更甚在丛林中宛如鬼魅般移动，随心所欲地做出各种诡异的姿势，惊起各种猛兽的怒吼，却在转头的一瞬间，发现刚刚招惹的小动物不见了，于是这些夜间行动的野兽，只好哼哼唧唧地换一面继续睡觉。 身体此时的柔韧性才是最为惊人的，兰洛就感觉好像能将自己的身体扭成360般，往日虽然也能够依靠对身体的自由控制做到一些不同常人的姿势，但像这样连骨头都如水的柔韧性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那感觉，结合此时的飘离感。一个跳跃，跳离高高的树冠，映着丛林中照不到的阳光。 “飞起来，洛，你能做到的。” 汉库克不知道何时也从小憩的状态睁开眼，清澈的眼中流露出期待或者说鼓励的眼神。 鬼使神差的，此刻兰洛心中全无他物，以天空作为背景，心中却没有浩瀚苍穹，只是凝视着怀中之人宁静的眼神。自然而然地，一个旋步，一记跳跃，就好像平时在山崖树梢般的平常，却在脚下聚集起一股喷射式的气流，助推少年进入更高的空中。 「月步」，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想起曾在玛丽乔亚短暂地颐使一名海军中将教过自己一会的窍门，却因为当时自己日渐堕落在腐化的贵族生活中，而不屑一顾，只是听完核心的过程便将对方打法走。 而现在，学会这样实用体技的兰洛，也不知是否算是因祸得福。是感谢将自己打下万米高峰的人们，还是身后那只哀嚎的异兽？ 迎着海面泛白的境界线，旭日在其上投出淡淡地红光。 兰洛就快到达他们停船的地方，一湾如月牙般海岸悬崖边。 底下停着的是 第六十八章 海蛇 呃，两条花纹艳丽的海蛇？ 那么自己划过来的小船呢……想想，也不可能从面前体型丝毫不逊色身后异兽的海蛇口中幸存。 看情况，似乎之前停靠的那个月牙状小湾，似乎就是眼前这两只普通体型海王类的栖息之所，只是被当时恰好登岛的两人碰到两条海蛇出行的时机。 还真是毫无经验啊，兰洛想到，可能也是毫无危机感的缘故。从出发伊始，就完全没有准备，现在遇到这样的状况，才是正常的吧。 火辣辣的太阳灼烤着碧波无痕的海面，和绿色的海岸悬崖。鲁斯卡伊那岛的天气变化非常之快，现在的气候就如同沙漠的盛夏时节。 站在岛屿边缘上空的兰洛，更是感受到这股在山谷里被隔绝的炙热感，可惜很快便被戒指传来的冰冷寒意所瞬间浇灭。 倒是躺在兰洛怀中的汉库克，额头上留下几滴汗珠，迎着泛起的白芒，脸庞显得越发清晰和嫣红。 “下去。”迎着正面刺目的阳光中，汉库克几乎睁不开眼。 “嗯？下面可是有两头海王类，现在可不……” “用我给你的戒指。” 有气无力地说着，仿佛下一秒整个人就会昏迷。 “好。” 兰洛点头，就算没有太明白对方的用意，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 随后一个单脚踏空，身后喷出一道圆环扩散气流，抱着汉库克朝海岸边的两条毒蛇呈斜线如坠落的飞鸟般急速下行。 朝着逐渐靠近的地面，海面，清晰可见两条斑斓花蛇的纹路。 两条体型如小山的海蛇，早已发现在空中的两人，却以为是空中飞过的小鸟没有理会。现在两个黑点竟敢直接朝这边冲过来，立刻引起两条海蛇的警觉。一黑一红的可能是兰洛除了九蛇顶峰上的蛇头雕像之外，见过的最大蛇类，转过游弋的身体，正对着仿佛自杀式对着地面撞过来的兰洛吐开信子。 蛇信青得发红，红得发绿。只是凭直觉，就深切地感受到携带剧毒。就如海蛇外表的斑斓花纹，鲜艳明亮的外表上，似乎无不提醒着它们是一条剧毒蛇。 “这是？” 兰洛似乎想到什么，在下落气流中凝视着的双眼变得颇有兴趣起来。 与空气剧烈的摩擦，让发丝都如倒立般节节上扬，只有锁定海蛇的双眼没有半刻休息的间隙。 在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时，又一个踏步，刹住下坠的趋势，同时借助下落的速度，如一道破开云雾的飞燕，电光转瞬便来到海蛇的颈后。 速度快到，两条海蛇都没有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却抱着怀中人站立到两头海王类的身上。 “接下来做什么？” 兰洛对怀中人说道。 少年紧迫地话音刚落，就只见手中的戒指已经落入汉库克手中，就好像被牵引一般。同时席卷而来还有身体累计的疲劳感，就好像刚刚的爆发只是惊鸿一现，回光返照的生机。 “妾身果然没看错你，竟然能够发挥戈尔贡戒指到这种程度。” 带上戒指的汉库克，就算站在辉光之下，也好像是包裹在一层无法目视的黑影中，不是实质存在的黑色物质，更像是直接笼罩心头，传递到大脑意识中的黑雾。 无论看不看得到，在大脑的意识中，就是有这样的黑膜存在着，隔阂着两人的距离。 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兰洛心头出现了。 记得上次，这样如世界尽头的隔阂感，还是在…… “剩下的就交给妾身般，再继续下去，就算你有些不同，可能也会对你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毕竟，不过是个男人。” 打断兰洛继续回忆下去的思路，语气的最后略带忧郁的汉库克这样说道，那样的意思貌似是，少年的性别让其有些困扰？ 带上戒指的汉库克，如重获生机般，竟然就从兰洛怀中靠着自己站了起来，将带上戒指的食指指甲，浅浅地刺入前方红色海蛇的脖颈中。 另一条海蛇也发现站在同伴上方的两个人类，如巨岩的椭圆形蛇头朝着两人靠拢，吐出的蛇信上的口水，甚至都能滴在兰洛的脸上，更无论口中传来的令人作呕的腥气。 一定是刚捕食过猎物的味道。 正当兰洛拔出长剑要做殊死一搏，为汉库克争取时间时。面前笼罩下巨大黑影的蛇头，却突然退缩起来。 只因注意到旁边的女人，惊讶，畏惧，害怕，还有淡淡的喜悦。这样的表情，竟然是出现一条蛇的脸上。 好在兰洛对于岛上动物颇有人性化的表现，也没有太过惊讶。 只是在蛇头渐渐退缩之后，注意到。 殷红如花的血液从汉库克的指尖滴落，适时地被前者用纤细的手指刚好接住，与漆黑的戒指相结合，黑红地颜色，就如同某种火山底的熔岩边缘。 “嘶嘶。” 原本被站在身上有些不老实乱晃的海蛇，竟出奇地变得老实起来。 此时更是转过巨大的蛇头，对着汉库克，吐出蛇信，那样的样子，就算兰洛也能看得出来，没有任何恶意 汉库克伸出白皙却带着伤痕手掌，巨大的蛇头却犹如被驯服般低下蛇头，甚至对着汉库克身边那条如小不点的花纹蟒，也露出讨好般的神色，任凭汉库克像对待小狗般抚摸。 另一条绿色的，也渴求般凑过来，似乎在讨要着什么。好像有点期待与同伴一样的待遇。 是戒指吗？还是九蛇民族特有的驯兽技巧。 兰洛注视着此时的汉库克，就好像命令般说道。 “臣服于妾身吧，那么妾身就会给你们想要的，还会带你们走出这片困住你们的大海。” 海蛇垂首臣服，就好像面对种族中的王者，从逐渐变得熟悉的狭长瞳孔中，兰洛想到，抑或者是将汉库克当做本就是养大它们的主人？ 望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汉库克，就算比起平时有些狼狈的着装，还有身上的伤痕，兰洛却终于隐隐有种面对帝王般的感觉了。 “那么”，盯着远方丛林中传来的隐隐骚动，汉库克标志性地皱着眉头，“先朝着这个防线，将我们送回岛屿去吧。” 手臂一挥指向西北方，这样简单的内涵动作，很快便让智商本就不低的两头蛇形海王类迅速领会到主人的意思。 游弋着身体，朝着女儿岛的方向驶去。 也就是海蛇刚刚起身的时刻，兰洛朝着海面的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动。 就好像远方传来巨大的动静，或者察觉到危险的本能动作。 转身看向正在离开的海岛，从林如被碾压般急速分开，就好像被分开的水流。 “吼。”某种龇牙般的嗥叫传来，其声音造成海岸边树叶哗哗作响。 一头黑白相间的低矮生物，在丛林中穿行。 朝着乘坐在海蛇背上的兰洛，愤怒的狂奔而来。 那赤红的眼神，其中毫不掩饰的仇恨，连兰洛也感觉有些棘手。 “那只动物记仇的性格，就算体型放大百倍，也跟地球没什么两样啊。” 话语中充满无奈，却没有多少担心，逐渐远离的海面，就算那只异兽再皮糟肉厚，面对一口能将其吞下的超巨型海王类，也会掂量下自己吧。更何况，脚下和身旁的毒蛇，论实力，也不一定打不过那只能算是陆地霸主的猛兽。 第六十九章 回家 好像发动机熄火般的嘶哑叫声，在海岸的边缘传来。 屹立在海崖上的异兽，仰视着头颅，对着乘坐“新船”出发的两人，发出不甘的怒吼。 “啊”兰洛打着哈欠，觉得看着这头巨型蜜獾发狂的样子有些无聊，睡意又一次席卷上心头。 猛兽似乎放弃一般掉转身体，转向从林。倒是让兰洛有些意外，本以为会在海边嚎叫到看不到两人才会停下，没想到这么快便放弃。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少了些烦人的声音，能够安静地开始这段归途。 一旁的汉库克也就着海蛇寒冷的身体仰卧着，呼吸平稳，恢复着伤势。 身下的海王类，因为兰洛心知肚明的缘故，能够毫发无伤地游行在无风带。这样的宠物，某种意义上真的是这片海域的珍兽啊。当然，前提得是能够驯服才是。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出海的计划，也因此能够提前实行了吧。本来还想着等九蛇海贼团成立的时刻……没想到，那两条看起来很蠢的游蛇，原来就在离女儿岛不远处的海岛上。」 兰洛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似乎只是反射的海上日辉。 这时，闪烁着异彩的眼角余光处仿佛飘过一道黑色的影子，“噗通”，剧烈的落水圣，泛起的水花和动静，连离岸边不远的兰洛都微微感知到。 “这家伙，竟然跳到海里来了，真的是不怕死吗……” 兰洛站起身，看着巨型蜜獾像是落水的狗一样朝着自己这边游来。 无风带之下的海域绝对不能进入，这一点，无论生活在无风带哪座岛屿之上的人和动物，都是在无形之中形成的本能共识，九蛇的封闭也是如此。 兰洛和汉库克也是借着外物，且本身有暂时在空中行动的能力才敢出海。 想要在水中通过这片禁忌之海，就算是近山之王，恐怕也不会离太…… “轰。” 预感成为现实，思绪断续之际。水底便突然涌上仿佛与海岛同样宽阔的海浪，激荡飞起两只巨大的海蛇都不由自主地远离这片区域。 平静无浪的近海水面恍惚之间就拔高成一座通天的水柱山脉。 而在其上，在铺天盖地的海浪上乘坐着海蛇“游轮”的兰洛，看到水柱的顶端，露出一张几乎有海岛四分之一大小的狰狞鱼头，类似于蟾蜍与鲤鱼的结合体，鼓起的肉瘤，清晰得就像一个个小山包。张开的巨口，瞬间便吞下近山之王。 就像吃掉落水的虫子一般，将之前威胁两人的猛兽给吃掉。 下落中再次溅起的海啸，更加汹涌地冲向两条海蛇。 宛如下雨天顺着水沟漂流的小纸船，洪流裹挟着同样是海王类的海蛇，仿佛被冲飞般踏着几十米高的海浪向远处离去。 ……………………………………………………………………………… 幸好同样是海洋生物，除了背上的汉库克因为被铺天盖地落下的海水泡得够呛，原本伤痕累累的伤势，此时更加显得虚弱无力外。 其他方面倒是没有什么事故。 兰洛站在又变得风平浪静的海洋上久久无语，只有心中的巨浪还未平息。 「人类，真的能够战胜这样的生物吗？」 脑海中的疑问，就算知道世界上的最强者能够达到毁天灭地的程度，但是当亲眼目睹如此庞大的生物，就算没有别的能力，也不能修炼，但是只是这般恐怖的体型，当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真的能是人类所能抗衡的吗？ 这次的，还有在无风带遭遇海难的那次。不知道是否还存在更加恐怖的生物，无风带的深海中是否存在着，能够吞噬人类最强者甚至整片大陆的生物？ 这样的念头，真的如同阴影般笼罩在兰洛心头，让其想更加急迫和迅速地，离开这片地下不知道潜藏着莫名危险的海域。 好在，从视线所及的尽头，本就不远的女儿岛，已经倒映出现在澈蓝的眼球中。 仿佛蓝白相接的弧形海面，孤悬着一座屹立高山，丛林密布的岛屿。 其上耸拉着的几座蛇形石像，给站在蛇头上的少年有回家归途般的感受。 第七十章 登岛 乘着两道荡漾分开的水流，缓缓走上阔别已久的女儿岛。 汉库克站在岸边分别靠别两头海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认可，但是兰洛还是很感激地向其表示致谢，那条一直驮着两人的海蛇似乎也明白一般，吐露着信子，露出勉强能称得上“笑容”的狰狞表情。 随后两条携带剧毒，能在无风带畅行无阻的海王类，缓缓离去。 下一次不知何时能见，不过相信不会太远。因为，未来的旅途已经无可逃避的在自己眼前展开了。 脚踏在坚实的地面上，心情却出奇般安定下来。 相比于危机四伏的海洋，兰洛觉得还是绿草与黄土点缀的地面，更能让其感受到安心的感受，可能是穿越前的他就是内陆人的缘故，这一点，就算来到这个几乎全是海洋的世界也没有改变。 这么一想，也许少年并不太适合在海上生存。不过这又如何呢？连恶魔果实能力者都蜂拥而至的出海，在这个激荡混乱的时代中，任何稍有能力之人，都不会理所当然地占山为王。 世界，才是最为广阔的地方，理想者，野心家，恶魔或是英雄，趋之若鹜，投身时代的洪流。 终将不会一直生活在这里。 “想什么呢？” 汉库克敲了一下本就矮她一个头的少年脑瓜，露出好奇猫一般的表情。 “没什么。” 兰洛收起泛涌的心思，回头望向汉库克，又恢复成平时那副昏昏欲睡的状态，好像刚刚燃起的热血，不过昙花一现般就被内心的冷漠所浇灭。 “哼，神神秘秘的，当初你刚来的时候，就该让婆婆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鱼。” 汉库克微微仰着头，想要尽力露出鄙视的表情，却在现在虚弱满身伤痕的状态变得越加柔弱和可爱。 “……” 兰洛无言以对。在身后看到女子因衣服破掉的裸露皮肤上，沾满的泥土和血污，随意地问道。 “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虽然在战斗和逃跑中，带上斑斑泥土。但目力极佳的兰洛还是看得出，对方背上的伤口已经凝固成血痂。现在虚弱的状态，大多是由于被海水浸泡过的缘故。 只是天龙人的烙印却比新的伤痕更加刺眼。 “嗯” 女子清脆的应声，犹如林间的清风般沁心。 兰洛这才回想到，在九蛇的丛林中，偶尔会有护国战士前来巡逻，于是将自己脏兮兮的灰布短衫搭在汉库克的背上。 “这样，应该在岛上就没人会看到了。” 露出并不十分阳光的笑容，却有平静温暖人心的效果。 前者没有拒绝少年为其遮挡背部的印记，但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感动的样子。 只是顺着上一句般略含笑意地说道，“妾身伤好得这么快，难道让小鬼你很失望吗？” 饱含趣味的嫣然眼神望向少年，让后者有些莫名的心慌。 “就算想要抱着妾身回来，也不是什么不能说出口的想法哦，因为，妾身的美貌，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最后的自恋语气，真的是和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第七十一章 回归 兰洛这次没有撇过脸去，却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她。 感觉好像意外地有些被拆穿一些心事，虽然只是最表层的。 不过目光躲闪的游离眼神却被汉库克看在眼中，一下想发现新大陆一般更加兴致勃勃地调侃道“竟然被妾身说中了，真看不出来，你这个只能算作四分之三个男人的小鬼，竟然渐渐有了这样的想法，你这个色胚小鬼。” 汉库克揪着少年耳朵，眼中明媚如花，就好像欺负未成年弟弟的大姐姐。 “我可不是什么四分之三的男人”，兰洛生气地把从刚刚开始就不断调戏自己的女人推开，谁知不小心扯着对方破碎的布条，脚下一滑就跟着汉库克一起摔倒在草地上。 “嗯。”慵懒而又妩媚的叹息。 兰洛只觉得双手压在某座高耸却无比柔软的地方，脸部贴在温香如怀的女性腹部。时间在这一刻精致，紧贴着对方的少年也希望这一刻能这样持续下去。 从某种意义上，自己也算是实现这个世界的其中一个梦想了吧。 至少在下一秒被对方杀掉之前，好好享受吧。这么想着，兰洛宛如雕像一般静止，头也不抬的宛如死寂的雕像。反正等下自己也会变成雕像吧。 没有被一脚提出女儿岛，也没有变成石头。 只有女子幽幽体香，和律动和谐的心跳。 “差不多够了吧，妾身的身体，可不是用来给你当床垫的。” 冷漠中带着些许动摇的女声音传来，兰洛这才抬起一直紧贴的脸，看见对着压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的少年咬牙切齿地说着。 “对，对不起。” 兰洛这才如梦初醒般收好自己的手，赶紧从趴着柔软身姿起来，虽然身上唯一的衣服也交给对面余怒未消拍打身上泥土的少女，但还是正襟危服般整理外表。 实际上，却是双手松开某物后，失去着力点般不知道往哪放。 在汉库克带有莫大压力般的眼神注视下，更是紧张得有些手足无措。仿佛等待对方最后的审判般，被动地注视着对方。 “咳，刚刚的事情就当做前两次在战斗中表现不错的奖励吧。不过，这样的事情，可不会有下次了，收好你无聊的妄想，走吧小鬼。” “哈。”按照以前的经验，已经做好被石化半个月或者被流放到海岛外独自生活数月的凄惨打算的兰洛，没想到汉库克会这么大度？ 是因为自己恰好在前两次危机中救了对方吗？如果是的话，就请让这样的生死危机来得更多些吧，为了对方口中的“奖励”。 走在汉库克披着灰衫的背影后，隐隐约约听见前面的女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却无法听清。“看来，以后得提防一些那小鬼了。” 怀有心事的少女这般轻声说道，声音轻微得仿佛转瞬间便消散于林风中。 连带着身体渐渐融进丛林低下的阴影中，兰洛紧跟其后，远离太阳照射后的凉爽感，却让其想到之前带上戒指时浑身异常的冰冷。 这样的直觉，不由而主盯上汉库克右手无名指上携带的寒冷石戒。 在熟悉的黑暗角落，兰洛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戒指笼罩着遮挡视线般的迷雾。真实奇怪，明明在对比更强的海上看不到，却在同为黑暗的环境中呈现得更为清晰。 不过，城外的院子已经到了。索性不再去想这些。 无论是汉库克，还是兰洛。在岛上辛苦修炼三个月，临走时还遭遇一场大战，几乎都是负伤逃回来的两人。现在需要的都是，休息。 在索尼亚两姐妹对姐姐大人着急地询问伤势，火急火燎忙着对其展开治疗的药物同时。兰洛已经找到自己房间，安心而又放松地睡下去。 「这样的话，汉库克终于也能够达成自己的愿望吧，还有我的愿望。」 第七十二章 驾崩 在熟悉的单人硬木床上进入梦乡，遥远的海岸波涛声仿佛传入耳中。 海风，无浪。 延长的海岸，葱郁的丛林，挺拔的高山。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不过好像本就是自己居住了两年的地方，就算毫无违和感的存在于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虚影般的身体，就好像不存于这个时空一般，还有耳畔传来的不再是海风圣，而是密集的炮火。海岸的前方停着无数的巨大帆船，剑戈交击的钢铁声，无由的战火蔓延在整座岛上。 作为标志的蛇像就如被人砍下一般，巨大的头颅只剩下光滑的豁口。 下面是手持单剑的海军中将。 火焰灼烧着丛林，在无法看到自身存在的情况下，穿梭到战斗的前线。十余艘军舰的炮火覆盖着整座岛屿，九蛇的战士，海贼，数量占绝对优势的海军相互弑杀着。 兰洛似乎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不仅是在岛上生活认识的，还有…… 从睡梦中醒来，模糊的梦境，虚幻的现实，就好像刚刚回到此处般的刹那恍惚感。 唯一不同的便是窗边淡淡的黄昏晚霞，以及全身各处传来的充沛活力。 睡梦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淡去，少年无意去思考，因为早已对这样时常出现在脑中的荒诞场景习以为常。 只有身边的事物才最值得认真以对，这一点，从在地球上的经历就已经理解了。 与三姐妹其乐融融地吃过饭，虽然索尼亚不断打探着岛上的事情，但还是被威望颇高的汉库克教训一番后不再纠缠着兰洛发问。 就如同最为熟悉的日常一般，过着九蛇上平凡至极却又封闭落后的日子。 离仪式开始的三天前，又从城里过来的玛格丽特带来惊人的消息，作为九蛇的现任皇帝，一直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终于驾崩了。 虽然小女孩显得有些伤心的样子，但无论是三姐妹，还是身为外来者的兰洛都对此事无动无衷，反而让玛格丽特有些失落般到一旁跟着最为熟悉的少年作伴。 “洛姐姐，你说这次继承皇帝的会是汉库克姐姐吗？” “废话，不是汉库克还能是谁，咋婆婆不正是为此培养的继承人吗？” 兰洛白了一眼今天不过9岁的玛格丽特，随意地说道。 “玛格丽特也很希望是……但是，但是……百合营地的大家好像都在议论着皇帝逝世前好像指定了尤瑞艾莉侍从长，所以……” “这种事情，不过是最后靠谁实力强吗？丽特，你觉得汉库克会输给任何人吗？” 小女孩顿时默不作声，一时想恍然大悟般理解了什么。 兰洛无聊地躺在院子角落的凉椅上，双手交叠在脑后，脑中却是对刚才回答的继续。 现在的汉库克，别说是九蛇内，就算放在伟大航路，也绝对超过一般七武海的级别。所以皇帝什么的，不过是对方的踏脚石罢了。 「就算仪式上真有所谓的竞争者，那也只会绝望于不知世界广阔的实力差距吧。」 如此理所当然地想到，调戏一般弹了弹小女孩的额头，惹来对方撅着嘴眼泪汪汪的可怜回应。 金色的齐耳短发，清秀精致的面孔。现在就已经能够看得出玛格丽特长大后的美人模样。 可能的话，真想一直待在这里啊。 兰洛仰头看着与树叶交织的白云，心中哀叹道。不断迫近的现实，悬在头上的达摩哥利斯之剑，逐步放在面前的棋盘，自己预测中的道路已经渐渐敞开，剩下的便是去执行自己那犹如天方夜谭的计划。 颠覆整个世界。 不知如何就在九蛇岛消磨意志的日常中，冒出的可怕想法。渐渐在无聊的推演中有了雏形，变成仿佛潜藏在意志深处的冲动，仿佛内心的恶魔冒出来一般。 三天很快过去。 第七十三章 竞技场 熟悉的九蛇竞技场，就如刚上岛时瞻仰圣地般的怀念感。只是现在作为其上主角的，却是金色短发的少年……旁边的红色长裙女子。 绣着如同某种萌化的卡通蛇图案的开叉长裙，上身是露出抹胸的红色短袖衬衫，腰间缠绕着异彩的花白纹蟒。妩媚不失英武，洒脱不落优雅。 对此，兰洛只能感叹道在全是女人的岛上，想要去定制一件衣服是多么不容易，就算找到热心的大婶，也会被尴尬地问道“为什么不需要花边“这样无语而又无解的问题。 不过说实话，就算穿着同样的衣服，也能完全盖过旁边同样相貌不凡，却衣着寒酸的少年（少女）。 并肩与黑发的女帝站在一起，长发随风扬起，裙底也同步般飘荡，如梦似幻，只有微昂的头颅，高冷的眼神，显示着淡淡地威严。 少年在一旁想的却是，此情此景，汉库克肩上差的只是，一件白色的提督披风吧。 观众席密密麻麻的九蛇居民，接近五万的人口共聚于此，说话声，争论声，喧嚣就如昨日的现代城市。中央的王之高台，上，站着阔别已久的咋婆婆，古罗莉欧萨，原名嘉兰百合。 作为前前代皇帝，就算年过百岁，在九蛇中也有着极高的威望，只是碍于现任皇帝的影响平日不愿露面罢了。 现在作为见证继承仪式的长者，自然有着担当主持人般的重大作用。 如同随从一般，兰洛落后半步低身牵着汉库克走进会场。 同时进来的，还有十余名各色女性战士。 其中最为耀眼的便是体型壮硕如熊的费兰朵，和从高台上缓缓走下的一名紫色短发女子。 “兰洛小妹，你也要来参加继承大选吗？” 背后背着弓箭的单马尾姐姐问道，相比三年前刚加入护国卫队的青涩，现在的桔梗小姐更有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相比玛丽乔亚上女人的柔弱和贵态美，身为战斗民族的九蛇女战士，常年在外运动的小麦色肌肤，更有着匀称肌肉线条的健康美感。 当然，桔梗旁边的“人熊”，不在此列。 “这次我来就是检验一下参加竞选者的实力，希望各位候选人不要让我失望哦。” 费兰朵声如洪钟地说道，震的兰洛耳膜都在发疼，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各式来往之间的战士们，却颇为尊重的相应费兰朵的呼声。 看来还颇有人气。 由身为裁判的咋婆婆宣读完简单的规则之后，站在竞技场中央的各位九蛇战士中的姣姣者，便开始有意识地后退，或者聚拢了。 规则很是简单粗暴，也符合九蛇内部一贯的行事标准。最后站立者，即为王。 没有限制出手的重度，和一对一的公平性。 实际上对于九蛇的皇帝而言，没有对其他人绝对的实力压制。不可能被岛民承认的。 这场既定的仪式，与其说是一场比赛，还不如说对继承人的考验。 当然，不止是针对汉库克一人。 至少从一开始就站在竞技台中央的尤瑞艾莉，就如同净空一般周围身无一人。 金属制的铠甲只护住身上关键位置，如同岛上其他人一般暴露的装束。只是那股隐忍不发的气势，却牵动着兰洛的注意。敏感地察觉到，在她冷静如石雕的身姿背后，隐藏着巨大的莫名死寂情怀，就好像深邃的地底。 这还是兰洛第一次直接感受到他人心中的情绪。 随着咋婆婆中气十足的“开始”声，一声清灵的铜锣声敲响。场中的观众，潮水的骤然呼喊。 场中的各位精英战士，同时出手。相互战成一团，剑戈交击，弓箭不断射出，染化整个站台，也点燃观众们的激情。 但是所有的战士，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对站在角落的汉库克，以及中央的尤瑞艾莉出手。 紫发的女战士，从一动不动的静止状态活过来，背后长达3米的金属关刀，漆黑的刀柄绣着紫色的龙形纹路。 在手上旋转一圈后，仿佛挑衅一般指向汉库克的方向。 后者仍然无动于衷般，只是坐在花纹蟒蜷缩形成的椅子上。仰首，蔑视的眼神，其意味不言而喻。 虽然兰洛知道这只是汉库克平日最为正常不过的态度，但对于挑战者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犹如被浑身的气势被点燃一般，银白的刀刃宛如被浇上一层墨水的漆黑，崩塌的地面反弹冲来的是紫色的身影。 第七十四章 暴露 “铛。”挡在尤瑞艾莉前方的却是手持长剑的短发少年。金色的发梢在阳光下透着耀眼高贵的特质，与之不匹配的却是洗得发白的灰布短衫。这样的打扮，就算在物质相对匮乏的九蛇，也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异类。 身为钦定继承者的汉库克，此时就如同事不关己者般，稳坐在盘旋的蛇身上，只是饶有兴致地审视着横剑格挡住对方刀刃的少年，慵懒得如同真正的女皇。 “我的目标不是你。” 关刀向下使劲，紧紧压迫着下侧的长剑，尤瑞艾莉冷漠地对着并不相识的少年说。 “那可不行啊，我的任务就是挡在汉库克前方，任何需要与她战斗的人，都要过我这一关。” 看似处于下风，其实手臂青筋毕露的少年，只是依靠着单手反手握住的晨光剑横在胸前。 “那么，就让你消失吧。” 冷链的语气透着死寂般的寒意。 兰洛感受到，紫发女子的气质似乎越加毫无生机起来。可是相对应地却是，剑体传来的压力成几何倍数增长，一瞬间的恍惚，寒白的剑刃就被强压到地面击碎坚硬的特质石板。 前者此时已来不及拔起剑刃，同时在这一刻，漆黑的关刀劈过一道弧形，贴着其佝偻着的肩膀的衣角划过。 出色的战斗技巧，轻而易举地便逼迫得对手差点陷入绝境。 兰洛抽出剑后脚步不停地退后，看着肩口破掉的布条，裸露皮肤下浅浅的血痕苦笑道。不是依靠着出色的直感，可能刚才那一下就会让稍稍自大的自己付出断手的代价。 没想到九蛇上除了汉库克还有这样的强者，果然这个全民修炼霸气的民族不可小觑。 特别是虽然在岛上的直感增长得更加敏感，却依然没有修炼出武装色的自己。 兰洛屏息般注视着，摆出双手剑的姿势。 紫发紫瞳的女人，发梢上依稀可见曾经的卷梢。在一击退敌后，没有急着追击，只是将巨大的关刀，垂直插在地面中。迎风吹动微卷的发端，还是如一开始般说着。 “你不是我的对手，让开。” “不行。” 兰洛淡淡地笑着说，要是让开的话，回头一定会被身后的女人狠狠地教训吧。感受到背后若有若无某人注视地目光，心想道。 “外来者，真的以为陛下一直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紫发女人冷漠的脸上头一次露出嫌恶的表情，面对有些目瞪口呆的少年，尤瑞艾莉继续说道。 “不仅是外来者，还是个男人，要不是古罗莉欧萨，陛下早就处死你这个该死者了。”一语道破兰洛在岛上面对普通人一直保留的秘密，女人胸前披着的金属铠甲，似乎也映出其阴冷的笑容。 兰洛握紧了剑柄。 “波雅·汉库克，跟我决一胜负吧，赢了，一切都是你的，输了，你身前的这个男人，还有对于你们三姐妹的身为魔女之事，我也会召开国民大会，决定是否驱逐你们。” 尤瑞艾莉如同宣泄般吼着，死寂的气息，阴冷的气质，渐渐覆盖上一层红色的怒意。在兰洛眼中，就好像负面的情绪笼罩着的疯子，在平静的九蛇岛上，少年还从未有过这种在外界感受过的扭曲意志。 话语中的内容，却通过雷鸣般的吼声，传递到竞技台中央。甚至被临近的观众席听到，引起一阵阵骚动。 关刀的配重末端渐渐从深埋的地面抽出，弧形刀刃朝向的位置，却绕开正对着的少年，直指面色逐渐变得阴沉的汉库克。 第七十五章 差距 “让开，小鬼。” 汉库克渐渐从躺卧的姿势下站起，微唇轻吐，凤目含威。 “既然她那么想要找死，妾身就成全她吧。” 话音刚落，汉库克斜挎开腰，身体极度后仰做出“鄙视”的姿势，因为鄙视过头却变成了“仰视”。 兰洛内心极为无语，在与自己的朝夕相处中，竟然还是没有避免“女帝”养成这个习惯，从某种意义上，有些失败了。 紫发女人的握紧关刀的手臂显现道道密布血络，平行于地面的刀刃仿佛随时都会投掷而去削断那个在其看来面目可憎女人的头颅。 兰洛侧开一边到其他人混战的地方观看两人的对峙，却从身旁走来一名刚刚脱离战圈的单马尾战士。古铜色的皮肤，显示着来人健康的肤质颜色。 刚刚结束战斗的桔梗有些面色担忧地问道“洛，你真的是传说中的男人？” 犹豫缓慢地语气，流露出说话着纠结的情绪。哪怕内心早已无数次想象过这一事实，但是事到如今，还是有些难以面对这样的现实。 “是啊。”兰洛大大方方地答道，“当初你在岸边发现我的那次，就是我第一次遇到海难漂流到女儿岛，我的真实身份，自然不属于这里。” “这样啊，哈哈，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本来就发现洛你跟我们有些不一样，没想到还真是传说中的男人啊。” 桔梗豪爽地说道，兰洛淡然地注意到，似乎这样的事实也没有让对方厌恶自己，只是那种对自己身体毫不掩饰地强烈窥探，让少年竟莫名地有种羞涩感。 这样异常的情绪，究竟属于…… 一个高大的黑影逐渐笼罩在战士群体中有些娇小的少年。 “希望待会，你还能保持这样怪异的姿势说话。” 尤瑞艾莉面无表情地说道，压抑着满腔的怒气却在下一秒裹挟着自身爆射而来。 “铛。”就如同兰洛手持大快刀挡住关刀的金铁声，不同的是，汉库克侧身横踢，手无寸铁便挡住对方比面对少年时更加强力的劈砍。 不断摇晃的刀刃，显示出持刀者，已经使出全力。尤瑞艾莉手臂上青筋毕露如同盘虬卧龙，却依然无法带着刀刃往下移动半分。 更何况吗，对方高举着的几乎达到尤瑞艾莉脸部的鞋底，脸上毫不掩饰地轻蔑至极的表情，更是让其愤怒，怨恨到极点。 “啊——”大吼一声，说不出是豪勇还是凄厉。 放弃继续压制，不断地挥刀，从各个方向劈砍。却连对方一丝一毫的便宜也无法占到，尽管霸气的颜色已经凝练到紫黑色，可是，身体方面的素质，却让尤瑞艾莉感受到深深地无力。 无论是何种角度的攻击，还是依靠战斗经验的取巧，都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人，早已不是存在于同一层次的对手，就如同兰洛所说，未曾知晓世界之广阔的人，将会认识到，她们与汉库克无法逾越的差距。 更何况，尤瑞艾莉知晓，对方过的实力远不止于此。恶魔果实能力，身为皇帝近侍的她并不是一无所知。 深深的绝望和无力感，笼罩在紫发战士的心头。 收留身为孤儿的自己的西兰百合陛下，从懂事起便感受到她躺在病床下的悲痛无力感。继承陛下梦想的意志，被眼前这个女人剥夺的无奈。四天前，对陛下与古罗莉欧萨所做选择波雅·汉库克作为下任皇帝决定的反对，擅作主张命令费兰朵更改继承者的事情。 这些，难道自己都做错了吗？ “我只是想完成西兰大人一直以来的愿望罢了，为什么，连生命的最后，您也不支持我了。” 尤瑞艾莉从汉库克身边踉跄退后几步，手臂的虎口流淌出四散的鲜血，感受微微发麻的无力双手，茫然地看向阳光明媚的天空。 「记得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汉库克皱眉注视着疯狂过后变得垂落的紫发女人，四周地面裂开一圈向四周扩散的龟纹裂痕，伫立在裂纹的圆心静止不动，所有的攻击都被其踢技挡住。 “妾身可不是为了战胜你这样可怜的家伙，才数年如一日般辛苦修炼的。” 这般说道，声音并大大，却如同重锤一般击溃紫色战士心理最后一道防线。 “是吗，原来，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吗？” 尤瑞艾莉喃喃自语道，“无论是所谓的梦想，还是这样的坚持，都是无意义的吧，其实在下想要的，不过是回到被西兰大人以前训练的日子啊。” 低下头的她，好像放下什么重担一般，负面的情绪少了一些，重新掌握身体的平衡，手中的大关刀不再摇摇欲坠。 “喂喂，你不要缠着我啊，你的对手不是桔梗吗？” 费兰朵手持一根比少年还要巨大的铁制狼牙棒，挥舞着追杀很是无语的兰洛。 “既然你是个男人，根据岛上的传统，身为护卫队长的我，必须当场处死你才行。” 巨熊般的战士，丝毫不讲情面的打击对方，连带着掀翻一块惨不忍睹的地板。 兰洛心中无语之极，只好踏着对方布满茅尖的棍身，如同走钢丝般游走躲闪。 第七十六章 颠覆 在费兰朵最后全力从头挥下铁棒的瞬间，一脚踏空，却不是引颈受戮等着棍子砸在自己头上。踩在虚空的脚底反冲出白色气流带着其跃向费兰朵几乎有半人粗的手臂。下一秒，铁棒不出意外地砸空，陷在地面深处。兰洛适时地踩在对方手腕前方一厘米处，牢固地压制住对方想要抬起的趋势。 尽管强壮的女战士，憋的满脸通红，还是无法从看似瘦弱的少年脚下抬起半分。 兰洛淡淡地注视那张硕大熟悉的面孔，调侃地问道。 “话说，我每次来营地，身边的宠物都会不翼而飞。后来听周围的姐姐们说，好像每次都是你做的吧，费兰朵大人。” “那是小动物都喜欢我，我每次都喂它好多吃的，它当然愿意跟着我。” 想到每次绒毛逃回来，浑身圆滚滚吃撑得走不动的模样，兰洛就不知对这个脑中缺线条的肌肉女说什么才好。 “那么，我一直有件事想做，还请你配合一下。” “什么事？”尽管刚才还在口口声声说着要杀了兰洛，现在却出奇地恢复成平常大大咧咧的样子，该怎么说才好，也许这就是粗线条的人的优点吧。 “那就是……”兰洛放松一直压迫着对方手臂的身体力量，感受到就算在对话中也没停止使劲的狼牙棒摇晃着想要举起，抬高右脚突然侧踢到对方硕大的脸部。 “轰隆”一声，身高3米以上的费兰朵如同离弦之箭飞出，摔在场地另一边尽头的墙壁，被灰尘所掩盖。 “呼，这下可舒服多了，终于能将这张一直都不想看到的呆滞面孔给踢飞了。” 兰洛抚着胸口舒坦着自言自语道，却没有理会在场战士目瞪口呆的神情，看着少年的眼神宛如见了鬼一般。 “这可是能够单人捕捉巨大猛兽费兰朵队长，竟然被……” 桔梗面露不可思议地表情看着一边的少年说道。 对于九蛇大多数人来讲，除了皇帝以为，也许接触到的以及最为认同的就是身为守护整个国家的护国卫队队长的费兰朵了吧。 此时被刚刚爆出身份为少年的兰洛一脚踢飞，昏迷不醒。就连观众席上的岛民们都出现阵阵骚动声，桑达索尼亚此时从座椅上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楠楠自语“这还是平时跟自己有来有回的洛吗？” 颠覆人们观念的一幕，比起刚刚与尤瑞艾莉的决斗，威望颇高的费兰朵惨败的场景，深深震撼身处封闭环境的人们的心灵，更改变兰洛一直以来在岛屿上的形象。 看起来人畜无害，整天无精打采的少女（少年），身体中竟潜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让刚刚还担忧洛姐姐安危的玛格丽特，不由得又开始揣测当姐姐反抗会不会给岛上带来危害。纠结的少女，不断遭遇怪人的坎坷人生。 另一边，汉库克与紫发的战士的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戏弄还在继续。 微微昂首的黑发女子，眼神中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变化，而产生些许的同情或留手的味道。 眼神冷澈如月华，丝毫不带情绪地说道“全力攻击我吧，用你最强的一击，也许这样，还能挽回你最后的一点尊严。” 平淡地话语，似乎让迷茫的战士找回战斗的意义。 “是吗，也许这才是我站在这里的意义。” 高举过头顶的关刀，健美裸露的双腿绷紧般弯曲，尤瑞艾莉重新聚集起眼中的焦距与色彩。怒吼着，“那就让在下来验证吧，下一任的九蛇皇帝，是否有守护整个国家的力量。” 紫色的身影飞跃如大鸟遮蔽太阳，“总算让妾身找到些许乐趣，这样的你，还不算玷污九蛇战士之名。”展露笑容的汉库克，拿手挡住额头望向从太阳的方向坠落的战士，垂直的刀尖在阳光下闪烁着黑玉般的光泽。 瀑布般的黑色秀发似乎也在上方裹挟气流中随风狂舞，汉库克却毫无认真之色。眉目顾盼之间显现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楚楚可怜，配合精致绝美的面孔，真是惹人怜惜，见者生情。 就连，现在只抱着一颗与对方决一死战的尤瑞艾莉，也不由得神魂颠倒，坚定的眼神渐渐迷失沉沦在呼啸的空气声中。 “甜甜甘风”，汉库克双手摆出爱心的姿势，仰视正在下坠的紫发女子。 拼命聚集起全部力量的一击，还没有接触到对手，就已经瞬间被石化。 栩栩如生的雕像，最后的面孔还凝固在无法置信的不甘，从半空中无助地掉落。 第七十七章 加冕 如果就这么砸中地面，被石化的尤瑞艾莉兴许就这么烟消玉损，在最后一刻，将费兰朵踢飞后一直密切关注这边的兰洛，就地使用月步，脚下踩着的地板像开花般炸裂，然后人如同炮弹一般冲出，在汉库克丝毫没有救下对方意思的冷漠眼神中，及时地抱住女战士的雕像。 暴起的烟尘笼罩着路径两侧，如包裹的烟圈吐出散开。兰洛将尤瑞艾莉小心翼翼地放平在地面上，确认雕像上没有任何损伤之后，才颇为无奈地劝告一旁任性的女人道“汉库克，我说，你不是要取得国民的承认吗，要是有人死亡的话，对你当上皇帝可不是件好事。” 注意到眼神十分不妙的女子，兰洛到最后的声音都不免小了起来。 “哼，就算妾身杀了那个不知量力的蠢货又如何，反正只要够强，就会得到国民的认同，其他都是次要的，小鬼，在九蛇生活这么久，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冷漠地注视着自己，兰洛感觉到本来在她看来还很正常的汉库克，从自己接住尤瑞艾莉后，气质就变得微妙起来，那样充斥寒意的目光好像如针尖扫视着全身任何一处地方，似乎一有不对有种会爆发的征兆。 于是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吞到了肚子里。默默地退后到一边。 硝烟散去的竞技场，渐渐已经没有拳脚，刀剑，箭雨的出现。只是沉默各自站成一圈的战士们，中央是被石化的尤瑞艾莉。 无人再敢上前挑战，本也就是不服气的后者安排到场上干扰汉库克的炮灰，既然主角已经惨败，那么这些身为前皇帝近卫团同样也是岛屿上最为精锐的一批战士们，也就没有再继续战斗的必要了。 低首对眉目巧挑的汉库克表示臣服，其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刚刚因为岛上混入男人变得骚动的观众席上，渐渐也安静下来。魔女，恶魔果实能力者，曾经的奴隶，即将接任的皇帝，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将会证实保守的九蛇人民真正的态度。 “啪啪啪。”玛格丽特涨红着脸，响起微弱的掌声。随后是玛丽哥鲁德，索尼亚。熟悉的街上大婶，百合营地的普通战士们。最后全场响起的热烈掌声，无论年轻，年长，还是年老的女人们都在欢呼“波雅·汉库克”的名字，夹杂着“皇帝陛下，你实在太美了”这样莫名其妙的少女表白话语。 汉库克，在岛上的人气竟然不知不觉这么高了。 兰洛同样微笑着看着对方，却被报以白眼。 “看到了吗，无论妾身想要什么，都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来帮助。就算犯下再大的错误，也会得到原谅的。因为妾身实在太美了，啊哈哈哈哈哈。” 兰洛不置可否，唯一感同身受的却是，女帝的魅力无人可挡这一点，的确毋庸置疑。就算不做什么，这些被对方稍微几个可爱动作就能洗了脑的国民们，就能强行将汉库克推上那个位置。 更何况，现在还展现绝对压倒性的实力。 之前的担忧看来是多余的。 场上的事实已经板上钉钉，咋婆婆走上高台，宣读着传统的仪式唱词。内容大多是一些祭天之内的拗口言语，无人反对，也可以说唯一的反对者已经被变成如同死物的石头。 在宣读完长长的颂词后，汉库克拖着如裙摆般的萨罗梅，走上高台，脸上的表情肆意而无趣，就好像面对着唾手而来的一切，并不是十分满意。 面对着被护国战士带走的少年，黑发的女帝，丝毫没有动用手中刚刚掌握的权力，为其解围的意思。就如同面对一个不认识的人，任由被刚才还在场上的战士们将其带走。 事实证明，担忧并不是多余的，至少对身份暴露后的少年不是。 “洛，跟我们会军营里去一趟吧。相信我，一定会让你得到公平的待遇的。” 听着桔梗喜忧参半的话语，兰洛不知作何感想。任由其对方在自己手腕上，缠上一圈不知由何种动物的筋制成的硬绳。 就在节日般的庆祝新任皇帝的热烈气氛中，如同没人关注的小丑被独自带走。 真是可怜，但是为何心中却升不起任何情绪？ 第七十八章 惊骇 任由一群熟悉的护国战士例行公事般押送着自己到达营地中的地牢。 潮湿的稻草和地板，黝黑油腻的铁栅栏，倒是让其有点想到了在奴隶船上的短暂生活。 同样的环境，除了囚笼外一动不动端庄坐在桌子上单马尾女性。 “喂，桔梗姐，你现在不回到外面真的没问题吗？” 手腕被往后弯绑在一根铁柱上的兰洛丝毫没有做囚犯的自觉，淡淡地说道。 “呃，不用，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双手撑着棕色的桌面，目光炯炯盯着摇曳的蜡烛不知在想什么的女子回过神来，慌不择的答到。 “呼。” 虽然能感受到对方在这保护的好意，但兰洛还是难以对这身后拖手可断的铁链提不起什么忧郁的情绪。 「真是的，也不知道这女人发什么疯，跟说的计划也不一样。」 抱怨着半途变卦的女人的绝情，莫名又感受到未知睡意的兰洛，喘着浓重的呼吸声，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睡着了。 热闹声如海潮的竞技场，人们欢呼簇拥，本来就开放的九蛇民族展现着战斗之外狂欢的魅力。 仪式上的程序就在这样的狂欢中完成，虽然本就是与民同乐的仪式。 正式成为九蛇皇帝的汉库克，面对着翘首以盼的国民，即将做第一次现场演讲。 王座后咋婆婆煞有其事地在汉库克耳边唠叨着什么，后者的眼神平静，直视着前方，却没有焦距，似乎并没有把这想象中计划已久的盛况放在心上。 径直走到王座上向前延伸的平台，全体的国民屏息止住热情高涨的话语，等待着眼下看来颇有民望的新皇帝的第一次讲话。 玛格丽特堵着嘴巴，双手握拳放在下巴下，闪着星光的双眼就像看着心目中的偶像登场一般。 虽然一直跟兰洛很亲近，但无论是之前相遇的那次，还是以后与大家在一起的修炼，其实小女生一直最向往的，本就是眼下那名最为耀眼的黑发姐姐。 汉库克身上的穿着依旧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因为咋婆婆递过来一件白色的提督披风，显得更有威严一些。并没有带上王冠什么的，实际上在九蛇也不存在那样的东西，所谓的皇帝，并不如外界的国王般奢侈，更多地只是守护国民的责任。 碧波荡漾的深蓝色眼眸，映出本人霸气内敛的资质。 汉库克站在前段悬空的高台上，环视着全体上万国民，眼神崇拜的小孩子，期待的大人们，带着某种追忆的老人。 随后充满磁性的优雅女声回荡在场间，“九蛇需要改变。” 跟预料之中恳求国民认同完全不一样的改变。 咋婆婆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汉库克深吸一口气，想着自己的愿望，继续讲道。 “无论是九蛇的人民，还是腐朽的生活方式，都已经落后于这个世界。” “只是享受着眼前如梦似幻的和平，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安稳的日子会到头的。我们必须出去，在大航海时代取得一席之地。” 静默，全场鸦雀无声。 本以为新皇帝会讲一些勉励，感谢地发言，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同凡人，语出惊人。 就连这些本来支持者占大多数，其他也因为皇帝举世无双美貌而默认的国民们，一下炸开了锅。 “汉库克，你知道米在说什么嘛。还不赶快跟国民们解释。” 咋婆婆在身后急切地提醒道，虽然对汉库克话语中的内容，极为关心世界新闻的她并不是不知晓，甚至还与其交流过，但这绝不是现在继承大典上该做的事情。 按计划，应该首先取得国民们认同才是，其他的例如建立出海的船队一事还需要循序渐进才是。现在这般在自己行坐上这个位置就讲出来，无论如何也实在太过急了。 但汉库克身体，没有动摇半分。 充耳不闻般继续冷静地爆出另一个重磅新闻“九蛇的位置已经不再安全了。” 微风吹拂杨柳般的女子，秀发如柳叶般起舞，同时也带走了场上之前如雨落般的质疑声。 “九蛇是不会被入侵的” “海里的怪物不仅是阻挡我们沟通外界的障碍，也是外来者绝对无法跨越的鸿沟” “九蛇的位置是绝对安全的” “你这个无能的女人，真以为稍微长得漂亮点就能够为所欲为吗？”最后这句是个满脸雀斑，五大三粗的大妈说的。 现在持发出反对声的人们都有被打脸的感觉，特别是听到接下来的话后。 “大家就没有想过，那个男人是怎么来到岛上的吗？” “他是坐船来的，遭遇海难流落到了岛上。” 观众席上马上又有一名身高3米的女性战士反驳道，“那又如何，以前也有想要跨越无风带的海贼，可是一百艘里可能才有一条船成功，根本不可能威胁到女儿岛的安危。” “可是，现在，海军已经研发出安全通行无风带的技术了，如果他们想要的话，舰队随时可以整装开往九蛇岛。” 平铺直叙地语气就好像说着什么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却击碎了九蛇人民心中长期固守的安全感。 对于没有加入世界政府的化为之国，海军的立场就跟对付海贼与革命军没什么区别。 其影响不言而喻，古老的竞技场和其上的人民已经掀起海啸般的震动。 就算是身在世界边缘，九蛇上的人民也对十余年前骤然开启的大航海时代有所了解，世界政府，海军，更是遥远却又惊骇的名词。 第七十九章 一觉醒来 “咔嚓”一声，沉重的锁链被解开。 桔梗面色复杂地望着几天没洗澡有些肮脏的少年，不知是要释放还是带他做最后的审判。 旁边另外一名年轻的战士却毫不客气地对其动手动脚，神色可以说是相当兴奋了。 “这就是男人吗，貌似跟我们没什么不同吗？” 红色头发的女性想要脱下兰洛的衣服，却被感觉到随之醒来的少年一把打掉伸向自己下体的污手。 “喂喂，我在岛上生活了这么久，怎么就没发现九蛇的女性这么污呢？” 如此感叹的兰洛，不知道的是一直以来的女性身份，正是保证其没有被岛上女人当着猴子围观的唯一原因。 “休坦菲特，不得无礼。这是皇帝陛下专门吩咐带过去的人员，路上务必小心注意。” 虽然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但兰洛还是听得出算是好友的桔梗对自己的维护之意。 「汉库克要找自己吗，看来繁琐无趣的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剩下的便是等她熟悉事务后，组建出海的舰队的事情了吧。」 刚刚睡醒的兰洛，不知道的是马上要让他负责的，便是这件事。进展已超出他的想象。 许久未曾见过的太阳，照耀在清晨的百合营地。 前往城堡内部的石阶道路上，押送自己的士兵，也从两个人，变成一队全副武装的精锐战士。 “费兰朵队长和尤瑞艾莉侍卫长都被蛇姬大人以阴谋破坏继承仪式的罪名给关押在城堡中了。” 桔梗幽幽地在一旁说道，眼神却朝向前方，表现出没有跟旁边人对话的样子。 「难怪，我说出来怎么没有在营地看到费兰朵那家伙，如果她没有出事的话，一定会堵在门口奚落甚至捉弄自己吧。」 对于那个巨熊一样的女队长，兰洛也说不上有什么恶感。只是对其特别虎头虎脑的样子十分无语吧，想要远离其人。 “蛇姬大人和她的两个妹妹原来都是魔女，真是没想到。不过当蛇姬大人带领大家在海岸上打败两头巨大海王类后，岛上就再没有反对声了。” “曾经导致西兰大人受伤卧床十余年的怪物，竟然被蛇姬大人引到海岸上轻易击败，就连尤瑞艾莉在监狱中听说这个消息后，都沉默着抽泣。泪水夺眶而出，默念着西兰大人的名字。” 桔梗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兰洛却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个，桔梗姐，我到底睡了多久，怎么听你说好像仪式已经过去很久的样子。” “啊，洛，你睡了都快半个月了，期间怎么叫你也不醒，没有得到命令我也不敢擅自放走你。只是担心你不吃东西会不会饿死，后面发现你貌似呼吸和状态一直很平稳，就没有再尝试叫你了。话说，洛，你以前有这么喜欢睡觉吗？” “……” 兰洛无语，半个月，在他看来，好像还是注视着烛光下的桔梗的前一秒。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心中升起淡淡地危机感，却不知源头从何而来。 第七十九章 变化 听桔梗边走边讲，兰洛也大致了解了这段时间九蛇的变化。 民众间关于是否组织人员出海的激烈争论，在岛上闹得相当不可开交，保守的老一辈和向往外面世界的年轻人分歧越来越多。起因貌似是汉库克在加冕仪式上就将这个本来两人预计1个月后才打算执行的计划提前抛出了。 对于男人进入岛屿，以及魔女的身份的问题，引发的波澜到是要小的多。除了年龄比较大的老人外，普通民众似乎并未产生太大的义愤或者恐惧。遥远的历史，从未执行过的传统，对于这些从未接触过外面世界的女人们来说，简直如同童话般虚幻，比起仇视，更多地是像休坦菲特那样的好奇，后者现在目光闪烁的盯着自己下体的样子应该说是好奇过了头才对。 一把将其头扭转到正确的位置，桔梗又道歉一次。 紫红色的大门恢弘的立在道路前，全靠两侧强壮的士兵凭人力推动高达5米的城堡大门。 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城堡内部，兰洛注意着周围华丽的装饰与宽阔的大厅。感叹道九蛇虽然生活状态颇为原始，但是建筑水平却完全达到中国古代的水平。这样的不平衡可以也归咎于海贼世界科技的畸形发展吧。 红色地毯铺成的光滑大理石地面，已经是生活贫瘠的他好久没有见过的地方。对于居住环境只有一间草屋，有时候只能居住在野味的兰洛来说，数年前的贵族生活，简直像南柯一梦般遥远。 除了最后的伤痛。 城堡里人很少，应该说相对这里巨大的空间来说，按照常理九蛇的人口本不足以建造这样的宫殿，除了走过的红毯主道，周围侧厅年久失修的地方比比皆是，看来人手与财力的不够的已经影响到方方面面。 押送兰洛的士兵散成两排，分别立在王座下方台阶的两边。 看到熟悉的汉库克，高坐在背后雕有蛇形旋涡花纹的王座上方。 兰洛露出笑容，后者回以不屑的眼神。 “蛇姬大人，洛—不，那个男人在下带到了。”桔梗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休坦菲特的眼神闪烁着过犹不及的好奇目光，早就听说现任皇帝一直与那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会不会……年轻的红发战士，心中猛然燃烧着八卦的火焰，如果在外界，说不定拥有成为优秀记者的天赋。 双腿从交叠的状态分开站起，汉库克带着比半个月前更为浓重的威严，对着脚下的少年冷漠如陌生人地说道“兰洛，对于你隐瞒自己身份一事，妾身与岛上的长老本决议依照传统对你采取石刑处死。”停顿一下，看到少年面无表情似乎有点失望地继续说，“但是如今的女儿岛因为马上要展开远航的事宜，所以需要你这个外来人担当顾问，如果能够为九蛇做出足够的贡献的话，说不定你这个该死之人也能够保住性命也并未不可。” 看着台上的汉库克一本正经地在那威胁引诱自己，兰洛强忍着不笑。比起与他的对话，王座背后站着的一排老人才真正是汉库克表演的对象。 第八十章 调戏 一个个须发皆白、或高或矮的老人，佝偻的身形在阴影下显得极为突出。事实上，从兰洛刚刚上场，这些全都年过百岁的老人们发出接连不断的议论声，扫过苍老的面孔，并没有兰洛岛上认识的人。 “我愿意为九蛇效力。” 看见汉库克眼中只被自己察觉的暗示，兰洛立即回应到，身体却情不自禁抚胸弯腰行了个贵族礼节。 汉库克或者说现在的蛇姬愣了一下，与礼毕抬头的兰洛四目相对，正式气氛一时有些异样的尴尬。 “咳，那好，作为赎罪的代价，你需要为九蛇的出海计划出谋划策。” 片刻后，汉库克如此说道。背后的议论声似乎也尘埃落定后。 毕竟，整座岛上，有过出海经历的，除了隐藏失踪3年经历的三姐妹，兰洛，也算是其中最为见多识广的专业人士了吧。 在宣判的命令生效半天后，已经身为汉库克私人顾问的兰洛，与其独处一室。 美其名曰商讨组建海团，筹备人员的正事，事则…… 熟悉的黑发女人，相比以前熟悉的样子，身上多了淡淡的威严。兰洛注意到，对方习惯穿着的红色抹胸衬衫，其后还披着一件白色金肩披风，耳垂下不知何时带上的两枚蛇形耳环。 “你刚才那个动作是怎么回事？” 汉库克坐在床上，背对着兰洛冷漠问道。娉娉袅袅的背影，在半掩着的丝帐中分外迷人。 “那个啊，是我们国家贵族之间的礼节。”兰洛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一不注意，就情不自禁地做出来了。” “……” 沉默片刻，丝帐中才传来幽幽的女声。 “你以后不要做那个动作了，这让我有些不好的回忆。” “哦。” 兰洛老老实实答道，却有些不满对方先前将自己扔在大牢里的态度，径直冲向白色的丝绒大床边，就像小时候在城外的草屋中经常恶作剧的那样，一把从背后抱住汉库克的腰肢紧紧不放。 虽然三年前的兰洛这样做，事后经常被打得半死。但是怎么说呢，体会着少女愈加成熟的肌肤与温香，感觉这辈子都值了啊。 今年才满20岁的汉库克，虽然样子依稀中有了印象中女帝的风姿，但是却更加青春靓丽，清心动人。 “小鬼……洛，你比刚来的时候长高好多了。”出其预料地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侧着身体用手缓缓抚摸少年的脑袋，眼中平和，没有往日的高傲。消失在过去记忆中的安静仕女气质，又重回身上。就好像温柔的大姐姐一般，安抚着搂着腰间宛如沉睡般僵硬的少年。 出乎预料的的温馨一幕，从未见过如此闪耀着母性光辉的汉库克，一时之间，后者大脑一片空白得竟不知作何反应。 “我去洗个澡。” 听着熟悉的女神说着完全不同寻常的话语，兰洛只感觉自己大脑已经完全失去判断力了。 虽然以前的确有过偷看对方洗澡被见闻色霸气抓到的劣行，但是这样旖旎的暗示，还是第一次从对方口中听到。 “我……还是在这等你吧。” 兰洛尴尬地笑笑，迎着对方走向浴室时意味莫名地调侃眼神，真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本来是想偷袭报复下对方，没想到自己反自己被调戏，如此无能地作为，怎么才能成为站在大海巅峰的男人。 躺在对方不知睡没睡过的大床上，兰洛心中也在盘算着接下来组建九蛇海团的事宜，不仅是为了心中早有雏形的疯狂计划，因为刚刚屈辱的经历，现在动机又要加上一条，不远的将来，一定要成为真正地驰骋在大海的男人。 第八十一章 开工 温软如玉的不知由何种动物的羽毛制成的床绒，兰洛夜晚就在九蛇城堡中睡了一觉。当然不是汉库克的房间，而是作为贵宾被单独安排到的高级客房，夜晚还在残留着主人的洁蕴体香的澡堂中痛快的洗了个澡，再享受着好久未曾有过的柔软舒适环境沉沉睡去。 两天日，天气晴朗。当然九蛇的环境几乎天天如此，与相隔不远却季节更换迅速的鲁斯卡伊那岛可谓说是两个极端。 海岸边一扫常年累月的空白，金色的沙滩和礁崖上站满了稀疏的人影。携带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却无疑不是缠绕着一跳蛇，且是清一色的女性。 “这就是九蛇所有的战士了？” 兰洛穿着专门定制的白色衬衣问道，因为身份暴露的缘故，也没必要像以前那样纠结女性的服饰，索性让城堡中的裁缝，给自己裁剪一件合适的男装。实际上从袖口的形状来看，兰洛觉得是偷工减料的裁缝随便拿的仓库里的衣服简单去掉花边的样式，依然有点中型的味道。 “是最精锐的战士，在九蛇，有必要的话，每个人拿起武器都可以称为战士。” 汉库克披着白披风淡淡道，“也包括你在内”，补充道，后者只觉得对方说得竟无言以对。 至少从现在看来，自己算是对方明确的下属。不过，从女人这两天逐渐变得温柔的态度来看，自己的重要性对汉库克而言，在好几次同生共死以后，已经不是单纯的相识或者同伴关系，而是…… 兰洛不再想下去，转而开始给凑上来的几名造船工讲解海上的一些常识。 战士们也分成几部分各自训练工作起来，伐木和做饭的场景将漫过沙滩的大海映衬得热火朝天。 “现在伟大航路上使用的都是记录指针，还有船只的结构要以龙骨为主干……”讲着这些在外界被视为常识的东西，兰洛真怀疑这些从城中木匠中现选上来的造船工最后能否建造出能称为“船”的东西。 虽然有两条能够避免海王类袭击的毒蛇海王类停戈在岸边，但是还是不得不担心出海中遭遇暴风的船只结构强度问题。 只要不遇到海难的话，以九蛇目前的这些战力，几乎在海上就没有什么威胁吧。就算遇到海贼，也不过是来多少送多少。更何况，这些人，在知道部分未来的兰洛眼中，本就是要当海贼的。 “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没想到传说的游蛇竟然真的存在，小洛，这次能够顺利出海的话，真的是全靠你啊。” 咋婆婆一直棕榄树的阴影下听着兰洛的讲解，看到海上那两头巨大的游蛇，不由自主地说道。 “没有的事，这两条毒蛇海王类是汉库克驯服的，跟我可一点也没关系。” 中断与几名问个没完的造船工的对话，兰洛笑着回应道。 “那也不只是这样，至少你能想到用这两只生物来拉船，既解决了海王类的威胁，又能在无风带船只行动的动力，真是个完美的计划。” “呵呵，你过奖了。” 有些尴尬的笑声。 「我能说这根本不是我的创意吗，因为本来就知道这两条蛇作为拉船工具的作用啊。」 皆如此类的想法只能在内心默念。 想要回去继续与疯狂讨论着兰洛关于造船必须建造“风帆”的设计的船工们，却被婆婆继续叫出。 “另外，你和汉库克在岛上的遗迹以及那座猛兽岛上遭遇了什么不知道，不过有些事，你俩知道就好了，不要让岛上其他人知道明白了吗？” 兰洛回过头看过咋婆婆目光炯炯的眼神，才猛然醒转，原来最近半年发生的一切对方都知道。 低沉着应声后，目送着身形极为低矮的老人走到远处的伐木场地查看进度。兰洛在从心底感受到，真正守护着九蛇岛的，可能就是这位年龄不知道有多大的老人了吗。不是用武力，以其睿智为封闭的国家寻找道路，这在并不缺乏普遍武力的九蛇国家可以说是不可或缺。在一点可能岛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比拟，称其为九蛇的“智者”也不为过。这对于习惯任性妄为的汉库克而言，可以说是最为重要的助手也不为过了吧。前者并不是没有智慧，而是压根懒得去顾忌这些，这一点，与对方相处甚久的兰洛已经逐渐从对方成为皇帝后的手腕上看到了。 在继承大典上直接抛出最具冲击力的内容，并不是看不到这些影响，而是丝毫不在乎民众的反应，只是单纯贯彻自身的意志，更无论未来兰洛所知晓的“女帝”。如果没有咋婆婆这段时间的奔波相劝，出海的计划，也不会执行得这么顺利吧。 第八十二章 一天 如是，海滩外的礁石上模拟着海上战斗的战士，发出的阵阵热血呐喊与刀剑气流的撕裂声盖过兰洛凌乱的思绪。 这里聚集的战士，几乎都是觉醒了霸气的精英中的精英。 其中就包括一边走过来的黑发单马尾高挑战士，小麦色的皮肤闪耀着健康的色彩，还有身下那只金色短发的萝莉，在这里可谓是格外显眼。 “桔梗，姐。你也要参加航海团吗？” 女战士看见旁边在树林下问话的人，恍惚一下才回答道“不了，我只是想过来给大家帮忙而已。我还是打算守在岛上，保护国家与人民。倒是洛你，听说已经成为蛇姬大人的专属顾问了，恭喜你了。” 打量着许久没见身着修长男装的兰洛，一向英姿飒爽的女战士宛如有些少女的羞涩。 好像是因为这才认识到对方男性的身份，那么上次是因为蓬头垢面的缘故而没让对方感觉到差异吗？ 兰洛自嘲般笑了笑，对眉眼局促的桔梗这样回应道“只能说是暂时保住了性命吧，另外，费兰朵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那天你到城堡过后，蛇姬大人随后就将两人从软禁的状态放了出来。只是好像因为在竞技场丢脸丢大了的缘故，费兰朵队长到现在还不愿意出门，所以现在队伍里的事情全部由我来处理。” “哦，那现在桔梗姐就成实际意义的队长了？” “也不是啊，因为大多数的战士都因为蛇姬大人的号召加入航海团了，所以营地里也没几个人，力量严重不足。就连玛格丽特，都破格招募过来作为实习兵。” 说着拉了下旁边金发的萝莉，后者貌似对话中的意思显得十分兴奋的样子。 “我现在也是堂堂正正的护国战士了！” 萝莉叉腰骄傲地说道，“啪”，被兰洛敲中后脑勺，一脸委屈地捂住头，眼泪汪汪地盯着蛮横无理的少年。 “不过是个实习兵而已，以后还要跟着桔梗姐姐学习战斗技巧。还有，这里不是你能够能来的，快点回到城里去，不然你妈妈又要担心了。” “呜呜，洛哥变成传说中的男人后越来越暴力了，原来大人讲的故事都是真的” 萝莉哭诉着迈入身旁女战士的裙尾，闷闷不乐地走开。 教训完得意忘形的小萝莉后，兰洛心情大好，继续投入到紧张忙碌的造船工作中。 海上的巨大烈日逐渐下沉，似要被海水吞噬。如近在咫尺般的皓月随之升起，将金黄的沙滩丛林，洒上一片银白。 正如三年前被差点被汉库克杀死时的霜寒明月，将夜晚照得有如白天一般。刚刚工作结束的人们，升起篝火，熟悉丛林生活的战士，干脆就在岸边搭起帐篷，直接就在岸边住了下来。 一处远离人群的海岸悬崖角落，同样一处篝火如月夜中的星光微不可及。兰洛就和汉库克靠着医科悬崖边的大树上相依坐着，肩膀相隔不过一厘米。 第八十三章 落成 “喂，汉库克。你这次真的想打开九蛇的门户吗？无论是之前在鲁斯卡伊那岛的修炼也好，还是现在做的事情也好。总感觉，太着急了。” 放松着身体，在月下兰洛毫不起意地问道。 “嗯。”汉库克好像睡着一般发出低呼。 兰洛转过头，却发现对方惊慌失措地眼神。 “那是是因为，岛上的日子实在太无聊，妾身有些厌烦了。无论是强大的对手，还是更宽阔的世界，都是要走出这一步才行。” 转瞬间收拾好表情的汉库克，又露出成为帝王后时常挂在脸上的高冷表情，在熟悉她的少年看来却是在掩饰什么。 是从地底遗迹回来那次以后产生的变化吗？ 从这次继承仪式上的表现来看，就算不经过在猛兽岛上地狱般的三个月，也能毋庸置疑地碾压一切竞争对手吧。就算一切都按照对方慵懒的性格来，成为以后名震四方的“女帝”，也不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明明已经这样强大还在的女人，还在急切渴求着什么。 脸上被不经意的沁香秀发拨弄着，毫无顾忌地盯着对方深蓝的眼波。只觉得，真的从中看到这世界最为广阔的大海。 时间流逝，平静中带有一丝新变化的女儿岛，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人们日夜开工，整装以待。就连年纪稍小的孩子与保守刻板的老人都不由得常常论起出海的事情出来。 九蛇航海团的成立，已经成了岛上的首要大事和岛民最为热烈的谈资。 看着面前初具雏形的简陋港口，和沉锚停靠在此的巨大双帆帆船。也参与了建设过程的兰洛心中也不禁涌出一股潮水般的自豪感。 虽然不曾亲手建造过，但是兰洛还是给岛上的船工们提出许多宝贵的意见和最为重要的……船只概念。因为九蛇的工匠虽然手艺精湛，但是却连帆船的雏形都没见过。兰洛提过的关键几点，可以说是打开这一切的大门钥匙也不为过。 当然最为震撼的还是九蛇民族惊人的执行力，只是基于几个简单的概念，就能凭空创造出这么一艘不知实际如何但外表却颇为震撼的大船，也只能归咎于这些战士超人般的身体素质了。 想象一下，一个能够单手举起数吨重木材的战士，还有在建造过程完全不需要安全措施的工匠，挥舞斧头和锯子的频率比前世见过的机器还要快。只凭借蛮力所为的超快效率，便在摸索中完成了这巨大的成就。 好久没有任何变化的九蛇国，终于在触手可及的突破大海封锁的希望中，集中全民之力，在最短的时间里实现了这第一步。 “这下，岛上的那些老顽固终于能够不来烦妾身了吧。”站在海边的高石上，风姿汉库克显得有些愉悦地说道。 旁边站着的矮小人影是古罗莉欧萨，白发苍苍的咋婆婆严肃着脸，似乎不太同意对方的说辞。 “汉库克，我说了多少次了，身为皇帝，应该有接纳所有不同意见的胸怀。唯有如此，才能尽到保护人民与国家的职责。” “就算没有尽到皇帝的责任，也会受到大家的爱戴，因为妾身实在太美了。” 汉库克一挑眉毛，毫不以为意地说道。只有这样慵懒自恋语气，才向着历史的方向愈加靠近。 第八十四章 回答 “汉库克……” 咋婆婆气急败坏地说道，却见对方的背影愈行愈远，就如同对对方的教导不知何时也偏离了理想的方向。 火红的长裙，飘曳在甲板上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继续工作吧，我和蛇姬大人上来只是看一下大概。”兰洛笑着说道，帮着旁边高傲无视众人的汉库克安抚着工匠。 甲板上忙着最后收尾工作的人听后，也低头收起崇拜的视线，继续忙碌着手中力气活。 「任性的皇帝啊」 兰洛在心中叹到，这些天作为汉库克代言人的事情可没少干。总觉得，对方比历史的发展成历史中同样的性格，却更为寡淡，冷漠了…… “洛，你今后有打算吗？” 倚靠着甲板上面向海面的栏杆，汉库克淡淡问道。 同样倚靠在栏杆上的随从少年被柔和的女音所提醒，诧异地看向对方。 “无论是回到东海，还是继续在伟大航路游荡，妾身都可以帮你办到，只要你开口的话，洛。” 就这么静静看向映着火红太阳的海之境界线，汉库克的话中说不出的忧郁淡雅。 后者无言，看着表面上毫不在意看向远方的对方。 兰洛只觉得，当下这个问题可能是三年来朝夕相处的女人问过的最重要的问题，重要之处可能比起那个差点被对方杀掉的夜晚的回答还要重要。 海风轻拂，无风带的海洋中央虽然没有能推动船帆的海风，但在岛屿的岸边却总是有一两股与兰洛在伟大航路呼吸过的不同燥热海风。缺乏了海水的咸味，但却热烈似火。就如着记载着数年记忆的九蛇岛。 只是在慵懒的女音刚落之际，少年便不假思索，丝毫没有带起任何想法地，完全是发自最深处的真心回答道。 “我想和汉库克一起向天龙人复仇。” 第八十五章 想法 背上的烙印，心中的阴影。 虽然嘴上从没说过，但是从一开始便看着少女成长且知晓未来的兰洛，对对方的深层想法其实心里早有猜测。 无论是艰苦的修行，还是正在进行的改革。 都只是源于一个深埋于心的愿望，不是为了真如曾告诉兰洛的那样当上所谓的皇帝，或者说如咋婆婆所向往的那样守护国民，只是想要复仇，向这个世界……最高的统治者复仇。 不知何时，理解到的。 也许是某种程度上的共鸣。 无论是何种狂妄无法之徒，穷凶极恶的海贼，颠覆国家的罪犯，甚至连当下世界势头愈演愈烈的革命军，都仅声称反抗世界政府的统治，没有直接向政府背后真正的主人宣战。 唯独有两个身处偏远小岛的国王与随从，内心深处潜藏着如此疯狂的念头。 疼痛，离别，熟悉的人们纷纷死去，燃烧着的亚瑟庄园。混沌的记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如同孤原野火在身体中愈加狂热，灼烧着自己的灵魂。 “兰特·亚瑟” 这个代号，也包含着当下少年存在的另一半。 就如同取的“兰洛”这个名字，对方的灵魂虽已完全被自身所吞噬。但相应的，拥有两个人灵魂的代价，便是承担起本人冥冥之中看不见的命运之线。 虽然不是绝对的，但是兰洛心中总觉得，就算按自己最初所想在某个和平的地方混吃等死，到最后，命运的必然也会找上自己。那时候可能会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更何况，在接受实验过去的一年后，那种对玛丽乔亚贵族生活记忆的梦幻旁观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层次的以兰洛地球上的记忆为主导的单向融合，消除所有的违和感，一以贯之的人生。无论是地球上的人生，还是这里的经历，都统一成整体。 毫无破绽，浑然天成。 此后，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十二岁生日过后，兰洛的实力才开始迅速增长，这才在几年后，少年脱胎换骨般成长。 地位与财富，曾经的一切，都要夺回来。 哪怕将玛丽乔亚踏成一片废墟，也要踏上终极的反叛者之路。 事后回想起，兰洛才发现，也许这就是当初刚接触到大海的自己，选择继承“兰特·亚瑟”之名的初衷。同时最后在九蛇两年里，暗中计划的事情也是如此。 第八十六章 妩媚 于是乎，正视着汉库克因刚才的回答而略显惊诧转过头的澈蓝双眼。 “我不会你孤身一人的。” 像是郑重地承诺着，少年的嗓音传递出坚定的意志。 “小鬼，你究竟……” 眼神骤然变得慌乱起来，像是被比自己还小的男人看穿了内心深处的秘密，想要发出辩解的声音，却在少年仿佛看穿灵魂的注视下手足无措，一时之间没了女帝的高冷风范，更像是初次见面时畏首畏尾的前奴隶少女。 安静，懦弱。明明无比厌恶着某人，却还是隐藏在温柔之中。 那样的汉库克。 慌乱之后，寂静却又莫名热烈的气氛中，黑发的女帝似乎真的妥协一般直面无法逃避的目光，如印象中露出那般令少年怀念的神情。 一时之间竟温柔得像要渗出水来。 “小鬼，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那是因为……” 想好的理由正想说出，便被性情大变的汉库克用手指捂住了嘴唇。 “算了，妾身也不想知道。” “无论是曾经最惨痛的记忆，还是现在妾身心中最为隐秘的念头，都被你这个的小鬼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这样的话……” 说着竟主动双肩向前抱住了矮自己一头的兰洛。 “咚咚”，急促的心跳声连自己都能感受到，更无论紧贴着的女人。虽然对汉库克的心意早有预感，但是这样的展开，还是让有些“纯情”的少年无法彻底冷静。 毕竟加上穿越前的经历，和玛丽乔亚上年纪尚小的贵族生活。现实的兰洛，除了能够毫无忌惮的砍人之外，感情上的成长其实寥寥无几。 被对方抱着的身体僵硬得像是木头，后者想着也许保持这样就好。但是主动的汉库克却在耳边地语，犹如饶痒般酥麻。 “拥有妾身的一切，就要好好负起责任哟。” 说完，像是报复一般，温润的舌尖触碰到少年的耳垂，随后用力咬下。 鲜血渗出，少年吃痛的惨叫。 待松开拥抱后，面对兰洛气鼓鼓按住流血的耳朵的表情。 汉库克才露出从未有过的狡黠目光，伸出舌头贪婪地舔舐着嘴角的鲜血。 “不能让你这个小鬼太得意了，要让你知道，谁才是姐姐。” 语气中竟说不出的妩媚。 第八十七章 出海 娉婷婀娜的背影，只留下无尽的余香。 摸着耳畔的鲜血，兰洛露出无奈的表情“本来只是想要彻底走进对方的内心，结果反而被对方给……” 叹气道，只有目的暂且算是完成，还是被当做小鬼般看待。 「不过，这样也就够了。」看着碧蓝无洗的天空，兰洛想到。 …… …… “诶，洛，你的耳朵怎么回事？” 原本作为上任皇帝近卫，额头上缠着红色细绸带，身穿开襟胸衣的休坦菲特也加入了航海团，与数名年纪看样子不大的少女在岸边巡逻，恰巧遇到了从甲板上下来的少年。 “没事，刚刚摔了一跤。” 若无其事地敷衍道，脚步轻快，只想尽快离远点这个红色头发的女人。 “诶，别走嘛。” 休坦菲特的嘴角划出高高的弧形，将英气秀美的面孔挨近少年的肩头“让姐姐看看你的吗？就一次好不好，求求兰洛弟弟了。” “不行！” 兰洛斩钉截铁的拒绝。 “小弟弟，你就听休坦菲特的话嘛。让姐姐见识下男人究竟有什么不同。”旁边的女人也调笑道，丝毫没有任何廉耻心的豪放。 让脸皮略薄的兰洛难以招架，在一群叽叽咋咋的女人将自己包围之前，使用月步快速逃走。 “真是小气的男人，明明看一下都不行，又不会把你给吃了。” 休坦菲特在地面嘟着嘴不满道，“下次见面直接就将你扑倒”，发出如此的誓言。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过去十五天。 虽然中途没有再遇到红发女的骚扰，但是还是在九蛇城中待着度过出海前最后的日子。虽然并不是一去不返的远征，但是兰洛的直觉总告诉他，这次出海，可能很久的时间内都不能回到女儿岛了。 不幸的是，他的直感又异常的准确。 记载了三年日常的热带小岛，就像这岛上的居民一样热情而又温暖，真的很喜欢这里呢。就是身份曝光后有些麻烦，随时都会有别好奇的女人抓住榨干的风险。兰洛自嘲般笑笑。 于是最后的两天里再去拜访了岛上经常去吃的麦芽粥餐馆的老板娘，一直承蒙照顾的玛格丽特的母亲，桔梗和其他认识的护国战士，跟留在岛上的熟人一一打过招呼过后。 终于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清晨，舰船完善后马上就要出海了。 简陋的，更像是渔船停泊的港口处，九蛇的人民聚集起来，为即将出发的战士们大量的粮食，亲人的鼓励，殷勤的嘱托。 也许是没有男性的缘故，兰洛倒是没有看到类似吻别的场景。 然而，下一秒，就打脸了。 树荫下接吻的短发英姿女战士和黑长直接吻的一幕，映入一脸懵逼的兰洛眼中。 “百合嘛，呵呵，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兰洛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 身下跟着桔梗过来的金发萝莉却不依不饶地用力扯着兰洛的衣角“洛哥，那两位姐姐是在做什么呢。” “咳，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一会船只出发后，赶紧跟着桔梗姐姐回去。” “哼，哥哥自从变成男人后就对玛格越来越不耐烦了，我不管，我也要……” 说着，身高已经有一米五的玛格丽特，使劲地垫着脚尖，最终在措不及防的兰洛脸颊下方轻轻一啄，留下淡淡的清雅吻痕，不带任何杂质，如雏菊般单纯不做作的小女孩。 “玛格丽特……”只当是萝莉不懂事的胡闹，在小小的脑袋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前者呼痛地捂着脑袋，大喊着“洛哥哥什么都不懂”，委屈而伤心的又向一边跑开了。 “这个小鬼……”兰洛无奈地叹气道，时隔多日，长成的的玛格丽特，其善良与勇敢，也会闪耀于九蛇吧。 看着普通的民众带来的众多粮食，本来出发前就已准备好的后勤，感觉也有些多余了。 虽然有护国战士的帮助，但是维持这么多的人越过危险的外围丛林，从内心深处，也对女儿岛的各位发出深深的认同。 “洛，一路顺风。”跟熟悉的同袍打过招呼后的桔梗，最后有些犹豫地对少年说道。 “嗯，你也是。”柔声回应，转身顺着木桥走上甲板，斜桥上，不经意的一瞥，身旁有些落魄的紫发身影却吸引了其注意，“这不是……”，心中有些疑惑，却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顺着人群先行踏上甲板。 “出发” 站在舵手位置的汉库克一声令下，挂着无风的却依然升起的黑白大风帆，红黑色的舰船在两头巨大的游蛇拖拉下，缓缓驶离港口。 船舷的后方，还有比无风带更像海浪的人群。 欢送着不断远离的舰船，箪食壶浆的热烈人民，在不久的未来还会深深映入兰洛的脑海中。可能也是最后遇到的善意了。 而留守岛内的咋婆婆。作为汉库克的代理人负责一切事物，身为前前前任皇帝，也是几任皇帝的导师，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不复。 …… …… 中午时分，被做甩手船长的汉库克当着苦力，处理完船上所有事务后的兰洛。 放松地站在甲板的前方，面向无垠的大海，犹如第一次乘上商船时的样子，有些短暂的记忆 可惜的是和善的格雷兄弟，和善的麦昆船长，已经葬身在这表面无风无浪的平静海面。 兰洛第一次遇到的善良之人，就这么脆弱。今后的道路，其实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咿咿。” 身后有个小狗般的东西湿湿的舔着裤腿，扯开裤腰。绒毛不知道何时跟着兰洛跑上了船，身躯已经长到大型犬类的大小。自从半年前，去往猛兽岛之前，就被兰洛放养到丛林中，看来这段时间活得还不错。 “那就是费兰朵念念不忘的小狗狗吗？” 倚靠在船舱的角落边，在刺目的阳光中依然被阴影笼罩的女人，阑珊的问着。 “是绒毛。” 兰洛纠正道，早已察觉到对方到来的少年，也不看对方，只是抚摸着逗弄着像小狗躺在地上对许久没见的主人撒娇的动物。 “哦……真是个好名字呢。”生硬的回话，可以看得出对方平时并不擅长聊天。 就算是这样，浑身笼罩在灰色风衣里的尤瑞艾莉还是强自笑道“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醒来后，被解除能力的近卫队长，在城堡的密牢中，得知是最想要除掉的男人拯救了自己，屈辱与失意交加，最后转化成当下的这一声“道谢”。 “不用向我道谢，要谢就谢汉库克吧，如果不是她同意，你也不会从石化的状态恢复的。” “蛇姬大人……” 再一次见到紫发的女战士，兰洛看到对方身上的死意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失去目标彷徨。 愈是心智决绝的人，兰洛的直感就越能深切感同身受其所感。 “汉库克那边，我会帮你去说的。” 兰洛放下手中的绒毛，后者从甲板上跳起想要够到对方的手。 “虽然不知道，身为前近卫队长的你为什么会选择跟我们一起出海。但是既然上了我们的船，就要作为其中普通的一员而战斗。无论你的过去，一直悲伤的事情是什么。” “兰洛大人……” 尤瑞艾莉茫然的眼中已经出现触动，口中情不自禁地加上敬称，“作为失败者，能够从战斗中活下去已是万幸。唯一的所求，不过是想实现西兰陛下的愿望，走向外面的世界……” 面色沉醉地抚摸着甲板上的栏杆“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这艘船的，因为，这就是陛下从未实现的愿望啊。” 看见，这样说着的女人，也终于知晓对方内心的残念，虽无法理解那样的忠诚，但是也并不反感。 如路人般淡然说道“那就好。”了结了心中疑问，短暂的休息结束，走向人群聚集，忙着熟悉海上风帆缆绳的甲板中央。 “我对蛇姬大人犯下的过错，和蛇姬大人的仁慈，在下会用此身微不足道的武力来捍卫，以战士之名。” 听到背后坚定沙哑的女声，兰洛回过头，发现对方用剑在手腕上划出细长的伤口，鲜血淋漓。 “真是死脑筋的女人”，心中无语地感叹道。 高高的桅杆下，兰洛教导着这些新手船员们，操纵缆绳船帆。这些知识，还是咋婆婆不知道从城堡的哪个角落翻出来几本的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古老航海书籍，强行要求兰洛学会的。 对于大多不认识文字的九蛇船员来说，手把手教她们，就成了兰洛的唯一选择。 「看来，等条件成熟后，有必要普及九蛇的基础教育啊。」 深陷每件事都要亲力亲为的兰洛，不由而主地感叹道。 总觉得，这本书会有变成种田文的趋势……奇怪的念头在脑海中响起，只当是前世的小说文看多了，继续作为先驱，带领着大家展开第一次海上冒险。 碧波无痕的海面，一艘古典的木帆船在两头更为怪异的生物拉动中缓缓前行，其方向，延伸到伟大航路的后半段。 第八十八章 无风带其四 从九蛇岛出海已经七天了，一路上除了无风无浪的碧蓝海水，就只有偶尔从斑斓游蛇身下闪过的岛屿般巨大的黑影。 短暂的出现，又重新隐匿在深海中。 “这些天来，还真是多亏了这两条毒海蛇。” 兰洛坐在船长室，停下手中记录航海日志的羽毛笔，揉着额头有些疲倦地自言自语道。 “因为带有剧毒而不会被超巨型的海王类袭击，从某种意义上真的是当前团队里最重要的成员了。” “不过，真的仅仅是依靠剧毒吗？” 想到曾经见过的巨大鲤鱼海王类，兰洛心底深深的怀疑。 就算再猛烈的剧毒，在如此大的身体下也只能望而兴叹吧，那如山峦的身躯，从出海后，就时时出现在兰洛的脑海中。 但相比第一次航行在无风带带给兰洛的压迫感，现在的少年已经是从容了不少。 至少在船只毁坏后，能够活着的两个人中，就有兰洛一个。 “吱呀”，古朴的红黑双色木门被人推开，阳光透过门扉射进屋子，同时进来的还有披着白色披风叉腰款款走进的女人，满脸无趣的神色，随手将披风扔在兰洛刚刚记载好的日志上，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努力成果。以及这些日子将工作全部推给少年的惭愧感自然也不会出现在任性的女人身上。 找到后面的红色精致绒毛大床慵懒的躺下，少女牢骚般对着一边无奈将汉库克的披风挪到桌子一脚的少年娇声喊道:“洛，还有多久才能到达伟大航路去啊。每天都是面对一成不变的大海，妾身都快无聊死了。” 像是无骨的水蛇肆意展示着柔软的身姿，红色开叉长裙下春光外泄，本人却没有任何在意的样子。 “汉库克，你再这样，就成了没有理想的咸鱼了。” 转头看到如此不注意形象的汉库克，兰洛摇头说道。 “这还不是因为这几天太过无聊了吗，每天只能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还得被你强迫去给那些无聊的女人演讲，说些让妾身起鸡皮疙瘩的热血台词。妾身实在是想快点遇到有趣的事。” “嗯，按照上一次的路径，我们应该差不多到达无风带的边缘了。” 兰洛默默拿出临走时，咋婆婆给予自己的永久指针，以及传授给自己的使用方法，默默思念到以游蛇的速度，差不多是海军开发的动力船的三倍还多。所以时间上，船只应该快要抵达那座位于无风带边缘的静木岛海军要塞的防线方向。 而且从潦草记录的海图位置来看，的确也应该走在远离中心地带的位置没错才对。正是因为没有遇到任何一座岛屿，所以才是最快的方向，从地图上粗略的信息获知。 猛地，少年后劲处感觉被温热柔软的部位贴住。一双美如柔夷的手按下举起的羊皮地图。 “那可真是唯一的好消息。”，双手交叉挂在少年的身上，轻轻地在耳边哈着气，“妾身需要有人来解解乏，小鬼像要一起吗？” 魅惑地语气，萦绕在耳畔。 兰洛无动于衷地叹口气，“我还有咋婆婆交代给你的九蛇发展三年计划，五年计划，十年计划，没有写。怎么，汉库克，你现在要跟我一起做吗？” “哼，无趣的男人。” 汉库克气鼓鼓地跑到一旁，将头埋在枕头中，打发着无聊的海上时间。 兰洛也从红木椅子上站起，无心这些繁琐地工作，舒展筋骨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身骨骼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响声，虽然出于了结的心思想要在给九蛇的未来铺好路，接着曾经在玛丽乔亚世界政府总部待过的记忆，写下些不知有没有用的建议。至少在教会大多数战士读写方面是十分重要的，不要文书工作都想现在这样没人干。 紧闭着的门扉被推开，出人意料地有些沉。 少女娇憨地尖叫声随之起伏，兰洛满头黑线的发现门外不知何时竟沾满了好奇心爆棚的战士们。 第一位因为门从里边拉开，而无辜倒在兰洛面前的第一位，便是红发的休坦菲特。 “你们，是因为没有工作做太闲了吗？” 看着这些或大或小年龄都不超过29岁的女性战士们脸上可怜巴巴的表情，兰洛发现自己竟打脸般说对了。 「真是头痛，第一次出海都没考虑到娱乐的问题，以前看动漫明明觉得路飞他们海上生活是那么轻松的。」 于是放松了语气，挥挥手，将还傻愣着的众人给赶走，心中到没觉得多大意外，本来参加航海团的大多就是年轻向往外界的女战士，就算寂寞耐不住海上的生活也太过正常。 除非是几个人的海贼团，像九蛇现在只是几百人的规模，光是伙食就难以供应，还有睡觉的地方，生活苦闷也是在所难免。 只是在最后，用“汉库克”的名义威胁了一下众人。看着她们顿时噤若寒蝉的样子，兰洛总算在心中有了对自己与汉库克在战士中的清晰定位。 前者是平易近人，事必躬亲的异性少年，后者则是完全被敬畏，且有神秘感的皇帝陛下。 感觉，完全被后者给比下了。 “兰洛大人，”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的休坦菲特一脸好奇猫地表情凑过来，“你和蛇姬大人平常就在里面做什么呢，没有做那种事情吗？” “啪。” 就像对待玛格丽特一样，兰洛狠狠给了年纪比自己还大的红发女战士后脑勺一下。 后者捂住脑袋，露出无辜的表情。 “再敢问这些无聊的事，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去，喂那些比岛屿还大的海王类，这一点，我相信汉库克也是很支持的。” 对于这个十分“活跃”的家伙，兰洛觉得，一定不能再这么放任自由了，不然哪一天，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跑来夜袭自己也说不定。 “是。” 休坦菲特犹如受到巨大打击般低垂着脑袋走开，似乎因为再不能探究男性的奥秘而感到灰心。 “对这样没有羞耻心的的女人，就应该适时地敲打才行。” 口中自言自语着，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的兰洛，来到桅杆最高处的瞭望塔。 遥望着远方的海洋轮廓，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高木杆的形状。 “是商船？” 兰洛内心如此疑问，却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因为自己的目力绝佳，在无风带几乎可以看到与船只在一个平面的大型物体，所以就算有别的商船，可能实际距离也几乎相当于两个岛屿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而没有意义。用做侦查倒是不错的能力。 “你都在这里都快值班七天了，也不跟别人换一下吗？” 兰洛按例巡视后，转头看向身后一直静坐，却尽忠职守目视前方的紫发女人，无意地问道。 “不需要，这是在下主动要求的，能为大家减轻压力，便是在下最好的赎罪方式。” 尤瑞艾莉犹如木头人说道，眼中却带有细微不可见的触动。 “赎罪吗？” 咀嚼着这个无论是过去还是如今都没人说过的词，兰洛直直地从高达十余米的桅杆上跳下。 该赎罪的，其实不应该是你才对。这意思，指向的却是这世界最为高高在上的一群人。 “总有一天，会将你们从神座上拉下来的。” 下坠的狂风刮着白皙的脸庞，脸上的阴狠一闪而过，转眼却面对青涩的女战士展颜露出和善的笑容。 只对温柔之人露出的笑容。 第一章 商船 海圆历1514年，时隔玛丽乔亚袭击事件五年后。 无论是依旧气焰嚣张的天龙人，还是侥幸因为那次事件逃出生天的奴隶们，那场大火和暴动，似乎逐渐在大时代的浪涛中，淹没于诸多愈演愈烈的海贼浪潮中。 早在三年前建立的七武海制度，貌似并没有对混乱的海贼起到半点抑制的作用。反而成为民众憎恨的根源，以及野心家的踏板。 作为最接近那次事件的见证者与参与者之一的两人，正悠闲地坐在甲板最高处的信台上，悠闲地喝着下午茶，丝毫没有作为上位者以身作则的意思。 手中接过今天从新闻鸟取到的世界新闻报，赫然几个大字吸引了正在喝特产红茶的少年目光。 其实能够遇到这种主要用来传递信息的动物，从某种意义上也说明着九蛇的船已经到达无风带与伟大航路的交接带。逐渐强盛起来的风浪，也说明着这一点。 报纸上几乎占据两个版面的是“红发香克斯”，与其背后的巨大舰队残骸。 阅读整篇文章，大致讲的就是新世界一个巨大海贼联盟挑战四皇之一的香克斯，结果被全歼。图片上便是战场的一角，占据镜头四分之一大小的海贼船残片，与放荡不羁的红发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错的拍摄手法。」 兰洛合上报纸，心中评价道。 “这就是你说的四皇？” 汉库克优雅地躺在露天的沙发上，仅仅是普通的挑眉又让措不及防的兰洛心神一动，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没错。是红发香克斯。” 向汉库克递过报纸，后者扫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 “海贼中的皇者，不过也是再跟比自己跟弱小的家伙玩过家家的游戏吗？” 兰洛相识一笑，对汉库克脾气深知的他也不言语，只是在放下的报纸另一个微不起眼的小版面上，看到又一则之前被忽视掉的新闻。 “德雷克萨斯庆祝新皇继位两周年。”几乎被埋没在字海中的标题，仿佛特意让人注意不到一样。 「哦？是那个墨镜男，已经开始了吗？」脸上露出有趣的表情。 “真想快点与那些家伙交手啊，无论是以妾身的美貌，还是实力，卑微的人类，只会……臣服在妾身的脚下吧……啊哈哈” 看着又陷入自恋中的女帝，兰洛有些无语的转过头不去看他。 “嗯哼，以为转过头去就能够躲避妾身的魅惑吗？要知道，妾身的魅力，可是无敌的哟。” 又是这样吗，兰洛无奈的叹口气，感受到对方紧贴着的娇躯，和身体逐渐石化的征兆，转过头看去的一瞬间，却发现汉库克在朝他笑，一低头，故意叉开裙带的一抹春光…… “受我诱惑的淫乱之心啊，必将硬化汝等身躯。” 那耳畔的清风，犹如樱桃般甘甜。 感受到对方手逐渐下移的征兆，自己却逐渐失去身体的知觉。 “兰洛……蛇姬大人。” 刚刚监视的方向，出现了船只。 十分及时地，一名娇小的女战士出现，解救了兰洛。 「还是意志力不够坚定啊。」少年心中总结道。 虽然生活了这么久，但是还时不时被故意魅惑自己的汉库克捉弄，像是拿自己练习果实能力一般。特别是最近，汉库克玩得越来越过火了，从以前可爱的表情，转变到直接拿身体诱惑自己。 「真是，真是太过分了，就算要对自己做那样的事，也不能将自己变成石头后失去知觉再做啊。」 不知是感叹还是可惜的少年，擦差鼻血。 对着有些哆哆嗦嗦，不敢抬头的女战士，命令道“嗯，向观察到的商船方向前进。就算不与我们为敌，至少也能从他们那里获得有用的情报。” “是。”看看一边点头示意的蛇姬大人，娇小的女战士，如蒙大赦般从气氛暧昧地现场急匆匆逃走。 …… …… 弗朗哥号是一艘穿行于伟大航路的武装商船，所谓武装商船，就是做的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裆上的亡命商人，做的都是游走灰色地带或者直接违法法律的生意，偶尔在偏僻海域遇到比自己弱小的商船，还能偶尔客串一下海贼。 这个混乱的时代，追求梦想者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还是因为欲望所驱使，仅仅是为了一箱贝利或者一颗恶魔果实，就可以化身真正的恶魔，对普通人甚至昔日的同伴痛下杀手。 当九蛇的船只发现商船时，船上的航海士其实也已经发现对面造型怪异，甚至还有两头海王类拖着的黑红色巨型帆船。 不过第一个发现来船的班琪尔也不言语，默默地收起瞭望镜，转身在熟睡的同伴从午觉中醒来前走出瞭望室。心中盘算的却是这几天记号的船舱仓库的位置。 身为专业人士，这样半途跑路的事情，班琪尔已经做过不是一两次了。凭借航海士的才能，经常被路过的船只招募上船，然后在海贼纵横的伟大航路上，往往每次都是她第一个发现危险，然后携款跑路。 凭借预知危险的先天天赋，班琪尔才能在这片混乱的大海上没有依靠得活到现在。 更何况，据她探听，这艘船做的生意本来就是传说中黑暗世界的大人物委托船长秘密运输给海军的违禁品。 “该死的鼬鼠们，就和海贼有什么区别。” 班琪尔咬牙切齿地说到，一想到那个这几天一直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油腻船长，不久就会被明显不是和平主义者的击沉，心中的郁闷就一扫而空，走向藏宝室的脚步也不往轻快起来。 …… 借助海蛇带来的动力，九蛇的船只很快靠近了对面。兰洛看到对面的白色大风帆船，也没有任何远离，或者带有敌意的意思。心中也很惬意，看来初次遭遇，很是和平，那么待会与对面打招呼的时候态度也客气些吧。 表情温和，犹如和平主义者的兰洛，没有看到的是，背后的九蛇战士们，早已摩拳擦掌的拿出了各式武器。 …… 另一边弗朗哥号上的场景，也不是那么十分平静。因为靠近无风带，削减了对海贼的警备力量。结果等静空海上的不明船只，已经靠得如此近的位置时，整艘船上的人员才开始慌乱起来，“咚咚”的木板踩踏声，骤然忙碌起来的船员，苦涩地发现，就算现在想转舵调头，在对面那艘被不明生物拉动着速度更快的容克船面前，也是无济于事。 而在海上还维持着奢侈生活的多多巴诺船长，这时才慢悠悠地在侍卫的搀扶下从舒适的舱房走上甲板。 正想呵斥这些躁动地水手几句，却看到正前方，两条巨大的海蛇拉动着的容克船，一下所有的牢骚都埋进了肚子里去。 心中的担忧，比起普通的船员有过之而不及。 见多识广的多多巴诺，比起临时招募来的炮灰，可清楚不少。 光是从望远镜清楚看到的那两只能够在海上游动的怪物，只要靠近了，就能够对这艘船只造成巨大的破坏。 于是，短暂从大腹便便的商人，恢复到年轻时黑帮头号打手的手段狠辣的状态。 “小的们，对面那艘船，明显是海盗。左满舵，用侧舷炮击沉它。” 慌乱的水手们，一下找到主心骨般有序地装填起炮弹起来。在海上舔生活地人们，就算不是海贼，也不尽是良善之辈。就算那艘容克船上只是装载的平民，对于这些被雇佣来的临时船员也不是什么问题，问题的关键，只有发令的船长付够足够的报酬。 …… “嘭”，眼见着如雨水般的炮弹在九蛇号周边的海面炸开，溅起的海浪让船只起伏不定。 兰洛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不是担心自身的安危，而是遗憾对面那些胆大妄为之人，做下这样的事，恐怕会被一个个面露愤怒之色的女人撕成碎片。 …… “什么，我的特制快艇被人给开跑了，仓库里的数亿贝利也不翼而飞。” 在船舱的底层，听着带着黑色墨镜的心腹前来汇报的内容。巴巴多诺像是第一次认识对方一样，扯着无辜的黑衣墨镜男，眼中呆滞般瞪大瞳孔。 另一方，兰洛在来袭的炮弹威势逐渐变小后，也放弃直接从空中跳跃到对面船上的打算。 难得的一次机会，应该让从没与外界交过手的九蛇团练练手才是。 弗朗哥号上的雇佣兵，也驱使着船只逐渐向九蛇号靠拢。找不到多多巴诺船长，逐渐失去指挥与大脑的亡命之徒们，似乎觉得眼前这条船就是头肥羊。 特别是在越来越接近后，看到船头上林立的衣着暴露的女人们。更像是群狼般兴奋起来，比起先炮击时更加热切的调转船头，直直地驶向体积比武装商船还要大一倍的九蛇号。 似乎在他们看来，除掉那两头海王类，那么就再没有威胁。 近在咫尺的商船主炮对准了，两头面孔有船头大小的游蛇。直到贴近了，这些刀口舔血的佣兵，才发现这两头拉动船只的怪物是多么巨大。 而船头上的女人们又是多么诱人。 被荷尔蒙和贪欲沾满大脑的一干佣兵，终于在恐惧又兴奋的状态下，做出疯狂举动。在佣兵首领的指挥下，两门大口径主炮，喷出绚烂的火花，这个距离，再也躲不开了吧。 参加过几次伟大航路王国战争的首领，颤抖地想到。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 第二章 开始即结束的战斗 炮弹在中途爆炸，几乎就在商场附近爆炸的绚烂弹片似乎在宣告着挑衅者的不自量力、 无论是佣兵，还是普通的船员们都茫然地瞪大了眼睛，战场似乎被死一般的沉寂所压抑。 不止是被箭羽射下的，两枚炮弹。轻飘飘的两枚箭羽裹挟着黑色的气息接着射穿钢制的炮管，直接穿透炮手的胸膛而过。 尤瑞艾莉收起花蛇变幻的弓箭，朝兰洛露出询问的眼神。然后再在对方的点头示意中，从正面高耸的船首桅杆上跳向对面的船头。 同时起跳的还有数十名九蛇的精锐战士。 弗朗哥号甲板上的天空瞬间被矫健又英美的身影占据。 “这可是二十米的距离啊。” 一名举着来福枪的佣兵，看呆了般望着天上的女武神，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 “愣着什么，全都给我开枪啊。” 身躯强壮赤膊袒胸的佣兵首领，用凶悍地声音叫醒众人。 一时之间，“噼噼啪啪”地声音响起，首领原本色厉内荐的声音，更加急促起来。 惨叫声不时响起，却不是这些从天而降的女武神，而是率先开枪的佣兵们。 “霸……霸气，全都有霸气。” 相比还在战斗着的佣兵们，首领第一个放下武器，身高近三米的身躯，就算跪在甲板上，依然显得如同异于常人，只是却不具备等同的勇气。 “这样的怪物，怎么会一次出现这么多。” 周围的站场在失去意志的首领耳中仿佛已经寂静，外强中干的男人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年轻时参加的第一场战争中杀光自己整个部队的怪物。也是从那次开始，没有勇气的男人只有用外在的暴戾来伪装自己。 看着四周摧枯拉朽的女人们，使用的也是名为霸气的力量，无论子弹，刀剑都打不穿。根本没有胜算，男子深信自己的决定，绝望从看见那些女人的武器浮现的黑色气息，就已经重新被从最为恐怖的一段记忆中唤起。 战斗结束得很快，在九蛇号靠上去的时候，兰洛与汉库克，和剩下没有出动的战士，踏上甲板 淡淡地血腥味，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紫发的女战士浑身无一丝污垢，刚刚参见了战斗中的女战士除了刀刃上的血，身上也十分干净。 “看来没有多少伤亡嘛。” 兰洛嘀咕道，也许是战力相差太大，还没开始，实际上就结束了。 径直走向场上身材最为魁梧的男子，看起来也是最为恭顺的家伙，在两柄刀架在脖子上的情况下，那个面色凶悍的男人，竟然还挤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让兰洛有点恶心就对了。 “你，是什么人？”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这艘船的佣兵队长，鲁特……” “你们刚才为什么对我们开炮？” 打断对方的话，兰洛毫不客气地问道。相对于这个男人巨熊般的体型，现在的表现更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而从这个人的身份来看，很清楚地就断定这是个既残暴又懦弱的人渣。 “是……是巴巴多诺船长下的令，不关我们……” “他人呢？” 兰洛再次打断问道。 “不知道，从开炮后，巴巴多诺就失踪了。” 强壮的佣兵队长好像一下丧气般低下头，看来他也知道现在作为现场的最高首领，下场反而是最惨的。 “滚过来。” 像是皮球被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从下侧的舱门传来。 “兰洛大人，我好像抓到了个想逃跑的大家伙呢。” 红发的休坦菲特，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拎着，某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扔在兰洛脚前。 “是他，他就是巴巴多诺船长，刚刚就是他下的令，对大人们开炮，小的们是被这头肥猪给蒙蔽了，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队长猛地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所有恶毒的语言宣泄给不久还是自己上司的华贵商人。 “你是？” 兰洛饶有兴趣地问，每次看见这样拼命模仿贵族打扮的暴发户，少年就莫名的想笑。 顺着那条仅有可见的道路想往上爬的小人物，穷尽诸身欲望与罪恶不可得的姿态，简直就如同世界小丑一般滑稽。 “咳咳，在下是弗朗哥号的船长巴巴多诺，这位小大人，我看你们也不是海盗，我有笔生意想与各位谈一下，不知道……” 商人模样的巴巴多诺，倒是镇定许多。也不生气下属的反水，就一副精明的样子，跟兰洛讲起了条件。 带着笑容环视周围面色不善的战士们，似乎在确定，眼前的少年是否是能够主事的大人物。 刚刚的战斗，他也看到了。 清一色的霸气觉醒者，就算是在传说中的地下世界的望着“joker”那里，也没有这么庞大的势力。 不知不觉间。腰杆已经快低到了地面。 …… 清点工作就交给刚刚带头的尤瑞艾莉做，兰洛则有些无聊地在造型颇新商船上转悠了一会，便兴志缺缺的回到船上。 除了关键的结构，无论是木头的材料抑或是工艺的水平甚至比不上九蛇打造的船只，没有参考的必要。 至于最后这些踢到铁板上的亡命之徒的结果，不想也不应去过问。 九蛇的战士倒是都会听出少年的命令，但是其本人倒不会越俎代庖，盖过汉库克去做多余的事。代理人的自觉，兰洛还是有的。更何况，少年志不在此。 “只死了九个人吗？” 翻阅着密密麻麻的账本，兰洛随意地问道。 前侧的紫发女战士已经恭敬地俯下半身，清澈的眼神展露本人发自内心的服从意志。 “没错，因为他们实在太弱了。战斗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姐妹们结束了。” “汉库克那边……” “休坦菲特去汇报了。” 尤瑞艾莉抢先一步说道，似乎已经猜到少年的疑虑。 “额”，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的看看账本，发现这艘船上似乎有不少的以前在玛丽乔亚见过的违禁药品。 眉头一皱。 “兰洛大人，这次我们可抢到了不少货物。”向来沉默地尤瑞艾莉也意外地眉飞色舞的描述起，从对面商船上搬下的数不清货物。 「连忧郁的尤瑞艾莉都能开心成这样」， 摇摇头，嘴角带着一丝弧度，少年只觉得这艘船可能再遇到几次这样的事情，就可以提前挂上骷髅旗了。 果然是九蛇战斗民族。 …… 经过短暂的休息交接，弗朗哥号几乎变成一艘空船，连吃水都变得浅了数米，相应的却是九蛇号变成了许多。 压力却只在两条兢兢业业地游蛇上，丝毫没有怨言地继续游动。 从船长最后的问话中，兰洛得知，九蛇号现在的位置似乎，比预想中偏南了许多。 绕过了第一次的静木岛海军要塞，提前来到后方，截断这艘给海军送某种违禁迷幻药品的地下世界商船。 想起这一点，兰洛不禁脸上绽放阳光的笑容。 “joker吗？”没想到一走出无风带，就立马遇到这些有趣的事。 弗朗哥号上大概一百余名的船员，除了一半多非战斗人员。 其余的打手和干部，包括胖乎乎叫嚷着自己头上有人的船长，和发抖着走向甲板的佣兵队长，都被战士们扔到海里去喂了鱼。 弱肉强食，这是连九蛇岛上的小孩都知道的真理。身处猛兽围绕的丛林，与无法走出海王类海洋，在残酷的环境下生活下的民族，再加上极端排外，对待敌人，自然不会抱有任何优柔寡断。 而只有受到她们认可的人，才会被热情与女儿的柔美款待。 而得到这样荣耀的人，目前可能也只有兰洛一个，至于将来的世界之子，得看有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海浪愈盛，划开长长的波浪，犹如破水的利剑，在伟大航路上的洋流中航行。 除了无风外，无风带的海面与伟大航路以及其他海域几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区别，这也是偶尔有缺乏专业航海士的船只误入无风带被海王类吞噬的事件。 而刚刚才高兴得不能自己的班琪尔，在发现背后那艘破浪前行的古典帆船时，就慌了神。 “怎么会，这么快。难道他们没有发生战斗，不会啊，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她，哪怕是那么遥远的距离，从这些船上传来的危机感，都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生活在大海上的坚韧女人，不会轻言放弃。 只当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继续用最大功率，开着快艇航行。 正在船首上巡视的兰洛，遥望着船只航行的方向，想要穷尽目力确定前方是否出现岛屿。 刚刚从弗朗哥号上审问的航海士，得到不小先进的海图，还找到不少记录宝贵坐标的永久指针。 从对方口中得到下个岛屿的消息后，便“借用”了对方的指针朝着既定的赤岩岛前进。 听说是一座与红土大陆相同颜色的土壤构成的巨型岛屿，因为种不出粮食，人口很少，但是却聚集不少地下世界的罪犯，成为其据点，海军颇为头疼的一处法外之地。 视野的尽头只有一片白茫茫的云雾，貌似是呈直线的光线透过远方的天空映入兰洛眼中。果然想看到下一座岛屿还是太离谱些了吗，收回目光时，却看到一个奇怪的小船，速度飞快，简直像是前世见过的快艇一般，从右前方远离九蛇号。 兰洛顿时像找到了玩物，刚刚因为无法活动而产生的遗憾感，转移到新的目标上。 在船上做清洁的战士的意外目光中，飞跃到半空，也不停顿地靠近惊骇欲绝的班尔琪。 …… …… “呜呜呜，我是被坏人强迫上船的啊。” 被吓坏的班琪尔，将快艇开回九蛇号，瘫痪在地，哭诉着自己的悲惨经历。 兰洛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的表演，从对方逃走的快艇上搬下的两个大箱子里满满的贝利，已经证明这个抱着头巾的漂亮女人，就是死去的船长所说的提前跑路的叛徒了？ 真不简单呢，从对方可怜巴巴地辩解，就觉得这个人说出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一旁前来帮忙搬运箱子的九蛇战士倒是好奇地凑了过来，不是因为同情，而是感兴趣，这位好说话的兰洛大人，会怎么处置这个眼泪流不停的女人。 “你说完了？” 兰洛一手把玩着精致的贝壳，看得出又是某种价值不菲的空岛贝，从快艇的船尾给卸了下来，被其当做战利品研究其使用方法。 “嗯……”真实我见犹怜的少女模样，班琪尔充分将女子的柔弱表现在少年面前。 在她看来，年龄不大地位却不低的少年，就算不会将财宝归还给自己，但是也会因为自己凄惨的身世，和动情地表演而放过自己吧。 毕竟还是个孩子，狡黠的女人想到。 “将她也该关到仓库里去，另外为了防止她像之前那样逃跑，给他穿上镣铐。”眼泪未干的班琪尔，几乎不敢相信面色一直很和善地少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正又要挤出几滴泪来，却被手脚利落的女战士，强行扣住手腕，吃痛下，真的流出真心眼泪来，却再说不出话，只是连连呼痛。 “嗯，意外地收获。” 想到那几亿贝利，和手中的空岛贝。 一按顶部，瞬间喷出强烈的气流足以推动身体瘦弱的兰洛向上起飞。 要是送给郁金香的话，一定会像以前那样开心吧，默默收好放在胸口的衣领口袋。 第三章 起风 静木岛要塞，格洛克中将一言不发地听着逃回来的弗朗哥号船员汇报，黑色墨镜男不断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水，可见内心所承受的巨大压力。 “也就是说，巴巴多诺死了。下半年的货物也被一群女海贼抢光了。” 中将仰躺在白色皮椅上，语气悠哉地说道。 “基本上……就是这个情况，还有那伙人，没有挂海贼旗，小的也不敢确定。” “都直接光明正大的抢劫商船了，就算没挂海贼旗，就不是海贼吗？你这个猪脑子……还有，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些女人怎么没把你们这些废物杀光!” 猛然站起地格洛克，刚才的悠闲完全就是狂暴下的伪装，强壮的身躯杀人似地笼罩着瘦弱的墨镜男，大腿般粗壮的手臂看起来随时都会暴起捏碎墨镜男的脖颈。 “那是……那是因为她们只杀战士和指挥官，其他没有参加战斗的船员，全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了……” 「应该是主动进攻她们的人。」墨镜男内心补充道，却不敢在现实说出来。因为很可能戳到面前这个大人物的怒点，那样的后果…… 但是事实上，格洛克早已愤怒到极点，这次事件所损失的绝不是一批走失货物那么简单。守着无风带的入口，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快四年，他早就想进一步挪个地方了。还好过往的商船每次都能给他带来巨额的收入，特殊的位置也缺乏本部的监管。只需这一次再努下力，就能重新回到本部，说不定在政府那位大人物的指引下还能更近一步。 而这，全被那股抢下货物的海贼给毁了。 她们绝不知道，那批超强效迷幻剂的价值。高浓度的含量，可以稀释制作出满足一个国家上到贵族下到好这口的平民的需求。那位大人物拜托给自己的事情，就被这么给毁了。这样的后果，绝对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宽厚的双肩无声地抖动两下，鸱目虎吻的海军中将开口打破这让墨镜男难受到想死的沉默。 “你下去吧。” “啊？”穿着黑色西装的墨镜男抬头惊愕地看到这次计划中接头的大人物。 “那上方……还有我们的补给问题。” “先下去吧，我会处理的。” 像是恢复平静一般，格洛克身上没有再散发那种阴霾的气质。 “哦……”，忙鞠了一躬，墨镜男逃跑般走出门外面，穿过一直守在门外的上校身侧，屋内几乎快将其溺死的压抑的空气，得以缓解。但因为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内心仍然被忐忑不安的阴霾笼罩着。 “就这么放过他吗？” 在男子出去之后，走进来的圆头上校问道。 “哼，那当然不会。接下来的还需要你去办……” “要把所有人都处理掉？” 面向憨厚的上校有些难以置信地惊叹道。 “那不废话吗那群蠢货进来的时候，几乎被所有将士给看到了。不将他们灭掉，岂不是将我们背地里的生意都摆到基地的台面上了吗？” “哦……” 上校似乎也默认这个说法，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外，准备善后事项。 “至于那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海贼。” 蜷缩在躺椅上，身体依然显得有些不够坐。格洛克抽完这个雪茄，扔在一边的烟灰缸里。 “先搬下她们的通缉令，再看能不能申请本将亲自出动吧。” 说着拨通了桌面上的电话虫。 …… “起风了。” 甲板上女子激动的声音此起披伏，英姿勃发的，温软轻柔的，性感成熟的，感觉像是来到女儿国一般。 身为此间唯一男人的兰洛，倒是无动无衷。看着一群群因为逐渐汹涌起来的风浪而欢呼的傻女人，连带着自己也被感染般无声傻笑。 等再航行几天，遇到伟大航路极端的天气的时候，这些好奇宝宝般的女人，就不会因为这样从没见过的海浪般新奇了吧。 巨大的海风吹得桅杆“咔咔作响”，主帆几乎呈最大面积张开，被怒卷的狂风吹得鼓起。 伟大航路上避之不及的暴风雨，在九蛇的船上，竟成了丰收祭祀般的喜悦。 “诶，对了暴风雨……” 兰洛一敲手掌，似乎被无风带那平静中的恐怖压抑待久，只在意海下的海王类，而忘了大海中最恐怖的不是生物，而是——足以毁灭一整只舰队的天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桅杆，甚至连甲板都开始“嗡嗡”作响——因为过于强烈的卷起十余米高的海浪。 由于九蛇的船不止用风帆作为动力，还有两条水生水长的游蛇，倒不至于担心会被狂暴的大海卷走。 但是抬头所见的翻天乌云，压抑下的潮湿空气，却让今非往昔的少年也不由自主产生危机感起来。 大自然的力量，其威胁却不小于那些极为少见的动物。 兰洛手掌握住的栏杆，也开始不堪重负般摇晃起来。 “兰洛大人，天上黑黑的一团是什么，是要下雨了吗，我们需要改变航向吗？” 原本在暴风雨前夕玩得很开心休坦菲特，此时也略带不安问道。 “是暴风雨，我们稍微改变下航向，从边缘开过去。” 兰洛这个半吊子也算不上的航海士，此时也不太自信的发号施令道。 “是的，我马上告诉大家。” 但是对于空有强大武力的九蛇号来说，兰洛已经是难得的“大师”了。 船帆被收起，甲板上的九蛇船员也忙碌起来，那如同巨大黑洞般的天空，笼罩着的整片海域阴影，引得九蛇的战士们纷纷瞩目，那迷离的眼神，就像看着绚烂瑰丽的壮景，其背后却是通往死亡之门。 “放开我，你们这些肌肉女。我要见你们这艘船的船长。” “哦，你们怎么把这个女人给放出来了。” 看着被镣铐锁住数天，蓬头垢面的班琪尔，不断挣扎叫嚷着，就算在此时纷扰的甲板上也尤为惹人注意。 “是兰洛大人！”一名押着班琪尔的斗篷女战士，惊呼道。 另一侧的成熟褐发女性倒是反应得很快。 “这个女人，突然在仓库里大吵大闹起来，说着什么马上船就要沉了。我们两个也听到外面的动静，担心她说的是事实，所以将她带给蛇姬大人。” “既然现在遇到兰洛大人，就交给你处理吧。”年轻稍小的女人笑靥生花的说道。 比起面对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蛇姬大人，还是交托给一向和善的兰洛比较轻松。 而且，年轻的少女眼波流转，对身为异性的少年充满好奇。 “你想说什么，跟我说就是了。” 没有理会旁边少女不断放电的目光，兰洛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是航海士才对。那么，其才能，对于当下的情况很有价值才对。 因为几天没洗澡，自己都有些嫌恶般远离抬头看向黑得浓稠的天空。 “是「宙斯」，没想到真是这个大海的毁灭者” “嗯？” 过了几秒，兰洛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应该是某种天象的拟人名称。 “快掉转航向，往暴风雨的正中央开过去。” 兰洛巍然不动，旁边的两名女战士也对焦急的班琪尔置之不理。 “这可是暴风雨之神「宙斯」啊，你们这些海贼难道就没听说过掀翻整座小岛的「宙斯」吗，再不往风暴的中央开过去，那可真是连最后生还的希望也没有了啊！” 班琪尔仿佛快哭了一般，连“海贼”两个字都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能告诉我理由吗？不向两侧逃离，而往最危险的风暴中央开过去。” 兰洛终于开口问道。 “因为「宙斯」最恐怖的地方不是在位于中央的核心部分，而是两侧的边缘，传说那座小岛就位于边缘，而被狂风撕扯掉地面，直到最后才被海水冲掉根基，彻底淹没。” “况且，现在这个距离，风暴即将要降临了，我们往两侧开是逃不出「宙斯」的范围的。” 班琪尔跪倒在地，似乎是想倾尽全力，让猜不透的少年相信她。 「不会欺骗自己」平静的眼中显示着这样的感知，无论是同在一条船上，还是贪生怕死的性格，以双方武力上的绝对差距，都不至于让对方铤而走险。 于是，果断地，少年用白皙的手掌轻轻一扯，锁链被断成两节，镣铐顺势松开，刚好能将手从中抽出的样子。骤然失去的枷锁，似乎让班琪尔产生了之前感受到的「铁」一般的沉重，是不是都是幻觉的想法。 于是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盯着越发令人不敢接近的少年，初见时的和善单纯之感顿时烟消云散。 “开始工作吧，从现在开始，船上所有人，你都可以指挥。”第一次的，代替汉库克下了绝对的命令。 “啊！？……哦”班琪尔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又像刚才一样十万火急地冲向忙碌的人群。 “你们两个，跟着她，帮她传递命令。” 瞧见半途抓来的航海士如此拼命的样子，少年心中也放心了不少，但仅凭她一人可能没人会听她的，于是对两个还站在原地的女战士如此吩咐道。 “是。”两声或年轻或成熟的女声传来。 兰洛也站在高处，仰视着另一种壮美深邃的天空，那样的乌云和雷蛇，虽然当时未曾睁眼看到过，但是熟悉的气息却让兰洛感受到，这就是曾经毁灭罗德里亚圣和亚瑟家族的力量，只不过，其威力相比之下小了许多。 第四章 逃脱 但这也足以摧毁一整艘船人，至少对现在已经逐步感受到大海上比海王类更加残暴的力量的九蛇船员来说，就算个个身负强大的武力，直面风暴的生还几率也几乎为零。 唯一能够活下来的可能就只有前方本就是海洋生物的两头“游蛇”，以及站在船首的能够在空中短暂行动的一男一女。 但即使如此，在狂暴到诡异的大自然力量也是凶多吉少。 海贼世界的天象，着实违背正常的物理规律。 “真是多亏它们了。” 在暴风雨中，如一页孤舟脆弱地摇摆的帆船最前端木杆蹲着的少年，深感海洋伟力，仿佛感谢般叹到，在暴雨中全身湿透紧贴在皮肤，注视着风暴中昂首向前的生物。前方的两条颜色各异的游蛇，也听见少年声音般发出“嘶嘶”的兴奋回应声。 “该让它们更快点。” 被暴风吹得长发飘飘的汉库克似乎更想激励被自己驯服的海洋生物，如柱的雨水浇得其全身湿透，若隐若现下却更显凌乱的美感。 “它们已经很努力了。” 兰洛同情地辩解道，至少在被巨浪掀翻的时刻，如果不是这两头生物帮忙稳住船只，那船早就沉了吧。 甲板上像是荡秋千般剧烈摇晃，不时发出阵阵惊呼的女声。 在风暴中站在船首，却脚下生根屹立不动的两人。身处最前端，仿佛指引着方向。 原本只是单纯的黑，在下起暴雨后，却划出无数道白痕——密集到恐怖的闪电数量，光是看刚刚驶离的外围区域，落下炸开的惊雷，就知道现在还在战士帮助下才能站稳身体的「女航海士」的建议有多么正确。 “那个女人说得没错，的确风暴中央要安全许多。” 兰洛收起望远镜，对全身淋得落魄的汉库克说道。 “哼，居然要依靠外人的力量，擅自下令的小鬼真是丢我们九蛇的脸。” 呃，这意思，是说我不是外人吗？ 也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还是高兴。 兰洛突然扶住汉库克的腰肢，“喂，小鬼，你干什么。” 虽然尽力在摇晃的船首桅杆上挣扎，但是身体却意外的轻柔的无骨。 “这里对能力者还是太危险了，汉库克还是先回到船舱里去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带着大家安然无恙地出去的。” 语气中传递着意志，当手碰到女人身体的时刻，就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倾覆的暴雨，对能力者也有极大的影响。 想到这一点，便更加不容置疑地将汉库克抱进船舱中，任凭无力的双手锤打在自己胸口。 船舱里的战士露出挪瑜暧昧的眼神，但随即也没有意外地接过汉库克，将身体无力的汉库克带进船舱休息。 “将船只的航向调整到45°方向，与中心呈一条直线。” 调整着手臂上的指针，班琪尔焦急地喊道，尽管全身湿透衬衫紧贴着皮肤，身上还有几处因摔倒留下的伤痕，依然一刻不歇地指挥着大家。 而负责操纵的船员们，早在刚刚的经历中，认可了其人的知识，纷纷毫不犹豫地调整航向与轨道。 “至少在面对共同危险的时刻，是能够在同一艘船上信任的伙伴。” 兰洛走过喃喃自语的班琪尔，口中念叨着“在洋流交汇的那道线，就是逃出「宙斯」正确的方向”，这样仿佛癔病的话语。淡淡看了已经对海流专注到极点，而眼中无其他的航海士。 纵身一跳，跃上主帆的桅杆。 从最高处能够看到，九蛇号，转向的航道，的确是两道相向而行的洋流发源处，巨浪从两边仿佛撕裂般分开，就好像位于海平面之下的被隔开的一片平静水域。 两条「游蛇」，受到船只调整的提示，也转向确定好的方向。 如同飞跃而下的过山车，船只从数十米高的巨浪上落下，掉到这条诡异平静的水道。两边的巨浪似乎随时会拍打下，吞没着一船人，在如此高度落差的水流中，连兰洛也难得说能够逃出生天。 最恐怖的危机下的安全吗，看着仿佛“峡谷”一般的海面，兰洛喃喃道。 高高的桅杆上，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雷电在天空中生成，暴烈的气息，与海啸相辅相成。简直就是「混乱」的狂奏曲。 风暴的中央，竟然是白色的空洞。射出淡淡地被云层散射的太阳光，兰洛十分有趣地看到。 白色的云层，就和暴风雨出现之前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便是耳边与近在咫尺的海啸雷网，九蛇号简直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层安全的屏障中。 相比四周狂暴得「撕扯」的巨浪和闪电，班琪尔选定的这条航向与中心，就只是普通的暴风雨般的程度。相比数十米外的灭世场景，可以说得上是旅游一般。 因为再没有海浪的干扰，两条尽职尽责的海蛇，很快，便将九蛇号拖出了危险的暴风雨区域。 当头上笼罩的不再是黑压压得仿佛会落下的乌云，和两侧不知是否会打向自己的滔天巨浪后。 所有甲板上坚守的女战士，都仿佛送了一口气般，安静地躺下。 不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惊喜」，而是用光每一份力气的「精疲力竭」。 比与岛屿上的猛兽战斗，还要辛苦一百倍的经历，对于从未面对过暴风雨的九蛇诸人，也是上了一堂课。 “将辛苦的大家全都送进医疗室休息，看下有没有伤员。” 船舱里的战士鱼贯而出，将劳累过度的战士送进医疗室。当然另一边正面趴在地上仿佛已经失去所有行动能力的班琪尔，也没有被遗忘，被一起送进治疗室，等待船医治疗。 成功逃脱暴风雨的后续事项并没有简单结束，身为装载数百人的大船，九蛇号许多被海浪击伤的地方，需要修船工处理——事实上，这也是暴风雨中，待在船舱里的船员一直在做的事。丝毫不比甲板上的战士轻松，仓库的粮食，与不能沾水的物品，财物，这些都需要受到周密的保护。 虽然没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但是战士们却不分彼此地做得很好。这样的「团结」，也是九蛇民族的优势吧。 没有受到外界的污染。 …… …… 另一边，静木岛要塞上的格洛克中将，早已不在平时最喜欢待的办公室中。 庞大的海军军舰，悬挂着巨型蓝色海鸥旗，在暴风雨的边缘航行着。 “这么大的风暴吗？” 格洛克坐在一把带有遮阳伞的躺椅上，仿佛度假般悠闲。 “希望那伙海贼没有冒失地死在里面吧。” 鹰狼般的面孔，不屑地说道。不停冒着烟的雪茄，熏得一边保镖似地年轻少校，睁不开眼，却又不敢说什么。 “你说，她们是往红岩岛的方向走的吗？” 低沉浑厚地中年男声响起，一旁侍奉着的少校微微晃神，服从地点燃上级嘴角的雪茄，才顺势弯腰说道。 “那些跑到要塞里的弗朗哥号船员，在死前是不会说谎的。” 想起在监狱中处死数十人的场景，少校也不由心有余悸道。 “那就好，只要这件事办成后，你的军衔也该往生升升了。” 像是随意许下的承诺，却惹来少校不止的感谢。 果然选择投靠到这边来是对的，想到自己一个月前做出的这个决定，年轻的扎罗也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仿佛光明的前途就在未来。 格洛克吐开一层浓郁的烟圈，那样子，不像是执行正义的海军，而像是择人而噬的黑帮大佬。 事实上，前些年因为他本人过于残暴的行为——敲诈贵族，贩卖人口，且在与海贼的战争中劫掠平民。 在负责的世界政府加盟国造成了不良影响，才被流放到静木岛这个地方。 作为海军本部，像他这样做派的人的确不多，在分部倒是有不少，但是和那些废物相比，格洛克又属于不掩饰自己行为的家伙，能够在军队里混到现在，完全是自身实力的绝对保证，以及偶尔见风使舵的本领。 作为本部少将，他绝对是过之而无不及。 凶名赫赫的“海狼”，连监狱都不会送进去，直接取下海贼头颅作为战功的海贼屠夫。 现在，即将盯上另一伙“初来乍到”的海贼。 虽然不知道是何来路，但是既然全部是女人——从已经变成尸体的弗朗哥船员的描述得知，应该能够在香波地群岛卖出不菲的价钱吧。 ——对于喜好「女海贼」这口的贵人来说。 深知世界黑暗面的格洛克中将狞笑道，背后的正义披风似乎也被染成黑暗的阴沉色。 第五章 赤岩岛 海风夹杂着女子的体香吹拂兰洛的面孔，对于身在无数男人最为向往的天堂却毫无自觉的兰洛，每天航海最喜欢做的事，便是坐在船首的长杆上，似乎这样让他有一种旗手的感觉，或者是能够第一时间发现敌人的安全感。 “咳咳。” 身后传来急促的咳嗽声，兰洛转头，是一张略显陌生的女人面孔，重新包上紫色的头巾，比起航海士，更像一个厨娘。 “我说，这位大人，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这个小人物。” 带领九蛇穿越暴风的航海士开口说道。 “你很想下船吗？那么下一个岛屿，你就可以下去了。” 兰洛无所谓地耸耸肩。 “呃，那……好，一言为定。” 似乎也没想到，这群看起来抢劫了自己所在商船的海贼会这么好说话，班琪尔脸上略显惊愕。 随后，有些心满意足的离开。 「不过是个航海士」 对于这个偷窃雇主财富跑路的家伙，本来就不打算关她多久，但是既然对方帮助度过了危机，那么无关紧要的要求，就答应好了。 海浪一波波地朝着船首打来，多久没看过这样浪花的兰洛，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因为自己在无风带待太久了，所以才会跟每天趴在甲板上看海的女战士一般幼稚。 自嘲地笑了笑，才倏然想起，自己满打满算真正在海上的日子也不过数月。 穿越前是生活在内陆的宅男，后面又是在玛丽乔亚圣地。 所以，自己这种新奇地感觉也再正常不过了，兰洛展开笑颜，双手也竭力地展开，似乎包容整片大海的豁达开阔。 那么，就开始吧，属于我的航海。身负无数的秘密，以及自身都无法探知深浅的未知能力，兰洛的自信从未如此膨胀过。 …… 于是，在接下来的五天里。九蛇航海团又接连抢了两艘商船，都是率先将其当做海贼拼死发动攻击的商团。 在伟大航路上，面对蜂拥而至的海贼，亦商亦武的商船着实不少，为了面对海贼时有足够的抵抗能力，要么话打架请海军护卫——这当然是大商会才有面子和财力做到的事。 至于一般的小商团的商船，就只能在船上配备充足的护卫，或者装备一两门用来聊以的火炮。 而率先向疑是海贼的船只开火这件事，自然是恰好遇到的几个昏了头想要作死的船长或者仅仅只是简单的被最近愈演愈烈大海贼时代的海贼规模吓得神志不清——今天看到的报纸上，上面赫然写着“海贼王哥尔·d·罗杰处刑14年，全世界海贼数量增长了10倍”这种几乎就差用血红色大字标记的醒目标题了。 在追求梦想与自由的海贼时代，其背后却是平民的累累白骨。无论其过错是腐败的海军，还是任意妄为的海贼似乎都不重要。 兰洛也不觉得分清这两者的区别有何重要，只是如此简单快速的沦为海贼，心中不免为九蛇民族的堕落速度感到惊叹。 「也不知是不是汉库克下的令。」 唯一算是坐下的好事便是，不幸遭遇九蛇战士的商船，除了财物被洗劫一空外，性命到是都保住了。 「但是这样反而更麻烦了，相信不久便会有悬赏令颁布下来吧。」 有些头疼地捂着头，不是因为惧怕海军，而是还没有做好与政府势力打照面的准备，四年前的事情，不知还有没有影响。而自己的身份，一旦出现在旁人面前，能带来多大的关注，与何种层次力量的注意，这都是需要自己详细在世界获取情报之后再细细思量的事情。 「总之，就是还要藏头藏尾一段时间，不想过早暴露而已吧。」 兰洛思绪中断猛然抬头，却不幸撞到了前来汇报的休坦菲特。 “呜呜，好疼啊。兰洛大人。” 因为好奇想要看对方低头干什么的红发秀美少女，露出哭鼻子的表情，委屈埋怨的看着兰洛。 由于某次被敲打过后，再也不敢对少年提出奇怪的要求，收敛了羞耻心后连带态度也客气恭敬了许多。 兰洛露出抱歉的微笑，安慰着鼻梁受创的少女。 细细打量下，恪守战士风帆的休坦菲特，规规矩矩下还是有和大多数九蛇女子的英姿飒爽，结合颇为贵气的脸蛋，与枫叶般火红的短发显得娇憨可爱。 安抚好抱怨的少女战士，身为实际上的船长助理，还有平衡船上一众女人心的兰洛真是不容易。 也从自己的专属房间起身离开，因为刚刚过来的休坦菲特，正是汇报的已经看到红岩岛轮廓的消息。 绒毛从房间的角落睡醒，懒散的毛病倒是跟前段时间的兰洛有学得有模有样，当然也可能是每天只有船上的被战士宠养的大蟒蛇作为玩伴，不知不觉学会了其身上某些习性吧。 海上的阳光还是如往常一样融化人心——同样炎热灼烧着皮肤，在这一点上，兰洛一直很佩服着船上那些敢于将大腿胳膊，甚至除了关键部位全都暴露在阳光下的女人。 也许是生活在热带雨林的岛屿的习惯问题。 远方被阳光炙烤的岛屿像是盖上一层薄薄的雾纱，但是那与太阳几乎等同火红的岩石，却宣示着，这次短暂的航行的目的地到达了。 “这样直接正面开过去没问题吗？” 兰洛提示地向站在舵手旁的汉库克说道。 “不然呢？” 白了少年一眼，却风情万分。 兰洛早已习惯地稳定心神，却苦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近几天的报纸，几乎都在讲着海军，海贼的大事。 新世界要塞指挥官的更换，四皇与七武海势力与海军三足鼎立的格局已经初步形成。 可以说大海贼时代的浪潮已经达到高峰，接下来，应该可以说是最有趣的时了吧。 「只希望没有人记得自己的事情才好。」 兰洛如此是想到，重新开始对他来说是好事，但是其结果往往事与愿违。 ………… 上岸后，兰洛避开一群女人独自在岛上闲逛。相比他自认为很敏感的身份，九蛇这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更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至于会不会被罪犯海贼觊觎的问题？ 开玩笑，一路上她们的行为，可以说是与良善毫不沾边，不欺负别人就算别人。更无论每一个的实力，几乎都是伟大航路的高水准。 整个九蛇号的实力就算放在新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更不用是只是在前半段，还没有见识过真正残酷大海的新手海贼了。 总而言之，如果想的话，就算汉库克和兰洛不动手，剩下的战士也能洗劫整座岛屿——以绝对的实力压制。 所以，现在，兰洛完全放开双手般，带着好久没出门的好奇心巡视整片岛屿。 岛屿上赤色的土质层，比红土大陆看起来颜色更深，像是火焰的颜色，实际上也更加贫瘠——从裂开的戈壁岩层就能看得出。 岛上无法种植粮食，哪怕最耐旱的赤土麦——种近几年玛丽乔亚的科学家研制出的能在红土大陆上种植的稀有作物，但是因为口感过于恶劣和成本太高的问题，而被贵人们弃置。 于是自然而然地，这里就成为海军与国家没有任何管辖意义的法律真空地带，也由此经常被路过海贼与罪犯光顾而逐渐形成不法之地——也就是某种黑市与销赃的交易地点，带来的消费同时维持着岛上的来之不易的生活资源的流通。 “什么，一箱海鱼竟然要十万贝利。你怎么不去抢呢。” 熟悉的少女声音响起，兰洛抬头果然看到红发的休坦菲特与街道的非法商人争吵。 “想要便宜一点，不如用肉偿吧。”比起商人更像屠夫的油腻商人捏着脏兮兮的胡须。 示意几名坦胸漏背的彪形大汉围住单薄的红发少笑着似乎打着看起来就像是最适合热血上头的男主人公大声喊出—放开那个少女的场景。 可惜不是兰洛，带着怜悯的笑容从一边走开。 不久便传来无数男人手脚折断，惨嚎练练的声音。 ——虽然看起来很美丽，实际上却是一个个人形女暴龙哦。 兰洛无声地想到。 这样暴力的场景同时还在红岩岛上发生许多，初来乍到的九蛇诸女们，自然在这处罪恶深藏的黑市小岛上格格不入，但是当展现自身绝对的实力，那些心怀不轨者猛地清醒了，一个个犹如最公道的商人，最正直的市民。再不敢乱打这些女人的歪主意。 「这也算是好事」 兰洛推开岛上最大的一间酒馆，迎面而来的汗臭体味，让其不由得皱了皱眉。 来瓶啤酒，对一边走过的女侍说道。 阴暗潮湿的环境下，让兰洛想到了奴隶船上的脏乱差。 不过这也正好，能够掩饰自身过于年轻的面貌—对于15岁的孩子，进入这种充满阴暗勾当的地方，简直就是肥羊般引人注目。 好在这里哪一处都充斥着喧闹，就算过于清晰的少年音引起女侍的侧目，但那也不过是一刹那的惊艳。 ——在这个混乱的大海贼时代，太多怀抱着热血成为海贼的孩子。 端着一倍劣质的麦芽啤酒，放在口中，却没有喝下去。 只是充分发挥着超人的五感，从身边的环境中搜集有用的信息。 “听说了吗，最近在这附近游荡的修罗海贼团，风头不小，连前来追击他们的海军军舰都被击沉了。” “是啊，听说那群人是真的灭国凶徒，之前地下世界传言的罗兰岛大屠杀事件，听说就是那货人犯下的，为了抓住他们，海军听说连本部中将都出动了。” “是吗，是吗，现在正值局势这么紧张的时刻，海军还能抽调这么重要的力量，来抓一个新人？” “那可不是，毕竟对方的手段太恶劣了，那可是数万人啊……” 听到这个数字，谈论得眉飞色舞的一众酒鬼也沉默了下来。虽然他们手上也沾上数条人民，但是所谓的小恶见大恶，就是如此吧。 兰洛了解到自己所需的情报，至于别的龌龊阴暗事与调戏女酒保的下流话语，则不是他想听的。 于是留下数百贝利，转身走出门外。 随着克洛克达尔被邀请成为第六位七武海，海上的格局已经稳固。想要从中钻空子，可真是不容易。毕竟不是真的世界之子，无法凭借一腔热血，就在身后聚集撼动世界政府的势力。 通往港口的路上，少年碧蓝的眼神深邃无物，看似茫然发呆，实际上是思考到极致的表现。 九蛇的补给通过半天的采购，已经补充得差不多。姿色不凡的年轻女子们有说有笑，似乎在谈论第一次登陆的有趣见闻。 “兰洛大人。” 女战士恭敬又毫无拘束的打招呼。 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在九蛇生活了这么久，再加上这段时间为出海献计出力的贡献，早就如汉库克所说的那样，被战士们认同为“自己人”。 另一艘红色船只的停靠在红岩岛上，引起了兰洛的注意。比九蛇的船只稍小一点，但是船身上却有着「鲜血」一般的红漆，黑色的骷髅旗迎风飘荡，正中描绘着一个似人似鬼的形象。 “这是？” 兰洛指着那艘后面造访的那艘海贼船，刚刚打招呼的碧眼女战士皱着眉嘟囔道“刚刚中午才到的，那群从船上下来的男人身上好大的血腥味，姐妹们隔着老远都闻得到。就是因为这帮不洗澡的家伙，让本来还想多待一会的姐妹们的心情都没了。” 说完女战士还做出掩鼻的动作，充分表达出话语中的厌恶感。 对外界人的厌恶，并没有因为出海而变淡。 只有朝昔相处的兰洛是特别的。 「看起来马上要走了吗，这个满是海贼与凶徒的小岛的确没什么好待的。」 兰洛也附和着说道。 正想踏上通往甲板的临时木桥，其身后传来的密集脚步声，让少年下意识的回头。 从岸上延伸到海湾的木桥另一头，一群穿着黑红相衬风衣的男人，带着不详的气息逐渐迫近正在搬运货物的九蛇诸人，浓稠的血腥味，几乎犹如实质般从这伙人身上散发出来。 ——那是杀了数万人才凝实在身周的杀意。 兰洛无言想到，直到这伙人从他身边走过，也仅仅是淡然地注视着。 第六章 全知 他不是什么大善人，只要对方不来招惹自己，他就绝对没有出手的必要。更不用说牵扯到九蛇团。 ——只是数万人的性命什么的。 ——也不会有他今后要做的事情造成的伤亡多。 留有血色疤痕的男子，似乎感应到兰洛的视线，微微侧开头。一瞬间因为对方是个小孩子，又耸耸肩继续走开。 九蛇的战士们似乎也想尽快离这群，“臭烘烘”又好像包在袋子里的苦闷家伙。加紧搬运完货物后，便准备离开这片不算特别有趣却是第一次登陆的伟大航路岛屿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橘子群岛，岛上盘踞的罪恶之徒似乎也在为这群强买强卖不速之客的匆匆离去而感到高兴。 船只于是起航，绣着花边的主帆挂起，优美的弧形与缆绳的结合，无论看多少次都是心旷神怡。 可这次兰洛静静地站在甲板上，却有了新的打算。 刚才那群带有血腥味的家伙，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短暂的开启了「全知领域」。 从几乎勾勒成三维线条的数据化空间中，得出那些人的大致实力。 大概勉强算是强手吧——对于普通人来讲。 如此自信地判断道，自然是因为本身远在这样的伟大航路前半段海贼水准之上。 唯一达到超人水准的便是为首的中年疤痕男，在过滤一切无用之物的精神化空间中，那人洪钟跳动的心脏，简直就是燃烧着的火球，迸发的热量完全掩住其他人的光辉。 “灭国的凶徒吗？” 兰洛突然嘴角露出一丝弧笑。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从某种意义上，也说明之前在岛上听到的传言所言非虚。 ——在九蛇的修炼中虽然没有成功觉醒任何一种霸气，但是异化的精神力却在学习见闻色的过程中形成了能够获悉四周一定范围内一切信息的能力。 凭借于此，兰洛能够若无其事地一边喝酒，一边在喧闹的酒馆中清晰听到数桌之外的醉汉的闲谈。 也能仅凭一眼，就能看破一群路人的具体实力——仅限于身体素质。 但是这却绝不是任何一种见闻色。 体内血液的流动，呼吸空气的波动，被分解称无数条运动矢量的肢体动作，哪怕谈话者嘴唇轻颤，一粒微尘的下坠，在「全知领域」中也是放大百倍的细节。 在兰洛脑海中则是时间几乎静止的栅格化空间，无数点线构成的单调世界。与「聆听万物」的见闻色相比，只是开启「全知领域」一瞬，就需要承受海量的数据流，而能够在短时间处理这般庞大信息从而得出想要答案的存在。除了融合过被洗炼增强百倍的纯净灵魂的兰洛外，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吧…… 可以说完全是仰仗自身精神力的胡来能力啊。 第七章 回岛 但相应的与只要学会就能融入身体「本能」的见闻色霸气相比，这样纯粹将空间量化的感知能力，对大脑分析信息的压力过于巨大，仅仅只能短暂开启——鲁斯卡伊那岛上面对巨大狒狒围攻时，仅仅全力开启数分钟，精神上的疲倦就已经远超肉体上的劳累。 当然，只是偷听酒馆里的人谈话的话。仅仅是分析周围「声」的信息，这样的程度对现在的兰洛还是绰绰有余，没有多少压力的。 …… “三亿三千万贝利。” 在海上，受到刚刚飞过来的新闻鸟带来的最新新闻，其中还包含着传递下的最新一期悬赏令。兰洛拿着其中一张最高额度的悬赏令，其上照片清晰可见血痕中年风衣男，让其皱起了眉头。 数小时前才跟兰洛擦肩而过，修罗海贼团的“血色修罗”格林。 虽然未曾在海上闯荡过，但是兰洛也清楚在伟大航路前半段遇到悬赏三亿千万的家伙是什么概念。 ——最新一名出现的七武海悬赏也不过8100万贝利。 只是如此高的悬赏也不一定是这群人的实力强大，之前听过的“灭国事件”可能也是世界政府花大价钱通缉他们的缘故。 毕竟悬赏令的高低不仅取决于海贼的实力，也有对世界秩序威胁程度的因素在里面。而犯下毁灭一个国家这等恶事的海贼团——新闻上不是用的“篡夺”，而是用的“屠杀”等触目惊心字眼，可见这个海贼团的丧心病狂程度，被加以如此之高的悬赏完全在情理之中。 喝完手中并不能算是美味的酒精饮料，木桶的酒杯被重重摔在甲板上。 旁边刚好经过的航海士白了乱丢东西的少年一眼，紧张兮兮地跑到人影穿梭的下层船舱里不知道在弄什么东西。 上了赤岩岛后，之前一直嚷嚷着要下船的班琪尔，似乎在岛上溜达了一圈，便一改之前的态度，恳求着九蛇的战士们留下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岛上遍布的穷凶极恶之徒给吓到了，航海士的以临时船员的身份短暂加入九蛇。如果不是女性的话，还在之前的海难中证明自身才能与挽救大家，封闭的九蛇未必会接受一个外人。 而也在从赤岩岛出发一小时后，船只似乎因为撞到礁石的缘故而临时抛锚，于是停在四周空旷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海面上，进行着紧急的抢修。 连再次加入的航海士“班琪尔”也被叫了过去帮忙，也不知道船体到底出现什么严重状况。 ——对于亲自督造的九蛇号，说实话，能够在之前那场暴雨下撑过去已经出乎兰洛的意外了，现在出现破损的状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只是看着什么时间才能达到七水之都，将九蛇号重新整修一下。才能放心的在大海上航行吧。 心中想着有的没的，仿佛交待后续的事项一般，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甲板的边缘。 由于这次出海后，并没有航行太久的缘故。 赤岩岛在视线中依稀还是黑色的小点。 “要跟汉库克打声招呼吗？” 兰洛思索道，想想还是算了。 本来就是不想将九蛇的人牵扯进来，才没有在岸上的时候做自己像做的事。 于是，下一秒，兰洛趁着四下无人，一跃到海面上空，用月步迅速朝着远方的黑点靠近。 坐在房间中的汉库克，猛然觉得心底有些东西失去了，朝窗户外看向海鸥飞过的海面，只是面色绯红地低身念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小鬼，才能长大，真是的……妾身最近都在想些什么，都怪那家伙最近身上的气息越来越让人感到离不开了……洛。” 墨黑的盘蛇戒指上，随着携带时间的增长，逐渐从戒身上散发黑色的流状粒子，笼罩着携带者，当然，旁人是看不到的，也包括携带者本身。 …… 花了半小时，回到赤岩岛。停泊的那艘血色海贼船，现在离近了才看到，船首放置的某种邪神雕像。 用「全知」感受了一下船上的气息，除了十几个轻微的脚步和心脏的跳动声，并没有之前见过的那个血痕男人。 想到在同时获得的报纸上看到的“血色修罗”的个人信息——南海出身，为人极度凶残，在南海罗兰国杀光王城所有平民和贵族后，来到伟大航路。怀疑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仅仅是“怀疑”吗？ 兰洛嗤笑道，看来官方对此人的了解还不是太多，当然也可能因为是新闻上最后的一条——由于与“血色修罗”交过手的家伙几乎无一生还，所以无法得知更多准确的信息。 兰洛转身离开修罗海贼团的船只，船只甲板上的一名红色衬衣的留守人员，似乎也像感受到什么一般加强了对周围海面的巡视，却因为没有发现任何海军的军舰，而悻悻放弃。 「既然不在船上，那就到岛上去找吧。」 兰洛仿佛散步一般，悠哉地走着。 计算着晚上吃饭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那么两个小时解决掉那些家伙吧。 「无论是收为手下，抑或是验证自身实力，都是再好不过的对手。」 “‘血色修罗’，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哦。” 兰洛的嘴角拉起一丝灿烂的弧线，从出海后，少年这般明媚的笑容似乎就多了起来。 与女儿岛上安心的微笑不同，航行在瞬息万变的大海上，逐渐接触到的时代一角，以及力量增长带来的与三年前不同的自信感，这一切都会在广阔的世界舞台上得以展现。 夜晚的赤岩小镇，比起白天更加喧闹。 也许是这群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家伙对于夜生活有特别的青睐。 「黑暗之人必将永恒生活在阴影中」 口中念叨着这一句，直接一脚踢开了狭小的酒馆圆木门。 犹如地下室的酒馆内部，黑暗的阴影随着烛光摇摆，由于靠着窗边的桌子已经坐不下，于是许多坦胸漏背的粗鲁汉子，就直接站在一旁“咕噜”地大口喝着啤酒。 正对着的橡木吧台，女酒保眼神错愕的盯着动静大到几乎将门拆下来的少年。 一时之间，正在喝酒的顾客们，也停下举杯狂欢的状态，齐齐注视着这名破门而入的白皙少年。 并不强壮的身躯，可能在被雄性荷尔蒙刺激得发臭的酒吧里显得不值一提。只要腰间别着的两把名刀，引起众多胳膊比少年大腿还粗的成年人的觊觎。 ——之所以能够一眼看出是名刀，实在是因为，刀柄制作得过于精美名贵—曾在玛丽乔亚上让人专门打造的配件，论价值自然让这些海上讨生活的凶徒产生贪欲。 兰洛毫无所感周围视线的恶意，目光平静地扫视酒馆一圈。既没有畏惧，也没有没人盯上的反感，就好像那些缓慢抽刀，从内襟中拔出手枪的不怀好意者，只是展示玩具的“乖宝宝”一样。 但反而是这般毫无感情的从容，让兰洛观察结束后，也没有人真正上前敢于做什么。 能够在伟大航路上活到现在，就算是亡命徒，也不会傻乎乎的就朝着不知底细的少年冲上去。 ——他们在等，等第一个人的动手。如果证实少年只是假装镇定，那么这些手中无不带有一两条人命的暴徒，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撕碎。 于是酒馆的气氛就在这样针尖般寂静的气氛下诡异地维持了十几秒。 直到少年开口问像站在吧台后擦拭酒瓶的女酒保，遮住额头的刘海，看出来对方内心已经紧张。 姿色一般，对于这里久在海上漂泊的男人却是难得的女人。 内心在一瞬间做出的评价，口中却已经不假思索地说出“你刚刚见过，一个脸色留着血色疤痕穿着风衣的男人吗，还有他背后应该跟着相同打扮的一群男人，阴森森的。” 随着少年手指尽量比划着所描述人的样貌，刚才镇定自若的气质似乎也没有给人不安的威胁感。 于是最靠近兰洛的那名三米巨汉，嘴角狞笑着，喝完杯中剩下的最后一点啤酒。 “在街尾，那座大院子里。” 女酒保低头急促不安地说道，尽心地回答似乎想让少年尽快离开这处对弱小者而言可以称得上“恶魔巢穴”的地方。 “哦，真是谢谢了。这个就当做踢坏门的赔礼吧。” 手中抛下一枚绣着不知名头像的金币，听说是某个大家族发行的某种珍贵纪念硬币，上午在岛上闲逛时从某个黑市商人那买下的，应该值不少钱。没办法，从九蛇号过来时，身上的现金都留在船上了，全身只带着这枚异常精致的硬币。 少年答谢后转身离去。 在存在秩序的世界中，少年的举动可能会被视为有礼貌的贵族子弟。但是在恃强凌弱的地下世界，只不过被多加上一层软弱的光环。 更何况，早已躁动不安的众人，怎么可能会容忍少年就这么离去。 被兰洛踹得破损不堪，只剩一角挂在墙上的圆木木门，从刚才开始便发出“咿咿呀呀”的刺耳声。 很好掩盖了匕首刺过来的声音。 之前似乎表现出唯一的善意的女酒保，突然暴起，匕首寒芒刺向兰洛的喉咙。 “呼。”并没有对女人突然的背刺有多大的惊讶。 实际上，在转身离去的瞬间，蠢蠢欲动的亡命徒早已按捺不住，西洋剑，巨锤，斧头，还有火枪走火声，不知是想杀掉少年，还是这群人已经先行火并起来。 ——两柄光看外表便价值不菲的名刀，足够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他们潇洒数年的时间。 但是这次，仅仅为追求名利而出海，恃强凌弱的人渣们，这次选择的对象……带来的可能不会才是唾手可得的财富。 一瞬，后方五花八门的兵器，便在少年仅仅是挥剑带动的狂暴气流中连人一起飞了除去。 剑刃直接接触的那名持铁锤者，直接被反震力震得双手萎缩，胸膛塌陷，竟是直接死了。 剑风掀掉只有一层的屋顶，剩下刚刚举起兵器想要冲过来的亡命之徒们，全都静止一般停滞住疯狂的躁动。 头顶的夜空，和脚下几乎被铲低一厘米的石灰地板。 无不说明着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在大海上只能算上「小角色」的家伙能够招惹得起的。 “真是麻烦呢，本来不想提前动手的。既然这是你们这些人渣想要去死，那我成全你们，就当是大战前的热身好了。” 兰洛耸耸肩，晨星剑再次举高。 半分钟后，倒塌的酒馆只剩下一地残骸——无论是建筑的，还是人类的。 感觉执行了正义的兰洛，看着附近街道上四散而逃的平民，不对，这里的平民本身也是犯罪者才对，疯狂叫喊着四处往岸边撤去。让兰洛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看过的电视里，城市中突然出现怪兽时的场景。 “简直就跟怪物一样。”听到这样的评语，兰洛依旧按照既定目标朝街尾的宅邸走去。 从进入酒馆到出来不过5分钟，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对方应该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离着还有数十米的距离，血痕的男子就带着同样阴森装扮的手下从颇为偏僻的宅邸走了出来。 “真会挑地方啊，修罗格林，为了找到你，我可花费了不少功夫。” 虽然只是稍微活动了下筋骨，但兰洛还是如此说道。似乎在为没有一开始找到对方而感到不满。 “你，是海军？” 嘶哑难听的中年男声从对面的街道传来。周围的平民似乎也感知这里即将发生大战，看了看对峙的双方，便急匆匆从道路的两侧，神色匆匆的逃走。 逆着人流，兰洛绽放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回道。 “不是。我是要取下你人头的男人” 第八章 血战（一） “桀桀桀。”像是某种夜行动物的笑声传来，光是听到就已经让人头皮发麻。 “我还以为是海军派来的诱饵，没想到却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手上可是已经沾上两位数的人命了哦。” 披着深重风衣的男人，说话间就像喉咙中卡着浓稠的痰一样。 “是吗？那你还真是该死呢。” 兰洛莞尔一笑，脚步逐渐靠近赏金三亿的大海贼，清晰地看到在下午阳光照射下的血痕。 很是奇怪，明明应该是已经愈合很久的伤疤，但在格林那充满杀意的红色眼瞳上下，却像是新留下的伤口，还流动着血色的痕迹。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多问一句，修罗格林，你愿意成为我的手下吗？” 不抱任何希望的招揽，回应少年的是一声不屑的“嗤笑”。 像是条蠕虫的伤疤也在这声微不足道的笑声猛地抽动了一下，显示出格林真实轻蔑又想笑的心情。 就连背后那群沉默无言的阴森手下，都不住发出奇怪的笑声，在他们僵硬得许久没见过笑容的脸上，似乎因为少年这句匪夷所思到可笑的话而忍俊不禁。 ——似乎对于只知道杀戮的他们已经好久没遇见过这般好笑的事情了。 “我腻了，去死吧。”发出嘶哑的干吼声，格林从黑色衣裤口袋中伸出泛红的粗大手掌。 兰洛抬头，看到帽檐下阴恻恻的男人面孔，布满老茧与伤口的手掌距离格林还有5米的距离。缓慢的步伐看似遥远，实则少年已经到达随时能够暴起斩到对方的攻击距离。 “就让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看看，能够毁灭一个国家的力量。” 一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出现在心头，兰洛从原本的路线侧身一让。 「嗯？没有任何东西。」 既没有从格林的举起的手掌中冒出火焰，电弧或者任何兰洛熟知的这世界的果实力量，毫无任何空气波动，也没有改变任何事物。就好像只是单纯叫出技能名字却没有对现实产生任何作用的「中二幻想」。 只是赏金过三亿的大海贼，会做出这般小孩子的举动吗？ “倒是小看你了，对危险的感知倒是挺敏锐的嘛。” 阴恻恻的夸奖了兰洛一句，似乎没有再出手的打算，身后的手下，已经出列几个。 “2米5。” 少年低声说了一句。 “嘀咕些什么？现在求饶也没用了。”走出来的一名修罗海贼团成员面无表情的动动嘴唇，即将杀人的动作就像是日常工作般轻车熟路。 下一秒，他便后悔了，事实上连后悔的机会也不存在，因为这名海贼还在套着奇怪刀具的手掌与人分离，连带着一起出来的同伴，身后五十余名同伴都死伤大半。 格林在少年暴起的一瞬间瞳孔紧缩，变化成红色的液体，狂退。 待重新出现的时刻，刚刚还算得上整齐的地面只剩下满地的碎石，包括身后的那座宅邸，也变成废墟。 “手臂一米，剑长一米五。不就是2米5吗？” 微笑着像是做了什么微不足道事情的少年，迟来的解释到，可惜四散成残片的海贼时不可能听得到了。 “可惜啊，本来像先解决掉这些杂兵，好让一会的战斗不会被干扰。没想到，还会有十几个活着的。” 兰洛咂咂嘴，寒光凛凛的晨星剑，指向恢复本体的“修罗”格林。 “你这是什么能力？” 格林略带慎重地问道，声音依旧像是沙漠中许久没喝过水的旅人，语气却丝毫不将自己受伤的手下放在眼中。 “能力？我不过是简单对着你们挥剑罢了。我倒是很好奇，能够避开实体攻击的你，不会是自然系能力者吧。” “呵。” 血痕男发出不屑的笑声，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只是身体做出十二分戒备的状态。 旁边在兰洛剑风下生还的海贼，从废墟中站起来，脸色带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沉没与重视，但意外地却没有后退的恐惧。 ——不过并不需要对这些杂兵高看多少，从修罗海贼团成员那种万年不变的死人表情来看，与其说是勇敢，不如说是没有感情的麻木吧。 对迈着轻灵步伐，手上挂着白刃指剑的黑红风衣海贼，一剑挥去。还没有与对方产生直接接触，恐怖力量所带起的剑风，便将对方的骨骼压迫得“咔咔”作响，面无表情的脸上终归还是带上了一层绝望的色彩，面部被巨大的风压压得塌陷，无力的深陷在地下十几厘米。 一个，两个，三个……就好像是绝望而没有任何意义的冲锋，最后残存的海贼团成员，也死伤殆尽。 唯一多花了点时间，可能是修罗海贼团的副手。穿着比其他人更加隐蔽的黑色风衣，就躺在兰洛的脚下发动攻击，若不是「直感」提前察觉到，可能也会让对方真正得手也说不定。 掏出百宝箱般的武器箱，五花八门的武器实在看得兰洛眼花缭乱，但是在第三招时，对方本就被恐怖力量震得千疮百孔的手臂无力弯曲，随后身死。 “看够戏了吗？”对站在角落的唯一一个风衣男说道。 解决数十人后，剑刃上连血都没带，少年挥动的剑身，发出“呼呼”的狂暴空气爆空声——躺在地上的残尸几乎都是活生生被兰洛的剑击隔空震死。 “精彩的表演，看来我还真是看走眼了，你的确有取下大人物首级的实力。” “那么我最后再问一遍，你是愿意跟你的手下一起去死，还是成为我的手下。” 少年笑靥生花，仿佛对方真的会因自己王霸之气而纳首臣服般。 ——当然不可能。 “桀桀桀，我可没有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打下手的习惯。——更何况，我什么时候，说了，你就一定能取下我的首级了！” “血凝。”与上次不同，连血痕都跟着狂吼颤动的格林同时举起了两只手，宽大的风衣高高撑起，将血痕男子衬托得像张开翅膀的蝙蝠。 直直将剑尖朝向对方，前脚迈出弓步想要发动攻击的兰洛，只感觉心头的血液，不，心脏中的血液猛地停止流动了。 心脏虽然还在有力的跳动，但是身体的血液却被什么无形之力控制住一般，停止循环。 “桀桀桀，刚刚你的战斗方式已经完全被我看穿。不过是有些怪力的小鬼，在新世界上，你这样的怪胎可是不知道有多少，自以为力量强大就无可匹敌，殊不知面对真正的强者只会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格林在一旁看着面色纠结的少年点评道，笑声犹如夜枭。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在血液停止流动2秒后，全身泛着火热的红晕，堵塞的血管犹如猛然冲开水库的闸门一般，体内的血液又开始澎湃流动。 身体恢复生机，似乎刚刚的一幕只是短暂的时间静止，就被少年打碎的「败敌」幻想。 “哼。” 只是一瞬便被打脸的格林船长，脸色也不是太好看，用所有手下的命来试探出对方能力的计策仅仅起到阻挡对方行动一两秒的效果，可以说是完全失败的计划。 于是中年男人丢下遮挡面孔的圆顶帽，从头皮延伸至后颈的伤口显示出本人所历经的残酷战斗，红色眼瞳上下的血痕，也开始渗透出深红的液体，竟像是撕裂的伤口逐渐滴血。 再没有废话，全力施展能力。 红色的液体从全身毛孔流淌而出，覆盖着地面如同被上涨的河水覆盖着的大地。 兰洛半眯着眼，这次清楚了，液体不是别的，而是鲜血。浓重的血腥味，由能力者本人注入的鲜血，融入地面，似乎像某种强酸腐蚀一般，冒出“嗤嗤”的白眼，地面被融化成大坑。 「正常的人类可能有这么多的血液，还是能力者发生的特殊变异？」 揣测着对方能力的兰洛，心中突然产生一个不好的联想，但是正在面对的战斗使他不得不压下滋生的探究果实能力机理的思维。 “我达内尔·格林可是血血果实的血液人，让你见识下，鲜血之河的力量吧！” 虽然已经知道对方是与血液有关的果实能力者，但是这样直接说出来，还是有些出乎兰洛的意料。当然并没有对接下来的有任何帮助。 倾覆在坑道的血红河水，顺着本已坑坑洼洼的街道朝兰洛涌过来，在使用类似自然系能力的同时，还使用了刚才那种使兰洛全身血液凝固的招式。 前两次的危机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血凝。” 男子嘶哑的阴恻声再次传来，兰洛瞳孔微缩，再没有像上次那般犹豫，直接跃上天空。躲避这能断站控制自己血液流动的一招。 相比脚下那声势浩大的血色长河，几乎无法被观测到的“血液控制”的力量，才是最让目前主要依靠身体力量作战的兰洛最为感到棘手的。 ”诶？“ 再次出乎以为得手的达内尔·格林的预料，那个只是蛮力惊人、拿着一柄名刀却剑术稀松的小子，竟然能够再三未卜先知的躲开自己这招对体术强者无往不利的招式。全身被血液包裹着，犹如一个血人的格林心思狂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蔑。 无视传输速度的“血凝”在双手使用的情况下，的确能够封锁左右全部的躲闪空间。 但唯独天空……看着能够在空中自由行动的兰洛，格林脸色越加阴沉。 血血果实的确赋予了他非同一般的能力，但相应的，每次全力施展「鲜血之河」这样大范围的招式，都是需要代价的——不是让对方血管爆裂而死，就是他自身耗光所有血液死亡。 兰洛犹如一只飞鸟猛然冲下，在格林站立的地方，轰出一个宽愈十余米的巨大深坑。 第九章 血战（二） “嗯？又没有击中实体。” 兰洛不断在脚下踏出平稳的气流，停留十几米高的半空中，刚才那一击，虽然使得鲜血河流倒灌进地面，但他确信自己除了坚硬的大地，没有接触到任何类似人体的部分。 “难道真的是自然系？” 看着几乎被鲜血染红的小镇，有些还没来得及跑走的镇民，被卷入其中瞬间就化成了一滩血水。然后使用进化后的身体将目光尽量放远，在岸边正准备上船的赤岩岛亡命徒们，似乎也像是中了那招一般，全身凝固一般，然后更加恐怖的是——血液竟然从鼻孔，双眼，人体与外界相沟通的地方被抽出，化成大片血舞向血河的中心汇聚。 至于被抽取血液的亡命徒，自然是化成干尸，全身犹如枯槁的老人长眠许久的尸体倒在即将通往大海的港口长桥上。 远处夕阳下的大海，跟近在咫尺的血色河流，似乎连缀在一起，构成血色的海洋。 反射的红光，使得兰洛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脸上的笑容却越加丰富起来。 “这就是你屠灭一个国家的力量吗？真是不错的果实力量啊。” 兰洛对着不断有被抽取的活人血液传递过来的血河中心说道，明明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但是兰洛确信敌人就在这里。 下一秒，该处，血红的液体向上蔓延凝固成一个人形。 达内尔·格林，再次气喘吁吁地从血河中冒了出来，相比刚才虽然阴森，但也算得上衣着得体的上层人士模样。 再次出现的格林船长一丝不苟的风衣出现大片的残破，脸上的伤口被鲜血遮盖着，但是不能掩饰其受伤的狼狈。 “我承认，小看你了。以你这般的怪力，就算在新世界，也足以在四皇的手下做一名干部，但是本船长的道路，可是不仅于此啊，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就一定能够汇聚出鲜血的海洋，就算问鼎四皇，也不是没有机会！” 阴沉严肃的中年男人猛然说出的中二宣言，让天空的兰洛似乎也有些差点被「感动」得掉下来。 ——如果是这是对方的策略的话，那么只能说，差一点就成功了。 “真是的，这个时代的新人海贼，就这么想拉下四皇的宝座吗？不论是现在，还是十几年后的那批极恶之人。” 带着前辈般的语气点评着下面口吐狂言的格林船长，不知不觉开场时两人的角色和位置已经互换了一次。 事实在格林心中如何到不重要？久在海上的他早已对这些事情看淡，只要能够再一次进入新世界，将那帮家伙拉下宝座，就是他的愿望。 因此，塔内尔·格林，张开双臂，像是拥抱着某种无形之物。 “又是那招吗？” 兰洛微微皱眉。虽然对于单纯依赖体术的家伙很致命，可以说「血液控制」的能力，对于一切生命体都是噩梦般的能力——只要是多细胞生物，血液循环系统就是保障机体正常活动的基础。一次被骤停的血循环，就足以造成死亡。 只是因为兰洛的身体早已进化到某种近乎于更高级的层次——不同于单纯力量，速度的增加，而是生命层次的提高。 所以能够在短暂的血液凝固后，强行冲开桎梏——就像穿越前看过的武侠小说中，过于雄厚的内力能够强行冲开堵塞的经脉一样的情节。 第十章 血战（三） “诶，不是。” 兰洛发出意外地惊呼，在半空频繁踏出月步，往上拔高数十米，才躲开猛然变成水柱升高的血河。 “切，海军已经堕落到连体术都已经可以随意外流的地步了吗？” 发出不屑地嗤声，全身持续释放着鲜血的修罗格林，继续环抱着手臂，血河顿时像是沸腾一般炸开，从水面伸出十余条相同的水柱，像兰洛袭来。 兰洛再也无法像刚才那般来去自如的轻松。 “血炮弹。” 沸腾的血河中冒出猩红的气泡，从地面像是高射炮般发射而出。 差不多有三十多发血炮同时发出，贯穿空气的撕裂声，从脚底浮现。 足以射上百米高空的血制炮弹，带给兰洛莫大的危机感，连续闪避之下，就算是他「全知」的能力，也无法毫发无伤。 身上的衣服，出现破烂不堪的开口。身上也出现被腐蚀，流血的痕迹。 就算他能躲开全部的攻击，但是血水飞溅到他身上产生的效果也让他很是狼狈。 “倒是小看你了。” 兰洛双手举刀，从刚开始一直都是右手持刀，加上腰间挂着两把剑，让战斗经验丰富的格林船长提防着他可能是二刀流剑士。 此时的动作，倒是让站立不动的中年男子，眼神微微一凛。 “拥有这么强大的果实，竟然还是籍籍无名之辈。”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在兰洛本就记忆不深的剧情中吗没有“血色修罗”的存在，但在对方耳里，却是赤裸裸的挑衅。 “血炮弹·巨大化” 在身前凝聚出半径数米的巨大血液炮弹，轰然射出。 兰洛只是挥剑，跟刚才一样，不同的是用了两只手。 血球炸开，兰洛的衣服，裤子被腐蚀，脸上腐蚀出红色的肌肉脉络，全身各处都犹如烧伤一般的红色痕迹。 却又在一瞬间，发出“嗤嗤”的冒烟声，像是本人体内的某种修复细胞，在于侵蚀的血液对抗一般。 转眼已来到格林的身前，对方惊恐的眼神，对着腐蚀的痕迹已经好了大半的兰洛说道“你这个怪物。” 兰洛一剑斩去，借着下坠的趋势。 挥出烟尘密布，分水断河的剑击，原本的这条街道的下放出现一条深可数米的沟壑。 巨量的血水流入其中，就像是裂开的深渊。 第十一章 血战（四） 不断吞吐着猩红的人类血液，从不断下沉的血色之口的十余米处，再度由血水凝聚出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形。 “这招从天而降的招式……” 只是意有所动身体便用出沉淀的技能，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兰洛摇曳着长剑，咧开嘴笑着对身形佝偻了许多的血人说道。 身前长长的沟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招式的名字。 “我说，就叫天堑一剑好了。你觉得怎么样呢，血色修罗阁下。” 对刚刚显出身形的格林做出贵族的抚胸礼，晨星剑顺着弯腰的瞬间暴起，原地踏出的月步送着兰洛瞬间来到刚刚缓过一口气的格林。 对方受了不轻的伤，因此可以判断出—— “你根本不是自然系！” 罗维目光凛然地盯着两米米外眼中显出惊诧的血人。 虽然全身的衣服已经竟皆被融化，显得有些尴尬，但是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倒向兰洛这一边。 “你……你这个怪物。” 中年男人的风衣已经变得像是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只剩下几块破布。 笼罩着身体的血泡，在身前形成一道又一道血墙。却丝毫不能阻挡少年的蛮力半分，终于有些措手不及起来。 下个瞬间，四目相对到几乎贴面，眼中的余恐丝毫不漏的落在对方眼中。 “很遗憾，格林先生，如果你没有别的机会的话，可能这就是你最后看到的景象了。” 双手持剑，一剑挥去。 “血茧。” 四周的血液在身周幻化成密集血络，固化成某种凝固的血茧。就像是裸露的肌肉肌体融成的肉球。 密度更高。 与剑锋接触，爆开浓缩的巨量血液，沾满兰洛的全身，后者浑不在意。只是全然无顾地用力切下去，血茧仅仅坚持了两秒钟便爆开。就像个装满液体的气球，在兰洛的斩击下，脆弱又无力。 不过，“却让你给逃了？” 兰洛挑眉道。 第十二章 血战（五） 金蝉脱壳的伎俩，在凝聚出血茧的同时，人已经融入底下的血河中，跟前两次变化同样的道理，用血水覆盖身体，造成类似自然系元素化的效果。实则只是自由控制血液将身体送到别的地方。每次恢复本体后，身上出现的被兰洛斩击的余波伤到的痕迹正说明了这一点。 “嘿嘿嘿嘿，没想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还能碰到这么有趣的小鬼。” 在还未完全腐蚀掉的建筑废墟处，阴森的声音从地底传出。 那边。 兰洛准确地判断出声音方位，月步瞬间原地踏出，疾驰而去的人影。 “你的身体，不禁让我想到新世界某个怪物呢？打败我的那个魔鬼，但是，你最不该的就是放弃天空的优势。” 在地底废墟传出九幽般的索命声，兰洛直冲过来的路径两侧升起半弧形的血壁。 血壁合拢，打起激浪般的血花。 再次冲出的兰洛全身腐烂一般，很多地方的肉块都能看到了。 “疼、疼、疼。” 心中不断叫喊道，就算超强的恢复力，也不能再次瞬间恢复这样的伤势。 那种伤口被灼烧又不断愈合的伤痛，甚至血水灌入身体内部开始腐蚀的疼痛，就算意志力比穿越前增长许多的兰洛都无法承受。 尽管如此，表情上还是表现得很轻松。似乎是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破绽。 “那家伙的体力，应该也不多了。” “以超人系的能力，释放如此大范围的技能。还被自己最后重创了一次” 一剑劈开数米厚的石砺废墟，出现在兰洛面前的是除了表面大小不一被碎石划伤的伤口，但是受到震荡余波的内脏已经痊愈的修罗格林。 “血狱。” 身上同样狼狈不堪的中年男人，露出鬣狗般的狰狞笑容。 “这一招，就是我为那个怪物准备的。一个国家，数万人的鲜血，全部凝聚在这里了，你这个小鬼死得也足够荣幸了。” 血河，刚才流入沟壑的血水，汇聚出数十米的血浪，从格林身上流出的浓稠到极致的血水，阻挡着兰洛前进，柔韧性到达极致半凝固血液，就算是以兰洛的力量也斩不开。 就像是胶水一样的血稠，沾粘在剑刃，无法挥剑，蜘蛛丝般连接到身体各处，逐渐蔓延覆盖到少年全身，力量……使不上劲。 “你们这种只会使用蛮力的莽夫，这就是专门研发的特粘型血浆，一升就需要一百个成年人的血液来配置，这可是一万人的份，你慢慢享受吧，哈哈哈。” 修罗格林说出丧心病狂的事实，血河的血水，以兰洛为中心，汇聚成一个宽约数千米的巨型血球，不断在内部流转成无数个螺旋旋涡，冲刷着少年被实质化的血浆包裹的身体。 而兰洛，就是少年的中心。 “在这无尽的血狱中死去吧，咳咳咳咳。” 从刚才开始，就变得话很多的格林，咳出了一口鲜血。 他自己的血。 兰洛悬在血色旋涡之中，眼球中全是血，鼻孔里也被血液灌满，耳朵里也充斥着血液，周围的一切都是血红色。 包括对面那个同样在「血狱」中叫嚣的中年人。 普通的血水对于他的身体只能腐蚀表层细胞，虽然很多，却无大碍。 但是那种特别浓稠的血浆，却抑制住他使不上劲。 只有脚下的大地，让他心安。 “赤雷。” 赤色的电弧从脚底冒起，一根血浆连成的血绳断开。 “死吧，心脏掌握。” 在血水中依然能够说话，可惜耳朵被血水灌满的兰洛听不到。 层层叠叠的力量一寸一寸，挣脱控制。 在格林做出单手抓握的姿势前，兰洛全力挥出包裹着赤色略黑电弧的剑刃，一道无形的力量震荡着整座血狱向格林袭来。 “呃。” 在下一秒，血液逆流回心脏，心脏像是即将爆开的气球一般，兰洛痛苦到极点低下头，身体的力气这次是真的提不上了。 血狱在挥剑的瞬间便像是失去凝聚力的普通水球，随着引力四散而落。 仔细看去的话，会发现构成「血狱」的血水，在斩击的作用下被分成极为细小的血滴，在整座赤岩岛，几乎下了一场血雨。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啊。” 从刚开始就变得有些神经质喋喋不休的格林，被无形的剑气击中，虽然中途已经削弱了很多。 但是还是轻而易举地将他的身体，像纸片一样一层层压碎。就好像是被巨人碾过一般，整个人都变薄了几分。更致命的传递到身体内部的力量，直接将内脏直接给击碎成块状。 “咳咳咳咳。” 在生死的边缘，格林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第十三章 海战（一） 在兰洛前往赤岩岛的同时，一艘刚刚从东海访问回归的海军本部军舰，刚好穿越过无风带沿着司法岛正义之门的方向航行，所处的位置正在九蛇号的停泊的海域。 作为海军的传奇英雄，回到东海的故乡，不仅相当于在日益繁忙的围剿海贼的行动中获得一次难得的放松，更能极大地增长海军在东海的控制力。 作为与海贼王罗杰不相上下的海军，卡普每次来到东海都能得到极大的欢迎，不过这次因为本部紧急的召集，所以提前动身回到本部。 七武海的格局还差最后一位，新世界的局势变得越发微妙起来。 所以需要这位海军英雄震场。 ………… 大概在兰洛消失的半小时后，也是刚刚开始与格林交战的时刻。 处理好下方船舱漏水的班琪尔，一边抱怨着“为什么这么大一艘船上，连个娴熟的修船工都没有”的头巾女。 在看向海面的一瞬间，瞳孔猛然变大。 “这……这是海军的军舰，赶快升帆啊。” 几乎都要从甲板上跳起来的班琪尔，旁边一名同样看到军舰的九蛇女战士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么着急干什么，班琪尔，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到时候你可得尝下九蛇的特产啊。” “吃你个大头鬼啊，你们不是海贼吗？看见海军不是应该赶快跑吗？” “海贼？” 同样转过头看过来的还有附近甲板上整理缆绳的女战士。 “我们不是海贼啊。” 齐声回答到。 “我……” 班琪尔无话可说，感情他们对自己这段时间的疯狂劫掠都毫无所感啊。 就算没有悬挂海贼旗，估计也上了海军的悬赏名单了吧。 班琪尔无力地垂下手臂，第一次感觉与人交流是这么困难。 “放心吧，班琪，就算那艘挂着海鸟图案的船只想来抢劫我们，我们九蛇也会让他们好看的。” 旁边的一名女战士，拍拍班琪的肩膀，安慰道。 班琪尔看着对方坚定的目光，一时之间也被感染了信心吧。 虽然有些缺乏常识，但是论战斗力而言，就算出身伟大航路的班琪尔，也从未见过实力这般强大的一群人。 尤其是他们从没出过手的船长……以及那个恶魔般的少年。 嗯，给人异常的安心感——在面对敌人的情况下。 虽然逐渐逼近的军舰，给班琪尔有种在新闻上见过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所有海军军舰都长一个样吧，报纸上经常报道的海军事迹，就算感到熟悉也没什么意外的……如此安慰自己道。 第十四章 海战（二） 卡普带着狗头帽，大口大口吃着在甲板上吃着甜甜圈，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卡普中将，卡普中将。” 一名穿着海兵背心的海军一等兵，无奈地摇晃着肩膀叫醒他。 “诶，什么事。我的甜甜圈呢？是不是被你给偷吃呢。” “卡普中将，甜甜圈就在你的手上，我没偷吃。” “到时候对面发现一艘十分奇怪的船只，需要你的命令。” “奇怪的船只，是海贼吗？” 卡普往口中扔进一枚甜甜圈，大口大口嚼着吃。 “不是。” 前来汇报的海兵答道。 “但是船的前方有两只巨大的海王类，似乎是驯养的畜力。而且就在军舰的西北方向，已经到了目视就能够看清的地步了。” 卡普往海兵说的方向一看，撑在栏杆上犹如小孩子的动作。让传令兵感到既亲切又无奈，虽然在海军英雄的军舰上很有荣誉感，但是真的与这位活着的“传奇”接触，才能感受到什么叫着“不拘小节。” 过于不摆架子的行为，虽然有时候会让下属感到尴尬，但总体来说，是位让旗下全体士兵发自内心尊重的长官。 与士兵们平时毫无隔阂，如同伙伴一样的关系，在等级明晰的海军军舰上可是很难得的。 虽然卡普战舰上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战力，对于他本人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主要是这种气氛，让人似乎来到冒险家的船上。 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个人。 “中将，本部传来最新的电报。说是我军所处方位出现一股穷凶极恶的海贼，劫掠静木岛要塞物资，大肆掠夺准备通过无风带前往东海的商船，造成数百人的伤亡。标志是，船的前端由两条花纹鲜艳的蛇形海王类拉动，且没有悬挂海贼旗。” 正当传令兵准备离开时，从情报室跑出来一名海军校官，送上一张白色印有具体内容的情报纸。 “哦，是新出现的海贼吗？” 卡普掏着鼻孔无聊地说道。 “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白色文件纸上印着被幸存者拍下的九蛇号全貌。 “就是中将大人刚刚往左边看到的奇怪船只啊。” 终于忍耐不住插嘴的传令兵，在向赶来的中校行了个军礼后，转头恭敬地对还一脸茫然的卡普说道。 “是吗那，对面那艘不就是海贼吗？那我赶紧将他们抓住吧。” 轻松地说道，似乎是在说抓邻居淘气的孩子一样简单。 不过甲板上集结的海兵，对此没有任何怀疑。卡普中将，在他们心中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就算对面是四皇之一的旗舰，这些海兵也绝不会动摇。 与之同袍，出生入死。 卡普是上一代海军的缩影。 ………… “开炮。” 如雨点的侧舷炮弹轰向才刚刚启动的九蛇号。 除了一些魔改的特殊海贼船，在常规火力上，海军的军舰还是完全凌驾于海贼与一般王国之上的。 只是第一轮便命中了两头游蛇身上的多处，连右面的甲板都被一枚炮弹擦过。 与九蛇团之前碰到武装商船完全不同的火力与准确度。 “怎么回事。” 在船舱中写着某些女子心事的汉库克，猛然感到船体在剧烈摇晃。 冲出门外，发现甲板上是慌慌张张面对海军突然攻击的九蛇女战士。 “蛇姬大人，是军舰，军舰突然向我们开火，还加速向我们的方向驶来。” “哼，敢攻击我们，就算是海军，妾身也要击沉你们。” 汉库克走到甲板边缘，想要直接冲过去，灭杀这帮敢于打断她甜蜜思路的海军。 「真是的，那个男人，今天都跑哪去了，连敌人打上门来也找不到人。」 如此抱怨道，一只脚已经跨越出船外。 “不要啊，蛇姬大人，古罗莉欧萨大人，出发前特意嘱咐过，不要去招惹海军，与世界政府。会给国家招来灭顶之灾的呀！” 菲特利雅像个小女孩一样抱住汉库克的大腿。 “那又怎样，就算国家……” 想起兰洛最近对自己的劝说，汉库克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只是伸回了踏出一半的步伐。重新站在摇晃的右舷甲板边缘，挺拔婀娜的身姿，没有受到炮击的半分干扰。 “哼，就信你一次。不过，你得负责把那个男人给我找来。” 重新从船舱出来的汉库克，似乎将兰洛的称呼，从直接呼唤名字又变为了“那个男人。” “是兰洛大人吗，我这就去。” 菲特利亚转身寻找今下午就看不到的兰洛，躲在哪个角落呢？不会在最底层的浴室偷看大家洗澡吧，菲特利亚不无恶趣味地想到，在战火纷飞的时候，还能如此轻松，也算是神经足够大条。 “俘虏之箭。” 汉库克伸出柔夷般的白皙手指轻碰嘴唇，变化出一个巨大的粉色桃色心形物质，然后将其像弓箭一般往后拉，射出大量粉红色的箭头，一轮数十枚即将命中九蛇号的炮弹，纷纷被石化失去了继续向前的动能，在最后的几米距离掉落海中。 “对面貌似有能力者，我们的炮击被无效化了。” 负责指挥的上校副手，放下望远镜对似乎又睡着了的卡普说道。 第十五章 海战（三） “什么？能力者？” 卡普一下从睡梦中醒来，发出搞笑的呼喊。 “是的，对面貌似有能让炮弹在一定距离停下的能力者，所以我方的炮击……可以说是基本作废了。” 披着正义披风的上校俯首说道，对于这位不拘小节的中将大人，就算从未下过强制性的命令，他还是坚持着自身的职责与本分。 “那……” 卡普沉默了一会，才说，“用那个把。” “那个。” 带着黑框眼镜的上校也沉默了。 “不如让我们的船只跟对方展开接舷战吧，这种程度的海贼还需要卡普大人亲自动手的话……实在是我等的失职。” “哈哈哈……没关系，反正老夫访问东海的这段时间也没动过手，就当活动下筋骨了。” “遵……遵命。” 似乎是想到了对方活动时的可怕画面，眼镜下也无意思地滴落下汗水。 半分钟后。 向远离海军的方向航行的九蛇船上。 “那是什么……” 甲板上已经半天没有遭到炮击的女战士们，骤然发现，对面的海军军舰上竟然出现了一枚小山般大小的——炮弹。 一时之间连做出防备姿势的弓箭，也因为过度的震撼而无力从手中滑下。 “那是……” 双手叉腰分腿站着的汉库克，眉头紧皱，眼神中也失去了之前的轻松。 班琪尔已经跪倒在甲板上，泪流满面。 “完蛋了，我想起来了。那是屡次登上报纸的海军英雄卡普的军舰。呜呜呜，到时候我肯定会被当做海贼处死的。” 在炮弹的下方，岿然站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虽然相比之下，看起来就相当于一只蚂蚁举着一个兵乓球，但是并不妨碍突显这道传奇身影的伟岸不凡。 “出现了，卡普中将的特大铁球。” “竟然一开始，就是这招。我都快开始同情这波海贼了。” “听悬赏令上说，这个海贼团上全是女人，就这么沉到海贼里……真是可惜……” ——“你给我闭嘴！”上司训斥道底下思想不纯洁的海兵。 炮弹从军舰上被掷出，强大的后座力，让军舰都犹如被巨大海浪打飞一般，暴退数千米。 炮弹呈弧形飞向九蛇号，遮天蔽日的黑影挡住了太阳，更像是承受者心中的阴霾。 但是在残酷自然环境下磨炼的九蛇民族仍然第一时间举起了弓箭，拉满弓弦，将霸气凝练到极致。 眼神凛然，气势不坠，就算面对不可战胜的事物，也无一人后退。 更何况当下袭来的危机，并非不可打破。 “蛇姬大人，是蛇姬大人动了。” 少女们发出惊呼，成熟一些的女战士目光以移动到从边缘跳出的汉库克。 炮弹——或者说铁球更好，因为过于庞大的缘故，并不可能填满火药。仅仅是靠钢铁的重量，就能够将一艘军舰大小的船只轰成海上的渣滓——前提是它能够成功落下。 汉库克全速开启月布，在空中冒出一个又一个连续的气圈，直到跃动到与铁球中心平行的空间中。 宠物萨罗梅在手中化成一把红白斑斓的花弓，在弓弦上凝聚出一条粉红色的光箭。 只有与汉库克同生共死多次的兰洛知道，汉库克的弓术其实并不弱于恶魔果实能力以及踢技，只是不常使用罢了。 光箭轰然射出，在铁球刚刚飞过一半的距离时，在海面上空被光箭命中。 光箭爆炸出现绚烂的光芒，覆盖铁球一侧的黑色表面，石化的迹象不断蔓延。 “只是下降了十余米吗？” 汉库克收起萨罗梅变化出的花弓，看着仅仅是表面被石化了三分之一，仍然继续往着九蛇号方向飞去的铁球，虽然路线比之前稍稍低了些。 按照这样的轨迹可能不会落在九蛇号上空，但是风险还是很大，对于体积与重量这么巨大的物体，仅仅是擦中边缘，对船只与上面的人员，也算是灭顶之灾。 汉库克继续升空，想要再做点什么。 对面军舰上的海兵，看到被强行下降轨迹的特大铁球，也做出十分夸张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的惊讶表情。 “这可是卡普中将的招式，竟然被挡住了……不……只是影响了一下，但这也足以令人吃惊呢，对面海贼船上，究竟有何等可怕的怪物。” 留着蓝色海藻头少校官不无震惊道。 “哈哈哈，海贼里又出现了了不得的新人吗？但是想要继续前往后面的航线，还得过了老夫这一关才行。” 卡普中将毫不在意地大笑道，话语里也不见海军对海贼的厌恶或者说嫉恶如仇。 第十六章 海战（四） 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在海兵的视线中，远方铁球的上空爆出一道庞大的气流，呈圆形扩展。 汉库克左手无名指上的疯狂涌出黑色的刭流，笼罩着全身犹如包裹成黑色的装甲。 霸气与恶魔果实的能力使用到极致的一击——结合娴熟的踢技，从高空落下的斩踢。 将整片天空都搅得暴乱，扩散的冲击波似乎形成一个气流旋涡，在远方看来就像一个巨大的圆环。 “这就是……蛇姬大人的力量。” 紫发的尤瑞艾莉，站在甲板上喃喃自语道。 原本已经抱头绝望的班琪尔，看着逐渐碎裂的铁球。嘴巴张大得已经完全没有美女的形象了。 阳光下的汉库克，不断从碎石溅射的半空跳跃，在这一刻，真如女神一般照耀在九蛇女战士心中。 带着崇敬眼神看到汉库克踢落铁球一幕的女战士，真的在这一刻彻底成为皇帝的死忠。 随着这批人回到九蛇，全体国民都会因此而沸腾吧。 汉库克的绝对威信，在这一击下得以初步建立。 “这……竟然踢落了卡普中将的特大铁球，究竟是何等的怪物。” 手持照相机，不断拍下这一幕的海军参谋上校，激动无比地说道。 由于距离遥远的缘故，仅仅只能看到汉库克惊鸿一瞥的容貌，但只是诱人的身姿，就已经让拍下照片的上校，久经战火洗礼的心志都产生了被魅惑般的动摇。 “真正看到本人，又该是何等的妖孽。” 作为卡普上校的副手，带着墨镜的南卡上校，快速回到情报室，向总部发出一封电报。 电报内容是建议上调在静木岛要塞附近出现的海贼团悬赏，建议金额是——新上位的七武海克洛克达尔赏金的1倍以上！ ………… “呼。” 胸口剧烈喘着气，汉库克躲避上半部分被石化后又被踢碎的铁球碎片。 看起来刚才这一击，对她的负担也不轻。 后半部分的实心铁球下坠到海中，在海中溅起滔天巨浪，这次是真正的旋涡，海面中央被小了一半的巨球砸出一个空洞，十几米高的巨浪分别向位于两头的军舰与九蛇号袭来。一下将两艘本就相距甚远的船只，分开得更远。 几乎是在两者消失在对方视线的程度，在海上，这样的距离，几乎是很难再追击。 更何况九蛇号的速度本就快于一般的军舰与船只，这样一来……汉库克看着改变航向，向着赤岩岛方向航行的军舰，心中也放松下来。 “明明那个小鬼的招式，解决这种靠蛮力的攻击才更好，竟然不来帮妾身的忙。哼，真是越发不把妾身的美貌放在眼里了，得得好好教育一下才行。” 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句，表情却显得剧烈运动后有些绯红。 踏着被阳光照成光环的气圈，快速回到离得有些远的九蛇号上去。 远远看着，就能看到甲板上欢呼的船员。 “真是群天真的孩子啊。” 想到兰洛特意嘱托她注意凝聚船上人心的想法，原本的一丝抱怨也不由得消失无踪。前者不现身的做法，也被解读成为了让她获得威望而故意隐藏的行为。 想到这一点，在天空快速移动着的汉库克捧着双脸，原本带着红晕的脸蛋变得更加娇羞。 ………… 被汉库克牵挂的某人，正身无寸缕地一脚踏在已经看不出人形的格林身上。 衣物早就被无孔不入的毒血，所腐蚀得干干净净。 脚下这个胸口塌裂，双眼流出血泪，口中不断泛出不知是刚才包裹兰洛的血浆，还是自己内脏碎沫的家伙，就是赏金三亿三千万贝利的大海贼——塔内尔·格林。 不久前，还声势汹汹地要兰洛的命，现在已成了吊着一口气的濒死者。 狼狈凄惨的模样，真是很难联想到半小时前还犹如蝙蝠般阴森血腥的男子。 笔直地站立好似一柄剑，做出胜利者姿势的兰洛也不好受，除了体表大片的腐蚀痕迹，更严重地是进入身体内部的毒血。 最后那一招差点要了兰洛的命，心脏的三分之一都被破坏，现在还隐隐作痛。如果不是身体进化到近乎与神的恢复力，可能换一个同样水平的体术强者就死定了吧。 快速修补的心脏，还有粘稠在身体各处的毒血，与本身的修复细胞不断对抗。 “真是可怕的能力。”兰洛心中对此人的评价与相遇前只高不低，控制血液的能力，几乎是一切生命体的克星。 还有这个修罗格林，绝对已经觉醒了能力，不然绝不可能以超人系的果实发动范围如此大的血河。 相当于毒毒果实的血液腐蚀性，自身并不算弱的体术。 最后一招“血狱”，更是造成了仅此“心脏掌握”的伤势。 如果不是单挑而是战争的话，兰洛几乎可以毫无疑问地说，对方的能力简直是比顶级自然系果实更可怕的战场梦魇。 更何况，兰洛抬起脚，看到被击碎的胸口，浮现出细小的血络，正在快速修复着自身的伤势。 对方被自己斩击余波击中几次后，还能没大多事继续战斗的原因，已经明了。 这么可怕的敌人，如果不是遇到早就不能归于人类范畴的兰洛，恰好被其超强的恢复力与生命力克制。格林与他的海贼团在伟大航路前半段几乎都能横着走，除却最顶尖的几名七武海，和海军大将以及准大将实力的中将，几乎无人能制服他。 原本还想着能不能收到一个海贼手下，现在则是完全打消这个打算。无论是对方与自己不分高下的实力，还是枭雄的心志——中途提到的新世界，让此人的野心昭然若揭。 与「屠国」相称的血腥程度也为兰洛所不喜，所以—— “就和你的手下一起，变成一堆垃圾吧。” 如此说道，高高举起右脚过膝，就要终结这个不论从哪方面都能配得上「修罗」这个名号的男人。 “嘿嘿嘿嘿。” 神经质的笑声，从并未张开的嘴唇发出。嘴唇被打得歪到下巴处，发出的笑声比之前的嘶哑嗓音更加怪异。 格林被血水灌满的眼珠中，充满不似人类的情绪。就算最嗜血的野兽也不会带有这么疯狂的眼神，因为野兽还有生存的本能，而现在如同回光返照的格林，已经是「恶鬼」了。 原本修复身体的血络根根断裂，从恐怖的伤口处挤出身体内脏动脉的新鲜血液。 “死死死死死。” 在这突变的时刻，兰洛并未在最后时刻终结掉对方。 而是陷入了……嗯……晕眩的境界。 “好困，好像睡觉。” 眼睛几乎都要合上，几乎就要原地躺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睡觉。 但是，脚下的战败者明显想要同归于尽的举动，让兰洛想要努力凝聚起精神，可却如何也无法反抗身体本能。 就像身体机能地自然运作，心脏要跳动，血液要流动，器官依照规律维持生命。这一刻，兰洛的状态很像是自我免疫过激的结果，导致得身体强制进入休眠状态。 “怎么会……偏偏是这个时候。” 兰洛的眼皮紧紧合上，眼前陷入黑暗。紧迫地心情也归于安宁祥和。 “血爆！” 不似人声的嘶嚎，从分裂的海贼声腔中发出。 露出的内脏经络分解成片片更细小的肉块，皮肤露出许多被千万把刀刃斩出的血线，整个人轰然爆炸。 血血果实能力者以自身为血肉炸弹，在此地炸出了一个半径数百米的圆坑。 扩散的空气中，也许在很长时间内，都会弥漫着人肉与血沫混成的尘埃。 第十七章 收尾 战斗以两人的同归于尽收尾，但是充当陪葬品的却有数百名被血血果实抽光血液的干尸，以及被兰洛斩成肉块的酒馆众与修罗海贼团成员。 整个赤岩岛上，在两人的战斗余波波及下，竟无一人生还！ ………… 卡普所在的海军军舰上，在小山般大小的铁球被汉库克击落后，海军便放弃了追击。本来军舰的速度就比有游蛇拖动的九蛇号慢，在被巨浪打退后，各级士官与底层士兵更是寥寥有继续追上去的兴致。 总不可能，让作为重要战力的卡普中将去跟突然出现的一股新海贼死磕到底，追个一年半载什么的，连最紧迫的召集令也不顾。 卡普也放弃了追击。 不过是强大一点的新人，想要在大海上占据一席之地。还要经历新世界的洗礼才行。 由卡普下令，南卡上校传达。 朝着本身就是既定航向赤岩岛航行。 在遭遇九蛇号之前，南卡上校就得到政府情报部门的消息，这里已经被一群不法之徒占据。 作为执行正义的海军，特别还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卡普不介意顺路惩治一下海上的人渣败类，对弱者伸出援助之手，他的儿孙倒是很好地继承了这一点。 更何况，政府特意给恰好路过这里的卡普下属，发来情报，本身就有暗示卡普顺手消灭的意思。 这就是没有背景的地下世界组织，只要被c部门注意到，几乎没有生存的空间。 红色的赤岩岛，等待海军靠近了。 甲板上的海兵涌到边栏，目视所及的岛屿岩土颜色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红，不止是火红的红色，缓缓从岛屿中央升起的烟尘，更带着一股血的猩红。 等到军舰靠岸的时间，一股浓稠的腥味自然扑面而来。 一开始，底层海兵们还只是以为海风的咸味，但是看到港口边，那上百具干瘪的尸体，才陡然醒悟——这是血的味道，还不是一两个人，至少是战争中死了无数人才会散发出来的浓郁血腥味。 有些没有参加过大规模战斗的新人海兵两腿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庞大的军舰，在简陋搭着一座浮桥上的港口抛下船锚。 海兵们有条不絮地沉稳下船，毕竟是本部海兵，在诡异的寂静岛屿上，除了一开始的动摇之外，很快便恢复了稳定的军势。 “卡普中将，那是修罗海贼团的旗帜。” 南卡上校面色凝重地提醒道，额头上犹如笼罩上一层阴霾般担忧。 “修罗海贼团，是最近在南海屠国的那个海贼团吗？真是群无法无天的凶徒啊，放心吧，老夫会收拾他们的。” 带着的狗头面具不知何时已被放到船上，在血腥味如此浓重的地方，就算卡普的粗神经也无法随时睡着，壮实的身体披着宽大的海军正义披风，坐镇在甲板的上方，大人物的气概不刻意显露。 仅仅是睁开眼站在那里，就对展开工作的海兵充足的信心。 “报告卡普中将，海贼船上没有一个活人。” “报告卡普中将，港口和四周没有任何活着的人。” 随着海兵的搜寻结束，卡普大手挥下。 “好，留下一半的人，留守在军舰上。” “剩下的人跟随老夫前往岛内。” “喝！”应声如云，海兵们分散开向岛屿内扩散搜寻。 “南卡上校，这里就由你指挥了。” “中将，请放心，有我在这里，军舰不会有半点问题。” 卡普厚重却又异常轻盈地朝着赤岩镇快速移动，身后跟随着上百名全力奔跑的海兵。 战斗结束后的赤岩镇，数处大小不一的深坑，被兰洛天降一击斩出的天堑壕沟，整片的建筑废墟。 就算是侥幸没有受到波及的建筑，也只剩下房屋的主题——木制的房顶，与内部的家具被血河腐蚀，露出墙壁内的石灰岩。 小镇中，最为现眼的，也是一开始就被卡普锁定的位置，就是兰洛与格林交战的那条街道。 根本不能称为街道的街道，「赤雷」的震荡斩波将整片街道包括地面的石板化成石砾粉末，又经过最后同归于尽的鲜血炸弹——血爆。 这里，之前兰洛还站立的地方，几乎变成一片「真空」。 除了密密麻麻看起来像是被铁镐砸出来的穴洞，以最后自爆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大概七十米的圆径。 “这里，究竟是经历了何等残酷的战斗。” 卡普发出感叹，就算历经无数战斗的他，也很难想象出这里刚刚发生了怎样的战斗。 还未散去的烟雾，显示出战斗结束并未多久。 自然系的毁天灭地的能力，在海上毁灭整支舰队的特殊超人系能力。还有那些站在巅峰毁灭整座岛屿的强人。——这些他都见过，论起破坏规模，比起眼前的还要大上数十倍。 但是……空气中隐约透露出的残酷——只有他这样额老战士才能嗅到的战场气息。 这场战斗——抑或是战争，只有拼命的战士，一刀一枪疯狂想要杀死对方的意志才能形成的阴魂不散的「修罗余烬」。 后面努力跟上的海兵，在两名中校军官的带领下也来到卡普身后，看到这犹如修罗场的小镇，坚毅的海兵眼神中也露出意味不明的情绪。 准备一场大战的热血，荡然消失在这弥漫血肉尘埃的小镇残景上。 “卡普中将，东边没有发现修罗海贼团的成员与尸体。” “西边也没有。” “南面也没有。” 没有活人，也没有海贼团任何一名成员的尸体，只有一些像是被抽干了血液的干尸。和鼻尖带着血肉的烟尘。这说明了什么？ 想到情报上描述的修罗海贼团船长格林的能力，卡普心中已有了大概的计量。 虽然在计谋上不是他的强项，但是论见识与战斗经验，这世界上能望其项背，也就那几个人。 正在这时，最后回来的一名海兵汇报到“卡普中将，在最北面的街道尽头，发现……发现一名幸存者。” “幸存者？带我过去。” 卡普与众海兵前往目的，跨过小镇。真正进入其中，才能感受到，那残酷的战斗。飘零的火星，不是火焰，而是血花，在飞。 一些缝隙中，还流淌着血水。有些不小心碰到的海兵，想要从这方面入手，结果被毒血腐蚀，直接送回了军舰上治疗。 在来到街道的尽头前，还有一道长约百米的深沟，失去控制的血河，最后几乎都流淌到了这里，红色的狭长壕沟，除却卡普的海兵只是站在边缘望了一眼，就觉得是地狱看向自身的血瞳。 心神巨震下不敢在看。 其余的人退却在小镇各处负责警戒。 只有卡普与十几名普通海军，在发现幸存者的海兵引领下，到达巨大浅坑的边缘外，一堆不知是倒塌还是打飞过来的石头废墟下。 卡普沿着海兵手指的方向，看到露出半截身体的“幸存者”。 腹部的内脏暴露在空气中，红通通的心脏就在视线中有力地跳动。 那强而有力的生命力，几乎就是只用视感就能清晰地感受到。 “咚咚咚”的律动声，捶打在靠近的海兵的心头。 诡异的没有大出血，反而溢出的血液在收敛。常人死得不能在死的伤势，在这个幸存者身上，仿佛由死向生在逐渐复苏。 “中将，我们要救下他吗？” 一名持着来复枪的海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还用说吗？好不容易找到的幸存者，说不定有消失的修罗海贼团的消息，嗯，将这名——” 看了一眼幸存者的面孔，卡普讲道。 “这名少年——给搬到军舰上去，让船医治疗。” “是！” 被中将声如洪雷的命令吓了一跳，原本发问的海兵与周围的同僚正步敬礼。 在卡普走后，发难得众人为了，让这具受到死亡伤势的“幸存者”不再受到二次伤害，也为了完成卡普中将的命令。不然好像一堆烂肉的兰洛，看起来真的好像纸片一样脆弱，一不注意内脏就会漏出来，要是弄死了这唯一的幸存者，卡普中将的暴脾气说不定会怎么惩罚诸人。 瘦弱的恩斯特，只觉得刚才就不该主动问这个问题。甚至提到，愿意跟随卡普中将前往探查幸存者时，就不应该踏出那一步。 为了保证“幸存者”的绝对安危，恩斯特还不辞辛苦地找来了同艘军舰上的能力者。 当然对于只是一个小兵的他，相同于付出了一个月香烟的供给。 当然现在作为第一责任人的恩斯特，想不到，今日的举动，会给他的未来带来何等的改动。 …… 在彻底搜素赤岩岛无果后，又没有发现任何通缉令上的人物或者尸体。 卡普的部队只能无功而返——当然带上了唯一的“幸存者”——兰洛。 作为日后备询的对象，得到了船医的尽力治疗。 虽然没有抓获任何一名修罗海贼团的成员，但是却缴获了对方的海贼船。 留下一个小队的成员原地看守，南卡上校联系到最近的海军分部，前来回收。 这里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连续遭遇两起突发事件的军舰，在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后，全力向海军本部——马林梵多的方向快速驶去。 狗头挂饰的特别军舰，迎风破浪，船上除了来时的海兵，还多了一名特殊的客人。 从某种意义上，这位客人，应该算是军舰上的海军的上司的上司的幕后控制者。 当然只是从前，现在奄奄一息却快速修复着身体的兰洛，只是背负着他人命运的底层人物。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官方文件，抑或是各种资料报纸上。 都没有兰特·亚瑟这个人的信息或者照片。 仿佛在某种高高在上的势力作用下，曾经的兰特·亚瑟这个人存在的一切痕迹已经被抹除。 第十八章 失踪 在九蛇众人成功逃脱卡普的追击后，在晚上开饭的时候。汉库克终于发现，那个小鬼……兰洛已经不在船上了。 为了这件事，蛇姬大人发动所有船员整整一宿没睡，找遍船上每个角落。本人也用见闻色霸气搜索过整艘船只，甚至还跑到附近的海面上去探索过。 但还是……一无所获。 “所以，最后看见那个小鬼的就是你没错了吗？” “是的，蛇姬大人。大概是昨天下午3、4点的样子，兰洛大人跟往常一样站在甲板上，表情跟说话方式跟以往也没什么区别。” 班琪尔怯生生地说道，生怕被卷入眼前这个美到极致的海贼女船长的怒火中。 “不辞而别吗？”汉库克抓着头发，一夜没睡的憔悴面孔显得更加惹人怜爱。就连左右同为女性的侍卫船员，也露出着迷的粉红心眼神。 可是现在的汉库克却没有往常的自恋，只是很担忧…… “洛……” 一开始就是突然来到自己刚刚愈合伤口的生活里，直到现在，除了起初曾经少量透露出让汉库克同感的身世。 后面一直神神秘秘的刻意避开这方面，让其像真正接纳对方的汉库克。认为对方是故意瞧不起身体上有烙印的自己，经常刻意让其难受。 现在……突然消失的男人，仔细想想，自己除了与其相处的三年间，也没有太过于深入了解对方吧。 虽然总觉得对方性格柔软很好欺负，但有时候神秘兮兮的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越想越觉得……少年就算不辞而别也没什么异常的。 但是胸口却出奇地……空荡荡。 就好像重要之物被夺走了一般。 汉库克陷入自我纠结的旋涡当中。 “汉库克大人，会不会是海军把兰洛大人抓走了。” 身边一名穿着斗篷的黑发女战士不忍首领这么难受的样子，开口提问道。 对于兰洛，九蛇船上的众人本就将其当成重要的伙伴。 对蛇姬大人的表现……自然理解成失去伙伴的痛苦。 「真是为体贴部下的大人啊。」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船员如此想到。连班琪尔也有些意外，在海贼王死后的15年，海上越来越多追求实际享乐的海贼，追求梦想的除了还未长成的一代，却只剩下些老家伙。 将手下当做真正的同伴，还会为其伤心难过的，真是一位值得跟随的好船长呢。 不了解情况的班琪尔也自动脑补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上。 “那就追击那艘军舰。” 汉库克毫不犹豫地说道。 “蛇姬大人，不能啊。” 虽然很感动对手下安危这么看重的大人，身为护卫的女战士还是含泪劝说道。 “现在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在大海上没有任何坐标怎么可能追上一艘移动的物体。况且刚刚的只是推测，以兰洛大人的实力，相信不会落入海军手中的。” “……海贼追击海军吗？” 班琪尔空洞无神地补充道。 刚刚临时的感动荡然无存，心中只剩下这个情绪化的船长会不会突然去追击军舰的惊恐。 “那……好吧。” 也知道刚才自己失态了，汉库克重新坐回桌椅上。眼神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在心中如此承诺道。 ………… 绕过风暴航行的格洛克中将，距离上与九蛇号更远的距离。 格洛克中将一拳砸向旁边端着水果盘的少校，嘴上雪茄吐出的烟圈像是笼罩的枷锁环绕着抱着肚子卧倒在地的少校身上。 周围的海兵颤栗着不敢言。 “混蛋，你们这群饭桶。连一波小海贼都追不上，在本部你们这样的废物，早就被赶到东海去陪那些乡下贵族看海去了。” 如此怒骂到，眼神中择人而噬的怒火却没消散半分。 半蹲在地上，注视着口中吐出血沫证实这一拳没有留守的少校。 “科克少校，如果你后面的人不能给我足够的支援啊话，那么我们可能最后谁都不好受。” “c7。” 简单地吐出一个词，格洛克中将露出洁白的牙齿，好像至交好友一般扶起被自己打得吐血的少校。 “早说吗，咱们是朋友不是吗？” 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幻想。 第十九章 七武海之路（一） “卡普中将，我们已经尽力了。” “哦？那个少年……幸存者还是没能救活吗？” 卡普看似站直着身体，其实刚刚才睡醒，歪过头，对着身穿白大褂的船医回到。 “那个家伙的伤势，老夫也看到过。就算没有活下来，也不是你的问题。你尽力了，退下去吧。” “卡普中将……不是。” 似乎是在埋怨自己刚才的话没有说完，带着单片镜的船医露出不能走的为难表情，在卡普略显诧异的表情中说道。 “恰恰相反，那个……少年的伤势其实就算没有在下团队的治疗，下属估计也能够逐渐恢复，只是会恢复得慢下。但是在3天前伤势痊愈后，那个少年还是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哦？” 卡普惊讶出声。 白大褂的医生吞咽了下口水，才沉重地问道。 “有个问题，我想问下卡普中将。” “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只是医疗上的事情，老夫可没办法帮你解答。” “不是在下专业的方面，只是想借出一下卡普中将的见闻，满足在下在治疗过程的好奇心。” 顿了顿，整理词汇一般，带着某种动摇的情绪说道。 “卡普中将，在你经历的无数次战斗中，是否有人在三分之二的内脏与动脉都被损坏的情况下，还能活下来。并且在一个月内就能痊愈到完好无损程度的对手。” “这个嘛。” 卡普目光如炬，似乎听懂了医生问这个问题的缘故。 “老夫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新世界的确存在这样的家伙。在曾经一些时代的老家伙中，也诞生过这样的怪胎。” “另外，你说的那个少年伤势痊愈后，还没有苏醒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那个少年现在的身体从内到外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伤势。大脑之前带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过于严重会导致精神丧失的伤害。所以，我判断——那个之前伤势颇重的少年——应该是在睡觉。” 医生快速地答道，在获得卡普的解惑后，似乎之前见到不可思议事的压抑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睡觉？竟然还有在受伤后靠睡觉恢复伤势的家伙，老夫得去看看。” 卡普打起了比之前还要强烈十倍的兴趣，似乎在某方面的特长遇到了对手般快速奔向甲板下的医疗室。 “诶，等等我，卡普中将。” 虽然不是很认同对方最后“睡觉恢复伤势”这句话，医生还是尽职尽责地追上去。谁知道粗手粗脚的中将大人，会不会一不小心踩爆其他伤员的氧气管什么的。 另一方面，从赤岩岛摆脱海军的袭击后，九蛇一路向西航行，经过了雪漫岛，河间岛，铁锤岛，矮人岛，一路上，汉库克像吃了火药一般，下达劫掠所有商船的命令，敢于反击者全部击杀。 甚至从出海后一向惫懒的汉库克，也从紧闭的船长室中出来，频频现身与海面的激战上。几乎一出手，下一秒就是对方缴械投降的时刻。 甚至还有仰慕美貌者，主动献上财宝，甚至还没开打，就因为争夺美人芳心而爆发暴乱。 九蛇海贼团，绝美女海贼的名号如一道旋风刮到伟大航路东部航线各座岛屿，一时之间，许多有贸易路线在这个区域的商团感到棘手万分。却又有好事者，冒险团，游弋与九蛇海贼团出现的海域。 想要一睹传说中的绝色女船长的容貌，和麾下全是由漂亮女人构成的海贼团。 甚至有异想天开者，想要加入九蛇海贼团，其中不乏赏金千万的成名海贼。只是最后都消失无踪在海面，至于是遭遇灾难争斗而死，还是打着旗号还没靠近九蛇团就被弓箭射成筛子，自然不得而知。 “哔哩哔哩~哔哩哔哩。” “格洛克中将，是黑色的电话虫。” “出去……还有把门带上。” “是”，灰色肩章的校官小心翼翼的背上棕木木门。 船上的每一名海兵都知道，这位四年前调到无风带边缘镇守的原本部少将，这一个多月来，心情可谓是差到了极致。连与他以前被认作是心腹的科克少校，都被暴怒的中将打得半死。 其他人，更是不敢触起霉头。连平时走路都是极为小心，军舰的速度更是从未停下过，估计这次远征后，就得拖回造船厂进行一番大维修。 好在，这样噩梦般的日子，终于会在这两天结束了。 早在上午，格洛克中将就宣布全军作为战备状态，瞭望台随时注意搜寻附近有两条海蛇拖着的巨型无旗海贼船。 第二十章 七武海之路（二） 汉库克最近特别烦躁，不知道是不是身边少了那个知根知底的小鬼，只是对着一些敬仰自身的部下也意志索然。 索尼亚和哥鲁德因为还未成年的缘故也没有出海，心中的空虚只有用战斗来填充。 戈尔贡指环的反噬效果已经在身上显现，虽然能够极大地增幅自身实力，但是战斗中也愈加冷漠，极度的寒冷，就想将一切事物变成冰冷的石头。 这样不好——记得那个小鬼前端时间还对自己这样说过。 汉库克站在最高的桅杆上，似乎是在盼着，某个不辞而别的家伙会突然踏着月步而来。 可惜，出现在眼前的不是朝思暮想的少年。 而是一群最不想见到的家伙。 “警备，警备。” 因为缺乏必要的设备，九蛇号上还靠着敲锣打鼓的方式来召集船员。 高高的蓝色海鸥船帆，高高地树立在九蛇号正对的海面上。刚从矮人岛补给，且修复了部分船体的九蛇团。刚再次出航就遇到了海军。 “是上次追击咱们的那艘军舰吗？” 菲特利雅傻萌地问道，就算是缺乏常识的他们，在这段时间抢劫了那么多艘船只，也隐约感受到——像她们这种行为，应该是在大海上不受欢迎的家伙。 毕竟，设身处地，连没有多少公私之分的九蛇战士……也不愿意无缘无故被人抢劫不是。 “不是。” 班琪尔果断地否定，卡普船头的那个狗头，非常显眼，就算在制式军舰的海军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班琪尔在一个月来，似乎也习惯了海贼生活。为了显得更有威慑力，特意从海岛上的商店买下了一个粉红色的眼罩用来遮住左眼。 原本包着头发的头巾也散开露出乌黑的秀发，自以为“一身匪气。” “全船，朝着对面开过去。” 当听到皇帝身边的近侍传来的命令，大家都是面面相觑。 反驳吧，又没有充足的理由。刚刚出海的九蛇号，想要转向，只有回到矮人岛上。 那样不就相当于对对面明显是追捕自己的军舰自投罗网吗？ 于是只能冲过去。 战士们在沉默着，看着游蛇拖动的船只向着吨位与自己这方不相上下的军舰。 虽然古罗莉欧萨在出发前专门告诫过不要与统治着整个世界的官方势力，以及其麾下的海军起冲突。 但是——如果对面主动进攻的话，弓箭就像面对敌人般拉满弦……这段时间，带领大家劫掠的汉库克，声望在这些出海的精锐战士中间已经涨到无可附加的地步。 充足的粮食，与物质。足够岛上的人民生活数十年，甚至还有许多没见过的东西与美食。 正所谓赏赐与荣誉同时激励士兵前进的动力，现在汉库克一声令下，就算对面停靠的是世界政府高官的船只，这些死忠的战士也能毫无犹豫地将对面毁灭。 更何况只是一艘分部的军舰？ 看着直冲过来的九蛇号，甲板上士兵急忙填充炮弹的惊恐表情。 格洛克脸上露出满意又嘲讽的家伙。 终于抓到这波海贼了……敢来送死，真是不知好歹。 “就让我格洛克，让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乡下海贼，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正义吧。” 背后的正义披风被格洛克中将一把抛下，站在船头，与射出的炮弹一齐跳出。 炮弹准头很差，与上次遇到的那艘军舰的射击水准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想尽快融入这群强悍女海贼中间的班琪尔，拿着一把手环刀海盗船长般站在船头，心中却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班琪尔，你站那么高干嘛？” “呃，我只是想看清对面军舰的番号。” “那你看清了吗？” “炮弹溅起的水花弄花了我的眼睛。” 毫无营养的对话，在下一秒班琪尔瞳孔微缩。 因为她看到，对面在所有炮弹落下后，还有一名身穿海兵服饰的壮汉，使用与船长和那个恶魔般的少年类似的招式在天空行走。 第二十一章 七武海之路（三） “轰” 巨大有两人宽的黑色的人影下坠在船面，引发船体轻微晃动。 “就是你们吗？敢劫掠我的货物，让我辛苦在海上追了一个多月的小杂碎们？” 口中的雪茄烟才燃烧到一半，滚滚烟圈熏得身周一片烟雾缭绕。 “袭击者，攻击。” 九蛇诸女，丝毫没有在意对方话语地发动攻击。 这些日子抢劫的货物实在太多了，他们也无法得知对方到底是为了哪次抢劫而来。 总之，消灭第一个敢于踏上九蛇号的敌人就对了。 格洛克站在船舷的角落，一侧是遮掩的船舱。前方一名战士弯弓搭箭，下一秒就要射出的时候发现……目标竟然不在了。 “竟然还在使用这种过时的武器，真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被你们打败的。” 在对方眼皮底下消失的格洛克，已然出现在战士身后。伸手肘击措不及防的对手，应声倒地。 “能够被这种落后武器打败的家伙，也不过是些温顺的绵羊罢了。你们这些只能在海上抢劫一些无能的绵羊的海贼，是时候受到正义的制裁。” “哦？难道你是说你的能力比绵羊强吗？” 款款从甲板另一侧走过来的女帝，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原本举着弓箭的战士们，已经放下。 既然蛇姬大人到了，那么基本可以结束了吧。 九蛇号继续朝着横在海上的军舰驶去。 “你……就是这艘船的船长，很不错。” 细细打量着女海贼身姿的格洛克，眼中却没有出现任何淫邪的目光。仿佛只是简单地欣赏，但是下一句所说出的话，却将场面引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等我抓住了你，将你作为奴隶送到香波地群岛的拍卖场上去，相信作为美人又是海贼船长的你……一定能够弥补我的损失，说不定还能卖给天……” 话没说完，已经怒不可遏的汉库克就一记飞踢踢出。 “铁块·武装色硬化。” 身上如同套着两层铠甲，却依然被汉库克一脚踢得不断向甲板另一头滑行。 直至数米在停下，在木板上留下被兽爪刮过的痕迹。 这……这是，仿佛不可置信般自己双手传来的发麻感。 格洛克口中的雪茄都几乎掉落。 第二十二章 七武海之路（四） 虽然属于海军中的腐败人物，但是实力绝对是本部少将中的姣姣者。 ——能够一脚将自己踢退数米的家伙。 格洛克收起那副轻松的表情，算是认同对方一般摆出正式双肩向前的架势。 “我恶狼……” 话音未落，对方继续一脚踢来。 这次全神贯注的格洛克能够看到对方身上的武装色霸气，比起自己只强不弱。 从双臂贯穿的力道，更是直传到胸口。 胃里一阵翻云覆雨，就要吐出胃液。 “我恶狼怎么会……” 似乎是不敢相信般，全身不断地颤抖着。不是因为愤怒或者恐惧，而是肌肉被踢得痉挛。 “岚脚·斩” “指枪·波” 想用疯狂的进攻击碎这荒唐的现实，却连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衣角都无法吹起。 “呼呼呼……”大口喘着粗气，格洛克口中的雪茄烟燃烧到三分之二，精力消耗大半，狰狞的面孔露出时常令部下恐惧的表情，“怎么，不敢攻击我了？” 色厉内荏地叫嚣着，站在上方的汉库克眼神中甚至没有正视的目光。 越发感觉受到侮辱，越是残暴的格洛克。感觉脑中的血液都快从中爆开。 “剃·纸绘”，将分别为步伐与身法的体术融合到一起用。 格洛克像是鬼魅一般，如初次登场般消失。 只是这次面对的对手不再是，普通的一名初出茅庐的新手九蛇女战士。 快到连风影都捕捉不到的动作，在汉库克眼中却只是正常人挥拳的速度。 甚至懒得用手接住，吹了口气。 “甜甜甘风。”粉红色的波纹像四周散开，如果不是刻意控制，就连那些眼中冒出心形图案的同伴都会被效果影响。 “汉库克大人，小心。” 令人意外地，面露凶恶的格洛克没有受到任何石化的效果，眼中迅速的拳风也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似乎只想将这个让自己感受到屈辱的女海贼打碎。 其实就算实力在九蛇船上位于第二位的尤瑞艾莉不出声提醒，在见闻色霸气修行到如今程度的汉库克，就算没有刻意任何观察，也能够轻松地躲开对方的攻击。 身体一侧，踢技挥向一侧。 露出得逞阴笑的静木岛中将只来得及发出“嗯”的一声，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手脚平行朝前飞了出去，眼珠都因为反冲力向外突出。 “额哈哈。” 口中吐出一大推呕吐物，格洛克脸上还停留在残留的痛苦中，连站立都无法做到，因此也无法再次叫嚣。 “竟然没有被石化，这次卑微的臭虫。” 汉库克高高在上地看着佝偻中的中将，无论是对方的身份，还是咋婆婆临走前的嘱咐，都无法动摇此时冰冷到极点，想要将无知之徒化为死物的决心。 敢说出那个词汇，从某种意义上，在踏上这艘船时，这位前任本部少将就被宣布死刑。 现在只是如何让对方死亡的过程，悔恨说过的话。 这一点，就算现在旁观中的九蛇女战士心中也没有任何异议。 「奴隶」，就算是她们也知道是什么存在。因此如果不是蛇姬大人亲自出手，出于身份有别不能插手，现在的格洛克早被覆盖霸气的弓箭射成马蜂窝。 “你的能力，应该是魅惑人心的吧。” 缓过来的格洛克，在抬头地瞬间不经意抹过嘴角的鲜血。数十年的海军生涯，不容许他想海贼低头，从某种意义上，也是坏事做绝的格洛克身为海军的最后坚持。 “可惜啊，我不是纯粹的男人。你的魅力对我是无效的！” 说着令独眼海盗打扮班琪尔眼罩都差点掉下来的话语，格洛克模糊的眼角看到刚才本以为被他击杀的女战士，已经从昏迷的状态晃悠悠地醒来。 甲板上向他举起弓箭的女战士，之前一直不屑的武器上，包裹着的却是黑色的武装色。 在历经数次打击后，已经明白当下地状况。 「看来这次是踢到铁板。」 格洛克尽量做出将肩膀拉宽，显得慷慨就义的模样。 贸然托大地自己，已经是深陷死局。从小生活在伟大航路饱受黑道肆掠的国家，甚至小时候因为黑道大佬的喜好将自己阉割，后来为了报复才成为海军的格洛克从来不相信正义与奇迹之类的东西，加入海军也只是为了获取更强大的力量与权势。 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任何逃跑的打算。 那个女人，格洛克努力锁定着视线中的焦距，之前还想卖到拍卖场的女人，实力至少算是新世界的成名海贼。这样的差距，并不是毫无见识的格洛克甚至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做出最后迎接死亡的动作。 “铁块·金刚” 衣衫破碎的上半身隆起古铜色的肌肉，全身像是套着一层黄金铠甲。 “班琪尔姐姐，那个男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蛇姬大人的能力会对他无效啊，要知道刚才小莎莉都差点被使用能力的蛇姬大人迷得神魂颠倒。” “呃……”，班琪尔也想不到什么词来解释什么叫不纯粹的男人，只能用以前曾出现在她故乡的一群怪人的称呼“人妖，他就是那种既非男人又非女人的怪物。所以才不会受到蛇姬大人的魅惑。” 习惯了这里的人既强大又缺乏常识，班琪尔详细地描述道。 之前发问的年纪可能算是船上最小的少女，脸上露出可怖的表情，周围的九蛇战士无不露出或嫌恶或厌憎的表情。生活在保守岛屿的他们，对于这种存在可谓是满怀敌意。 就连刚好走来的汉库克，也听到了这句话。 面对着摆好架势只求一死的男人，汉库克却连碰也不想碰到对方。 伸手从与之前类似的心形光线中抽出一把光箭。 “还是不死心吗？我可是说过，女色的诱惑可以说对我是绝对无效的！——呃” 话音未落，粉红的心形光箭，如雨点一般贯穿他的胸膛，喉咙，头颅，手臂，膝盖。 被箭雨覆盖，却没有任何痛楚，只有逐渐消失的五感，在瞳孔下，身体逐渐被石化。因为有霸气的防御，这一过程持续了许久。 只是持续不断地释放「俘虏之箭」的汉库克，似乎是为了证明对方连最后的判断也是错的。 直到瞳孔被彻底凝固之前，格洛克的身体才因为甲板地晃动而倒下。 石像碎裂成一地，这个样子。就算汉库克想要接除能力，也无法救活对方。 碎石上浮现类似霸气，却是流体状的黑气，联通着汉库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蛇姬大人——赢了！” “蛇姬大人万岁！” “蛇姬大人是当之无愧的皇帝！” “女儿岛的各位真是太幸福了，在陛下的带领下！” 如同被施展魅魅果实能力波及到，又无比敬仰首领的实力。全程目睹汉库克对貌似海军强者的全面碾压，欢呼着不吝赞美之词。至于杀死海军将官的责任，早就遗忘在对蛇姬大人绝对的信任当中。 “果然，除了那个小鬼以外。其他的男人，当是该死的存在，特别是这种不男不女的人妖。” 汉库克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冰凉石戒，就算携带者本人也无法看到的黑气，似乎在吸收失败者身上的黑流之后，变得稍微浓郁了一点。 “阿嚏—” 某位身在革命军总部，布满黄色戈壁的无名岛上的伊万科夫，因为莫名中枪而打了个喷嚏。 “巴索罗米同志，针对桥之王国的袭击活动安排得怎样了。” “嗯，在总司令的计划中，这次行动应该只需要在下半年就能够执行。不过我们的活动，破坏还只是其次，主要还是要救出桥上的奴隶平民。” “是嘛，我知道，为了这次行动，我方可是筹备了两年，就是为了在一定范围让连接天龙人罪恶的巨大之桥公之于众。” 巨大涂抹着口红的头颅，人妖王伊万科夫发出辣眼睛的笑声。 ………… 在格洛克被击杀后，在军舰登陆的女战士很快便将只是分部海军的静木岛军舰缴械。战斗的结束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面对几乎人人觉醒了霸气的九蛇诸女，这些原属格洛克中将的属下，其表现也比他口中的“绵羊”好不了多少。 这次心情不好的汉库克可没有再放过对方的打算，在战斗中死亡的海军忽略不计。 将军舰上的火炮货物搬空后，最后在幸存海军劫后余生的喜悦中，逐渐分离的九蛇号向军舰侧舷射下无数覆盖霸气的箭羽。 最后汉库克一脚将军舰击沉。 沉没到海中的海兵，在伟大航路的大海上，活下来的几率也几乎微乎其微。 第二十三章 七武海之路（五） 经过司法岛的正义之门通到达马林梵多的卡普，在处理完新世界的任务后，正坐在战国的办公室中交接工作。 身边有着奇怪的能吞食文件的山羊，带着立有海鸥饰品的海军帽，眼角有一副黑色圆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正是现任海军本部元帅，“智将”战国。 “诡术梅罗特，赏金2亿7千万。” “铁壁莫尔蒙，赏金1亿2千万。” “同时击溃了十三支海贼团的据点，希望这些消息，至少能稍微制止住新人海贼前往新世界的趋势。” 眼前虽然四海与伟大航路都处于海军的绝对镇压下，但在新世界并不是这么回事。 只能抓捕一些新手海贼聊胜于无，对于四皇的势力以及那些成名海贼，就算是海军也没有太好的对付办法。特别是前者，一旦对从属与其的势力或部下出手，海军也不得不考虑与四皇开展的损失与动荡。 几乎就是默认对方割据的存在，对于整个世界而言，庞大的海军也无法保证在每个海域保持绝对的镇压力。 “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卡普。” 战国放下手中的文件，由于并不是机密的缘故，并没有放进文件羊的嘴里，而是整齐的叠成一堆。 许久没有回答。 战国忧郁的表情逐渐凝固。 “我说卡普你！怎么又在办公室中睡着了！” 战国一下从椅子上咆哮着站起来。 “诶，战国，你刚才是在叫我吗？” 卡普环抱着手，鼻子外的气泡突兀打破，睡醒了回到。 身为多年的老友，互相之间也很随意，卡普完全无视着表面上的“上级”的怒火。 事实上，除了本身的军衔外，卡普在海军中完全拥有不弱于海军元帅的地位。只是两者本身就是同伴的关系，也不会有原则上的争执。 “唉，算了。” 战国也算熟悉对方，逐渐恢复冷静地坐下。从桌子下扔过一张情报纸，卡普举起来看了两眼，露出有趣的表情。 虽然想提醒对方注意身份，但是战国明白那对自己的老友来说也是无用功。 端起渗着茶香的瓷杯，边喝边说道。 “听你的部下南卡上校发来的汇报，你在刚出无风带的时候似乎遇到了这股海贼，还让对方逃走了是吧。” “哦，是啊。” 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挂有汉库克照片的情报纸上，详细写着三个月以来的概况。 姓名不明。悬赏8千万贝利。海贼团名称不明 所犯下罪行——三个月来总计抢劫24艘商船，活动范围分布在无风带边缘静木岛要塞一直面向春天女王之岛的航线沿途各座岛屿。 根据航行路线应该不是前往「新世界」，具体情报不明确，并未在任何一座岛屿长期停留，船长与成员来源地不明。 驾驶由两条巨大蛇形海王类拖拽的古典容克船，实力强大。战绩主要包括击败赏金6千万的蝰蛇海贼团，赏金3千万2百万的风骑海贼团，赏金9千4百万的查理曼海贼团，另有5支小规模海贼团 最恶性事件为击败并杀死前来追捕地静木要塞格洛克中将，造成数十名海兵身亡，剩下的海兵掉落海中。 根据受到赶来的环岛分部海军救援的幸存者描述，这次海贼团全为女性构成，且大多数成员都能够射出由霸气覆盖的箭支。船长更是能够击杀分部中将，一击击沉军舰的恐怖存在。 加密程度无建议级别重点关注 “嗯，那个女人。可真是让老夫记忆犹新啊。” “哦？” 能够让熟悉的老友说出这样的话，一定程度上也证实了在战国心中对对方的实力。没有特意写下从海军英雄卡普手中完好无损逃脱这一条比以上都重要的情报，也是为了亲口在对方面前验证。 “那么我就直说吧”，战国露出严肃地表情，卡普吹吹胡子饶有兴致会听到什么。 “我准备向政府提议邀请这个女人为，第七名七武海。” “呵。” “理由就是，能够从你的手下逃脱，且手段相对别的海贼没有那么残暴。” “格洛克不是死了吗？” “那个硕鼠，如果不是政府那边有人拦着，为了海军的绝对正义，我早就在四年前就将他送到海底大监狱去了。” “那老夫就拭目以待，既然有你亲自提案，想必玛丽乔亚那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卡普起身优哉游哉地走出办公室。 看着像是个无忧无虑的老顽童的老友，战国心中只有羡慕。能够做到绝对正义的，并不是身居最高点的海军元帅，而是孑然一身的自由中将。 第二十四章 七武海之路（五） 事实上，当时没有全灭那股分部海军，并不是心慈手软的表现。如果能够杀人灭口的话，倒不至于在杀死对方长官后，顺手让战士们解决掉这些喽啰。只是冲上船时，尤瑞艾莉一刀斩死正在拨打电话虫的科克少校。 一路劫掠过去的九蛇海团，随着两个月前汉库克悬赏金的发布，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称为九蛇海贼团。 此时平静坐在船上的汉库克倒没有某个男人不辞而别时的辛苦，相反像是恢复了以前慵懒做派性格般不遇到敌人就躲在船舱里不知道干啥。 现在则是由于身负一船属下性命的必要性，不得不接受航海士班琪尔对今后航线的规划。 披散着黑色长发，带着眼罩的班琪尔泼辣的样子越来越有海贼的样子。 事实上在上船的第一个月过去后，班琪尔就打定主意留在这艘“前途无量”的海贼船上。 全是女人的海贼团，也没有满身油腻的商人，和残暴的海贼打自己的注意。在故乡早已没有亲人的班琪尔，也无后顾之忧。以前赚的钱早被划光了，听船上的姐姐说，似乎她们都是来自一座全是女人的岛上。虽然大家也有地位上的差别，但是在经历过不少事的班琪尔看来，这里的人对同伴简直是友善单纯得难以想象。 于是努力地出谋划策，想要脱掉“临时航海士”的前两个字。 能够顺利从赤岩岛航行到现在的长环长岛，顺带避开一路上风声鹤唳的分部海军，其功劳在缺乏航海常识，又在兰洛这个半吊子航海士离家出走后居功至伟。 “所以，下一站，就是你所说的能够修复并且强化我们的船的七水之都了？” 在击败格洛克一战后，也参加进入核心决策会议的尤瑞艾莉出口疑问道。 “是的，下一座岛屿，便是诞生过传说中船匠汤姆，拥有顶级造船技术的七水之都。” “诶”，看着地图咬着手指的菲特利雅，只是身为汉库克的护卫再旁观这场会议，此时却禁不住发出内心的疑惑“那我们为什么要绕这么远的路，看地图好像一个月前，我们就离七水之都很近了不是。” 手指指向之前所处的与格洛克交战附近的位置，身为护卫却擅自发言的举动倒是被忽略在对方天然的表情之中。 本身九蛇就没有太严苛的等级之分，只是带领大家更好活下去，限于人数无法容纳所有人发言罢了，所以在场者有用的建议都可以提出。 “嗯，是这样的。” 看着在场各位，包括让班琪尔心怀敬畏的船长都有想要知道的意思。 自信地解释着“因为直接通过西北方向通过西科夫特车站，那里是情报部门与司法岛驻军的重灾区，所以我想，先绕道春天女王之道通过与七水之道的水上列车，一路上也会少上许多海军，与海下海王类。” 听到这个还算合理的解释，众人都打消了疑虑。仅仅只是绕道的话，也没什么，反正一路上也抢劫了足够的物资，等去到那座可以修好九蛇号的岛屿，就全速回去吧。 如此，船上的核心成员做出决定。沿着水上铁路的笔直航道，向着七水之都驶去。 一路上敢于阻挠者，全部击沉。经历了那么多次劫掠，特别是与海贼同行，前来追捕的海军数次海战。 九蛇船上的战士，都透露出刚出海时没有的杀气与自信。明确自身的实力在海上的定位，至少在蛇姬大人的带领下，就算遇到上次那个航海士所谓的海军英雄，就算不能战胜，也能带领大伙安然无恙地逃走。 大概风平浪静地过去几天后，西科夫特车站的远景就在眼前。兴奋地菲特利雅不知从哪的海面上捡到一份报纸，日期正是今天。 世界最为出名的新闻报纸上赫然用最大版面，写着震撼人心的数个大字。 “最后一名七武海已经敲定，新的海贼时代或将因此而平息？” 占据报纸半页大小的一张照片，是汉库克身穿红色旗袍，劈断军舰的照片。 崩裂的军舰，飞溅的木屑，张大嘴几乎要吞下散落木梁的海兵，成为衬托其英武风华的背景。 “蛇姬大人要成为七武海了？” 九蛇战士之中瞬间刮起一道旋风。 汉库克早已坐在最高顶的观景台上，喝着咖啡，旁边是尤瑞艾莉侍奉着，手上拿着刚刚从新闻鸟上取下的报纸。 “哦？邀请妾身成为七武海吗？海军里的那些无能之辈，也不像是那个小鬼一般说的尽是无礼之徒吗？” 同样在报纸下面，还有着被汉库克击败的格洛克中将的消息。 “被调查出参与多起人口走失，违禁品贩卖，还包括调戏所属国吃棒棒糖的小女孩，殴打下属将官，克扣直属部队的生活费等等丑陋恶行。正式被取消一切职务，关押进海底大监狱。” 看着一件件或有或无的罪行被丢锅一般抹黑在被击杀的男人身上，汉库克在下一秒便深深感受到兰洛对海军，以及政府直属部门的厌恶从何而来。 露出一丝令人神魂颠倒的笑容，旁边细致贴心地为对方倒满茶壶的尤瑞艾莉，脸上不禁露出极度沉迷的红晕。 “汉库克陛下。” 眼神中像是化成水一般的憧憬，似乎是将对前任的信仰转移到现任皇帝身上。 无聊暧昧的琐事自不用提，在进入七水之都后，因为航线上如同九十度拐弯的偏离，没有过多引起海军与c部门的注意，船上的船员在品尝过七水之都的美食与特产后，没有引起任何波动地一路全速向着回家的方向驶去。 登到前来谈判地鹤中将接到命令到达后，航速比一般军舰快出一节的九蛇号，已经快要到达无风带边缘的位置。 经历过七水之都卡雷拉公司全力改造的船只，虽然没有使用亚当木，但使用的珍贵材料也到达10亿贝利。几乎是这次疯狂掠夺的所有财富，但剩下的贝利用来购买的生活物资也足够对女儿岛上的平名带来极大的改善。 本来就对金钱没有太大概念的九蛇诸女，对于她们来说能够吃吃喝喝，还有镶嵌着漂亮花边的衣服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奢侈享受，包括汉库克都不太看重。虽然后者的船舱室堆满了高级的物品……只是出于胜利者摆放战利品的心态。 “真是期待啊，在无风带有人居住的岛屿会是什么样子。”迎着海风头发飘散的班琪尔期待地说道，已经揭开眼罩，面向着无风无浪犹如镜面的大海。 发自内心的感慨——如果是5个月前，有人对她说跟随一艘穿越无风带的船只，那么就算给她1亿贝利也不干，连命都丢失在这片寂静恐怖之海，那再好地未来又有何意义。 可是现在却会主动向往这里，原因只是在于与这些同伴给漂泊不定的她带来的安心感。 船首前方两条也是如同伙伴一样的游蛇，在金色光辉地映射下，丑陋的外表比起故乡中国那些压榨民众，自称救赎贱民的贵族，更像是海上的救世主——至少对于即将进入的海域来说。 “班琪尔，我们来玩你说的扑克游戏，三百贝利一把哦。” 一边红发萌萌地菲特利雅带着一帮姐妹叫喊道。 班琪尔的眼神瞬间亮成贝利的形状，“来了。” 海圆历1415年6月，回到女儿岛的波雅·汉库克，仅第一次出海远征便被世界政府方面邀请成为七武海。 次月，由前来处理静木岛海军分部腐败事宜完毕的鹤中将，在穿越前往南海的途中，造访女儿岛，正式当面邀请汉库克成为七武海。 女儿岛的具体坐标暴露已成不可辩驳的事实，出于保护九蛇不受入侵，也有咋婆婆一个月来不停在耳边的唠叨。 烦不胜烦的汉库克正式与鹤中将见面，答应海军本部与世界政府的招揽。 成为帮助官方解决海贼的“海贼”，与其他六人共同成为王下七武海的一员。成为世界政府意图止住大海贼时代汹涌浪潮的道具。 ——可是人的梦想与世界的浪潮都是不会因某个人或某群人的意志而终结的。 第二十五章 醒来 转眼距离兰洛受伤昏迷已经过去六个月，原本对他治疗的医生早已不知换了多少位。因为这是关系最近在伟大航路踪迹全无的修罗海贼团的线索，所以海军本部并没有因为浪费医疗经费就将捡回来的少年扔掉。 再说，以马林梵多的气量，救助一个由卡普中将捡回来的身份不明者，亦不是需要在意的事。 只是，在五个多月前就被送回到本部医院的少年，除了每天的极为健康的身体检测数据，并没有一次睁开眼，就好像失去灵魂的空壳静静躺在病床上，就连邻近的海兵伤员，都开始传闻着这个特殊病号的名声。 就连护士小姐姐，除了必要时帮助其做清洁外，也开始逐渐遗忘这个人——一开始还因为无法进食的缘故，还会给他打营养针，后面医生发现其面色异常红润，没有丝毫长期靠输液维持生命现象的状况，便停下注射。 这样子大概有三个月，少年的身体状况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长高了好几公分。 偶尔露出的白皙手臂，与精致贵气的面孔，是唯一让偶尔路过的护士姐姐忍不住多看几眼的事物。 今天，弥散着酒精消毒水与血腥味的本部医院大堂，全部由白色地板，天花板构成的空间，摆满病床与伤员，中间由白色帘帐隔开。 穿着不同花色的条纹衫，带着防风镜一般很夸张的眼镜，镜片向前突出成对焦镜头，罩住了四分之一的脸部。 “我们是科学部队，听说你们这有个身份不明的伤员，我们需要带走他，这是贝加庞克博士开下的文书。” 拿着有红色印章的黄纸文件，身穿锈有勾玉图案的红肚兜的男子，如此对负责该区域的主治医生说道。 “请问你们找那名病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已经点名道姓到要带走那名持续6个月不醒的伤员，不知道是不是科学部门有更好地方法治疗这种特殊病情，出于医生本职的负责心态，哈维还是出言询问道。 “身为科学部队的队长，我可是口风很紧的，我们带走那名沉睡的病人，就是因为博士需要最新的一批实验体。” 毫无意识地说出应该身为机密的事项，哈维医生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凛。 “这可是卡普中将交给我的人，我可不能将这位关系重大的少年交给你做人体试验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会做什么，但是曾经也被邀请加入科学部队的哈维医生，还是清楚有些将人变成机器的试验。 “是吗？” 战桃丸微眯着眼，丝毫没有意识到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而导致本来简单的事情变得麻烦。 “这次试验因为有些紧急的缘故，来不及从外地调来资源，所以听说本部医院有一名不是海军且身体强壮的病员我就来了。博士的实验可不是能够被影响的，所以医生，我很尊重你，但是在下也有自身的职责需要贯彻。” “143号病床，你们去将那个伤员带走，注意不要弄伤了他。” 回头对下属说道，无视哈维医生变得铁青的脸色，对方有官方批准的文件，且地位又是颇为特殊的刚成立的科学部队。只是单纯医术高超地医生并没有任何理由和能力阻挡。 旁边的同样缺胳膊断腿的伤员虽然略微有些打抱不平，但只是低声议论着，并没有任何人阻止。 “医生，我向你保证，只需要一周的时间，那个……少年我会毫发无伤地给你送回来。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吗？说不定博士还会心血来潮将其救醒也说不定。” 在来到医院后，听闻到本来只打算获取普通实验体的战桃丸，无意之中听到受伤地海兵目标对这次执行对象的议论，于是又多了新的打算。 不需要进食便能维持生命的家伙，这种新世界才有的拥有超强生命力的怪物，说不定真的能够提前完成博士的构想。 于是便给了医生一个台阶下，听完这句话，哈维自然脸色也好了许多。虽然没有答应，但是并没有再说什么。 身材敦实的战桃丸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样就好，博士的实验的确不会对肉体造成损害，说不定还会变得更强，只是精神方面……反正那个少年不也是沉睡不醒吗？说不定早就成了植物人，真是完美的实验体。 臆想这次博士与老爷子会对自己的夸奖，长着如同女孩子面孔和发型的战桃丸，眼角下一条长长的缝痕也随着脸上突然绽放的笑容蠕动着爬行。 “诶——轰” 突然响起的动静，让笑容凝固在脸上。 “怎么回事！” 转过头不远处沿着过道掀起的烟尘，自己带来的数名手下竟然从实验体的病床边飞出十余米。 直接又回到自己身边，砸坏了七瓶输液瓶，撞到4位恰好过来的护士姐姐，令有两名海兵在病床上躺着中了一枪，塌下的病床估计对上面的人是伤上加伤。 “什么人！” 身为科学部队长官，本身也是贝加庞克的战桃丸，像是熟悉的日本戏剧人物一般单举着手，摇头晃脑地说道。 处于海军本部自然不会有什么入侵者。 身穿白色病服，面色红润如常，丝毫不见沉睡六个月的人应有的元气模样。 “是……是这次任务将要接触的实验体。” 被冲飞地板，头与脑袋扭成令人难堪的相接触模样的一名属下，有气无力地说道。 虽然没有受多大伤，但是这样子却无法靠自己站起。 “诶，我说刚才是谁在抓我，稍微多用了点力，就将你们几位推出这么远，真是不好意思啊。” 兰洛睡眼朦胧地看着周围呆立的海兵伤员，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条纹男，还有眼前正拿着比电灯还大的眼珠子瞪着自己的肚兜男。 似乎对刚刚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脸上还挂着刚睡醒的无辜表情。 第二十六章 冲突 “你这个家伙，知道在干什么吗？竟然敢在海军本部袭击海军。” 战桃丸面色很不好看地怒视着突然醒来的“实验体”，这里是本部医院，竟然会爆发冲突什么的，就算传出去，对于作为事情起因的科学部队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得赶紧不引起任何波澜地将此人给带回去。 心中有了计较，旁边的属下被就在旁边的医生简单地治疗，战桃丸举起单手—— 「海军本部？」 兰洛环视着周围的白衣大褂，和偶尔伤员露出的海鸥制服，还有对面举着单手的胖子似乎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身体虽然没有任何状况，但是脑子似乎因为长期的睡眠，而在醒来的数分钟后依然有些迟钝。 “诶——” 突然一下子，全都想起来的兰洛。回忆到，自己在陷入黑暗之前不是还在无风带不远的赤岩岛上嘛？虽然最后血色修罗的那招自爆很是疯狂，甚至都怀疑其对方神经质的性格是不是受到了果实本身的副作用。 但是其实内心很清楚，仅仅是这样的伤害，并不会击杀他，甚至还没有从红土大陆掉下的那次伤势严重。 可是——为何一醒来，就到了马林梵多。 窗外隐约可以看到的如林军舰群，证明对方所言非虚。 一瞬间，兰洛想到数种会造成当前情况的可能。 其中最坏的就是身份曝光，被羁押到海军本部。但是看周围明显是医院，除了面前对自己抱有不明确敌意的胖子，并没有超强的警备封锁力量。 自己的身份应该是见不得人，那群家伙不会将自己暴露在这么多海兵面前。因此可以排除。 其余几种都是匪夷所思的情况，兰洛无法判断哪一个是正确的。 单纯用暴力破解当前局面虽然简单有效，但是兰洛并不认为海军本部会被自己一个人打倒，就算想抢艘军舰逃跑，在强者如林拥有三位大将至少其中一位镇守的情况下，也是难于登天。 所以，兰洛放下双手，摆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 人畜无害的模样配合精致白皙的面孔的确让大多心思单纯的海兵没有戒心，如果没有刚起床时打飞那几名科学部队的队员的话。 “你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看见对方这幅作态，也放弃立即制住对方的战桃丸问道。 兰洛不语，只是开启「全知领域」，默默从整间相当于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开放式集体病房中搜集情报。 当并非全功率开启时，「全知领域」的范围能够扩张到很大，只是并不具备战斗中那般未卜先知的分析力，但是持续的时间更长，消耗也更少。对于收集情报来说却已足够。 “听到刚才的动静了吗？听说143号病床那个昏睡五个月的少年就在刚刚醒了。” “是啊，是啊，听说整个人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还把特意来治疗他的科学部队给打飞了。” “很有趣的家伙吗？知道他是哪个部队下来的吗？”“不知道，只知道是卡普中将在途中捡来的，似乎不是海军里的人。” 兰洛微微眯眼，并不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吗纯粹将自己带过来治疗吗？还有卡普。真是匪夷所思的戏剧性一幕，可以想象得到，在自己与血色修罗那场大战结束以后，卡普也刚好经过赤岩岛附近，发现了深受重伤的自己。 只是九蛇的船不是也在附近吗？如果两者接触……希望汉库克不要有事才好。从某种方面思考，可能正是因为两者发生冲突，一方逃脱。才是兰洛醒来后不是在九蛇，而是在海军本部的缘故。 一番推论，基本上与事实八九不离十。 兰洛看着面前因为自己的沉默，逐渐显得不耐的战桃丸。心中也明白对方对自己敌意从何而来。 天可怜见，兰洛真的只是感受到有人在拉自己，而身体下意识地做出推开的动作，没想到就让几名弱不禁风的“队员”起飞。只能怪前来获取“实验体”的队友太弱吧。 从四周清晰传到耳中的窃窃私语，兰洛可不认为抱着单纯是为自己治疗的目的，来带走自己。 所以，这样不完全敌对的气氛，最适合的应对方法是—— “诶，我是谁，这里是哪，谁在打我？” 傻瓜三连问让包括战桃丸在内的所有旁观者都露出错愕的表情，但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沉睡六个月，突然醒来的少年失忆什么的——似乎在符合人们对事物合理性的追求。 就连作为第六急救部的哈维医生也十分认同地发言道“这个孩子，应该是受伤的部位触及到脑神经，在送来的脑部的伤势途中已经痊愈，但是就算恢复后意识也处于沉睡状态，直到刚才战桃丸队长大人的刺激才唤醒了少年，说到底，战桃丸大人还是做了件好事，这样一来，就不用麻烦科学部队特意治疗。” “哼，不论如何，我都要带走他，这是老爷子交给在下的第一个任务，怎能失败。” 对于帮着一边说话的医生十分不满，战桃丸再没给对方面子。 医生虽对人体试验有着莫名抵触，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小家伙，跟我走吧。” 虽然面孔上是与兰洛差不多大的少年，但是身躯却异常的高大，几乎要比1米75的兰洛高两个头。 “不要，你能告诉我是谁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跟你一路。” 做出失忆状的兰洛，表情认真地说道令周围人啼笑皆非的话语。 “我战桃丸可是世界上口风最紧的人，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乖乖跟我走就行了！” 伸出有兰洛胳膊粗的臂膀，想要抓住兰洛的肩膀。 瞳孔微缩，后者分明看到，对方手上缠绕着不俗地霸气，还没接触到自己，肩膀上就感受千金重的压力。 这样独特使用武装色的方式。 兰洛眼中虽然呆滞，手上却丝毫不落地甩出，没有丝毫平常惯用的格斗招式，而是像个小孩子挥出拳头般打在稍微弯腰，刚好在其臂长范围内的面孔。 “嘭！”兰洛脚下的地面碎裂，右肩被从手中推出的霸气隔空打中，整个人则是像弯曲的时针呈现近90度让人弯曲，让人不由得担忧会因此折断。 而战桃丸更惨，被兰洛一拳打飞，就好像之前他的部下一样，牙齿碎裂，胖乎乎地脸部肥肉都塌陷下去，看起来十分喜感。 果然，看着对方只是很狼狈，但好像个没事人一般气得满脸通红地样子站起。在刚刚使用了8分力的兰洛不由对自己判断感到准确。 从「全知之眼」中看到对方的身体数据，就能大致判断出对方的体术水平。虽然检测不出恶魔果实，霸气等一类能力的强度，但是至少，对对方能够承受自己多大力度，和刚好受到怎样的伤势，还是了然于心的 让对方知难而退就好，并不需要在海军本部队兰洛来说十分敏感的地方，搞成生死大战的局面。 看到摆好架势的战桃丸，兰洛嘴角滑出一道不可见的弧线。 该出来了吧…… “足空——独行。” “住手！” 第二十七章 泽法 紫色的寸发下，是一双饱经沧霜的双眼，穿着紫色的西装，打着相同颜色的领带，有着近三米的身高和与卡普不相上下的强壮体魄。 之前便发现对方的存在，兰洛布满光点数据流的黑瞳，可以看穿这个西装革履的海军身体数据……是有史以来的遭遇最强者。 光论身体实力，比血色修罗还要强，莫非这么巧就遇到是中将以上级别的大人物？ 只听周围的海兵惊叹，哪怕受伤者也强自从病床上起身敬礼。“泽……泽法大教官，你怎么来了。” 海兵纷纷对刚刚到来的男人表现得无比恭敬。兰洛无动于衷，只感到一丝好奇。 什么样教官，才能收到这样的尊重？ “泽法大教官，真是抱歉，那个少年本来是这次任务要带到博士那边的病人，谁知道中途发生了些波折。” 放下准备攻击的单手的战桃丸毕恭毕敬地说道，对于这位自己老爷子的老师，就算双方立场不同，但是却无法不尊重。无论表面做样子还是发自心底对成就的敬仰。 “贝加庞克是吧？我知道你们的事，既然对方已经醒来，就不要再干强迫对方的事，虽然这位少年不是海军，但守护平民的事情，不正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是！” 战桃丸敬礼道，没有再说一句。临走前回头看向表情呆呆地兰洛，并未带有挨揍后的敌视，反而用有趣的眼神打量着后者。 只能去搭上香波地群岛那条线要人了，转身向后走去，感到头疼。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战桃丸也不想跟那群浑身散发着铜臭与人血味的人贩子打交道。 在战桃丸离开医院后，紫发老人靠近兰洛，拍在他的肩上。 “这位小兄弟，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与人交谈的泽法展现着与高大身躯不符的温和气质，让兰洛恍惚是在面对以前的班主任。 “不知道呢，我一醒来就在这里，还有刚才的胖子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抓我，你们都没人知道我是谁吗？” 萌萌地兰洛，做出一副我失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要问我的表情。 让不知对方是真傻还是假傻地泽法很是无奈，就算只是在装模做样，如果对方不想说，他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么，这位不知名的少年，如果你暂时没地方可去，也不愿意说出任何事情，你可愿，跟在老夫我的手下？” 豪爽地说出这番临时做出的决定，本来只是照常来医院安慰受伤海兵的泽法，意外地在门外看到兰洛打飞战桃丸的一幕。 作为体术顶尖高手的泽法自然能够看出少年的天赋，未经系统训练的苗子，正是作为海军大教官，爱才心切的他最喜欢的年轻人。 可惜，不是海军……身份也不明确，不过只要成为他泽法的学生，无论少年有着怎样的过去，对于这种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将其引导向正途都不是太大的难事。 假以时日，又是海军对抗海贼的一员重将。 泽法的眼神逐渐显得炙热。 “我不愿意。” “嗯！” 周围的海兵齐齐倒吸冷气，惊呼得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这可是培养出两位现任海军大将的泽法大教官，就算是本人，至今也保留着大将的军衔。 而这样一个海军中的传说人物，想要袒护一名被捡回来的少年，竟然被丝毫不留情面地给拒绝掉了。 一时之间，就连气质沉稳的老头子泽法，也擦擦额头上的汗略有尴尬。 “呵呵，看来老夫也是太自信了。不过少年，既然你不愿意跟着老夫的话，那么接下来只能送你去审问室待着，在搞清楚一些事情之前，你可是连自由活动的权力都没有。” 利诱不成，又开始“威逼”的泽法，越看“天真无邪”的少年越是喜欢，失忆的“白纸”吗，作为现在更看重教官身份的泽法，可能是最愿意教导的对象。 正因为是白纸，才能肆意在上面涂抹自己最期待的颜色。从某种意义上，这是比现任的大将，更适合当学生的苗子。 兰洛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什么。 其实刚才他就想直接答应下来，不过出于某种面子上，不对——是不能轻易答应引起对方怀疑的基础上，兰洛只是想卖个关子。 事实也正好按照自己预计的发展，稍微展现出强悍的力量，以自身表现在外表上的年龄，应该算是天才怪物级的天赋。这位并不熟悉的海军总教官，看来十分看重自己的才能。 兰洛显得并不情愿地答应。 嗯，等到那个看起来地位不低的老家伙身边再逃走好了。 海军本部什么的，以自己的身份实在过于敏感。 虽然身体经过几年的生长与锻炼，特别是造神试验的那次相当于肉体进化的蜕变，兰特·亚瑟——现在的兰洛，整体的气质与容貌已经跟之前判若两人。 但是要让自己在情报不明确的情况下，身处臆想敌的一个重要武力机构总部，那未免心也太大了些。 总而言之，兰洛才离开与世隔绝的无风带不过1个月（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还是有点脱离世界大势的感觉。 本来是想借助九蛇的力量，在无风带聚集一股不小的力量登顶第五皇，自己隐藏在幕后，挑起各方战争，坐观其变。 现在看来，得有所改变。 至少不能在初期就一直跟随无名的九蛇海贼团，自己的地位无疑会降低许多。就算是对自己有好感的汉库克，在触及九蛇利益的情况下，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对抗世界政府还是两码事、 在跟随泽法来到新的住所的路上，兰洛想了很多。 ——理清今后的思路与当下线索，是到一个新的环境首先必须做的事情。从一万米之上坠落而下，兰洛便明白这个道理，要想不被人操控命运，只能利用所有一切能利用的，保护自己，保护所重视之人。 兰洛好奇地看着四周白色无缝岩石砌成的民居，周围喧闹的人群与海兵们集队跑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十分异常。 与想象地全是军人的海军本部驻地不同，这里就像是巨大的要塞城市，有平民居住的城镇，在最高处亦有军事要塞，层圆弧形阶层向天空延伸。 兰洛只需要抬头向上看，就能看到那耸立入云的巨大军事堡垒，与正中央海鸥标志旁边的“海军”汉字，也同样清晰可见。 泽法，现在貌似现在要求“失忆”的兰洛叫他教官。 来到一处岛屿背后的清净海岸边，周围有草坪，花草树木，环境优美。透过树木的缝隙还能看见两两三三训练的海兵。 ——精锐，只看一眼便能感受到。 “教官，这就是我的家吗？” “不是，但以后就是了。”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失忆，但只要作为自己的学生，就算以前略有“过错”——在这个混乱时代，出身清白的人实在太少，只要不是上过通缉令的家伙，就算海军自身为了弥补战力的不足，也不会太看重出身。 更何况，现在政府的所作所为，连恶贯满盈的大海贼们都招揽过来。自己这点破格的行为又能算什么呢。 一想起这些年逐步完善的七武海制度，泽法心中就满满的愤怒。这在曾经那个与卡普不同，会充分尊重命令而行动的海军传说身上，几乎是看不到的情绪。 兰洛看到了，异化的灵魂能够感受到他人与动物的情绪变化，因此泽法并无掩饰地情绪波动，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叛逆？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老人身上？ 心下生疑，脸上却仍然是迷糊的样子。 打算在离开前都以“失忆少年”的身份生活下去。 “宾兹，艾恩，有新的学员来了。” 转眼间就恢复到老师的气质，类似的仇恨气质似乎转眼消失无踪。 “诶，新学员。” 从树梢间窜出两人，一男一女，正是之前正在对战的其中一对。 男的大概二十岁，背上背着一把超长武士刀，直到膝盖。 女的最要小上许多，一头海蓝色的波浪卷长发，身穿热裤露出白而长的大腿。好奇地看着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兰洛。 “这就是新学员吗？嗯——看起来好像很普通地样子，他的能力是什么？” 泽法看看一脸迷糊地兰洛，也知道失忆的少年肯定不会回答，于是代替说道。 “这个孩子，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从今天起就跟你们训练。” 泽法果断地说道。 “什么，要跟这样的小鬼一起，而且还不是能力者？” 蓝色的可爱少女，嘟着嘴说道。并没有表达对兰洛的不满，而是纯粹对老师的抗议。 “艾恩，你就别发牢骚，老师一定有他的理由才会带这位少年来的。” 头部包着粉红色老太太头巾，有着令人惊奇的穿衣癖好的青年男子解释道。 “还有你不也一样是……小鬼吗？有什么资格这样叫人家。” 明显和对方熟络的宾兹打趣道。 “哼，我才不一样，我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而且我迟早会进科学部门的，现在只是暂时和你这样没有脑子的笨蛋待在一块。” “你这个‘蓝海苔’，说谁是笨蛋！” 虽然在吵架，但兰洛却能看到气氛的和谐。泽法的脸上也露出无奈又欣慰的笑容。 除了这年龄差距略显过大的二人组之外，这片明显像是海军新兵的训练基地，靠着海岸的场地上还有着大概二十多个人。 只有这么一点人训练就需要占这么大的场地吗？看到前方像是庄园一般的新兵宿舍，后者震惊道。 “我们第七训练营可是海军学校精锐中的精锐，在泽法老师的教导下，以后至少都是大佐的成就，就算是中将以上，从我们训练营出身的就有十几个。” 蓝发的小美女不无骄傲道，靠近对着自己吐露出的气息有着一股特有的少女清香。 还有胸前的波涛相比年龄而言，也发育得太过好了。 海贼世界中的女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才会都有这么好的身材，汉库克也是，难道是吃千奇百怪的鱼类的缘故吗？ 这样一想，郁金香是因为生活在红土大陆的缘故，才会显得“正常”一些吗 脑中胡思乱想的兰洛，在身旁的两人看来正是印证泽法老师离开前关于对方“失忆”的描述。 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就算一向要强的艾恩，坚定的面孔下也有些同情。 “这位小弟弟，如果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的话，不如姐姐给你取个名……就叫艾……” “我叫兰洛。” 将自己带到房间前的蓝发少女，明明长着比自己还要幼稚的面孔，竟然还想做自己的姐姐，就算穿越过来后，除了那个黑发心理变态萝莉外，接触的都是比自己大的女人。但是就凭你，还想给自己取名字。 还是太嫩了点。 丢下一脸凌乱，就好像路边捡的小狗突然对自己说话一样惊讶的艾恩。 “诶——你不是——” 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第二十八章 “审问” 看着镜中明显长高的自己，兰洛若有所思。 可以确定距离那次孤身出击修罗海贼团，的确过去很长时间。 在女儿岛时测量过的身高大概1米7左右，现在应该有1米75。虽然在海贼世界的战士群体中，依然显得“娇小”就对了。 仔细检查衣服和体表的各处，确认没有装上一些奇怪的高科技装置。兰洛开始闭上双眼，沉浸在身体的血液肌肉中，感受力量的变化。 嗯，包括内脏在内，身体各方面机能都比与血色修罗对战时高上不少。是因为处于身体发育期的缘故，就算不刻意锻炼，就好像同龄人在此期间身体素质也会向着成人靠拢，与神只差一步的兰洛，光是成年后的体质，就难以想象。 这也是一拳打出的伤害，让战桃丸牙齿碎了，而是不兰洛所想只是让对方“远离”自己的程度。 力量的增长让兰洛之前的预估稍微有些偏差。 明白这段时间在自身上所有的变化，兰洛打开窗户，开始想着是否立即离开马林梵多。 这一侧的海岸似乎是因为背靠红土大陆的缘故，也不用担心敌袭。所以海面上较少有军舰游弋，作为海军学院，并没有要塞的警戒力量。更何况，兰洛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突然离开的军舰。 ——只靠月步的话，虽然距离香波地群岛，有些遥远，但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实在不行落在某块突出的礁石，或者干脆在海中游泳，对于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的兰洛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样突然消失，海军方面会不关注吗？ 直到拥有足够的实力与势力前，兰洛还是打算隐姓埋名，不要引起任何一股大势力的注意。 现在从泽法的态度来看，自己除了天赋引起他的“关注”外，似乎并没有别的特殊之处。贸然消失，特别还是在一群海军眼皮底下使用月步，会引起何种的猜想就不好说了。 这里的人——貌似看起来还不错。 至少比他在玛丽乔亚所了解的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要好许多。 暂时多待几天，了解完自身的处境也不迟。作为海上最大势力的海军本部，能够了解到的有用信息，应该会很多吧。 “噗——” 晚上来到别墅下的客厅吃饭时，兰洛的六个月来的第一口饭就差点喷出。 “诶，兰洛，你露出这么难受的表情干嘛。” 艾恩因为刚刚受到的无礼对待，现在十分嫌恶地看着新进的学员说道。 “兰洛？小艾恩是怎么知道这位少年的名字的，老师不是说他失忆了吗？” “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啦，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意骗老师失忆。” 艾恩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满吃着米饭，眼角斜瞟着对面的少年。 “我刚才想起的。” 兰洛面无表情地说道，心中却震惊与长条饭桌上，学员们议论着新任七武海的事情。 “那兰洛小兄弟还想起别的事情了吗？” 一脸对着小孩和善笑容的宾兹问道。 “暂时没有，只记起自己的名字。” 兰洛不冷不热地回答。 低头吃饭的眼神中，却全是对汉库克的想象。仅仅第一次出海，就被正式邀请成为七武海吗？登顶的速度，让兰洛都有点怀疑汉库克是不是海贼世界隐藏的主角。 同桌上除了跟自己坐在一起的宾兹与艾恩，其他年龄大致相同的学员都在热烈地议论着这件事。 从他们的话中得知，发布征召九蛇海贼团为新人七武海公告的时间，大概是在自己醒来三天前。 除了对政府七武海制度的抨击与方案，学员中还夹杂着对这位唯一的女性七武海，以及传言中倾国容貌的好奇。 宾兹看到沉默不语的少年，身为这里最年长者，与艾恩小孩子般的报复心理不同，宾兹只是对后辈的担忧。 不过之后的事实，证明前者的担忧完全是多余。 不急不慢吃着饭的兰洛，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众人过多的关注。对于泽法老师带来的新学员，虽然大家都有些好奇，但是看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连最受大家宠爱的“小艾恩”都受了委屈，年轻气盛的学员们，自然不会轻易去打招呼。 直到在大家全都吃过饭，甚至在豪华客厅聊天休息完后，这个“瘦弱”的少年竟然还在吃。 最令人吃惊的是，是在晚上的练习结束后，恰好走到客厅准备来接杯饮料的年轻学员，看到那个新来的家伙，竟然还在吃！ 而面前的餐盘早已快接近天花板，摇摇欲坠！真怕会将那个家伙埋在里面。 “真好吃，分量也足。海军的伙食果然不错。” 兰洛拍拍自己的肚皮，六个月没吃饭，再加上这里的饭菜的确不错，相比保留事物原有风味的九蛇，这样调料丰富的食物，已经好久没吃过。 因此不小心多吃了点。 无视周围学员，那看怪物一般看自己的眼神。 在大概晚上10点的样子，兰洛开始出门散步。 所谓的海军学院，自己所处的这块区域，虽然是在海岸边，但却全是数米高的海崖，并没有适合船只停靠的地方，和可以休闲的沙滩。另外三面也是与外面隔开，但是防范并不森严。 兰洛尝试从正门走向外面，负责的门外只是稍微问了下去哪里，并没有多说什么。 夜晚的海军城镇，依然有着夜生活，或者说巡逻，交接工作的海军依然很多，相信也不会有不开眼的犯罪分子脑子抽风在这上面从事不法活动。 回到下午才来过的豪华宿舍，像是有钱人房间的配置，厕所，浴室，阳台房间一应俱全。还有着许多练习器械，与作战书籍。正面摆放着两张床，看来是双人宿舍，只是目前自由兰洛一个人住。 随手举起数百公斤的双手哑铃，兰洛昏睡六个月，现在毫无睡意，就使用房间里的器械锻炼了一晚上。 做了大概9千个俯卧撑，1万个仰卧起坐，还有在还算宽敞的房间中左右反复横跳。浑身仿佛使不完的精力，吃完饭后，获得足够的食物补充，力量的增长似乎比先前的判断更大。 只是康复训练，倒是苦了住在楼下和两边的学员。 顶着两个六双黑眼圈，面面相觑。 “喂，你们昨天听到了吗？是附近有人袭击海军本部吗？” “不知道呢？反正我还以为打仗了，一会又起床，结果一碗上都没睡好。” 正在下楼的兰洛脚差点崴了一下，佯装面无表情的样子，走赶紧到绿叶笼罩的训练场。 “哟，洛。这么叫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恰好站在别墅庭院大门外的宾兹友好地说道。 兰洛点点头，正好看到故意撇过头不看他的艾恩。 “大吃货。” 听到对方这样说道。 “昨晚休息得可好？虽然有些担忧小兄弟的身体状况，不过老师既然安排的，那就说明洛没什么问题。” “可别一小时就哭鼻子，我们这组的训练量可不是你这小鬼能够承受的。” 艾恩昂着头傲然地说道。 原来是特意在等自己吗？ 兰洛也没有去密探遍布的海军本部旅游的打算，跟着他们一起走与自己乱逛也没什么区别，只要不引起注意就行。 反正自己现在能够存在于此的身份，好像就是因为身为那个名叫泽法老头学生的缘故？ ——等等，自己什么时候成为那个老头子的学生了？好像就算是假装失忆的自己也只是打算跟着他好吧，也就是说，那本来就是当他弟子的意思？ 想到昨天在别墅中，遇到的人虽然不太欢迎，但的确都将自己当做同学的感觉、 呃，颇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昨天半途分别，后面都不知去哪的紫发老头，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咬着一根随手可见的草叶，背后是宽大的提督披风。 泽法饶有兴致地看着缓缓走来的几人，眼神就像看与自己最亲近的几人。 “听说你想起名字了？” 泽法和颜悦色地问道。 “嗯。” 兰洛漠然地点头，看向泽法旁边那名眉毛与胡须都像立起刀刃的光头男子，说是光头，其实头顶还剩下几条爪痕般头发。从背后的披风来看，至少是“大佐”级别的人物。 “看来其他的记忆也有逐渐复苏的可能。” 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经过长期休眠状态短暂失去记忆，而后逐渐恢复的情况，按理说也并不是不可能。 不过眼下并不是探讨这个问题，无论记忆是否恢复与否，都是他泽法的学生，这一点经过昨天办理的手续后再也毋庸置疑。 看向身边一直站立的光头男子，对眼神恍惚的少年说道“兰洛，这位是本部的修佐准将，前来询问有关修罗海贼团消失的事宜。如果你有任何回忆起的线索，务必告诉这位先生。” 一边的海军准将，显得凶悍的脸上也对兰洛露出一副自己人的笑容。 呃，感觉自己貌似在海军抱上一条不得了的大腿。 ——修罗海贼团？记得当初跟格林一场大战后，小镇都几乎被两人摧毁，包括船长在内的所有船员应该都尸骨无存，难怪需要将但是唯一幸存的我特意带过来。看来是岛上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只有兰洛一个“幸存者”存在。就算要发布海军成功讨伐有着「屠国」之名的极恶海贼，也许确定“血色修罗”身死的消息才行。 第二十九章 测试 于是稍微思量，兰洛对跟自己描述赤岩岛上，惨烈战场的修佐说道。 “修罗海贼团？我想不起来。但是如果你说的那个浑身包裹在风衣中的男人的话，我记得他死了。” 未免海军再派人再来骚扰自己，直接透露出关键消息，也可以说是消耗掉自身在海军眼中的唯一价值。 “其他的信息呢？被谁杀的，死前那座被不法之徒所占据的岛屿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并没有问出“兰洛为何会出现在赤岩岛”的问题，只是例行公事般，咨询上级交代下来的事情，其实，得到“血色修罗”一死，这个事件其实就已经告一段落。 对于这种单核心的海贼船，其余船员与船长的实力悬殊过于巨大。几乎领袖一死，其余人就作鸟兽散，这也是四皇与实力强劲的新手海贼最大的区别。 在新世界积累多年底蕴与可以招揽强力手下的名声，可不是单凭几名闪耀的超信息就能够打败存在，体量庞大，牵一则动全身的四皇势力，就算是海军也难以对其下手。 一旦对其中一位开站，则要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 在修佐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与艾恩，宾兹一同称呼泽法老师，兰洛才知道这位真的是“自己人”。 不禁对这位“便宜老师”的感官变好，能够轻易解决这件事情，摆脱海军的注意，这位能量明显不小的“大教官”，明显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不小。 在前往训练地点的宾兹说，这位修佐准将，是上上期的学院，所以不论是宾兹还是艾恩刚刚在离别时都以师兄相称。 可以看出……无论是眼前这二人组，还是修佐，相比学院的其他学院，都是比较靠近泽法的学生，嗯，包括自己在内，好像都相当于亲传弟子的存在。 总算明白昨天那些学员，不太欢迎自己的缘故。原来不是因为自己扮演的失忆角色，无形之中模仿了最为熟悉的汉库克的高冷模样，还有“嫉妒”。 ——明明自己这么努力，却无法受到老师的关注，却被新来的转学生抢了先……这样少年人的想法，对于兰洛来说，只是笑笑。 “你俩先来试试，让老夫看看这半年来你们的修炼成果。” 跃跃欲试的艾恩，显得有些尴尬的宾兹。在兰洛眼中就像互换角色的脸谱。 在宽阔的室内训练场，眼前是一台巨大的器械，金属色的光泽，紧紧固定在地面上。曾半封闭形，内部看起来像是测试拳击的皮垫正对着几人。机器的底座显得庞大又稳固，几乎有一辆车辆大小。 “这是测试道力的机器，所谓道力是海军中评判体术高手战斗力大小的值，虽然不能反映一个人完全的实力，至少用来验证一段时间的修炼成果还是很好的参考。” 泽法细心的为其解释到。 艾恩兴致勃发的向前靠经机器测试的范畴，猛地向前挥出一拳，正当兰洛以为这样就结束的时候，从三个方向射出无数弹簧机械拳头，同时脚下的与机器连接的金属板开始滑动，就好像能够从四方延伸的跑步机跑道。 不止是测试单纯力量的大小吗？兰洛饶有兴趣地看到左突右闪的蓝发小美女。 不过四十秒的时间，便显得有些狼狈地出来，但俏皮的脸上却挂着喜悦的色彩。 “450道力，很不错。” 听到老师得夸奖，艾恩的脸上笑得更甜。 接下来是年龄比前者大不少的宾兹，走进半封闭的测试舱中，随后过了1分钟便走出来。 “960道力，宾兹，你还是太依靠能力了。” “抱歉泽法老师，我可能缺少这方面的天赋吧。” 感觉辜负老师期待的青年，有些愧疚地说道。 “算了，加上你的能力，至少作为本部上校是绰绰有余，本来你成为我学生时年龄就比较大，锻炼体术本就是我对你们额外的要求，你的努力，我都看到了，所以，不用愧疚。” 三言两语便将学生说得感动肺腑的泽法，让兰洛看到对方的教育方式。 有这样的老师，不论自身实力如何，无疑会给海军带来无数新鲜的鲜血吧。 在泽法眼神的示意中，兰洛也走进黑乎乎的测试舱，外面看着还挺亮的，没想到里面会显得这么黑。所以这是在考察战斗意识吗？真是全面的机器，兰洛想到。 直视着同样用金属制成表面覆盖皮垫的击打壁，与先前两人全力以赴不同，兰洛需要限制自身。虽然很想直观看到自己目前的全部战力，但是未免引起太大的关注，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所以接下来，该用几成力好呢？五成？不行，相比在医院打战桃丸那一拳都太过弱，会引起泽法对自己故意隐藏实力的质疑。十成？还是二十成？ 与正常人出于保护自身的本能，只能发挥肌肉力量的百分之二十不同。兰洛在几乎不受任何损伤的情况下能够发挥自身肌肉的百分之五十功率；在受到损伤但不影响行动的情况下，在焦作战中还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肌肉力量。 这是几乎能够让正常人类身体崩解的数值。 但是仍然不是所能达到的顶峰。由于本身超强恢复力的缘故，如果想要进一步透支肌肉，还能超频到百分之一百以上。目前触及到的极限数值是百分之两百，也就是兰洛在与格林战斗中达到过的临界点。 而现在，打算用十成力的兰洛，一拳打出，“轰”，巨大的底座都颤了颤。 百分之五十的肌肉力量使用率。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经过锻炼的强者能够发出的肌肉力量差不多的数值。 有着零星胡须的泽法嘴角扯过一丝笑容，艾恩抓着旁边面露惊容的宾兹的奇怪睡衣上，显得动摇不已。 外壳用某种机械刻印机打出的数字开始飞速攀升。 机器开始反击。 在如雨点般落下的拳风，就算不开启「全知」，兰洛踏在飞速后退且在不断变换移动方位的跑道上也能片叶不沾身。 身体柔韧度和本能意识实在太强，就如同第一次在孤岛上遇到的巨大野猪。 就算不依靠力量，也能将其玩死。 最后从测试舱走出的兰洛，看到的是泽法笑得好像找到失散多年儿子的表情，和艾恩几乎看怪物般的眼神。穿衣品味低到不能再低的宾兹，此时的下巴似乎也快与地面一样低。 “老夫果然没看错，4500道力，就算新世界的那些怪物年轻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啊。” 位于机器外壳的显示器上，兰洛看到之前显示过艾恩与宾兹的机械刻纸屏上，赫然显示着“4500”的数值。 这还是兰洛没有使用全力的情况下。 在海军学院的第七训练营一过就是三天。 期间兰洛也到过其他地方，领略马林梵多城镇风貌，就算是军事区，有着艾恩宾兹两名向导，也几乎没什么问题就能进去，权当是事先侦查敌人重要据点的情况了。 也了解到海军学院似乎不止这一处，想想也是，偌大的海军势力，怎么会只培养这么几十名新鲜血液。不过兰洛所处的训练基地，几乎都是最精锐的存在，这一点，从现役海兵对艾恩、宾兹两人的态度就能看得出，身为泽法亲传弟子，还未成为正式海军的两人，几乎校级以下的军官都是以上级的态度与其交谈。 泽法，前任海军大将，拥有“不杀”之名的海军传说。现任的三位海军大将，有两人都是他的学生。眼下大量作为本部中坚力量的优秀海军，包括现任的海军中将，都是他教导过的不同期学生。人脉之广，难以想象，可以说是相当粗的大腿。 这样一个地位崇高，在海军中一呼百应的老家伙，让兰洛看到有利用的价值。 这也是他迟迟没有离开的缘故。 ………… “兰洛，一起来吧。” 站在门边的艾恩，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本来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些许的敌意在看到兰洛那恐怖的道力值后，瞬间转化为崇敬之情，整天缠着少年问“你为什么会这么强”的问题。 也不知道为什么作为候补科学家的蓝发少女，为何会问出这么呆萌地问题。 “你以前学习过六式吗？” 泽法和蔼地问道，作为老师的亲和力无疑是足够的。 兰洛摇摇头。 作为另有打算的他，“记忆”也在众人的见证下逐渐恢复。不过对于一些关键性问题，例如「出身地」，「曾经的职业」则会选择性忘记。 不过本身就是看重其才能的泽法，没有过多纠结这方面的问题。 在对方这几天对自己的悉心教导中，兰洛似乎隐隐约约觉得对方可能将自己作为衣钵传人。 并不是毫无道理。 泽法是体术加霸气高手，从某方面，以自己表现出纯粹未经雕琢的身体素质，的确很符合对方对传人的期待。 而且从身为总教官的老人，这几天对待兰洛那几乎无微不至的态度，细心为其检测身体，从前天开始就单人教导，就算是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艾恩宾兹都没有那样的待遇。 以至于有着一头漂亮蓝波浪卷发的艾恩，时常在其身边抱怨“泽法老师这次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我还从来都没看到他对哪个学生有这么重视过。” 说完边用闪闪发光的眼神，盯着所谓老师极度偏心的厚爱者。 第三十章 本部岁月（一） “盯……” 感觉跟自己成为朋友的艾恩，此时就用诡异的视线看着自己。 抖抖不自在的身体，兰洛跟随着泽法一起练习六式的基础入门。 与以前自己修炼，以及最初给自己打开大门的古德中将完全不同的感觉。 九蛇上虽然修行过霸气，但是战斗方式还是依靠着本能与经验。倒是学会了弓术，不过对单凭力量的他没什么太大重要。 泽法则完全不同，曾经身为大将，实力自不言说。但是他最强的才能却不在于战斗，而在于教导。从年少成长开始，就曾指导过同为学员的战国、卡普。在面对前所未有的大海贼时代，更是为海军培养出一批中坚生力军。 已经65岁的泽法，年老体衰后的实力可能不是海军中最前列的，但是论起指导他人，可能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望其项背。 至少在兰洛跟随他学习不过两天后，以前许多问题都得到解决。 怎样以最快的速度出拳，利用身体的惯性出击而不是克服，保持最有效率的呼吸频率，每一步踏在敌手的要害。 虽然以前兰洛都是靠着本身的神化体质强制执行，无视一切人体规则。 但是学习这样海军本部通过无数训练数据，与强者录像分析出的科学系统方法，无疑对自身以后的战斗也有极大的好处。 站在世界巅峰的强者，几乎没有靠着固定的招式达到这一层次的。但是对于一般不是万中无一的普通人来说，这种系统的训练方法，无疑是培育出常规力量的最稳定来源。 其实，兰洛挺佩服路飞，艾斯这样靠着野路子成长起来的高手。先别说战斗技巧，就说训练初期的一系列暗伤，如果不是其恢复力超强，就像许多到达中年刀口舔血的家伙一般，到处都是疼痛，年老后更不用说。 能够在海贼世界最终成为强者，从某种意义上，说明这个人本身天赋潜力就异常强大。光是努力，终期一生也不过成为东海上稍强一点的海贼头子。没有吃下恶魔果实，与得到高人的指点，可能到最后一颗子弹就能终结其生命。 很幸运地，兰洛进过家族试验，身体天赋已经到达这个世界最的层次，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罗德里亚圣曾在最后叹息地说道“离神只差一步。” 天使。 天使兰洛被艾恩掐着光滑得像是丝绸的脸蛋，似是想要看出着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身体里究竟“填充”着什么物质。 最终只得出，对方的皮肤简直跟牛奶般丝滑，捏着好舒服这样“跑题”的结论。 仅仅泽法示范过一次的动作，兰洛就能够学会。 无论身体上，还是能将空间数据化的思维，都让学习没有瓶颈。 “嗯，兰洛你真的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吗？” 不仅艾恩，连宾兹都快露出“见鬼般”的表情。 六式的基础动作，虽然只是形似，还没有到达实战的地步，相当于分解出来的技术细节。 但是作为技术的分支，其复杂程度还是需要花上数个月才能掌握。特别是肌肉方面的掌控，柔韧性的要求，以及更高深的「生命归还」。 想要掌握六式可不仅仅简单学会招式就行的， 任一式都是需要身体锻炼到一定水平，打通某根脉络般，做到对身体一定程度的意识控制，由此才能使出超人的体术。 这样严苛的条件，也是在海军之外，鲜有人学会的缘故。 可是……看着肌肉随着泽法的指点自由收缩强化的少年，两人的三观，自那次测试舱走出后。 又一次崩碎，至于当兰洛在泽法的指点下，只用一上午的时间，便使用出指枪，在用来练习的树干上击出子弹穿过的洞孔时。 两人已经见怪不怪……被打击到彻底麻木，已经说不出话来。 爽朗的海风吹过，树木从创洞处开始开裂，噼噼啪啪断成数截。 跟常人无异的柔软手指，无疑拥有狙击枪子弹般的贯穿力。 泽法心中已经欣喜若狂，本来以为只是力量惊人的少年，没想到学习天赋还会这么强，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海贼们的噩梦。 于是拍打着暂时“面瘫”的兰洛说道，“兰洛，老夫将会尽最大所能教导你。只希望你以后加入海军，为终结这个时代努力。” 兰洛看着便宜老师真挚的眼神，知道这是表明立场的时刻。略微思量便说出早就得出的结论，“好啊，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就跟着大家一起好了，反正这里也不错。” 天真烂漫的少年之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情。 泽法很满意，一切都很满意。又接连拍打着兰洛那并不宽阔的肩膀，似乎这样才能表达出心中的喜悦之情。 脸上从刚才开始就是眉开眼笑的表情。 “从进入海军学院开始就没见过泽法老师这样开心的表情呢。” “那是你进来得太晚了，听一些一期二期的师兄们说，以前的泽法老师，可谓是相当的乐天，且善解人意呢，就跟卡普中将差不多一个样。” 年长的宾兹知道的事情似乎比艾恩多一点。 ………… ………… 一晃又过去十天。 在学会六式的入门基础后，七天前便能够使用出所有六式的兰洛。 在本人并无发觉的情况下，创造出海军有史以来学习六式者掌握的最快纪录。 而且今后也不可能有人会打破。 虽然这些天训练营中的学员都像看怪物般，看着兰洛。从嫉妒般的孤立，到仰望般的距离。 兰洛周围除了艾恩与宾兹似乎也没有别的朋友。 不过本人并不在乎，他待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跟这些过家家的海军学员打交道。 得尽快搭上高层的线才行。 对于能够这么快学习六式的缘故，兰洛倒是觉得再正常不过。 所谓六式，本身就是超越人类极限的体术。 兰洛的道力值，早已超过海贼世界一般人类极限值的近400倍，身体的瓶颈几乎不存在。剩下的便是掌握，在记忆中存在过的技术。 就像艾恩吐糟过的那样，“洛真的是第一次学习六式吗？” 玛丽乔亚上的无用记忆，花费大力气才学会的月步，在泽法的教导上，很快便打通以前的关节，其余的五式也很快掌握。 当然只是能够使用出六式，与熟练和精通，有着天壤之别，兰洛只是简单当做扩展单一战斗方式的手段，学习新的技术丰富本身的格斗技巧，并没有往这方面钻研的意思。 兰洛本身还是习惯自由发挥的战斗，嗯，可能是受到最早古德中将的影响。 像是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这些基础训练自跌下红土大陆后就从未停过。 白色的灰岩海防墙壁，兰洛穿着凉鞋翘着腿坐在上面，旁边是身为后备科学家的艾恩，这些天都是她带着兰洛到处游览马林梵多，通行无阻。 相比有着奇怪穿衣癖的“大叔”宾兹，似乎跟喜欢跟唯一的同龄人在一起。 当然也有拉着对方一起练习的“缘故”。 “兰洛，你想到你以前是哪的吗？” 艾恩同样坐在身边问道。 又是这样的问题，兰洛装傻不答。 “是在伟大航路吗，还是周围的海域。” 艾恩每天都很多话，似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本身就是如此，兰洛只是简单地作为对方倾听者。 也许本身就只需要这样就好了。 “我是在海军本部出生的，一出生就待在这。” 兰洛转过头，看向有着海浪般颜色形状头发的女孩子。周围走过热闹的行人，都是平民。但却不是一般的平民。 海军本部的城镇居住的都是驻守海军的家属，这样的配置本身就有考量到海兵的因素。兰洛这些天已经了解。 只听在石砌街道的海岸边，艾恩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外面的世界一定很混乱吧，听老师说现在世上到处都是海贼，每时每刻都有人家破人亡。” 看着少女平静的侧脸，兰洛感觉对方身上还是很幼稚的正义。 就像大多数抱有绝对正义信念的海军缩影。 兰洛站起身，往白色的街道一侧走去。 “喂洛，等等我。” 艾恩挥舞着手臂追上。 光辉从红土大陆飘逸过来的云层射下，透露出某种圣洁的纯白。就如同圣地的景象。 “你就是泽法老师新的学生。” 艾恩与宾兹在旗帜下，迎接着这艘军舰的长官。从甲板上缓慢走下的长髯男子，对兰洛说道。 后者眼神平静如常，“嗯”了一声。 斯托洛贝里，海军本部中将。为泽法早期的学生，腰间插着两把包裹在红色宝石的打刀。与之前拖着自己一同前来两人所说的一样，擅长二刀流，性格十分冷静。 眼睛像是闭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兰洛。 突然又认可地点点头。只是很难只剩一条缝的眼睛能看到什么。 “斯托洛贝里就是这样，无论面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表情，洛你千万不要见怪。” 似乎是怕少年对其产生恶感一般，在其耳边悄悄说道。 在打过招呼后，似乎只是专程带兰洛来认识一下对方。最后只剩下年龄大些的宾兹与对方在一边，谈论着不知道什么的机密事项。 事实上，这已经是十几天来，兰洛见到的第三名曾经是泽法学生的中将，估计海军里面的将校，得有一半都是对方的学生。 毕竟听他们两人说，泽法老师担任总教官，已经有23个年头。 漫长的岁月，究竟从手上流走过多少届学生，还真不好说。不过也并不是每名学生，关系都十分亲近。斯托洛贝里，就是时隔多年，还与老师关系比较密切的一位。 第三十一章 本部岁月（二） 军舰上的海兵鱼贯而出，向着艾恩热切地打着招呼，却没得到好脸色。倒是对站在一边，脸生的兰洛感到十分好奇。 从这些人的气息上，兰洛能够感到海军本部士兵的精锐程度，放在伟大航路上，也至少是赏金过亿海贼团的船员，更不用说庞大的人数，与军事化的组织作战方式。 “嗯，我听宾兹说了，你叫兰洛是吧，你很不错，不过要记得，力量固然重要，但是谋略也不可少。毕竟，我们海军可不只是单纯的破坏就行的，还要考虑对损失的减小以及自身的责任。” 与宾兹交谈完毕的斯托洛贝里走过来对兰洛笑着说道。 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上弯成月牙形，因此才能从五官很模糊的面孔上，判定对方是在对自己露出“笑容”。 兰洛听罢，表示很是认同。 无论是出于双方身份上的关系，还是本人的真实想法，都觉得这位中将说得没什么问题。 斯托洛贝里继续说道“我跟泽法老师的观点有些不同，在海军象牙塔里的学习固然重要。但是以你的战斗力，我建议可以跟随军舰出击。在实战中锻炼自身，同时接受泽法老师的指导，那样你的前途会更加光明。” “谢谢斯托洛贝里师兄。” 兰洛出声感谢到。 出于同门的关系，对自身说了这么多。兰洛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位十分冷静的中将，对后辈的提点与好意。 与这位“师兄”告别后，兰洛暂时回到训练营中。 无论是加入海军也好，还是继续接受泽法的指导。 雷打不动的基础练习，看起来很幼稚。特别是艾恩，经常拖着兰洛，找别的事干。 但是都被后者拒绝，普通人才会通过俯卧撑，长跑，仰卧起坐，下蹲，这些方式锻炼。对于已经拥有“怪物般”实力的兰洛，连训练营中的其他学员也觉得似乎毫无意义。 但兰洛并不这么觉得，除了最早没有其他修炼方式外，九蛇修炼霸气不成。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所以古德中将教导的动作，一直都是每天的必修功课。 换句话说，这样单纯锻炼身体，就是适合兰洛的道路。 「神化体质」让他不需要学习高深的技巧和体术也能变强，看似普通的俯卧撑，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每一个动作都做到极致，一丝不苟不放过任何细节。数年来风雨无阻的坚持，从最初的100个俯卧撑，300个下蹲，10千米的长跑，增加到现在的1万个俯卧撑，3万个下蹲，每天长跑100千米。 随着身体的变强不断增加数量。 在与血色修罗的战斗中，兰洛终于感受到，那些普普通通，顶多能称得上标准的军队训练动作中。包含着的庞大信息量，挥出的斩波，与人战斗时自然而然做出的动作。 以前还以为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但是直到面对人类进行生死战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能发出隐藏在无数练习中的战斗技巧。 与「神化体质」的反射神经不同，这些动作有迹可循，是人为创造的。 同时，兰洛心中还有一个推测。 这些基础训练的最终目的便是实现某种进化的可能。 普通体术——就算最高深的也不过是控制身体任何一个地方，最不可能对细胞层面产生作用。 但是兰洛这些天经过泽法的指点，以前疑惑的关节都被打通，发现自己以来的战斗本能似乎都蕴含在身体的每一寸细胞中，源自每天持之以恒的基础训练上。 按照古德中将所言，就算初步察觉到他这套法子对身体的改变，也需要20年。根据兰洛目前的表现，很明显已经不是初步，而是登堂入室的地步。 事实上除了一开始在无名孤岛上的训练，可以称为难以坚持的超负荷训练外。 在九蛇岛上第二年在进行这样的基础训练，只能称之为枯燥。 除了兰洛外，可能不会有第二个人再能忍受这样的枯燥，包括作为引导者的古德中将在内。因为这种锻炼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并不是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而是感受不到……变强的希望。 正常人在身体锻炼到能够忍受更加残酷的修炼后，无疑都会转修他法，以最快的速度变强是人类无法抵挡的冲动。 而就算脑子再如何一根筋的莽夫，古德中将口中漫长到让人绝望的时间，甚至耗其一声寿命都不可能完成的修炼。 所以，古德中将当时只是打算用来增强兰洛体质的特殊修炼法门，本身以他当时的想法，天龙人以后能够变强的手段太多，他只需要给刚满十岁的小孩子打好基础就行了。 未曾想到，这是只属于兰洛一个人才能走通的“道路”。 在人影三三两两，清风微拂的海岸训练场上，兰洛一拳挥出，在艾恩不可思议的眼神，挥出击断树干的拳风，训练场上吹起狂风，别的学员还以为海面上刮起风暴，分别朝着大海望去。 “基础训练”不是兰洛用来变强的手段，而只是激发本来就隐含在细胞甚至基因层面的能力。 实验虽然给他无与伦比的体质与五感，但是因为最后失败的缘故，大部分机能处于沉睡状态，所以这些都需要兰洛一步步开发。 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会逐渐达到巅峰，但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么快。 所以兰洛所做的便是加速这个过程，而能够锻炼到细胞层面的“基础训练”，便是唯一的方式。 所以少年才会如，艾恩口中每天嘀咕的那样，放着六式与霸气不去学习，反而每天去练习小孩子的技术。 再次一拳打向迎面冲上海岸礁石的海浪，拳风将数米高的海浪从中轰出一个直径1米的空洞，水流失去支撑般被引力拉扯流逸。 这时训练场上的众人才发现，风暴的来源。 一时之间那个与普通少年无异的身影，在心中的层次更高起来。这些天因为对方的到来。而纷纷变得发愤图强的学员们，似乎感到与那个“怪物”的距离，又变得更加难以仰望。 第三十二章 本部岁月（三） 本部元帅办公室，简单的陈设，摆放着几张沙发，房间角落堆放着文件，办公桌背面挂着一幅毛笔书法，上面用汉字写着“绝对正义”。 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只红色电话虫，不过经常在桌旁的文件羊并没有出现。 “既然是泽法老弟的意思，那我会立即安排下去的。只是他的身份还没有调查清楚，需要委托政府那边，去核实一下吗？” “算了，对于不是威胁到那群家伙统治的角色，政府那边能调查得清楚才怪了。况且，从大海贼时代开始，世界上来路不明的人越来越多，连海军中都经历不详的人也有不少，具体原因是什么战国你还不知道吗？” 头上戴着海鸥帽的战国沉默不语，造成这些黑户的原因无非是——海贼的肆掠，屠灭一个村子，城镇，最后的幸存者，自然也就成了所谓的没有过去之人。 更深层次的，战国主动在思考中略去，那就是世界政府下令或直接执行的某些事件。 “不管那个小子为何不想透露出自己的过去，其实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当没当过海贼，身上有没有无法无天的气质，老夫一眼还是能够看得清。所以，我认为，卡普上次捡回来的少年——是值得海军大力培养的对象！” 斩钉截铁说出这番话，抱着手臂的紫发老人，展现着许多年都未曾有过的坚持。 「是多久没看过这般的泽法了，有20多年了吧，从那件事之后。」 战国脸上露出笑容，“你的眼光我自然相信，那么就直接执行吧。” 不过是个小小的实习上尉，无需通过任何程序，身为最高指挥官的他，直接就能任命。之前的谈话，不过是例行公事的询问罢了。 「只希望，这个孩子，能让这个男人，找回曾经崩坏的信念吧。」 看着曾经拥有“不杀”之名的大将，走出办公室的背影。战国如此想到。 ………… ………… 兰洛诧异的穿上只消失小半天的泽法老师，带回来的海军制服。 从训练场上偶尔来的羡慕目光，表明自己现在的军衔并不是不值一提。 “从今天起，你就正式成为海军的后备役，实习上尉兰洛阁下。”泽法笑着脸如此说道。 「实习……上尉吗」 虽然并不算是正式海军，但是能够在加入海军前，就被授予上尉的军衔，足以证明海军方面对自身潜力的重视。 帽檐下看到泽法那慈祥的目光，想到，或许，这只是某个人对自己的厚爱。 上尉海兵的制服并不好看，但是穿在身上却很贴身舒适，想必制作中也考虑到战斗用途。 张张口，很想让对方帮自己找一下，丢掉的两把名刀。不过想想那两把剑，貌似是自己在玛丽乔亚买的，在海军本部光明正大使用，不小心被有心人注意到就不好了。因此，准备找个外出的机会自己去赤岩岛寻找。 不论是晨星剑，还是晓星剑，都只是兰洛杀人的工具，兰洛从来没有成为剑士的打算。 总感觉，让他在战斗中保持平静实在太难了些。 对泽法表示感谢，再次接受他的指导。 因为兰洛的原因，其他海军学院接受泽法单独讲课的机会也变少了，不过并没有怨言。在认识到双发实力差距后，对前者只有敬佩与追赶，在没有怎么受到外界污染的海军学院，学生们还是比较纯粹的。 ………… “红发再次调停两股大海贼势力的冲突，或成维持新世界最大程度平衡的势力？” “新任七武海九蛇海贼团船长波雅·汉库克再次出海，许多慕名者闻风而动，甚至有大贵族与知名海贼拜倒在其石榴裙下，主动献出财宝。” 看着最新版的世界新闻报，兰洛躺在折叠椅上晒着太阳。 海军本部训练设施很齐全，美食很多，晚上也没有宵禁。 但娱乐却很缺乏，除了酒吧之外鲜有其他放松。 所以兰洛好不容易在缺乏娱乐的海军本部找到一片沙滩，骗过看守，潜入这里当做私人沙滩。 又过去半个月，在海军本部已生活一个月（加上昏迷的时间，实则是七个月）。悠闲的读报时光，似乎提前过上了监狱大佬的生活。 报纸上详细写着汉库克这次出海的情况，还是从无风带进入伟大航路，这几乎是除了海军之外唯一能够自由出入无风带的势力。 一路上劫掠自己的同行，相比是出自咋婆婆的建议。 兰洛一想到那个任性的女人就想笑。 这次出任务后，得找个机会看看她。不然时间隔太久，自己受到的白眼一定会更多吧。 作为穿越到这个世界，与自己相处时间最多的伙伴。 无论实际作用还是在心中的地位，兰洛对汉库克都很看重。 早在前天，假借斯托洛贝里上次对自己的建议，向泽法正式提出以实习海员的身份提出参加实战的打算。 看着少年坚定的目光，后者想到很多。 用一个月便学会4年的体术课程，这样的“天才弟子”仅仅生活在温室中也没有太大意义。 就算出去磨砺一下，精通六式，道力值达到4500的弟子，完全是军舰上可观的战力，不会有危险，反而对海军和本人来说都是好事。 仅仅犹豫了一下，便没多少担忧地果断答应。 无限的大海，才会让新人快速成长起来。深喑此种道理，且自身也是以小兵的身份，在一场场战斗中成为“传说”的泽法，表示理解并且支持。 当即通过电话虫联系上两天后即将出发的军舰指挥官，身为准将的x·德雷克。 “别看那小子年纪轻轻，但是年纪轻轻便混上准将的位置，当时在学院时，也是像你一样的怪物。” 这么说道。 于是每天例行的读报时间过去后，开始准备出发的行囊。 几乎没什么可收拾的，原本身上的钱财，和武器都在赤岩岛上损坏殆尽。现在有的，不过是海军发给自己的制式装备。 聊胜于无。 随后时间充足去了趟测试道力值的测试舱。经过一个月的名师指点，和未曾松懈的训练，兰洛用正常人类这一阶段的强者能够发挥出的肌肉机能，打出的数值增加了200，即4700道力值。 估计力量增幅是自己锻炼的2倍，比起对战血色修罗时力量估计增加400道力左右。 但是兰洛这段时间的进步绝不仅如此，格斗精通，对战斗的帮助绝对不是一点半点。 拥有“不杀”之名的海军大将吗？虽然对这般天真的手段不置可否，但是光论技术的话，对方绝对难有人可比及，哪怕是卡普，也仅是伯仲之间。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 看着海岸外旌旗蔽空，帆樯如云的军舰群。 兰洛找到与自己接头的一名年轻海兵，对方的军衔貌似只是上士，对着年纪更小的少年有些尴尬地敬了一礼。 随后带其来到写有“c—89”的港口泊位上，整个马林梵多岛屿呈现巨大的半弧形，因此能够停靠数量庞大的船只。 下方水桥上来往着许多搬运补给品的海兵，靠着舰桥甲板的最显眼人物，是披着正义披风的年轻人。 这应该就是这次任务的长官了吧。 虽然很想到新世界去见识下，那些与前面的海域完全不同的真正强者。 但这次的任务是前往伟大航路东侧海域，离本部并不算太远的铁锤岛，镇压一股试图前往新世界的海贼。 不算太难的任务，从某种意义上也有给某位“走后门”的新人练手的打算。 第三十三章 任务 “哟，你就是老师新收的‘小怪物’吗？” 头戴鹰沟帽的眼罩男招呼着刚上船的兰洛，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 “怪物”似乎已经成为这段时间，学院中的人称呼某人最多的词汇，虽然并不带有恶意就对了。 兰洛耸耸肩，对这样的称呼早已无感。 按照海军规范，向对方行了个军礼。 “实习上尉兰洛，向x·德雷克准将报告。” 从照片上，早就看过对方的照片，所以一见面便认出对方。 高高的鼻梁，20出头左右的面孔，腰间挎着一把西洋剑和有着四个棱角的奇怪斧头。 看来如泽法所说，的确是新生代海军中最为出色的之一。 “好。” 德雷克拍拍兰洛肩膀讲道。 “听泽法老师说你年纪虽小，但实力却很强。” “执行任务时，我会放手让你去做。不过，兰洛你也不要太过乱来，毕竟，身为海军，服从命令也是天职。” 很是随意的开场白，显示出这位年轻的准将并不太在乎海军的纪律，只是提醒兰洛不要乱来。 亲自带后者参观船舱各处房间，提点一些军舰上的注意事项后，德雷克便放任其自由行动。 耳闻中的最年轻准将——“赤旗”x·德雷克，似乎与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有些意外地散漫，兰洛看着逐渐远去的“正义”背影，只是推测，兴许本部有实力的将官都是这般态度。 毕竟是个人实力超凡的世界，就算海军集体战斗力不俗，那也只是与毫无纪律的海贼相比。 作为世界政府所属最大武力机构，要镇压源源不断的海贼，海军主要还是要依赖这些实力强大的中坚力量。 身边就是军舰上特意为兰洛准备的单间，实则是接待重要人物的访问室。各种装饰一应俱全，不禁让人感叹有个好老师就是不同。 一般军舰上海兵睡的都是几十个人一起的集体宿舍，就算是海贼船，规模达到一定程度，那海上的滋味一样不好受，就好像曾经捕捉兰洛的奴隶船，普通船员哪怕是生活物资都难以满足。 只能整天醺酒打架发泄心中的情绪。 在德雷克走后，兰洛独自来到甲板上。军舰已经逐渐驶出马林梵多的半弧形港口，清爽又潜藏在未知风暴的海面再次出现视野。 铁锤岛的位置从地图上来看，似乎就位于距离之前赤岩岛同一片海域，距离不是特别远，当然也不是十分近。 正在兰洛想着怎么在任务途中，找个机会溜走，做一些想做的事的时候。 从身后传来趾高气昂的声音“怎么海军里，会派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加入我们，真是越来越堕落了，我得让我父亲质询下这次任务的审批者。” 兰洛扭头看过去，一个金发偏分，浑身打扮得仿佛一丝不苟，相比海军更像是一名官员的年轻海军，用不屑地眼神看向这边。 “斯蒂芬上校，这个人听说是那位大人物安排进来的，所以……就算你父亲可能也管不到。” 在这个人身后还有一名下级海兵，尖嘴猴腮的模样，正一脸恭敬地对着男子说道。 “你这个猪头，再大还能大过我父亲？” 金发男人身负贵气，相貌堂堂。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乖戾，伸手便打了一边的海兵一巴掌。 要知道，这可不是指挥官就可以任意妄为的海军支部。毫无理由的体罚士兵，在本部基本不可能看到，更何况，那个“斯蒂芬上校”只是军舰上的一般上级，并不是长官。 听他那语气，似乎还是个二世祖。 兰洛用空渺的眼神看了那个出言挑衅的男人一眼，并没有出言回击。 只是无视他，从对方身侧的走过。 “喂，小鬼，没人教过你，在军舰上见到长官必须敬礼吗？” 一双大手抓向兰洛的肩膀，原本还算不错的容貌带着阴鸷的笑容，似要给他好看。 本来早在开船前就在船舱前睡觉的尤迪特·史蒂芬，出来巡视时，恰好看到一个年纪明显达不到招收标准的海兵，若无其事地靠在栏杆上。 作为出身高官家庭，特意被送来海军镀金的史蒂芬，一下子就被这一幕惹到不爽。 「老子还在巡视，你这个小鬼竟然在一边无所事事。」 从小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斯蒂芬，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格。就连军舰的指挥x·德雷克准将也不被他放在眼中。 现在对他来说，不过是无聊的航海旅途中找点消遣，更何况，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小海兵，竟然还敢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那种仿佛只是在看一件物品，将自己解剖的眼神。 不可原谅。 常于用剑的宽大手掌，逐渐接触到某人的肩膀。 斯蒂芬的笑容戛然而止。 兰洛只是像刚才那样耸肩，一股巨力便随着左肩的肌肉震动传递到对方手上。 如同触电一般，斯蒂芬的手立马缩了回去，更难受到是持续不断的震动力，简直像是要吐血一样。 “斯蒂芬上校，他是……” 正想出言提示的下级海兵，突然看到自己的上级——弯着腰部难受地蹲坐在地上。 而那个听说是某位大人物安排进来的少年，早已离开此地。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看见这般情况，下级海兵慌张的连军队里的称呼都忘记。肩章上的军衔只是少尉，但是他却是尤迪特家中从小就跟随史蒂芬的随从，在后者加入海军后，他也跟着一起。名义上是直属下级，实际上却完全是奴仆一样的角色。 完全乱成一团的两人，海兵不断敲打斯蒂芬的背部，像让他好受些。 而此时早已远离的兰洛，连回头望一眼的打算都没有。 这样还处在过家家的角色，根本连进入他的视线资格都没有。 回到专属房间，继续今天未完的练习。身体细胞能量的激活固然重要，但是海军知识的学习也在逐步进行。 这也是泽法要求他做的。自身实力固然重要，但作为海军决不可做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在摧毁敌人的时候，也要考虑到各方面损失。可以说是非常传统的想法。 这也是前者与卡普截然不同的地方。 当然，作为最后的下场——这段时间，兰洛在本部也不是单纯的修炼，打听到许多内部消息。况且，发生在前任大将泽法身上的事，本身就不是什么隐秘。 拥有“不杀”之名的传奇大将，最后的下场竟是家人被海贼杀死。 这等荒谬之事，简直令人叹息到愤怒。泽法的经历，反而成为新生海军对待海贼绝不留情的前车之鉴。 只是曾经短暂接触过政府最高层的兰洛，却感觉这件事中有些猫腻。 本部对海军亲属的保护，从专门在马林梵多修建城镇就可以看得出。 更不用说是一位军衔高到大将级别的传说人物，竟然会发生全家人被海贼杀害这种离谱的事。 简直是闻所未闻。 再发生几次，可能整个海军本部都会人人自危。毕竟除了少部分在加入海军前遭遇不幸的人，大部分将校和基层海兵都是有家室的。连部下的亲属都无法保护，那么在前线还如何与海贼作战？ 深知玛丽乔亚那些人下限的兰洛，从来都是以最丑恶的一面来考虑他们的。就算出卖大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在他们看来也许都不是事。 只是为何是泽法？要知道他可算是传统海军的代表，相比“令人头疼”的卡普，可不知为政府那帮家伙减少多少麻烦。 目光眼波流转，现在还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 太早了，还是太早了。 自己的路还很漫长。 无论是手中一无所有的势力，还是与世界巅峰的距离，都不足以像那群人发起挑战。 盘腿坐在有些潮湿的地板上，冥想。 空。 这是独属于兰洛的灵魂世界，不同于数据化的「全知领域」，而是从更高唯独看待这个世界。 并没有什么实质作用，在战斗中也毫无任何效果。 只能算是「异化灵魂」的专属效果，在训练中让自己的心情快速平静下来。 一晃过去八天。 在这期间，再没有遇到被人主动挑衅的事情。与船上的海兵相处都很友好，一方面也有锻炼自身凝聚力的意识，有意无意的与普通海兵打成一片。 对于这个据说是本部某位大人物安排进来的小孩子，众人除了感到好奇外，也很想试探一下底细。 经常有以各种借口之名来与兰洛切磋的各级海军，或想了解同伴的实力，或者就是对新人独有的欢迎仪式。 只是这些人，在被兰洛胖揍过一顿后，就再不会提“切磋”这回事。 相反称兄道弟起来。 军队，永远是强者的乐园。 同样，身处海军的军舰上，果然与普通的商船不同，不用像海贼一样东躲西藏，每到一座岛屿基本上都有补给基地，且星罗分布在伟大航路众多的军事要塞，给军舰上出任务的海军以强大的信心。 感觉就是世界性的军事组织果然不一样。 连每到一座岛屿，都会调查当地风土人情德兰洛都感叹道，大多数岛屿国家的人民，看到海军本部的船只停靠在当地，都是蛮欢迎的，还有主动送来物质，至于有没有海兵趁着任务的休息时间发生一夜情之类的，就不得而知。 相比鱼龙混杂的各支部，有“绝对の正义”之名，且以不同立场与方式贯彻这一信念的本部，的确拥有被人民尊敬的资本。 至少在兰洛看来，比这群军人的上司，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军舰已经航行到铁锤岛的海域，据船上的海兵说。这座岛屿的大多数岛民都是以打铁为生，也就是铁匠为铁锤岛的主要职业。 铁锤岛上只有一座城镇，名为剑与火小镇。 作为受到海军保护的岛屿，其上因为有着大多做工精良的兵器，而经常受到海贼的光顾与掠夺。 这次的任务，除了镇压那股准备前往新世界海域的海贼外，中途还接受到从本部传来的求援信息——剑火小镇的委托，清除盘踞在周边的三股海贼势力。 其中有赏金7千万的席恩海贼团，赏金3千万的突刺海贼团，赏金2千1百万的碎颅者海贼团。 主要的讨伐对象便是赏金最高的席恩海贼团，其他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喽啰。 不过有拥有“赤旗”之名的x·德雷克准将面前，也完全是单方面虐杀的趋势。 兰洛探知过对方身体的情况，完全拥有不俗的体术实力，从携带的兵器来看，应该也擅长剑术与斧术。更重要的是泽法给自己看的资料——x·德雷克准将，拥有比自然系更加稀有的动物系·古代种·恐龙果实。 实力接近中将。 看来老师给自己找了不错的保镖嘛，兰洛笑道。 在船舷侧的甲板上行走，转角遇到一个消失了好几天的家伙。 金发的斯蒂芬，还有他的那个小跟班。 第三十四章 一面倒 亦步亦趋在其身后，相比下级，更像是那人的奴仆。 “切。” 发出低沉的声音，却没再说什么。 眼睁睁看着兰洛从他身侧走过。 这些天，斯蒂芬心中的憋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被兰洛震伤后，难受地在床上躺了三天。 从没吃过这种闷声亏的金发小少爷，伤好后立马就想报复回去。 给家里打电话，却得到这个家伙是某位传说的弟子，上面也不好动手脚。 简直就让他怒不可遏，在军舰上，就算他再怎么不把指挥官放在眼里，也不可能当做所有人的面，将那小子打残。 更何况，据这个废物跟班得到的消息，真发生争执，事情的结果不一定会导向自己这边。 从来都是不报隔夜仇的史蒂芬，只能硬生生挨过这几天，再寻找机会。 这几天刻意远离某人，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十足的隐忍，而现在，又看到那个“小子”。 心中有些淡去的怨恨又回忆起，贵气的面孔一下变得扭曲。 但是碍于现实，只得硬生生憋回去。满脸通红的模样，就像煮熟的旱鸭子。 「上岸后，一定要将那个小子，碎尸万段」 在内心发下这样的誓言，才稍微好受一点。 可是一想到，刚才那小子，又是用无视的态度错身而过。 心中又不爽到极致。 经过这几天的打击，斯蒂芬终于明白少年第一次是用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待自己，那是一种看垃圾的眼神——从来没人敢用这种眼神注视自己，所以他最初也不太明白，只是单纯感到不爽，想给那直视自己的少年一个教训。 ………… 军舰停靠在附近一座孤岛上，说是孤岛，其实就是三面环绕着岩壁的巨型礁石，能够在海上隐藏军舰的巨大身影，在视线可及之处，铁锤岛就在前方。 据可靠情报，突刺海贼团与碎颅者海贼团已经出现在铁锤岛附近。 不知道是要先行火并，还是直接进攻岛屿。 铁锤岛因为岛上拥有大量兵器的缘故，再加上岛民大多也是身强力壮的铁匠，并不好攻打。常年防御海贼的进攻，也让岛上形成一套完成的预警机制。 这才能在4天前就向本部求援，刚好前往这一区域的x·德雷克也正好执行这额外任务。 有电话虫与剑火小镇的镇长随时联系，可以在那群海贼发动进攻时一网打尽。 完善的计划，可以体现出军舰指挥官能力不俗。 德雷克在与镇长接通电话的时候，兰洛也坐在舰长室中。 听到电话虫中传来的豪迈声音，可以听得出对方并没有对这个可能造成平民伤亡的计划有什么意见，相反，对于能够一网打尽周围的海贼显得十分热衷。 十分豪爽的家伙，也能够分得清主次。 ——相比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的海军驻守在岛屿上，让自身作为诱饵，将可能毁灭岛屿的海贼斩草除根才是正途。 不知怎的，坐在孤岛海岸边的草地上，与海兵们围城一圈面楼笑容的兰洛，隐隐有锋芒在背的感觉。 不过并没有回头，因为从直感上判断并没有威胁。 “斯蒂芬上校，你这么早就开始调整武器了？” 军舰靠着岛屿面的甲板上，一位黑色头发的中年上校，看到举枪瞄准的金发青年笑着问道。 放下颇有现代感的狙击枪，斯蒂芬摘下墨镜。 “布尔曼大佐，不需要到下面去巡视下吗？” 语气高扬，似乎并不太在意身边的这位同僚。 “我就算了，有德雷克大人，相比这次任务不算什么。” 中年上校成熟许多，就算知道旁边这位是高官子弟，也会尽量保持着友好。 “嗯，我也这么觉得。” 虽然对下级十分恶劣，但斯蒂芬也不会公然对抗直属上司。 他是狂妄，但并不傻 至少表面上，还是要保持尊敬的。 作为军舰上唯一两名上校之一，同样有占据部队三分之一的手下，且不少趋炎附势者都跟他一伙。 之前不是不想动用这些影响力，而是心中感到屈辱的史蒂芬有别的打算。 海贼世界的高官子弟就是如此，不算什么的事情，在他眼中就是足以杀死你的理由。 军队的手段不适用，只能靠暗中行动。 从下跟在身边的小跟班看透主人的心思，张张嘴想要说什么。 却碍于畏惧，也知道无济于事，无法宣之于口。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按照白天x·德雷克的战前训话，战斗很可能就在今晚打响。 兰洛这段时间除了例常的训练，也在熟悉海军军舰的武器装备，包括舰炮，人员的配置，指挥架构。 这其中除了泽法和德雷克的要求，也有本人的动机在里头。 毕竟，兰洛要面对的是整个世界最高的一群人，不是一两场战斗能够解决的，提前做好战争的准备，也是未雨绸缪。 夜晚十分，一轮明月高挂在海面上。 不远处的铁锤岛上响起火炮与枪响，接着有火光亮起，在月夜中尤为引人注目。 早已收起沉锚，全副武装的海军列队在甲板上，随着军舰指挥官，x·德雷克放下手中的电话虫。 一声令下，全体士兵各司其职，炮兵回到甲板下。 登陆部队或紧张或放松擦拭检查手中的武器，桅杆上的瞭望塔有狙击手向交战点望去。 兰洛垂下帽檐，笑着回应一边出声安慰自己的中年上尉海兵。 也许在对方看来，自己这个实习军官，虽然实力强劲，但是到了真正的战场，指不定会发挥出多少战力。 这就是老兵相对新兵的心理优势。 庞大的阴影向着岸边两艘正在向岛上进攻的海贼团袭来。 看来剑与火小镇上巨大的利益，让这两个原本可能火并的海贼团短暂地联起手来。 沿岸用来警备海贼的哨塔很快被拔出，海贼们也留下一具具尸体。枪响与火光映照着这些亡命徒扭曲的面孔，出于对财富的渴望，与攻下小镇后就能有的舒适享受，让他们暂时压下对死亡的恐惧。 拼命朝着小镇的边缘推进。 黑暗中镇长，带着所有有战斗力的成年男子持着枪械，隐蔽在外围早已筑好的防线上。 “还不来吗？” 年老的镇长抖动着白色的胡须，隆起的衣服显示出精壮的体格，并不比周围膀大腰圆的镇民弱上半分。只是在战壕下一干面无惧色的年轻人，只有他一人显得忧心忡忡。 并不是畏惧自身的死亡或是海贼的来犯，只是担心在电话中所说的“立即支援”会是什么时候。 是在战斗打响的那一刻？还是与海贼正式交战？或者等到战斗白热化，再及时地出现？ 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等到战斗进行得差不多，海军才冒出来收拾残局。 己方却已经遭受沉重的伤亡，镇长长叹一口气，做出之前的决定也是无奈之举，只能看这次前来的海军抱着何种“正义”的信念吧。 看着身边热血流淌的年轻人，只是不知道这次又会丢掉几条鲜活的生命。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只是想做安分守己的平民，却是最难的。 炮火从岸边的方向响起，却不是海贼船发出的，因为火光亮起的地方，就是海贼船停靠的位置。 由于是静止的目标，第一轮炮击，便命中一艘海贼船。炮弹接触船体爆炸，燃起大片火焰，火焰向着桅杆上蔓延。 岸上的两只海贼感受到背后的巨响，齐齐停止攻击看向后方自己的海贼船，一艘已经成了被火焰包裹的火船，另一艘也受到不小的损害。 炮击还在继续。 直到十余秒后终于有海贼反应过来，第一声喊出——“是海军的袭击！”，原本疯狂的海贼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如果是在海面上，这些进入敢进入伟大航路的海贼还不会如此惊恐，可是现在后路被断，海贼船都几乎被摧毁，无疑成了瓮中捉鳖的情况。 就算是素质再高的正规军都会出现慌乱，更不用说一群乌合之众的海贼。 巨大的海鸥风帆在月光下映照得犹如巨鸟，原本劫掠的热情开始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怎么在海军的进攻下逃走。 前方是明显有防御措施的小镇，冲锋时响起的密集枪响已经说明这一点，而退回到海岸上更加不可取，海军明显是冲着那个方向来的。 回去简直是自投罗网。 “老威纳爷爷，好像因为不知道从哪传来的炮击，这群海贼已经开始后退了，我们要冲出去吗？” “不，传令所有人，不要吝啬弹药，将火力最大化，这群海贼要反扑了。” 剧烈的炮击声，就连镇上也能听得到。 看来是前来支援的海军那边赶到了。 速度很快，但是对刚刚才接触的战斗来说，很有可能会将海贼引入镇上。 镇长颇为谨慎地让全部的守备力保持最高火力，然而事实也证明他想法的正确。 在与海军还是与只是拿起武器的平民两者之间，陷入进退不得地步中的海贼们，无疑会选择后者。 在短暂地近乎崩溃的决断后，海贼们以刚才更加疯狂的状态，向着镇子上颤抖着举枪的镇民冲来。 不得不说相比贪欲，生死攸关的情况反而更能激发出这些海贼的血性。。 之前还留手的一些干部，也毫不落后地冲了上去。 可以说是倾巢出动，不留任何退路。 实际上也没有退路。 兰洛开枪打死一名想要逃跑的海贼，扶了扶头上的海兵帽檐。周围是已经燃成两团火柱的海贼船，留守的海贼很快被海军击杀缴械，活口被押往军舰内部。 其余海兵快速向前推进，兰洛也紧随其后。 这样的战斗并没有发挥他实力的地步，无论是普通的喽啰，还是实力稍高一点的海贼船长都有充足的战力解决。 手持本部最新研制的连发遂火枪，一缕青烟沿着刚刚迸发杀人子弹的枪口漫出。 虽然兰洛并不需要这些为武器，但是对于普通的海兵来说，光是枪械就让他们面对海贼时处于绝对优势。 更不用说本部海兵的素质与纪律性都比这些三流海贼高得多，在“赤旗”德雷克率先冲入仍未攻入小镇的海贼群，造成大量伤亡后，与之接触的海军很快如砍瓜切菜般将这些毫无战意的海贼击败，生擒赏金3千万的突刺海贼团船长库丘罗，赏金2千1百万的碎颅者海贼团船长巴蒙。 其中突刺海贼团船长库丘罗还被带上海楼石手铐，似乎是一名恶魔果实能力者。 不过兰洛还没看到对方是什么能力，到达战场时，这人已经被德雷克一脚踢晕。 第三十五章 小镇会议 被数名海兵看守着。 兰洛很好扮演着一名普通海兵的角色。体会普通底层士兵的生活，不仅能够尽快融入军舰的集体中，也能了解一些普通人的作战知识。 “兰洛小兄弟，你没受伤吧。” 一名黑头黑脸的海兵，在战斗结束后坐在兰洛身边，篝火在一队士兵中央燃起。 耀眼的火光映照着年轻士兵的脸上，在他们喜悦的表情中，兰洛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平凡之处。 不是身为英雄左右一场战争的胜利，而仅仅参与战斗的一员，在每次劫后余生的胜利中，心怀信念的海兵为讨伐海贼而喜悦，回忆着家人与过去。 兰洛现在就在这些人当中。 “阿米拉斯中队长，剑火小镇那边谈妥了。所有人可以去休息。” 传令兵对黑头黑脸的队长说道，后者点点头。 火堆旁正在群聊的众人皆起身，朝着小镇的方向走去。 在海上航行那么久，终于能够睡到舒适的床铺。 执行这次行动时，兰洛临时所在的小队就是那个黑脸队长所带领的火枪小队，可能是出于德雷克的授意，兰洛被安排在这支本就出于后方的火力部队，以实习上尉的军衔担任相当于参谋的职务。 实际上，旁边不停与兰洛说笑的黑脸汉子就是中尉军衔。比刚刚成为海军的兰洛还矮一级，表现得也十分尊重，丝毫没有因为带有“实习”的头衔，就轻蔑半分。 就算兰洛想要脱离小队单独行动，黑脸队长也无法多说什么。 选择跟随大部队行动，只是兰洛自身的意愿。 兰洛与小队成员共同走进小镇，可以看到镇子边缘被枪弹破坏的痕迹，不过并不是很严重。 迎接众人的镇民们很多都挂彩，不过看向走来海兵们的脸色，都带着欢迎与感激的笑容。 在镇长的安排下，航行近十天赶过来的海军，分别被安排进入热镇民的家中居住 对于救援家乡的士兵，剑火小镇的淳朴人民，拿出最大热情招待。 与兰洛之前的想法相反，没能在战斗结束后立即迎入部队的原因……只是镇长在尽全力为海军休息好安排妥当。 深夜中小镇亮得通红，还以为是海贼又来袭了。 其实是各家各户的炉火烧到最旺，为经历战斗的战士生水做饭。 兰洛坐在镇议事厅的圆桌一角，在座的分别有镇上有名望的两位老人和镇长，军舰上两位上校，四位中校，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其中除了兰洛便最为年轻的x·德雷克准将。 作为此次行动的指挥官，在接受完镇长代表全体镇民的感谢后，圆桌上只剩下海军人等。 “怎么会有这么个小鬼跟我们坐在一起？” 听到这样的话语，是斯蒂芬上校在对一边的同僚嘀咕。 “这是我安排的，斯蒂芬上校。” 德雷克环抱着双肩，在剑客帽下的眼神瞟了一下。 斯蒂芬悻悻不再说话。 “所以接下来的行动，需要分成两部，其中由斯蒂芬率领火枪队驻守在剑火小镇，防范可能的席恩海贼团来袭。其余人员，明天前往军舰继续巡视周围海域，执行这次的主要任务，镇压意图前往新世界的撒旦海贼团!” “是！” 圆桌边的众人齐声回应，只有作为旁听者的兰洛没有必要站起。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么就……” “德雷克大人！” 金发上校突然站起来发言道。 “我觉得我这边战力略有不足，如果席恩海贼团真的在准将走后突然来犯，恐怕会对剑火小镇造成巨大伤亡，所以请求额外增派战力。” “哦？你需要多少人。” 考虑了一下，只是斯蒂芬一人压力不小，这样的要求也在合理之中。 德雷克带着询问地语气说道，并不在意会削弱自己带队的这边，在他看来，其实他一个人就足以击溃海贼。 “只需要一人。” 斯蒂芬指着角落边一言不发的兰洛。 “听说这位新来的实习船员战力非凡，属下需要借助他的力量。” “嗯？” 德雷克双手环抱，看着一旁由老师交给自己的少年，陷入沉思。 只是驻守岛上，肯定比接下来爆发的海战安全。 带着询问地语气向兰洛探寻本人的意见，后者点了点头。 “那么就这么决定吧，就由兰洛上尉担任副官，与斯蒂芬上校共同驻守剑火小镇。” 一句话敲定兰洛的职位，在众的校官眼皮都抖了抖。 斯蒂芬显然也是没想到准将会将少年作为他的副官，脸上挂着的笑容戛然而止。 “斯蒂芬上校，务必要保证兰洛中尉的安全，这是对你的首要命令。” 德雷克突然神色严厉地说道，金发上校神情一凛，行了军礼，保证执行命令。 只是在散会时，脸上流露出谁也看不到的阴鸷——那是不顾一切的报复欲望。 兰洛回到后勤安排给他的房间，是一家三口的普通民房，门前还燃着热烈的炉火，看来是早已睡下的镇民为休息的海军留下的指引。 刚刚答应留在岛上的原因，只是为“中途失踪”找一个好的借口。 至于隐隐约约被人针对的恶意，无论是手段还是敌人的实力，层次实在太低，所以完全没被放在心上。 在看起来应该是小孩住的房间中睡下，空气中还弥漫中铁匠铺中特有的炎热与铁水味。 是因为家家户户都打铁的原因吗？想着这个问题，兰洛渐渐入睡。 第三十六章 剑火 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德雷克向全体海兵宣布暂时分成两只部队的决定。 兰洛被委任成斯蒂芬副手的职务，包括原本所在的小队也分配驻守岛屿。 黑脸队长一脸套近乎的拍打兰洛的胸膛，说着恭喜一类的话语。 在小镇上，看着岸边的军舰渐渐离开。 “兰洛上尉，听说你近战很强，那么镇上外围的防御就交给你。给你两个小队，你务必保证第一道防线的安全。” 金发的上校此时做出一副严肃的军人模样，不得不说，光从表面的气质，斯蒂夫甚至比德雷克更像是指挥官。 并不只是一副纨绔子弟的轻浮模样。 “是。” 兰洛行了个军礼，大声答道。 心中想的却是什么时候“失踪”去找汉库克，至于擅离职守的处分，则完全没被考虑在其中。 本身就是挂着“实习”的职务，虽说是副官，但其实是德雷克方便兰洛观察战场的身份，那个金发的上校直接将自己安排到第一线，虽然不知是何用意，但却不在其考虑之中。 这里的人实在太弱，完全无法让兰洛提起半点兴致。 点清楚自己所带领的两队士兵后，还没等金发上校走多远，兰洛就让这些海兵该干啥干去，完全没有一副负责的态度。 轻松的态度让背对着少年的金发上校，嘴角又抽搐了几下。 「就在今晚——今晚一定要……」 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在心中低吼道。 身边尖嘴猴腮的少尉海兵看到自己的主子这般狰狞的表情，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服饰十几年的对方打算干什么。 犹豫着是否要想尤迪特家主请示的心情。 白天的剑火小镇，到处响起清脆的打铁声，夜晚的那股热浪在此时更加真切起来。兰洛在交待有黑脸队长暂且负责外围警戒后，独自一人来到镇内随意逛街。 街上同样很多海兵，军衔低的遇到兰洛都会行军礼，平级或者上级则会笑着打招呼，因为兰洛“副官”的身份。 看得住驻守在小镇的火枪队，除了特意安排给兰洛的两只小队，其余海兵基本相当于放假状态。 所有驻守在小镇的海兵一共有50人，加上德克雷带走的150人。身为其中一员的兰洛，也了解到整艘军舰上大概搭载200余名海兵。 至于所有军舰是否都是这样的人员配置则不得而知。 走进一家小镇内最大的铁匠铺，同时位于昨晚议事厅的旁边。 熊熊热火燃烧着店内的空气。 竟然直接将作坊搬到面对客人的店铺内，火炉与铁水，将在柜台的后方，两边的铁架上挂着各式兵器。 「这……难道店主不担心会引发火灾吗？」 兰洛心怀戚戚地想到。 里面的工作人员注意到少年的海兵服，虽然只是一个人，年龄看上去也不是太大。 店员还是很热情地对兰洛致以善意。 一名衣着与周围赤裸上身的打铁汉子不同的一名中年人近身过来。 “小兄弟，你是要来买兵器？我老哈雷来带你参观吧。” 身着得体服装，明显是店长的胖脸汉子说道。 “那就有劳你了。” 只是单纯被门口吸引进来，既然对方这么热情，兰洛也不好打消对方的积极性。 参观过程中年人一直对兰洛表达对海军的感谢之意，从絮絮叨叨的闲聊中还了解到对方是镇长的儿子，还有个出了远门已经十几年没回来的哥哥。 店内的摆设让他想到以前去过的一个地方，不过双方的品质和所处的地方差得太远，几乎不可能是一家。 看着虽然稍显富态，但从布衣内透露出的肌肉轮廓，可见店长早年应该也是个铁匠。 “你们这能够打造大快刀吗？” 出于好奇，兰洛问了一句。虽然不觉得随便一个小镇就能有这样的手艺，但是之前的联想的确让他产生这方面的疑惑。 “大……大快刀？” 看着中年人已经开始结巴的表现，兰洛就知道自己肯定白问，手指触碰到正对着好像一块门板的大砍刀。 “小兄弟……恕我直言，能够打造良快刀的铁匠可能只有某些隐秘世家才会有这样的技术。” 兰洛想要将这把几乎跟他平齐的巨刀从刀架上拿下，发现正好卡在墙壁内，有些棘手。 “不过，我曾经的那个天才哥哥就有这样的技术，以前在镇子上的时候，的确打造出过良快刀，不过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天才哥哥？” 兰洛一下感兴趣。 出于对支援海军的信任，中年人带兰洛参观中，已经很多次提到他那个哥哥，敬仰之中又带着某种嫉妒与想念。 仔细回忆一下，然后问出口“你的那个哥哥是不是光头，然后身上还有纹身。” 虽然这样的家伙在海贼十分多，但是如果恰好能够对上的话…… “呃，这小的就不知道。我记得哥哥刚离开时，身上并没有纹身。” “难道这位小兄弟见过我哥哥！？” 中年人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对兰洛急切说道。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 想到双方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仅凭着微弱的记忆，就能够确定是否是一家店，也太过天方夜谭。 再闲扯几句，兰洛主动绕过这个话题。 “话说这把刀，店主能够帮我取下来吗？” 指着那把从刚刚开始兰洛就一直尝试取下的大砍刀，对胖脸店长说道。 因为少年提到关于哥哥的事，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中年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客人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原因。 抱歉几声，从铁架背后打开一道机关，砍刀“唰”的一声随着卡槽落在兰洛面前，被店长费力的抱住。 “小兄弟，你确定你要这把剑吗？” 店长气喘吁吁地问道，本来在火炉旁穿着布衣都没有怎么发红的脸上，现在却开始出汗。 兰洛及时地从中年人环抱着结果平直的大砍刀，刀刃呈直线，刀背略有加厚便于劈砍，整体样式上像是前世见过的直刀，只是刀柄相对于长方形的巨大刀刃显得过于窄小。 因此相比刀剑……更像是一面能把兰洛遮挡在其中的盾牌。 看到单手就能够将巨剑举起的少年，中年人的表情像是见了邪一样，连之前对失踪多年哥哥的在意也淡去不少。 “这……小兄弟，你力气原来这么大啊。” 一时之间，惯于交谈的中年人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兰洛将砍刀轻放在脚下的地面，弥漫起轻微的烟尘，巨大的铁块落地声，盖过店铺后的打铁声，让后方正在工作的匠人纷纷看向这边。 的确挺重的，连身体早已远超一般人数百倍的兰洛都感受到一定分量。 可以说完全有一门火炮的重量，对于刚刚能够环抱住剑身的店长也高看几分。 果然，做铁匠这一行，身体与力量也很重要。 仅从刚刚的表现，眼前的这位其貌不扬的店长，至少也能算入“超人”的范畴。 果然这就是伟大航路，就连普通的居民，身体素质也会远超外界，偶尔还会诞生种种怪胎。 “我说，小兄弟，在本部，像你这样实力的士兵，还不能做校官吗？” 看到背后没有披风还带着海兵帽的兰洛，实际上觉得对方才是怪胎的店长错愕道。 “嗯，我还不是正式的海军，只是实习的后备学员。” 毫无所知说着让店长大跌眼镜的话，一弹刀刃发出清脆沉闷的响声。 “老板，这把剑我要了，多少钱。” 话语虽然按照以前的习惯很大方的样子，实际上却囊中羞涩，外强中干。 没办法，之前在九蛇上劫掠的钱财却都打了水漂，而现在，只有身为海军上尉的一个月工资。 不是太少，但仅仅是对于普通生活来说。 实际上大多数海军生活并没有海贼那么潇洒，有太多的束缚，与肆意抢劫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享乐生活的海贼差远了。 “这把剑挂在我这十几年也卖不掉，今天难得小兄弟实力惊人，能够舞得动它，就将它免费送给小兄弟，当做海军特意来帮我们驱逐海贼的谢礼。” 店长颇为大气地说道，心中想的却是十几年前，剑火小镇最有天赋的哥哥，百年来打造出的一把良快刀。 就是用与这把刀相同的材质——陨铁制成。 剑火小镇有一处被陨石砸出的巨坑，其中富含着某种比铁矿坚硬数倍的矿石，但是冶炼难度也是数倍。至今小镇历史上，也只有中年人的哥哥尝试用陨铁打造过兵器。 而将其作为礼物送给到访的年轻海军，除了对海军的好感意外，还包括对方提到的线索。 兰洛却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打造这么大一把剑需要不少的铁，肯定原材料还是要花费不少。 想要将兜里唯一的两千贝利递给店长，却被对方态度凛然地拒绝。 说什么“无论任何也不能收，这把剑交给小兄弟，就是打造这把剑的哥哥无形之中与小兄弟的缘分。” 看着眼神充满着挂念的中年店长，兰洛只能祝愿他早日与离开家乡许多年的哥哥见面。 心中只有平凡的心情，倒是很好淡化了出海后的紧迫感。 回头望一眼，小店招牌上，一把剑与三团绚烂火焰花纹的标识。 提起剑柄十分粗糙的巨剑，走向街道另一面。 在悠悠的铸剑声中，镇民们劫后余生的欢笑接连不断。走了整座小镇，发现几乎每座建筑都是铁匠铺，食物的来源几乎都是来自外面的几个村子。 尽管如此，制造刀剑的热情还是未曾冷却。 整座城镇，就像是这里的产业，和人民一样充满着火炉一般的热情。 兰洛啧啧称奇，这个世界，几乎每座岛屿都充满这样的特色。简直是冒险者的天堂，就算是身上有必须完成的事情，在走上巅峰的旅途中，一定能够到达许多比这里更加奇妙、玄幻的地方。 夜晚很快到来，兰洛蜕下海兵服。换上常服，准备今晚就离开这里，单独出海去寻找九蛇海贼团。 船只已经在白天备好，通过他“副官”的小小权力，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将商船开到岛屿的背后面还是很简单的。 明月高挂，兰洛遥遥地往背后剑火小镇的方向望了一眼。相比昨晚，安静许多。但是却又透露着诡异的平静，是因为那个金色头发的家伙？ 想到他白天下达让自己晚上独自到小镇外巡逻的任务，兰洛完全无视，本来就打算今夜离开，根本不可能理会那个不知道为何对自己有敌意的长官。 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向自己挑衅的事情，早已被兰洛忘掉。 也许本身正常人就不会将那种小小的接触放在心上，除了正在调试狙击镜的斯蒂芬。 没有待到临时作为指挥室的议事厅，而是在小镇最高处的教堂塔顶，手持十分精密的狙击枪。 身旁是那个略显猥琐的小跟班。 “还没有找到那个小鬼吧，根据我的指令，应该不会在我的射击范围以外吧。” 小镇正对港口的三面都是平原，只有背面环绕着山峰。 斯蒂夫忍耐这么久，终于在今晚执行所想。 不过是有海军的大人物罩着，我要让那些老东西明白，就算混得位置再高，也不过是玛丽乔亚养的一条狗。 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斯蒂芬少爷，我四周都看过，没有出现任何海兵巡逻的踪迹。” “诶？” “会不会是那个小鬼，违逆你的命令，今晚就躲在镇子里潇洒着呢。” 跟班提醒到，从来没被人忤逆过，更没有被下级无视过命令的斯蒂芬，笑容戛然而止。 出现在后山海崖边的兰洛，白天停放在海岸下的船只就在左手一公里处。 但是身体却静立在海风中，巍然不动。 就在脚下的一处巨大洞，与海洋相连通的石巢中，看到一艘破烂的海贼船。 白天因为是开船过来的，所以没有路过这里。 但是现在，兰洛却想到一种可能，之前一直防范的席恩海贼团……早已登陆。 第三十七章 火光重燃 ——有趣的事，少年没有立即出海。 而是察觉到今晚即将发生什么，静静观察着那艘表面残破不堪的海贼船。 收起的风帆甚至能看到某些细微的孔洞，船体更是肮脏无比。 一定不是什么爱船之人。 兰洛如此想到。 盯了许久也没发现少年出现的斯蒂夫，拨动电话虫想让埋伏在野外的心腹人手回来。 却发现电话虫的另一边只有些许杂音，不有得感觉更加恼火。 挥着兴师问罪的打算从高塔上下来，到达指派给对方的两个小队驻所。 “兰洛上尉呢？” 斯蒂芬举着黑脸队长的衣袖，俊朗的面孔上毫不掩饰阴愤。 “斯……斯蒂夫上校，我不知道。从白天兰洛上尉就不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代替指挥。” 旁边一脸惊疑不定的小队长也连忙点头到。 “哼，擅离职守，无视上级命令。就算他是上面指派的人，我这次也要他好看。” 就算不能彻底解决那个障碍，也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炮制对方一番。 看着脸色阴沉得滴水的斯蒂芬，从睡梦中被叫醒的两只小队成员，个个噤若寒蝉。 虽然印象中对那个实习的少年感官不错，但是面对在军舰上威势逼人的高官子弟，却无法说出辩解的话。 更何况，从这位临时最高长官的态度，表明两者之间存在不为人知的间隙。只是底层人物的海兵，还是少掺和为好。 沉默，笼罩在这座小镇边缘的警戒塔中。 直到爆炸的火光，重新将长官那乖戾的面孔照得通红。 “敌袭！” 一只缺了腿的海军，在离小镇一百米的地方放声高喊。 斯蒂芬脸色一边，透过放置火炮的射击孔，扭头看去。 身为狙击手的他即使是在黑夜，实力也很好，看到杂草遍布的荒野上，满身是血匍匐着前进的是……之前派到野外埋伏少年的手下。 密集的枪响从小镇三面响起，瞬间打断斯蒂芬的思绪。 不对，不止是三面，还有从小镇背后的山坡上狂呼乱叫下山的敌人。 “你们！全部给我拿好枪！这条防线绝不能丢掉。” 斯蒂芬恶狠狠地看到沿着地平线的黑影来袭的海贼说道，在他眼中，无论是海贼也好，还是之前想要干掉的少年也好。 都是敢于挑衅他尊严的存在，必须毁灭。 只是出于私心而被斯蒂芬部署在小镇边缘的两个小队，因为恰好被怒气冲冲的上级叫醒，此时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战斗位置。 火光不时从两处最高的警备塔响起，从三面最后汇聚到小镇入口突出位置的海贼，成排的黑影开始出现缺口。 站在山顶，望着从山坡上各处隐秘的树下，想滑雪一般疾驰而下，发出怪叫的海贼。 兰洛不禁露出有趣的笑容。 能够在这个海军几乎最松懈的时刻，出现发动攻击。而且之前丝毫没有动作，可以判断这群海贼一定在这座岛上埋伏很久。 说不定在前晚的战斗之前就潜藏在岛上，等到德雷克带去主力后，才在深夜发动进攻。 那又是如何漫过在战斗结束后，搜捕零散海贼的海军的？岛屿背后那处巨大能容纳海贼船的洞穴，就已经说明一切。 因为是沿着海岸行走的缘故，在不刻意开启「全知」的情况下，兰洛也没有发现这群埋伏着的海贼。只是有些微弱的直感，因为对自身威胁不大的缘故，也被忽视。 现在看着这群衣衫褴褛好像乞丐的家伙，兰洛感叹，这真是有史以来见过最惨的海贼。 不过作为性格暴躁的群体，忍耐力却很强，至少还能执行埋伏战术，对于杀人从不会等到明天的海贼，让他们匍匐在树林中不暴露自身已是极为难得。 兰洛很想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索性就盘坐在深插土壤的巨剑背后，在山顶观战。 如果他出手，可能战斗几分钟。更何况无论是海贼，还是海军，在他眼中并没有区别。 就算有平民死伤，在他看来也是这个时代的必然。 放松警惕的海军，在海贼冲到镇内时才开始陆续出动。 虽然有德雷克的防御指令，事实上大多数中层军官并不觉得海贼还会来袭。在击溃两支海贼团的消息传出去后，那个席恩海贼团或者乖乖地离开这片海域，或者被前往镇压新世界海贼的德雷克准将顺手剿灭。 没曾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股天降的海贼。 铁锤岛只有一座能够登陆的港口，其他海岸高度过高并不适合大批人员登陆。至于背后的高山，在大多数军官看来，想要越过来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山体的陡峭程度来看，除非是一群猴子才能够爬得上几乎垂直的山体。而就算毅力惊人的席恩海贼团，为了从岛后绕进小镇，也花费了近两天时间。也因此躲过海军的进攻时间，在休息一天后，趁着夜色发动进攻。 一切都是未知，但是对于这群亡命之徒根本不算什么。 从家乡来到海面上讨生活，本来就是迫于无奈，不杀人，就会饿死。 对于出身南海被当地贵族剥削到走投无路，只能出海去当海贼的席恩海贼团来说，这就是唯一的现实。 大概人数超过一百的海贼群刺入小镇的后背，一时响起平民的惨嚎声，以及零星的枪响。 是冲出房门的海军，在做零散的抵抗。 兰洛摇摇头，驻守在小镇的海军大多是战力较低的火枪队，尤为不擅长近战，此时面对这群在树下压抑一天，蓬头垢面、穷凶极恶的海贼，完全落入下风。 只是和平一天的小镇，短短又陷入了战火。 火光与烟尘逐渐弥漫到镇议事厅的位置，枪响声中还掺杂着不少小孩的哭声。 相比后方愈演愈烈的动乱，身处正前方，处于战斗状态的两只小队，在斯蒂芬的带领下，不但击溃三面来袭的数十名海贼，还汇合到剩余的战斗人员，大概三十多名海军，另外从镇内陆续逃过来许多平民，包括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在内，总攻一百多武装力量，准备反攻突袭的海贼。 新一轮战斗重新点燃，在海军充足的火力压制下，甚至原本朝着镇外的两门从军舰上拆下的舰炮，在镇长老维纳拼命的劝阻下，被作为此地最高长官的斯蒂芬无视，直接对准还有不少平名的小镇内部。 这些相当悍不畏死，但是装备异常破烂，大多只是手持刀剑的海贼，进攻的趋势，骤然被打断，接下来，便是保卫家园的镇民，与身为掠夺者的海贼异常残酷的巷战。 “嘭、嘭、嘭。” 斯蒂芬立在边缘警备塔的最顶端，背后的披风与塔顶的蓝色旗帜一起随风飘荡。 随着他每次扣动扳机，手中的狙击枪像是连发般喷吐着火舌，镇内那些正在冲锋的海贼就会如割到的麦子般，突然大面积倒下。 “喂，席恩。你不去干掉那个在高处的狙击手，老子可没法专心战斗啊。” 双手变成某种皮质突刺的库丘罗，与提着巨大双柄铁锤的巴蒙，被从小镇关押的监狱中，被恰好来袭的席恩海贼团释放出来。 现在正站在同一战线，打击小镇上的海军。 尤其是前者，每次从手臂上长处那些如同石枪般的突刺，就能对巷道中的海军造成巨大伤亡。 手持双手剑的席恩，身上穿着比部下要好上许多的布甲，但头发同样脏乱不堪，比起海贼，说是路边的乞丐都有人相信。 剑花一挥，竟然挥出一道无形的剑气，侧面的墙壁应声而到，出现一条并没有空落无人的巷道。 “那么，这里就依靠两位。” 席恩躬身压背，腿脚弹出，人影像是疾驰的飞豹扑出，朝着斯蒂芬的方向飞速移动。 此时警戒塔下，因为全面反攻的缘故，驻守的两只小队全部加入前线，只剩下形影不离的小跟班。 兰洛用枪托一个闷棍敲晕镇子后方，正在抢劫一户人家的海贼。 脑浆迸出，看来是不小心用力过猛。 眼前是余恐未消的一位死死抓着孩子的母亲，旁边地板血泊中的男子，不用说一定是孩子的父亲。 黑夜中看不清兰洛的脸，母亲将小孩放到身后，用忌惮、哀求的眼神看着突然出现打倒海贼的男子。 无声走出房间，只是在最初看到那群海贼出现时，犹豫了一会，便被狂呼悍冲的海贼就进入小镇内。 密集的建筑与无辜者的存在，阻挡其用在赤岩岛上的破坏方式，在第一时间消灭这股海贼。 从海贼出现到攻入议事厅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 兰洛估计死在自己敲闷棍的海贼，就有两位数。只是最前方脱节的海贼船长并没有受到传报。 前者动作实在太快。 第三十八章 结束 原本的巨剑因为携带不便，就被他安插在山顶，等待离开时取走。 也是由于不能在小镇内造成巨大的破坏，兰洛本身的战斗力被限制住。 不然他只需要一剑，就能毁灭这群海贼，当然还包括小镇内的居民和海军。 察觉到自身战斗方式的缺陷，不过并没有觉得有太大问题。就算是他也不是真正的全能，在杀人与救人之间，总要选择一条道路。 身穿暗沉皮衣的席恩，潜行在混乱的小镇中。 就算偶尔有海军路过，也只察觉到黑影一闪，便被小镇中央议事厅的枪声吸引过去。 作为中心建筑，有四条大道贯穿小镇通向此处，因此也成为争夺最激烈的地方。 四处零散的枪声逐渐汇聚到小镇中央，从各个方向赶来的海军和在城市中劫掠的海贼，不断投入镇中央的硝烟战场。 席恩动作很快，在残余集中力量进攻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障碍的来到镇边缘的警备塔下。 原本聚集最多战力的临时指挥点，现在只剩下人去楼空的斯蒂芬，在塔顶快速却沉稳的喷吐着火舌。 每当他扣动扳机，数公里外的海贼就会有一人倒下。 席恩抽出制式古朴的配件，在剑柄前端还有很长一段的无刃护手，可控双手使用。 一手按在剑柄末端的配重球前，另一只手放在前部的护手下，纵身跃起，十几米高的警备塔就在脚下平行。 “嘭、嘭、嘭”原本还瞄向远处的狙击枪，接连向着刚好跳上塔顶的海贼开抢。 右眼上的瞄准器不知何时，已被仍在地上。每一发子弹都是能将人体贯穿大洞的巨力，席恩用剑格挡，脚底不断在硬石块上划出倒退的灰尘。 “你就是这群海贼的首脑？“不待身穿皮甲的敌人说话，斯蒂芬便自问自答地笑道。 “敢于冒犯我的畜类，我一定会将你们这些双手肮脏的海贼，在送到监狱之前一个个折磨到生不如死。” 扭曲着面孔，那样子就像看到有趣的玩具。 早在席恩靠近时就已经发现对方，故意继续对着镇内的海贼开火，不过是想引对方上来。 被侮辱的海贼沉默不言，对方英俊又疯狂的样子，让他想到老家的贵族，不过本来就是杀死贵族后再被迫出海成为海贼的席恩，只是冷静地寻找对方的破绽。 身为狙击手，就算对方是本部的将校，放自己近身，那也只有…… “轰！” 不是枪响，而是炸弹爆炸的声音。 烟尘散去，是衣衫破碎，全身血痕的席恩。 斯蒂夫脸上露出疯狂又满足的笑容，仿佛陶醉其中。身为本部上校，不仅枪术了得，每次用智力戏弄这些泥腿子海贼，就会感到深深地满足感。 受到重创的席恩，仍旧没有倒下，反而失去理智般朝着眼前的海军长官冲去，但是每走一步，脚下都会踩到相同的金属硬块，在塔顶，爆发出绚烂的烟火之花。 斯蒂夫的兴奋之情渐渐淡去，像是想到了什么。 “要是今晚，能顺便解决那个小鬼，就更好了。” 喃喃自语着，像是遗憾这里的布置。 在斯蒂芬与席恩的战斗开始前，兰洛就进入到镇中央议事厅附近的战场中。 明明交战规模少于之前全军出动剿灭两只海贼团的前夜，但是在镇民和海贼的疯狂下，却硬生生打出小型战争的感觉。 一路上走来，兰洛也感到这赏金七千万的席恩海贼团，装备实在是寒酸，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难民跑到海上当海贼，难怪劫掠时会如此疯狂，战斗时也不惧生死。 “喂，你这个混小子，怎么走得这么慢吞吞的，我们铁盐群岛的汉子怎么能够贪生怕死！？” 满头络腮胡与大捆脏发的巨汉对着散步似的少年吼道，在走进时看到对方的面孔，瞳孔一缩“不对！你……” 兰洛反手握着枪托，就是一棍敲在巨汉额头，最坚硬的头骨毫无粗滞的凹陷。 “嗯，这下掌握好力度了，没有脏东西溅出来。” 兰洛喃喃道，身高三米的汉子跪倒在地，整个人轰然倒下，扬起大片尘土。 少年皱着眉头，果然对他来说，想要优雅解决战斗就是奢求。 真是羡慕那些能力者。 注视着被巨汉到地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几名海贼，其中一人手上能瞬间长出尖刺。 “海军！？” 库丘罗惊异道，与巴蒙镇守在最前线的他俩，没想到后方还有海军。 身形陡然一转，手臂的突刺瞬间蔓延向少年。 “所以说，你们这些能力者真是便利呢。” 兰洛无聊地说着，本来想借助驻地的动乱刚好脱身出海的。不过想到某一点，还是留下。于是变成现在执行正义的海军。 估计明天清扫战场的时刻，就能发现一大片脑袋被钝器打爆的海贼。 “突刺绞杀。”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生物质的尖刺分裂成十几根，像是绽放的花瓣，向着兰洛包裹而来。 能力不错，只是速度实在太慢。 兰洛只是用普通人的速度，动作简练到极致向右方侧让，便躲开这一招。 “切。” 能力者传来这样的声音，不过却成为那鹰脸男子生命的终焉之音。 兰洛一手握住的枪口冒着青烟，子弹击中能力者的额中，倒下。 另一只手轻松挡住从头顶落下的比脑瓜还大的巨铁锤，持锤者双手努力握着双柄，额头上豆大汗水流下，巨锤却不受本人控制地朝相上方移动。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两个人似乎是之前被剿灭的突刺海贼团与碎颅者海贼团的船长。 从四面突然加入袭击小镇海贼群体的生力军，应该就是被之前的德雷克击败，放出来的两只海贼团的余孽。 想到这一点，兰洛像是甩掉粘手的泡泡糖，铁锤被巨力弹起，几乎快要撞到巴蒙的脸上，随后重心失衡整个人倒在地面，满脸是血，随后一声枪响击穿后脑勺，不知所以地死去。 剩下在这处海军最难啃的防线，几名海贼也被接连不断的枪响击杀。 从出现到毁灭该处据点，不过十几秒。也是兰洛没有发挥大部分实力的缘故。 这些人实在太弱，从出海后，缺少泽法教导的兰洛就有些缺乏消遣。 现在用这群海贼来消遣，活动刚好。 前方是在黑夜与硝烟的掩护下，从两翼进攻的武装平民与残余海军。兰洛毁灭的这个据点能够直通小镇边缘，甚至能够看到镇外的警备塔与平原。 因为缺乏照明设备的缘故，海军们只能看到原本久攻不下放弃的据点，只剩下一个黑影站立。 处于谨慎的目的，临时在前线指挥的艾伦少校，仍然没有进攻这处有能力者放手的“绞肉机”。 两侧街道的黑影涌动，似乎是后方的海贼注意到最重要的防线突然沉默的情况。 兰洛站在原地，等候着送死的家伙。 正在这时，脑中突然涌入一股清流。原本有些兴奋的心情瞬间冰冷，灵光一闪地快速蹲下。 “嘭。” 带着呼啸声的子弹从头顶的金发划过。 在身后本就被蹂躏得不堪入目蹂躏的地面，擦过一个拳头大小的深坑。 如果不是直感低头，这发威力堪比炮弹，穿透力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子弹就会穿透兰洛的眉心。 是哪里的狙击手？ 开启「全知」，从弹道分析出子弹发射者的距离和方向，少年如鹰的眼神瞬间锁定源头。 眉头微皱。 在数公里外的警备塔上，身体已经被炸得一片乌黑的席恩海贼船船长“大剑”席恩，正无声躺在金发上校的脚下。 斯蒂芬，接连又开出几枪。可以因为蜂拥而至的海贼，射向兰洛的子弹被同样不怀好意的人群挡住。 “真是可惜。” 斯蒂夫转动着枪栓的卡槽，从中弹出20的夸张弹片。 作为特制的海楼石子弹，不管是破坏力还是稳定性，都远超一般燧发枪。 四周赶来支援的黑影还以为是海军的同伴在远处狙击，一时之间更加疯狂地想要杀掉面前的少年。 兰洛无视周围的一切，眼中似乎只有杀意。 左腿微屈，原地踏出月步。 地面瞬间向四周翘裂，整片据点瞬间崩塌。 兰洛如一发光速地炮弹，向着远处的警备塔直冲而去。 原本想要杀掉未知进攻者全部葬送在兰洛跳起的余波中。 在夜色下看不太清情况的艾伦少校，只见原本近在前方的海贼防线像是遭遇塌方一般下沉，响起凄厉又密集的惨嚎。 “全军，从正面进攻。” 艾伦少校大声喊道，率先从临时的掩体后冲出，身后跟着一个小队的海军士兵向着烟尘弥漫的镇议事厅发起总攻。 斯蒂芬取下固定在右眼的狙击镜，心中对危险的敏锐感让他做出立即下撤的决定。 可惜已经晚了。 “轰~轰” 好似山崩一样的巨响落在四方，警备塔被突然落下的不明物体砸得粉碎。 斯蒂芬感到身体被无数碎石击中，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塔下的跟班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这究竟是…… 在一片烟尘散尽的废墟中，出现的是——斯蒂芬这几天费劲心思想要抹除的少年，就用第一次那样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好似看着没有生命的死物。 原本配发的遂发枪已经在暴力下坠的过程损坏，木制枪身被兰洛柱在地上发出层层开裂声。 “我说”，兰洛的声音并没有太多愤怒，却让后者感到刺骨的冰寒。 “你不是海军吗？为什么要对同僚开枪，刚才那架势，你是想杀掉我吧。” 斯蒂夫抬头望向似乎无喜无忧的少年，这时候他才发现对方绝不可能是他想象的那样，侥幸得到特殊恶魔果实，如同一直被他诽谤的海军三大战力年轻时，拥有非凡潜力的小鬼。 光是这种摄人的气势，就不是一般的新兵能够有的，更无论自己仅仅是从远处开了一枪，眼前的人形怪物，下一秒便如陨石般掉落在身前。 从没后悔过的斯蒂芬，此时似乎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招惹这种麻烦。 但是下一秒，长期养尊处优的地位，让他对之前的恐惧深感屈辱，于是以加倍的恶劣态度表现，像平常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 “啧啧，我可是你的上级，你有什么证据诬陷我想杀你！？再说，今晚由于你擅离职守，无视命令的过错，造成平民和海军巨大伤亡，我看你这次回到本部等着进……” “啪。” 惯常给内部的对手扣帽子的尤迪特·斯蒂芬被兰洛一脚踩在地面，满脸通红的激昂发言被打断。 “你……你只是个上尉，竟敢……” 发出断续的话语，脸部被压在脚底的斯蒂芬，双手努力支撑，却丝毫不得反抗，心中的怒火像是开炉的铁水般戳烧着他的肺部，脑子像是炸开一般，双眼瞪大，布满仇恨的血丝。 “你可知道招惹我的下场是什么吗？我可是尤迪特家族的人，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等着我家族的报复吧。” 仿佛猎狗的狂吠，兰洛本来下一秒就能踩碎他的头骨。看见这般临死还威胁敌人自己背后有人，恨不得别人早点弄死他好斩草除根的奇葩，索性慢慢施加力量，逐渐碾碎。 “咔。” 骨头碎裂的声音，斯蒂芬感到自己的鼻梁碎了，紧接着是下颚，嘴唇。 “喂喂，你难道真的想要杀了我吗？你可是泽法大教官最为看重的弟子啊，就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杀掉自己的上级，断送海军中光明的前途真的好吗？” 直到面部的颧骨开始松动的时刻，斯蒂芬才开始意识到对方是想真正的杀掉自己。 声音骤然变得哀求起来。 在死亡的面前，变得与最底层的人民毫无区别。 可惜兰洛不为所动。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错了……不该针对你，不该抱有想除掉你的想法，更不该向你开枪，我向你道歉，求求……杀了我，你会遭到世界政府通缉……” “咔。” 斯蒂芬感到，头骨几乎快要裂开的颤微感消失，压迫在脸部的巨力也移去。 兰洛一脚踢向浑身是血的跟班，竟然没在刚才的塌方中死去，还匍匐着过来想要扳开压在他主子身上的鞋底。 “兰洛上尉……” 嗯，还活着，刚才那一下就算是正常的海兵，也应该被踢穿腹部，这个看起来就像是走后门进入海军内部的家伙竟然还没死？ 兰洛暂时放弃立刻杀死那个敢对自己开枪的上校，转头看向全身带血的猥琐海兵。 眼神冷凛，就像看着一条跟随主人一起去死的猎犬。 “少爷他……真的很抱歉，他一直就这样，这次终于惹出事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么你们就消失吧。” 登场后的第一次发言，竟如此悚人。似乎因为这段时间装失忆，面瘫脸已经成为习惯。 尽管是这样充满杀意的话语，出现在眼神平静的少年口中，就好像喝水吃饭那样简单。 却反而更让濒死者绝望。 “鬃狗，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不想死……” 从刚才开始就痛苦求饶的斯蒂夫，此时连自己喝骂不停的跟班都不如。 这场闹剧本就持续太久，心中的兴趣开始索然无味，小镇内的枪响开始渐渐平息，相信胜利者的一方很快就会搜索到这里。 在这之前，兰洛需要解决掉“失踪前”的一切事情。 其中就包括灭口。 虽然对方似乎很有背景的样子，但是刚好海贼来袭，赖到这群无法无天之徒身上应该不算什么。 剩下的就是消失一段时间回到海军本部泽法那里后，需要找什么样的借口。 当然，无视斯蒂芬威胁的最大凭仗，本就是兰洛从未将自己看做过海军或者政府这边的人。 一切都是达成计划的必要条件。 因此……单腿高举。 “兰洛上尉阁下大人”，一时之间说出数个敬语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就连反射神经惊人的兰洛陡然停滞住的身体也摇晃几下。 “我知道你现在想的肯定是要杀掉少爷灭口，但是我们也有让你不需要灭口，且能够毫无后顾之忧获得尤迪特家族帮助的事情。” “什么事情，你说说。” 并没有放弃立即处死两人的打算，只是抱着或有或无的心思且听着。 “少爷的身上，有尤迪特家族与革命军往来的证据！” “鬃狗你这养不熟的狼崽子，你想害死我们家族吗！？” 尽管面孔塌裂，躺在废墟的石板上有气无力，在听到跟班的这句话后，依然声色俱厉地大吼出来，似乎对方说的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三十九章 脱身 “闭嘴。” 兰洛一脚踩上斯蒂芬的胸口，那像是被巨石砸中的疼痛，让金发上校暴怒的心情再次冷静下来。 眼前这个怪物少年，依然随时能碾死自己。在死亡的威胁下，原本就显得软弱不堪的斯蒂芬，在吼出这句话后，眼神闪烁，吐着血沫的口中不知在低语着什么。 “革命军？你是在糊弄我吗，这家伙家里可是世界政府的高官，跟罪犯搅合在一起做什么？” 声音毫无波动，兰洛并没有相信对方所说的话。 “是……是真的……文件就在少爷衣服的内衬里，因为太过重要的缘故，所以随身携带。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少爷的话，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了。” 说完，跟班用希冀的眼神看向一手之隔的斯蒂芬。 “是真的。” 斯蒂夫像是放弃什么一般，眼神显得比刚才临死前的恐惧昏暗。 虽然头部和胸口受到重创，但是双手并没有受到多少伤。从衣服中掏出一封被密封在红泥中的文件袋，艰难地递过头顶。 兰洛扫了一眼，确认上面没有什么毒素。 一把从他手上抢过，拆开。 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硬度相当大的一张文件纸上，黑字密密麻麻写着许多项条款，看起来应该是与某个势力达成的协议，底下落款的是某个政府部门的印章，凭借以前在玛丽乔亚的记忆，能够确定这份文件的真实性。 况且，从落下到现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对方不可能预料到现在的情况，而提前准备这种看似天方夜谭的东西。 “我们家，就是靠着与革命军合作起来的。他们帮我家打击政敌，或者直接借他们制造动乱，让对手死在起义中。” 生怕怕兰洛不信，斯蒂夫补充解释道。之前的伤势，看来已经在兰洛放开他后恢复一些，说话变得流畅不少。 “这份协议你看过？” 兰洛挑眉问道，大致扫了一眼，就已经完全记忆文件上面的内容。大致就是革命军帮助尤迪特家族打击政敌，然后这方给他武器与补给品。 按照协议的内容，每次革命军的行动成功后，将当地那些贵族大臣黑市商人抄家后所得财产，除了分给当地的平民，还有大部分用来向协议的另一方，高价购买被严格封锁的物资来源。 搞来搞去，财富还是落到金字塔最上端那群人手里，这个世界的统治阶层真是比想象的还要腐败。 兰洛收起文件，语气依然平静说出最后的疑惑 “就算拿到你们家族跟革命军的协议又有何用，也许这本身就是世界政府内部的意思，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因为知道政府内部的重要机密，而被当做优先灭口的对象。” 斯蒂夫一时无言，并不是心中的恶意被拆穿的缘故，而是被说中刚刚刻意漏掉的重要信息。 那就是……跟革命军有往来的，在世界政府内不止有他们一家。 看到就算知道这种常人恐怕会三观尽碎的机密事项，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波动的少年。 斯蒂夫长吁一口气，早在心中做出为求生而出卖家族的决定时，就不再抱有任何保守秘密的打算。 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命，以后的事再说吧。 “这你不用担心，世界政府内部早已不是铁板一块，就算你只是通过其他人将证据送过去，议会那帮人，很不得将我父亲和我父亲的盟友，撕成碎片。” “当然，兰洛大人，如果愿意放我一马的话，凭借我家族在世界政府和海军的影响力，大人你以后一定能够升到中将，不，凭大人的实力和天赋就算以后当上大将也不是什么问题。” 看到兰洛在听完所有秘密后逐渐变得不善的目光，斯蒂芬赶紧补充道，想要证明自身的价值。 “现在海军里那三个阴奉阳违的混蛋，全是凭借恶魔果实能力坐上大将之位，哪能比得上兰洛大人你这样完全依靠自身成长的纯净者。” 看着不吝啬马屁，一脸谄笑的金发少校。 刚举起手，想要毁灭周围一切的兰洛也是够无语，如果说出现在这，唯一的心理波动，就是因为对方的无耻作态而产生的。 不过也的确了保全自身的性命，能够靠着出卖家族、出卖自身、出卖一切，毫无尊严的躺在刚才还是敌人的脚下讨好，的确改变了兰洛的想法。 如果说眼前的海军上校有远超众人的才能的话，那一定是见风使舵的能力，和毫无底线的道德吧。 兰洛虽然不可能理解，但却并不会站在正义的一方去鄙夷。 一切都是为了目的，付出怎样的牺牲，自然就会得到回报。 而身为纨绔子弟的斯蒂芬，付出卑躬屈膝与家族存亡的代价，得到的自然是生命。 从今夜出现在对方面前第一次露出笑容，斯蒂芬也感觉心中安全般笑着回应。 放弃所有的东西，终于能够活下来。 在前者的搀扶下渐渐站起，恐惧消散后依然挂着谄媚的笑容，想着如何从眼前将自己折磨到这种程度的少年手中，夺回机密，杀人灭口。 人一旦摆脱死亡的威胁，就会想得更多。 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兰洛，并不打算让对方完好无损的离去。 虽然胸膛和面部被兰洛踩得凹陷，但是这都是花不了一个月便能痊愈的伤势。 得让他不能忘记今晚的事情，兰洛笑得更灿烂。 随即单手用力。 “咔擦。”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声惊天的惨叫。 兰洛原本扶住斯蒂芬的手中，变成握拳的姿势。 骨头已经完全碎成粉末，就算是上个世界的医术都不可能治好的伤势。 “少爷……” 地上一直保持沉默的跟班担忧地喊道。 “你……为什么……” 斯蒂夫瞪大着眼睛看着刚刚还表现得很友好的少年，手臂骨头陡然粉碎的痛苦简直让他感到死也不过如此。 “没什么，让你长个教训而已。还有如果再敢大叫，我就杀了你。反正手中也有你们家族的密文，倒时候威胁你们家主岂不是更方便。” 斯蒂夫赶紧停止让人发麻的惨嚎，并不是害怕对方看透自己的毫无价值，而是反复无常的少年，让他真的感到对方会下一秒毫无预兆地杀掉自己，哪怕没有任何理由。 紧闭的嘴唇被咬得流血，钻心的疼痛依然让他发出不停的闷哼声，眼泪都疼得流下来。 这样能让这家伙老实很长一段时间吧。 兰洛眼神悠然想到，对他露出微笑并不是相信了对方被迫的承诺，只是的确很有利用的价值，有着政府高官的关系，对于兰洛以后攀上海军的高位帮助极大。 而留下这处烙印，只是为了增加下次再见到斯蒂芬时，增加对方听话的可能性。 毕竟，从之前在军舰上相遇到打算狙击自己，就能看出这个少爷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虽然手中有让对方投鼠忌器的东西，但保不准恢复正常的斯蒂芬，被仇恨冲昏头脑，不顾一切地动用所有力量，甚至招来c部门的特务伏杀自己。 将斯蒂夫的手臂捏碎一节后，兰洛来到之前一直被忽视的那具黑炭般的人影面前。 “他是……” 指着那具面目全非的人影问道。 “是席恩海贼团的船长。” 跟班苦涩地答道，现在只有他能说话。 “喂喂，别装死，我知道你还活着。” 兰洛用脚踢动对方的胳膊，四周环境的一切数据都在他的观察之中，包括像是死人一样的黑炭。 “他被少爷的炸弹给……” 跟班的话音未落，却听见一声陌生的叹息。 眼中悚然一惊。 从刚才的对话兰洛就注意到，旁边一直有个装死的旁听者，那常人听不到却在他耳中轰然作响的有力心跳，证明这个本以为死亡的海贼，其实全程都在偷听。 席恩只剩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注视着少年。 表情上尽是无奈。 “杀了他，兰洛上尉，刚才的事情可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啊！？” 你可不就是第三个人？少年在心中诽谤，却没有理会忠仆像要咬死面前之人的狂吠。 面前的海贼既无之前被剿灭的那些海贼眼中的暴戾，也不像是九蛇诸女只是单纯遵守丛林法则的战士。 沧桑的眼神中，饱含着岁月的痕迹，看向兰洛的平静，就好像是在说——杀掉我吧。 那是百折不挠者才会有的坚定眼神。 兰洛确信在他身上一定发生过许多磨难与痛苦，才能锻炼出无视死亡的意志。 “成为我的手下，或者死。” 就像是在赤岩岛上对修罗格林所说的一样，不过两者的实力相差甚远。 “哧~” 斯蒂芬感觉眼前这个少年简直太过危险，竟然就在他面前干出招揽海贼这种事。 他以为他是谁？世界政府的主人吗？能够将海贼合法化？ 完全的肆无忌惮，斯蒂芬躺在地面的余光中看见那个被他的炸弹陷阱炸得半死的海贼船长，缓缓站起身体，半跪在地上。 手臂上骨头碎裂的剧痛与惊人的一幕在脑中组合成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再打这个疯子的主意。 心中的混杂的情绪，让本就疲累身心具溃的金发上校感觉眼前似乎出现幻觉。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上校了。” “这~” 口齿不清地嗫嚅道，直到面带恶魔笑容的少年另一只手拍打在他左手的手臂，斯蒂芬才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 “记住，我是被海贼拐跑了。” 兰洛对旁边举着自己给他的电话虫下达停战命令的斯蒂芬说道，后者连连点头，只是捂着右手露出为难的笑容。 “兰洛大人，你可是海军大人物推荐过来的实习生，如果让德雷克知道你被海贼拐走了，我说不定回去还要接受本部的询问，再加上铁锤岛发生的海贼袭击事件……” 躺在废墟上，斯蒂芬眼角的余光无意识看向少年身旁躬身沉默的男人。 “你之前不是想要杀我吗？说明你肯定有后续的方案。” “好了，你的手下撤退了吗？” 兰洛不再理会一边的海军上校，转头对着比自己还高，现在却将头颅低到自己胸前的海贼船长。 “我已经让他们撤退了。” 从衣袖中掏出的电话虫，看来是与同伴联系所用的。 兰洛不再废话，离开废墟十几米，一手抓着身材瘦高的席恩，屈膝跃起。 夜空中只有流星飘过，“大人，你确认这样降落，我真的不会有事吗？” 被狂风吹得脸变形的席恩咕噜咕噜说道。 “全军暂时休整。 交战的双方都像是只剩下最后一根稻草落下的骆驼，海军方面虽然占据绝对优势，但实际上己方的战力也已精疲力竭，在受到许久没有指令的斯蒂芬上校的停战命令，艾伦上校目睹如潮水退去的零落海贼，让已经夺下议事厅的海军放弃追击的打算，原地舔着伤口，恢复体力。 “这就是你让部下汇合的位置？” 注视着从高空急速下落，余惊未消的海贼船长，兰洛问道。 “是的，大人。就是这里。”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海军少年想要做什么，但是为了活命选择臣服的席恩很有自知之明的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就差以奴仆自称。 很快，一帮衣着褴褛，人皆挂彩的海贼来到这片岛屿东北海岸的树林下。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到达海贼船。” 遥望着高高拦在眼前的山峰，以这些海贼的能力想要翻过去估计一晚都不够。 “这恐怕还要麻烦兰洛大人带两个人去把海贼船开到岸边。” 席恩小心翼翼地说道。 看见自己老大如此卑躬屈膝的态度，幸存的二十几名浑身带伤的海贼无不用惊诧和敌意的目光看向少年。 嗯，战斗意志足够，就是实力过差。 在等候席恩挑选跟他一起走的人手时，兰洛也在仔细评估这群意外打算收下的海贼的实力。 “舵手巴夫，航海士杰诺，你们两个小子还活着也不知道吱一声。” 点清在场的船员后，席恩的心头也在滴血，这次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进攻，竟然丧失近乎九成的人手。不过，好在遇到一个莫名其妙要收复海贼的海军，虽然不知道要自己做什么。 也比带着铁盐岛的汉子们全军覆没好，虽然铁盐岛的子民从不畏惧死亡，但是毫无意义死在异乡，也不是他们想要的。 对死者的缅怀很快结束，性格坚韧的席恩向着新主人推荐自己的两名手下。 “就两个人？” “那好，走吧。” 兰洛像拎起两只小鸡一般提着两个身体强壮的巨汉，本来只是碍于船长的威严和现在实力大减的海贼团，没有出声质疑的海贼们，只看到，少年脚下出现大片裂开崩塌的岩石，整个人如同炮弹蹦起，在高空月色的照耀下如流星一闪而过。 本身就处于战火中的小镇居民和海军，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夜晚，天空竟出现两次异常的流星。 在舵手巴夫，与航海士杰诺累得半死的情况下，海贼船成功运输剩余的海贼。 兰洛一人独占船舱室，悠闲的喝着船上最后一瓶劣质红酒，享受着自由的航海时光。 第四十章 踪迹 明月与黑夜隐去，海上每日如一的烈日当空。 激战一晚的剑火小镇上，只剩下被海贼蹂躏过的痕迹与伤痛的人们。 “斯蒂芬上校，你慢点。” 右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在并未参与战斗的医生搀扶下来到小镇中央的广场，作为该地最高的军事长官，带着重伤巡视这些房屋被毁，或者寻找家人的平民。 镇上的居民看见这一幕，无不从心底敬仰这位昨晚挽救小镇的海军上校。 虽然因为海贼的突袭对小镇造成巨大的损失，但实际上平民死伤的并不多，除了战死的半数海军，很多平民在赶来交战的海军掩护下成功撤退到远离战火的港口。 倒是清扫战场的时候，发现在小镇的后方，海贼一开始从山坡突袭的方向，出现一大群脑袋被钝器打破的海贼。 仔细算来，差不多有近一半的海贼死在这种奇怪的方式下。 斯蒂芬毫不犹豫地将其归为自己的功劳。 想想也知道，在昨晚能够做出这种事的只有那个怪物。 脸上对镇民露出的亲切笑容，手中如同得胜的英雄一般抚弄着从一侧送来鲜花的小女孩。 事实上，昨夜在兰洛走了没多久，因为身上的剧痛伤势，斯蒂芬便陷入昏迷。 直到今早，从病床上醒来的金发上校，听完艾伦少校汇报的战况。 很轻易地，便得出解决战后事宜的思路。论起收买人心，出身高官家庭他可比这些只会战斗的军人不知道高多少。 俊朗的面孔上，原本让镇民安心的笑容更加温暖。 斯蒂芬带上惯用的面具，心想。只要再稍稍运作一下，将自己断手慰藉平民的照片发布到报纸上，这样一来……说不定还会因此升官吧。 恢复理智的斯蒂芬心思很活跃。 只是——擅用的右手手肘以下丢失的知觉，让此刻思维缜密的他心惊胆颤。 手骨碎裂的疼痛，某种意义上他已然是半个残废。 昨夜那个恶魔般的少年恍若仍站在他眼前……露出那冷静到极致，寒到彻骨的杀意。 正在与平民握手的他身子不由抖了一抖，当然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因为伤势过重将要倒下一般。 「实在是海军正义的楷模啊」 周围平民无不感激涕零的想道。 ………… ………… “席恩，你们之前航海时遭遇过九蛇海贼团吗？” 与剑火小镇一片其乐融融样子不同的海贼船上，或躺或坐的海贼们凄凉的坐在甲板上。 “九蛇海贼团，是最近那个风头正盛的七武海吗？没有，那样的大人物，就算我们遇到也只会远远躲开，根本不可能主动上去交流。” 席恩毕恭毕敬对着唯一坐在躺椅上的少年讲道。 兰洛环视一圈甲板上，海贼们皆用忌惮的眼神看着自己。 身上的伤势或轻或重，有的甚至已经化脓，这艘船上的药品少的可怜，连船医都已经战死，继续待在海上，这群身体素质只是普通人范畴的海贼，很可能有感染致死的凤险。 尽管死不足惜，但是既然他们老大选择臣服自己，那么这些杂兵也算是自己手下的手下，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死掉。 于是说道“那么先到最近有人的岛屿去吧，先给你们治伤。” 顺便也补充下给养，兰洛在心中添上一句。 船上内部的情况，比这艘船的外表看起来更糟，简直像是到了物资奇缺的贫民窟。 “是，兰洛大人。” 只过一晚伤势便恢复得七七八八的席恩抬头高声应道。 众海贼在听到兰洛刚才令他们惊愕的话后，看向那个被自己老大尊为大人的陌生少年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面对猛兽选择蛰伏，但是之前的行为无疑让他们对少年有些许认同。至少无论生活在何种残酷环境下的人，都不会喜欢不将自己性命当一回事的家伙。 最近的岛屿，在当天夜晚便已到达。 岛上是属于某个国家的城镇，出于节约时间的目的，这些海贼在兰洛不知情的情况下，干脆将小镇上的医生与药品全部掳上船。 路过的途中，看见小镇首富有金碧辉煌的豪宅，还顺带在对方一家的睡梦给抄家了。 不过因为时间紧迫的缘故，这些带伤不浅的海贼并没有在镇子上搞什么劫掠三天的暴行吗，只是抢夺了些许钱财。 当兰洛第二天醒来，看到船上那一大堆物资，不得不对这些难民出身的海贼佩服到五体投地。 中途几乎只停留了半小时，便搞来这么多东西和食物。 事后兰洛了解一下，这些从南海进入伟大航路的海贼，竟有半数有过从事盗贼行业的经历……其余的一半是偶尔做盗贼。 看见船上那几个医生颤颤巍巍给海贼治伤的样子，虽然很不幸，但作为唯一的辅助人员，还是让他们多待一阵好了。 至少有些事情，不用这些粗手粗脚的海贼去做。 在简陋的船长室，姑且称为海贼船上最豪华的地方。一张有些潮湿的单人木床，再加上中间摆放着烛台和海图的红木桌，布满油污与暗沉，这样的地方，就算说成奴隶的牢房兰洛也信。 真不知道这群海贼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的……肮脏的环境，一个个难民出身的海贼，让兰洛几乎怀疑自己收下这批人马的打算。 只想快点找到汉库克，重新回到九蛇号上。 “大人，我们在刚进入伟大航路时招惹到了joker。” 在稍显昏暗的船长室中，席恩说道，眉头低蹙，似在认真思考少年刚才的问题。 “就在这里。” 席恩手指到海图上一处位置，兰洛看到上面标注“加雅岛”的名字，大概在七水之都的南面。 “所以你们一路被joker的人追杀得这么凄惨？” 兰洛挑眉问道，哪怕是交战前这些人的样子就有够惨的，明明赏金比之前正面进攻的两个海贼团还高，却要选择那种偷偷摸摸的方式，生怕自己的踪迹传出去一样。 “是这样的，因为joker的命令，我们哪怕在黑市也买不到武器。枪械的子弹和配件都耗光了，刀刃在海上生锈的很快，所以才会想到攻击铁锤岛，获得武器顺便补充下物资。另外我们面对的不仅是joker的打压，还有官方特别的‘照顾’，所以说基本上从出海后，我们的日子就过着艰苦的流窜生活。” 席恩苦笑道，似乎也是看出对方的意见，对船上的情况十分无奈。 兰洛点点头，也算是了解对方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昨天席恩就隐约跟他透露过自己的出身，整个海贼团包括他在内都是南海某王国的难民。 成为海贼的原因有些悲壮……甚至令人同情，大概就是官逼民反的故事。 席恩故乡的土地贫瘠的盐碱地，种不出粮食，贵族因为将附近海域当做自家渔场甚至不允许他们下海捕鱼。只能靠着售卖岛内生产的劣质铁矿勉强维持人们的生存，但也仅仅是活着而已。 直到数年前来岛上卖粮食的商人突然提高粮价，没钱购买粮食的岛民只能眼睁睁饿死。 席恩和一群年轻人铤而走险，在抢夺粮食的过程中杀死有王国高层背景的商人和他护卫。 出海成了海贼。 本来铁盐群岛上的年轻人，因为地理原因，每年成为海贼的人数就不少。 但是才刚刚出海的席恩，便遇上在该海域巡游的贵族。 就是将这片海域这位自家渔场的贵族。 本来只是想逃走的席恩，却受到对方船只的炮击。原本只是数艘渔船组成的海贼团被击沉，许多跟他出海的战士都死去。 在贵族的大船开过来想要抓走他们的时候，席恩从船舷爬上甲板，一人一剑，在同样从海中反扑的同伴配合下，杀光这艘船上的所有人，包括那个压迫剥削他们十余年的贵族。 将这艘从贵族抢来的巨大船只当做海贼船，却没想到捅了大篓子。 那个贵族不仅在本国身居高位，甚至还有世界政府高层的关系。 于是从出海后，席恩海贼团就受到数倍与同等赏金规模的海军围剿。，甚至还有c部门的特别关照。 一路从无风带穿越到伟大航路，因为不清楚状况的缘故，好死不死跑去劫掠加雅岛，受到岛上不法分子生猛地反扑一无所获不说，还因此成了多弗朗明哥的肃清对象，被黑白两道追杀，一路流浪到如今。 看了案下依然坚韧地席恩一眼，兰洛都会发自真心地感叹一句——活着真是不易。 话归正题，兰洛仔细在海图中寻找目前所处的海域，询问道“所以，按照现在的情报，席恩你认为九蛇海贼团大概处于什么位置。” 席恩皱着眉头，仔细看着海图。虽然并不清楚这位怪异的海军少年为什么要通过海贼来找海军的新任七武海，但是就算痊愈也没有办法在对方手中撑过一招的瘦高男人，只能选择惟命是从。 布满老茧的手指指向北面的司法岛海域，和西面的长环长岛。 “依在下前端时间听来的消息，这两个区域可能是最可能遇到九蛇海贼团的。” 兰洛看到他用红笔画出两个区域完全相反的区域，也是一阵无语。 这是要自己二选一啊，双眼闭上一阵，似是在闭目养神，没过多久兰洛睁开双眼，眼中全是快要溢出的灵气。 席恩头一次看到总是一脸无所谓的少年露出这个样子，那种眼神，就好像直接贯穿物质层面的存在，连自己的灵魂都被其窥视到。 冷意蔓延在头脑，或者说灵魂变得清灵。从未有过的轻松感飘荡在席恩诸身，似乎过去二十年的苦难被释放，可惜这般美妙的感受只持续一会。 “让你的手下朝这个方向航行。” 兰洛手指着司法岛西南面的七水之都。 “这里……” 恢复日常谨慎模样的席恩小心翼翼地说道，由于受到世界政府大力“关照”的缘故，席恩一般会刻意避开这些离海军和机构过于靠近的区域。 “就是这里，我相信会在这碰到九蛇海贼团。” 在暗室中目光炯炯说着神棍般的话语，高大的席恩苦笑一声，站起俯身鞠了一躬，走出门外，吩咐船员航向新地点。 兰洛打开房间中唯一的窗户，用力揉揉发涨的脑袋，像是使用「全知」过度的副作用，脑中一阵阵眩晕残留着飘飘欲仙的非现实感。 像是周围的现实都要穿透自己的身体，身体仿佛化为一片虚影。 介乎于虚实之间的拉扯——下次一定不会再使用这个能力，在痛苦难受交相缠绕中兰洛似要干呕着扣着自己的嘴里发誓。 从第一次战斗，兰洛就发现自己拥有某种「直感」，一开始只是觉得自己进化后的身体反射神经惊人，能够提前躲掉对方的攻击。 在九蛇岛成长到一定程度后，兰洛发现那种超越逻辑层面的「直感」实际上有两个部分在作用，除了提到过的身体本能，还有一部分似乎跟自己异常强大的灵魂有关。 与知晓周围万物细节计算出结果的「全知」不同，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玄妙能力。 比如危险到来前总有所预感，灵光一闪的动机这些。 不止是预测几秒后的未来，却好像是提前知道很久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这种能力，兰洛称其为「灵启」——灵光一闪的天启。 有点像特殊见闻色般的能力，却并不是如此。 因为那种「直感」异常不可控且模糊，只能给兰洛带来接下来做什么的冲动，无法详细用言语叙述结论。 就像刚刚在席恩给出的两个推测所做出的选择，兰洛第一次主动沟通「灵启」。 虽然最后得到像那个方向航行的灵感，但事实上，兰洛并不知道九蛇海贼团处于哪个地方。只是相信，往七水之都的方向航行，只要做该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一定能和汉库克相遇。 但是仅仅是得到破碎片段的信息，所付出的代价，何止是一场大战所受伤害的数倍。 兰洛吐了口血，事后的三天在席恩的面前显得都有些病恹恹。 “一定写擅窥天机的惩罚吧。”兰洛看着镜子中面色苍白的自己。 后者也有些诧异，但却丝毫没有兴起造反的心思。不说出身草莽的他隐隐能够感受到少年未曾展露过实力的恐怖气息，就算是之前那晚从天而降崩碎高塔的那一幕，席恩也不会觉得自己有半点机会。 更何况这个少年并没有想要自己这伙人的性命，心中自然知道对方肯定为了利用自己。但并不反感，出海的时候本就是只剩下一条命，为了活着，就算被人利用当做工具也比死了好。 最可怕的不是被人利用，而是连被人利用的价值也没有。 既然选择臣服，席恩并没有反水的打水。 虽然对方年纪很小，但是实力很强。臣服强者并不可耻，只有弱者才会毫无生存的权力。 这是铁盐群岛的铁则，也是这个从小在贫穷饥饿的生死线上摸爬滚打的坚韧汉子的信条。 不过好在第五天，浑身裹着过冬似棉衣的兰洛，从房间盖着厚厚被褥的床铺起身走出，海上的阳光洒在身上，似乎就在此刻，前几天透骨的虚弱寒冷感一扫而空。 “终于重生了！” 兰洛双手打开，扔下冬衣，像是拥抱光芒般发出陶醉的呼喊。 旁边在甲板上应船长要求，其实是少年实在受不了船上肮脏的环境，开始每日清洗甲板的海贼们面面相觑，凶悍而简单的脸上露出惊呆的表情。 波光粼粼十分梦幻的七水之都就在前方。 一边推开好心给自己做检查的医生，这几天全靠兰洛，这几个被虏上船的医生待遇还不错。 “席恩，现在就把海贼旗降下来。” “是的，大人。” 不知道，少年来到这座已经开始衰败的都市想干什么，席恩的海贼团一般都不会登陆这种人多的岛屿，避免c部门第一时间锁定自己的位置。 以前没进入伟大航路的时候，席恩一伙就因为在无风带边缘的布达拉斯城大摇大摆的上岸，而在一小时后就遭到附近海军分部数艘军舰的全力围堵。 从此之后，席恩海贼团真的就如历史中的海贼如同过街老鼠般过着流窜生活，混得像是兰洛一开始见到的难民。 现在进入这座城镇，则完全是出于少年的压力。 船舶渐渐靠岸，在桅杆如林的七水之都港口，席恩和海贼船上的众人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周围的一切。 这么繁华的地方，怕是有两年没有来过了吧。不，事实上，就算永远生活在那片被盐分渗透的干旱岛屿，也不会有这样的城市。 一时之间竟有些怅然若失，像是从落后山村走出的孩子，被世界的辽阔所震撼。 港口的另一面是船只坟场，遗弃或者半沉没着许多大型船只，其中甚至还有军舰的身影。 右上方从天空落下的巨大瀑布，实际上是城市排水口流出的水流，连通在远处看到的城市水道。 整个七水之都从顶层到海平面，就像是座从四面流水的喷泉。 虽然席恩海贼团的船只看起来很破旧，但实际上船体结构非常精良，被明显识货的七水之都工作人员引导到两边空荡的停泊港位，还主动为颇为凶悍的船员做导游，不知道是心大，还是已经习惯伟大航路各式各样的怪人， 兰洛下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打算在这座城市中打听九蛇海贼团的下落。 他心中有预感，汉库克应该就快与自己相遇。 第四十一章 相遇 七水之都有一种特殊的交通工具，名为牛鱼，是在都市水道中可以单人或双人人骑乘的鱼类，由当地的居民捕捉饲养，租给游客方便其游览。 兰洛在下船没多久后便与席恩海贼团分开行动，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还买了顶帽子带上。 本来想买一个舞会面具戴着，但是因为没到举办面具嘉年华的特定时日，兰洛只好放弃这个打算。 驾驶一只当地的特产生物，航行在密布纵横城市水道中。 速度很快，就算有人刻意望来也无法看出兰洛的面孔。 一边欣赏游览着水之都的美景，一边数据化周围人群的数据，每个从身侧疾驰而过的脸都被他尽收眼底，洞察一切。 “喂，我还要吃嘛，尤瑞艾莉桑，再等我一会好了。” 耳边像是清风拂过般微微抖动两下，嘴角露出一丝意得的笑容。 「终于找到了。」 拍拍牛鱼的脑袋，示意它停下，兰洛跳上岸边的城市街道。 街边的摊贩上飘出阵阵肉香，商人售卖着著名的水水肉，而大声嚷嚷着的红发女人——就是好久不见的菲特莉亚。 压低帽檐，走向正在同时吃着两块肉，毫无防范的菲特莉亚 红发女人身边的紫发女性已经竖起眉头，比前者更为敏锐的战士直觉，让他感受到面前走来之人的熟悉感。 且是善意的那一面，于是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走过来的半大少年，思索着会是何人。 下一步便跨到红发女人的身侧，重重拍下她的肩膀，让到嘴的肉，随着身体的一阵抖动而落下。 “我的肉……” 菲特莉亚万念俱灰看着地下掉落的食物，随即用无比幽怨的眼神看向罪魁祸首。 嘴巴立马张得老大，似乎能够塞进一颗鸡蛋。 兰洛站在两个女人之间，分别搭在两人的肩上，用只有她们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身说道“艾莉，莉亚，汉库克在哪里。” 第四十二章 船只骸场 表情如常的尤瑞艾莉，被兰洛碰到时，英眉也微微颤抖着。 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没有什么说出。 还是菲特利亚乐天的样子，一拍兰洛的肩膀，差点就要抱上来。 被兰洛闪过，用力地敲下对方的脑袋。 后者泪眼蓬松地捂头看着少年，眼睛中的泪光像是说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像以前惩罚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不去看缺乏常识的菲特利亚，向紫发的尤瑞艾莉问道九蛇海贼团主要成员的住处。 在路上红发少女纠缠打闹中，三人沿着城市的街道，来到九蛇在七水之都的驻地。 垃圾场，不准确来说应该说是船只结构的尸骸堆积之地。 这样的地方，不止刚才兰洛来的方向有，在七水之都的周围和岛上，都分布许多这样的船只骸场。 相比海上沉没的废船，陆地上的更多是还能用上的帆船部件。 九蛇的船，就在骸场不远处的海上，停泊着。 “汉库克大人还在与七水之都的市长，谈论改造船只的事情。” 尤瑞艾莉低身说道，从见面时就保持沉默，眼神悠悠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兰洛与这名偏执的女战士本身就没有太多交情，这样的态度，在前者看来反而是正常，只不过…… “兰洛，兰洛，这里好像有一群恶狠狠地家伙在我们上岸时拦着我们问话，不过被我一个人给打跑了~” 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菲特利雅，兰洛心理只想问，确定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打跑的不是岸上的巡逻队员吗？ 不敢相信，有人能欺负到这群女人。 这一点，从最先与她们出海，那有生与来的劫掠本能，就让兰洛明白这一点。 不过这一次他错了，的确是有人在找菲特利雅的麻烦。 还不是一两个。 三个身形远超常人的巨汉，带着一群衣着怪异的家伙，从垃圾场的堆积物的背后走了出来，看来是早就等在这里。 为首身高快要达到少年印象中巨人水准的男人开口说道“无礼的女人，我回来报仇啦，这次一定要让你见识我的内裤之舞，还要将你的船只解体成残骸。” 脚踏高跟鞋与黑丝袜，理直气壮地说着变态话语的变态。 就连缺乏常识地菲特利雅都露出嫌恶的表情。 兰洛与尤瑞艾莉则是面面相觑，这是哪里走出来的奇葩？ 第四十三章 弗兰奇 “我们是弗兰奇解体屋的巨汉三人组。” 为首的三个“巨人”做出某种令少女羞涩的姿势，就算是兰洛也露出暴汗的表情，尴尬地想要扭过头去。 “你们，你们这群变态啊!” 菲特利雅憋屈半天，终于想到合适地形容词，双手放在胸前用尽全力地鄙视对方。 却换来对方不好意识的憨笑，“嘿嘿，就算你这么夸奖我们，也不会放过你殴打我们一顿之仇的。” 穿着黑色丝袜地变态巨汉发出哼哼地粗犷声。 “我……我才不是夸奖你们呢！” 红发的菲特利雅气得满脸通红，看来武力虽然占了上风，但是过于缺乏常识，不知道对于这些变态不能以常理看待。 “菲特，这些垃圾交给我。” 额头上已经覆盖一层阴影的尤瑞艾莉，打算直接用拳头解决问题。 “咔咔~” 揉捏拳头发出脆响的尤瑞艾莉，神色不善地看着那群明显已经不能称作正常人行为的家伙。 “嘿，想要暴力解决问题吗？正合我意。” 于是，半分钟后，布满木板碎片的海岸边，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名穿着连体内裤的“变态”。 “我们的大哥会给我们报仇的。” 唯一穿着黑丝的巨汉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是想死吗？” 说话间，尤瑞艾莉已经抽出背后的大刀。 “就算你要杀掉我们，我们也不会给大哥丢脸的。” “哦？” 尤瑞艾莉一挑眉道，其实只是想要刀背让这些丢脸的家伙昏厥，没想到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还意外的讲义气嘛。 兰洛站在原地，露出思索的表情，似乎在想之前那群人提到的“弗兰奇解体屋”，似乎给他些许的熟悉感。 像是在哪听过的名字，合在一起却不认识了。 直到尤瑞艾莉正要拔刀，用刀背敲晕这些家伙时，一个穿着红色裤衩，花红沙滩衬衫坦露上胸的男子出现。 他们口中的大哥，竟是变态中的变态。 看到来人的模样，兰洛终于回忆起熟悉感从何而来。 来到这个世界四五年，原本的些许前世经验，早已磨平在海贼世界的现实中。 似乎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人。 那些熟悉的角色，不再是一个个符号，而是鲜活有各种思想的复杂人类。 兰洛早已忘记原本的热血初衷。 直到，见到原作主角团的一员——修船工弗兰奇。 第四十四章 弗兰奇（二） 那奇特的造型，还是让兰洛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边的小子，你在笑什么，难道是崇拜我独特的品味吗？” 说完，便以“suer”的口头禅，摆出双手手背合拢到一侧的夸张造型。 “变态，又来一个吗？” 尤瑞艾莉表情很是嫌弃，眉头不停抖动着，显示出不耐的心情。 似乎颇为保守的女儿岛出身的两人，对于这样出格浮夸的家伙，都有些反感。 原本举过头顶的大刀，顺势指向刚刚出现的“内裤男”。 “哦？想要连我一块解决掉吗？小姐，你未免太小看我们弗兰奇解体屋了吧。” 粗壮得不协调的小臂上推三角黑色墨镜，弗兰奇轻佻地说出这样的话语。 虽然对他来说只是正常的语气，但却因此激怒十分自重地紫发女战士。 ——曾经以皇帝近侍自居，如今也是汉库克的左右手。除了曾经与兰洛打平外，眼前这个低劣的男人竟然敢怀疑九蛇的力量？ 包裹霸气的刀刃带着呼啸声，就要接触到弗兰奇被改造后的右手。 身为改造人，但是兰洛仍旧看得出，如果真的接触，弗兰奇的手骨会断，甚至后方的身体也会被劈开。 船上的剽悍女人虽然对少年一副和善又缺乏常识的样子……但是对外人，可以说是美丽外表下的猛兽也不为过。 “剃。” 兰洛按住也想要拔剑的菲特利雅剑柄，原地划出一道残影，来到即将接触两人中间。 之前消失的位置，土地上出现大量戈壁岩的裂痕。 就算是使用剃，兰洛的移动方式似乎也过于暴力。 先不论技巧这一点，兰洛的速度至少达到本部中将的体术水准，甚至更快，在两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手抓住刀刃黑纹的尤瑞艾莉，一脚踢开想直接空手接白刃的弗兰奇。 两人转瞬便被兰洛扔向相反的两边。 第四十七章 弗兰奇(三） “你这……家伙……” 弗兰奇咬牙道。 “洛……” 紫发的尤瑞艾莉呢喃道，在汉库克对方，除了原本的信念转移到新皇身上，连带着，对于后者经常念叨的少年，也变得好奇起来。 虽然在竞技场上只是打成平手，但是她知道，无论是蛇姬大人，还是眼前的少年，都绝对是自己无法触及的高峰。 这是首次航海中明白的事情。 于是收好宽大的关刀，放入背后的刀鞘。 用认同甚至是顺从的眼神，看向突然出现场中的金发少年。 短发随风飘扬，在阳光下映衬圣洁又飘逸。蓝色的眸子，反射着万物，平静地像是两潭清泉。 “该死的娘娘腔，老子一会一定脱下内裤让你见识下真正的男人。” 口出粗鄙之语，打碎这璀璨一幕的弗兰奇，活动着粗壮得不像话的手臂，想要让少年见识下真正的男人。 表情原本淡然的兰洛，表情不由抽搐了一下。 娘娘腔吗？ 虽然自己的确长得不算高大，但是这样的称呼，兰洛还是头一次听到。 额上覆盖一层阴影，原本只是感兴趣想要招揽对方，现在看来得给对方一些苦头吃才行啊。 第四十八章 弗兰奇（四） “强壮右手。” 弗兰奇也察觉到少年刚在制服自己的力量，用出与刚才直面尤瑞艾莉的态度。 实际上，无论面对哪一个，现在还显得十分稚嫩的弗兰奇，都不是对手。 一手打飞飞过来的拳头，令兰洛好笑的是，对方的拳头后竟然还连接与手臂相接的铁链，很方便收回到身体里。 同时，并未有任何迟疑地向兰洛继续开火。 “武器左手。” 炮弹从左手手心射出，命中少年。 烟尘散开，后者毫发无损。 “啧，本来以为是个孩子还想着不要伤及你的命的，现在看来，等会死了，可别怪我。” 弗兰奇略有惊讶地将三角墨镜抬上额头，展开全面攻击。 “疼痛手指。”“豆子左手。” 身为改造人，全身都是武器，子弹如下雨般密集落在兰洛身上，后者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同时弗兰奇也向着少年冲刺过来，在少年任由其攻击时，从脚部分体出前脚，整个人犹如前后颠倒的人马。 将兰洛锁在里面。 “哦？你的招式真是有趣呢。” 兰洛依然无动于衷地没有躲避。 “哼，就算你的身体跟我一样是改造人。但接下来这招，就算是钢铁也会被揍得粉碎。” “死了可别怪我，先伤害我的同伴的，可以你们这帮外地人。” 似乎是在提醒丝毫没有防御意思的少年，像是个小混混的弗兰奇还是挺堂堂正正的。 “终极铁锤。” 裸露的右臂撕裂原本掩盖本身钢铁面容的伪装皮肤，像是从天而落的火车带着庞大的风压冲击兰洛面孔。 “轰~” 散落许多废弃零件的垃圾场，产生巨大空气爆炸，地面同样被砸出一人的浅坑，四周出现蔓延的裂纹。 “哼，这下……” “400道力。” 弗兰奇话音未落，从烟尘中传来刚才的少年声音。 口中张大，似是以为必胜的一击在全面命中对面头部的情况下，竟然还未杀死，至少也能击昏对方。 不过他并不会就这么等着尘土散开，看到本人受伤的样子，而是直接继续出手。 现在的弗兰奇，比起十年后更加热血和……易怒。 “净化火焰。” 从大大张开的口中，冒出炎热的火光，似乎就要喷出。 兰洛才没有任由对方攻击，从烟尘中伸出一只并不强壮的手臂，身高刚好打中对方的下巴。 一掌握住弗兰奇喷出火焰的下巴，将对方按向地面，力量的天差地别让对方来不及也无法反抗，温度明显不低的火焰就在弗兰奇的体内爆发。 就算是改造人，兰洛也看到对方体内出现金属加热的味道，和翻起的……白眼。 不会……就这么…… “哇——烫烫烫。” 像是痛觉延迟一般，原本翻着白眼的弗兰奇发出极端的嚎叫。 声音听得兰洛心烦，干脆一脚踩住对方钢铁制成的肚皮。让对方发不出声。 “呃……” 兰洛发力方式非常特殊，自从在对战修罗时用出的赤雷流剑术，再经过泽法的体术点拨，兰洛已经能够任意发出这种层层叠叠的震荡波。 与单纯强调「厚重」与「不绝」的赤雷体术相比，后天创立的赤雷流剑术更加强调技巧性，如同海浪的绵延但破坏力却能毁灭到每一寸血肉。 这就是赤雷流的全部，兰洛已经领悟。 当然现在浑身像嗑药了不停震颤，翻着被玩坏了的白眼的男子，只是稍微承受正常力度的震击，感觉已经到崩溃的边缘。 够了。 兰洛放下脚。 弗兰奇用敌视带着忌惮的眼神看着自己，“妮……喔不会放过你的，有种……杀了我。” 似乎连舌头都被震麻，弗兰奇口齿不清，仍不服输地说道。 我这几天还会来找你的。 扔下这句话，兰洛拉上一边轻松观看的艾莉和菲特，回到九蛇船上。 在七水之都最上方的汉库克，已经与身为市长兼卡雷拉公司董事的冰山，敲定接下来的船只改装事宜。 乘坐着专门安排的在市场上看不到的四人座牛鱼，从水之都上的水道沿着运河而下。 “七武海吗？真是可怕的女人啊。” 冰山大叔喝着由旁边眼镜秘书端来的咖啡，全身脱力般仰卧在黑皮沙发上。 刚刚差点就答应免费用灭绝木材帮助对方改装船只的要求，幸好自己还能够维持一丝理智，仅仅是将原定的价格降低三分之一，否则估计做完这单，自己公司就得破产了吧。 苦笑一声，落在姿色不差的秘书眼中，似乎就像是遗憾那名刚刚商谈的绝美女海贼就此离去。 极致的美色，有时候也是一种强大的武器。 第四十九章 回归 在九蛇海贼团中，因为船长的美貌而有海贼与商人，主动献上财宝之事屡见不鲜。 汉库克的名声越穿越远。 “洛，是洛回来了。” 九蛇船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船上的一百来号女战士基本都在，似乎还增添一些新面孔。 「是上次回去后招揽的新人吗？」 兰洛微笑着和众人打着招呼。 一名肤色略黑的穿着岛上单薄内衣的女战士一把抱住兰洛颈部，手上端着木杯啤酒。 “今天，为庆祝兰洛小弟弟回来，得开宴会才行。” “耶！！” 船上响起热烈的呼应声。 “真……真是热情啊。” 兰洛感受到后背上打扮火辣的女战士靠过来的温暖，无奈一笑。 虽然时隔多日，大家的热情仍旧犹过不及。 宴会就在白天筹备着，兰洛看看时间，估计汉库克回来时就差不多了。像后勤官似的视察船上的情况，发现与自己离开前有了巨大的变化。 船体像是全面翻新过一般，之前仅是自己推测的不合理结构也被重新改造。 如果不是船首，仍旧由独一无二的巨型海蛇拉着，兰洛都以为上错了船。 物资十分充足，与之前刚刚出海时，担心会在海上饿死完全不同的富足。 “全是蛇姬大人带领我们得到的财富，很多时候只要蛇姬大人出现，那些男人就会被蛇姬大人迷得神魂颠倒，然后主动献上财宝呢。” 带兰洛参观船舱贮备室的黑发少女，眼睛冒星星地说道。 “蛇姬大人的魅力与实力都是无敌的！” 看来汉库克的狂热粉丝越来越多了，这样一来，她的地位一定会更加稳固吧。 兰洛想了想，这次除了特地来与汉库克见面之外，还有些事情要交代给她。 她的威望与名声越高，便越容易执行。 热烈得像是在亚马逊中的气氛，如果只是没有任何背负，只是在这里跟随九蛇海贼团一起航行，或许就是兰洛的愿望。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三年来的平静生活中，兰洛逐渐想通玛丽乔亚上的一些事情。 兰洛最后才得出结论，如果只是沉浸与虚幻的和平，最终就连自己存在的任何一处地方——包括女儿岛，最终都将被那些人毁灭。 除非自己是想要在山洞中过完一生，同时要忍受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危险。 灵魂的变异，不仅让他得到超凡的量化能力，也让他的思维变得更加理智，无法没心没肺过完屈辱的一生。 况且，随着实力的增长，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疯狂，也逐渐打开一道口子，疯狂呼吸着世界的腐朽气息。 内心的束缚正在逐渐解开，在面色淡定杀人时，这一点连本人都没意识到。 兰洛围坐在甲板上升起的篝火边，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注意，竟然会干出在船上燃烧篝火这种事，火焰上方炙烤着金黄流油的巨大熟肉。 当然，身为回归者的兰洛，也意外享受到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 两名二十出头，身材姣好的女战士喝醉了酒，似乎是在打着什么赌，不容拒绝地双双抱住少年的手臂。 后者是拒绝的，奈何周围还有一群跃跃欲试的女人。 就算打发走这两个，也会面对更加热情的“拥抱”吧。 兰洛只好接受着一切，当着好久没有见面的热烈举动吧。 貌似九蛇战士经过锻炼后的身体，依然软软的，让兰洛被包裹在中间很是舒服。 “嘭。” 因为眼睛被胸部遮住，看不到水之都边缘从天上闪过的一道冲击气流。 汉库克坐在有专门驾驶员的牛鱼上，悠闲再次欣赏水之都的景色。 在到达目视能够看到九蛇海贼船的距离，发现船上燃烧着的火光，还以为遭到敌袭。于是扔下牛鱼与它驾驶者，独自跃上半空。 在空中再次俯身，身体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向火光燃起的方向急射而来。 仅从轻盈与流畅程度来讲，汉库克的月步比只会用蛮力强行在地上爆出个大坑的兰洛，在熟练度与技巧上都高明许多。 但是现在用见闻色霸气提前感受到底下某个熟悉气息家伙的汉库克，在脸上爆出迷恋表情后，又瞬间变得怒不可遏。 甚至从高空下坠的速度都没有再使用技巧降速，就这么直直落向甲板。 “兰洛……你这个小鬼……这次消失在外面长了不少本事吧!” 咬牙切齿地声音从头顶传来，兰洛被压在一群好奇的女人身下，想动也没办法。 “是蛇姬大人！” “蛇姬大人的脸色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不对，蛇姬大人是想毁掉宴会吗？” “快逃啊！” 原本围在篝火下尽情欢乐的女战士们，顿时作鸟兽散。 只留下被埋在底下的兰洛最后留在原地，凝视着从天而降的“热情人影”。 “这未免也太过热情了吧。” 兰洛目瞪口呆地看到好久未见的汉库克，用来迎接自己的是……一双在瞳孔中逐渐放大的红色高跟鞋。 “轰隆。” 顺着自由落体运动不断加速的鞋跟切切实实击中兰洛的面部，几乎快将九蛇号的甲板劈成两半。 “你是想杀掉我吗？汉库克。” 兰洛吐出一颗破碎的牙齿，心有戚戚，脸上印上明显的鞋印，红通通的，十分狼狈和滑稽。 甲板中央几乎烂出一个直到底层船舱的大洞，烟尘散尽中逐渐出现的红裙女子，面色愤怒，想要说出什么又闭上口。 只是丢下冷冷透露着怒气的话语“哼，不辞而别的家伙，突然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说完便只留下个俏丽的背影，回到刚好处于裂坑边缘的船舱室。 “呃……” 兰洛伸出手想要叫出尴尬，却觉得这时候一定会没好果子吃，还是放弃了。 船上同样被吓得不轻的女战士，已经开始收拾船长留下的残局。 宴会今天看来是办不成了，兰洛注视着不停忙碌的手机跌落的食物与木片的船员们，只能感叹一声跟着任性的船长果然不好受。 谁知身边一名抱着大堆木料的娇小少女，边快步走边与身边的同伴说道“这就是汉库克大人啊，实力还真是惊人啊，还有……” 说完对一脸无辜的兰洛指指点点，言外之意就算并没有多少这方面经历的少年也听得出来。 之前还不停在兰洛身上乱蹭的成熟大姐姐们，此时也捂着嘴笑。 “要加油哦，兰洛小弟，我们船长的幸福可交在你手上了。” “看来传言是真的呀，桀桀桀，真是令人羡慕呀，蛇姬大人真是，没想到这么小的时候就看上这块肉了，记得两年前在粥馆吃饭的时候我就见过他，那个时候我就感觉与别的小孩不同，给我一种很想放在怀里狠狠蹂躏的感觉。” “得了吧，梅菲。谁还不知道你……” 一阵丝毫不见外的调笑声，从兰洛身边穿过。 后者只有无奈摊摊手，果然这艘船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不仅是船员，连船长也变得过于散漫的样子。 等汉库克气消后，还是得找她谈谈才是。不仅是九蛇海贼团的问题，还有这次今后的打算。 希望她不会因此动摇吧。 第五十章 交谈 与众女短短吃过原本用来开宴会的菜肴后，兰洛在船员们挪瑜的眼神中，主动接过向汉克库送饭的任务。 来到前路只剩下条狭窄木板的船长室前，一手端着银盘上的佳肴，脚跟就悬空在甲板漏洞的边缘，背在后背的手轻敲木门，身体平稳得就像是高级酒馆的侍者。 “咔哒”一声门开了，只露出昏暗房间的轮廓，熟悉的人影应该躲在门后。 「没有开窗？」 看着关上门就像是漆黑一团的房间，兰洛想到。 幸好自己有远超正常人类的视力，就算是夜晚也跟白天一样清晰。 放下盛有餐具的银盘，兰洛笑着自嘲地说道“都是船上的姐姐们太热情了，所以才会……” 轻佻解释的话语戛然而止，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兰洛能够清晰看到双腿蜷缩在床上的汉库克，那双红肿的眼睛。 原本轻松的心情多了莫名的情绪。 “哼，之前被抱在中间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汉库克的声音还是之前怒气未消的样子，却没有透露出丝毫的软弱。 某些方面虽然是高傲强大到令人仰望，但是对于自己真正在乎的事物，却会变得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一样。 ——明明是那么担心少年的安危，期待着下次相见，结果再次见面时却是躺在女人窝里。 这样的心情，感受到背叛一样的愤怒与悲伤，平日的伪装全部破碎，只剩下真实的懦弱和敏感。 而这，却是汉库克绝对不会让他人看到的一面。 就算是眼前的少年，也不想再让他看到自己过去的软弱。 以前那个自己，应该已经被自己斩断才对…… 见到汉库克这幅样子，兰洛不禁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动摇。 汉库克的实力与手腕无疑是自己的最佳选择，可是为什么都到现在……却突然有一种开不了口的感觉。 犹豫只持续一瞬，理智中兰洛重归平静。 佯装无事地笑着解释“怎么可能，我被那群女人埋在底下都快感到窒息了，怎么会感到开心。” “真的？” 听到少年义愤填膺的声音，身处黑暗卧室的汉库克不知为何原本哀怨的心情顿时消解许多。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不可能面对热情的女船员，一拳一脚将她们打飞吧。” “哼。”听着少年调侃的语气，汉库克的心中反而更加顺畅，也不再用之前冷淡不悦的态度，语气变得轻柔起来，在黑暗中仿佛妩媚的妖精“那你还真该替我教训下属下，这群女人真是越来越懒散了，我以后得多给她们安排些事情才对。” “嘿嘿。” 少年笑着，像是以前被她欺负还很开心的样子。 虽然将锅甩给船长的女战士有些不厚道，但是看到汉库克的脸上重归笑颜，兰洛也是略微安心。 况且，她说的这一点并没有错。这次回来，九蛇船上的风气似乎更加散漫，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缺乏第一次出海的危机感的原因。 汉库克的身份与实力，让九蛇海贼团几乎可以纵横与伟大航路。一支没有任何威胁的合法海贼船，自由劫掠与冒险，还能保护国家，也许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甚至和兰洛以前只图安稳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接下来，才是兰洛这次见面真正想说的事。 这件事，关乎计划的方向甚至可能性，如果汉库克答应，那么整个九蛇就将会成为他今后最大的助力，和打开那道门的钥匙。 如果失败，他就得寻找新的棋子，整个计划的不稳定性和难度就会增加许多。 而他所能依赖的……不过是三年以来对汉库克的了解，以及朦胧中能够感受到的女子心意。 深吸一口气，气氛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屋内的空气似乎又变得凝固起来，暗室中只剩下两对相同的蓝瞳。 互相映照着彼此。 “汉库克，我已经有了掀翻那群家伙的计划，你还想要复仇吗？” 在离开岛屿之前，兰洛就曾经多次隐晦试探过汉库克的内心。 虽然没有完全弄清后者有多大的决心，但是那股彻骨的恨意是绝对没错就对了。因此也不怕对方会因此泄露。 “计划？” 汉库克眉梢轻挑，原本那种小女儿的心态也随着少年的言辞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方的谋划能力他是知道的，虽然因为缺乏经验的缘故，所做的判断并不算得上有多高明甚至有些幼稚。 但是在执行力上，绝对是无可比拟的。前者能够将每种可能，每种处理方案，将计划细致入微，简直就像是……用汉库克的话来说，那种精细的程度就不像是人。 兰洛自然知道自己的计划能力出自哪里，或者说算什么。无论是使用「全知」的基础，抑或是分析情报得出诸多方案的思考能力，在其看来，都像是脑中似乎有台计算机帮助他处理信息。 这样的能力，如果作为政治家来说的话，可能是最想要的天赋。 实际上兰洛即将做的事情，也与其差不多。就像是赤眉的弗雷曾经跟他说的一样——就算站在世界的巅峰，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世界。 他最终能够成长到何种程度始终是未知数，在此之前，还是需要庞大的势力作为后援。 而他的计划，便是在现有已经平衡的格局下，缔造出新的不弱于四皇七武海任何一方的海上势力。 兰洛的目光在黑夜中炯炯有神。 “是能够将那群家伙从王座上拽下凡间的计划。” 似乎两者都不愿提起“那群家伙”的具体名字。 第五十一章 计划 汉库克深深注视着少年的瞳孔，似乎想从中挖掘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凭什么？」 这是她现在最想问的一句。 ——曾经在岛上，隐晦表达过向天龙人复仇的意思，但是那样的话——“想和他一起……不想让她孤身一人”什么的，倒是被误解为一种另类的表白，让刚出海的汉库克高兴了许久，连带着对待少年的态度也改善许多。 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虽然少年有着引人同情的经历——流落到女儿岛上，家族因天为龙人的缘故而毁灭，后面又被抓到捕奴船上为奴。 但是真正让她认同对方的，还是少年身上淡淡的从奴隶身份逃出的气息，以及遭遇过极大不幸后，每次提到——天龙人时，那毫不掩饰的敌意。 最初让汉库克产生共鸣，并且初步接纳身份不明的兰洛的原因。 但是就算一个有着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一个有着四年的血泪史，那又算得了什么？ 四海与伟大航路上被世界贵族害死破坏的家庭不计其数，无数骇人听闻的悲剧只是埋没在世界的尘埃中，无人能够反抗。 就算是无法无天的海贼——都没有听说过直接向天龙人宣战的。 汉库克出海两次后也没有之前天真的想法，是否触及到天龙人的利益，与与违反法律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后者只是会引来海军不同程度的追剿，而一旦做出前面的事，那过来的可就是海军、c、以及无数闻所未闻强者的追杀。 更不用说少年说的是推翻整个天龙人群体，这已经不是复仇了，而是要与统治世界八百年之久的恐怖势力战斗。 汉库克摩擦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存于现实的缭绕黑气就像是房间黑暗一般围绕着绝美的女子。 对视良久，少年的眼神依然坚定不移。 汉库克轻叹一口气，已经明白对方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已经做出实实在在有可行性的计划——而且，已经开始执行。 那么，自己算什么也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低头一瞥黑暗中无比认真的少年，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但是隐隐感到的意志，还是让汉库克头一次认识少年一样。 “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风声吹过木板制成的窗户，房间密闭无一丝缝隙，兰洛清晰的声音期然而至 “汉库克，我想让你坐上第五皇的宝座。” 声音不大，却在针落声都明朗可闻的环境中十分洪亮。 “呃？我做七武海不是挺好的，为何还要去打破现在的格局，冒着风险去登上四皇的宝座，为九蛇招来敌人？” 汉库克眼神轻佻，对兰洛的提议显得并不热衷。 虽然出海时就有挑战四皇的想法，但是经历几次航行后对成为四皇之一并没有任何兴趣。 这样的回答有些出乎兰洛预料的，虽然抱着对方会因为好感而轻易答应的美好想法，看来现在并不是，至少因为他的影响，成长方向与原来世界有少许偏差的汉库克并不是这样。 继续说出惊人之语“汉库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去挑战现任的四皇，而是开辟新的地盘——成为第五人。” “新的地盘？现在的海域……” 话音未落，汉库克像是想到什么，闭口不语，带着惊愕的眼神看着兰洛。 “没错，就是无风带。” 手指划过空气指向无法看到的海面，徐徐说道“当下能够航行到的大海，已经形成七武海、海军、四皇的三大势力格局，强行打破这个格局，无论是挑战哪一方，都是我们无法承受的，甚至会给九蛇带来灭顶之灾。” “但是，在这片已经被划分清楚的大海上，还存在一片无人统治的真空地带。” “那就是盘踞着超巨型海王类的无风带。” “就算是海军也只是取得短暂通行这个海域的技术。” “无人能够真正统治这片面积相当于四分之一个新世界，其上散落着无数原住民与遗迹的恐怖海域，除了同为原住民的九蛇海贼团！” 兰洛逐渐靠近几步，汉库克还在震撼于前者那惊人的提议，其人已经平抚心情缓和说道“而汉库克你也不用放弃七武海的身份，相反还要借用政府的合法身份，招揽更多的手下与增强自身的势力。” “这一点，汉库克只要想做的话，应该比谁都能做到更好。” 黑暗中闪耀着兰洛憧憬的目光——天生的霸王色霸气与倾国倾城的美貌，除了性格之外，简直是最理想的领袖。 只是兰洛并不能够确定对方真实的想法，按照原本世界的走向，十年后名声响彻四海的“女帝”，依然只是作为九蛇皇帝与七武海的双重身份自由地航行在大海上。 除了第一次出海就被政府发出七武海邀请的传奇经历外，所做的事情似乎只是单纯地守护国家与掠夺其他海贼。 与汉库克同为七武海的几位“同僚”，可是已经在借着政府给予的合法身份疯狂扩张自身势力，甚至在几年后打起了篡夺世界政府结盟国的主意。 相比之下，名声赫赫的海贼女帝除了手下的九蛇战士就再无其他手下，甚至连背后的印记都无法直面，只能用谎言遮掩自己曾经的阴影。 那样的汉库克，内心一定是扭曲的，强大的外表下，封锁自我之门被突破就会展露脆弱不堪的本性。 所以才会因为某人做出的一些小事而感动到产生凡事都会听从的迷恋地步。 可是兰洛穿越过来的攻略难度却完全不是这么容易，一起生活三年自不用说，就算是同生共死后的关系，也不过是若即若离的好感。 完全达不到想象中的程度。 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原本世界线？还是因为世界之子与乱入者的待遇就不能同等而语？ 第五十二章 契约 从炙热目光中感到这股令胸口发烫的坚定意志，汉库克大脑发昏般就要立刻答应。可是左手无名指上缠绕上来的黑气，让被某样东西冲昏的头脑很快冷静下来。 于是说出的话也变为理智到冷漠的交涉“你刚才所说的，太过简略和模糊，虽然想法很不错，但是却没有执行的可能。” 兰洛轻叹，果然没有想象的轻松，但是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基本上对方已经接受自己的提议了。 理了理思路，接着说道 “接下来的，才是计划的具体内容。” 兰洛靠近床边，皮肤触碰到柔软的衣裙，魅惑的香风萦绕在鼻尖，单手支撑着盖有衣角的大腿边缘，凑到汉库克的耳边低声说出计划的全部。 只有海风拂过完全由木料构成的古典窗户，寂静的房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良久，兰洛终于抬起头，从那种暧昧的姿势分开。 汉库克胸口的衣服有些凌乱，似乎是因为接触时互相磨蹭的缘故。脸蛋微微有些发红，就算是有着戒指的效果，依然心跳个不停。 此时看着少年，带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情绪。 “所以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海军。” “没错，准确来说应该是实习的海军军官。” 汉库克美目秀盼，似乎是在思考刚刚少年在耳畔轻声所说的一切，抑或是回味那种耳鬓斯磨的酥软感。 分别这么久再次相见的激动，其实从之前的愤怒一击就可以看得出。 只是……汉库克摘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黑色戒指，蛇形纹路缠绕着流离的绿色宝石，与第一次看到相比，戒指已经不再主动发出荧光。 但是在兰洛眼中，似乎更加能够从黑暗中分辨出来。 汉库克将通体漆黑的墨戒贴合在自己手心，虽然从对方手掌传来温软的触感，但是紧接着从双手间的硬物传来的透骨寒意才更加难忘。 这是？虽然曾经带过这枚从遗迹底找到的戒指，但是兰洛还是不解现在汉库克的用意。 “这是戈尔贡之戒，你上次使用过应该知道他的部分功能。” 兰洛稍微回忆下大概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在猛兽横行的鲁斯卡伊那岛上，的确靠着这枚戒指，得以逃脱“近山之王”的追杀。 那种快速压制所有伤势，以及改变使用者身体柔韧性的神奇能力，正是因为那次，兰洛学会了月步。 作为少年特意信任她的回报，汉库克准备告诉他一件隐瞒了的事情，虽然在九蛇遗迹探险中没有和少年解释清楚，但是现在也不算太迟。 毕竟相比刚才听到的计划而言，她即将所说的，重要性要降低许多，但给予前者的震撼犹过不及。 在不存与现实的空间，戒指似乎作为一个黑流旋涡，以两人为交换不停循环着黑气，充满生命活力的气息从少年身上传来，让这段时间无论身心都逐渐变冷的汉库克，感觉到生命之火又重新旺盛起来，连带着慵懒的声音也变得更加诱人 “作为九蛇的秘宝，戈尔贡的真实能力其实远不止如此，除了之前你使用的能力之外，它最重要的功能是强化霸气与恶魔果实能力。” “就是说佩戴者无论是霸气的强度，还是恶魔果实的开发程度都会大幅提高。” “什么！？” 兰洛惊呼道，虽然一直以为汉库克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先代遗物，非同小可，但是没想到能够达到这种层次。 霸气和恶魔果实能力已经是海贼世界后期的最主要的两种能力，而能够强化这两者的道具，这已经完全是超脱一般认知的黑科技了吧。 难怪，那段时间是汉库克实力增长最快的时期，完全有让他误以为这才是真正的世界之子的理由。 沉浸在震撼之中的兰洛，没有想到的是，汉库克下一句话带给他的惊讶更甚。 “用外界的话来说，戈尔贡可以被称为古代兵器的碎片为过。” “根据皇帝世代传下的秘闻来讲，戈尔贡应该拥有强制驯服海王类的作用才对。当然不可能做到古代海王的效果，但是根据佩戴者的决定，一般体积的海王类，我还是能够驯服的。” “呃……” 兰洛口干舌燥的咽下口水。 这已经完全是战略级武器的层次，可以说一旦暴露绝对会引来无数野心家趋之若鹜。 难怪？想到鲁斯卡伊那岛附近盘踞的那两头海蛇，不仅像是宠物一样将重伤的两人送回岛上，竟然还会心甘情愿成为九蛇海贼团的坐骑。很多疑惑与猜想此时都豁然而解。 但其实还有一点并不对，驯服海王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至少对于当时重伤的汉库克来说不可能驯服那种体积的海王类，真正让那两只海蛇感到亲近的缘故，还是汉库克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所以毫无反抗地认主。 那两只游蛇，在小时候遇到过九蛇初代皇帝，被打上戈尔贡的烙印后散发着令无风带别的生物感到威胁的气息，而成功成长到现在。 也就是说，它们已经活了千年。 不过很遗憾，并没有长成象主的体型。不然一出海九蛇海贼团岂不是就有两头灭世级的生物，直接可以去毁灭海军本部也说不定。 不知道还有这种捷径可走的兰洛，只是略微声音干涩地说道“那可真是个好东西，这样一来我们的胜算也会更高了。” 他既没有霸气，也没有恶魔果实能力。这枚戒指对他的效果，与对汉库克的作用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本来就是两个亡命之徒，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兰洛笑笑，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汉库克本就和自己十指交叉的左手，眼中表达着感谢之意。 他一个人自然没有什么顾忌的，但是汉库克可是为此拿出整个国家与自己做赌注。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汉库克嘴角拉起一道清晰可见的弧线，这是两人相见对方第一次绽放笑容，还是那么令人沉迷。 如果不是兰洛的「神化体质」拥有强制冷静的效果，也许少年早就迷失在这温柔乡里了吧。 朱唇微启，心有默契地同样伸出两一只手与兰洛交叠在一起。 “这样一来，我俩的契约也算成立了吧。” “哈？” 兰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相识一笑“没错，从这一刻起，契约成立！” 等到两人谈完，饭菜都凉了。 “要再端一份吗？” 兰洛有些尴尬地摸着后脑勺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是。” 松开互相交接的手掌，双方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情愫，在久隔重逢后，之间一直若有若无隔在两人之间的屏障也被突破，真正成为命运相连的彼此。 安心的情绪充斥在心中，兰洛在从圣地落下后头一次感到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在这一点上，相信对方也是同样的感受。 第五十三章 闲事 两人分别走出门外。 汉库克的胸口有些令人在意的凌乱，两人在房间中谈论的都是惊世骇俗的事情，所以这些细节自然都忘记注意。 原本就对独处许久两人想入非非的船员们，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将原本就很惹人遐想的“船长秘闻”吵得沸沸扬扬。 ——似乎已经到达能够准确描述房内双方每一次“爱抚”动作的地步。 不得不说，只要是女人，哪怕是最精锐的战士，心中也免不了有一颗八卦的灵魂。 汉库克与兰洛对这一切都毫无所知。 在船上住过一晚后，兰洛也知晓这段时间以来九蛇海贼团的冒险。 ——击溃数十只海贼团，遭遇卡普后逃离，击杀原属静木岛海军要塞支部中将格洛克，后由海军本部鹤中将带领军舰邀请汉库克成为七武海。 “蛇姬”的名声，在兰洛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已经传遍伟大航路前半段。 虽然对本人美貌的讨论超过其实力，但是成为七武海之前的一系列战绩就足以引人侧目。 至少现在的兰洛，就算站在汉库克面前，也感觉自己毫无击败对方的胜算。 在晚上用残存食物办起来的宴会上，船舱中头顶明月的空旷丝毫不能影响欢乐的气氛 趁着大伙的酒性，兰洛简要叙述自己消失半年的原因——主要是过去的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对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虽然从出海以来就将少年当做自己人看待，但是毕竟有着在外界生活的经历，就算有些事要去做那也很正常。 既然没有开口向大家寻求帮助，说明这件事是在少年的能力范围之内。 对于少年的实力，这些女人可是同样是认可的，虽然出手的时候不多，但除了蛇姬大人之外，二号人物是少年无疑。 对于不辞而别的原因，兰洛解释为在赤岩岛上遭遇的强敌——修罗海贼团，受伤太重而无法跟上船只。 虽然有些无法理解少年为何会独自挑战一个半路遇到的赏金过亿的海贼团，但是勉强还是能接受。 当然这一切的纠结，都消失在美酒与音乐的熏陶下。 随着菲特利雅大声嚷嚷着“要兰洛接下来跟她们一起冒险什么的。” 气氛随之被吵到最高，最后竟然成了满船的船员向兰洛敬酒。 远方的天空泛出一道鱼肚白，一晚未睡的兰洛打了个饱嗝，看着满地的“尸体”，无奈的笑了笑。 “这群女人……” 如果不是他体质特殊的话，一整夜的饮酒，就算是超人也会出事吧。 “你要走了吗？” 汉库克淡淡问道，海云之间透露出的日晖洒在她的额头。 “还没有，岛上还有几件事情要去做，到时候我还要介绍我新招揽的手下给你认识，以后可以作为你的代理人在海上招揽人手。” “海军？” 汉库克皱着眉头。 “不，是海贼。” “一群像是难民的家伙。” 兰洛笑了笑，想到两者之间完全不同的生活水平，完全阐释了何为命运的残酷。 如果没有遇到少年的话，那群卑微的海贼一定会死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吧。 “那你的嗜睡症？” 汉库克扯着兰洛的衣角，有些担忧地问道。 真正知道兰洛消失原因，以及现在海军身份的，这船上只有一人。 并不是不信任九蛇的诸人，事实上他的海军身份迟早会暴露在众人眼前，现在只是还没到时候。 “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兰洛揉揉额头，对于那种诡异的沉睡，他只能归结于受伤过重的自我保护机制。曾经在岛上经常打瞌睡的习惯，没想到会带给自己这样的麻烦。 半年的时间就这么浪费了。 “那好吧，等她们醒来，我们接下来会去一号船坞改装九蛇号，你要一起来吗？” 按原本与冰山达成的协议，今天卡雷拉公司将会全力改造海贼团的船只，用不亚于亚当木的珍贵材料。 在上一次的基础上，将九蛇号真正强化为大海王者的旗舰。 “对了”，兰洛一拍脑袋突然想到，有些不好意思忸怩着说道，“那个……我是说……汉库克……” “诶？”这般姿态在少年身上可不常见，难道是…… “能不能借我点钱。” 憋在口中的话终于说出，缺乏资金的困扰真不是一般的难受，至少在前往七水之都的路上就兰洛就差点要乞讨了。 “呃……” 良久，原本期待莫名的汉库克才重新露出笑容。 “钱的话，因为马上要交付七水之都修船费的缘故，所剩不多。我能给你的……可能只有两亿。” “两亿！？” 兰洛的眼中像是冒着金光，玛丽乔亚上挥金如土的日子不再。现在刚刚需要建成势力的少年，就像是个斤斤计较的守财奴。 两亿，已经可以用来做许多事了。 “你之前的箱子不是还在吗？那里面的财宝应该还值不少钱吧。” 第五十四章 海图与纹章 “诶，对呀。我之前放物品的箱子呢。” “就在妾身的卧室里，我可不会碰你的东西。” “那真是多谢蛇姬大人了。” 兰洛带着古怪的语气，像是上流人士般鞠了一躬。 汉库克听完很是恨恨地撇过头去。 宝箱中除了之前打算送给郁金香的风贝，还有劫掠第一艘商船时半途抓到携款逃跑的航海士小姐而得到的装满现金的宝箱。 差不多一亿三千万贝利左右，几乎是将圣明哥号里的现金洗劫一空的程度，面对对价值同样不菲重量却高上许多的黄金钻石，班琪尔却脑子十分清醒地弃之不顾。 真的是很高的职业素养呢。 反正最后航海士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便宜了守株待兔的兰洛，因为是独自一人抓住班琪尔的缘故，所以当时宝箱归少年一人所有。 九蛇海贼团并不太重视财物，除却改装船只的费用，其余的金钱甚至都是用来购买岛上欠缺的物资。 汉库克能够毫不犹豫地将2亿现金交给兰洛，除了信任之外，还有现在船上的物资已经充裕到不能再充裕，经过上次出海归来，原本九蛇岛上物资匮乏的情况，已经缓解许多。 而且以前者的手段，在回岛返程的路上，应该会获得数倍现在赠予数额的财宝吧。 毕竟是上百人的海贼团，背后站着一个国家。财大气粗不是几个人的小海贼团可以想象的。 兰洛在卧室中还发先一件遗留的物品，是汉库克从她的衣柜里翻出来的，看来是在少年失踪后对他的遗物都有好好保管。 ——当然本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种事情的。 被海水浸泡过有些发黄的航海日记，中间夹着同样有些年代的海域地图。 麦昆船长在死前交给他的遗物，虽然曾经的缅怀已经淡化许多，但是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忘记。 将这两样东西，交还回东海加拉哈德家族。 这是兰洛的承诺，也是为了在海王类口中死掉的那些人…… 但是从未刻意留意过的地图上，因为不小心从日记本中抖落下来，兰洛看到以前从未注意过的细节。 地图背面的金色狮纹。 “怎么了？” 同在卧室中的汉库克看到少年发愣的样子轻声问道。 “没什么。” 兰洛想要避开这个问题。 狮子……这个纹章已经在记忆中淡化许久，久远到在遭遇麦昆、格雷兄弟之前就铭刻在最初的日常中。 虽然不知道四海中的情况，但已兰洛目前的阅历，只在玛丽乔亚中看过这样的纹章。 地图掉落的一瞬间，兰洛下意识瞥了一眼，上面记载的海图貌似十分有趣——似乎不是伟大航路或者四海的任何一处地方。 难怪麦昆船长会说，就算那是他也不敢去的地方，位于正中的十字标记，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通往东海的无风带上。 想要在满布超巨型海王类的无风带上，找到一处只在地图出现的岛屿。 其难度，就好像是当时在前往东海的商船上那些醉汉向往的女儿岛一般——只存于传说的遥远之地。 就算侥幸踏上，无风带岛屿上可能存在的恐怖生物，也不是仅仅付给海军保护费获得“通行权”的普通商人能够生还的。 兰洛面无表情地收起日记与地图，与这次将要带走的财物一起放在箱子中。 “这段时间，又要拜托汉库克保管了。” “嗯，不一直是这样吗？” 开着顶部被汉库克踢碎的“月牙形”容克船，九蛇号朝着一号船坞的方向驶去。 如果不是刚好要彻底改装船只，这艘船船长之前丝毫不留情面的含怒一击对九蛇号的破坏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现在航行在七水之都附近，认出船只悬挂旗帜的人们，还以为声名鹊起的九蛇海贼团是遭遇到什么不可一世的强敌或者毁灭级天灾了呢。 七武海的好处就在这里，可以大摇大摆出现在政府地盘。 相比某个东躲西藏的“难民海贼团”，简直不像是从事同一种“职业”的同行。 兰洛在九蛇海贼团前往卡雷拉公司船坞的时候，也独自携带着数千万贝利，前往七水之都内部。 与上次的分别不同，这次早有准备的汉库克，交给兰洛一个粉红色的电话虫。能够直接与她联系，而不用像这次出海一样，还要凭借“玄学”拼着遭天谴的危机，才找到九蛇海贼团的大致位置。 有了这个电话虫，以后再联系可方便多了。 兰洛沿着海岸的方向朝着飞盐号停船的方向走去，飞岛号是席恩一伙人抢下贵族的坐舰取的名字。 可惜这艘本来打造精良，集火力与享受为一体的巨型战舰在无数次战斗中，已经破损殆尽。 席恩从铁盐岛带出来的五百多人，在袭击剑火小镇时已经只剩下100余人。而现在，则只有二十多伤员，还存活于船上。 可谓是相当惨重。 虽然兰洛将建立势力的主要事务交给汉库克，但也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用做。 就算能够绝对信任九蛇，但手里至少也得有部分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行。 而席恩海贼团——就是他新看重的棋子。 虽然除了船长之外，其余人实力不怎么样。 但胜在意志坚定，悍不畏死。绝对是可以用来组建常规战斗力的核心骨干。 而这段时间一直很老实的船长席恩，在兰洛看来，一直生活在那么贫瘠的岛屿，出海后也从没有时间修炼，还能成长到这个地步。 本身也代表此人潜力非凡，更不用说兰洛用「全知」仔细探测过他的身体数据，的确达到超人水准，稍许调教一下，又是一员不差的战力。 更令兰洛刮目相看的是，这个人脑子很清醒，杀伐果断，面对强者又能适时地臣服。 虽然因此也不可能立马对行为诡异的兰洛有什么忠心可言，但是他现在的处境，就决定了，除了成为兰洛的手下——他已经无处可去。 所以是初期很不错的棋子。 带着这样的想法，尽量低调地走在没有人烟的地方。 他可不是前来七水之都度假的，要是被政府特务或者有关人员发现，应该被海贼“掠走”的本部实习上尉，回头路一般来到出现在七水之都。 那可就坏事了。 为了避免这样尴尬的情况，兰洛带着之前准备的兜帽，走在堆满废弃物，看起来像是贫民居住的海岸街道。 路过一处占地十分庞大的建筑旁，停下脚步。 “弗兰奇家族。” 第五十五章 招揽 招牌上面写的字如果没有错的话，下方还用绿色的喷漆标注“船只解体屋”之类的字样。 兰洛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本来就打算在离开前，再找他一次的。 既然现在遇到了，那就顺势将接下来的事情做完吧。 如果成功的话，就能拥有一名出色的修船工……与武器制造的天才。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弗兰奇……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另一个名字，相比制造船只的能力，似乎对方制造武器的能力更加擅长。 有些记忆在大脑增强后能够刻意的回忆出，当然对自己所做之事没有意义的东西，他是不会刻意去花费大量精力在模糊的记忆中去寻找的。 一脚踢开一米宽不知道有多厚的铁门。 ——既然昨天已经打过招呼，那么就不用再敲门了吧。 如此想到，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弗兰奇解体屋。 周边都是无人居住的区域，似乎是因为知晓这里有一帮不好惹的混混的缘故。 成群的海鸟从远方的海滩上被惊飞。 “喂喂，什么人都打到我家里了，真当我弗兰奇一家都是好欺负的吗” 昨日还听过的轻浮声音传来，在房间内，之前体内被自己火焰烧得出现焦味的弗兰奇，正一脸好斗不屑地看向来人。 不仅是弗兰奇，除了那个身穿黑丝被尤瑞艾莉揍得最惨的大汉，手上还缠着绷带之外，其余的人，大多都毫无大碍的站在老大身后，准备痛击敢于擅闯自己家园的混蛋。 待到少年从阴影中走出，众人看清来者的模样后。 除了弗兰奇之外，其余人都不由得脚步发颤地后退两步。昨日将老大毫无反抗制服的一幕还深深印在这群小混混的脑里，就算是弗兰奇，在屹立不动地钢铁之躯下，唯一完整的头部，也滴下清晰可见的汗水。 “怎么可能，这个家伙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说我只是顺路逛逛，便恰巧遇到这里，你们会信吗？” 兰洛一脸浑然不觉众人的恐惧与疑虑，朝弗兰奇比了个手势。 示意到屋后没人的地方去谈。 “不要啊。弗兰奇老大，这个家伙肯定不怀好意。” 小混混们发出这样的提醒，弗兰奇只是沉默不言的跟上。 虽然平日里很变态，但是他的脑袋却比一般人都清醒得多。 在昨天短短的接触中，手臂碰到对方的感觉，就像是在推动一座山峰，完全不可能有一丝颤动。这种感受，只能用对方的力量远超于自身来解释，这种家伙，无论同样是改造人还是什么东西，应该是远超自己所能想象的怪物。 ——绝对无法战胜。 如果只有他一人的话，就算死他也会像个男子汉一样战斗。 但是这里是他的家，有着深爱的家人。 “该死，都是因为我们的无能，让弗兰奇老大一个人面对那个家伙！” 在两人走后，坐在可乐桶上的小弟发出这样的抱怨。 光线有些昏暗的半密闭仓库中，到处存放着令兰洛感到熟悉的可乐瓶，与特别的机器。 “这些就是你动力的来源？” 兰洛挑眉问道，表情有些有趣。 “你这个家伙，怎么会……” 对于这个怪物般的家伙，虽然已经做好机体受损甚至坏死的准备。但是只见过一面的对方，如此轻易地说出改造人原理。还是让弗兰奇大为吃惊。 “别猜了，卡特·弗兰姆，我这次来，是用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可不是为了街头打架这种无聊的小事。” 兰洛踩在一边的密封箱上，低头看着半跪在地，神情震惊得不能自己的弗兰奇。 原名卡特·弗兰姆，与近十年前成为传奇造船匠的弟子，后来向押送汤姆的海上列车发生撞击，官方记载这个人已经死亡。 但实际上卡特·弗兰姆将自己改造成半机械人，并以弗兰奇这个名字在七水之都上生活下来。 ——为了回忆起这简单的一段话，至少在昨天两人见面后，兰洛像是翻阅数据库一样，在大脑记忆中一条一条地搜寻有关记忆。 终于让他找到，击溃对方心理防线的关键。 “怎……怎么会。” 弗兰奇棱角奇特的面庞滴落下瀑布般的汗水，就连三角墨镜都像是被水冲洗后，以致于前者将眼睛扔下，用从未有过的提防仇视愤怒的眼神看着少年。 就像面对死亡都不会有的极端情绪。 “你这个家伙，原来是政府的人吗？” “你可不要误会哦……弗兰奇。” 又换回原来的称呼，兰洛眼神空洞地望向对方，仿佛能将其看穿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我只是需要你的才能罢了，对于你的过去，我并不是太感兴趣。” “但是如果你希望的话”，兰洛敲打着弗兰奇有些坚硬的额头，“作为成为我手下的报酬，我可以让你弥补过去的遗憾。” “开什么玩笑，成为你这种小鬼的手下，怎么可能……” 弗兰奇突兀地站起，途中口水都差点喷到兰洛的脸上，让后者不得不用手臂挡住。 “你想死吗？” 兰洛瞬间捏住弗兰奇的喉咙，咔咔作响的金属哀鸣声似乎钢铁制作的部位都要不堪重负地被破坏。 ——真的会杀掉自己。 少年轻描淡写地声音，却传递出凛冽发寒的杀意，弗兰奇毫无意外对方下一秒会捏断自己的喉咙，踩爆自己的脑袋。 但是如果真的是为了那个东西而来的话，自己就算被折磨致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所以说，不要用这么有骨气的眼神来看着我，我可不是你的敌人啊！” 说着用力挥动左臂，粉碎一切的狂风吹飞仓库左边打开的仓门，连带着屋顶被掀飞，靠近弗兰奇之家所在高地的左侧空地，包括平时堆积在此的垃圾和设备，都像被什么东西压迫一般……全部被铲平了。 地面削减一厘米，海浪被击飞数米高。 作为此时被高举着的弗兰奇，眼神呆滞的背景。 虽然推测出这是个怪物，但是亲眼所见，甚至远超出自己估计的景象。 还是让弗兰奇仿佛吞咽着空气般，虚无地张着嘴。 ——这，这已经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吧。 同样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还有一群不值一提的小混混。 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看着自己家的房顶与墙壁，一瞬间都被抽空一般。 直到看到被兰洛提在手上的弗兰奇…… “弗兰奇老大。” “你这个混蛋，快放开弗兰奇老大！” 兰洛如言松开并不强壮的手臂，看着已经比刚“温和”许多的弗兰奇，不得不感叹实力或者说暴力，实在是交涉最有利的武器。 当下他既没有以往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亦没有成名许久的草根英雄的号召力。 唯一能够依靠地，就是靠着罗德里亚圣留下来的身体，兰特·亚瑟分享给自己的纯净灵魂，以及四年以来的艰苦修行。 “弗兰奇，我看重的并不是你的背景或者相关之人，我看重的……只是你的人。” 兰洛伏在失魂落魄的弗兰奇脸侧，在其耳边低声说出，他所知晓的汤姆死亡的原因“你的恩师，并不是因为法律的判决而死，而是因为某个家伙的陷害。” “加入我，我将让你造出承载梦想之船，我将让你找到你师父死亡的真相。” 因为自身也想到未来的景象，兰洛的声音不由得变得鼓动起来。 早已被少年可怕一拳震撼得不能自己的弗兰奇，听到这样颠覆认知的秘闻，也自动侧过头来，用怀疑伤痛期待希望的眼神看向前者。 “真的吗？” “汤姆老师，不是被政府判决，而是有人刻意的陷害。” 兰洛直起身体，朝着一脸“快告诉我真相”表情的弗兰奇点了点头。 “正如你所见，我调查过政府有关汤姆的文件，以及十余年前的事件报道。”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恩师，的确是被人害死的。” “是吗！？” 弗兰奇紧握着拳头，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眶上流下。 “我还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汤姆老师。所以发誓今后都不再制造武器。” “不是你的错，弗兰奇，是那些腐败的官员，跟我一起，去找寻真相，为你的恩师复仇，在世人面前还他的清白。” 在小心翼翼朝这边走过来又不敢过于靠近的小弟面前，兰洛向瘫坐在地的弗兰奇伸出援助之手。 第五十六章 规矩 拍拍弗兰奇的肩膀，做出激励对方的样子。 刚刚的事情，对方还需要消化。纳头便拜这种事情，怎么会存在这种玄幻的情节。 无势无名的兰洛，现在所拥有的，不过是强大的实力。 用最暴力的方式与对方心灵的弱点来折服对方，对于穿越前只是普通人的兰洛，这已经是能够想到的最容易的办法。 留下“明天一定要留在家里”的话，兰洛逐渐离开。 只剩下一片混乱，不断询问弗兰奇发生了什么的小弟们。 用自身强大实力来收买人心的方法虽然不太高明，但是却没有什么问题。 兰洛如同旁观者走在像是被大风清洗过的街道上，看向被自己一拳净空的垃圾场——肌肉力量提升到100，也就是差不多8000道力值，融合岚脚的发力方式，用手臂挥出的空气波——这样程度的破坏，应该能让对方明白一些事情吧。 强者总能让人尊重，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世界真理。 听到远方的骚动，兰洛估计应该是远处居民或者当地警备部队开始注意到他刚才巨大破坏的声响，不过对于本身就是当地惹事生非的混混头子的弗兰奇，处理这样的事件，应该不在话下。 沿着海岸几乎跨越半个七水之都，之前停靠着飞岛号的巨型港口，兰洛终于到达。 虽然看似是在随心所欲散步的样子，但是他的步伐却比乘坐牛鱼的路人还快。旁边的人毫无意识，只感觉那个人好奇怪，走着走着一晃就不见了。 仅仅是回到九蛇号一天，再次回到这艘残破不堪的“难民船”上，兰洛就满不适应，就像从富裕的大都市一下来到非洲当部落酋长一样的感觉。 这些家伙，难道就不能乘着停泊的时间清洗下吗？ “哟，头，你回来了。” 甲板上满是刀伤枪伤的糙汉子，对着跃上船的兰洛打招呼。 虽然有些不能接受船长为何会突然让一个陌生的家伙来当大家的首领，但是既然是海贼团最强之人所说的话，大家就算不能认同，也会遵守。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这是土地贫瘠、民风彪悍的铁盐岛最根本的生存法则，而这，也是兰洛觉得他们都是“可造之才”的缘故。 哪怕知道兰洛在战场中杀害他们超过半数的同伴，一旦当前者展示出远超众人，且能带给他们光明未来的能力，心中也完全不会有任何一丝抗拒地选择跟随前者。 换句话说，一旦他们拥有超越领袖的实力，就算是带领他们无数次远离死亡的席恩，也会被取而代之。 强者上，弱者下。就是这么直接，因此对于实力超群的兰洛来说获得这些人基本的忠诚也十分容易。 “席恩在哪？” “就在船上。” 胡子拉渣的男人面露狰狞讨好的笑容说道。 提问者没有回应，径直走向船长所在的舱房。 过于的亲和下属只会降低自己的威望，况且这些人只能算是他下属的下属，并没有太多交流的必要。 在这艘船上，唯一打算作为直属干部的，只有一人。 “席恩，你没有出去到岛上逛逛吗？” “怎么会，兰洛大人你可要知道我是被多方通缉的家伙，昨天与几个同伴买完这一周的食物后，就回来待在船上等待大人的回归了。” “毕竟在下的海贼团囊中羞涩，实在是消费不起这座奇幻之都的消费。” 看着席恩杯中，已经饮尽的劣质啤酒。 兰洛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从怀中扔出一叠绿油油的钞票。 “这里大概是五百万贝利，你先用着。” “这……” 席恩看着掉落在桌面的一大把钱，声音似乎从未有过的颤抖。 本来只是为了求活而臣服的海贼船长，未曾想过这个十几天前还是以海军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竟然会真的将自己当做“手下”对待。 虽然并不是太多，但席恩还是怀着复杂的心情，郑重地收好。 这几天的迷茫与犹豫，终于找到前进的方向。 铁盐岛固然有臣服于强者的传统，但是那也要有前进的未来。 如果实力远超己身想象的少年，只是把他这伙人当做某种送死的消耗品。 那么与海军海贼战斗无数的“大剑”席恩也不会引颈受戮。 但是，眼前的少年竟然会给一贫如洗的海贼船上拨来资金，想来至少自己这些人有一定价值才会获得看重。 至少在这一刻，席恩稍许有些真正成为少年手下的想法——只要能够得到相应的报酬，哪怕充当对方马前卒又如何？ 并不会因为死亡而畏惧，更害怕地是连自身被利用的价值，连一丝活下去的机会也没有。 站在桌前的兰洛并不知道一瞬间对方想到了这么多，只是觉得这个颇为坚韧地汉子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果然是太穷了吗？ 脑中只有这个想法，果然贫穷什么的，能够将这个意志坚定的战士用几百万贝利而收买。 通过十几天在“难民船”上的生活，兰洛三观都有些被刷新一般，只想快点让这些惨不忍睹的海贼，尽快摆脱过去的生活状态。 于是将这个轻松的任务交给席恩。 “不用担心后续的资金，只要在他手下，就不会再让你们过过去的日子。” 这样的话不知道能起到多少成效，至少当面看到那些手上捏着绿油油的贝利，跪在地上对他表示忠诚的海贼。 兰洛就发现——海贼的忠诚原来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希望以后也能多遇到这样“难民”出身的海贼。 隔着门板，兰洛都能听到甲板上的船员，响起这些天从未有过的欢呼声。 “兰洛大人万岁……” 这样的口号似乎故意是让船舱里的人听到一般。 几百万贝利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以前人数数百，现在只需要分给二十几个人任意使用，还是挺让过惯清贫日子的海贼们兴奋一阵子。 这些天虽然用“淫威”压迫着这些弱小的家伙，但是必要时给予适当的好处，无疑是巩固威望的最好方式。 屈之于力，诱之以利。 失去曾经权柄的少年第一次认识到收拢人心的手段。 十分的自然，就好像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在甲板上挥汗如雨，从未间断过的基础锻炼持续着。 直到傍晚这些尽兴而归的海贼，携带着大小包裹，换上全新的衣装与刀剑枪械。 几百万贝利也消耗一空，还嚷嚷着让兰洛跟他们一起开宴会什么的。 脏污狼藉的庞大三桅舰上，整晚灯火通明，似乎像是海上的娱乐船。虽然曾经作为贵族旗舰时的确有这样的作用，但是自从被海贼抢来，和船上的人一样被折腾个不停，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肆意享乐的时刻。 倒是兰洛的到来，给了他么一个机会。 趁着自己的威望值在一瞬间达到最高的时刻，兰洛首次给飞岛号的海贼定下了规矩。 虽然海贼是无拘无束者，但是不代表完全不能有纪律。 首先兰洛要求从明天一早，全体船员要给整艘船只做一次彻底的大扫除，包括甲板与船体表面的污垢都要清洗得干干净净。 其次，是要注意自身的卫生，按时清洗与洗澡，水的来源对于这艘原本可供几百人乘坐现在只有二十来号人的船只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前两条，都是为了兰洛自己能够在上面住得舒服。 至于最后一条，则是初步确定组织架构的问题。 今后这艘船上的船长依然是席恩，目前船上所有的海贼构成席恩统率战斗小队。 这只是提前的通知，具体的事项，将于最后的会面后告诉席恩。 第二天一早，水波粼粼的七水之都下，同样波光泛滥的港口。享乐放松后的船员开始干劲十足地开始……打扫卫生。 虽然习惯恶劣环境的他们，不知道这样奇怪的要求有何意义，但是既然是老大的老大的命令，同时作为他们“雇主”的少年首次交待的任务，这些家伙还是会一丝不苟地去完成。 仅仅是为了明天的面包，这样的理由就足够了。 带着兜帽在七水之都吃过早饭，路上欣赏独特的人文风景。 能够自由支配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远远达不到争分夺秒的程度。游览的同时，兰洛也在思考，思考着先前执行的每一步细节，谋算着未来的每一种可能。 第五十七章 修船 绕了一大圈，脚步悠悠不慢地走到心中所及之地。 搭建起许多木制架子的弗兰奇之家，看起来还在修复当中。 跪在木梁上敲敲打打的小弟，看到少年的模样，三两下从爬梯上蹦下。 既不敢大声叫嚷，以免惹怒对方。 只得尽力加快脚步，朝着后院跑去。 “弗兰奇大哥，不好了，那个少年……那个怪物，今天又跑过来了！” “是吗？” 弗兰奇闻言关上自己正用扳手修理的胸口部件，径直走向外面。 “哟，弗兰奇，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兰洛笑得像是邻家男孩般阳光，看在四周小混混眼里却是恶魔的微笑。 “你之前说过的事，我可以暂且相信，但是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让我做什么，这些事，总得告诉我，我才可能上你的船。” “这是自然，今天就能听到这样的回复，我已经十分满足。具体的有关事项，几天后将在重要的会面上，全部告知你” “会面？” 弗兰奇面露疑惑。 “会面的事你到了就知道，接下来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兰洛顿了顿才说道。 “改装和修理这种事情你应该能够做到吧，是和军舰同样吨位的大型帆船。” “这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材料的话……” “自然由我负责。” 对于十多年前就造出35艘战舰的弗兰奇来说，只是修复飞岛号上所受的暗伤自然不在话下。就算让他在船上搭载特殊的武器系统，只要他愿意的话，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着改造人的面，兰洛掏出白色的电话虫，指定让正在清理的席恩众人将船只开到弗兰奇之家附近的非法港口。 白色普通电话虫是委托昨天出去采购的席恩购买的，方便以后相互联系。 在船只到达后，弗兰奇亲自登上庞大的飞岛号。 观察船只的损伤情况。 “这艘船的情况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无论是风帆还是船体都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地步。” “不过还好这艘船只当初打造时的质量就相当严格，船骨用的也是最顶级的材料，所以只要精心保养一番，还是可以使用的。” “当然就算只是算原材料的价格也是相当昂贵，凭我一个人和弗兰奇之家可能需要耗时数月才能修复这么大一艘船只。” “没有问题，钱我会解决。只要你将这艘船完整修复如初就好。” “修复如初不敢保证，但是我绝对会保证这艘船的攻击与防御都会比原来的样子更加强大。” “那可真是有劳阁下了。” 席恩在一边对少年带来的修船工恭维道。 “哼，我可不是为你这种不爱惜自己海贼船的家伙而来的。” 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自船上那些伤痕累累毫无修复痕迹的船伤映入眼帘的之后，只穿裤衩的猛男脸色就没好过。 同样在察看时，揭开风帆上的海贼旗后，弗兰奇面容上的戒备也淡化许多。 对于他来说，面对烧杀抢掠的海贼也比与心怀叵测的世界政府人员打招呼好上许多。 至少现在可以确认，少年的确不是为了“那个”而来。 “我说，兰洛老大。” 在下船后，弗兰奇全无嫉恨地热情勾搭上少年的肩膀。 “刚才那些就是你的手下，我看他们，似乎还不如我的小弟啊。” “算我手下的，只有腰间挂着阔剑的高个男哦，其他都是我手下的手下。”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也算是你的直属吧。” “那是自然。” 弗兰奇像是终于确定什么，摸清自己即将加入团队的层次，也是此人对组织认可程度的表现。 对于这样的问题，兰洛表示理解。 弗兰奇花了一整天时间查验船只的破损情况，构建图纸与清单。 在第二天，为了准备修复飞岛号所需材料，动身去黑市上打听情况。 席恩海贼团则留在原地继续从事未完成的清洗工作。 而兰洛在让以后将会成为同伴的两名手下初步认识后，同样在同一天问清七水之都无人不知的一号船坞所在位置，兰洛回到九蛇号上取得之前留在船上的2亿多贝利。 “汉库克，今天有空吗？” “呃，什么事？” 坐在一边太阳伞悠闲喝着咖啡，红裙的女子观看像是无数蚂蚁改装船体的卡雷拉公司船工。 兰洛于墙壁的遮蔽处跟女人说话，这里正好是港口船工视线的死角，无人能够看到。 单独露出一只眼，看到热火朝天的港口，感叹到。 果然七武海就是不同，能够跟这种正规公司打交道。 作为七水之都首屈一指的卡雷拉公司，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不是弗兰奇之家可以比拟的。 可惜这样的造船厂不会跟席恩这种无势无权的危险海贼做生意。 而少年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种事情。 盛满冰镇饮料的玻璃杯被汉库克一饮而尽，看得出来那个“冰山”大叔对她保持着相当的尊重。 七水之都的具体情况，兰洛这几天已经调查清楚。 现在担任市长，好像就是以后会和草帽一伙碰面的大叔，手里似乎握着令世界政府垂涎的东西。 不过现在的兰洛对那种武器并不太感兴趣就对了。 靠着冰冷的墙壁，少年低声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出发前想让你见下新的手下。” “新的手下？” “嗯，我招揽的两个有趣的家伙，应该会给你带来一些帮助。” “要上我的船吗？事先说好，我可是不会轻易接受外人的。” “不用，只需要挂名在九蛇海贼团旗下就行了，他们自由发展航行，受九蛇海贼团的统辖，在海上形成以九蛇为首的舰队群。” “这就是你所谓的势力？” “没错，但只是一部分，打通无风带才是让你成为第五皇的关键。” “那好吧，不过妾身可没有闲心指挥他们，以后在海上遇到的海贼击溃他们之后的收编，可就交给你了。” 慵懒地拨弄残留嘴角的液体，扭动着如同水蛇般的身体，一边的宠物“萨罗梅”蜷缩在汉库克背后，让对方靠得更舒服。 似乎世界就是为了反映她的美好而存在。 时间匆匆，转眼就到了九蛇海贼团出行的日子。 经过两次改造的九蛇号，不仅外表看起来更加符合世界主流风帆船的样子，其坚硬程度与火力也接近新世界大海贼的水准。 航戈在附近无人的海域，等了半天左右的时间，终于在视线中等来几艘随着海浪漂泊似乎随时会沉没的几艘小船。 因为飞岛号还没有完全修好的原因，也为了尽量避免惹人关注的缘故。弗兰奇与席恩两人乘着前者改造的快艇来到事先在电话虫约定好的数处礁石遮蔽视线的位置。 狂风透过巨石之间的缝隙卷起九蛇缠绕的骷髅旗，映入进入礁石之间的两人眼中。 “这是……” 席恩面色凝重地看到眼前出现的巨型战舰，在阳光的照耀下，飞舞的黑色海贼旗像是吞噬太阳的黑斑。 可能因为后者是改造人的缘故，所以见到眼前的庞然大物，表情更夸张一些，下巴几乎都快要惊掉地上。 但无论是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都无法不认识这半年来登上新闻最多的海贼团。 怀着忐忑的心情登上九蛇号高大的甲板，虽然事先已经被少年告知在约定地点将会停靠一艘船，那就是见面的地点。 但是，却没想到，竟然会是新晋升的七武海——赏金8000万贝利的“蛇姬”的战船。 虽然席恩本人的赏金也是7000万贝利左右，但是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能与那个如彗星般升起的女人相提并论。 论起自知之明，他比大部分海贼都要清醒得多。 也是比弗兰奇更先反应过来，少年或者说少年背后的女人招募他们的原因。 「原来，那个传闻根本不接受外人的，全是女性的海贼团，已经开始朝着海军埋下棋子了啊。」 席恩脊背生寒，只感觉眼前要见之人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大人物。 甲板两侧的女战士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从船舷下爬上来的一胖一艘两个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搭话。 “所以，你们是想加入我的麾下？” 汉库克高高坐在白色的楠木椅上，语气丝毫没有将他俩当一回事。 席恩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站在女人旁边的兰洛，自从亲眼见到通缉令上这个绝美的女人。他百折不挠的心灵便产生不断的动摇，似乎一言一行都受到对方的诱惑一般。 在这一点上，弗兰奇也是同样。 但是心中却不敢产生任何一丝妄想，因为席恩深知，在对方绝美容颜的背后，拥有着何等的实力与手腕。 就算是刚刚路过甲板的女性属下们，身经无数生死战的席恩，虽然没有感受到杀人者所持的血腥气，但是却从那些女人身上感到犹如猛兽的气息。 无法抵抗，光是对方的手下就能够制住自己，席恩头一次看清胁迫自己的少年背后的力量。 不过有一点，他却搞错了。 虽然少年一直看似不起眼地站在女人身边，但他并不是这位风头正盛的七武海的属下，相比上下级，两人的关系更像是盟友？同伴？或者说互相签订契约的契约者。 “汉库克，他们两人很不错，以后会成为我们重要的助力。” 兰洛回应手下的眼神，语气不似命令，却带着决定的意志。作为原本就说好的事情，这时候只是确定几方的上下级关系。 “那好吧，就按你之前说好的办，真是的，真不知道你从哪找来这样的家伙。” 汉库克不屑的声音传来。 地上的两人沉默不言，虽然两人都是响当当男子汉，但是面对蛇姬的傲慢态度只能无语承受，无论身份上实力上的差距，还是对方令人心神起伏的容貌与声音，都无法反驳。 这时候，席恩才发现，原来能够决定两人去留的，不是想象中的幕后七武海，而是一直就在身边的海军少年。 从见到那面海贼旗伊始，兰洛原本神秘强大的形象在他心中就变得更加遥不可及起来。 更加让他神思俱震的是眼前两者不分上下级的对话，这已经不是用“怪物”可以来形容跟七武海讨论势力布局的十五岁少年了。 弗兰奇想的则简单得多，本来就是前者主动找上他，虽然费尽辛苦来到这里似乎“雇主”还不太尊重自己。但是只要少年能够遵守承诺，那么他就会为其效力。 第五十八章 叛道之始 贡献自己的才能，就算是制造武器也未尝不可。只要能够找到少年口中所谓“老师”死去的真相。 虽然性格变态又轻浮，但弗兰奇无疑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这一点，从记忆中残存的角色印象就可以判断出。 同时兰洛也深知，只要能够真正收服对方，那么弗兰奇的可信度，绝对比席恩要高。当然并不是热血主角的兰洛，要完全取得心中正义尚存的弗兰奇信任的难度，也比前者要高上许多。 会面很快结束，汉库克还是老样子，全程兴致缺缺，只是将注意力与表现的机会全部让给少年。 兰洛也不负期望，如同熟练的传销头子，用完全是在幻想中的组织架构，忽悠得二人频频点头。 席恩神思心往，面色绯红，只觉得以后成为七武海的麾下，再也不用过着东躲西藏的屈辱生活。 弗兰奇还好要冷静一些，虽然胜利的果实很诱人。 但对于梦想只是造出通往世界尽头之船的他来说，除了多了一个找出老师死亡真相的理由，只是单纯了解自己负责技术和武器制造的支持。 特别令他高兴的是，他并不需要解散弗兰奇之家的。一开始还以为少年会让他一个人上船，事实上，作为他个人的势力，弗兰奇之家的小弟，同样会作为九蛇军团的麾下势力。 最后特别强调一点的就是，汉库克作为九蛇军团的大团长，拥有绝对支配两人及麾下势力的权力。也就是说，无论席恩或者以后加入的船长，如何自由发展，最终都要以九蛇海贼团马首是瞻。 当然兰洛作为汉库克的顾问，同样拥有调配麾下船长的权力。 而从这一点席恩可以看出，两人几乎不分彼此的绝对信任关系，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从属的意味。 真是震撼人心的少年——以不到十六岁之龄，与传说中的大人物谈笑风声。 想想自己以前颠沛流离的盐岛生活，除了用手中的铁镐拼命满足贵族的要求，就只能在闲暇时间练剑。 心中对少年的崇敬追随之意更甚。 九蛇海贼团渐渐驶离这片海域，笼罩在心头的庞大阴影终于远离两位新人。 无论是两条巨大凶猛的游蛇，还是面对传说中的七武海，都让席恩与弗兰奇如梦似幻。 在只能搭载几人的小木艇上，席恩坐在船尾。 “我说，兰洛大人，此后我们还要与你一起航行吗？” 席恩对着一边没有跟九蛇一起离去的少年说道。 “不用了，今天会面以后我马上就要回海军本部。” “海军本部？” 弗兰奇在一边传来惊呼的诧异叫声。 “怎么？席恩这些天都没告诉他吗？” 兰洛笑眯眯地看着百战不死的瘦高男子，战斗的痕迹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一条疤痕。 但是如果解开那层罩着皮甲的外衣，就能看到无数如同蚯蚓般的致命伤痕。 “没有，遇见大人的任何一件事情在下都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席恩低下头恭顺地回答，模样就像是主人的忠仆。 “哦？” 真是有趣，兰洛看了瘦高的男人一眼。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有自知之明了一点。 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带着赞赏地眼光让席恩抬起头来，兰洛才缓缓开口对操控小船的两人说道。 “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关系，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的身份如你所见，并不是九蛇海贼团的一员，而是海军本部的实习上尉。” 弗兰奇控制快艇的手骤然停止，脸上带着莫名万分的表情“但是，兰洛老大不是与那位‘蛇姬’……” “这又不冲突。” 弗兰奇一下闭上嘴，这之间的联系很惹人寻味，他想到许多，但都是对自己这方有利的，也没有再问“为什么身为海军还与王下七武海关系匪浅”一类的蠢话。 回到岸上，兰洛将弗兰奇暂时安排到席恩的船上，两人不分山下，同为九蛇海贼团旗下干部，只待飞岛号修复完毕后立即出海。 席恩海贼团现在还处于通缉状态，随时都有恰好路过的海军爆发冲突的可能。 虽然私底下已经成为王下七武海的势力，但是这件事情发酵还需一段时间。在成为既定事实之前，就算海军抓获席恩等人汉库克也无法出面要人。 毕竟，以他在海军本部的所见所闻。各级海兵，从上到下，对王下七武海制度都持抨击态度。 作为海军中的一员，兰洛不难理解这些人的心情。不论海贼合法化的后患无穷，光是世界政府将七武海用来作为打击海贼的重要力量，就触犯了这些以绝对正义之名为信念的军人的敏感神经。 简直就是对于海军本身的侮辱和质疑，说白了就是多了个抢饭碗的同事，还是之前有着不同立场的敌人。想想都难以接受，更不用说真正认同七武海这个群体。 兰洛带着很多天都没换过的兜帽外套，背着不大的背包，裹得严丝合缝。 除了右肩上悬挂着的用厚布紧密包裹住的巨剑有些引人注目外，现在的兰洛活生生像个遭遇海难的不幸者。 除了一亿贝利用来交给弗兰奇修理船只之外，剩下的一半交给席恩，作为海贼团的发展资金。 此外，他身上的装备除了之前的海兵套全部都被他扔掉之外，包裹中还携带有两个一红一白的电话虫。 粉红色的用来跟汉库克联系，白色的用来与席恩和在同一艘船上的弗兰奇联系。 站在七水之都北面鲜有人光顾的废弃港口边缘，兰洛准备直接用月步到达香波地群岛，再从香波地群岛搭载军舰回到海军本部。 回去的借口倒不用担心，相信之前摆脱的“那人”已经给自己找好了。 当然，也不排除斯蒂芬·尤迪特抱着亡命之徒的心态做反戈一击。作为曾经的世界贵族，兰洛深知这种家族子弟，拥有的东西太多，反而不可能有草莽心态。 他会权衡利弊，付出太多代价的事情不会做，而这，也正是兰洛自信控制对方的缘故。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斯蒂芬恰恰就是穿着最好的鞋子，也最为惜命的那一种人。在短短几次接触中，被兰洛暴力打破乖戾外表的家伙，现在心中已经被埋下恐惧的种子。 花费两天时间，来到香波地群岛后，兰洛第一时间找到当地分部的驻守中将。 一路上风雨兼程，衣衫褴褛，活像个从海贼手中逃出生天的平民。 在查清浑身黑乎乎带着水草伤痕的少年身份后，驻守香波地群岛两位分部中将之一的阿道尔中将，带着几乎不可置信的眼神，让人立即带少年前去梳洗。 随后用十分热络地语气跟兰洛聊着泽法总教官的近况。 看来这位便宜老师的名头到哪都好用，兰洛装成在海军本部时有些面瘫的样子说道。 简要叙述被席恩海贼团“抓走”的经历，当做回到本部后述职的练习。 很快，就有一艘路过得军舰即将前往海军本部。 作为离马林梵多最近的岛屿，香波地群岛几乎是所有从伟大航路回到本部的军舰的必经之路。 也是不被当做入侵者被马林梵多的要塞炮打成筛子，兰洛选择在这里搭乘军舰回到本部。 一路上很顺利，正面驶入海军本部的经历还是第一次。 风和日丽，兰洛站在甲板首位，遥望高大几乎耸入云霄的巨大要塞。 心中的热血几乎要喷薄而出。 我的反叛之道——终于要从此时此刻启始。 第五十九章 重返海军本部 早在香波地群岛的时候，兰洛上尉安全回归的消息就传到正在海军学院的泽法耳中。 自从十天前德雷克的军舰回到马林梵多，碎颅者海贼团，突刺海贼团，以及意图前往新世界的赏金过亿的新人海贼被押入本部审判。 与此同时传来的噩耗是，在铁锤岛分兵的途中，实习上尉兰洛在面对席恩海贼团时，被海贼抓获。同时在那场战斗中死去的还要近四十名本部海兵。 就连亲临战场指挥那场战斗的斯蒂芬上校，也被海贼船长重创落下单臂的残疾。 斯蒂芬在汇报中声泪俱下地说道，如果不是当时兰洛上尉挺身而出，可能他就死在“大剑”席恩的手上，而当时驻守剑火小镇的五十名海军战士，以及数千名镇上居民，都会死在狂呼酣战的疯狂海贼手中。 他本人受伤的事迹也在某个势力的推动下，成为各方都乐于塑造的英雄人物。 同样地，德雷克因为成功抓回上亿新人的缘故，结合本人以前的功绩与潜力，被破格提拔为海军少将。成为本部最年轻的几位少将之一。 在这些胜利光辉的照耀下，唯一惨烈的剑火之战，也被人们自然而然地忽视。 死去的海兵生命，消失的海军新星。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中，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与死者关系密切的当事人。 作为最为将兰洛看着自己最后寄托的泽法教官，这段时间几乎无心教学。曾经家人死在海贼手中的经历，以及即将继承自己衣钵的弟子被海贼抓去，生死未卜。本就支离破碎的信念在又一次血淋淋的现实，几乎快要湮灭。 幸运的是，在他心灰意冷到想要向战国再次提交辞呈时，从本部传来的消息，让他黯然神伤的心情重获支撑。 兰洛一下船，迎接他的阵容可真是让他吓了一跳。 “泽法老师，艾恩，宾兹，修佐准将，你们怎么都来了。” 港口岸边一排熟悉的面孔，他们脸上善意喜悦的笑容，让少年同样报以笑颜。 第六十章 转变 “喂喂。” 艾恩隔着老远，就挥舞的双手雀跃的样子相知可爱的小麻雀。 兰洛一个纵身率先从军舰上跃到岸上，军舰上本来只是半途接纳少年的海兵见状不由侧目。 看到的景象却是令人震惊。 “那是……泽法大将。” 甲板上正放下舷梯的海兵目瞪口呆地发言，之前上船时还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现在竟然和海军传说聊在一起。 “小兰洛啊，你的状态看来不错嘛，没有想象的那么差吗。” 在见到少年的那一刻起，泽法疲倦不堪的面容便焕发神采，如同年轻了十岁一样。 “嗯，是在来的过程中，在军舰上小小洗漱了一番。” 从香波地群岛到马林梵多大概小半天的路程，在这段时间里，兰洛吃了顿饭，痛痛快快地洗了次澡，换上全新的海兵服，连续几天赶路的疲惫与狼狈至少从外表上看不太出来。 “那就好，这段时间你一定不好受，先跟我回去休息吧。” 泽法亲拍兰洛的肩膀，虽然老人有许多话想要问他。但是考虑到初出茅庐的少年刚从海贼的魔爪中逃出，还是让他尽快恢复身心再做打算。 兰洛直直面对泽法看向他的关切眼神，一股温暖的情绪也从心底油然而生。 无论理智还是情感上，都在告诉他，自己在对方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也许是因为这个身材魁梧的老人已经没有家人的缘故，好不容易碰到的能够继承自己衣钵的弟子，已经是他最后的热情与可以倾尽心血的存在。 可惜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谎言与面具下的假象罢了。 前往海军学院，面对依旧叽叽咋咋的艾恩，兰洛向泽法说出自己的想法。 “泽法老师，我……我不想再在学院里待下去了。” 兰洛低着头，似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 “诶！？” 泽法老师的眼镜中只是光芒一闪，艾恩就急不可耐地大叫起来。 “怎么能……洛你是不想退出海军吗，难得从学院里有个不讨厌的玩伴的。” 不止是艾恩，连同在路上有说有笑的宾兹与修佐也转头看向兰洛。 “并不是你想的这样，艾恩。” 兰洛抬起头，直视泽法老师严肃的眼神。 “恰恰相反，我想直接加入海军。” 呼~`众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才进入学院2个月，就要直接成为正式海军，直面残酷的战斗。 这，该怎么说呢。 至少在由泽法教导出来的传统海军中，是很难理解这种想法的。 紫色头发的老人，看着金发的少年，没有急着发言，意思是让兰洛继续说下去。 “这次我跟着德雷克准将一起出击，虽然一开始很顺利。但是后来的事情……这让我明白光是在学院里增强实力并不是实现正义的全部，至少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海贼……” “是绑架平民的事情吧……我听你的上级说过。本来你是有机会赢了的，但是却因为对方以小女孩作为胁迫，才让你没法全力出手，是这么一回事吧。” 泽法私下也去找过当时那场战斗的“英雄”指挥官——斯蒂芬上校，据他所说的事实经过是这样。 当然天生对阴谋缺乏直感的老人，是不可能想象到因为船上一句口角，就能置同伴与死地的海军。 兰洛的眼神只是无人可见的凝滞一微妙，头脑运转飞快的他，便想到这一定是被自己吓得心惊胆裂的斯蒂芬，找好的借口。 当时临走之前，自己的确有过这样的指示。现在看来，战力不怎样的对方，搞这些东西倒是很有一套。毕竟擅长蝇营狗苟的家伙，从出生就开始活在阴谋当中。能够有这样的政治水平也是自然。 “嗯。” 兰洛微微点头，这样的展开，反而非常有利于自己接下来的转变。 在遭遇惨烈战斗与海贼抓捕的新人海兵，如果不受到点打击简直说不过去。 因此从刚刚开始，他就装得有些低落。 低沉的少年音再次传来；“那些被绑架的平民，后来都在船上被海贼拿来做苦力，到岸前都被绞死扔下喂鲨鱼。而我，因为他们都以为我是恶魔能力者的缘故，在给我戴上海楼石手铐后，就没有再注意。我等伤势好些后，过几天便单独挣脱锁链，从船上逃了出去。” “可惜，我当是伤势还没有痊愈，否则我一定会杀光那些海贼为死去的同伴与平民报仇。” 说到这里，兰洛表现得很是哀伤，虽然没有到嫉恶如仇的地步，但是配合低落的语气，的确很好描绘出一个世界观崩塌的少年模样。 “嗯，是这样啊。” 泽法同样脸色泛着阴沉，似是想到以前的往事。 平常最为开朗乐观的艾恩也收敛起表情，用同情安慰的眼神看向遭遇不幸的同学。 “这么说，你的记忆应该恢复了吧。” 许久之后，出乎预料地，泽法问了这么一句。 因为兰洛刚才所讲的事情，沉浸在凝重气氛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问出这个似乎毫无关联的问题的老师。 “嗯，虽然还有些残缺不全，但是为什么会流落到伟大航路荒岛的原因，在我亲眼目睹海贼杀害平民的一幕时。我全都想起来了……我的家人……是被修罗海贼团杀害的。” 兰洛字字珠玑道，眼中闪烁着某种名为仇恨的妒火。 虽然指向的对象不一样，但是情绪却是一致的。 “我从南海一路跟随修罗海贼团直到，赤岩岛。在那里，他与新任七武海九蛇海贼团波雅·汉库克爆发激战，最后不敌身死。他抽取全岛人员血液的一幕，被‘蛇姬’石化踢碎全身骨骼的一幕，直到现在，还深深刻在我的脑子里。” 兰洛回过头来，咬牙切齿地模样几乎让每个人重新认识他一遍。 从这次回到海军本部，兰洛就一直打算编造一个合理的身世。 面瘫的模样难以维持不说，以后也不好再海军内部收获军心。 从修罗海贼团的坟场中爬出来的他，以被海贼夺走一切之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实在最好不过，在海军中，因为这样的原因加入的也不在少数，其中还有身居高位者。 出发前本就与汉库克提过一次这件事，修罗海贼团毁灭这件事本身在海军本部的调查过程中还是个谜。 虽然官方已经发布是由卡普中将所做的讨伐，但是除了在场面面相觑的几位年轻人，身为海军高层的泽法反而显得很平静。 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是七武海毁灭的这等暴徒。不对，以修罗海贼团覆灭的时间段来看，那个时候，九蛇海贼团似乎还不是七武海嘛。” 对兰洛无意中提到的“真相”表现出相当的兴致，却急坏了旁边几名一无所知的学生。 “泽法老师，那个有着「屠国」之名的修罗，不是被卡普中将剿灭的吗？” “那只是官方的宣传罢了，你忘了上次本部派你来审问的事情了吗？” 泽法严厉的目光看向面露惊异的修佐准将，后者一拍脑门，才想起大概两个月前，自己还来简短地“审问”过兰洛一次。 目的便是试图得知修罗海贼团覆灭时的具体情况。因为当时只是走了个过场，事后本部又发表英雄卡普再次成功讨伐有着「屠国」凶名的修罗海贼团，所以没过多久别被有些不拘小节的他给忘了。 “原来是这样……” 长相粗犷的修佐口中振振有词，似乎突然获得的巨大真相，让其有些回不过神来。 第六十一章 安心 之前本部招揽九蛇海贼团之后不是没有从汉库克口中探听此类的消息，不过兰洛熟知的那个女人的性子，自从成为七武海之后就几乎无视政府的命令。 只是在海上劫掠其他海贼——从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七武海的本职工作了。 强壮丝毫不见衰退的老人，不知曾经的海军岁月在他身上留下过何种痛苦的记忆与痕迹。 以致于在少年看来饱进风霜的老人，眼中也不复往日的和蔼可亲，威压可亲的外表下似乎压抑着某种暴戾。 “海贼的确需要打击，但是并不一定要杀死。” “不过你刚才的那番话也没什么错，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曾经家人被杀害的海军大将，说完这番话后背影似乎也变得萧条起来。 兰洛望着对方宽厚的双肩与其下的“正义”，不由想到，所谓“不杀”的信念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在回到海军学院前，路过一个岔路，修佐向众人道了分别回到自己的部队里。 身为准将，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回到学院后，泽法先是勉励了少年几句，作为首次接触残酷战斗的安慰。随后本人也沉思凝重地离去，似乎有什么事情需要思考，又有什么事要做。 看老师厚重坚定的背影，方向似乎是朝着要塞的方向。 与艾恩宾兹两人吃过饭，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回应许同样海军学院热烈的询问，兰洛将战斗中的残酷添油加醋的加进去，让这些从未经历过真正战场的新生代们，心神动摇以致于忘了问这位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同学别的问题。 随后拍拍肚子的兰洛，在众人目瞪口呆地表情中，竟然独自一人开始绕着海岸跑起步来。 “真是努力呢，难怪年龄明明比我小这么多，却能够先我们一步走向战场。” 虽然在座的各位都有实习军衔，但是真正参加过实战的人，兴许只有年龄还小艾恩几个月的兰洛。 望向迎着夕阳奔跑的少年，之前动摇的信念有渐渐开始坚定起来。 “一定……一定要变得更强才行，无论是多么穷凶极恶的海贼，都要将他绳之以法，就像泽法老师那样。” 这个时代的人，往往没那么脆弱。就算是未曾上过战场的学生，身上也总有那么几个背负这样或那样的过去。 不可否认，大航海时代动摇了世界政府的绝对统治。但同时带来的，还有在海贼施虐狂潮中家破人亡的平民，而从中幸存下来的——自然将来就会成为海军中生力军，甚至于变为对海贼的最强硬派。 绯色的晚霞洒在进行一天基础训练的兰洛身上，看起来“刻苦”的基础训练，对于他本人来说却是真真切切能够让力量快速增长的必修功课。 格林中将这套法子，对他来说真是好用。普通人需要的是“进化”，而他只是将原本就存在于细胞—基因之中的潜能压榨出来。 修炼的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面色平静的少年几乎感受到每天都在增强。 回忆起今天与泽法见面后的一幕幕，为自己撰写一个合理的身份并不是毫无意义之举。假装失忆不用透露任何信息，的确毫无漏洞。但是同样的，这样一个浑身笼罩在迷雾中的人，自然也不会得到海军或者说泽法绝对的信任。 这在两者之间就横着一道梗，不解决就无法真正打入海军的内部。 如果说刚醒来的时候自然无所谓，但是现在会面汉库克之后的兰洛已经有了充足准备。他准备两面布局。 醒来这段时间，他并非单纯待在本部或者跟船航行就是了。 他在看报纸——不是最新的报纸，而是过去五年内，所有的新闻报纸。花费大概两个月的时间整理出来看完。 除了弥补封闭在女儿岛这段时间的空白期之外，兰洛可以得出结论。玛丽乔亚上的那些家伙的确没有任何通过正规渠道通缉自己的措施。c部门是否在关注自己还不得而知，但是以兰洛自己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来说，世界政府或者说它幕后的控制者，可能已经彻底忘记或者抹灭自己的存在。 与自愿下界的天龙人不同，亚瑟家族本就算是天龙人中的异类，人丁稀薄，只有兰特·亚瑟和罗德里亚圣两人，还都是属于政治斗争的失败者。 就算被干净杀绝也不足为奇，看来当初使实验室遭遇莫名袭击的掌权者，也同样认为——与罗德里亚圣在一起的兰特·亚瑟已死。 因此不遗余力地抹除这个曾经二十国王家族的一员也实属正常，只是能够一丝痕迹都不留，似乎连家族存在的历史都被从各种文件消除的手段。 不得不让兰洛想起了同样被这些掌权者抹除的一百年历史。 如出一辙。 训练结束后，夜色已经被明月所笼罩。 兰洛匆匆忙忙地洗过一个澡后，便躺在柔软的床上舒舒服服准备睡觉。 不得不说，就算军舰上的豪华单间再奢侈，也比不上陆地带给少年的那种安心感。 均匀地呼吸声，与缓慢地心跳，与大地的脉动逐渐同步成一条频率。 略感疲惫的少年，逐渐陷入深度睡眠。 第六十二章 闲逛 第二天还是如之前一样，海军学院的生活平静又和平 兰洛所在的第七训练营，几乎都是已经有军衔的后备军官，可以说是目前海军学院最精华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还有第一、第二训练营也是泽法直接教导的学员，总人数在三百人左右。 作为泽法的第十五届学生，与曾经第一届的波鲁萨利诺、萨卡斯基，第二届的库赞相同，即将在三个月后从学校毕业，正式成为海军部队中的一员。 而这……也是兰洛迫切脱离学员身份的重要机会。 学院对他的同龄人来说可能是象牙塔与保护伞，可对本人来讲，无异于一道阻碍他前进的枷锁。 他可没时间在这里浪费陪些小孩子浪费时间。 洗漱过后，匆匆跑到已经有不少在锻炼的同学的训练场上继续基础修行。 ——也就是其人雷打不动的跑步，下蹲，仰卧起坐，俯卧撑。 这种简单到令人发指的锻炼看在外人眼中虽然不可理喻，本人却从未懈怠过，数年如一日，只是执行。 “诶，兰洛同学，刚回来就这么勤奋吗？” 一名梳着卷发，身材高大的黑发青年对少年热切地打招呼道。 虽然前者在学院里一向表现冷淡，但是生活一段时间后，这些心思并不复杂的海军学员，发现这个少年并不难以打交道。 相反除了那张面瘫脸，甚至还有些随和。 更加令他人感兴趣的是，这次少年回来后，身上似乎发生微微转变。 就如现在兰洛正对这位黑发青年微笑致意的一幕，就在以前无法看到。 少年的记忆听说已经取回，昨天总是古灵精怪的艾恩，给大家带来这个震撼的消息。家人被海贼杀死的悲惨过去，引起训练营中有着相同经历之人的共鸣。 当然真正能够让少年获得接纳的，还是最初的原因——强大的实力。 无论是在海军，还是海贼。 强者总是能获得尊重。 花费大概一个上午的时间做完基础训练，兰洛打算下午好好到本部去逛逛。 除了拜托泽法外，本人也想在遍地将校的海军本部看看能否遇到机会。 值得放心的是，现在自己的身份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个有着「屠国」之名的修罗海贼团，兰洛事后了解过，那个“血色修罗”格林在前往伟大航路的过程中，因为不知名原因，几乎毁灭南海贝特王国一半以上的人口。 直接造成国家秩序崩溃，档案库与许多重要文件毁灭于这场如同世界末日的混乱中，孤儿与流浪者不计其数。兰洛成为其中 这种惨案，几乎引起远在伟大航路的海军本部的注意，所以才在对方还是并不知名的小海贼时，就直接定下三亿多的悬赏金。 悬赏金的高低，不仅关乎与这个海贼的实力以及其麾下的势力，还与此人对世界政府的威胁程度和犯下的罪行有关。 而修罗格林，无疑就是因为其极恶的罪行，而初次就被定下超高悬赏的超级新人。 虽然从与本人的谈话中，兰洛猜测此人可能以前就曾在伟大航路甚至新世界闯荡过，但是无疑之前这个家伙并不太出名。 兰洛估计，如果恰好不是遇到他的话，那个能力恐怖，体术尚可的杀人狂，可能还会在伟大航路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赏金最后会上升到何种层次尚不清楚。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就杀人而言，那个身上沾染数十万人鲜血的格林可能是世界最有效率的存在之一。 单纯为杀戮而存在的果实，可以说只要对方是生物就几乎无解。 除了实力相差太大，站在巅峰的强者之外。也是兰洛的体质特殊，能够免疫对方部分的能力，才侥幸活了下来。事实上，兰洛在那一战中所受到的伤势，完全是致死的伤势。 因此……自己才会阴差阳差地走到海军本部来吧。 中午吃过午饭后，兰洛看着街道上不停成队列呼喊口号跑步地海军部队，不由想到很多。 他身上的海兵服，让马林梵多的居民与士兵遇见他都会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让他心中有些淡淡的无趣感。 并不是返回本部后生活过于平静所致，而是眼前虚假的和平并不怎么有趣。 数万里之外海贼就在施虐，就算近在咫尺的香波地群岛也有无数不法之徒。所谓绝对正义的海军，事实上完全就是在维持秩序的最后一条底线罢了。 事实上整个世界早就在大海贼时代崩坏掉了。 井然有序的大街，鳞次栉比的欧式屋檐，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某种名为安心的颜色。 兰洛走在路上，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似乎上次被自己吓得魂飞魄散的高官子弟，似乎这次还没有来主动来见自己。 脸上拉起一道意味莫名的笑容，那是名为找到有趣的玩具的愉悦表情。 第六十三章 再会 虽然海军本部校级以上的军官遍地都是，但是并没有让兰洛遇到，至少在他看来熟悉的面孔，或者说值得跟随的存在。 没有艾恩的推荐，自己一个人连本部的外围机关也进不去。 找到不属于军事部门的联络厅，打听到斯蒂芬现在似乎在休假。兰洛表明自己身份后，并没有花费多少力气的就从工作人员口中，获得对方在马林梵多的处所。 不远的距离，穿过纵横交错的街道，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兰洛来到一处树林包围中的三层别墅前。 门口由栅栏式的白漆铁门隔着，微微开出一道缝隙，并没有上锁。 兰洛用手一推，便走了进来。 园艺侍弄得十分精巧，花香扑鼻。 兰洛很怀疑这是否是本部一名上校该有的待遇，不过想想对方在被自己惩治前嚣张跋扈的态度，以那种背景的家伙来讲，就算在军队中享受特殊的居住条件也不是难事。 别墅里的人似乎也发现有人在靠近屋内，传来噼噼啪啪的脚步声。 身在海军本部倒是不用担心治安问题，所以才会如此放心的外门大开吗？ 别墅的木门被打开，正对着兰洛的人脚步声戛然而止，同样静止地还有凝固在开门者脸上不耐烦的表情。 “鬣狗，怎么回事？是谁来了，如果是求我办事的就叫他快滚，老子最近心情不好。” 熟悉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兰洛嘴角拉起一道弧线，拍了拍的下级海兵，实际上为对方在军队中仆人的“鬣狗”肩膀。 尖嘴猴腮不像海军更像是贫民窟小偷的家伙，浑身颤抖着，尽力张张嘴想要说出什么，却发现自己舌头打结了。 「那个恶魔——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喂喂，你这条废狗怎么敢不回答我，皮子发痒了是吧。” 没有得到手下立即回应的斯蒂芬发火道。兰洛绕过身体僵硬发抖地小跟班再走了几步，便看见正半躺在沙发上悠闲喝着高档红酒的斯蒂芬。 那富贵的模样，似乎之前在自己面前吓尿的经历已经彻底不存在一般。 “什么人！” 察觉到走过来的脚步声并不是熟悉的“鬣狗”，而是本应该被阻挡在门外的来访者，斯蒂芬猛然转过头。 “呃……” 红酒就顺着倾斜的高脚杯留在金发青年的衣襟上，浑然不觉。 兰洛毫不见外地顺势坐在与上校相对的沙发对面，脸上依然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那么，好久不见。我这次是该叫你斯蒂芬上校，还是准将阁下。” 从联络处得到的消息，上次见面时还只是上校的某人，短短的半个多月里又荣升一级。现在已经是踏入将官序列的新星。 实力够不够还是两码事，但是在兰洛看来对方的智商的确是足够的。 利用自己自己失踪的事情，竟然还给自己捞了功劳。 “真是有一手啊，拯救剑火小镇的斯蒂芬阁下。” 兰洛意有所指地说道，不谈对方的背景给他添了多少助力，单指利用被自己捏断手臂一事造势，就能看出这个人一肚子歪脑筋。 “嘿嘿，那不是兰洛小兄弟的功劳吗？为了完成兄弟临走前的嘱托，我这些天可是费劲了心思啊，光是面对你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师那边的压力，就已经让我喘不过气来了。” 斯蒂芬凝固的表情，瞬间变成迎合的笑脸，转换之间十分流畅，可以看出这就是从小从烂人堆里练就的本领。 “哦？那还真得谢谢你。” 真心实意地对之前的生死之敌说着感谢的话语，无论是实力还是握有对方的把柄，都让兰洛显得十分放松。 从对方现在展露的态度来看，已经是准将的斯蒂芬并没有和自己鱼死网破的打算。 相反，还有讨好自己的意思，是为了那个吗 果然，下一秒，出身高官的纨绔子弟就流露出只有在身份比自己高贵之人才会挂上的谄媚表情，跟当时向兰洛讨饶时如出一撤。 “兰洛兄弟，那封文件你还好好保留着吗？” “嗯” 兰洛先是意味深寒地望向青年一眼，直到看到对方发毛，确认对方回忆起当时的恐惧后，才慢悠悠说道“这你可以放心，那封事关阁下家族存亡的重要我放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样子。” 如鲠在喉。 斯蒂芬讪笑一声，原本似要脱手的酒杯被其轻放在玻璃茶几上“哈哈，真是有劳兄弟你费心了。” 小跟班如同侍者为兰洛斟上一杯酒，酒面晶莹剔透，是从斯蒂芬正在喝的酒瓶中倒出。 兰洛浑不在意，细细品尝了一下。似乎让他找到曾经在玛丽乔亚的味道。 在相互试探过后，兰洛开始逐渐步入正题。 “这次过来，我是有件事想要委托你。” “你说。” 被人威胁着做事的感觉很不好受，说出这话的斯蒂芬笑得很是勉强。 “我想尽快加入海军。” 兰洛目光灼灼，仿佛要把对面一脸恭顺之人穿透。 斯蒂芬神色先是愣了一下，略微迟疑地问道“仅仅是这样………没问题。” 回答的很快，似乎没想到在他心中犹如恶魔的少年，会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 “嗯，那就行。” 本来这次来的目的已经完成，想了想兰洛又补上一句。 “如果以后有事情，还是要拜托你了。” 斯蒂芬苦笑应是，那样事关生死的东西一天没有找回来，他就无法拜托少年的控制。 至于开口讨要这样愚蠢的事情，已经升为准将的他可没忘记在那个差点死掉的晚上，自己是因为什么活下来。 就如同他所掌握的少年勾结海贼的情报，想要继续相安无事的状态，对方必须也握有这个把柄。 这就是所谓他从小便从勾心斗角中学会的平衡之道。 如果少年身上就带着那封文件，那斯蒂芬绝对会不惜余力地动用家族所有力量灭杀对方。 可惜就如预料之中，既然获得这么重要的东西，对方在来见自己之前一定会上一道保险。 聪明人就算许多事情不用明说也应该知道，以对方的背景人脉，兰洛当初留下他的性命，就是已经想到今后往上爬的打算。 就算是敌人，在他看来，只有能够利用，未尝不能合作。就算是之前与他血战的修罗，要不是对方至死都没有屈服的意思，能够拥有这般特殊恐怖能力的手下，哪怕是恶贯满盈的极恶存在，在他看来也未尝不可。 因为，今后兰洛要走的同样沾满鲜血的修罗之路。 面带轻松地走出别墅房门，斯蒂芬谨慎地又问了一句:“调入海军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担心你老师那边。” 那次事件过后立即着手认真调查少年的斯蒂芬之后才知道，原来所谓受大人物关照的实习兵，竟然是海军传说泽法最为看好的学生。要是一早知道就知道对方是这种来路，估计嚣张跋扈的斯蒂芬也不会轻易去打这种角色的主意。 兰洛消失的这段时间，本来以为会很棘手的直属长官x·德雷克反而意外的好说话。相反，回到海军本部后，面对那个元老级人物不断地盘问与追寻，不仅讲话要滴水不漏，还要面对威望深重的泽法带来的巨大压力。 借用家族力量推波助澜才成为准将的斯蒂芬也算是看出来了，那个作为高层所保留的标杆式海军，看来是真把少年当着亲儿子一样重视。 这时问出这样一句，也算是谨防万一。 虽然他手腕足够，背景深厚。但是真被军队中威望几乎只有少数几人能比的泽法拦住，他也无话可说，只怕引起少年的误会。 “老师这边不用担心，我先前已经给他提过这件事情。来找你，只是想走另一条路子。” 兰洛头也不回的留下匀称坚定的背影，沉稳有力毫无动摇的步伐，让内心阴暗的提问者想到海军中那些空有实力却只是作为棋子的大人物。 但是转念又想起少年毫无底线地与海贼打交道，这样无视立场的举动，反而让斯蒂芬这种嗅觉敏感的政治动物，内心生出深深的忌惮。 这是对强大同类的感觉。 第六十四章 过去之人 离开高级衙内的独栋别墅，兰洛继续走在白石与红檐并衔的城镇中。 除却制服统一如同清澈海浪来去匆匆的士兵群体，这里的一切都可以给予普通平民所想要的一切。 舒适干净的环境，军队带来的商业繁荣，以及这个时代最为奢求的……安全。 生活在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残酷世界，身为无力者，无疑是最大的悲哀。 可是本身能生活在海军本部就已经是站在世界最前列的人群，无论能够爬到的层次，至少不会如同终身被困在孤岛王国上的井底之蛙，不知何时被一群外来的海贼毁灭那渺小的世界。 也就是说，这些人至少能够见识到世界的辽阔。 走在斑驳泛白的路面，兰洛突然发现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一开始便知道自己与那些人的差距，所以才能怀抱着凛冽之心走下去。 因为自己设定的目标困难到几乎不可能的程度，所以面对暴涨的力量他才能保持本心。 一心想做历史观察者的兰洛，穿越伊始，就注定他无法跳出这棋盘之外做一个局外人。 要么不断爬上巅峰求活，要么堕落到地狱。 全知之眼睁开，眼中仿若有数据串流过。 就在刚刚，兰洛的直感似乎有所触动，在本人的习惯中，毫无疑问那是有事迹即将发生的前兆。 实际上就算不开启这种超凡力量，在那慢悠悠又密集的脚步声下，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出现在兰洛眼前。 黄白相间的花衬衫，黑色的卷发，撅起的口型，相比几年前更加猥琐的面孔，以及带给后者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 ——黄猿，波鲁萨利诺， 第六十五章 换算 早已升为大将的波鲁萨利诺，身后跟着一帮应该是嫡系部队的海兵，穿着举止相比代理大将时更加随意，摘下黑檐帽让对方看起来更像记忆中的样子。 这样的大人物，正朝着兰洛迎面而来。 ——如果这时候自己掩面低头，或者转身离开，反而会更加引起对方的注意。 ——从黄猿漫不经心的表情来看，就算正从自己的地方走过，也不一定会注意不到微不足道的自己吧。 如是想到，五年之后，两人的身份早已反转。 “诶……” 那奇特的嘴型突然歪向兰洛那边。 ——不好，兰洛暗道一声。 表情却只是装着若无其事的路人样子。 “现在的海兵都是这么年轻的吗？” 缓慢又轻挑的声音传来，平淡又具有特色的口吻似乎只是在路边遇见感兴趣的事物一样。 黄猿身侧的副手望向几米外站着的半大孩子一眼，“大概是海军学院里出来的学生吧。” 模糊不清地答道，站在队列外围的兰洛，相比身上这身军服，模样的确显得过于年轻。 “哦……” 隐藏在墨镜下的恍惚眼神，只是大致扫视了后者全身上下，短短几秒便失去兴趣，率领部队离开这片区域。 至始至终，兰洛只是和街道两边的围观群众一般无二，带着憧憬和尊敬的表情，看着传说中的大将和他身后的部队渐渐远去。 表情上不可能有任何破绽，但是黄猿毕竟曾经见过兰特·亚瑟本人。 看似飘忽不定略显平淡的眼神只停留在少年身上几秒，但留给兰洛的揣测可谓是相当杂乱。 无法排除对方认出自己的可能，从以前的资料也无法判定对方的立场。 琢磨不透的人格。 说到底，曾经消失的天龙人，现任的海军大将，之前存在什么样的关系也是未知之数。 无论是前世的模糊回忆，还是在这个世界切身实际的感受，都让兰洛明白，海军与世界政府似乎并不是一路人，至少不是完全的共同体。海军有自身存在的意义，虽然从属于世界政府，但前者并不会对后者的一切命令言听计从。 这些复杂至极的政治关系，让以前只是抱着简单想法的兰洛认识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意料之中的那么简单。 那么，就算黄猿发现自己的身份，也可能隐而不报。这样一来，更加深了兰洛心中突然遇到意外之事的不安定感。 ——还是太早了啊，兰洛感叹一声想到。 虽然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没想到会在大街上就与海军大将，还是最不想见到的那一个来了个照面。 在诸多的不确定可能下，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黄猿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时，心脏仿佛被揪住的静滞感。 就好像钢铁压迫动脉，巨石背在身上。 至少年变强以后，就很少再会有刚刚那样的感受。哪怕是面对泽法，也只是感受到对方强大澎湃的肉体气息。 刚刚那一幕，让兰洛想到在无风带遭遇海难时那种极端的恐惧感，只是相比之下程度削减无数倍。 绝对无法战胜——这是兰洛时隔多年后独面黄猿的第一直感。 ………… ………… 少年怀着跟出发时不一样的凝重心情回到训练营。 如果说这次相遇带给他任何益处的话，就是让他直观看到本就存在于此的危险。 光是任何一名大将，就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对付。 ——以后，还需要更加谨慎才行。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兰洛在海军学院又度过平静的一天。 除了黄猿这个无法排除的威胁因素之外，其他的诸如斯蒂芬、泽法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得相当顺利。 在晚上睡觉之前分析一天得失已经成为兰洛的习惯。他并不是一个人，作为将会反抗最大势力的策划者，他必须做到自己的一切行为滴水不漏。 毕竟失败就会万劫不复，以他的身份，一旦被世界政府通缉，估计连海贼都没得当。 第二天终于出现一件好事，还在斯蒂芬疏通关系的时刻，身为海军学院首席的泽法，就直接拍定了少年之前的建议。 “那么，小兰洛，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直接跟着老夫这期学员一起毕业吧。” 思考了一整天，仿佛打通什么关节的泽法，显得精神奕奕地说道。 比起昨天兰洛提出意见时的萧条与沉重，与嘴巴张成鸡蛋形的艾恩同站在训练场的兰洛，看向泽法明显坚定许多的眼神。 兰洛似乎感受到一种解脱……一直以来就觉得，自己这个有着“不杀大将”之名的老师，身上的顾忌重重。 教官保护学生的职责，刚成为新兵便死在战场上的亲近学生，连自己的家人都被海贼杀死。 而他自己，却还在坚守着所谓“不杀”的信念。 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可能就连他本人都开始动摇那样在年少时定下的单纯目标了吧。 只是因为这是陪伴他前半生战斗直到升上大将的理念，而无法轻易做出放弃的决定。在家人死后，泽法一定生活在信念动摇的迷茫中吧。 直到……现实再次让他绝望。 不过这已经是原本世界线未来的事情了。在现在的兰洛看来，对方至少明白一件事，温室里的花朵的确是无法抵抗那些凶残极恶的海贼的。 这也是为何每一届都是最为亲近泽法的那些学生大多数死在成长到海军中坚力量的路上，真正活下来的反而是那些怀抱各种信念缘故加入海军的学生。 如果在战场上顾忌对方的生死，而犹豫不决。无疑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兰洛不知道泽法是如何成功在战场中活下来，但是既然对方是曾经的“大将”，那么以对方恐怖的实力来讲，他本身的经历只会拥有不可复制性。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z 这一点无论绝对正确与否，至少对大部分天赋普通的海兵适用。 而兰洛，无疑让对方看到另一种可能性。 在血与火中成长起来，继承他意志与实现他愿望的传人。 “那么这段时间……” 艾恩宾兹他们毕业的时间大概在三个月之后，这段时间兰洛并不想浪费。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参加一支部队。以你的实力，的确不适合再待在学院里消磨光阴。” 泽法像是看出兰洛的意思，直接回道。 “嗯，多谢老师的关爱。” 兰洛满怀真心地鞠了一躬。 原本按照泽法的意思，是应该亲自教导少年两年的时间再放出去战斗。除了必要的身体修行之外，更重要地还在于对少年军事知识以及战略才能的培养。 海军之中有数的强者，除了本人独挡一面的镇压能力外，指挥部下的素养也是不可欠缺的。 这是泽法一开始为少年设计好的路子。 只是似乎第一次出门，就被某人打破了。 当听到少年说着“杀光海贼”时那仇恨的表情时，泽法不由自主想到20多年前第一任学生中的某位。 也是同样的嫉恶如仇，哪怕对方已经身居高位，同样也没有改变残酷铁血的作风。 兰洛相比要稚嫩一些，不过泽法当时虽然开口教导，但是内心其实并没有以往那般坚持“不杀”的信念。 在他看来，这样的经历并非一件坏事，只要逐渐向着温和的方向引导，少年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集冷静与果断为一体的成熟海军。 从某种意义上，不知不觉受到少年影响的泽法，其实也开始动摇是否要让其走自己的老路。 内心本来就在二十年前存在的缝隙，渐渐因某人的出现而扩大。 愉快的闲聊中，向泽法老师请教自己这些天训练遇到的诸多问题，相谈甚欢，受益匪浅。 最后当老师问道自己想参加哪支部队时，兰洛想了想希望参加一支实力不强的舰队，理由是能够更多自由发挥的余地。 泽法犹豫了一下，还是表示同意。 其实他还是想兰洛参加x·德雷克率领的部队，不过想到上次的经历，还有自从回来后，自己这位优秀的学生虽然得到晋升，但却变得深居简出，连师生间的关系都变得莫名疏远起来。 于是干脆就同意少年稍显危险的打算——虽然有个强劲的长官能够保障弟子的安全，但同时，面对的敌人也会强大许多。 跟随实力层次较低的部队，执行任务同样也不会太困难。对于少年的实力应该绰绰有余。 略带自我安慰的想法，回响在脑海里。其实当做出让少年提前毕业这个决定时，泽法就决定放开保护雏鹰的双手。 军事素养自己同样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继续教导他，但只有实战，才能让少年真正蜕变一位强者。 这么想的泽法，只以为捡到的是万中无一的战斗天才，甚至还未对方没被卡普那个至今还没有弟子的老小子收过去。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位弟子，手里已经有三位数的人命。 兰洛并不喜欢杀人，但是如果有必要，哪怕面对无数鲜活的生命，他也会亦然举起屠刀。 一切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可以用数据和价值来换算。 第六十六章 新的部队 灰白的海鸥从天空飞过发出一声清澈的啼叫，兰洛突然想到—— ——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主要是生命层次进化后，拓展感知不断增强，而带来的对世界认知的变化，虽然人格本质依旧是地球上混吃等死的状态。 但是却好像在灵魂之外凭空环绕着某些名为——冷静、理性，蔑视他人的东西。 兰洛称其为「抑制力」，内在深层的意识不变，表面却更加睿智、务实。正是如此，他的心态才从玛丽乔亚坠下时有了完全不一致的初衷，混吃等死者竟敢算计那群高高在上的世界贵族。 这在以前，失去所有权利地位的兰洛，是绝对做不出来的，甚至想也不敢想。 毕竟，力量就算增长，成年人的性格却很难改变。 只有看到世界的更多，才能知晓真实。只有知晓真实，才能明白恐惧的无意义。 否则就只能如罗德里亚圣所期望的那样，让兰洛成为真正无可匹敌的「神」。 不过就目前看来，兰洛距这一步还有很远的路程，或者就如本人所猜想的，自己所经历的实验，应该是半失败的。 按照原本实验的结果，吸收数万生命力以及数百d之一族恶魔因子的兰特·亚瑟应该直接就能成为最强的最强，完全不需像现在这样还要慢慢成长锻炼，才能完全释放蕴含在细胞基因内的半成品力量。 虽说失去唾手可得的绝对力量无疑是种遗憾，但兰洛却丝毫不觉失落。光是现在这种程度，就对自己的人格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如果真的变为「全知全能」的「神」，兰洛很难想象那样的存在是否还真的是身为「人」自己。 事实上，当时万念俱灰的罗德里亚圣已经以为自己的儿子魂飞魄散，变成单有肉体的灵魂空壳。让手下的科学家里奥纳特带自己的儿子离开，不过也是出于最后的抱歉，想让因为自身变成白痴的儿子最后过完普通的生活。 他绝对想不到，体内竟然会有两个灵魂。实验洗净了原主人的灵魂碎片，让穿越者的灵魂更好地融入到本人体内。 因此这场原本可以说是完全失败的实验，可以算是半成功的作品。 身为古老家族倾世代之力完成的半成品，兰洛今后会做到哪一步，创造者已经逝去，本人心中则完全是未知数。 ………… 训练场上，倒下的杆影不知何时已转移到另一个方向。 泽法手把手地教导自己各种军队里的知识，结合上次跟随x·德雷克出征的见闻，兰洛学习得很快。 本来现在的脑子就跟计算机似的，吸收这些单纯概念体系上的知识，比起分析环境和感悟作战技巧，更加快捷和迅速。 讲完课后的泽法摸着下巴，笑容满面，老来大慰，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这个身体出色的弟子，脑子也这么好用。 海军本部里，战斗怪物的确不少，泽法甚至还曾经教导为最为出色的三位。 但是可以称为智将的却寥寥无几，在这个因为海贼爆发导致海军内部也逐渐朝着铁血化方向发展的趋势。 泽法低头看了个头不高的少年一眼，只觉得对方将来一定会给海军内部带来某种极大的变化。 颇为看好的想法，不幸却在不久的未来，被少年以另一种方式实现。 又过去一天。 阳光透过别墅外的树林射出斑斑光影，兰洛坐在树下的石台上听从着泽法讲解海上作战常识。 “海贼船一般意义上不会直接与海军冲突，因此他们都是凭借着速度脱离。因此这时候都是依赖舰首主炮，在追击的同时，不断炮击船只周围的海面，打乱对方的航向。” “而我方如果侧面与海贼相遇，又是直接攻击军舰的凶徒，则尽量依赖侧舷炮炮击海贼船，在火力上，海军一般是占据绝对优势。接舷战则是充分发挥主将的实力。” “如果是攻击岛屿上的海贼，我一般不建议炮击。因为这样会误伤平民，造成过多的损失。海军考虑的不仅是要杀死所有海贼，更加重要的是保护平民和城镇。安抚战争中的人们和恢复国家秩序也是我们的职责之一，因此绝对不能为了制止暴力而滥用暴力，那样只会让海军变得和海贼没什么两样。” 最后一句话泽法说的斩钉截铁，意有所指。 兰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虽然关于海贼造成国家毁灭的记忆只是捏造，但是泽法的话还是解答了他的一些疑惑。 海贼世界不比正常的历史，这里的强者完全能够抵消军队的作用。而身处最强区域的海军本部，除了将校一级的军官，军舰上往往有很多对实际作战起不到多少作用的海兵。 就拿卡普的军舰来说，可能他一旦动手其他的部下可能只有光看做的份，甚至在旁边还会妨碍他战斗。 但是正如泽法所说，海军所要的，并不只是杀死敌人。除了世界政府加盟国以外的区域，它的职责更多在于保护这些国家，维护世界秩序。 强大的个人力量兴许能够毁灭敌人，但是战斗过后，海军依然有许多事情要做。像是重建城市，恢复原有秩序，拯救伤员这些琐事。比起击溃海贼，取得加盟国的信任，维持海军的正义形象，同样重要。 同样，分部在各地的海军，还能给名震一方的海军后勤、情报、协同的支援。 强者能够镇压反抗者，但是统治却需要无数普通的人来运转整个机构。 这就是兰洛除了增强实力，还要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部队缘故。 不然，光靠强大的实力，面对如蜂涌巢的特务，就算不会在战场中战死，也会死在如影随形的肮脏手段。 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与周围事物有所交集与影响。 羁绊、顾忌、经历，无论多么强大的个体，没有强大的背景与势力，始终会被心怀恶意的敌人找到弱点。 因为告密重伤而死的费舍尔·泰格，攻击天龙人船只被c暗算的世界破坏者邦迪·瓦尔多，失去大半舰队后独战海军本部被擒获的金狮子史基。 敢于与世界为敌，却没有庞大势力与深厚背景的匹夫，前车之鉴莫不如此。 ………… 时间很快又过去半天，作为海军学院的总教官，单独为少年讲授知识，已经是颇为令人眼红的特别待遇，足以传递出泽法对此人特不同寻常的重视。 虽然有心让少年形影不离跟在身边学习，但是善于观察学生性格的泽法看得出来，少年不是那种耐得住性子的人。 出海的日子又近在咫尺，少年向往大海的心态如同写在脸上。 在留下一句“有问题再来问我”，泽法开始处理学院里的事务，以及指导即将毕业的一届学院。 兰洛则获得自由时光。 按照之前的约定，他可以自由选择部队参加任务。 直到三个月后毕业的时间，正式进入海军内部编制。 不过这次并没泽法直接安排，在海军本部并不能算得上人脉熟络的少年，显得有些迷茫失措。 ——该怎么上别人的船呢？ 这么打算着，下午却从另一边传来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再次返回本部的卡普中将，听说了自己的事情，竟然让部下将遗失在他船上的双剑送了过来。 通体寒澈的「晨星」，古朴黄铜的「晓光」。 虽然这两把剑对于并不想成为剑士的自己帮助并没有起初弱小无力时那么大，甚至对于现在身处海军本部的自己来说可以说已经是若有若无的存在。 但是兰洛还是满怀着感激之情，朝送剑过来的年轻海兵道过谢。同时向名义上救回自己的卡普中将，诚挚地表达由衷的谢意。 对方因少年客气的态度笑得有些开心，待海兵走后。 兰洛回到别墅便将双剑用厚布包起，取出之前在剑火小镇拿到的巨剑。 称为「铁门板」的粗糙武器也不为过。 这两把名剑虽然包含着兰洛弱小时与野兽搏斗的辛酸回忆，但是因为是在玛丽乔亚购买的缘故，暂时以海军的身份还是不能用了。 没有合适的武器，兰洛只好使用这把至少在分量上过得去的陨铁打造的巨剑。 剑体上还有些缺口与皱褶，好似第一次打铁的学徒随意制成的铁旮沓。 兰洛以后打算就用来当着铁棒砸人，这也是他以前一直想要付诸实践，但是碍于不够帅气而没有去做的。 ………… 拉上正看书的艾恩，想要找到一只合适的部队加入的兰洛。并没有真的就将那把「铁门板」扛在肩上，来试图吸引海军将校的注意。 只是随意来到要塞前方的巨大广场中央，这里是来往海军最为密集的地方，也停泊着如林的军舰，令底层士兵心生澎湃。 “喂，我说，洛，你要加入部队找泽法老师给你安排个就好了吗？干嘛还要像赏金猎人找雇主似的在广场上站着，我可是还有研究没做完的。” “啊！喂！” 看着兰洛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青春期的蓝发少女气鼓鼓地说道。 艾恩是很有潜力的科学家，这一点从每次遇见对方所看的书，和白纸上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懂的符号就知道。 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要找泽法老师，不仅会让对方失望，也有违自己的初衷。 兰洛对于加入的部队军舰没有太高要求，能够给他参战的机会就行。如果指挥官不是太强势的那种就更好了，像上次x·德雷克那种声名远播的海军新星，实在是让少年没有任何发挥战力的余地。 想到这里，兰洛突然问了旁边因为没有回答而脸色越加不善的少女“这次回来，德雷克师兄来过你们这里吗？” 师兄是对系出同门的海军的称呼，如果认真算来，海军大部分将官都可以算作两位少男少女的师兄。 只是真正会这么叫的，只有年龄相近，且关系与泽法亲近的学生。 之前被老师拜托给的x·德雷克无疑就属于其中。 “德雷克师兄吗？没有呢，这次执行任务回来后，似乎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十天前我还因为洛的事情去找过他，师兄只是沉重地说了声抱歉，便没有再像以前跟我无话不谈的态度了……” “是吗？” 结合之前与斯蒂芬谈话中对方无意提到的一点，兰洛对这个印象中颇为闪耀的师兄若有所思。 然而入目处的粉红色披肩短发却打断兰洛此时的思考，从广场东面走来的一批队形散乱的海军，正对着他的粉色头发的年轻女性吸引了他的目光。 女人的眼神桀骜不驯，带着平静的自信。短发垂到两肩，显得英姿飒爽。 走在可能是广场上最不整齐的一支海军部队中，在有些匪气的同伴中，可能就只有这个女人正直得突出。 “哼，洛果然也和别的师兄一样，看见漂亮的姐姐就目不转睛……” 察觉到少年的目光，艾恩有鄙视地眼神批评到。 兰洛无奈地摸摸头，他被吸引过去完全是因为对方的气质，以及这支有些奇葩的队伍。 没有理会蓝发少女的鄙夷之情，兰洛直接问道“这支队伍是……” “威尔森上校率领的233部队，听说是本部中出了名的乌烟瘴气之地。” “至于那位姐姐，我认识……也不会告诉你这个色狼（洛）的。” 艾恩颇为提防地说道，看来今天被自己拖着出来的少女，很是不配合。 兰洛无奈只能去戳对方软肋“你告诉我的话……我就教你月步的技巧。” 六式中只学会三式，其中本人一直像学会的月步却怎么也学不会。而恰好月步的熟练度整个学院除了泽法意外，兰洛掌握的熟练度是最高的。前者不好去缠着老师，只得每次都厚着脸皮来求少年。 当然，每次兰洛都懒得理她。 这次用这个诱饵来刺激对方，果然少女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粉发女性的个人信息，明明前一句话还是保护别人的态度。 “那个粉色头发的姐姐，就是缇娜小姐咯，好像是第十期的大前辈，不过因为对方加入海军时的年纪就很小的缘故，现在也只是二十出头哟。” “怎么样，没想到在本部随便遇到一位心动的女性就能是自己的同学吧，嘿嘿嘿。” 艾恩似乎很得意地笑道，想从兰洛的眼中看出吃惊的情绪，却只得失望了。 问这些不过是为了更好搭上这支部队的线，而从十分正经的年轻女性那作为突破口再好不过。 ——乌烟瘴气吗？ 看着这些自由散漫的本部海军，似乎只有腐化的分部才能看到的精神面貌。 兰洛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三步并做两步，下一秒便走到位于队列外围瞳孔无神的少女面前。 微微躬身说道“你好，我是泽法老师的学生兰洛。” 第六十七章 表里不一的威尔森 凌散的队伍依然继续缓慢向前，粉发的女性却从中走出一步，脱身而出。 看着兰洛肩上并没有授勋的海兵服，缇娜略微挑眉道“泽法老师？你是他这一期的学生吗？” “是的，缇娜师姐。” 师出同门的关系果然在军队中打通人脉无往不利，兰洛尽量拉拢对方的亲近感。 “诶，你认识我吗？” “是……” 还没等兰洛的话说完，缇娜恍惚间看到少年旁边的蓝发女子，惊讶地指着后者说道“你……你不是泽法老师这几年身边一直跟着的小不点吗，叫……叫什么。” 缇娜揉着粉色的短发，弄乱了也没有想起对方的名字。 “是叫艾恩，缇娜姐姐。” 明显在本部比兰洛有名得多的蓝发少女出口提醒道，看起来似乎不太满意对方忘记自己名字的事情。 毕竟曾经见过不少面，对这个不太顺利的姐姐，艾恩则有不少的印象。 “是了，小艾恩，缇娜好惊讶，上次见你明明才这么高。” 比着少年胸口的位置，本来是介绍别人过来的少女，现在对待这位姐姐则是一副冷漠脸——如同叛逆期的孩子对待不当回事的大人的态度。 “那么这位小兄弟……兰洛，你找上我又是什么事呢？” 戏弄完鼓着脸生气可爱模样的艾恩，缇娜重新看向少年，目光充斥着好奇与探索。 她可不觉得这名能够跟老师近年最出色学生之一站在一起的少年，只是为了认识混得不怎么样的自己而特意跑过搭讪。 “嗯，是这样的。我想加入缇娜师姐所在的部队。” 有泽法那一层关系在，兰洛直接就将之前老师允诺他自由参战的事情说出。 “喂喂，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可怕呢，还没正式加入战斗就已经是上尉的军衔了……” 看着少年年轻到不像样的面庞，缇娜嘴中不知道是嫉妒还是羡慕。 她所属部队的队伍已经走远，不过本人似乎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看向艾恩一眼，就如同小孩子只是生气几分钟便会忘记的蓝发少女下意识点点头，证明眼前第一次见面的少年所说无误。 ——真是的，老师果然还是更加看重这些战斗怪物啊。 缇娜长叹一声“既然是同学，那么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不过具体实力，还是得过关才行。” 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少年几眼，似乎很怀疑对方是否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强大。 曾经她所认识的那些“怪物”同学已经飞速晋升为大将，不过不同的是，那样的家伙大多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而这个少年据他所说，只是单纯跟随老师学习东西，并非恶魔果实能力者。 ——体术强者吗？还是剑士？自上个时代过去，海军内部新成长起来的最高战力，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纯粹的强者出现了。 带着浮想联翩的思考，颇为奇特的女性海军带着兰洛艾恩两人，进入233部队的驻地。 营地前的门卫看到两人是缇娜上尉带来的，甚至没有开口询问，直接就放了进去。可见这支部队果然如艾恩所说是臭名昭著的“问题儿童”集中营。 之所以说是“问题儿童”，除了军营中肉眼能看出的纪律涣散和脏乱不堪设施外，他们普遍十分年轻的面孔，也是让兰洛在心中如此形容的主要原因。 正面用水泥平铺的的训练场地，只剩下一批精神不振的海兵。兰洛从中甚至从他们脚下还看到空了一般的酒瓶，烟草的味道更是扑鼻而来。 “威尔森上校。” 缇娜径直走上台阶，朝着正在训话的指挥官说道。 更令兰洛大跌眼镜的是，这位233部队的长官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着军衔只是低级军官的缇娜微笑有加。 台下自由散漫的海兵早就注意到面生的两人，其中有满脸胡渣的老油条对着长相不俗的艾恩吹起了口哨，引得后者躲在兰洛背后，对这群乌烟瘴气的家伙做起了鬼脸。 ——这就是自己今后要加入的部队？ 看到堕落到彻头彻尾的海军士兵们，兰洛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充满着期待。 ——感觉找到了，能够自由发挥的天地。 听完缇娜低声细语的叙述，威尔森抬起头对兰洛艾恩露出某种善意的微笑。 人畜无害的表情，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比起军人似乎更适合当一名商人，至少兰洛觉得，这种光从外表就能让人放下戒备心的家伙，一定在商界很混得开。 胖子上校挥手下令全军解散，下方的海兵好似乌合之众顿时作鸟兽散。甚至连一秒也没哟犹豫。 ——看来这个指挥官的威望仅限于聚集手下了吗？ 兰洛看着这个一头黑色狮发，偏偏不着调地长了一双眯眯眼让人感觉很无害的威尔森上校，静待着对方的下文。 胖上校依然带着笑脸，“这位就是泽法大人新收的弟子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果然不同凡响啊” 拍着肚子夸耀他人的态度，让兰洛想到前世酒桌上那些世俗者。 真是好久不见的套话，只见威尔森话语一转，“只是泽法大人最为厚爱的弟子，要到我的手下来可真是屈才了，要知道，兰洛小兄弟也看得出，我这里的情况……恐怕出海后不能罩住小兄弟。” 话未说完，意思却明摆着。 顾忌兰洛的身份，自己“名声在外”的部队不适合海军的“新星”。 唯一让人高看的是，这位手下良莠不齐的家伙，本人竟然似乎对兰洛颇为了解。 至少他刚刚说出的话，让只是听兰洛叙述才认识这位近来崛起的少年的缇娜，颇为惊讶。似乎没想到少年在泽法老师心中的地位竟然到达无处其右的地步。 缇娜面有异彩侧视少年，似乎想看出对方有什么不同。 可惜让他失望了，融入日常的少年除了那双平静到深邃的眸子，再也看不出任何非凡之处。 平平无奇的身体，与印象中那些身高三米体态魁梧的体术高手也相差甚远。 白皙的皮肤，俊美的脸庞，倒是有些让缇娜想到某一次执行任务时，在伟大航路的遇到的某个让自己倒了大霉的年轻贵族。 唯一称得上武人特征的，可能就是从海兵短袖露出的半截手臂上能够看得出棱角分明的肌肉。 可是那比起锻炼肌肉锻炼到极限的分明状态，可还差得远的多吗，顶多能说是平常有锻炼的习惯。 缇娜平静的眼神转过去，不再关注看不出任何不凡之处的“同学”。 让对方失望的少年则是毫无所觉，并没有顺着上校的话说下去。 而是带着同样不差于对方分毫的笑容“威尔森上校，我正是看重贵部卓尔不群的气质，才心生向往之情，希望长官能收留我一段时间。” 加入233部队的决心已定，相信有泽法这尊“大神”在背后，对方并不会拒绝带上兰洛这个拖油瓶。 推脱无果，威尔森也只是无奈地笑笑，便接受兰洛加入部队的要求。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接纳对方可能也只会待很短的时间。像这种还在海军学院的天子骄子，可能事先抱着不可理解的好奇心，一旦腻歪之后兴许就会自己回去吧。 做出拥抱欢迎姿势的威尔森，已经开始未雨绸缪着如何在半路上，将这位嚷嚷着回去的天才学生，送回海军本部。 这些想法，兰洛自然不得而知。 在和艾恩大致浏览过整个部队的概况，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与威尔森上校说好出海前一天通知他后，便被急不可耐想要离开这里的蓝发少女拉着回去。 有些认出艾恩特殊身份的海兵自然不会再敢去调戏人家，可有些愣头愣脑的家伙竟然还不知趣地去搭讪身为重要后备科学家的少女。 威尔森暗暗记住这些愚不可及的部下的名字，打算找个由头将其送给宪兵处理。 长着一副憨厚面孔的威尔森，实际上内心额外记仇——对于这些不知道平日里不知道尊重长官的混蛋，一有机会他一定不会轻饶的。 第六十八章 月步教授 233部队，海军本部人员组成最为奇葩的一只部队。 无视纪律杀害平民的恶劣之徒，被长辈送来磨练的二世祖，得罪直属上级而被“流放”的失败者。 总之，这里的确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就连表面正常，气质独特的缇娜也是因为把酒浇到上官头上，才进入威尔森的部队。 有光明的地方，背后必有其阴影。 威尔森不幸荣担此任，成为海军本部阴暗面之一的“垃圾”收容场长官。 虽然自己的部队名声在外，不过本人并不太在意。 本来以他的实力和背景，做到这个位置就已经是极限。 而成为这样一支臭名昭著却必不可少部队的指挥官，正是符合他心意的道路。 ………… ………… 兰洛继续回到学院锻炼和认识新的同僚，今后身边的同学都会进入海军内成为重要的中下层军官。 第七训练营，除了他和艾恩是实习尉官，其他人至少都已经是士官的水平。 虽然并不是正式军衔，但是只要加入部队后表现异常优异，就能保留原军衔，再不济，降两级军衔任职，仍比刚开始加入的海军三等兵好得多。 这就是学院出身有人提携的好处。 对于泽法的指导能力和眼光，二十多年来从他手中走出的无数中坚力量和三大最高战力，累计下来的威望 在本部无人质疑。 现在的十五期同学虽然暂时还比不上早期已经身处高位的学生，但也许会在某个时刻成为少年的助力也说不定。 利用所有能力用的，提前布局打算是他不可能计划在将来能够成功的关键。 下午时分，树杈上系着的风铃清响，就像唤醒懈怠者心中的信念。 兰洛站在土壤松软的树林间，任凭海风吹动他的金色短发。四周都是树木的障碍，脚下能够轻微感受到泥土的质感。 “剃~” 一声轻呵，少年整个人消失在蓝发少女的眼前，随风卷起前方树叶尘土。 速度快到已经达到少女见过的某些将官的水准，但是…… 一连串噼啪的巨响，在兰洛经过的路上，距离消失前大概二十余米的距离，大概断了五六颗环抱粗的大树。 额头上沾满木屑落叶的兰洛哀叹一声，还是放弃用自己不成熟的剃，来教导少女的想法。 “洛的速度好快，但是方向感似乎太差。” 连艾恩都发出如此矛盾的评语，兰洛也开始察觉自己修炼方向应该调整。 虽然剃的速度拥有惯用的月步无法替代的短距离瞬移效果，但他全力使用出来速度虽然不差于六式高手的中将，但是却有一个重大缺陷，那就是使用剃的中途无法改变方向。 因此在脚踏地面的必须事先预判好距离和方向，同时由于少年身体爆发力过强的缘故，十分不好掌控。 除非他可以压低剃的速度，但是那样实战的效果会小很多。 思来想去，兰洛还是将月步作为自己今后主要的移动技巧。无论是在空中，还是地面。瞬间超常的爆发力，能够让他拥有如同子弹出膛的极速，同时他异常的体质能够让他在冲刺过程中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动作，从而自由改变方向。 总之，兰洛还是喜欢这种毁天灭地的登场方式。 对于少年来讲，六式的修行不仅在于固定招式的使用，更多是其融入自身的战斗方式中。 不断拓展战斗能力与发力技巧，只是为了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战斗中太多花哨的技能反而会干扰思考。 在兰洛看来，哪怕只是如同小孩子打架般幼稚，只要力量够强，最后战胜敌人，也无妨称为强者。 带着尊敬消失不少的艾恩来到海岸的悬崖边，这是一处位于训练边缘的海崖，大概十余米的高度，下方是波浪涛涛，席卷空蚀礁石的海浪。 悬崖两边大概宽五六米，另一侧是城镇街道延伸出来的树林，周围没有护栏。 听说以前曾是殉情者的胜地，至于为什么会在马林梵多这样一个军事城市出现这种不同寻常的传闻，兰洛只能归结于海军内部松散的军纪。 相比较前世那些军队，就算是相对传统的海军部队，事实上内部人员也有着相当大的自由。 就算男性占绝大多数的海军本部，也有着不少缇娜小姐这样的巾帼。因此相互之间擦出桃色的火花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些，兰洛开始对身边的可爱少女露出令后者不寒而栗的笑容“艾恩，到了我完成诺言的时候了。” “来吧，只要你跳下去，就一定能学会月步的。” “什……什么……” 像是兔子般可爱的艾恩缩紧了脑袋，怀疑不请教师父而是向这个半路出家的家伙讨教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 脚下哗哗的流水，高度虽然不足以致命，可是那些被海浪冲击侵蚀变得尖锐的岩石，却毫无侥幸地会将掉下的自己，脑袋戳出个有对方笑开花的嘴那么大的窟窿。 “你是不是诚心的？不想教我就直说好了。” 艾恩收回脚下让她有些颤抖的目光，气鼓鼓地对少年说道。 “怎么会？我可是好心想让艾恩快些学会月步呀。” “这可是我独门的方法啊，只有体验下落的趋势才能学会如何往上爬。” 兰洛笑眯眯道，眼睛几乎快要眯成一条缝。 ——名为眯眯眼的怪物现在附体。 “是吗？” 艾恩将信将疑到，看着悬崖下似乎要吞噬生命的几米高的海浪，和打磨得光滑如玉的礁岩。 还是没敢迈动即将踏空的脚步。 “放心吧，我月步的熟练度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就算你真的没有飞起来，我也会及时接住你的。” 说着，兰洛半只脚已经露出海崖的边缘，迎风而立随时都会失足掉落的样子。 艾恩漆黑的瞳孔注视少年碧蓝的眼珠，似乎想从中找到安慰——脑海中却想起，对方在泽法教导下学会月步时，那如燕子般在天空敏捷的身姿。 不仅是速度快，而是那种自由控制身体腾闪挪移的技巧让艾恩羡慕不已。 少女眼中逐渐燃起自信的火焰——只有下坠才能起飞吗 事实上，在兰洛出现之前一直就是泽法最优秀学生的艾恩，几乎就没面对过任何危险。无论是体术，还是科学研究，都是在顺风顺水的进行。 兰洛也是看出这一点，艾恩月步的技巧已经成熟，一直无法在空中行走的缘故，其实显而易见。 ——那就是内心的恐惧。 少女的意志并不脆弱，可以说比不少同期学员都要坚韧。 不过并没有经历过大事，人类对大地的依赖感，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想要克服这种恐惧，比起超越月步的技巧更加困难。 兰洛想要让少女学会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在下坠中体会临近死亡的感觉。虽然不太确定这种方法是否有效，但这已经是少年能够想到的最为简单有效的方法。 固守成规的泽法不会这教导学生，但是无所顾忌的兰洛会。 他想验证——验证在死亡面前，人是否能够想起因恐惧而遗忘的东西，因和平而束缚在体内的潜力。 下一秒，少女一脚踩在悬崖数十厘米外的空中，并没有如本人一样产生向上的冲力。 而是如同普通失足者，一个踉跄头朝地掉落悬崖。 上升气流吹起她的波浪卷发，只是落下的瞬间，她便后悔了。 想要回到前一秒脚踩大地的安心状态，可是近在咫尺的礁石和海浪仿佛快要触碰到她的鼻尖。 眼神侧过少年那边，熟悉俊俏的面孔依然带着笑容，但却似乎在嘲讽自己，伸出的半只脚甚至退了回去，整个人也在朝着后退，丝毫没有半点帮助自己的样子。 在生死一线间，艾恩顾不得想太多，无论是湍急的海水，还是尖锐的岩石，都能够要了自己这个能力者的命。 短短的思考可能只有十几毫秒，艾恩开始用力扭动腰部朝下，长时间的体术修炼让她轻易就做到了这个在常人看来不可能的空中旋转，然后在即将被海浪打翻时，用尽全力往上踩踏空气。 一种——从未有过的——空气凝聚感充斥在脚下。 随着身下跃动冲击波般的气流环，艾恩感受到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升起一股反冲力，将她全身送上更高的空中，甚至还在悬崖的平面之上。 少年抱着手臂地看着浮空的少女，每一步都像出生的婴儿那样走得小心翼翼。晃晃悠悠，颤颤巍巍随时会折翅落下。 没走几步，正如所预料的那样，少女右脚失衡踩空，身体右倾，眼看又要落入海崖以下。 艾恩却咬着牙，尽力朝着悬崖边的距离移动，双脚微微往后推动气流。刚学会的月步时灵时不灵地再次发挥作用，艾恩成功脱离险境。 表情虽然带着余恐未消的惊悸，但却展露出少女意志坚定的品质。只需真正进入战场，无需多久，便能蜕变一位真正的战士。 除了年龄之外，兰洛头一次在少女身上看到吸引他的地方。 艾恩脱险后并没有着地，而是像找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在天空上一蹦一跳地跃动起来。 虽然并不平稳，却引来训练场上许多“同学”地关注，纷纷叫好，说着恭维一类的话语。 少女的人气很不错，兰洛从马林梵多各种不同地方都见识过。可爱的样子加上稚气未脱的年龄，再加上本身就不俗的实力与科学家的身份，可以说是人见人爱的小天使。 艾恩下来后，脸上洋溢着美滋滋的笑容，丝毫没有责怪兰洛的意思。 “洛的方法果然很不错，我感受到下落时的气流，才因此想到月步最重要的一点。” “是吗？” 兰洛不会说他只是想让少女感受到死亡临近的威胁。 “不过，艾恩还有一个疑问，就是我已经降到这么低的距离了，难道洛还能及时抓住我吗？” 她可还没忘记最后少年无动于衷的样子，不过并不认为对方是纯心想害她，成功学会月步心情大好的艾恩只是觉得这是对方故意激励自己的表现。 “撒，谁知道呢？马林梵多的医学技术这么先进，就算艾恩撞坏脑袋一定也能痊愈的吧。” 兰洛故意这么说道。 “咿，坏家伙，本来人家还想感谢你一下，现在不理你了。” 艾恩用某种威胁的眼光看向用过激手段教会自己月步的“导师”，无法接受对方这么危险的念头转身走开。 兰洛笑而不语。 那种情况，他的确有实力救下即将脸亲礁石的艾恩，但是代价是，那座从训练场主题延伸出十几米的悬崖，都会被全力使用月步的反作用力震成齑粉。 没有必要，兰洛还不想要在学院时期暴露出这种层次的实力。 他一直以来展示在训练营中的实力都有限，虽然力量强大，但是六式却都是头一次接触，如果现在突然用出进阶的月步技巧，那会让已经产生固有印象的众人产生些许怀疑。 所以就算艾恩最后没有成功自救，面对被被礁石刺穿的险境，兰洛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出手相助。 但毋庸置疑的是，只有敢于赌上性命的勇者，才能在这个时代走得更远。 对方身上隐匿的强者气质果然没让他看错。 第六十九章 初见卡普 在指导艾恩成功学会月步后的第二天，兰洛在有些骚动的训练场上看到令他惊讶的一幕。 训练场靠近林地的一侧区域，不少学员围拢成一圈又一圈，人头涌动仿佛集市上的好事者，就连器械与长凳后还有人不辞辛苦地钻进去。 诡异的热情在这些一天只知道闷头修炼的家伙可不常见，兰洛离开别墅像往常走过长长的鹅卵石路面，注意到尖尖的房顶上还有不少视线聚焦那里。 这也太夸张了吧？ 异常程度已经到了只想安然无恙待到毕业的兰洛的关注，事件聚集地不远，本就在训练场边缘，两三步便到。 两侧围拢的同学看见他的模样不知为何也面色古怪地主动让开一条缝隙。 没有物质的阻隔，场上寻常无奇的一幕清晰出现在他眼前。 站在树下草地上的泽法老师，还有旁边一名身体和他相差无几但肩膀却更宽的强壮老头。 兰洛的视力很好，甚至比一般的狙击手都要强。当他看清这个老头的面孔时，兰洛瞬间不淡定了。 身体都情不自禁地颤了一颤，原本身在远处就隐隐感受到的压力终于找到源头。 “都走开，快去训练去。别围成一团让卡普中将看了笑话。” 带着方框眼睛的泽法挥手赶走四面越聚越多的学生，摄于老师威严学生们很快散开。但是仍有好事者想看看两位海军传说站在一起的英姿。 特别其中还有一位名震四海的海军英雄。 于是树杈上，遮蔽物的背后，还留有许多鬼鬼祟祟的黑影。 不过这些小孩子般的淘气举动，并没有许久没有见面的两人在意。 泽法像刚才一样挥动手腕，不过是朝着相反的方向 “小兰洛，快来见见救你回来的卡普中将。” 卡普穿着整洁的西装，披着通常的正义披风，看着少年的脸上充满感兴趣的笑容。 “嘿，可算见到你小子站起来走路的样子了。” 卡普大大咧咧地说道，丝毫没有等级之分。 “卡普中将，你好。” 兰洛除了身体不可见的微微颤抖，表情上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面对第一次见面的大人物，微微鞠了一躬。 屡次将海贼王逼入绝境的海军英雄——桀骜不驯，令上级头疼的超级强者——依然活跃在一线的传奇人物。 这些就是吸引来这么多学员的人物。 相比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退居二线的泽法老师，卡普不仅在海军中威望极高，在外界也是威震四方。 几乎达到影响民心的地步，可想而知就算在海军学院中出现大量粉丝也在情理之中。 前提是没看到本人。 至少兰洛转眼打过招呼，眼神低垂地打量对方。 看见这个老头丝毫不顾威严地掏着鼻孔的低俗模样，不由大跌眼镜。 相比泽法除了每次在兰洛面前的笑眯眯样子，面对其他学生时则是相当严厉的师长。 眼前的这位……实在是与自身的威名迥异。 兰洛相信周围抱着憧憬之情偷看几人的学员，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有梦想破碎的感觉。 不过兰洛还好，虽然从未见过真人，但是前世至少对这位海军英雄有个大概的印象——只是身处海军的现实不禁让他产生某种不真切的幻想。 现在，幻想破灭。 声望逆天的海军英雄就站在面前，不过丝毫让人生不起尊敬之情。 略微失望的心情只是一晃而过，兰洛很快恢复云淡风轻。 相较与两位老者显得单薄的少年站在紫发老人宽大的衣袖旁，露出半边身体显得有些拘束紧张。 卡普毫不掩饰的眼神自少年出现就一直打量着他，像是寻找宝藏一样。 “小鬼，听说你已经学会六式？” “嗯。” 兰洛站在泽法身侧点点头。 “卡普老弟，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帮我捡回来一个天才弟子。” “整个海军不是有一半都是你的弟子吗？还差这个嘛，不如……” 卡普目光熠熠地看向少年——“这次可不一样，是真正意义上继承老夫衣钵的弟子。” 没等前者把话说话，泽法便抢着大笑说道。 抓着少年的双肩将其推到宽肩老人身前，像是炫耀着什么说道。 “我觉得他将会成为我有史以来最为优秀的学生！” “是吗？” 卡普无趣地掏掏鼻孔，也算是明白这位从小就认识的同僚对少年的无比重视。 不再打挖墙脚的主意，本来就对收徒没有多少兴趣的他，这次过来除了与这位老友叙旧之外，也是想看看那名在自己船上待了不少天的少年如今的状态。 “泽法老兄可还是好眼光，别的东西老夫看得没你准，但是论生存能力，恐怕你新收的弟子怕是世间少有。” 想到在赤土岛见到少年时那几乎不可能存活的伤势，卡普由衷说道。 “诶，这样吗？小洛还有这样的能力？” 泽法略显惊讶道。 如果对方夸奖自己弟子天赋惊人还属正常，但是生存力强这一点泽法还是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他躺在废墟里的时候，可是身子都烂了半截哦，结果现在还不是毫发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 卡普像是拨弄一样物件一样，翻转着兰洛海兵服下暴露的各处皮肤，果然没有发现一处伤痕和愈合的皱褶。 “如果不算这小子后来睡觉的时间，估计差不多三天就恢复了吧。这小子……” 说着卡普像有些不相信眼前一幕一样，一拳打上兰洛的脑袋。 少年应声而道，头顶传来卡普爽朗的笑声。 ——真是，如同小孩子胡闹一般的家伙。 兰洛头部深陷圆坑中，揉着发红的脑袋，很艰难地才从半匍匐的状态起身。 脑袋还有些晕沉沉的。 “真是疼呢，感觉比被修罗的血弹打中时还要疼。” 少年痛苦的模样实在吓坏了远处围观的海军学员们，明明刚才还是笑谈融洽的气氛，怎么就突然就动手了呢？ 他们想不通，但是并不妨碍给这位已经在心中威望大跌的老人打上喜怒无常的标签。为了避免遭受和被爆锤的少年同样无辜的待遇，这些满怀失望又被吓坏的可怜学生们，很快连最后一批围观者也散去一空。 只剩下场中爽朗的笑声还在原地，泽法推推眼镜并没有因为弟子被暴揍而生气。 反而带着笑意问道“如何，我这弟子的实力？” “不错，不错，中了老夫包含霸气的一拳竟然只是有些眩晕便站了起来，要知道中将以下的军官队伍里就很少有人做到这一点。现在的海军，比起我们那个时代，还是太过依靠恶魔果实了一点。” “是啊。” 想起年轻时与眼前之人以及其他两位同伴一起并肩战斗的时光，泽法眼镜上闪过一道暗光。 卡普倒是毫无所感，伸手拍打眼神变得不善的少年衣服，试图拂去灰尘。 “小鬼，要是你早点醒来就是老夫的人了，真是可惜。” 少年毫不畏惧的眼神，反而让卡普更加欣赏。 “你难道真有心教弟子？” 几秒钟便恢复如常的泽法反口问道，要知道这位老顽童似的同事，可是从没正式收过任何一位弟子。 “谁知道呢？不过让这小鬼待在我的船上调教一下倒是不错的选择，比起我的孙子，一定更能忍受。” “你的孙子……” 泽法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怎么样，小鬼，要不要上我的船。之前听泽法老兄说，你似乎想参加实战是吧。老夫执行的任务可是会遇到不少穷凶极恶的海贼的哟。”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新得接纳我的部队。” 虽然加入卡普旗下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一来对方实力太强，基本上不可能给自己独自战斗的机会。另外卡普这个人牵扯太广，虽然表面乐呵呵地，但是这种地位的家伙知道的政府内幕一定不少。 处在已经不在核心圈几十年的泽法身边还好，要是与卡普相处太久，本来就是被他捡回来的兰洛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联想。 最后，更重要的一点是——刚刚的一拳之仇还记在少年心头，导致他现在面对卡普的脸色还不怎么好看。 这样的少年心态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正常。 闲聊没多久，卡普就要走了。 事实上，在泽法辞去大将职务只保留头衔后，与曾经的战友就少有交集。战国身为元帅，公事上还经常与泽法碰面。 而常年在外的卡普则是难得促膝长谈一回。 场中静静等着交谈结束的兰洛很容易便看出，叙旧的两人其实有些疏离。 并不是关系不好，身为同期的海兵和共同战斗过的同事，他门之间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友谊。不过无论是信念还是做事风格完全相反的两人，怎么说呢，就是很难谈到一起的感觉。 卡普本来只是普普通通地告辞离开。 谁知临走前多看了少年一眼。 本来以为会谈结束的少年站在泽法背后，不由自主露出平日里独处时平静冷漠的眼神。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升后自然而然生出地对周围事物蔑视的情感。 理性又冷酷，仅仅是一瞬间，却别卡普捕捉到了。 于是……并没有想太多的他，像找到好玩的玩具，最后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兰洛站在空旷无人的训练场边缘，对面隔着数十米的强壮身影是露出狂气笑容的卡普，在以两人为中心半径数十米的边缘，同样站着饶有兴致的泽罚。 环抱手臂，面孔微松带着些许笑意，纯白无垢的镜片上闪烁着审视的光芒。 竟然是要他与卡普战斗一场——虽然战斗规则是在他倒地前攻击到卡普就算赢。 但是兰洛还是丝毫不知晓这两个身居高位的老人，是怎么会有闲心跟他来玩这种游戏。 不过身为其中一人的弟子，又已是海军中一位，自然不可能拒绝这两尊大神任性的要求。 兰洛耸动着刚刚因为静站而迟缓的肩膀，眼中如鹰般锁定对面那个在感知中比高山更难撼动的老人。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尽量以在海军本部展现过的最强力量打出最大效率的一拳。 “只是打中吗？” 兰洛甩动拳头，嘴角扯过一丝坚毅。 就算不增幅超过人类能够达到的50肌肉使用率，他的普通攻击也比正常人类高手有效得多——源于对身体的完美控制。 而这个情况，看来卡普是并不打算动弹。 说实话，他还从没跟卡普这个级别的高手交过手。最后离地前，兰洛突然对对方感到一丝庆幸。 “剃。” 脚下地面出现正常六式使用者不应出现的裂纹，接近五千道力的身体素质，甚至还融入部分看不出的月步技巧，造成如同电磁炮加速的出膛速度。 这已经是兰洛不使用赤雷流与肌肉增幅情况下的全部实力——也就是纯粹的体术爆发。 兰洛眨眼便到达卡普身前，因为对方没有丝毫移动的缘故，少年也不用担心速度太快掌握不好方向什么的。 至于距离？兰洛冲出的一瞬间就没打算停下。 风压如同在此地掀起一道风暴，将对面的平缓的海面激飞一道数米高的海浪。 空气吹荡旁边观战者的衣袖，海浪落下溅起的水滴打湿他的紫发。 泽法一尘不染的镜片上闪过绝佳的赞赏——本来已经对这个弟子满意到无以复加，没想到这次回来后竟然实力增长到这个层次。 只要觉醒霸气，就算执行中将级别的任务也是毫无问题的吧。 泽法眼光清晰地判断到，自然也对眼前只用左手便接住兰洛加速过后冒着黑烟的拳头，身体一分未动的老友，不出意外。 兰洛感觉刚才击中的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几十米厚的钢板，连通钢板的地下也是金属连接的 因此，哪怕他高速运动的拳头甚至擦出肉眼可见的电火花，表现的皮肤被烧得焦黑，在击中卡普好像早已迎接在那里的手掌时。 就只是如同被接球手接中的棒球，牢牢地被一双覆盖着黑色物质的大手抓住。 两者相接触时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让卡普背后的土地被刮薄2厘米，宽大的披风被吹得与地面平行。 只能从侧面才能看出少年的拳头并不仅是被老者握着那样软绵无力。 “真是可怕的小鬼啊，假以时日会成长到何种地步呢，老夫已经迫不及待了牙，哈哈哈哈哈。” 卡普骤然变得兴奋，少年那一击触动了他的战斗神经。抓住少年的左手顿时举高过少年的头顶，能够一击毁灭半片小镇的力量在面对老人时丝毫没有反抗力。 更让兰洛无语的是，现在须发皆张的老人哪有刚才半点轻浮的模样。简直像是择人而噬的古代巨猿。 精神上的震撼只是一瞬便在少年双倍灵魂强度的作用下恢复过来，可是前者凝聚如实体般的铁拳已经近在咫尺。 比面对血色修罗自爆时更深的死亡威胁，兰洛只来得及将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左手放在右胸前。同时尽最大努力使用铁块——虽然在这种近乎实体的霸气面前，钢铁也不过如同卷纸一样不堪一击就对了。 “嘭——” 切实的声音打中兰洛的右胸。 因为右手被抓住的缘故，兰洛没有飞出去。 而是在松开的一瞬间口吐白沫地在地上打滚起来。 “疼、疼、疼。” 全身每一寸肌肉似乎都被某种力量打穿一般，疼痛感简直深入灵魂。 这难道就是爱之铁拳的力量，兰洛卧倒在地抽搐着无法言语。 身体没有多大伤势，甚至就算没有那样异常的体质在刚才卡普的攻击下都不会受到重创，但是实在是超乎想象的疼啊，穿透一切物理法则的作用，让兰洛坚韧异常，恢复惊人，卸力消伤的体质几乎毫无发挥的作用。 于是自下落以来，头一次完完全全承受正常倍数的疼痛。 简直是让他回忆起身为普通人的一击！ 少年还在地上打滚，卡普走到泽法身旁，小声说着什么。 后者喜笑眉开，露出满意至极可以称为惊喜的神态，两个老人分享喜悦之情。 只留下可怜的少年一个人承受痛苦…… 当然一分钟后，在卡普走后，泽法重新恢复到熟悉的慈师状态。往兰洛身上敲打几下，原本乱窜的疼痛感，顿时消解大半。 胸腹的骨骼发出噼噼啪啪的摩擦声，就好像重新连接上一样。 泽法拍打着少年的后背，将其半抱在肩上。 然后在所有训练场上所有学员震惊的目光下，亲自抱着兰洛送进训练场的医疗室。 总教官对这个”新人“的关注，由此毫无掩饰地展现在整个学院面前。 有羡慕者，也有嫉妒之人。 第七十章 再次出发 在病床上只躺了半天，期间一脸好奇、神采诡异的艾恩只在门缝外偷偷看了自己一眼便离去。 兰洛活动着疼痛消失的身体，泽法刚把自己送来时医生就做过检查。 除了腹部微缩外，没有任何过大的损伤。 就像是整个人泡在海底一万米的水底一样，从四面八方承受着压力，也正是如此，卡普那堪称碎金断玉的一拳平分到身体内外各处，渗透入体的霸气在造成少年巨大痛苦的同时，也将身体所受的伤害降到最低。 病房里只有一人，几小时前还聚集不少好奇的学员。不过都被医生以病人需要好好休养之名赶了出去。 虽然兰洛不算病人，但也感觉海军本部的医生真是负责。 之前在本部医院负责他的主医也是。 兰洛掀开棉被，恍惚坐在病床边缘。 虽然一切发生得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兰洛觉得卡普最后认真揍自己这一拳绝不仅仅是欺负一个和他孙子差不多大的小辈那么简单。对方刚刚使用的发力技巧有点像兰洛通过赤雷流剑术延伸出来的震波，不过明显没有刻意修饰过，显得有些粗糙。 但是最让他惊讶的还是对方的霸气。 在九蛇兰洛也看到过霸气，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也不为过。 但是这样凝实厚重的武装色硬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前在九蛇的时候，面对岛上的战士，虽说一直对无法觉醒霸气耿耿于怀，但内心实则并不以未然。 身体上的绝对压制，让他可以蹂躏除了汉库克以外的任何一名掌握霸气的战士。 但是现在——兰洛觉得，如果真的面对同等级的霸气高手，他可能会陷入绝对不利的险境。 肉体再强，技巧再高也只是再用血肉之躯战斗。哪怕坚若钢铁，被登堂入室的剑士斩开也不过尔尔。就好像对方身上穿着顶尖的铠甲，兰洛的体质再强再特殊也是由蛋白质构成。哪怕密度再高，少了这层超凡力量的包裹，面对相当的霸气持有者，简直是在用拳头砸带刺的钨板，结果不言而喻…… 武装色霸气很特殊，在持有者手中，就算是一根稻草覆盖上武装色也能斩断钢铁。这样的力量与以前的世界简直有天壤之别，特别是面对恶魔果实能力者，兰洛不觉得神化体质的特殊抗性一定能够抵抗所有能力。 自然，面对连实体也抓不住的自然系，也就只有跑路的份。 今天的事，无论对方的想法是什么，对兰洛本人倒是打醒他的教训。 虽然泽法应该也拥有伯仲之间的武装色强度，但是要泽法认真对他出手应该是不可能的，能做出这种没大没小事情的，也就只有卡普那种为老不尊的家伙。 兰洛手指触碰似乎还微微有些凹陷的腹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抱着何种心情来体会他那一拳。 时间又过了一天，233部队那边传来电话，听说是2天后他们就要出发了。要他快点过来报道，当然，“体谅下属”的威尔森十分客气地说明兰洛就算军舰出发时再过来也可以。 这样没有威严的指挥官，果然与那天所见的一般无二。 兰洛不想浪费时间，问清楚军舰出发的时间和地点，便挂断训练场的电话虫。 剩下的两天时间过得很快，除了每天持之以恒的基础训练之外，兰洛还跑到过斯蒂芬那边了解一些内部的情报。 虽然对方嘴巴很严，也让他翘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表面铁板一块的世界政府内部又开始暗流涌动，连斯蒂芬本人都被家族提醒最近尽量不要动用家族的关系。 233部队虽然也有些二世祖拥有政府背景，但是在他看来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什么的…… 在双方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中的情况下，可以收两人正在朝着“合作”的趋势发展。 当然前提是，兰洛要快速成长才行，不然只能被视为一颗定时炸弹看待。 艾恩倒是常常出现在以为某人注意不到的角落，门后。她也知道少年没有掌握见闻色霸气，但是却没想到在兰洛异常敏锐对方的感知中，少女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早就暴露无遗。 只是因为估计对方的薄脸皮，和怕又惹她生气，而没有直说罢了。 终于在即将出发的那天早上，兰洛带上半人高的包裹，少女终于鼓起勇气出来说“洛！” 从门后突然出现，吓了刚刚因为沉思这次出发事宜而感知降到最低程度的兰洛一跳。 “带上我一起去好吗？我也想出海一次……” 蓝发少女楚楚动人的眼神相信会萌杀各年龄段跨性别的人士，不过这一招对兰洛完全失效。 “泽法老师知道吗？” “你的体术修行完成了吗？” “科学部门那边的工作你也结束了？” 三连问让少女原本就泫然欲泣的眼眸急得快要滴下一滴璀璨来，兰洛只好拿出哄小孩子的方法。 最后答应这次出门给她带一件礼物，才安抚住失望不止的女孩子。 海军学院看来也是个苦闷的地方，也不知道艾恩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可别小看这个总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别人的青春少女，虽然泽法卡普都对兰洛青睐有加，甚至都有抢着收徒的打算，但那只是后者的身体天赋超凡，比较适合继承两位体术达人的传承。 单论兰洛展现在海军面前的实力来讲，艾恩、宾兹的价值并不比他差多少。 海贼世界存在种种千奇百怪的能力者，在没有真正觉醒霸气之前。 兰洛对于海军的价值，其实还比不上前面两位学生。只是幸运得遇到了泽法，才碰巧抓住这根能够向上爬的线。 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某人，临走前怀着莫名的心情。脚步轻快地来到停泊军舰的中央广场边缘。 时间正好是威尔森给他的时间前三十分钟。 兰洛可没有上次半点谨小慎微的模样，体会身为基层海兵的生活已经足够。 他已经不打算一步步慢慢升上去。 兰洛背着巨大的包裹，如同一个孤独地旅行者，在广场引来许多海兵的注目。 包裹外缠着灰布，灰布中缠着的是陨铁打造的巨剑。出于实验的目的，兰洛将这把携带颇为不变的粗犷武器也带上了。 包裹中七七八八带了一大堆生活用品，都是兰洛吸取上次教训，避免海上生活枯燥无聊带上的。但这些东西出海不久，应该就会被消耗一空。都是些吃吃喝喝享乐用的。 无论是在哪里，除了剧变后的半年时间，兰洛可没有亏待自己的打算。 因为要带上巨剑就不可能的方便的缘故，因此兰洛将包裹装得相当充实，几乎有他一半高的样子。 挂在后面的剑身更是让他必须弯腰才不会让底部剐蹭到地面。 倒是最重要的几样其实就只是联系九蛇海贼团和席恩的两部电话虫，以及麦昆船长的地图，都贴身放在衣服里。 便于随身携带，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一旦暴露在其他同僚眼中，虽然并不致命，但却不好解释。 标有233醒目字样的制式军舰很快也出现在眼前，长着三张巨大白帆，如同晴夜的皎半月。 一面放有船梯，来来往往不少海兵。 比上次看到的似乎还要多一些。 除了那些军纪散漫，目中无人的问题海兵，还有一些气势不足，佝偻低头负责运送物资的家伙。 十分让人寻味的一幕，不过兰洛并多管闲事。 虽然部队中有许多连指挥官官都不放在眼中的嚣张跋扈之徒，但这些大多只是家族斗争的失败者的次等品，并没有脑残到主动来招惹兰洛的麻烦。 连基本眼力都没有的弱者，明明没有实力还要作死的家伙，在这个世界并不如动画中那么常见，或者说那样的人在这个时代活不长。 无论他说，兰洛穿过人流，走上甲板，径直找到威尔森。 在十分和善的见面中，对方给了他房间的钥匙。 兰洛二话没说，先将沉重的包裹放下。 无法忽视的，他一直背在身上的陨铁剑，就连有海兵主动帮他取下也被他拒绝。 当巨剑被兰洛小心翼翼放在房间角落时，军舰微不可见地朝他房间那个方向微微倾斜了几微米。 虽然是无伤大雅地轻微晃动，但是能够影响这样一艘庞然大物，也足见在剑火小镇得到的武器的分量。 单论重量而言，可能不属于一具特大的纯铁舰首炮。 对于别的人，可能只是一堆单纯重点的铁旮沓。但是兰洛带着这把武器有着特别的作用，虽然一对一的战斗可能不会有太多的帮助。 但是却能够在群战中将他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兰洛猜测，这样一把堪比普通双层房屋密度如此之高的铁器，一剑挥下，可能能够直接破舰。 对于想要快速积累功绩，但又不能过多超越原本展现在泽法等人面前实力的兰洛来说，无疑是最好的东西。 这就是他的对舰特殊战术兵器。 兰洛往放剑的角落瞟了一眼，要是再帅气一点就好了——如此想到。 房间并不算太宽敞，但窗户打开，却正对着海面。 空气清新，风景良好。看来那位毫无威严的长官，也听懂了兰洛在电话中的“暗示”。 没有泽法老师专门打招呼，只靠自己交涉能够有这样的待遇他已经满足。 房间摆放着两张单人床，棉被床具一应俱全，内部干净整洁，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缘故。 兰洛甚至从坐着的面对海边那张木床上，问道了一股淡淡的发香。 ——「我靠，等会出现在面前的室友不会是个贵族出身的娘娘腔少爷。」 突然产生的可怕想法让兰洛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而这时半掩的木门咿呀一声被人推开。 因为沉浸在不自觉的自我惊吓中，兰洛面带不安地转过头去，熟悉的粉红色披肩长发，让他表情逐渐呆滞。 第七十一章 旅途新闻 “那个……你坐的是我的床，你的位置在那边。” 缇娜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床铺，脸上带着平静的表情，明显早就知道这样的情况。 “为……为什么……我会跟缇娜小姐住一个房间。” 兰洛口齿不清地彻底凌乱了，没想到威尔森竟然会安排他跟一个女人，还是同门的师姐一个房间。 虽说军队不拘小节，不过这也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诶，你还在在意这种事吗？明明是个小鬼罢了。船上除我之外就2名女兵，我的房间刚好空下来。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缇娜丝毫不以为然道，取下白帽挂在门边的衣架上，就在兰洛眼前开始脱下薄薄的海兵短袖。 “喂……喂。” 丝毫不顾兰洛慌乱的反对声，缇娜继续我系我素，上半身只剩粉色文胸。提腿弯腰，手指插入裤缝，女人竟还有继续脱下去的趋势。 少年见状，赶紧用张开的五指蒙住眼睛。 “哼，幼稚的小鬼。” 耳边传来这样叹息的声音，淅淅索索的穿衣声很快就结束。 “睁开吧，换完了。今后还要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呢，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已经换上一套整齐开扣衬衫装的亮丽女性展现在兰洛面前，似乎对其刚刚遮掩的动作不以为意。 兰洛讪笑几声，看着当面换装的女性。 ——出于尊重女性的下意识动作，竟然被鄙视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竟然会跟女生一个寝室，兰洛也不知道是该诽谤乱来的威尔森，还是该心有领会长官的上道。 总之，既然同屋檐下的女性也不在乎，兰洛也懒得在意。 比起与那些贵族少爷，刺头海兵同处一室。 与脱衣女……不，缇娜师姐，住在一起，还是舒服许多。 闲聊几句，提到一些海军学院的事情，算是继续上次相互认识的交流。 “喂，放在我边上的那把铁块……铁剑，就是你的武器吗？” 谈话中缇娜眼神瞟向被兰洛放错位置的巨剑，开口询问道。 这位早不少届的师姐，说话间总给兰洛一股缺少力气的低缓，就像是面对成熟的女性，但是实际上这位姐姐也只不过20出头的样子。 “是的。” 兰洛很快答道。 缇娜伸手就能拨拢到粗糙的剑柄，似乎是想用单手将剑扔向兰洛那边。 但是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这剑……” 原本双目无神的缇娜有些咂舌道。 “还是我来吧，房间里这么乱，我还得收拾一下。” 看着放在中间的巨大包裹，兰洛也有些不好意思道。 “算了，我还是到另外一张床上去睡吧。反正都一样，你想睡哪张都一样。” 颇为关心后辈的师姐，背后床单皱褶和枕头上传来的阵阵清香，让兰洛的心情看起来不是表面那样平静。 事实上在接下来的数天里，并没有如兰洛所担心的那样孤男寡女在房间里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在缇娜小姐眼中，他只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而已。 虽然最后得到这样的结论意外地让兰洛有些伤心，不过总算能够平静面对当下状况。 兰洛目前在船上没有任何职位，相当于观察员的角色，硬要说的话负责人就是跟他同寝室的缇娜小姐。 引路指导这些全部由她负责，军舰上情报和信息基本也由缇娜。 可以说威尔森上校之前的安排相当省事方便，既不用打乱原本的部队，又能让少年暂时融入。 该说是能够维持这样特殊部队的长官，果然有自己不同的手段呢？ 军舰“叹息海鸥号”的海兵大概有四百多人，比起德雷克的直属部队还要多一些。 除了兰洛上次见过的那些问题儿童，还有一些实力弱小考核不合格的海兵被派到这支部队来当做后勤人员使用。 伺候那些“少爷”，也有维持部队正常运作的作用。 这些底层海兵大概占了一半人的样子，生活在集体宿舍，干着海盗水手般肮脏辛苦的活。如果不是还想留在海军本部，抱有对未来成才的期望，可能早就忍不下去了吧。 之前上船时负责运输物质，帮兰洛接行李的那些卑微海兵，也是同一群人。 除此之外，就是另外一群恶劣的家伙，也是使233部队臭名昭著的主要原因。 各大贵族高官子弟放到海军历练的失败者，大多不是主要继承人，可想而知就算这种自甘堕落的“蛆虫”，就算在海军这样的大环境中，也只会搞得乌烟瘴气。 战国就想到个方法，将这些不好管束又不能开除的麻烦制造者扔到同一支部队去，让他们自己跟自己玩去。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好办法。 最后，还有大概五十人的主要战斗人员。这些人之中有些是得罪上官，被“贬斥”到这里来。 当然多数是些军队中的桀骜不驯者。 这里的备注在他们档案上的“桀骜不驯”，可不仅仅海军系统中那些经常不执行命令的“问题儿童”。 而是真正的极端者，这些人大多来历复杂，实力不俗，远高于同级海兵。 却在战斗中肆意破坏城镇，无视同伴生死，杀害平民，种种恶行加起来，才在本就并不是特意注重纪律的海军本部，被打上“桀骜不驯”的标签。 这两天兰洛也遇到过这样的挑衅者，不过都被护短的缇娜挡了回去。 比起同期生并不算出色的她，实力在这些“暴徒”中却也是最为顶尖的一二人。 军舰配置虽然不能说达到中将的级别，不过有那些家庭关系乱七八糟的关系户在，也差不到哪去。 占据一半以上的后勤兵，也让军舰环境比起通常还要舒适。 出海之前，兰洛还怀疑部队的船只是否会跟营地一样脏乱不堪。 后面发现担心是多余的，那些额外增加进来的底层海兵平时并不跟这些大少爷和危险分子住在同一片区域。 张满帆的三桅巨舰一路朝着西南面的方向前进，早在之前就通知过他，这次部队的任务是维护春天女王之城的治安。 本身作为收容垃圾的特殊部队，本部就不会托付什么重要任务。 例行巡逻之类的，既能打发它出去，又不会造成可能的不良影响。 因此威尔森的部队长时间都是在出海状态下，执行没有太大意义的任务——也算是给委托本部锻炼子弟的那些上层人物一个交代。 兰洛倒是无所谓，每天除了锻炼，就是在房间里一个人沉思。 缇娜很奇怪，但是因为对方带来不少美食和美酒，让海上的生活变得有滋有味，本就不太多嘴的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当青春期的孩子，在瞒着大人做一些羞耻的事。 “事情已经安排妥了吗？什么，新闻也已经发出去了。好，你们干得不错，下次见面我会多带给你些备用资金。” 放下手中普通的电话虫，兰洛撤下敏锐的感知。 房间中空无一人，包括周围两个房间也在「全知之眼」中没有生物存在，兰洛才拨通通往席恩海贼团的电话虫。 “已经开始了吗” 兰洛嘴角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如果有旁人看到一定会很诧异这么阴险的笑容竟然会出现在海军的少年兵身上。 不过，配合少年那深邃的瞳孔，反而让人觉得一丝生而知之的恐惧感。 自从出海以来他一共向那边打过两次电话，除了这次，另一次便是打给汉库克的，计划正在缓缓展开。 下午，兰洛和如同大姐大般的缇娜，独占甲板视野最好的区域，当然是仰仗与后者在船上打出来的威望。 新闻鸟看见是军舰，优先递来报纸。 兰洛也拿到一份。 除了日常地某某王国贵族又爆发出来的丑闻，四海那座村子又被海贼洗劫了，四皇地盘又产生摩擦啦这些啦啦渣渣的事情。 报纸正面的内容有些新鲜到令人震惊的内容，相信任何人都会优先关注这点。 “九蛇联合舰队的成立。” 下面是小标题击败寒鸦海贼团，收复赏金2亿1千万的“寒鸦”泰尔诺，旗下一共有三位船长。 最后用提问的方式攥住读者心脏“是平息海贼之乱的七武海，还是另一个意图争霸世界的野心家？” 全篇用大幅度描绘新任七武海“蛇姬”出道以来的种种传奇，甚至对其个人的美貌做出种种引人旖旎联想的描述。 看得出来写这篇文章的小编一定是深喑此道的老手，只是关于汉库克的情报，本就在成为七武海的时候被众人所熟悉，现在不过是炒冷饭。 主要还是那则成立舰队的消息，引人注目。 这就代表原本牵扯不大的九蛇海贼团，拥有借七武海制度扩充自身的野心。 不论真实性如何，相信各大势力一定会积极行动起来。 而这，兰洛早有准备。 “喂，你在傻笑什么？缇娜很好奇” 粉色头发女子悠闲躺在太阳椅上，喝着一杯橙汁。 似乎被“流放”到这支部队也没什么不好的。 “呃，被报纸上编辑的评语逗笑了。” “哦？报纸上说什么呢？” 缇娜胸前的扣子解开开，丝毫不顾春光乍现的风险，这几天吃住都在一起的兰洛也完全目不斜视地回答道。 “世界新闻报上竟然说，新任七武海拥有四皇的资质。” “新任七武海，是那个叫蛇姬的女人吗？我在本部看过她的资料啊，并不像别的海贼是什么凶恶之徒，好像还是一个落后国家的国王。真不知道那些无聊的记者每天都在报道什么……” 缇娜叹息一声，翻身半解衬衫又开始嗮后背的皮肤。 兰洛同样坐在她的右边，正好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总觉得这位年轻的师姐有点颓废啊，不过倒是很担心在到达任务执行地点前，皮肤白皙的缇娜，很有可能被晒成非洲人呢。 望着天空火辣辣的太阳，兰洛如此想到。 第七十二章 躁动 军舰就是军舰，一路上虽然没有在德雷克部队时所受到的夹道欢迎的待遇，但是在海贼纷纷涌入的伟大航路也是通行无阻。 海上的生活平安无事，当然只是对地位不低的军官而言。那些负责后勤的底层海兵，经常被好事者拿来出气，作为枯燥旅途的调和剂。 兰洛看到也没有说什么。 他并不算是这支部队的一员，就算看到这些恶劣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随着军舰驶离海上列车连接的主要岛屿航线，路上的人烟和景象越加枯燥起来。 这是本部指定的巡逻方向，看起来更像是刻意地打发部队到无人区浪费时间。军舰现在航行靠经的无风带边缘紧邻着东海，就算是并不太在意战斗的“老爷部队”，也丝毫不觉得通往这个最弱海域的航向，能有什么值得出手的海贼。 那些身价过低的海贼，自然有分部的海军去解决。 就算名声再差，本部海兵依然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不过自出海后过去一周后，船上的气氛变得越加焦躁起来。连从未指挥过军队的少年都感受到，这是一种“蠢蠢欲动”的气氛。 士兵打架次数不断增加，每天军舰上就像埋着火药桶等着点燃一样。 而总是笑眯眯的威尔森，兰洛看见他的时候，就好像注意到一个正在点火的纵火者，抽着最贵的雪茄，像处理平民纠纷的治安官，可笑又可气。 不过好歹这只部队也不是第一次任务，从威尔森司空见惯的表情来看，应该每次都是这样。 从而无所事事的实习兵发出犹不知足的叹息。 ——真是糟糕啊，每次出海都是这样一幅景象，难怪上面的高层每次都让回来没多久的233部队马上出去执行任务。 ——因为实在是不想见到这样的手下。 终于设身处地的理解未知决策者思维的兰洛，如今感受到的唯一好处，也即是登船前所预料的那样——难以称为组织的自由。 某人很怀疑，就算自己突然消失几天，可能部队中除了缇娜都不会发现军舰上少了一个人。 如果不是通过联络得知，汉库克他们所处的海域正好与航向相反，他都想在无聊的航行时间暂时“离开”一会。 正在若有若无思考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从脚下却传来令人反感的声音。 “那边的小子，听说你很强吗？” 阴阳怪气的语调，正好传入刚走出瞭望塔的兰洛耳中。 位于桅杆上的观察室外，某实习兵先前正在帮助老兵完成侦查远处的工作。 虽然没有发现能够活动筋骨的海贼，低头却看到下方十几米远的高台，站立着几名衣衫不整的“凶恶”海兵。 少年现在很无聊。 而缇娜这次没在身边。 扯着十余厘米厚的缆绳轻快滑下，两三秒就到达对他说话的几人身边。 这几个人一看就不像善类，抽着劣质香烟，肌肉寸寸隆起，纹身满布臂膀，胸前，甚至覆盖半张面部。因此毫无疑问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凶恶”感。 如果放在流氓堆里，则没什么不同。但是在军队里，那副吊儿郎当的嚣张模样，则只能让人想到欺软怕硬的兵痞。 不，用欺软怕硬形容眼前几位身高过2米的大汉可能不太合适。因为明知道少年是泽法特别重视的学生，还敢出言挑衅。 虽然不能算作特别狂妄的言辞，但是从他们眼中跃跃欲试的表情来讲。 这些出海后化身暴躁老哥的军队刺头，现在脑子一定被暴力和热血充满再也放不下任何名为冷静的东西。 扭动微微发硬的肩膀，兰洛嘴角扯起一缕若有若无的微笑。 虽然他并不会因为寂寞和无聊而产生心情波动，但是生活在这样一处堆满火药的“垃圾场”中，心中不免也被传染一丝暴戾。 这些身上充斥汗水味与暴力气息的海兵，想想看，也应是军舰上作为“主力”的成员。 当然也是这种没有背景，也不想升官的兵痞，脑子抽风了想来找事。 “我说，小子你好歹也是个男人，不能离缇娜小姐远一点，要知道我们老大可是……” “不能。” 兰洛面带微笑地对着那个用大拇指对着唯一整张脸覆盖纹身的家伙的大汉。 看来不止是简单的挑衅，应该还牵扯到某些男人之间的占有欲。 如果是前些天，兰洛一定不会理会这种无聊至极的事情，转身就走。 现在他却是饶有趣味地站着原地，看着说话者的脸色渐渐变得通红，被那人指着的“老大”脸色也逐渐变黑。 ——这个小鬼，怎么敢？不过是仗着后台的家伙。 用己方几人已经最为“和善”的语气跟这个半大的小子沟通，已经算是颇为客气，至少在习惯惹事生非的他们看来。 “兰洛上尉。” 那名面孔相当狰狞的“老大”开口，竟然还能叫得出他的名字，让其颇为惊异。 其实这几天一直跟缇娜待在一起的少年不知道的是，他的名声早已传遍整艘军舰，只是碍于身份，没人敢于主动过来打招呼。 “你年纪小有些事可能也不懂，但希望与缇娜小姐保持距离可是船上大家的默契，我这也是提醒不是吗？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怕阁下见笑，我们这艘船上也就这一个大美人了，嚯哈哈” 笑得青筋盘蛇卧虬的这人还主动递上来一根烟。旁边他的小弟嘴唇蠕动几下，虽然不太理解老大的低声下气，但也没说什么。 “你的想法与我何干？” “缇娜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难道容得到你们干涉？” 香烟从粗糙布满老茧的食指间落下，纹身老大的脸色很难看。 身处底层，作威作福惯了的他已经很少遭受这样的侮辱。宽大的手掌像是扑来的蒲扇就要握住兰洛的肩膀。 就算是被这样羞辱吗，对方还是没有立即不顾一切攻击他的打算。只是想要控制住他，兴许还有些让他吃点苦头的打算。 ——看来还没有脑子还没有彻底被拳头和鲜血装满。 这么想到的兰洛侧身很轻易地闪过。 “动手前，可要想好哦？” 少年的笑容很诡异，不似劝告，更像是引诱对方出手的陷阱。 事实上，这是他给这些败类最后的界线。出于本人恶趣味的性格，明明就是想要出手教训对方，也要站在绝对合理正义的立场。 “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王八蛋，老大这么客客气气跟你说话，竟然敢……” 够了。 “噗……” 出言不逊也是一开始的说话者，被兰洛一脚踹下数十米外的甲板外面去，滑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入水中。 “你……” 那个为首的大汉惊怒交加，本来只是没事找事的他，没想到学院出身的少年对同僚出手竟然如此果断。 其实他并非傻到轻视对方，不认为在船上实力仅次于缇娜几人的他，一定就能打得过这个传闻的天才学生。但是除了对心有所及的女人被人接近的恶感外，其实他也想证明这些没见过大场面的温室花朵，实际上是多么不堪一击。 谁知道，一出手就被打脸。 再这样的话，不仅事后会被那个没卵子的上校处罚，事后他科瑞斯的名头在船上也一定会成为笑柄。 想罢，满身纹身的科瑞斯也不再留守。 旁边几位含怒攻击少年的小弟，纷纷被对方一脚一个，扑腾落入海中，成为沉闷军舰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已经引来不少人观看。 少年完事后拍拍裤腿，用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看着额头，脸部，胸膛，手臂，小腿——可以说纹满全身的青色纹路都仿佛活过来的男人。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能力，我是吃了刺青果实的纹身人。全身的每一处纹身，都可以转化为对应图案的力量。” 对方的身体逐渐像是布满邪异纹路的怪人，狮子。老虎。水牛。恶狼。的图案分别在各个位置。 “激活。” 科瑞斯身体逐渐变得黝黑，身体如同浑身武装色包裹一般。 朝着如临大敌的兰洛冲了过来…… ——又是恶魔果实吗？仅看名字似乎没什么意义的果实，竟然能够有这么有趣的开发方向。 ——似乎算是个人才。 “不过。” 相比视觉上的冲击，带着破风声的拳头在兰洛的感知中满是破绽。 然后……毫无增强的一脚。 对方和他的小弟并无区别的落入水中。 场面彻底平静了。 威尔森站在船首高位，刚才的爆发肢体冲突时他早就看到了，不过因为距离原因，他没有打算也并不想出手制止。 对于他而言，可以看到这位被那位“不杀大将”寄予厚望的弟子的实力。 也可以又给他找来报复船上这些不知道尊重上官的“混蛋”的机会。 但是如此轻松的解决战斗，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这就是本部最顶尖的战斗怪物的实力吗？ 从分部升上来的威尔森，放下手中单筒望远镜，憨厚无害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来救下科瑞斯少校呀！” 歇斯底里的吼声，旁观的海兵才立即反应过来。几个就站在甲板栏杆边的海兵，赶紧跳入海中，救起已经吸入不少海水，整个人开始翻白眼的科瑞斯。 “竟然还是少校吗？” 兰洛环视一圈，顿时感觉自上船后，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内里却有不少觊觎的眼神已经在感知中消失。 果然，实力才是自身的最大的保障。 怀着这样的心情，兰洛回到船舱中，。 路过者无不急忙避让。 如果说之前兰洛是身份特别背景深厚的外来者，现在则是一条令人生畏敬仰的强龙。、 年龄不大，但是在这艘几乎没有凝聚力，出了海完全是靠拳头争高下的军舰上，少年已经无人敢于触犯。 实际上，在看到宿舍中肆意放松的女人，正十分没姿态地穿着裤衩趴在床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一个人玩着兰洛带来的军旗。 少年就觉得缇娜小姐是该找个男朋友了。 当然，不是他。 虽然这位英姿飒爽的女海兵浑身散发着柔美与英气融合的魅力，兼俱实力和容貌身边亦不乏追求者，甚至招致少年引火烧身。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这些自不量力的家伙自取其辱，但也不代表兰洛就对风卓姿悦的本人感兴趣。 “刚才外面在吵什么？” 将棋盘放在床上的缇娜双目无神的下着。 “哦，是他们又在打架。” 并没有将自己带入其中，对他来说刚刚只是消解这段时间心中不平的过渡。 “哼，这些混蛋越来越不像话了。偏偏我还要跟这些人一起执行任务，缇娜真是烦死了！” 下半身只穿着内衣的女性一下头疼似地揉乱头发，焦躁不安的情绪一下就从委屈的瞳孔中暴露无遗。 “缇娜小姐，很想离开这里吗？” 出于这段时间的观察，兰洛开口问道。 明明是个很有精神的女性，初次见面以来，眼神中总带着某种若有若无地没有焦距。就算注意力很少放在自己周围的兰洛，也清楚明了对方的不甘心。 “那是肯定的呀，要不是在哥特王国遇到那个混蛋王子想对我动手动脚，我一气之下就将酒倒在他和一边陪酒得到长官头上，我怎么会又降级又被调到这个鬼地方来！” 缇娜咬牙切齿地说道，对目前的境遇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充满愤恨。 “这样啊……” 兰洛若有所思。 “怎么，你想去找泽法老师帮忙。别想了，哪怕你是他最亲近的弟子，老师也不可能破例干涉部队内部的事情的，本身就是自己违反军纪。就当是在这里赎罪吧。” 缇娜郁郁寡欢到。 ………… ………… 旅程中，无聊的插曲还在继续。 第七十三章 巨型海王类 春天女王之城通过海列车轨道南连美食之都、嘉年华城，北接西夫特车站和七水之都。靠近三大机构之一的司法岛，离马林梵多和世界政府也不算太远。 岛上可以说是四季如春，水土丰饶，物产丰富。与其他几座繁华岛屿一起每年向世界政府大量税收。 因此这一段由海列车贯通，贸易异常繁荣的岛链，是海军终点保护的对象。 原本按照海列车的行驶路线航行，军舰只需要数天便能从七水之都到达。 但是本部第233号部队所乘的“叹息海鸥号”相当于沿着靠向无风带的荒芜区游荡一圈后才朝着春天女王之城正式前进。 路程增加数倍不止，且路途缺乏娱乐和城镇。整天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海。 船上打架断腿断手的不在少数，如果不是本部的医疗兵医术高超，估计一轮出海，一个海贼团没有遇到。 便会平白增添不少残疾人。 时隔出海的第十天，军舰在航行许久后，终于要开始朝着东面的目的地前进。 实际上也不算什么目的地，按照本部分配给他们任务。 执行之前所十天走过的这一片颇为安定甚至可以说冷清的海域的维护任务，正是他们主要的任务所在。 至于最终所要到的春天女王之城，反而是并没有让其登岛的打算，只是回应加盟国的请求，让这支边缘部队做做样子，同时又尽量避免军舰上的问题海兵，扰乱当地秩序。 真是煞费苦心。 兰洛待在甲板的一处无人阴影角落，手上举着一个电话虫。 苦口婆心地劝告汉库克，也是费尽苦心——为了让她每次击溃海贼团的时候尽量安抚后者，剩下招揽的事情交给席恩来做就行。 造成这番谈话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前几天席恩向他隐晦地抱怨，汉库克提督遇到弱小的海贼甚至连正眼看的意思都没有，抢劫完货物后，直接将其连人带船一起摧毁。 跟在九蛇海贼团后方的席恩海贼团甚至连收拢败兵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捡起几块浮木残骸，和吓得心惊胆裂，眼中却冒着桃花的精神错乱的幸存者。 根据之前兰洛交待的指令，席恩向他汇报这件事并没有错。 所以他及时地找到机会，向汉库克提出这件事，虽然电话虫中的慵懒声音充满对那些无能海贼的不屑。 不过对少年的话还是听得进去。 “不就是战胜后，留下完完整整的海贼团吗？我下次知道了，你可真是收了个忠心的手下呢” 最后一句话是看透这件事的来由，虽然汉库克有时候显得过于骄傲，其实如果她愿意的话，任何事情都逃不脱她的法眼。 兰洛苦笑一声，回答到“让她注意安全什么的，尽量不要受伤。” 那边沉默了一会，从电话虫中传来幽幽的声音让兰洛心头一暖。 “如果海军内部太危险的话，还是回来吧。我们两个人，就算不依靠这种手段，一定也不会输给那些老家伙的。” 不知道对方是否过于沉浸，没有留意到电话虫的模样同时也传递说话者哀怨的表情。 “一定。” 电话挂断。 海军这边纯属意外，本来兰洛是打算势力建成后派遣间谍过来的。 但是正好遭遇泽法这位便宜老师，前途无量快速进入高层的机会不能不把握。 ——汉库克所担心的，就当着彼此之间的羁绊吧。 兰洛由衷笑道。 如果世界上还有让现在的他犹豫的事物的话，那就只有两个人。 海面跃起一只数米长的鲜艳海鱼。兰洛走过船首的海兵，两侧的同僚纷纷朝他点头示意。 兰洛同样回以微笑。 海鱼带着一连串水花，降落到几十米高的甲板上。 看得出来钓鱼的海兵也是臂力惊人，不然正常人不可能会做到这种事。 当然这也与船上为数不多的战斗人员，精力无处发泄有关，钓鱼已经是大家伙难得的娱乐活动。 兰洛面含笑意看着这一切，他也打算亲自动动手。 “负面抑制”的身体虽然能够让他保持心灵平静，但是必要的放松也不可少。 “轰隆”一声从侧面传来水面爆炸的巨响，正在靠近船首的侧舷栏杆住钓鱼的海兵，猛然被手中的鱼竿戳到在地，身体四仰八叉，看来受伤不轻。 更令人震惊的是从军舰一侧，浮上来一头黑影，黑影掠过水面，露出的部分就有一艘海贼船大小。 “这是……体型快接近无风带海王类的亚种！” 旁边军衔较高的海兵猛然反应过来，指挥着还愣在甲板边的同伴纷纷丢开鱼竿。 兰洛看得出，底下这头未知生物正在吞噬鱼线底部的饵料。 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由饵料吸引过来的大型海鱼。 虽然对于人类来说足够几十个人吃一天，但兰洛明显感知到晃动地板的海王类，正在表达不满的情绪。 那是连塞牙缝都不够的食物。 “开炮。” 尽管位于边缘末流，但本部的部队毕竟反应很快。 兰洛看到之前被他教训的纹身男一伙，伸出单手准备发动能力的缇娜小姐，站在高处仰望天空45度的威尔森上校。 好吧，最后一个可以无视。 总之，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在没有指挥官的情况下各司其职。 平时窝里斗乌烟瘴气的一伙，此时变得还算团结。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这片大海上。如果连共同对敌都无法做到的集体，就算不遭遇敌对的势力，光是海上的危险就能毁灭各怀异心的一群人。 兰洛右腿渐渐弯曲，。 “月剃。” 身体消失在原地，与普通剃不同的是，兰洛脚踏过的地板留下寸寸龟裂的痕迹。 这是兰洛对战卡普那一次后偶然悟到的技巧，将月步融合进剃。脚下瞬间爆发强大的反作用力，能够减少同一时间踏地面的次数，因此也提升了兰洛剃的熟练度。 至少在高速下用于实战并没有问题。 升上半空时，没有对地面的持续反作用力，不能再使用这招。 不过即使单纯使用月步，在空中滑过如z字的转折直线，速度依然很快，只是失去那种“瞬移”的效果。 炮火激荡在未知海王类的紫黑色肉体上，在兰洛行动之前似乎就被激怒般渐渐上浮。 如果他不出手，也许军舰最后能够击杀或者击退这只海王类。 但是肯定会付出一定的伤亡代价。 “黑枪。” “臂虎·激活。” 缇娜衬衫包裹的手臂凭空生出一条长长的黑杆，十余厘米厚，长度直接够到海王类的身体。 科瑞斯手臂上的纹身激活，隐隐能够听到虎啸。 此外还有十余名或持剑持枪的海兵，衣衫不整依旧是平日里的散漫模样，但都站在一线。 等待着可能对军舰造成威胁的生物逐渐露出全貌。 兰洛因为速度太快的缘故，旁边的人除了听到木板开裂的声音，便发现之前站着的年轻上尉便不见了踪影。 至于军舰上的其他人，此时注意力全在面目狰狞的海王类之上。哪有功夫注意，空中闪过的白线，偶然传来的巨大破空声还以为是海洋生物呼吸的动静。 唯有手中握着黑条的缇娜眼中闪过异彩。 “月步吗？竟然会这么快。” 不过几秒的时间，兰洛已经跃到海王类的背后。 此时展现全形的海洋生物，浮上海面的头颅就正对着军舰上的士兵。 锯齿般的利牙，围绕口部一圈，整张深渊巨口就是这头海王类的头部，除了开合的腮再没有其他器官。 “这……这好像是七鳃鳗，怎么会这么巨大。” 熟悉海洋生物的海兵，以前家中还开过餐馆的海兵一下就看出这头海王类的原型。 本来只是普通的生物，外形就已经相当恐怖。更不用现在体型暴涨到一口几乎能够含住军舰的船首尖头。 军舰上不能说身经百战，但也绝对是战士的诸人一时被震惊得无语。 炮火虽然将它打得皮开肉绽，但是几位能力者和剑士，却难以拥有处决它的手段。 七鳃鳗的口部渐渐有水流涌出，黑黢黢的通道在缇娜眼中似乎像是涨水的地底山洞。 ——不妙。 这样的情绪一旦升起，缇娜连忙收起能力，向后退去。 巨大的喷泉，不，已经可以成为洪水的水流喷到船上。 缇娜感到一阵无力能。 同样地还有一直试图往后将对方扳开的科瑞斯，巨大的海底生物，的确因为对方的巨力而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军舰。 但是没想到还有喷水这招。 水流虽然平日里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是在巨大动能的加持下，一样冲得船上的海兵人仰马翻。 兰洛在海王类背后，众人视野的盲区看得很似有趣。 ——这只畜生，似乎很聪明嘛。 ——又想到曾经在无风带遇到的超巨型胖头鱼，兰洛总觉得这些世界除了人类和类人生物外，这些得天独厚的异兽，智力也不低。 威尔森被淋了个落汤鸡，但最让他感觉不爽的还是刚点燃的雪茄烟被淋灭了。 “喂，重炮应该已经装备完毕了吧。你们给我往这头畜生的口里打，不用怕浪费，一下让它吃个饱。” 对手中的电话虫说着，还不忘整理自己的湿漉凌乱的衣襟。 第233部队里身着一丝不苟军装的也就只有这位最高长官，可惜反而因此更让部下轻视。 眼角的余光一瞥，从海王类背后闪出的小黑点终于被他注意到。 “这……不是。” 第七十四章 “可爱”的七鳃鳗 同时注意到的还有不少被水柱打翻，又站起来的海兵。 此时兰洛既没有高速移动，身体也没有隐匿在海王类背后，自然暴露无遗。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展开，虽然喷出的水柱对军舰造成不小损害，但好歹没有造成人员死伤。 但是这头七鳃鳗逐渐张开要咬颌的巨口，可不只是要反击那么简单。就算仅仅是咬在甲板上，那也能连人带木头的一起咬碎。 所以，兰洛闪到它的侧面。 脚步微屈，力量增强到正常状态的极限。 “这家伙，想干什么……” 纹身大汉科瑞斯喃喃道，因为海王类吐出的是海水，现在他浑身还是没有什么力气。 但是依然不能阻止他对少年蚍蜉撼树的一幕产生迟疑。 要知道，他刚才虽然稍微扳开海王类靠近船体的牙齿，但那也是在数十名同伴，以及后方数百海兵的火力支援下。 虽然上次莫名其妙被少年踢到海里，但他依然不觉得现在能够在半空行走的实习兵能够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顶多又是什么强大的能力者罢了。等会被水喷到，或者掉到海里就有够他受的了。” 这么想到，兴许还有些间隙在其中，但是科瑞斯还是隐隐有些期待。 如果少年真的能不可思议地击退这头远超一般体型的海王类……那兴许自己就不会继续成为船上的笑柄了吧。 回应他的期待的是，是少年踢碎空气的一脚。 比之前战斗时忽视掉的动静更加巨大的空爆声，带着空气受到强大压力后的尖啸。 接触面出现一环接着一环的气体波纹，扭曲纠缠成与四周对比明显的真空虚像。 “轰隆”，真实的巨响，在随后才传来。 体型堪比普通海贼船的巨兽，被兰洛踢得一个踉跄，原本前倾的动作，摇摇晃晃就要跌入水中，但过了几秒，圆柱的身体又坚持了下来。 “喂，喂，这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下面已经重新收拾好，举起枪械，拿起长剑的海兵，张开嘴喏喏开口道，连重新点燃麻痹精神的香烟从口中掉落都恍然未觉。 虽然没能一击击杀或击退七鳃鳗海王类，但是能够遏制住巨兽已经下坠冲刺的动势，已经足够惊人。 七鳃鳗没有眼睛，但是兰洛明显觉得对方的巨口深处的意志在对着自己。 没有伤害到自己的能力，但是不能使用肌肉增幅，手中也没拿武器的兰洛，想要几下解决相比攻击力，生命力更加惊人的海王类，也很困难。 对着自己的黝黑如山体裂缝的巨口，朝着自己速度不慢的涌过来。 可以看出之前攻击军舰的动作，还没有完全用出全力。 或许这种正常来说应该在深海生活的生物陡然出现在海面上，身体机能需要短暂适应，也许之前对方才刚刚睡醒，就遇到正好从上方航行走过的军舰。 谁知道呢？反正兰洛现在只想把他踢成咸鱼，或者说鳗鱼梗。 尖锐令人作呕的牙齿一直延伸到巨口中间，一跃而起的带状身体就像是长了牙齿的肠子。兰洛又是一脚将海王类踢到相反的一面。 与之前普通的一脚不同的是，兰洛使用了赤雷流震荡波的效果，将高达5000道力值的力量变为源源不断的绵劲，反复坠毁生物的内部结构。 这次巨型“七鳃鳗”缓过来的时间明显比之间长了不少，身体晃晃悠悠就要沉入海底全靠强大的生命力坚持着。 但是兰洛没有再给它恢复的任何一次机会，持续不断的踢击和其中携带的强烈震波让海王类如受重击，布满利齿唾液的巨口中逐渐渗出红色的液体。如果它有鲜血的话，这应该算是被打得吐血了吧。 相比外表凹陷的伤势，其实最惨的还是被绞得翻天覆地的内脏。 最后在兰洛拉出一条数十公尺气流的岚脚斩击下，海王类的头部（口部）被划出数米深的伤口。虽然远远没到濒临死亡的地步，但是感受到体内的伤势，再也不觉得是眼前这个人类的对手，带着腥臭与鲜血的味道噗通一声快速落入海底。再也没有回来的意思。 兰洛没有追下去，击退海王类就行了。潜下去简直是自找麻烦。 “噗噗”的破空声，载着少年回到船上。 没有想象之中的欢呼与崇拜眼神，相反是甲板上劫后余生的海兵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兰洛。 那种表情仿佛是在说——我靠，原来以为带上的累赘，竟然是远超部队水准的超级猛人。 当然实际上，还是有些不少道谢和主动上来表达尊敬的。身为海军，保护同一艘船的同僚本就是职责，如果见死不救才是有问题吧。 少年表现出来的实力的确技惊全场，但是还远远没到海军本部那些怪物的级别的。唯一值得让人诧异的就是过于年轻的年龄吧。 “哟，干得不错。没想到你还挺强的，难怪老师这么重视你。” 缇娜背后插着一把制式遂发枪，拽着前者说道。 衬衫之前被海水浸湿，身高和兰洛平齐的年长女性，现在的眼神与以前明显不同。 “可惜还是踢了那么多下。” “不然呢，小子你还想一击就能击杀那种级别的海王类。如果不是你在的话，虽然威尔森船长能够指挥火力击退，但是战斗队一定又要付出不小的伤亡。真是谢谢你了。” 缇娜用胳膊戳着少年，看起来就像是带着小弟的大姐。 兰洛微笑示意，没有再多说什么。虽然两人关系不错，不过对方并不太了解他。 一直将他当做小孩看待，也许这次会略有改变。当做和曾经已经身为大人物的同学，那种天生的“战斗怪物”？ 心中浮动的情绪渐渐平息，战斗很快结束，但是很能派遣旅途中的无聊。 当然，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一幕，看来无聊的并不是他一个人。 那些在战斗站在最后排的“大少爷们”。 竟然不知何时，光速排上小吃啤酒，看见兰洛过来，竟然还主动邀请他一起喝——难道是生怕他不知道，这群这有家世的寄生虫，在别人战斗时竟然喝酒看戏。 兰洛无语至极，也总算理解威尔森平日里一抓到机会总会把这些家伙往死里整。 ——这种部下，的确能够将上级气得吐血出来。 ——哪怕是他，现在都后悔之前动手前没有将这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类扔进那头可爱的“七鳃鳗”口中剁碎。 真是可惜了。 后悔失去这个绝佳干掉猪队友机会的兰洛，在一名海兵的通知下。来到刚刚似乎没有出现在战场的威尔森那里。 身处船体除了桅杆瞭望塔最高的平台。这位人畜无害的上校，对兰洛满是赞赏之词，不吝褒奖。 “真是优秀啊，兰洛上尉，以后一定会成为三大将那样的主力。” “上校廖赞了。” 兰洛摆手到，他不信刚刚军舰上除了自己就没有对付那头海王类的办法。 从这里的布局来看，应该是指挥室。军舰上这么多身份敏感的家伙，威尔森这家伙一定刚刚在这里策划打败那头海兽的行头。 “怎么能这样说，兰洛上尉可是直接拯救了船上几十名官兵。” ——只有几十人？ “当然还间接地位军队省下发射古斯塔夫重炮的成本。” “是吗？” 看起来这只实力不怎么样的军舰，倒是装备了不少自保的武器。 ——那个什什么炮，能够摧毁那种体型的海兽吗？ 心中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是并没有说出。他对武器制造并不太感兴趣，但是接下来威尔森的承诺，还是让他感觉到这个人相当上道。 “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在战斗中让传令兵拍下几张照片。你来看看……” ——彩色照片上尽是展现兰洛英勇战斗的场景，踢飞的海王类，和纵身对抗的少年英雄，构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这样一来，兰洛上尉就算不会升官，因为这次的功绩，至少正式进入部队后当前的军衔绝对是不会变的。” 看着满脸笑开花，每句话都让人生出好看的长官。 兰洛觉得这个胖胖的海军上校，除了身上那身制服外，实在称不上任何的威武气质。 总而言之，可以把他当做商人，政客，就是不能作为以战斗与热血作为本职的军人看待。 下巴处的满堆着颤抖着的肥肉，市侩至极抚弄着肥肉手掌的威尔森，似乎正在佐证这一点。 第七十五章 海贼的收获日（一） 最后跟威尔森约定，在任务期间他将会作为重要战力，协助部队的行动。 作为应有之以，同时也是后者所愿，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稍显意外的是，对方主动表示出海期间，兰洛并不需要执行他的命令，只需要保证自身安全即可。 只不过是将默契说出来，但是毫无疑问能够提高少年心中的好感。 也许是这样，谈判就如同一场生意般结束。 回忆结束，少年摆摆手准备离开。 ——对了，好像将与长官的话，当着谈判，本来就有问题吧。 为了不被沾染上这支部队的习气，最后走下高台的时候仍然不忘向对方敬礼。 隐去半边脸的威尔森表情上挂满笑容，见面以来可能唯一称得上真挚的笑容。 在双眼空灵，仿佛看透人心的兰洛眼中，显得如此真实。 回到房间，缇娜小姐果然还是一副未婚女性般，房间凌乱不堪的样子。 “喂喂，第一次进来的美好印象呢？好歹也是个女生吧。” 兰洛从地板上捡起某样有些熟悉的内衣，挂在门口的木制多杆衣架。 第七十六章 海贼的收获日（二） “诶，缇娜好累的。” 粉色头发的女性一动不动瘫倒在床上，似乎跟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 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刚才的战斗带给她不小的消耗。 是因为吞了不知道多少口海水吧，兰洛想到。 恶魔果实能力者还真是麻烦的生物，就像付给女房东房租一般，收拾着凌乱的屋子。 把头埋在枕头里的缇娜，此时额头上抬，刚好露出一双平静好奇的眸子注视着少年的动作。 丝毫不能将先前那个强大到能击退巨型海王类的身影与现在这个打扫卫生的平凡少年联系在一起。 映照在缇娜眼中的人影如果唯一有所不同的话，只有那一头如狮子和太阳般的璀璨金发吧。 ………… 与女海兵的同居生活还在继续，波澜不惊的日常终于在遭遇海王类之后得到一丝改变。 说实话，之前那样的平静在大多数普通海域的海兵看来是求之不得的。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强者。 战斗意味着死亡，而死亡，离普通士兵是最近的。 但是在海军本部恰恰相反，这里的海兵面对的都是最强大的海贼，和最凶恶的罪犯。在这样的压力下，这里的海军除了最精锐之外，战斗狂人更是占据绝大多数。 就连最底层的第233部队也不例外。能够坚持留在海军本部，就算是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心中无疑是想实现自身的正义，和击杀带来的混乱的海贼。 进入西斯怒海域，渴望战斗的海兵，便一发不可收拾。 炮击了三艘遭遇到的海贼船，除了一艘离得比较远，其余两艘兰洛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这些磨拳赫赫的海军给击沉，葬身大海之中。 “不过是两支刚出海的新手海贼团，跑掉的那个是东海出身的钩手海贼团。被伟大航路吓破胆以为自己能够穿越无风带回家的无知海贼，估计没多久就会葬身海王类的腹中吧。” 威尔森坐阳光最好的指挥台，喝着水果点缀的香槟对一旁的金发少年说道。 “嗯，似乎进入这片海域后，岛屿变得多了起来，好几次我都看到规模不小的城镇。” “是吧，上尉。之前那段距离的确够无聊的，也知道高层那帮家伙，每次都安排一艘军舰巡逻干嘛，难道是担心海贼去打扰海底的动物？真是无语。” “不过上尉你这就错，这只是一条次要航道的偏僻城镇，真正接近春天女王之城，那才是真正的繁华。” “这些偏僻海域的岛屿，不过是连加盟世界政府都没有资格，只是定期由官员前来收税获得存在豁免权的边缘城镇。” 似乎是知道兰洛出身南海岛国，说话间肥肉发颤的威尔森，为他介绍其各地的风土人情。从中可以看出这个像商人的长官的确到过世界许多繁华的地方，可以说是见多识广。 “也正是这里不属于绝对势力区的缘故，海军的关注力不够，因此许多海贼会往这边路过。甚至有些小镇就跟海贼交逆莫浅。” “一些落魄的家伙。” 最后一句话，是对西斯怒海域的海贼水平的点评。 从威尔森的话中，兰洛了解到，世界政府的势力范围有绝对势力区，和边缘地区的分类。一些传统的加盟国，和城市，便是受前者影响的绝对势力区，政府委派官员制定每年上缴的税收，其受海军保护，或者有的就在国土附近设有海军支部。相当于世界政府的铁杆小弟 但是海贼世界中还有某些中立的城镇，大多位于面积不大的岛屿。有的是因为过于偏远，或者条件恶劣，纳入体系内的代价得不尝试。或者干脆就是伟大航路上的那些海贼建立的小镇，除了藏匿着不少犯罪者之外，镇上同样生活着不少平民，为了让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以交税的形式获得和平。 以上两者，从对外界的宣传和一般常识来说，全都属于世界政府的范围。或者说一些生活在四海的平民眼中，整个世界依然在世界政府的绝对掌控。 只要像威尔森这样的人才了解其中内幕。世界早已不完整，除却亚马逊·百合，佐乌之国这种并不明确反叛的国家，新世界插满四皇旗帜的岛屿，早已公开与世界作对。 海贼已经不再是四处劫掠的强盗，而是拥有固定地盘，实力强于大多数国家的巨型势力。这才是海军真正要担心的。 身处基层军官，却关心这些海军大人物才会关注的事情实在有些多余。 耳边传来军舰上发出的尖锐却并不紧急的警报声，兰洛放下手中盛满清澈泛着果香的美酒。 并未动过半分放在原有的白色木桌上，敬了一礼“威尔森上校，我请求出击。” “哦？兰洛上尉想要亲自动手吗，那你就去吧，我拭目以待。” 说是请求，其实在做出手势后，兰洛已经迅速后退。 威尔森意味莫名地看着消失在眼前的敏捷少年，也不嫌弃地将少年放下的酒杯一饮而尽。 “船上这种档次的酒可不能浪费。” 来到甲板上，脚步匆忙的海兵已经各就其位。 相比其他部队，虽然不能算作训练有素。但是对于这些赏金五千万不到的新手海贼团，完全可以说是卓卓有余。 “上尉。” “哟，兰洛上尉。这次可没有海王类的威胁，靠我们就足够了。你就回去休息吧。” 四周陌生的海兵此时带着善意与轻松与来到甲板上的少年打招呼，后者则露出让人大生好感的笑容。 如果愿意下凡的话，亚瑟家族的气质的确是天生的领导者。也难怪是曾经世界贵族中的异类，相比大多数已经堕落成猪猡与蛆虫的同类，亚瑟家族的血统包括他父亲在内，依然保持着当时二十国联盟时的优良传统。 “这次你们可不能还没等对方靠近就击沉海贼船啦。” 金发少年摩拳擦掌到，吸取之前三次的教训，兰洛提前来到甲板上。 而现在做好战斗准备的，基本都是日常负责后勤，战时负责火力支援的二线队员。至于缇娜和科瑞斯这样的主力，应该还躲在房间里睡懒觉吧。 一想到，那个这些天在自己“照顾”下，变得越来越懒的师姐，兰洛就一阵头疼。 “轰，轰。” 舰首的链炮，在海贼船打出一圈圈水花。 由铁链连接而成的两颗炮弹，往往一旦击中船只，就能够直接撕裂并不坚固的海贼船船体。 这也是海军一些最新的技术装备。 同样的还有那些随时准备近距离接舷战的海兵，手中持有的连发式遂火枪——g34步枪，除了本部海军和世界政府中的特殊部队之外，只有少数分部和黑市中才能获得的枪械。 从旁边年轻海兵仔细摩挲擦拭枪身的模样来看，在不面对特殊狙击手的情况下，这的确是值得普通士兵信赖的武器。 当然，这些事情，现在都不在兰洛的思考之中。虽然弄来海军本部的新式装备装备到自己势力武装中的想法很是诱人吗，但是自己的实力才刚刚起步。组织人手还没有聚集起一定规模，就计量着这种偷窃科技的事情。 实在是太过敏感无力了些。 所以兰洛现在的目光就集中在这艘如风雨中脆弱飘荡的海贼船上，眼中分明是看着一块大大的蛋糕。 “兰洛上尉为何要加入我们的部队呢？” 正如眼中那名细心爱护自己武器的海兵发问，这的确是个令人生疑的问题。 明明有那么多优秀更能锻炼自己的部队不去加入，反而进入一支乌烟瘴气的垫底番号，在外人看来，怎么也是自甘堕落的表现吧。 金发在甲板下的炮管轰出的炮弹带起的风压下平行飘舞，少年只是淡淡一笑。 谁能想到他的想法，就像谁能猜到他加入海军的真正目的一样？ ——摧毁世界政府，毁灭世界贵族？ 就算他跟身边天真正义的年轻海兵说实话，也不会相信吧。 于是他右脚微屈，成弓步收紧腰部。 “那当然是为了更好地打击这些海贼啊！” “啊！？” 年轻海兵手中仿若强迫症的动作停止，发出吃惊的声音。 兰洛这时却已如炮弹般窜了出去，消失在眼睛睁大的海兵瞳孔中。 第七十七章 海贼的收获日（三） 这次遇到的海贼船明显不是新手，虽然舍弃了船板护甲的防御，但是轻巧的船身却十分利于躲避。 从现在大航海时代的形式来看，不如说这才是大多数海贼船正确的选择。面对装甲与火力都占据绝对优势的军舰来讲，脑子正常的海贼船长都不会选择拼命堆护甲与火炮，找机会就与军舰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炮战。 海贼这个群体大多数出海是为了财富与地位，抢劫商船与港口才是他们主要的“工作”，没必要与海军死磕。就算偶然有那种赏金过亿的强人，通常也不会选择跟海军直接撕破脸。跑来军舰上大开杀戒。 当然，极少数以杀戮海军为乐的变态除外。 这样的家伙，一般悬赏金都会远远超出本人的实力程度，受到海军的最大力度“关照”。 现在这艘骷髅旗上挂有橘子树图案，意外在自己标志上提醒注重“健康”的不知名海贼团，正巧妙地从军舰一侧的海面，距离不远地行驶过去。 速度很快，远远不是军舰刚刚从侧舷就位的稀疏炮弹能够击中的。 黑色透着金属感的实心炮弹从兰洛眼前向后退去，他的速度明显比炮弹射出炮膛后的速度快得多。 他眼中清晰能够看到对面海贼船上那些船员的一举一动，甚至神态表情。 ——不以为意，志在必得的“逃跑”。 背后部队在倾斜不少炮火无功而返的底层海兵，也显得对这艘跑得跟海上列车的海贼船，显得意趣盎然。 垫底部队的意志力，在失去敌人威胁后，暴露无遗。 不过这正和兰洛之意。 脚下爆出一叠叠气环，不到一千米的距离，数秒便逆着疾风穿梭而过。 海贼船上的众人先前只觉得天空上有只大鸟，然后中途骤然俯冲而下。 速度竟然比近距离发射的火炮更快。 “那是什么鬼玩意！？” 黑影即将落下的时候，举着望远镜一直观察着对面军舰情况的刀疤脸船长，嘟囔道。 因为兰洛最好落下的方向，正好是对着目镜平行的位置，一缕白色的衣角正好遮挡住视线。 背后的海鸥图案，惊鸿一现地出现在惊异的海贼船长眼中。 “轰隆。”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话，整艘船便像是触礁失控一般，不断传来巨大的震动和摇晃。 可惜这样的感受也只是一瞬间，船长巴提诺身体向后倾覆，整艘船宛如被某种力量翘起，实际上却是从中裂开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木屑与服装各异的海贼从四面八方被冲击到乱飞。 这时咽下口中鲜血的巴提诺才看清，降临到自己船上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半大的海兵少年。 收拾残局的尾序很简单，虽然没有一击击沉这艘大概能容纳五十人的中小型海贼船。但是当兰洛抓住偷偷从已经彻底废掉的船只下侧，想要坐求生船逃跑的船长时。 军舰也已经匆匆过来。 全程，兰洛所做的事就是，冲出甲板，然后跃起，降落到海贼船甲板，与船上被吓破胆的海贼闲聊，然后等到船长主动从臭烘烘的船舱中偷跑出来，手到擒来。 “上尉可真是强得可怕！” 旁边收押海贼的海兵偷偷瞄过来的眼神，还有吞咽口水的吃惊感。 “不愧是泽法大将的学生。” 这次终于更加直观见识到少年实力的军官，如此赞赏道。 虽然本部不乏实力更加可怕的怪物，但是难得的是兰洛年轻如此青青。这代表着对方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除了之前还算是崇拜，如今看到兰洛一击能够击毁一艘海贼船，更是连招呼都不敢上前来打的海兵们。大多数还算有见识的军官们，倒是纷纷热络地过来拉关系。 这些平日里不干活的二世祖，虽然实力不怎样，但是见风使舵提前压注的本事可是比谁都要强。 兴许是看出兰洛的身份与实力，以后可能会成为中将或者更高，所以这些在家中并不算是直系继承人的“少爷们”，便开始提前为自己谋划出路。 对此，兰洛倒是来者不拒。 有了与斯蒂芬合作的经验，兰洛也隐隐感到，能够利用这些有背景，意志又不怎么坚定的家伙，实在是他将来打击世界政府最好的工具。 在接下来一周的航行中——实际上这时候前往春天女王之城本花不了这么长的时间，而是后面军舰开始主动搜寻海贼，只要在视线之类的海贼船，距离不算太远的几乎都被兰洛一一击沉。 相比兰洛的热切，军舰上希望剿灭海贼的海兵热情依然不减。 除了刚刚进入西斯怒海域碰巧遇到几个“新手”，捡了便宜之外，平日里，这些一些战斗人员配置不足的部队，仅靠远程火力，并不能够对大多数海贼构成足够的威胁。 就像之前所说的，海贼们就算打不过，但是经验丰富的海贼团从军舰的炮火下逃跑还是挺容易的，只要不遇到那些行动力比较强的中将坐镇的军舰。 比如军衔只是上位的兰洛，简直就是遇到他的海贼的噩梦，每一击都能够击毁海贼船的动力系统，使用月步的速度又奇怪无比。 又不担任任何职位，完全可以单独抛下部队行动。 一周下来，在他的带领下，第233号部队，“叹息海鸥号”一共在前往春天女王之城的次要航道上，成功讨伐7次海贼团。 其中有三支赏金过千万的海贼团，虽然不同其他精锐部队，能够抓捕赏金过亿的大海贼。 但是在功劳簿上往往一穷二白的威尔森的部队，还是庆幸于这样的成绩。 因为这不仅是兰洛一个人的功劳，他所在的部队同样会受到嘉奖。 缴获的物资除了收进仓库外，一些吃吃喝喝的容易腐败的，被威尔森拿来天天开宴会。 现在，在进入春天女王之城海域的前夕，灯火通明的军舰上，拿着从海贼来的食物与美酒，欢欣鼓舞的海兵们正热烈的开着，到达目的地前的最后一场宴会。 被簇拥在宴会中间的，无疑是带领他们轻松获得胜利的少年。 在这些生活颓废的士兵眼中，那金发耀眼的少年实习兵，威望已经隐隐超越本就没什么威严所在的上校。 威尔森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敬，未来的海军英雄。” 原本找过砸的科瑞斯，明显是喝多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胡话来。 不过无论是身处部队那个阶层的士兵，都没有出言反对，反而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出来。 “没错，未来的海军英雄。” 也不知道是气氛使然，还是众人都被酒精弄得有些神志不清，宴会场上响出接连不断的回应声，最后只有一个单纯认可的声音。 威尔森点点头，他早就看得出来，对方绝不会在意自己的部队，少年的征程在伟大航路，甚至……新世界。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神逐渐睁开，那是忘记多年的记忆逐渐苏醒的变化。 第七十八章 调侃 微醺的红脸蛋，看得出来并不是经常饮酒的缇娜，此时也咧咧喊道“海军英雄，以后可别忘了照顾你的缇娜小姐啊。” “没错，没错。缇娜小姐可是贴身照顾未来的海军学院啊。” 也不知道是谁在场下起哄，原本正常的醉话，渐渐得变了味道。 兰洛浑不在意，只是趁着众人逐渐喝醉得不省人事，偷偷将眼神越来越迷离的缇娜小姐带入房内。 别误会，兰洛并不是想干什么趁人之危的糟糕事情。只是怕对方又神志不清地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先将不停地在自己身上乱抓的女性，随手丢在铺满衣物的床上。 “兰……小兰洛，你的小脸蛋还真是可爱啊。” 明明闭着眼睛，熏红的脸蛋露出不应该出现的痴痴笑容，嘴角甚至流出一丝口水。如此没有仪态的一幕，让同居的少年捂住额头。 “真是的，喝醉酒完全是另一个模样啊。还说什么照顾我，明明完全是自身生活能力不足的废材女性啊。” 兰洛将被子给她盖上，便不再理会不停嚷嚷着呓语的缇娜。 到了第二天。 兰洛站在甲板上，遥望无垠的大海。无论看多少次，这幅空白又绚烂的图景，总会是他的内心变得豁然开朗。 所谓海纳百川，也许正是航海者眼界与胸襟比陆地上生活的人要开阔的缘故。当然，对强权的反抗意识也要强得多。 不过这次的空旷感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兰洛注意到背后有人走过来。 从余光中看到对方视线躲躲闪闪，似乎很是犹豫。 “缇娜小姐，你醒了。” “啊，诶，你背后长了眼睛吗？” 原本已经选择退后的缇娜发出惊呼，没想到正在专心欣赏海景的少年会如此轻易地发现自己。 “不对，兰洛，我有事要找你。” 暴露后脸上还是挪瑜着是否开口的表情，最后还是如释重负地下定决心。 “那个，你昨晚没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诶！？” 这下轮到兰洛懵逼了，也是他对海贼世界女性普遍豪放的性格了解，不然真会因为这个问题而怀疑人生。 “因为……那个……今天船上的同僚，都在传这件事，还有……那个今天早上醒来我的小腹部就有有点痛，听温莎医生说，这似乎是怀孕的征兆。” 就算大大咧咧的缇娜小姐，说起这些令人羞耻的事情，也不免支支吾吾起来。 兰洛听着她令人啼笑皆非的猜测，不禁捂住额头。温莎医生就是船上唯一的女医生，“叹息海鸥号”上另外两位女海兵之一。 现在看来，年纪看起来只是刚刚成年比兰洛大不了多少的女医生，除了外科手段之外，生理知识严重不足啊。 “我说，你以前是不是没喝过酒啊。” “诶，你怎么知道的，我就在二十岁那年喝过一次酒后，同船的战友与长官，就再也不允许我饮酒了，好不容易这次……” “果然……”兰洛捂住额头。 “我昨晚什么也没做，你这是酒精饮用过度的征兆。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兰洛无奈解释道，看着对方还微微有些迷离的眼神。摇晃几下对方的身体，果然缇娜又有些站立不稳。 “你，你真的没有……” 就算如此，粉色中长发的飒爽女性仍然没有停止怀疑。看来相信医生这一点上，对方的确是做得很好。 “我……绝对没有！” 兰洛脸上满头黑线。想想他堂堂出身世界贵族的大染缸，身边美女如云，仍然恪守节操虽然是因为年纪太小只能过过手瘾的缘故。后来就算流落到全是女人的九蛇，兰洛也没有意外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 而他这样一个一身正气，出淤泥而不染的纯洁少年，此时竟然被身边的女性怀疑有危险举动，真是对他在九蛇修炼到极致的美女免疫力的极大侮辱！ 看见少年愤懑屈辱的脸色，双目迷离的缇娜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搞错了什么，讪讪吐吐舌头“算了，就当是姐姐错了。明明是个小鬼，懂得却那么多。” “姐姐的腰侧好酸，你来帮我揉揉。” 说完竟然就把身体毫不提防地贴了过来。 「哼，明明之前还这样说的。」 兰洛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是却还是没有拒绝对方靠过来的动作。估计也是昨晚随意将她扔在地上，导致缇娜小姐浑身酸痛产生的怀疑吧。 这样一想，心中的郁闷顿时消散许多。嘟囔着嘴显得并不怎么情愿的样子，手上用力揉捏着女性柔软的腰部。 “轻……轻点。” 缇娜小声轻呼道。 其实这一幕早已落入甲板上许多海兵的眼中，原本就因为两人同居的绯闻，在军舰上传得更加热烈起来。 当然，这次才没有任何心有戚戚者敢在心中怀有不满，包括之前挑衅过兰洛的科瑞斯，看了一眼也撇过脸去，无论面孔还是内心都没有任何异念。 缇娜的确是军舰上大多数男性海兵的憧憬的对象，但也仅此而言。 从见到少年一脚踢飞巨型海王类那刻起，那一次源于嫉妒的无知举动，就只余下后悔。 在之后收获海贼的一周中，见到丝毫没有计较之前矛盾（实际上是这个人根本没有被前者放在眼中）更是成为兰洛的铁杆拥护者。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不会真的如动漫中那些杂兵就跑上来送死。 前后的转折，可以用一句接地气的话来描述女人，只配强者拥有！ “那啥，其实就算你对姐姐做过这种事也没什么关系的……” 缇娜在兰洛的按摩下，发出忽缓忽急地轻幽糯语。 “哈！？你在说什么。” 虽然手上动作不停让对方很满意，但是他更多是在应证泽法老师所讲的人体构造。 此时看到缇娜脸上越来越红的表情，兰洛真实怀疑对方的醉意又上来了。 「真是的，在回去之前，一定不能让这女人在喝酒。」 这么想到，“真是个无趣的小鬼……” 保持二十三年贞洁之身的女性，现在也说出曾经和汉库克相同的话来。 “诶。” 好像有着奇怪既视感的兰洛，抬头看向身边女性的发梢，近在咫尺的脸庞丝毫不能让他动摇。 正如他之前所吐槽的那样，他的女性抗力，的确在接触郁金香后汉库克等一帮绝色女子后点满了。 但是外表可以忽视，唯一让少年欣赏的就是缇娜身上那股要强的性格吧。 那种英姿凛然的特质，似乎是让少年审美观发生变化的重要因素——起源于稳胜自己一筹的皇帝大人“虐待”自己数年的生活经历。 春天女王之城的边缘岛屿似乎已经出现在眼前，兰洛望向远方。感受到腰部有力的扭转感消失，随着少年视线向远方望去的缇娜什么也没有看到。 实际上，就算在军舰瞭望塔上，举着单筒望远镜的海兵视线中，也依然只是模糊的黑点、 直到行驶十多分钟后，那耸立着灯塔的春意城市，才缓缓出现在目镜的视野中。 而这，早已在兰洛眼中能观察到，岛屿上面的人影，马车，还有停靠的船舶。 第七十九章 D13分部 “前方的岛上是城市！” “岛屿上的景色好美啊!” 直到一小时后，甲板上闲得无事的海兵才发出这样或那样的喊声。就好像到达旅途的终点的兴奋，亦或是能够享受到陆地带给视觉上的安定感。 总之，眼前的岛屿虽然布满绿意盎然的植被和土地，房屋建筑也多以低矮精巧为主。但是事实上，‘叹息海鸥号上’的海兵却并没有登岛的打算。 更确切地说，是总部特意对威尔森的指示。 照理说，海军进驻加盟城市，无论对需要放松的海军或者本地缺乏安全感的居民来说都是好事。但是臭名昭著的第233部队却显然不在此列，原本还不至于直接收到这样异类的指令。 但是造成现在部队这个不受人待见状态的结果，还是前次执行任务时，战斗队员在岛上闹事造成平民伤亡的极大恶劣事件。 这其中，便有现在在旁边搓着手笑呵呵为少年递上果汁的纹身大汉——科瑞斯。 其实死掉的只是当地几个寻衅滋事的小流氓，不过无奈部队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肇事者又有前科背后又是空空如也的背景，最后的结果便是连累所有队员，连上岛消遣的好日子也没有了。 这一点，从之前科瑞斯一伙在船上生活物资被克扣，心情暴烈到作死来找他麻烦就可以看得出。 不过这已经是过去时，现在的纹身大汉，虽然长就一张凶悍的面孔，但在他面前表现得比小动物还要恭顺。 不仅是少年表现得实力足够强大，而是科瑞斯在他身上看到能够改变自己目前处境的机会。 对此，兰洛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也不点破，虽然对方曾经挑衅过他，但是随即便被当做旅行途中的消遣狠狠惩治过，现在抱着这么低的姿态出来，正常人都不会再打脸，更何况兰洛这个连之前想杀死自己的敌人都可以再合作的家伙。 只是取决于对方是否有足够的价值罢了。 额上的发梢几根略微垂下，在金色细丝的遮掩下，兰洛无神地打量着科瑞斯全身无处不有的纹身，或者说刺青。 绣着都是动物的图案，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但是从对方能够通过将幻象用来增强自己的体术这一点来开发自己的能力，就能看得出这个外表粗狂的莽汉子在战斗方面并不是一无是处。 仅仅是针对一般的军官来讲，输给他实在是再自然不过。 “兰洛上尉，你应该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吧？” “当然。” 金发少年虽然心志缺缺，但还是礼貌地答应对方。 “那真是……” 明显不擅于言辞的科瑞斯，心中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于是一场想要拉上关系的对话，就这么戛然而止。 「恶魔果实能力者」 话说，少年从九蛇出海后，遇到的为数不多的敌人和或敌或友的家伙，在一开始的确都将他当做恶魔果实能力者？ 是因为这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吗？ 不，在伟大航路上，单靠剑术与体术的强者也不少。 应该说，相比自己稚嫩的年龄，无害看似又未经高强度锻炼后的躯体，表现出过于超出常识的力量后，而产生的某种自我修正的思考。 少年金发下相当清明的眼神，说明了他所能知晓的一切——仅凭力量而言，他已经接近于四皇的幼年期。 而更加惊人的是他，完美进化后的身体。 军舰继续朝着出春天女王之城侧面大概半小时路程的岛屿驶去，很快便到达当地的一处海军分部。 海上的生活并不好受，不过好消息是虽然不能登陆主岛，但是负责此地的海军n13分部，的确能够好好招待疲惫多日的众人一番。 第八十章 硕鼠 “没有足够的肉食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个月也缺乏补给？” “坐落于各种食品产量均居伟大航路西前半段的岛屿附近，竟然告诉我物质不足？” 脾气好如威尔森，此时憨厚无害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极为不善的表情出来。 辛苦了半个多月，就算只是执行没有太大危险的任务，但是竟然在小型分部受到物资不足的通告。更何况，当从军舰上下来的一批批如群海贼，证明部队这次意外地收获不小。 在异地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不能用冷淡来形容了，只能说是刁难。 第233号的序列就印在军舰的侧方醒目无比，驻守该岛的海军不可能不知道，况且更加显而易见地是对方一定会受到本部的通告。 敢用这样的方式来招待来自本部的海军，已经不能用一般的狂妄来形容了。 只能说是莫名其妙罢。 负责交涉的威尔森，原本和善的笑容早从对方那句“见谅”开始，就赫然变化。商人在不同时刻也要带上不同的面具，无论是获取对方好感还是威胁，都是如此。 可是面对基地那个三角眼的长官，威尔森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同意伙食按照基地海兵同样的配置，这才算是了结。 当然很大程度上，也是威尔森不想再看到这个吝啬到让人讨厌的家伙。 “喂，喂，这是给人吃的吗？呸。” 食堂的场景正如威尔森臆想之中的发生，作为深知自己这群手下脾性的憋屈长官，他第一时间就回到军舰上开自己的小灶。不去蹚这摊浑水，最后会以何种方式收场，与他无关。 反正他第一时间就向上面汇报过情况。威尔森的实际身份，其实更像是官方安排给这群“少爷”的保姆，而少数的能战之兵，其实就作为这些家伙的保镖，作为继续保持海兵身份的代价。 第233部队，就是如此特殊的一支番号。 而这时候，d13基地的内部如期的闹了起来。 随着经常照面的一位红发中尉，将装满蔬菜汤的大盆，直接浇在旁座分部人员好几个人的身上。一场乱斗随之展开。 海军的支部分为很多类，一般来说除了g字开头的一方重镇，其他分部大多良莠不齐。d13分部也只是为了稳定这处世界政府重要加盟城市的民心，而专门设立的，无论实力还是兵员也都平平。不然也不会有当地市长向本部请求派遣军舰支援的事情了。 而跟到访的第233部队吃着同样食物的d13分部海兵，对这些远道而来的同僚的任务自然心知肚明。虽然抱着某种对于最强海军要塞的崇敬之情，但是由于己方长官不厚道的缘故，双方没有出现融洽交流地一幕，反而出现暴动一般的场面，实在是难以想象。 “真是难以想象啊，小兰洛。这里的海兵每天就吃这样的食物吗？” 面对餐盘中清一色的绿色蔬菜，以及淡得发指的汤，就连缇娜都难以下咽。 “咳咳，将就着吃吧，在海上你想吃蔬菜还吃不到呢。” 金发少年倒是不挑食，就站在战场中心，在一顿桌子板凳乱飞的混乱中，大口大口吞咽并不可口的蔬菜饭，安之若素。 在旁边还有科瑞斯等军舰上的主力，混战并没有波及到这里。偶尔有飞来的物体，也被殷勤的小弟及时伸手挡住。 “其实，你看这里的海兵普遍面黄肌瘦的样子就应该知道了吧。” “哈……” 缇娜努力喝入口中的清汤顿时又喷了出来。 “作为军舰上唯一几名女性你就不能显得矜持一点吗” 兰洛老气横生地批评平时就不注重仪表的师姐，后者擦拭了领口的残汁只是卖萌般吐了吐舌头。 用面黄肌瘦来形容场中跟自己部队里那些少爷打架的海兵的确不太妥当，但是的确称不上强壮就对了。 这里的料理，难吃到说不上，只能说对于缇娜这个肉食主义者显得难以下咽，实际上还是相当营业的。 但是对于，每天要进行大量训练，与耗费体力的士兵来说，的确显得太寒碜了。 难怪这群习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来到军队中依然没吃多少苦的特殊人士，会气得大打出手。 “这里，大概是有‘硕鼠’吧。” 缇娜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了兰洛话中的意思。 ………… “鲁尔少将，这次怎么会闹成这样！？我都说过不要打本部下来的部队的主意。”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负责后勤的吉斯上校，仓库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我们欠下的赌债，难道还能够在他们来之前变出足够五百个人食用的宴会食物吗！？” 鲁尔少将目眦欲裂，狠狠盯着暗室中的另一位瘦高的中年人。 一边的监控电话虫反映出的画面，让爆发激烈争论的两人很快面如死灰。 爆发这种事情，要不了多久，海军本部一定会派人下来调查的。 “不过是一群垫底的家伙，以为自己从马林梵多过来的就了不起吗？” “都怪本部那些家伙，直到几小时前才通知有军舰需要停靠的消失。” 面对如此混乱的场景，两人分别发出不同的抱怨。但是无论如何，他们头上的官帽和背后的正义披风一定就保不住了。 脱去海军这层身份，其实这位所谓的鲁尔少将与吉斯上校，就与伟大航路强一点的海贼头目无异，不过运气好混到这个位置。更令两人恐惧地是，随后还会面对牢狱生活。简直令人绝望。 第八十一章 海贼团伙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人在绝望时往往会做出理智的决定。更何况这两只敢于搬空整座基地弹药，后来连部下食物都一齐出售的硕鼠。 先不论被逼上绝路的败类海军会做出何样举动，一处基地也绝不只实际职位最高的两人贪污抽空。 在暴动的本部海兵一路闯进离食堂并不太远的粮食冻库时，厚重的大门被推开。 仓库内那连老鼠都懒得光顾的空旷景象，一下让作为主动方的部队，停下手来。本来在海上多日的疲劳顿时在得不到臆想之中的美食就算将这处基地搬空也不过是处空壳。 身体内的倦怠彻底爆发，这次大家连打架的欲望也没有了。 成为出气包的d13分部海兵，此时随着对方一同停手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看，我们基地完完全全就物资贫乏到这个样子，没有半点克待你们的意思。 虽然理由上占据上风，但是该地在打架中完全处于这群平时疏于训练的“少爷”下风的海兵，脸上还是不由露出面上无光的表情。 就好像面对身上连抢夺价值都没有的乞丐，兰洛所在的部队就在d13分部安静地休息一天。 直到第二天威尔森将大家汇合到军舰前时宣布，总部传来的指令，部队能够登岛休假，作为这次执行任务相当成功的奖赏。 说完还朝与缇娜等战斗队员站在第一排的兰洛努努眼神，似乎是在赞赏对方所立下的卓约功劳。 兰洛还是头戴校官以下的海兵帽，神情在大家投来的尊敬目光下当然不让。 能够获得总部的优待自然是由于他这段时间疯狂抓捕海贼的缘故，这一点无可置疑，也没有必要避讳。 少年金色的发梢在开阔的港口上反射阳光，周身环绕着实质的光辉，有环境的原因，也有观察者主观的因素，在这一刻，兰洛似乎化身天生的领导者。 宣布消失时，部队已经集合，军舰就在眼前，因此第一时间部队又重新出发。 在短短不过12小时的时间里，离开这处并不想多待一秒的海军基地，没有海兵会留恋。也包括本就属于d13分部的海兵，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长官因为昨天的事情已经大难临头。经过之前被认为一定是在本部颇受排挤才会分配到臭名昭著部队担任指挥官的“威尔森上校”，专门负责调查d13分部情况的军舰已经在路上。 他们只知道，心中早已被磨灭的正义，只有偶尔从这里停留的同僚身上才能找到。 遥望逐渐远去的“叹息海鸥号”，除了大多数底层海兵垂下眼帘，更多地军官一级则开始纵情声色，从隐藏在军官宿舍的许多房间里，搬出各种千奇百怪的赌桌。 肉食与美酒也像是凭空变化一般，生出许多出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就连被逼上绝路的两位基地长官，也不知道在平时被自己收刮到极致的d13分部，还存有这么多物资。当然这些，名义上都是私人的。 “你说，我们去过那么多分部，哪个分部会穷成这个样子，就算是最弱的东海，我以前还是那里的上校，平时也是大鱼大肉尽管吃，昨天还真是长见识了。” 兰洛俯身靠在栏杆上看海，耳朵里不禁跑进各种同僚的抱怨。 对此，他只是笑笑，过不了多久，就不会看到了吧。堕落到这种程度，的确也是少见。 食物才几个钱，连这些物资都不放过，可以说明该地海军的所作所为，的确已经到了本部绝对无法容忍的程度。 不过，他没想到已经被打上死刑的d13分部硕鼠，还会与他发生交集？ 春天女王之城对待他们的反应，与前者可谓是截然不同。 称其为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长长的市民迎接队伍，两侧的鲜花与绸带，还有为首的市长，专门在岛屿西侧迎接贵宾的港口划出单独的区域来。 看来是当地的市长提前就得到本部军舰到来的消息，当然同时也给足到来的威尔森满满的面子。 这一点，从与老迈的市长握手时威尔森那张笑出褶子的胖脸就可以看得出来。 虽然并不是针对到来的上校个人原因，或者跟他这支部队如何。在大多数近来心中不安的市民以及市长眼中，海军本部的军舰，那就是绝对的威慑力。 足以保障他们不受海贼侵扰的强大武力。 第233号部队的臭名昭著只限于内部，出了海军本部，连d13分部指挥官这种只一知半解的家伙最后了解的情况也是相去甚远。 至少在市民眼中，部队乱七八糟的队列此时也成为卓尔不群的强大象征，最前排战斗队员凶狠的眼神成为身经百战的老兵标志，后方那些混吃等死的少爷兵搔首弄姿则是面对敌人时轻松心态的写照。 唯一让眼尖的年迈市长不解的就是，站在第一排的那位金发海兵，似乎……还是个孩子啊。 海军本部的海军，难道年纪层次已经下降到这种地步？ 阅历丰富的老市长心思百转，从最近的海贼严峻的形式，分析近年来世界政府威望逐年下降的情况，实际证明老人只是想太多，兰洛完全是海军中的异类。 以后成名的最年轻海军，也将会证明这一点。 “啊，春天女王之城，这里真的只有一个季节吗？” 缇娜发出好似蜷进毛毯的小猫般的呼喊，看见眼前绿色柔软的草坪，似乎就有就地躺下的举动。 “缇娜小姐是第一次到这座城市吗？” 兰洛问道，虽然眼前原本还保有年长者矜持的女性，随着相处的加深，似乎越有往着随性化发展的趋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到自己的年龄与前辈优势在前者强到发指的实力面前毫无优势的缘故，索性也放下身为师姐的“尊严”。 “是啊，小兰洛呢？你不会以前来过吧？” 一缕粉红色凑过来，缇娜扶在兰洛肩上，动作亲昵而不显生疏。 “当然没有，我除了上次跟巴雷克少将出去之外，就一直待在海军本部。” “也是哦。” 缇娜在与兰洛相处时，仿佛智商下降一般。平时在军舰上面对其他海兵的高冷形象消散得无影无踪。 远离春天女王之城的一处无人岛上，由三支刚好从最西段航线，碰到一起的三支海贼团，在某种利益的趋势下，组成暂时地联盟，盘踞在附近的海域大概有两个月之久。 此时，在岛上的一处深邃山洞内。点燃几盏橙黄的煤油，摇曳的火光将这短暂的海贼联盟的主要领导映照得分外险恶。 “所以说，我们是要散伙了吗？我派到城内的探子传来消息。海军本部的军舰今天就已经到岛上来了。那该死的鲁尔少将，咱们将劫掠商船的一半收获分给他，竟然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告诉我们。” 发言者是在灼热火光中映照出半张刀疤脸的男人，疤痕一直延伸到阴影处，可见这处刀伤几乎将这个人整张脸划成两半。 “海军就是海军，更何况还是其中的败类，怎么可能相信。” 一个略显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半封闭的山洞中间，显得说话者中气十足。 “但是刚刚那个劳什子少将又传来什么消息，说那只军舰不过是一帮前来镀金的少爷，实力弱得发指，还说可以配合我们袭击城市，这……” 最后的声音很是阴柔，显得犹豫摇摆，丝毫没有身为海贼船长的果决。 “不能相信……” “完全不能信任那种硕鼠的话，哪怕我们真的能战胜海军本部的军舰，那么以后一定会多不少麻烦，我说，难道各位只是为了增长赏金才出海当海贼吗？” “当然不是。” 黑暗与火光中的三位各异船长，讨论着那个诱人又不可信的情报。 洗劫春天女王之城，看起来似乎不可思议，就好像有海贼想去洗劫七水之都一样，这种世界政府加盟的大型城市，一旦受到这种程度的攻击，最后引发的波动可不是小小的三支海贼团能够承受的。 第八十二章 休假 三支海贼团虽然并不是伟大航路上的顶级强者，但是三方加起来的悬赏总数目也超过三亿。就算是德雷克的那种部队遇上这几人的联合也不可小觑。 如果没有兰洛的加入，威尔森的老爷部队面对这个临时的海贼团伙，几乎难有胜算。 相比他们本身的战力，还是叹息海鸥上挂着的海军旗帜，与火力强劲的军舰更可靠一些。 欢迎仪式结束后，久在海上漂泊的海兵们尽情在岛上享乐，有市长专门出面负责这段时间的消费，就连生活优渥的威尔森也笑弯了嘴。 最为和七水之都一个级别的繁华城市，春天女王之城虽然没有前者那般壮丽的景象与精湛的造船技术。但是却以当地的田园风光与完美环境闻名。 沾着露水的花草，干净的林地与公园，让来到这个城市的人们仿佛置身与田园与花庭中间。 一切都是那么平凡的城市，甚至更像一座小镇。但正是这般平平如奇的小家风景，才沁人心脾，对精神紧张的士兵，大海冒险的旅人，遭遇风暴的商人，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了。 兰洛坐在城郊的一处公园边，环绕湖心的常青树木，让他想到湖中别墅的景色。可是湖上并没有小岛，小岛上也没有别墅。 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他自然不是为了单纯的释放压力。 为了摆脱越来越粘人的缇娜小姐，他可是不惜使出改良后的剃。 在一片除了风吹树叶的飒飒声的安静中，兰洛默不作声从怀中掏出两只电话虫。 想了一想他还是先拨动灰色的那只。 “喂，喂，席恩。你负责的舰队怎么样了。” 在一阵喧闹与争执声的背后，应该是应答者离开原地的脚步声，之后传来相当坚定的男声“是兰洛大人吗？你终于联系我了。我按照你的计划招募被蛇姬大人击溃的海贼，现在已经有五只海贼团归属我们九蛇舰队的旗下，可是出了点小问题。” “哦？” 不出兰洛所料，快速膨胀的势力自然不会一帆风顺，更何况还都是些择人而噬的海贼。要不是靠着七武海的名头，这些海贼说不定根本聚集不起。 刚刚那阵喧闹声，无疑就说明了这一切。 “那你……等一下。” 想交待的事情戛然而止，兰洛，眉毛一挑，挂断电话。 看向前方树林轻微颤抖的树叶，大概距离他数百米的距离。 但是已经在「全知之眼」的感知范围内。 收起电话虫，兰洛并不因为别人的打扰而换个地方。因为他感受到了毫不掩饰的敌意，以及这段时间已经葬身在他手下不少的同类。 “海贼？还是岛上的罪犯？” 兰洛的「全知之眼」与见闻色霸气有着截然的不同，前者细致入微，观察极尽的纯粹解析。后者则是凝练五感，感知气息的特殊后天本能。 虽然通过生物血管皮肤表面的变化，兰洛同样能够感知对方气息，情感的变化。但过程却是截然不同。也就是机械式的观察与觉醒的精神感知力的区别。 简单地说，兰洛只是单纯感官进化到超越人类的效果。 如果说有更接近于见闻色霸气的力量，应该是他敏锐的直感和之前用过一次的「灵启」，不过这种玄之又玄的力量感觉远超一般的见闻色，但又完全不可控。 心神一念之间，盘坐在草地之上的兰洛表情冷漠地注视着淅淅索索地树林中逐渐走出来十几名打扮得与当地市民相差无几的男人。 脸上没有伤疤，但是他们逐渐围拢来不怀好意的表情，刻意掩饰在大腿外侧的厚重手掌的陈年老茧，却清晰无疑地暴露在少年眼中。 “队长果然说得没错，这里果然有个落单的。” “别废话，赶紧抓住对面这个小鬼。” 隔着湖岸传来微不可闻的声音一分不毫地落入少年耳中，为首穿着长袖衬衫看起来是队长的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把比正常遂发枪要长几十公分的火枪，隔着百米就瞄准着少年，并不是头。 其他人已经开始从两侧围拢而来。 兰洛缓缓从盘腿的状态，站起身体，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在颇受欢迎的岛上遇到被人袭击的离谱事情。 “应该是海贼，看起来只是临时起意？” 兰洛蹙眉判断道，脚步微屈，下一秒便消失在所有人面前，只是普通的剃。 无论这些人是为财还是报复海军而来，都不会让他们活下去。 就算通话过程中，按照正常人情况那么远的距离不可能暴露在对方耳中。但是就算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兰洛也会扼杀到一滴不漏。 “飕飕。” 与出现在湖泊旁人数相同的瞬身次数，每具尸体都是被兰洛用手指震碎脑干死亡。 到最后举着枪也是最远的大汉面前，百米的距离，第一名被兰洛杀死的敌人，还没来得及倒在地上。 兰洛单手箍住大汉的额头，明明比对方还矮十几公分却好像老鹰抓小鸡提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找我？” 临时起意的问了一句，虽然并不关心，但是为了彻底掌握当下的情况，还是没有干脆利落地杀人。 “我，我是杀拳海贼团的人，你……你不能杀我，不然我们老大会……” “果然是海贼，你们上来干什么” 兰洛手腕逐渐用力，对方头骨发出“咔咔”的响声。 本来还想硬气几句的狙击手先生，也无力地说出所有“我们船长派我过来打探……” 情报还没说完，甚至最后理想之中求饶的话语连影子都没见到，兰洛就已经捏碎对方的头骨。一把扔进不知道有多深的湖心。 其他海贼也被他一脚一只踢进冰凉深绿的湖水中，出于某些想法，他并不打算跟海军提起刚刚的事情。 至于这些尸体，被当地的居民发现不知道还要多久，反正在兰洛走之前是不能的了。 解决掉意外之事，兰洛换了个幽寂的地方将剩下的事情交待给席恩。犹豫一下还是没有拨通粉色的电话虫。 随后回到宛如童话小镇的城市中，闲逛起来，他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只是单纯的品尝当地颇有特色的美食。 由常春的稻谷煮成的饱满米饭，只是单单的粮食竟然让他吃出了春天的味道。 还有绿色的果肉，吃起来竟然有果冻的味道融化在嘴里。各种各样的陆地养殖的牲畜，常年吃着当地数之不尽的天然植物，肉味肥嫩完美。 让吃惯了鱼肉的兰洛，也久违尝到了家常美食的味道。 街道上雕刻着许多象征春天女王的雕像，处处是喷泉。最令他好奇的还是中央广场上正在举行的祭祀，异乡的传统风俗，吸引许多外地的游客，以及刚刚到访的海兵。 兰洛甚至看到，军舰上的那些“少爷兵”，此时甚至已经左拥右抱着两个美女。 “这个速度……自叹不如。” 兰洛轻声感叹，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真的是吃喝玩乐就能吸引妹子？ 颇有些不明所以。 “兰洛，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挤着人群过来的是缇娜小姐，还是一如既往洗白得犹如皮肤般白皙的海兵服。 长直帽檐遮住俏丽的脸庞，相比容貌，认识的人最先注意到往往是前者标志的那一缕粉色，披肩摇曳的发梢。 “诶，你难道觉醒见闻色了，这么大的城市也能找到我？” “切，你的样子那么有特色，我一路问着有没有见过穿着海兵服的金发小孩子，就找到这了。” “呵呵。”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被女人当做小鬼有点不爽呢。 另一方面，身处城内一处顶尖高级会所的威尔森，在市长巴蒂的招待下，针对当地最近面临的问题开始谈话。 闪烁着暗红淡光的香薰房间内，威尔森接过市长点燃的雪茄，大大咧咧躺在黑色的真皮套沙发上。 “所以说，在周围游弋的海贼团不止一只咯，能够有更具体的情报吗？” “没有，因为对方手段十分狠辣，无论是遭到袭击的商船，还是老夫派去探查的船只，都无一幸存。” 白发苍苍的老者同样点燃一只烟，鹤发童颜的模样看得出身居高位保养得也十分好，当然也可能是当地气候适宜的原因。 “是吗？巴蒂市长没有向附近的分部传递消息吗” “当然，第一时间我就通知鲁尔少将。听他说本部那边一直抽不出人手，不过一个月后总算把你们盼来了。” 说完，巴蒂市长仿佛成竹在胸一般提前向威尔森敬了一杯庆功酒。 后者讪讪，却不动声色。回应对方期待地结束谈话后，只剩一个人的时候，威尔森马上拨动通往本部的电话虫——求援。 “该死，跟之前上面的信息完全不一样，不是说只有一只不知名的小海贼团在附近骚扰船只吗？怎么变成干净杀绝的海贼集团了。” 威尔森一边等待电话虫接通，一边咒骂道。他的部队可不是用来打这种硬仗的，里面那些实力不怎么样身份却很敏感的家伙，谁死了他也不好交代。 所以高层老是派他执行一些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任务，也有保护这些人的意思。 但是这次，想到在d13分部的经历。 拨通电话虫的威尔森胖脸上眼神渐凛，隐瞒海贼的真实情况，导致本部做出错误的判断，这些散发着腐烂味的硕鼠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兰洛在岛上的住处又分到和缇娜一个房间，兴许是巧合，不过一边整理被褥的少年还是觉得人为的因素要多一些。 看着这处专为军官准备的独栋小屋，旁边粉发女性笑着仿佛恨不得吞掉他的表情，兰洛就觉得阵阵不安。 “为啥我觉得你越来越奇怪了，相比第一次相见时，你的笑容实在太夸张了，缇娜小姐。” “是吗？我倒是觉得是找到努力对象的缘故。” 粉色头发的女性只是单纯托腮打量少年的举动，如同以往并没有过来帮忙整理内务的打算。 “真是让人惊讶呢？明明跟我看起来差不多强壮的身体，却潜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眼神仿佛要将少年看穿，自从兰洛打退海王类后就变得奇怪的提娜小姐，此时的视线令前者毛骨悚然。 崇敬的力量，与年轻的后辈结合在一起，也许这就是燃起并不太热烈的缇娜这段时间对兰洛燃起浓浓兴趣的原因吧。 假期在一天半后就宣告结束，威尔森面色稳重地将部队重新聚集在军舰上。一些赖在春天女王之城不走的家伙，也被威尔森派人强行带了回来。 看着一半以上仿佛被酒色掏空身体的部下，威尔森也为自己不以这股海贼直接起冲突的决定感到庆幸。 正义？威严？在看到这样一支酒气冲天的部队时，早已消散得一空。 威尔森很清楚自己的“保姆”职责，在向本部汇报春天女王之城面临威胁的情况后，马林梵多马上就调来一艘中将率领的军舰，只需要五天左右就能到达。 而威尔森，名义上跟市长说的是清缴这股势力不算弱的海贼。实际上只是执行原定任务，巡逻周边海域。 茫茫大海上，只有那股海贼不丧心病狂地袭击世界政府旗下的重要城市，己方又不刻意搜集情报，几乎不可能有碰面的情况。 至于这段时间可能损失的平民与商船，只能自求多福吧。 威尔森只能想到这个既能安抚民心，又不损失海军威望的策略。只是那群做到这种程度的硕鼠，等本部中将率领的军舰过来，就直接送往司法岛去吧。 “唉，真想快点退休啊。” 不过三十左右的威尔森，遥望碧波蓝涛的海面发出如此的叹息。曾经他也是一位热血少年，只是最亲密的同伴全部死在战场上，事到如今，只有成绩最差的他活了下来。 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叹息海鸥号”上，兰洛在缇娜的宿舍内，重新拨弄起已经放在角落上生灰的陨铁巨剑。 将长达近2公尺的剑身缠上厚厚的黑布，便于携带。 直感告诉他，大战即将爆发。更直观地站在甲板上，位于岛屿东面，任何望远镜都观察不到的地方，却在兰洛眼中，浮现数面迎风招展的骷髅旗。 “猎物要来了。” 盯着至少在数小时路程外的海贼船驶来的方向，兰洛低声压下帽檐，阴影遮住眼角。 第八十三章 战前的事情 “哈，你在胡说什么，话说你的铁棒……不，是剑，难道真的在战斗时能用吗？” 缇娜同样用手遮住阳光投下阴影，瞧着少年的眼神满是轻松，就仿佛假期还没有结束。 遥望海平面空旷尽头的后者却是一脸的认真。 兰洛的视力究竟有多远，实际上他也不知道。 细致入微能够从几十米外看清风吹落树叶的纹路，站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大海能够看到望远镜之外的船只，如果不是因为世界是圆的的缘故，估计最终他能够看到下一座岛屿也犹未可知。 真是不去当狙击手真是可惜他了，不过对于早已进化到人类之上却缺乏自觉的某人来说，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战斗方式。 就比如手中这把……如同铁棒的剑。 “准备战斗吧，缇娜。” “什么，战斗，是海贼吗!？” 轻松的表情扭转为如临大敌，甚至做出使用能力的格挡手势，左顾右盼却丝毫没有半点敌人的踪迹，海面上连一艘渔船也没有，更不用提海贼了。 正当她准备感受军舰内情况时，却发现少年早已提前一步朝宿舍走去。 “缇娜很生气……” 军舰大致朝着港口的方向绕岛巡航一圈，然后再朝着岛南面的方向驶去。时间与方位刚刚和这股海贼所平齐，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另有人为。 兰洛安静的待在房间内凝神平息，小憩养神。 另一边三艘迎风招展全速从无人岛驶向春天女王之城的三艘海贼船，却出现一只格格不入的势力——一艘中型军舰，上方海兵不多，大概二三十人左右，远远低于正常的海军人员配置。 然而最让人感到意外的并不是这艘异常状态的军舰，而是它出现的地点，以及其上足以让正常人大跌眼镜的一幕。 军舰上面。 “鲁尔少将，你可真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啊。” 原本已经打算撤退的三人，此时在这位原海军分部少将的投名状之下，终于破釜沉舟的做了笔大买卖。朝着春天女王之城的方向前进，其意味不言而明。 “刀疤，狂狮，银蛇，我海军的身份看来是做不下去了，往后还得仰仗你们呀！” 往日在电话里对三人颐指气使的鲁尔少将，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客气的有点不像话。 “三位，还有我也得请你们多多关照呀。” 高高瘦瘦的后勤官，此时也是一脸讪笑。位置的对调，让他们不得不对以前看来的下贱匹夫做出讨好的姿态。 毕竟，要保住自己的财产，和在黑道上混下去，还得依靠这些刚刚达成合作的海贼船长才行。 “好说，好说。” 身体高出众人大半个头的“杀拳”狂狮莱恩，赏金9千2百万贝利，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赏金6千1百万贝利的“刀疤脸”阿金冷笑一声转过脸去，从对方那得到驻守此地的军舰情报后，就一直这幅模样。 “哟，那是自然，鲁尔少将这样的大人物能看得上我们真是荣幸啊。” 赏金4千3三百万的“银蛇”西塞罗阴阳怪气，话中有话。 鲁尔少将尴尬地站在军舰上，直到放弃海军身份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些小角色同样不可靠。 第八十四章 初试锋芒（一） 第八十四章初试锋芒 吉斯也是如此。从一条绝路走向另一条可能充满各种未知荆棘的路上。 在绝望等待审判的过程中，选择破釜沉舟带上为数不多的心腹人马，卷走基地一艘新式军舰的两人，面对不再恭顺的三位凶名在外的海贼船长，此时才发现原本就是铤而走险的决定，现在连唯一的保障似乎也不可靠。 黄金帝，一想到那个势力还在一般七武海之上的黑道头子。 鲁尔脑中就一阵阵头疼。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至少……他看向远处小黑点的目光渐渐凝聚，凭借带来的军舰的火力，在抢了这座城市后，应该能将自身的债务还清吧。安慰自己想道，其实连自己也不相信，仅凭承诺就能约束这些海贼按先前的约定分得自己的那一份。 只能怪当时被从总部传来的消息吓得半死的自己……做出的利令智昏的决定吧。 海岛的轮廓渐渐浮现，可是拦在这支由军舰和三艘海贼船组成的怪异海贼船与岛屿之间的是——反映璀璨阳光的亮蓝海鸥旗，与用红叉左右划开正义象征的反叛者宛如对峙。 骷髅旗帜背对太阳面，从阴影而来。 ‘叹息海鸥号’上的海兵对这一切毫无所觉，除了早在几小时就发现这一切的兰洛。 此时正值正午，军舰的方位直射太阳，强烈的光晖耀得甲板上眺望的海兵睁不开眼睛，更不用说高处的瞭望塔。 现在正是他们的午睡时间。 大概一小时的时间内，在这恰好的时间点中，可能疏于作战，长期缺乏危机感的第233号部队都处于视野丢失的状态。 而这，全被此时少年的动作打破。 指挥室中。 “兰洛上尉，你说的是真的？一股规模不小的海贼已经出现在我军后舷以西半小时的范围内。” “没错，而且不知为何还有一艘叛变的军舰。” 兰洛点头答道。本来他想等到靠拢时，再主动出击。 但是军舰上的松弛状态实在出乎他的预料，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偷袭，也不是他所想要的。 “怎么会……” 威尔森面露不可置信之色。老实说，就连他在还未远离春天女王之城的情况下，也未抱有多少戒备之心。如果不是此人这段时间表现的确优异超凡，从本部传来的少年个人信息更是让他刮目相看。以他升为上校的秉性，完全有置之不理的可能。 出于谨慎的目的，威尔森先让副手出去，通知全力戒备周围敌情，再行打算。 而他本人，就安抚好本就内心毫无波动的少年，躺在柔软的红绒沙发上，继续做着未完的消遣，在午后的舒适船舱内，小小喝上一杯高档红酒。 为少年同样斟上一杯晶莹剔透的红色液体。 没多久，副手气喘吁吁地跑了起来，军舰上的脚步声与枪托撞击木板的响动密集起来。 “上校，侧舷后的确有一股规模不小的海贼，正在朝着春天女王之城的背面全速而去。” “嘭。” 威尔森猛地从天鹅绒沙发跳起，打翻面前还有小半瓶的红酒，鲜血一般洒满方形桌和衣袖，本人却毫无所觉。 “快，马上调转船头，全军开启战斗准备。” 兰洛摩挲铁剑的动作停止，跟着威尔森一同走出房间，来到突然嘈杂起来的甲板上。 原本悠闲懒散的人员狼奔豕突，东跑西撞，急不可耐。 充分证明前面这位心宽体胖的指挥官，只有在面对祸到临头时，他本人与手下才会拧作一股绳，勉强有远征的表现。 兰洛将造型寒碜的铁剑倚靠在栏杆上，充分感受那股金属的冰冷感。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上面凹凸不平的凸刺代表着坚不可摧的硬度，触手可及的寒意是生命凋亡，毁灭敌人的心念，而对于他本人来讲，这就是足以承载他力量的「器」。 仅此而已。 第八十五章 初试锋芒（二） 出人意料的，海贼舰队并没有趁着这样机会直接攻击“叹息海鸥号”。 也许是因为在瞭望镜中的海兵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因此没有偷袭的必要，舰队直接无视缓缓转向的军舰登岛，发射的几颗炮弹也因为距离太远毫无疑问地打空。 这个时代的炮击精度。兰洛扶住额头。 平静的城市还没料到，在自己后方的森林中已经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悬挂在岸边的骷髅旗，仿佛是在挑衅一般，令正义感所存无几的部队也不禁燃起一股怒意。 炮火再次零零散散落在已经停岸的海贼船周围，最近的一颗落下的位置也与目标有上百米外。 “这是引诱我们直接展开白刃战吗？” 威尔森紧皱着眉头，双眼注视着已经散开进入森林的海贼，船只在靠岸后放下战斗人员也自行离开，一副在附近游戈等待同伴的样子。 但是真正让他头大的却不是这个。 落后于三艘海贼船的不明军舰，航速与“叹息海鸥号”相同，此时正和其共同朝着岸边方向的驶去。 明显不可能是友军。 “随着隔着十几公里的一声炮响，溅起‘叹息海鸥号’附近海面的巨大水花。” 对方的敌意已经暴露无疑。 “驾驶对面军舰的是海贼，快攻击———” 又是意外的敌人，凌乱的炮弹上膛声，似乎让这群从未打过硬仗的部队感受到不安。 “兰洛上尉，我该早点听你的就好了。” 威尔森一脸阴翳的说道，虽然早就听到对方说这是叛变的军舰，但是他还没有第一时间发起攻击，当然也有这艘旗帜上画着红叉的军舰距离比海贼船更难打中的缘故。 “没事，倒是需要我击沉它吗？” 兰洛解开剑布，指向炮火不弱，准头却差到难以想象的叛变军舰。虽然第一发打中船首几米外的海面，但事实证明只是巧合，后面炮弹命中的位置几乎是在百米开外，可以说完全是在望着天打。很符合海军与海贼的素质差别。 “这，上尉真的一个人能做到吗？” 愁眉不解的威尔森神情一变，瞠目结舌说道。 虽然从本部获得这位传说大将的“爱徒”的个人资料，但是还是难以想象这个半大少年所说的话。 击……击沉军舰？ 军舰可不是那种小型海贼船，就算是后者，少年之前也只是降落在上方破坏其动力装置，与击沉有着天壤之别。 “没问题，只是需要一定时间。” 一击的确可能不能做到，少年想到。 看着语出惊人的上尉眼中坚定自信的眼神，威尔森感到喉咙中一阵干涩，知道对方不是说大话的人，一时间原本担忧的心情有些干涸。 “击沉军舰就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上尉能够前去阻止等岛的海贼，叛变者这边我就能对付。” 威尔森试探着问道，语气不像是指挥上级，更像是商量。 “没问题，如你所愿。” “上尉需要帮手吗？缇娜上尉之类的……” 兰洛正屈步上扬，准备使用月步离开。听到威尔森周全的话语点点头，一个人的话，仅仅是击溃他们没有问题，但是后面要抓捕这些海贼就麻烦了。带上缇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张口答道“那就请求缇娜上尉一同执行任务。” “我马上安排。” “不用了，我已经看到了。” 兰洛纵身化为残影，抓到甲板上准备战斗擦拭枪械的缇娜。 说明情况后，带着她跃上高空，在一众海兵的震惊目光中，朝着登岛的方向极速移动。 “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船上的威尔森深吸一口气，没有选择对方提出的方案，除了岛上的袭击更加紧急之外，还有支开这身份特殊的两人的想法。 “那么，这群该死一万次的叛徒，就由我亲手来剿灭吧。” 军舰侧舷静静等待对方的靠近，威尔森目光森寒地说道。在开战之前从总部得到的命令是——务必优先毁灭背叛者，将知情者降低到最小程度。 甲板上跃跃欲试的年轻海兵，只是以为军舰是被海贼偷了去，没有想到上方本身就有之前的“同僚”，而且还有军衔不低的存在。 “这就是月步啊，正是便捷的技能。” 缇娜在兰洛的怀抱中短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还不忘感叹道。 她也曾经学过六式，不过因为身体天赋的原因，并没有成功，更不用说六式中最难的两项能力之一的月步。 相比较于“剃”之类的只需要身体达到超人水准便只需要少许窍门便能掌握的技术，在天空中自由行动的月步，本身就属于特别需要技巧型的能力。 “每次看到你，就感到——缇娜真没用。” 风声掩盖住女性的抱怨，兰洛没有听清对方的话，脚下再虚空一腾，岛屿的岸边的林地已经近在咫尺。 这里是春天女王之城的一处公园，占地大概有兰洛所在的第七训练营那么大。 这样绿树成荫的公园在整座岛屿还有99座，无愧春天女王的寓意。 但是海贼散步在林地中，无疑也给兰洛的抓捕带来不小的麻烦。 因此他才要带上缇娜。 第八十六章 初露锋芒（一） “轰隆”一声，兰洛落地。 习以为常的降落时从不减速，与其说是落地更像是从天而降掉落下的人形陨石。 原本还当做海军距离很远，以逸待劳的海贼团伙只感觉地动山摇的动静传来。 树木繁盛的林洛中央，就已经出现一个半径5米的圆形巨坑。 “咳，咳，咳。你不会每次都是这样登场的吧？” 缇娜在烟尘的石坑中不停咳嗽，余惊未消的他似乎还震撼与那急速下坠的失重感当中。 “没错。”这样的动静，应该能够警告到远在城市中的居民，兰洛想到。 虽然他有自信将海贼在进入城市内部前全部歼灭，但还是让这座久享安逸的城市产生警觉才好。毕竟，尽量减少平民的损失与伤亡，也是海军的职责之一。 “诶——”烟尘散尽的圆坑附近横七竖八躺着五六具海贼喽啰的尸体，七窍流血被刚才的冲击波震动而死。缇娜还以为少年只是想对海贼产生突如其来的袭击，没想到只是普通的方式吗？ “缇娜很不解~” 没有理会旁边女性的吐槽，兰洛手掌用力，拔出深插入地面的巨剑展开手臂。 “开始了，缇娜小姐。你负责解决那些漏网之鱼，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没有任何计划与说明，只是击溃敌人，就这么简单。 在缇娜并不十分自信的眼神中，兰洛纵身朝着已经开始聚集的海贼跳动跃去，融合入月步的剃，让他的移动轨迹看起来就像一道离地数米的气弧。 “真的没问题吗？”之前因为少年请求他协同作战，心中还有少许满足感的英气女性，此时不免有些失落，还有担忧。 就算这名少年之前已经表现出远超众人的战力，但是面对这支敢于袭击大城市的未知海贼团，仅凭一人的举动还是显得过于鲁莽。 至少在此时单手按在胸口缇娜看来。 “噗。” 兰洛低空抛物线下坠，正好迎上组成一道四人构成抢阵人墙的海贼小兵。 就海贼的素质来说，他们的反应已经不算慢。 但是奈何兰洛的速度太快，其中只有一人来得及开出一枪，还被他已经铁块化的皮肤弹开。 2米宽的剑身横扫几人，恰好覆盖住他们身体加起来的宽度。 “次钠。”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声音，血肉断腱，内脏破坏，骨头粉碎。 总之，在这把一看就是粗制滥造，墨黑质地带着惊人重量的无锋剑刃触碰到名为人体的阻挡物时，后者瞬间被撕扯得粉碎。 曾经构成人的每一块物质已经成为空中的尘埃，随着狂暴的风压冲向后方同样被兰洛斩击轰成秃地的林地。 “怪……怪物啊。” 刚刚听到巨大动静跑过来，侦查的同时接敌。 “呃。” 缇娜袖口伸出铁栅栏，将十几名看到刚刚同伴瞬间化为齑粉血水的一幕吓傻朝着外围逃去的海贼束缚住。 铁栏绑住海贼，自动化成紧缚的囚笼，就算脱离能力者自身，依然能够继续存在。 真是方便的能力，兰洛转头叹到。 继续朝着前方跃起，用他独特的弧线移动方式。 “后方什么情况。” 已经站在林地外围，前方便是近在咫尺的白石城墙的“杀拳”莱恩，低头狞声道。 旁边赏金6千万的“刀疤脸”阿金已经露出数厘米的剑刃，脸上的杀气展现比前者更甚，但是凶悍却有所不如。 “我看是有棘手的家伙过来了，这么快的速度……鲁尔那家伙的情报果然不可信。” “报，后方遭遇海军攻击。” 从远处急急忙忙跑来气喘吁吁的海军喽啰，绿色的头巾此时也满是灰尘，不知道是不是少年降落时因为巨大的地震摔了一跤。 “多少人，还有能判断出对方的实力吗？” 狂狮莱恩随口问道，其实也不打算眼前的小喽啰能够判断出什么出来。原本抢先攻入城市制造混乱，让海军忙于“救火”的计划无疑也告终。做工精良，一看就造价不低的花岗岩城墙上此时已经站满了民兵，短时间想攻击去是不可能的了。 莱恩的眉头紧皱，计划中的一环已经失败。原本打算给可能支援岛屿的军舰设下的障碍，只剩下驾驶叛变军舰跟本部军舰周旋的西塞罗。 心中很快有了计较，对旁边的另一位“结盟”的船长说道“谁去？” “当然是一起。” 刀疤脸虽然一脸狠人，但心思还是很清楚，来的应该是这支本部部队的最强战力，就算跟鲁尔说的有出入，解决了应该酒没事了。 刚刚从林地冒头的数百海贼，在城墙上瑟瑟发抖，从未经历过正式战斗的民兵眼中如潮水般退去。 “两个人吗？还不是校级军官？” 从手下口中意外得到令人惊喜的情报，因为兰洛和缇娜都是带着制式白帽，且没有身披披风的缘故，因为，连没有什么见识的绿头巾海贼，也能够从侥幸逃过来的途中获悉大概。 缇娜只是负责解决往岸边逃离的海贼，至于朝林地深处城市边缘撤退的，则是兰洛前进的方向。 公园长凳边，兰洛再次挥动巨铁剑，连人与砖石斑驳小路一齐轰成渣渣。 春天女王之城的白石城墙就在前方。 而兰洛，已经能够看到聚拢其数百名手下的首领，嗯，应该是两名，从现在的气氛，兰洛如此判断到。 同样地，刚刚才准备迎敌的莱恩与刀疤脸没想到的是，那个连校官都不是的海兵，竟然这么快就冲到才刚刚转身的大部队面前。 此时双方所处的位置不过城墙外五十米，离林地边缘三十米的一处湖泊边，周围沿湖水砌着形状颜色各异的瓷砖石铺成的路面，旁边还有着供游览者休息的长凳。 而这一幕空旷地带的杀伐气氛，尽收城墙上民兵与高层的眼底。 爆发出那身巨响后，白发苍苍的市长在护卫的帮助下，仍然在民兵部队之后，第一时间到达城墙上，可以说是春天女王之城重要官员第一个到达防线的大人物。 自然鼓舞士气，但此时心情却不如预想中悲壮或无畏。 城外数百名光是凭气势，就感觉能毁灭这边软弱民兵的凶恶海贼们。 而另一方，则是初次见面时给了他不能算好的观感的少年兵。 巴蒂市长注意力完全在这群涌动的海贼之间，没有注意到刚才兰洛瞬间连人带路瞬间毁灭周围的一幕。 但是带着普普通通的海兵帽，仅仅是微微低头平静站着那里，就给人数超过百倍的海贼如临大敌压力的少年，却不由让他感到心中百感交杂。 尤其是为首两人的悬赏令他刚刚已经通过驻扎在春天女王之城的世界新闻报的记者找到了。 赏金9千2百万贝利的狂狮海贼团船长“杀拳”莱恩 赏金6千1百万贝利的血剑海贼团船长“刀疤脸”阿金， 此外已经出现在岛屿附近的三艘海贼船已经暴露，市长的心情有些冰凉。 “希望这个少年能够多争取一点时间吧。” 市长巴蒂悲从心来的想到，就算远在海边的军舰能够赶到，但城市也不免血光之灾，而这真是他一生以来极力避免的。 第八十七章 初露锋芒（二） 短暂的对视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帽檐下眼神平静如眼前湖水的兰洛之所以没有立即发动攻击，不过是观察为首的两人，以及等待对方召集更多的人手，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一次性彻底解决便再好不过。 除了眼前的人马，附近并没有生物耸动产生的草叶晃动。 因此兰洛等待片刻后决定出手。 就在城墙上市长犹豫的中，兰洛脚下的地面裂开，月剃拉出一道离地十余厘米的气弧，转瞬便来到不安与狂暴共存的人群之中。 之前还在摆出线列阵型，试图用火枪排队攻击。但是见过他的速度的人都死了，除了那个回来报信的头巾海贼。 双方实力差距达到认知上的区别。 在一阵地动山摇的海贼群体中，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少年兵，竟然会突然冲进数百人的军队中。 虽然是由海贼构成的军队。 莱恩与阿金，心中危机乍生地向后低垂身体。后脑勺几乎平行于腰。 与此同时兰洛门板宽的巨剑随着风压袭来，不止有挥剑带来的冲击，还有本身冲刺的速度。 “轰。” 湖泊边缘仿佛地震，同时卷起七八级小范围暴风，沿着森林边缘蹂躏出数米宽直到城墙脚下的黄土沙地。 兰洛挥剑的十米范围内，树林被夷为平地。 自然不用说在这巨大冲击下的海贼。 兰洛保持挥剑的姿势，周围叫嚣的海贼，城墙上骚动的民兵鸦雀无声。 市长巴蒂瞪大瞳孔，眼神仿佛要从布满皱纹的脸上脱离而出。 兰洛持剑保持平举的姿势，刚刚一击至少有二十名站在他前方的海贼直接消失。 没错，不是死亡，而是消失，连尸体碎片都找不到的那种。 实力相差太大，本来他是想解决掉两名头领的。 兰洛低下头。 仿佛被压在剑身下的两人。 “啧。” 剑下的狂狮莱恩吐出一大口血，他躲闪没有另外一人及时，因此被风压冲击的面积更大，受了点轻伤。 阿金单手抽出武士刀，以他的位置刚好斩到少年的下盘。虽然这样使用拔刀斩的姿势对于一个剑士来说很屈辱，但无疑是绝佳伤到这个怪物的机会。 也是唯一的机会。 剑身划过少年的肌肤，锋利的剑刃斩断一丝毫毛。 但同时历经无数生死战的阿金，只是下意识便与莱恩同时做出侧翻到两边的举动。 因为兰洛的铁剑已经往下挥。 仅仅是下挥，从上而下没有一丝精妙却带着恐怖的巨力。 “轰。” 又是地动山摇的动静，原本就惊疑不定的海贼感觉地面不停晃动。 “怪物。” 不止是身临其境如同面对恐怖怪兽般压力的普通海贼这么想，其城墙上目睹这一幕的民兵也如此喏喏道，当然是抱着庆幸的心情。 “这就是海军本部的实力？” 老者巴蒂看见少年平平无奇的两次斩击造成比一艘军舰齐射还要巨大的破坏，原本对武力不屑一顾的心情逐渐发生变化。 “诶。” 兰洛发出惊讶声，没想到两人竟然能够躲过。 如果说刚刚那个出手斩击的确能够威胁到自己的海贼剑士，依靠的是出色的感知力与战场本能。 那个满头毛发如狮鬃的家伙，便是用稳如磐石的双拳击打在自己宽厚的剑刃上——在自己力量未完全传递过来之前，依靠反作用力扑向一边。 “愣着干什么。不想死的就将自己所有压箱底的功夫用上，否则今天咱们一个也不想活！” 莱恩目眦欲裂地吼道。 从少年原地消失化为气流的那一刻起就感到不安，心中的不安终于在第一次巨响后得到最大程度阐释。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力量。” 简直让莱恩想起新世界那些距离他还很遥远的人物，也让他头一次认识到自己与真实世界的距离。 ——曾经引以为傲能够轻易捏碎敌人头颅，打穿最坚硬的钢板的拳头在刚才的碰撞后，颤抖不停。 阿金的感受则更为清晰，在他能够浅显听到万物呼吸的感知中，少年站立的空间，就像是扭曲一般，洪水猛兽的压力几乎如实质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他仍然压抑着恐惧拔出明晃晃的剑来，剑锋上的寒光隐约透露出这把武器的质量，拥有良快刀五十工的品质。 但这令人垂涎的传说刀剑丝毫不能带给他半点安慰，因为他不知道是否能够挡住刚才的少年一斩，因为…… 少年动了，没有再朝着如临大敌的两人追杀，而是继续往人多的地方攻击。 背后闪过一道白流，如同携带着蒸汽装置。三支海贼团构成的军队并没有因为“人形怪物”的来袭而出现土崩瓦狗的溃逃，反而是架起枪械迎击。 「不愧是经过伟大航路淘汰的亡命之徒，就算没有纪律在明知无法逃跑的情况下激发的血性依然组织起了不弱的进攻。」 兰洛内心赞叹，手中却没有丝毫留情，铁剑一挥，恐怖的剑风摧毁一切障碍前方便出现大量的伤亡人士。 门板似的巨剑除了重量惊人外，与空气的接触面积更大，只是单纯用蛮力挥出的斩击同时也能带起更大的风压。 手持五花八门武器的海贼，手持小型炮筒的巨汗，双持武器的剑士，带着单片镜的狙击手。三支海贼团中不乏许多同样有悬赏的海贼，却无少年的一合之敌。 就好像无论是强壮的蚂蚁，还是弱小的蚂蚁，都没有区别。 唯一造成的麻烦，便是让兰洛清理整片战场的多花费一些。 五分钟后，烟尘与血腥味弥漫的战场中，全场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还能站立。 其他人自然不是全灭，事实上除了前两次震慑般的死亡挥剑，转身清场的进攻他都是刻意扩散分散了力量，在造成近乎灭绝的地形改变的惨貌后——除了直接触碰到他剑锋的海贼，其他人大多只是受伤倒地。当然被震碎多少根骨头他就不知道了。 “这下终于可以安静地战斗了，你说是吗？不知名的海贼船长阁下。” 兰洛后仰头，脖子扭曲到45度对后面气喘吁吁的莱恩船长说道。 莱恩头发，脸上沾满血迹与灰尘，站在一处受伤部下的土坑便，身体颤抖眼神愤恨。 战斗过程中，他不是不想出手，而是少年的速度太快。根本连碰到对方也难。 不仅是力量，连速度也快到让人绝望。 莱恩巨吼一声，知道自己今天已经九死一生。手下几乎全灭，让他心中充满悲愤与无奈。 曾经的梦想与野心，竟然如此轻易地被人终结于此。 对此时最能体会他心情的人说道 “旁边的刀疤脸，听到没有别人连你我的名字也不知道，今天我就算死在这里，不给这家伙留下点值得纪念的东西，我这一生算是白费了。” 然后眼神中闪过决然，右眼被流弹击中的眼角滴下一滴血泪。右手上凝聚出如同火星似的辉光，奔跑过程中火星不断增强。 阿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撇在腰间的刀开始逐渐颤抖，凝聚五分钟的大招。 城墙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不可置信的看着下方恍若赴死的海贼船长，在少年毁灭包围城市的海贼团时被夷为平地的大片林地，哀嚎遍野的战场。 许是危机解除的太过突然，沉醉于和平的市民们还没反应过来。除了以各种夸张表情构成的群像图，便是寂静的吞咽口水声。 如果那个少年是敌人。 第八十八章 初露锋芒（三） 那自己治理的城市此时说不定已经出现大片战火席卷的废墟。 眼中完全被少年单薄背影笼罩的巴蒂市长，口中失魂自语。 城墙上随后如梦初醒般爆发出如雨般的欢呼，因为无论是上头的民兵，还是下方紧随其后受到传递消息的市民都意识到即将波及到自身的战火，被某人强行按压下去。 兰洛放下握柄并不合适的巨剑，右手成爪将莱恩的火焰“杀拳”硬生生按进土里，对方这一击几乎已经达到体术巅峰能够产生冲击波的地步，但在少年面前还是太不够看。 阿金的斩击紧随其后，对挡在两人前方的人肉盾牌熟视无睹，硬生生切断莱恩的肌肉如小山隆起的身体。然后带着呼啸声的剑刃透体而出意在身后之人的轨迹不停。 在这一瞬间，兰洛看到被腰斩的海贼船长脸上满是得意的狞笑，桀骜的眼神中既没有被人背叛的愤恨亦没有面临死亡的恐惧，全然是不把性命当一回事的疯狂。 「这是真正的亡命徒。」 在带着无形律动的刀刃触碰到自己肌肤前，兰洛如此想到。 “哧啦。”实力已经登堂入室的剑士海贼，酝酿已久的大招毫无滞碍地斩破兰洛“铁块化”的皮肤。 划过一道数十厘米长的伤口在腹部，就像伸直的长蛇。 若不是同时他反射神经够快，身体微不可见地退后数厘米，可能连体内的内脏都会从此处一刀而断。 不过，他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兰洛无视流血的手掌，直接抓住能够斩铁的剑士的兵器。 一步，一步，将最后一名还有战斗能力的海贼拉近。 身为剑士，阿金不可能丢掉自己视若生命的刀，那么，就只能一同去死吧。 心怀死志。 蒙尘的金色发梢随着烟尘摇曳，阿金在最后生命的倒计时中，很难想象，为什么这样一名外表如同贵公子，身材并不高大的少年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如果对方是剑士——还能够理解，可偏偏仅仅是单纯的力量就——思绪戛然而止，实力不弱的海贼剑士脖子被捏碎石块一般断掉。 第八十九章 战后的事情（一） 一切终结。 不，只是陆地上的主力被一人全灭。 从远处海面传来的零落炮火声，宣告着战争还没有结束。 但是这丝毫不能阻止观战者的震撼之情。 缇娜守在树林边缘，束缚住海贼的铁笼已经变出十多个，但是还是不能单个将海贼全部拿下。 她不得不将那些顺着毁灭巨响逃过来的破胆海贼，挨个敲晕后将铁笼塞得紧密才能刚好装得下。 现在，来到林地公园边缘的缇娜看到已经不能称为大地的战场，“咕噜”，喉咙中似乎堵着一股气流，眼中的惊讶不直觉露出。 “关押这种规模的俘虏……缇娜真的做不到。” 好在这里的残局，并不需要人数相对海贼单薄得可怜的两人。 城门大大打开，不知道是看到除了那位在战场上令人心颤的少年之外还出现一名较为“正常”的海兵。 居民们放松了警惕，作壁上观的民兵团从其中鱼贯而出手脚相当麻溜地将失去战斗能力，心惊胆裂的海贼们用硬绳束缚住，那习以为常的动作，似乎不是在捆人。 而是收割春天女王之城相当有名的太阳麥惠。 周围的民兵热切又喜悦地向着缇娜表达诚挚的谢意，声色俱泪，十分令人感动的军民情。 不过站在空地上的兰洛，却是无奈地挠挠头。 突然涌现的大量平民，将原本的战场打扫得一干二净。但唯独他站立的地方却是绝对的真空区，连倒在他身下的两位海贼船长都无人“照顾”。 民兵们看待他的眼神既带着庆幸崇敬，甚至部分年轻人看向兰洛的眼神中还存在近乎狂热的情绪。 但是更多的还是畏惧，不敢与之接触。 「果然是表现得太过暴力了吗。」 兰洛想起泽法的教诲，不由得撇撇嘴，他终究还是无法做到“不杀”。 就算明知道这位面露邻家笑容的少年海兵，刚刚帮助自己，但是目睹少年一击便血肉横飞，森林几乎被斩断的场景。这些心怀善意的民众还是难以鼓起勇气上去打招呼。 好在知事理的智者，还是出现了。就像勇者来到村庄总会有一个老者带领有胆识的村民跟随，白发苍苍的市长巴蒂带领一大帮应该是官员和商界人士的高层，佝偻着腰朝着面带“和善”笑容的少年走了过来 第九十章 战后的事情（二） 尊重与感激的意思从这样的姿态上表现无疑，作为明面上春天女王之城的首席，巴蒂市长可以说是对这位军衔并不高的海兵态度放低到极致。 当然，这也是必然，毕竟对方刚刚拯救家乡免于战火，实力又强到难以想象。 在这一点上，就连后方那些平时眼高于顶吃得脑满肥肠的上流人士，也露出讨好一般的笑容。 “我代表整座春天女王之城的市民向军官阁下道谢。” 说完，市长深深鞠了一躬，后面的官员与商人见状犹豫了一下也俯身一大片。 “这是我应尽之责，市长不用如此。” 在刚登岛的欢迎仪式上，兰洛曾经见过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所以一下就认出了他，于是扶起对方弱不禁风的身体，在感知中老者体内的气血十分微弱，可以肯定是属于智力型人才。 或者干脆就是德高望重靠着人脉做到这个位置的人，在强者为尊的海贼世界中这种实力弱地位高的人也并不少。 “阁下的姓名是……” 互相见过后，老者小心翼翼地问道，丝毫没有前者年龄而有丝毫怠慢，毕竟这满地的断肢残骸就在眼前。 “我叫兰洛，是才加入威尔森上校部队的临时人员，军衔嘛……现在是预备役上尉。” “预备役？” 老者眉毛一挑，似乎是没想到对方身份如此出人意料，不过当更进一步看到海兵年少得不像话的脸庞后，似乎这又理所当然。 “兰洛上尉的英勇战绩我一定会如实禀报海军本部，相信以阁下的天赋与才能，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名镇一方的伟大海兵。” 老者言之凿凿道，身边是一群惯于赔笑的圆滑之人，几乎快把实际并不难以接近的兰洛捧到天上去。 「英勇吗？对自己而言轻而易举的事情，却相当于解决他人的心头大患。因此受到这样的优待也是自然的吧。」 自然而然地被一群当地的高层迎接入城中，两边之前目睹这场战斗的民兵与平名，也终于放下恐惧之心，沿途不停地朝着神色如邻家少年般平和地年轻海兵表达谢意。 不断鞠躬背挎来复枪的士兵，口头上不停向这边吼道阿里卡多的花袖少女，身穿特色服装。 至于一些同样看起来不太成熟的少年人，则是用连被注视者都感受深切的热烈情感——名为对英雄的向往。 经此一战后，这些怀抱梦想的孩子不知又有多少会受此影响加入海军。 这些都是在兰洛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从千呼万唤的人群中带到市中心的一处医院中，身处最高级别的病房中，身边有美女陪伴。 当然是身为同僚的缇娜，好歹，也算是美女吧。 兰洛身上被斩开的伤口经过医生热心却毫无疑问的检查治疗后，又缠上一层层几乎包裹腹部的绷带，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半个木乃伊。 自然不是因为伤势的原因待在这里，外表狰狞的刀痕实际上没有伤到他的内脏，对于他这种恢复力与生命力变态的家伙毫无影响，待在这里，只是为了远离那些喧嚣的人群，以及……等候威尔森的到来。 春天女王之岛附近的海面上。 “威尔森上校，叛变的军舰所有桅杆已经断掉，他们跑不掉了。” 带着眼镜的副手激动地说道。 “还没完呢，不过也算是基本达成目的了。” 威尔森轻吐一口气，终于完成上面交待最重要的事情——平民可以伤亡，城市可以失陷，甚至全军覆没都必须将这艘叛变的军舰击沉在人民视线之外。 相比伟大航路上层出不穷的海贼袭击劫掠城市的新闻，一艘叛变到海贼那方的军舰以及随后可能抖落出一大堆分部勾结海贼的事情，足以对海军造成不可挽回的名誉损失。 这才是足以动摇海军统治力的沉重打击。 另一艘军舰上，“白蛇”西塞罗将鲁尔中将牢牢捆住在最高的一根桅杆上。 “呜呜呜。”后者发出痛苦地凝噎声，眼中充满泪花，似乎不敢相信对方竟敢这么对待自己。 “鲁尔大人，吉斯大人，你俩就好好地跟本部汇报工作吧，在下可要跑路了。” 说完西塞罗带领残存的人马，放下军舰上的救生艇，急匆匆地朝着预先约定好的集合地前进。 皮肤在太阳照耀下依然显得如月色般苍白的他，隐隐约约有不好的猜想。 早在一小时前突然从岛上传来直达海上的惊天巨响，如同爆发大地震一般。 然后是半小时前，一切都归于寂静。 既没有西塞罗眼中理应出现的火光，或者平民的惨嚎。 只有带给他不安的热烈欢呼。 就好像那两个实力完全压他一头的同行，已经被干掉一样。 这个想法，在本来只是负责在海上骚扰本部军舰，最后却发现这艘军舰完全放弃登岛的主力部队，集中所有力量攻击自己后，愈发膨胀起来。 因此当军舰的动力系统的被炮击打坏以后，西塞罗果断地带着剩下的几十名手下退出战场，先赶到集合地拿回自家的海贼船。 当然，临走前，他没忘记将那个已经毫无价值地原分部少将与跟他一起叛变的几名手下同时捆了起来。 这些贪污腐败成型的蛀虫毫无反抗之力，就被“同伴”偷袭得手，用来作为拖慢海军追击速度的诱饵。 看到军舰上那些海贼不出所料的乘坐救生艇逃跑，威尔森下令将原本侧舷开炮的军舰船速开到最大，直直的追了过来。 不久后通过舷板挂钩登上叛变军舰的海兵，第一时间发现了甲板上整整齐齐被“绑架”的同僚，威尔森得知后，下令自己的副手将这些人转移到军舰最内层的舱室中，转而开往岛上。 第九十一章 返回 “鲁尔少将啊，吉斯上校啊，你说咱们d13分部的军舰怎么会出现在海贼堆里，还有你俩是在上面干什么呢？” “呜呜呜……” 船舱内最底下的一处舱房中，威尔森口中吐出一大口烟雾，几乎喷到满嘴绷带的鲁尔脸上。 被“营救”回来后，鲁尔等人不仅没有被解开束缚，反而被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送了下来。 威尔森不想让他说出任何话。 对于军舰上大多数海兵来说，刚才他们攻击的不过是一艘被海贼抢来的军舰，至于这些败类，还是低调处理的好。 威尔森最好带着挪瑜的眼神看了胖乎乎缠着绷带如同虫茧的某人，走了出去。只留下副手与少数心腹单独看押。 刚刚收到缇娜上尉打来的电话虫，岛上的海贼主力，已经被两人合力解决。从缇娜详实描述的话语中威尔森旁敲侧击道道，其实相当于兰洛一人击溃了两支悬赏近两亿的海贼团。 对此，他心中深深舒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要被黑锅的事情，结果没有付出一人的伤亡，就被轻易解决。 那个少年——想到之前他凿凿有词的话语，威尔森由衷感到钦佩。 虽然无法亲眼见证战斗的经过，但是通过之前海上的战斗，他能够想象到少年是如何摧枯拉朽地击溃敌人。 “真是不可小觑的新一代啊。” 威尔森深深吐出一口烟，似乎是想到过去的事情。前端时间里少年每次如神兵天降砸中海贼船的震撼一幕还浮现在脑海里。 在并未结束战备等级的情况下，军舰以很快的速度来到春天女王之城的港口上，因为事件已经被解决的缘故，所以他选择从正面登陆。 至于跑去的那一小股海贼，威尔森并没有急着去追。 毕竟，海军存在的核心意义绝不仅仅是为了消灭层出不穷的海贼，它能够对抗强大到毁天灭地的反抗者的力量，本就来自于这些看似脆弱不堪的平民。 因此当部队出现在城市中的一瞬间，便开始协同城市民兵维护秩序，清点俘获的海贼收拾残局，在海军本部树立的绝对正义的威信下。 原本因为海贼到来，人心动摇，谣言四起，犯罪者浑水摸鱼的局面很快平定下来。 “兰洛上尉，你没事吧。” 干净纯白的高级病房中，威尔森熄灭烟头走了进来。 “没事”，兰洛指着腰腹上绷带渗透出来的血红，“只是些皮肉伤，没有大碍。” 威尔森小心拉过一把白色木椅，带着异样眼光看了守候在少年身边的缇娜一眼然后说道。 “我可是听城里居民与市长说了，你可是成了当地的英雄人物，以一击之力击溃数百人，其中还有一名赏金九千万的大海贼，你小子，原来实力已经到达这种程度了嘛。” 威尔森打趣着说道，眼光中却说不出的赞赏。从到来的路上，这些居民对自己有多么欢迎，就能够看得出眼前这并不摄人的少年干了何种的惊天大事。 这可不是之前首次登岛时举行的那种官方仪式可比的，从交流的人中，善于察言观色的威尔森能够看得出这些人眼中流露出真情意切的感激之情。 完全做不得假。 这不由得让他又高看了眼前的金发少年一分。 “摧枯拉朽，一蹴而就，这就是我对兰洛上尉的评价，你觉得如何？” 正准备谦虚几句的兰洛听到上校的问话，知道这是对方主动询问自己的意思，肯定是上报给上面的内容。 他点了点头，“嗯，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只是做了该做的吗？” 威尔森仔细揣摩少年这句平平无奇的话语，眼中的笑意更甚。被海风吹开的白色纱窗，少年的周身似乎笼罩着淡淡的金色光辉，一如他的发色和气质般耀眼。 心中早已不存热血与目标的上校，似乎正看见一颗璀璨的新星徐徐升起。 当晚的春天女王之城开始一场遍布整座城市的狂欢，这几天正式祭祀春天女神的日子，又在海军的帮助下打退威胁城市的海盗，于是全民都洋溢在幸福欢庆的夜晚。 人们晚上找来在驻地休息的海兵，载歌载舞，全境都洋溢着如稻田甘果般甜美的气息，这就是春天女王之城。 盛装出行的少女，虽然没有夏日的火辣，却带着春天般羞涩与柔美。邀请海兵们共舞的女性也不在少数，甚至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也犹未可知。这让平时颇为不受代价的第233号部队的全体士兵，竟有受宠若金的感觉。 那些平日里就生活憋屈的后勤人员自不用说，就连那些习惯锦衣玉食的少爷们，也难得地感到原来受人尊敬是这么爽的一件事。于是连带着对带给他们如此幸福回忆的源头，也怀有少许的感激之情。这在他们刻薄寡恩又善忘的人生中，可是极为罕见的。 兰洛也是创下了在这支部队中最特殊的一项记录。 此时他依然身处安静纯白的病房中。 “你不出去看看吗？这场狂欢可是专为你举办的。” 窗户后掩身拉开帷帘的缇娜，低沉地说道。 “还是不用了，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气氛。” 无论是战斗结束后那些官员热络的态度，抑或是现在宛如天堂般和平的城市正在举行的活动，对习惯女儿岛封闭生活的他，都有些遥远。 遥远到，就像回到了五年前。 狂欢之夜结束以后，拖着疲惫不知道是因为宿醉或者干脆就是被榨干的身体的海兵，就要马上出发。 路过甲板回到房间的时候，兰洛亲眼见过一位眼窝深陷的熟人。 “喂喂，这也太可怕了吧。” 满身精装气息的纹身男，此时如同萎了一般。 兰洛带着女人真是可怕的想法，重归海上生活。 身上挂着不少之前海战时的彩的“叹息海鸥号”扬帆起航，直接顺着海列车的轨道，笔直朝着西服特车站前行。 中途威尔森与前来调查d13分部的鬼蜘蛛中将。 鬼蜘蛛中将是一位头戴双头龙头盔的中将，表情看上去有些阴翳。仅仅在甲板上远远看了正在对面军舰上跟上校交谈的对方一眼，兰洛就判断出对方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身上的杀气不弱。 鬼蜘蛛只是单纯为了调查海军叛徒的事情而来，并没有对远处观望的兰洛多加注意。而明晰职权的威尔森也没有必要提起剿灭海贼的具体经过。 交接完成后，再花费三天时间便到达西夫特车站，上方不远处便是七水之都，军舰继续朝着靠近海军本部的岛屿前行，路过香波地群岛，再花费半天时间就回到了海军本部。 原本巡逻近一个月才到达的路程，直接沿着最近的方向航行，从春天女王之岛回到马林梵多只花费一周不到的时间。 从军舰上下来与缇娜分离的兰洛，满手提着相比出发前已经空了大半的巨大包裹。 不由得有种迷途归乡的茫然感。 第九十二章 思考 难怪有说卧底当到最后，会有一种分不清面具与自我的区别。 兰洛只是靠着年龄优势混迹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便有淡淡的认同感。真不敢想以后，要如何转换海贼与海军的双重身份。 不过源自体内清灵内心的特殊能力，他很快便从这种疑虑中摆脱出来。 纠结于这种事情，就如同相信绝对正义的家伙一样幼稚。 存在本身的立场，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成为一个单纯听从命令的军人。 马林梵多的中央广场还是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兰洛走过整齐划一如棋盘的砖石街道，路过无数欧式造型的红檐住宅，然后一直走到位于岛后边缘的第七训练营。 “兰洛小弟？你回来了。” 路过门口的是——一身辣眼睛打扮的宾兹。 还好兰洛习惯了，他习以为常地回应道“宾兹前辈，你也刚好嘛。” “是的，刚从本部要塞的资料室回来，因为要准备这次毕业学生的名单。” “原来如此，话说宾兹前辈这一期也要毕业了吧。”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到，路过的同学纷纷过来热切的打招呼。 虽然同为第十五期学员，但是并排走在一起的两人明显与老师的关系更亲近，这在某种意义上，也决定了今后在海军中的前途。 当然如果是那种实力强得可怕的怪物，自然无需受这些繁杂的关系束缚。 “没错”，宾兹露出一个正常却很滑稽的笑容，“不过兰洛小弟真的不再考虑下继续在学院中学习吗？毕竟，几乎每个成名的海军都是在学校学满4年后再进入部队的。无论是与老师同时期的英雄卡普……还是现在最为活跃的三大战力们。” 说着，头发如扇形展开茂盛如花丛的宾兹脸上流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似乎是看出了少年急于成长的心情。 通过这段时间在海军本部的生活，兰洛了解到，基本知名的海军都会有一段海军学院的学习经历，无论是三大将，还是那些作为中坚力量的中将。 像后期大征兵直接筛选出来的大将，实际上已是破坏了某种传统。 之前遇到的师姐缇娜，虽然年龄不大，实际上已经加入海军有十年。所以对海军本部来说，无论加入海军时的年龄，一切都要从进入本部学院时那一刻算起。 而道听途说的消息中，黄猿波鲁萨利诺加入海军时就已经是战斗力极为惊人的怪物，年龄已经二十多岁，但仍然在泽法手下学习了数年，虽然有传言两人关系不太好，但也可见海军学院对于培养新人的重要性。 不过这些都跟兰洛无关，他要做的事情本就惊天动地，誓要搞得这片大海倾覆，怎么会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对于宾兹关心后辈的心情，他很理解，但并不以为意。 于是说道“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等不了这么久。”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宾兹叹了一口气，自然是想到少年一家甚至是国家被海贼毁灭的事情。 与宾兹分别后，兰洛了解到泽法老师现在本部处理要务暂时走不开，于是暂时打消向他汇报的程序。 作为执行任务的实习海军，他并不需要向上级汇报，直接负责的其实就是泽法老师，实际上本身就属于走后门的那种关系。所以兰洛也很随意地跟同学见过以后，回到卧室休息。 原本的跟屁虫艾恩不在别墅里，倒是让他难得的放松。 听说是已经在科学部门做起研究。 「真是不可小觑。」 兰洛放下重若玄铁的巨剑，地板随之一声震颤，真是苦了下面活动的同学，还以为是建筑年久失修，正准备隔天汇报给军队后勤修理呢。 无论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还是登堂入室的剑士。都能够对还没有掌握霸气的自己造成不小的威胁，更不用那些能力更加诡异，攻击力更强的敌人。 「可惜。」 想到自己这次出海刻意营造的实战环境，也没有丝毫觉醒霸气的迹象。 单纯想要依靠体术能够打败的对手，似乎也有上限。 兰洛不由得陷入沉思。 在九蛇修炼的数年中，自己也丝毫没有觉醒霸气的迹象。虽然按照咋婆婆的方法尝试用意志融入身体，但似乎毫无效果。 之前随着身体的快速成长，似乎还能掩盖这方面的缺失。但是随着见识到更多强者后，特别是半年多前与血色修罗的那次战斗，让他更加认识深刻到霸气的重要性。 简直是通往强者之路的通行证。 「看来，下次得去问问泽法老师了。」 虽然对方一直指导的都是关于体术方面的修行，刻意避开霸气的修炼一般。但是兰洛还是想要弄清楚这方面关干系，他不觉得是天赋方面的原因，毕竟九蛇那么多女人都能够学会霸气。 如此想到，兰洛渐渐开始陷入深层睡眠，恢复这段时间消耗的心神气力——更多的是前者，关于汉库克那边开始起步的事情。 第九十三章 训练营的学员 虽然九蛇舰队的发展有汉库克在那边主事，但为了弥补那个任性女人的所作所为，兰洛还是得给“忠心耿耿”的席恩下达特别指令，耗费了不少心力。 此时的精神状态在睡眠中快速恢复。 一觉便到下午，不过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却将浑身状态布满。 兰洛保守估计，自己正常所需的睡眠时间只是常人的三分之一不到，这还是在他大脑活跃程度远超一般人的情况。 如果是在战斗中，这样的情况还能够缩短到极短的时间，就算持续战斗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 特殊的身体特性，让他在面对一些持久战时，拥有别人所想象不到的优势。 不过，似乎从没到达过发挥这种能力的时候。之前的战斗，除了单方面碾压，就是纯粹的实力稳压过对方一头。“血色修罗”格林倒是与兰洛伯仲之间，但是对方属于爆发力杀伤力强，体力不足的能力者一类，短短半小时的战斗几乎毁掉了整个小镇和全岛上所有的生灵。 可以说是兰洛出海后最为艰辛的一战。 但是他又不是幻想中的热血主角，不可能每到一个地方都是强者遍地走的情况。 所以至今来说，他面对的敌人都是在他能力范畴之外的。 如果遇到太过可怕的人物，兰洛可不觉得仅凭热血与嘴炮就能打败对方，没有足够的实力，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一直胜利下去。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兰洛更加明确自己需要谨慎行事的作风。 下楼吃过晚饭，临近毕业季，训练营中的年轻海兵们显得更加激扬风华，似乎正为即将加入海军部队服役感到兴奋不已。 “库维，罗德。” 对迎面而来的两人打招呼，整齐身穿制服脸上挂着清澈笑容的青年笑着回应，另外一人头上带着羽毛头饰的稍小一点的男子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看向少年的眼神中带着挑战的心态。 这两人是兰洛这段时间能够记下为数不多名字的同学。 唯一的印象，可能就是身为恶魔果实能力者这一点的特性。 具体能力不得而知，但是泽法老师之前与他谈话中提到过一次擅长战斗的两个人，能够看得出来应该是不弱的能力。 这两人似乎是旧相似，吃饭就坐在一起，正对着兰洛的座位。 中途不停问着兰洛出海时的见闻，虽然名为的库维的火冠鸟羽少年带着些许争锋相对的情绪，但是在听到兰洛描述海上见闻时，还是忍不住睁大眼睛，沉浸与匪夷所思的幻想当中。 不过是年轻人好强争胜的心情罢了，算不上什么敌意。 倒是那个面带笑容的罗德给兰洛一种很稳重的感觉，一如他的外表般一丝不苟。 两人以后一定都会成为海军中的得力干将吧，短暂地交流中得到如此的判断，完全是来自某人脑海中惊鸿一现的念头。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也就仅此而已的程度了吧。 最后在脑海中补上一句，回到比军舰上不知舒服多少倍的房间中，最主要的是晚上还没有某个女人的骚扰。 开始完成一天未完的训练。墙壁，天花板，地板全都是他的训练设施。 于是，左邻四舍的学员晚上又要忍受睡不着觉的悲剧了…… 第九十四章 询问 过了几天和平的学院生活后，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务的泽法终于回来。 一回来便拍着兰洛的肩膀说道“好小子，我可是从战国那里听说你这次精彩的战绩，数百名海贼的功劳，其中头目赏金加起来更是近两亿，你是想出身就当中将了是吧？”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多抓捕些海贼回来罢了，老师。” 兰洛笑着回应泽法的打趣，自然不可能把对方的话当真，中将什么的——可不是仅凭实力就能够成为的，至少在现在并不缺少高端战力的海军本部。 “那样就好，不然上升得太快，爬到跟老师一样的位置，以后还怎么继续指导你。” 泽法老师带着方框眼睛的严肃脸上放松开来，只有在兰洛面前才会始终表现出和蔼的一幕。 又互相闲谈了几句，除了询问兰洛在旅途中的见闻，与修行中的困难。 泽法也不由自主地对最为其“器重”的弟子吐露出日常工作中的烦恼，其中就有对当前海军本部内部一些问题的担忧，特别是在七武海的立场上，泽法是彻头彻尾的反对派。 从军人的立场考虑，泽法虽然不是战国那种的智将一类，但是顾全大局，相当关心海军科技征兵各方面的发展，可以是相当全能的人才。 但是在相处中，兰洛却发现泽法对世界政府那边的事情漠不关心，也就是说作为纯粹的军人无疑自己这位老师是相当优秀，但是缺少政治嗅觉身上背负的负担又太多——这种人似乎是最不会有好下场的那种。 隐去心中这些没必要的心思。 兰洛与泽法边交谈，便走到训练场的小树林中。 上次与卡普“切磋”的痕迹，已经被修复，现在这里恢复如初。 于是开口问道，心中憋屈已久的问题“泽法老师，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霸气迟迟不能觉醒？” “或者说，我是否具有这方面的天赋？” 第九十五章 霸气的特色 “这就是你想问的？” 泽法仿佛一眼看穿兰洛所有的心情一般，半靠在棕黄的矮小树干上，枝梢叶片遮挡住他眼睛下的一片阴影。 “其实，关于霸气方面的指导，我本来像等到你长大成年后再展开，既然你现在问起来也不瞒你说……” 兰洛侧耳倾听，无论是在九蛇上还是海军本部，霸气这种世界顶级力量都不是什么秘密，少将及以上的军官基本都觉醒了一色霸气，九蛇中女战士会使用的更不在少数。海军学院虽然不会直接教导霸气的锻炼方法，但也会提及，作为对某些依仗恶魔果实能力的学员警告。 ——这就是背靠最大的势力的好处，情报上始终不至于落后，能够一开始便知晓世界的广阔。不像某些海贼团，直到临近新世界才知道霸气这种克制恶魔果实能力的存在。 泽法继续说。 “霸气是一种很特殊的力量，每个人生而就有，但是却不能主动觉醒或者修炼，需要一个契机。” 这第一句话，就跟兰洛在九蛇上听到咋婆婆所说的不太一样，不过他没有急于争辩，而是继续恭听。 “但是根据老夫这么多年的观察，实际上除了霸王色霸气的觉醒毫无规律之外，实际上另外两种霸气都是修为达到某个临界点时自然而然产生的特殊力量。” “达到临界点，首先就是肉体力量膨胀到体内无法容纳的极限，然后转化而成的特殊物质，能够包裹在身体表面，形成如同铠甲效果般的武装色。” “见闻色也是一样，当你的五感敏锐到某个不能以生物常理或者第六感来约束的地步时，这种感知就会自动刻入你的生命本能中，形成某种提前预判对手动作闪避的实质效果。” 看见兰洛似乎细细思索，却又无法理解的样子。泽法莞尔一笑，话锋一转又说到“当然，前面老夫说的只是最理想的霸气觉醒情况。” “实际上，大多数霸气觉醒的情况都与这两者相悖。” “体术修炼到极限何其困难，感知要通过日积月累的经验磨练到非人的程度亦不是易事。” “最常见的办法其实便是在无数的战斗中突然觉醒领悟霸气运用的情况，当然，要达到这一点，跟本人的意志程度有关。意志强大的人，能够忍受更艰难地战斗，感知也越能够击击中，自然也会在那种强大压力下摸到那道门。” “而那道门，与霸气的觉醒有着直接的关系。” 泽法目光灼灼对着面带迷离地兰洛当头说道。 “意志力通向觉醒霸气的那道门？” 林洛感觉似懂非懂，泽法所讲的内容似乎与九蛇上的修炼方法截然不同，但隐隐又指向相同的某处。 “当意志力与身体相统一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泽法好像似乎不想跟兰洛讲太多刻意去修行武装色的问题，只是在最后提了一句“霸气并不是一种通过刻意修行便能够增强的力量，它的强度往往取决于觉醒那一刻自身身为容器的气度。” “也就是说，越是将自身身体修炼到极致战斗技巧凝练到完美的人，后天觉醒的霸气，往往比某些先天强大的土著轻易觉醒的霸气更加强大。” 泽法的话仿佛重锤一般击碎兰洛脑中的无形藩篱，一直存在的疑惑骤然触及浅显的真相，少年面上显得愈加迷离，反而是在认真思考。 “所以，小兰洛你应该是最不用心急这类问题的。天赋方面你是老夫二十年来教导过最优秀的学生，比起现任的那些最高战力也不遑多让。你现在应该思考的，应该是认真打好觉醒霸气的基础才是，以后的一切自然会水到渠成。” 泽法笑着说道，似是将一切都规划好的负责导师，未来的光明道路已向自己的学生展开。 兰洛抬起头，收起迷离的目光平静说道“多谢老师解答，我明白了。” 林地中师生之间的促膝长谈就此结束，兰洛回到放置许多器械的训练场上开始一天的锻炼。 泽法身为海军学院的总教官，除了对少年的特别个人指导外，依然还有别的学生需要负责。虽然已经找到衣钵传人，但是二十年来的从教生涯同样让他难以忘切。 有些牵扯与原则，反而成为他心中的负担。 “不杀”的正义。 “霸气——” 兰洛举着半米粗的实心杠铃，口鼻深吸间吐出一股猛烈气息，身前鼓荡如风。 关于霸气的修炼，他隐隐约约有了猜测。虽然泽法老师没有从正面给他完全清楚的解释，但是并不妨碍他理解，或者说实质上这才是修炼霸气的正确方式。 ——不可言传，只能靠着前辈指明方向，然后自己从无数战斗中领悟的特殊力量。 “真是麻烦啊。” 兰洛一拍脑门，这样一来，自己超强的分析能力不就没用了？ 一直以来，靠着宛如计算机般的强大数据化头脑，只要成功一次，兰洛就能够很快地记录该项能力当时的变量，于是得以掌握，甚至还能够通过同量分析触类旁通，极快学会其他战斗技巧。 但是这一切，在修行霸气面前似乎都成为鸡肋。 不，按照泽法老师所说，似乎还会成为阻碍。 兰洛收起习惯中不断算计与分析未来的习惯，将心思清空，全身心沉浸于平举着的右手手臂上。 一拳轰出，狂风乱出，正前方的草坪被刮出一条黄褐色泥道，对着的大树树干甚至无辜地被兰洛的拳劲击打出一出半米宽的凹陷。 但是，“果然吗？” 仅仅是身体内部力量的精细操控，再加上赤雷流的特殊震荡，让他能够打出类似战桃丸一样的远程效果。 但是两者却有天壤之别。 “用精神感知身体内部的律动，有意识地将体内那种特殊能量凝聚连接着整体。” 通过不断反复练习这个过程，直到熟悉掌握这股力量，能够附着在体表以及物体上，便能够彻底掌握武装色霸气。 这是咋婆婆曾经指导他的方法，虽然在九蛇国内不是百分百有效，但是不少女战士却能够通过这套祖传法门觉醒一色甚至双色霸气。 按照人数比例来看，亚马逊·百合的霸气觉醒率绝对是高到吓人的地步，甚至超过筛选各地精英而组成的海军本部。 但是无论兰洛有没有通过九蛇岛的方法觉醒霸气，他都发现一个致命的缺陷。 九蛇上女性觉醒的武装色霸气质量普遍不高，除了汉库克之外，整艘九蛇号上全是国内精锐战士组成海贼团，数百人的霸气掌握者，放在新世界中也完全是足以与四皇叫般的势力。 但是实际上却不是如此，通过兰洛观察得知，虽然许多女战士觉醒了霸气，但是战斗力并不是太强。只能说拥有高等阶的力量，但是强度却只能和一般的体术高手单纯的身体力量持平。 这一点，在刚刚泽法的解说中得到确认。 身体作为霸气的容器，实力越强最后觉醒的武装色便会越强——是这个意思吗？ 兰洛并没有任何思考，直接从字面意思理解到。 霸气的修炼没有任何聪不聪慧的问题，相反反而是越单纯简单的人霸气能够达到更加可怕的程度。 这一点，似乎是在海军英雄卡普的身上得到了应证。 那可怕的一击，直到现在还让兰洛的身体隐隐留有残感。 现在想来，当时感受到的不仅有纯粹的力量，还有对方干净纯粹的意志。 既无徘徊，亦无犹豫。只是意志所向，身体执行便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可怕的镇压力。 “这就是意志和身体的同步吗？” 回想起自己遇到过的最强者，兰洛也在海军学院中与上个时代的交流中不断成长。 第九十六章 一月 时光冉冉，兰洛待在海军学院中继续学习，体术方面他已经到达某道极限，所以大多是军事方面的知识。 偶尔也出去跟船执行任务，怪物般的学员兵兰洛的名字活跃开始在中下层海兵圈子内小范围传播。与泽法亲传弟子一起为人所知的事迹是，兰洛在毕业的最后一段时期中疯狂抓捕的海贼，十有八九送过来的时候都是缺少零件的惨样。 更多经历过战斗现场的同僚，更是将少年的战斗方式形容得犹如择人而噬的怪兽一般——许多经他手处理的海贼，时常和他们的海贼船一起葬身大海。被一拳打得尸骨无存的倒霉蛋，亦是不少。 这样显得有些不留余地的手段，让兰洛在某些海兵圈子里有了“海贼绝杀”的外号。 谈不上什么善意或者恶意，只能说作为“不杀大将”的弟子，行事手段如此决然实在令那些尊重泽法的传统海兵咂舌。甚至已经开始有“鹰派”注意到了兰洛这个还很“稚嫩”的海军学员，打算提前开始接触他。 兰洛对这一切并不知情，除却按部就班攒下升迁的功绩外，就是注意九蛇海贼团的发展动向。 短短几个月里，刚成为七武海不久的汉库克，已经接连上了3次报纸。除了日常对其美貌展开的花边报道，九蛇名下越来越多的海贼船长也让这位海贼群体为数不多的女强人越来越炙手可热。 当然每次在电话虫中，为了搞定这个任性的女人，可是让兰洛头疼得不轻。 “真的是，正式加入海军后，一定要找个机会跟汉库克见一面啊。” 兰洛站在白色方岩砌成的海岸边，脚下海浪涛涛。 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已经到了最后毕业的时刻。 台阶下是几名身穿制服头戴白帽的普通海兵，对着站在石檐上的兰洛微笑致意，全然没有听见少年口中刚才的自语。 兰洛同样笑着回应，现在他在马林梵多已经有了不少的熟识，虽然其中大部分只是被其名气吸引过来的簇拥者，一些容易被崇拜同类中佼佼者的热血年轻人。 远处风帆落下，海鸥从来回往复的白线掠过，不知道是否能够穿越背后万米高的天堑大陆。 兰洛回到训练营，开始准备明天的出海事项。 标配的新兵套装新式的连发遂火枪，海兵刀，一些使用特殊武器的海兵还可以直接提出定制武器的要求，这一切都由本部在前些日子分发给训练营的每一个学员。 兰洛只是将巨剑与收好一切的行囊放在一起，就算是收拾完成。 这次不会出海多久，但却是第15期生最后一次实习。将会由泽法老师亲自带领实习船，总人数超过三百人，可以说是加入正式战斗前相当重要的一次经验。 除了兰洛这样的怪物，一些实力中等的学员甚至将其当做以后参加实战的重要参考，能够在未来残酷战争中活下来的关键！ 第二天，白帆高挂。 中央广场上，一艘巨大的军舰下，站着数百背着标准行囊的海兵，井然有序地进入从岸上的舷板进入船体内侧。 与准备出海或者返回本部的其他部队相比，这里停留的海兵，大多脸庞稚嫩，就算年龄稍大一点的，也带着未经历战火的天真感。 剑身几乎打到地面，头后还露出半米长剑柄的某人，就算身着平常无奇的制服，也是其中的姣姣者。 特别是左侧的蓝发少女，徜徉着青春洋溢的美好气息，惹来许多人的注目。 右边那位头发长得十分茂盛的男子，身高也是2米以上，造型怪异特别。 这站在一起完全不和谐的三人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就是第十五期最强的三人。 第九十七章 实习船（一） 艾恩这一个月来都没出现在训练营中，听说是一直在科学部门协助研究，因此这是兰洛从威尔森部队回归后第一次与他的见面。 他从腰间解下一把寒芒毕露的武士刀，递到神色看起来比之前文静不少的蓝发少女面前。 是做了一个月科研的缘故让对方变得更加稳重些吗？ 可惜艾恩下一秒的表情便暴露了本性“嘿嘿，这是什么意思呢？” 小脸上弯成月牙状，白皙的双手已经接过兰洛递过来的物品，活泼的少女心性依旧与之前无别。 “上次说出海带给你的小礼物，之前一直没找到你，这次刚好送给你。” 艾恩小手拔出沉甸甸的武士刀鞘，一缕寒光映照在娇美的脸上。 “哦？这种锐利感，怕是一把名刀吧。” 站在甲板上，一边的宾兹显然识货的发出惊呼。 “应该是吧，毕竟这是我从一名海贼船长那里得到的。” 兰洛淡淡说道，之前解决春天女王之城事件是，从“刀疤脸”阿金那里得到一把质量不错的剑，想来艾恩应该会喜欢，于是通过威尔森的疏通便很轻易地拿了回来。 “这，难道不算是私自……” 宾兹口舌打结地说。 “不用担心，还记得两个月前，我跟威尔森上校执行任务那次吗？因为表现特别优异的缘故，我便向上级申请获得这把刀的使用权。” “这样啊，真是谢谢了，洛。” 碧蓝如海的波浪卷短发下，艾恩张开手臂，给了少年一个大大的拥抱。 清澈透明的眼神，和海风一样清新的气息涌入兰洛头脑内。 “你还真是……” 看着不久之前还闹别扭的艾恩，此时笑靥如花似乎将他当做至交好友的一幕，兰洛只得无奈摇摇头。 这个让人感受到大海般心旷神怡的女人，对他来说，只是这个身份的朋友而已。 “这件礼物你喜欢就好。” 兰洛挣扎着从脸上满是不愿的艾恩怀里脱身而出，这如同年少玩闹的一幕让宾兹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 “笑什么？”艾恩气鼓鼓地瞪了捂嘴偷笑的宾兹一眼。 “这把剑的名字是「断浪」，应该是良快刀五十工之中的一把。” 兰洛平整衣襟后，看看艾恩的身高刚好使用这把武士刀，点点头道。 艾恩双腿修长，几乎占了整个人二分之一的程度。 虽然才十五岁，也就比兰洛大几个月的样子，实际身高也已经到了1米七，使用这把之前伤了自己的剑士的佩剑，看起来还是挺合适的。 兰洛走到甲板内部，心中很是满意。也不知道是艾恩与这把名刀的相配，还是认可自己独到的眼光。 总之，实习船上的一切都在和谐中进行。 军舰上的所有配置以及任务，对于大多数初生牛犊的学员来说，都是十分新奇的存在。 到处看看摸摸，有的一直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是否是想找到自己家的方向？ 为了尽量模拟真实的战斗环境，这艘实习船将会前往海贼大量出没的海域。 属于海军势力并不占据完全优势的地方，虽然有泽法这个上任大将坐镇，但是对于这些大部分从未经历过大规模战争的新人来说，仍然是不小的挑战。 虽然这时候，兰洛已经安静地找了张沙滩躺椅在甲板最好的位置，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浴。 对他来说，这场相当于毕业考试的实习，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无论是出身非凡的天之骄子，抑或是伟大航路土著的桀骜之徒，在见识过兰洛堪称暴力的锻炼后，都只得把原来挑衅的话吞咽在肚子里。 一晃三天过去。 第九十八章 实习船（二） 泽法率领的实习军舰已经航行过数座岛屿，远离海军本部的绝对势力范围。与新世界只有一座红土大陆的天堑。 此时碧波涛涛，军舰劈波斩浪，印有海鸥标志的超大风帆展开，仿佛昭示着这片大海上带来和平的象征——虽然只是对一部分人。 同一时间，宛如命运安排好的。新世界出身的爱德华·威布尔，声名还不被人所知晓的无名海贼。不，可能对方连海贼也不是，只不过是违法出海的犯罪者，不知打着何种主意乘坐的双排小帆船悬挂着骷髅旗。 “妈妈，我们这样真的能赚到钱吗？” 威布尔有些痴呆地挠挠后脑勺，体型如同巨人，胳膊异常粗壮的男人，身边站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矮小老太婆。 “闭嘴，听妈妈的话就行了，看到商船直接攻击就好了。” 老太婆一副尖酸刻薄的贪财模样，说话间透露出一副市侩吝啬之极的声音。 迎风招展的黑色骷髅旗，是白色骷髅头与弯曲的白色长胡子组合而成。 这种山寨一般的标志不知道被四皇之一的白胡子海贼团看到会作何感想，兴许这也是两人没有选择在新世界活动的缘故？ “兰洛上尉。” “在。” 少年一个立正将匀称的身材在军装上衬托的笔直，金色的齐眉短发带着一种莫名的领袖气质。 泽法看到自己弟子凛凛的外表，也不禁更加满意。 “接下来给你一个任务，前去探测前方无人岛的环境。” 虽然有着不一般的师生情谊，说话时泽法方形眼镜下的眼神依然显得很严肃，这就是他真实的性格，对待任务认真负责。 “收到。但是执行者，只有我一个人吗？” “嗯……？” 泽法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这趟出发他并没有带副手之类的人物。也就是说船上除了他之外，几乎所有的事务都是在由学生完成，这也是他认真思考少年之前提过的建议得到的结果。虽然如此，但习惯将保护学生作为天职的他，依然不放心自己学生脱离自己的视线。 兰洛则是例外，这几个月少年的表现看在眼里，身为战斗和教学生涯总共超过四十年的总教官，对于少年“心志蜕变”后的实战能力清楚无遗。 虽然手段过于激进，但是这位“不杀大将”却没有再劝导。 斟酌思虑一闪而过，泽法接着答道“没错，兰洛上尉应该没有问题吧？” “当然。” 兰洛抬头，金发闪耀下露出自信的眼神和笑脸。 两人师生的关系对话很是随意，虽然比起艾恩每次都喜欢撒娇一般任性的表现差远了。 随后两人再商讨一些具体侦查的细节，和返回的时间。 兰洛没有带上任何装备的，就从甲板边缘，跃空滑翔朝向视线中的黑点快速移动。 在军舰上的学院看来，这位年龄比多数人还小不少的同学，好像一只从木板起飞的大鸟，跳跃之间在天际划开一道道白线，似乎将自己甩开的很远。 “这就是兰洛上尉的实力吗？月步竟然能够达到剃一样的速度，而且还是这么远的距离。” 一名体型稍微有些胖，将海兵制服扣子都撑掉几颗露出腹部白花花赘肉的胖子说道。 “听说他每次都是用月步直接坠落在海贼船上，一击就能干掉一艘海贼船呢。” 旁边一个瘦子又是这么说道，仿佛在天空中移动自如的是自己。 庞大的海军体系，就算精英如海军本部，仍然有大多数普通的海兵，虽然这里的“普通”，拿到东海上去，也是某座岛屿上为数不多的高手等级。 第九十九章 实习船（三） 迎着凛冽的疾风，兰洛在天空悠闲跳跃，享受不断上升下坠的失重感。 虽然在旁人看来，少年的速度很快，其实他只保持着很悠闲的状态，连全力的一半也不到，也包括一直在泽法面前展现的程度。 虽然经过几个月的修炼与实战，兰洛逐渐提高在泽法面前的“实力”，但是太早的暴露全部力量依然不是好事，只要能够完美适应当前的责任就行——比如，现在派自己侦查一事。 黑点在眼中静静缩小，已经到了能够看清岛上树木和环境的地步。 半径差不多一座小镇大小的小岛，岛上几乎是隆起的山脉，和密集的树丛，只有海岸边有一片可供休憩的平地，偶尔还有从草丛窜出来的小动物，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大型猛兽，一座非常普通的孤岛，或者说这种平和的小岛在诡异莫测的伟大航路上才是稀奇货。 照理说，只行动一半的路程便能观察到这些东西应该已经够了。 不过兰洛觉得时间还早，于是便继续朝着岛屿方向的移动，准备登岛后身临其境一番后再回去汇报。 脚下是碧波汹涌的海涛，似乎能够轻易吞噬水手与冒险者，这里的海面不知道比起前世地球上的海洋汹涌多少倍。 阳光下粼粼巨波，同一时刻下的军舰附近，一道巨浪打下，一艘之前隐藏在无数荡漾浪花中的小帆船出现在海兵视线中。 “那上面挂着的是……” 瞭望楼上的海兵深吸一口气，急忙通知旁边的同伴一起观察，以免自己因为阳光过于灼烈而出现的幻觉。 “那艘小帆船上挂着的是……海贼旗，快去通知泽法老师。” 听到旁边比自己沉着不少的同伴发话，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年轻海兵，一个扑身敏捷地抓着活动缆绳，吊着铁钩便滑下十余米的高塔，毫不喘息地冲进指挥室，通知泽法。同时过来的，还有前后不一都发现这艘怪异挂着海贼旗的小船……从体积来看，几乎不能确认为海贼船的程度。 “挂着海贼旗吗？先不要开火。” 泽法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银边镜框下的眼神认真起来。朝着打开的木窗外望去，似乎从一侧翻滚波浪的海面上能够感知到视角以外的小船。 “妈妈，对面这艘巨大的家伙，就是商船吗？” 长着跟白胡子有些类似的弯月胡须的威布尔，憨傻地说道。 一边的老太婆iss巴金，此时脸已经黑了大半，看着这艘体积快有一座小山般大小的军舰，就算是自己这个蛮力在新世界都相当惊人的儿子可能都惹不起。 她微抿着皱巴巴地嘴唇，脸上枯树般的褶子挎了下来。 “蠢……蠢儿子。” 出事不顺的心情只得发泄在眼前几乎如同巨汉身上，威布尔如同被母亲责骂的小孩般哭丧着脸。 “轰隆”一声。 军舰上飞过来一枚炮弹，落在小船背后数百米的海面上，两人齐齐侧目。 泽法站在甲板边缘，一侧是刚刚发射还冒着白烟的火炮。 “希望这样的警告能让他们停下来接受检查。” 泽法披着袖口卷起的长衣，面色如常地说道。 旁边脱下一身怪异装束，换上海兵制服看似正经不少的宾兹心理很清楚，这是老师遵守不杀的准则。 无论对面小船上是什么人，根据海军的准则，敢于悬挂海贼旗，都有无责任击杀的权利。像老师这样亲自去确认对方的身份实在是少数，那样低吃水的一层小船根本连军舰一轮齐射都撑不住。不需要击中它，光是炮弹落在小船周围卷起的海浪将它打翻沉没。 葬身海底。 老师观察远方的平和眼神，让宾兹看到了无法动摇的“正义”。 艾恩才从舱室中睡眼朦胧的醒来，虽然遇到了海贼船，但是因为对方实在太过“不起眼”的缘故，许多学生并没有感到过于紧张，特别是还有老师这尊大神亲自在场，军舰上的气氛更加轻松，没有丝毫战斗前的气氛。 “这艘船开始逃了，看来上面肯定是海贼没跑的……” “幸好只是警告，炮弹故意打偏的离谱，不然再靠近一点这艘小船直接就翻了，真不知道海贼……” 甲板上的学员开始叽叽咋咋讨论起来，有的海兵竟然还打开罐头就倚靠着栏杆吃吃喝喝起来。除了最开始发现海贼旗时中的紧急态，发现对方毫无威胁后的新人们心中毫无防备。 “轰隆”又是一声炮响，落在威布尔背后的数百米海面处。随后掀起的海浪扩散而来的余波将原本已经远离军舰的船只硬生生推了回来。 “妈妈，好像逃不掉该怎么呢。” 威布尔痴痴地说道，他就像个没有主见的孩子，一切行为都是只遵照着母亲的吩咐。 “呼~呼。” iss巴金大口喘着粗气，老脸的妆容被溅起来的海水打破，全身浸湿如同落水母鸡。这还只是百米外的余波，如果是直面炮弹溅起来的海浪，可能直接就能将她卷进海里。 一想到这里，她看看身边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嗓音尖锐刺耳地说道。 “威布尔——” “怎么了妈妈。” “你去将那艘船上的所有人给杀掉，破坏掉上面所有武器然后来见我。” 语气阴恻愤恨，对突然出现的海军相当不爽。 “好的妈妈。” 威布尔也不知道好坏，只要是iss巴金的命令他都会照做。 放下一艘刚好能够容纳一人的独木舟，威布尔坐在里面如同一颗膨胀的肉球，身体露出船舷大片。 两根粗壮的手臂撑起木筏，整艘连风帆也没有的特殊救生艇，竟然就在威布尔如同旋转马达一样快速动作的手臂驱散中，如同快艇一般朝着军舰快速移动。 “这下，老身应该安全了。可惜没有遇到一艘商船，却遇到了海军本部的军舰，真是晦气。” iss巴金杵着拐杖抱怨道，墨镜下丝毫没有担心自己儿子安危的眼神。 当然真实的想法是，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个痴呆的儿子会死。就算有无法战胜的对手，至少也能活着回来。在她有限的记忆中，威布尔就算是受到再致命的伤势过段时间也能生龙活虎地站起来，完全不用她这个便宜老妈担心。 兰洛还在无名孤岛上探查，一种隐隐不安的情绪却突然笼罩在心头，就好像是有种从事的计划即将因为未知缘故而被打断一般。 「难道是汉库克那边出事了？」 沿平常无奇的岛屿走了一圈，兰洛想到。 独木舟似的船只如梭，划开两道白花花的激流。军舰上的海兵看到急速靠近的爱德华·威布尔，只以为是那艘微不足道的单层帆船上，派过来投降的船员。 虽然保持着长期以来训练得到的专注与执行力，但内心深处仍旧不免生出一种轻视。 第一百章 爱德华·威布尔 兰洛单手悬挂树上别断一根树枝，在柔软的草地上画出一道海鸥形状的标记，准备离开。 孤岛半空升起一道白线，头戴帆帽的白色身影腾空而起，几个跃步便跨越上千米距离，朝着实习船的方向极速回归。 爱德华·威布尔的船只接近实习船已经只有百米距离，在海上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仅仅是水波泛起的浪卷就能冲过去。 此时，甲板上的海兵站成三排举起七式步枪，连发的装置瞬间能够输出不弱于王国军队军团的火力。 另一侧面的泽法眉头紧蹙，看到好似坐在澡盆里的怪异男人，上肢过于粗壮，身体如同圆球。 痴呆的面孔不是任何悬赏令的脸，却隐隐给了他威胁感，见闻色霸气似乎察觉到来者不善。 泽法抬起手臂，犹豫一秒准备下令击沉他的坐船，然后再投放捕捞网拿下巨汉。 对方似乎有些不对，那样的体型和武器怎么也不可能是普通平民。 一瞬间脑中思考的计划也很完美，既可以用最小的力量控制住身份不明的家伙，又能够尽量避免己方的伤亡。透露出泽法宝刀未老的指挥能力。 可就算再精明的指挥官也可能掌握这片诡异莫测的大海，无论是自然灾害，还是其上如同天灾般的强人。 爱德华·威布尔对比上半身像是两条细小竹竿般般小腿用力一蹬，救生船如同被海浪打中一般倒退数十米，接着这股反作用力，身高三米以上的巨汉轰然一声落在甲板上。 掀起的震动，传递到甲板各处，如同触礁一样整艘船体产生剧烈晃动。 一时之间，附近的许多海兵都因为意想不到的冲击而摔倒在地。 “海贼，放下武器。” 三排大概二十人左右的海兵学员，举起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体型骇人的巨汉。 虽然震惊与对方的弹跳力，但是海军本部各种奇人异事都有，收起原本轻视之心的新生代们依然反应迅速地锁定对方。 更远处海兵同样拉开枪栓，对准爱德华·威布尔的头颅。举起刀剑准备冲过来的更是不计其数。 “妈妈说，杀光你们呃……” “开火……” 没等有些傻愣的巨汉说完，听到杀光这个字眼的小队长便果断下令。实际上对方跳上船只的举动已经被判上死刑，之前数秒的等待不过是在等着远处的同僚就位。 密密麻麻，甚至还有狙击枪与小心便携式炮弹轰击在威布尔圆球形的身体上，瞬间火药味与白雾笼罩。 这么巨大的身体，能够被击中的表面积自然更大，几乎就连新生不用瞄准也能轻松打倒对方。 “住手！” 一声熟悉的惊呼从背后传来——是泽法老师，小队长停下手中还在不断喷吐火光的铁棍，以为是泽法老师又动了恻隐之心。 ——在上百人覆盖的密集火力下，就算这个身体强壮的海贼再皮厚也该身死人灭了吧。 小队长甚至感觉有些对不住泽法老师一贯以来的指导，不应该轻易杀死原本该送死法庭的坏人的。 正在他百感交集的时候，没有发现泽法焦急的眼中，注意到的是从白雾里透过奔跑的身影。 身影速度不快，但也不能说慢，对于这些实力不强的海兵来说已经是出现残影的程度，特别是在火烟遮挡视线的环境下。 “噗嗤”一声，小队长只觉得泽法老师的声音才传到耳边，那个令他崇拜尊敬的老师一闪而过，只在余光中看到披风衣袖的残像，还是前一秒的。 然后才是巨大的冲击波，从身后传来，靠近的二十多名海兵，包括周围包围袭击者的学员，都被狂风打飞，其中飞舞的木箱木板以及碎裂的木片溅得到处都是，割到不少海兵裸露脸上、胳膊上又是一道道深血痕。 “诶，这里竟然比我还强的人耶。” 威布尔面无表情地说道，一把巨大的薙刀横在身形只矮半分的泽法头上。 “是泽法老师。” 学生中从余波里爬出来的人影大声惊呼道。 “那个怪物。” 看到被威布尔一刀斩开数米宽的深痕，虽然没有打穿军舰特制的坚硬甲板，但那可是在泽法出手的前提下，甲板地面的木料依然像被锉刀剃过一样不堪。 “竟然想要杀死老夫宝贵的学生？不知名的海贼，虽然老夫不会杀死你，但是捕获你之前的战斗，你可做好受苦的准备。” 泽法手腕变成墨黑色，神色凝重而认真。 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老者动了真怒的表现。 “哦？那既然你这么难缠的话，那我就先将周围的这些人杀光再杀了你好了？” “你……” 好像说着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实，不知道大脑过于简单的缘故，威布尔此时说的话将泽法气得不轻。 后者漆黑如墨的手腕，在威布尔震惊的眼神中，缓缓抬起那把巨大的薙刀。 “竟然与人比力气输了，被妈妈看到又要挨骂了。” 威布尔似乎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薙刀被披着白色西装外套的老人一把甩向一边，紧接着引入眼眶的是覆盖住视线的拳头，轰的一声，威布尔被一拳轰飞。 “在老夫面前，谁也别想伤害我的学生！” 泽法怒吼一声，两人混战在一起。战斗的余波震荡起一圈圈余波，所过之处仅是木板碎裂，木屑飞舞。 兰洛才走到一半的距离，半空中跳跃时往如同模糊轮廓的实习船一望，似乎有些异样。 甲板上站着比平时多不少的船员，同时还举着武器。因为距离太过遥远的缘故，兰洛看到的地方有限，只以为是船上可能在搞什么演习。 在有泽法坐镇的情况下，少年丝毫没有想到会存在被人突袭的情况。 虽说如此，但是脚下依然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 “桀桀。” 威布尔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不少地方还有枪伤的血洞，但是他浑然不觉，满脸是血笑得像个八百斤的孩子。 刚刚交手的一瞬间，他趁着泽法本能低头的动作，薙刀瞬间切割出宽十几米的斩击，将恰好位于木墙后的海兵击杀。 刀刃的气流扩散开来，直接就是二十多名海兵被斩成两截。 泽法目眦欲裂，威布尔却很开心。 只是一谓凭借蛮力战斗的威布尔，之前一直被对方密不透风几乎堪称完美的格斗技压制，更不用说老者如同铁钳的手腕捏碎他浑身多少处关节和骨头。要不是害怕他薙刀斩出的气流伤害到学生，前者早就被打断手脚失去行动能力。 而现在，威布尔怪笑着看到呼呼喘气似乎某样东西被夺走的泽法。 对方的速度变慢了——怪笑间，不顾老者疯狂的追击，威布尔在甲板上开始一场另类的屠杀。 “啊。” “不要杀我。” “去死。” “剑岚。” “植物防守。” “倒退射击。” 无数心怀正义与梦想的海年轻兵被杀死，有的人死前痛苦流涕后悔自己的决定，有的人拼死朝着“恐怖”的袭击者一刀，但无论是逃避也好，决死冲锋也好，体术，剑术，枪械，变成动物的能力者，这一切都在那个浑身伤痕却浑然不觉的庞大身影面前毫无意义。 绝望弥漫着战火。 火光下，映照出艾恩与宾兹两人倔强的脸庞。两人依靠特殊的能力，给展开屠杀的威布尔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是也仅此而已。 作为代价，艾恩大腿上出现两道木刺深埋的血痕，宾兹肩头溢出大量鲜血。 注视着威布尔尽情杀戮的卑鄙举动，虽然每次斩杀海兵的同时，还要面对速度变慢的泽法的攻击，威布尔的背后已经像是被锻造锤压垮的钢板一样凹陷，坑坑洼洼几乎紧贴肚皮的凹坑。行动时嘴里不断喷出鲜血，尽管如此，面临随时会死亡的威胁他还是没有停手。 似乎只是想履行妈妈的指令，杀光船上所有的人。 纵身一跃，威布尔本身的体型加上手中薙刀近三米的长度瞬间就够到远处的几名已经失去勇气精神崩溃一动不动的海兵。 “不！” 泽法放弃蓄力一拳轰碎威布尔上半身的打算，急速运用剃冲了过来。就算死了这么多人，他还是无法容忍继续有学生在他面前身首分离的景象。 威布尔下半身移动起来虽然不是很快，但是挥刀的速度却快得惊人，如同光影一般落下，引颈受戮的海兵连轨迹都看不到。 刀刃只离命中几公分，泽法瞬身出现的时刻，准备强行用武装色挡住。 但是一直忍耐着旧伤和病痛的身体，此时却忍不住一阵颤抖，竟然是旧病复发了，导致即将接住薙刀的手腕慢了半分。 “哧溜。” 薙刀透过泽法的右臂齐根斩过，顺势劈开被高大的身影遮挡在后的一众心惊胆裂的海兵。 最前那名眼神呆滞的家伙直接从中被斩成两端，后方邻接的三人也被斩击的余波震得七窍流血。 “啊——” 泽法跪倒在地，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右臂切断的疼痛，心爱弟子的不断逝去，所谓正义信念的动摇。 ——倒在眼前的学生尸体残肢，似乎在嘲笑着所谓不杀海贼的可笑观点。 张开到极限的嘴部从黑暗的口腔中怒吼出一道道充满绝望，死寂的声音，其中包含信念动摇的精神震慑，连智力低下的威布尔都不由自主横刀倒退两步。 明明不是霸王色，却产生了类似的精神冲击。 还套在紫色衣袖中的右臂，此时悄无声息地落在一边，威布尔的薙刀上方沾满热气腾腾的血迹。 一动不敢动。 “老师。” 在艾恩眼中，泽法的眼神从未像现在这样悲伤与可怕过，哪怕家人都被海贼杀死，始终背负大旗的老师依然贯彻着所谓正义的信念。 可是如今—— 兰洛在远方，从军舰上火光升起的那一刻就开始不停加速，现在甚至达到常态下使用月步的急速，这样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在泽法面前曾经暴露过的实力。 通过超凡的视力，他能够隔着望远镜以外的距离看见甲板上爆发着战斗，但是因为烟尘与火光环绕的缘故，兰洛并不能够看清如同静态景物的细节。 只是知道实习船上有人在战斗，对战况却一无所知。 但是有泽法老师在场还持续这么长的时间，光是这一点，就有些让他心惊。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刺破天穹海面的哀嚎，裹挟着强大无比的精神压力，那一瞬间林洛仿佛再次看到无风带那遮天蔽日的海王类。 但是最令他动摇的还是其中蕴含的死寂意味，就像是某样东西破碎后而产生的毁灭意志，令人脑鸣耳嗡。 “是泽法老师” 来不及思考身经百战的大将遭遇何种惨剧，竟会发出如此撕心裂肺的呐喊。 兰洛顾不得逐步开发实力的计划，完全暴露出全力状态，肌肉使用率达到正常人完全无法承受的100，压缩到极致的腿部部分肌肉纤维已经开始出现断裂，但是体内活性超强的细胞瞬间又将断裂的肌肉强行愈合。 强大的力量带来踏出的巨大空气波纹形成覆盖半空百米的圆环，扩散到海面上甚至出现小范围风暴。 林洛从未在赶路上使用过这种程度的月步，他只感觉原本的破空声消失不见，身体似乎突破某道屏障。 “已经超过音速了吗？” 狂风吹得他衣领哗哗作响，海兵帽早就不翼而飞。 他眼中已经能够清晰浮现甲板上一幕幕——四面的火光，人人挂彩的海兵，残肢断臂的尸体，靠在半边受伤不轻的宾兹和艾恩。 以及，被斩断一只手血流不止的泽法。 始作俑者就面色呆滞的站在对面。 “啧。” 兰洛轻淬一口，一股无名火升在心口。 泽法可是他计划中……不，不需要找任何理由看到甲板上诸多同僚尸体，和熟悉之人狼狈的姿态，兰洛就决定了，让那个做出这一切的混蛋付出代价！ “110” “120” ………… 兰洛肌肉使用率继续提升，已经到了能够是正常人肉身崩溃的地步，肌肉纤维拉扯的断裂速度已经超过细胞再生的能力，浑身开始出现细小的伤势。 “150” 衣领开始因为高速的运动燃点火星，接着燃烧起来，火焰包裹着全身。 十几千米的距离，兰洛如同一颗包裹火焰的流星，急速从高空坠下。 第一百零一章 击退（一） 此时举着薙刀的爱德华·威布尔，才从之前的迷茫失身中恢复过来。 之前意外斩下泽法的手臂并非没有代价，挥刀的同时，威布尔肉球一般的胸膛同样被泽法蕴含霸气的左手差点打穿。 原本就因为后背凹陷而被压迫到正身的内脏因为这一下差点彻底破碎，就算是他这种生命力惊人的怪物都花了好长时间恢复行动的力气。 当然威布尔面对的还有泽法那一声精神冲击，以及……唯一有勇气攻击他的艾恩与宾兹的能力拖延。 威布尔，9年后化身七武海的“白胡子二世”，导致z彻底对海军失望的罪魁祸首。 现在正一脸犹豫地打算是先杀掉这个似乎已经失去战斗力的老人，还是先解决旁边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海兵。 “绝不会让你伤害泽法老师。”原本已经出现溃散迹象的学生部队，此时渐渐从各处木板压倒的废墟中站起，手臂弯曲单手持枪的，将刀剑绑在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腕上的。 “诶，真是奇怪，明明刚才见到我还不停跑的弱者。” 威布尔抠了抠鼻子，显示出无法理解的样子。 想了想还是将薙刀对准泽法，数米的空地，加上他的臂长与刀长完全能够一把将对方脑袋斩下来。 就算脑子空白的威布尔也毫不怀疑这一点，对于强与弱，生与死的分别他比正常人还要敏感。 薙刀斩下，不得寸进，流星从天边划过。 刚才因为危机就在面前，而没有注意到远处异像的海兵这时候才发现，一颗成人大小的赤红陨石正从半空斜斜降落。 “那是……” 一位站在甲板上胖乎乎的海兵喃喃道。 “海贼，都该毁灭。” 泽法抬起头，阴影下的眼神从未如此恐怖过的笼罩一个人。 对死亡威胁相当敏锐的威布尔，忽然放弃之前的打算，用尽全力薙刀顿时泽法铁钳般的左手手掌中倒提而出，两者发出金属般的摩擦声。 “混蛋！” 威布尔再次提刀劈向远处的海兵，只有儿童智力的他虽然不明白老者的心理变化，但是本能地想要优先杀死这些更容易解决的普通海兵。 而这，也是他能够成功袭击军舰后全身而退的关键——恰好抓住了泽法的软肋。 不过，这次他却没再这么好运了。 上百米的高空上，一颗人形的火球正在急速下坠，通过中途不断的加速和重力加速度的加成，火焰包裹的人形已经到达了恐怖的速度。 这一刻，正在面对恐怖男人挥下的死亡气流，面带绝望展开死亡冲锋的海兵， 不可避免的看到，那颗闪耀着无比剧烈光芒的火焰人影，如陨石天降！ “那好像是……” 正在使用能力阻挡海贼的两人，艾恩捂嘴惊呼道，从炽热的火光中，似乎看到了 就连背对着火球的泽法，都不可避免地瞬间被刺目的火光映照近视野的三分之二。 “洛。” 好似大病一场般憔悴的老者沉重喊道，早在数十秒前他就隐隐感到有物体剧烈靠近，心中早已有了定数，因此显得不是特别惊讶。 除了错身而过的人影身上携带的那股恐怖的热量。 “陨落天拳！” 第一百零二章 击退（二） 一道流星，几乎以平行于军舰甲板的趋势撞向正在挥刀的威布尔。 橙红火焰中，兰洛怒吼着瞪大瞳孔，金发如狂狮，血管虬结如融铁的右臂带着金属切割般的密集火星，裹挟无比巨大的动能狠狠砸向那个造成如此惨剧的巨大人影。 从“杀拳”莱恩拳头包裹火焰的绝招临时得出的启发，经过重力加速和兰洛本身力量的加成，这一击的威力何止扩大百倍。 先是一种怪异的金属碰撞声，然后再是隆隆如同轰雷声的巨响如同冲击波般向四周扩散，冲破甲板两侧的建筑防护，在周围海面上刮起一道飓风。而在接触的一瞬间，原本只是人影大小的火苗，骤然拔上十余米的高度，从高空看来，军舰中央甲板几乎完全被火光覆盖。 “这……这次落下来的又是什么。” 躲在废墟下，早已因为海贼袭击精神濒临崩溃的布尔斯，抱着一杆来复枪，哆哆嗦嗦地从木板下望去那道与自己有着相同发色的身影。 火光与烟尘散尽，兰洛衣衫尽数烧成黑灰，只剩几缕因为巨热已经融入血肉的残布遮盖住下身。 “小兰洛，你回来了。” 一旁受到波及浑身覆盖霸气只是西装有些地方被烧毁的泽法语气复杂地说道。 看看老师还在血流不止的断臂，兰洛面色阴沉地说道“老师，你下去治疗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这可不行，虽然是因为老师大意的缘故造成这幅狼狈到极点的局面，但那个家伙可不是简单就能打过的对手。” 泽法摔下背后的白色西装外套，将斩破烧毁只剩一半的衣袍包扎在断臂口处，苦笑一声说道。 看到少年一击击飞对方的实力，心中有些莫名的苦涩。 ——如果不是自己派走了他，也许那么多学生就不会惨死在那个无名海贼手中吧。 这样后悔莫及的想法只是一瞬，转眼便将注意力移动到那个挂在船舷边缘，腰侧冒着红光与白烟，浑身如同烧焦的灰碳般的白须男。 威布尔横举在腰侧的薙刀已经从中折断，断口处呈现钢铁融化的痕迹，本人则呼呼喘着粗气。 “好痛……好烫，怎么还会有别的家伙赶过来，真是可恶，搞成这个样子等会回去又要被妈妈骂了。” 眼前这个还留着鼻涕像个小孩一样自言自语的奇怪壮汉，就是袭击军舰的海贼。 兰洛丝毫没有意外对方的伤势，接触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对方及时拉回薙刀格挡在腰侧，金铁交接的声音，让他几乎感觉是打到了密不透风的钨板。 “这就是武装色吗？还有足以在那种紧急情况下反应过来的见闻色。” 兰洛瞳孔紧缩，「全知之眼」开到最大，虽然说出“交给我”这样的话，但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就是此刻。” 在数据化的栅格空间中，兰洛看到这个浑身热血如同耀眼太阳的壮汉，完全了解了对方凭什么能够对有大将坐镇的军舰造成如此惨况。 澎湃到如同超巨型海王类且十分凝聚生命力，看样子双色霸气也不弱。 趁着对方刚将深插入甲板的小腿拔出，兰洛弓腰跨步冲出，整个人飙射出一条白线，浑身烧红泛着金属灼热感的肌肉冒着锅炉加热般的白色蒸汽。 这是之前赶过来时急速冲击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巨大热量所致，同时还有本身肌肉超频源源不断产生的热度。 “小心。” 泽法坐在沾满自己血液甲板上，来不及提醒少年便已飞速冲出。 冲刺中林洛的右臂再次划破空气冒出火星。 “陨拳。” 全身力道一拳击出，比刚才弱许多的攻击毫无意外地被小臂比兰洛躯干还粗的威布尔用覆盖霸气的半截薙刀挡住。 “锵锵”的金属撞击声，兰洛又一次感受打在了高密度的钨板上。身体因为反作用力向后倒飞回去，眼角余光却是在观察自己的计划是否实现。 ——威布尔三米多接近四米的身躯不由自主飞速后移，整个人已经完全离开甲板还在继续往后方的半空飞去，这时候抓着另一截断柄的威布尔手速很快地插入船舷侧。 硬生生没有掉下去。 “可惜。” 兰洛呼出一口浓凝的蒸汽，垂下手臂叹道，身体刚刚勉强稳定在半空便又急速冲向壮汉。 威布尔单手抓住刀柄，庞大的身体如同无物般轻松跃上甲板，与恰好到来少年混战在一起。 “嘭嘭嘭。” 巨大的空鸣声，如同一道道惊雷一般从甲板边缘正在交手的两人处传来。 十余秒间，兰洛与威布尔已经交手上百次，周围的空气因为碰撞而出现持续不断的环状波纹。 “想要把那个怪物打下海吗真是可惜了，老夫也尝试过，不过这家伙身体实在太重了，力量也强的可怕。” 泽法半坐在原地评价道，一边艾恩与宾兹不知何时来到老师身边，掏出纱布正在给他做紧急治疗，战场急救的知识艾恩可是不弱。 “兰洛师弟，一定能够战胜那个怪物的吧？” 艾恩目光楚楚地看着那个不断与体型相当于自己两倍还多的“巨人”对攻的少年，似乎是乞求着问道。 ——那个怪物已经杀死上百名同学了，如果连小兰洛也…… “自保没有问题，不过要说战胜可就难了，毕竟他还没有掌握关键的技巧。” 没有回应蓝发少女的期待，泽法如实说道。看向场中的两人眼神如炬，本来是想要立刻出手的心情，在看到势均力敌的两人后也暂时按捺住，准备伺机而动彻底出手解决掉对方。 如今的泽法可不会再顾忌什么“不杀”的原则，曾经坚守的信念已经轰然破碎，余下的，只有对眼前海贼彻骨的恨意罢了。 疯狂压制威布尔五分钟后，兰洛终于忍不住最后一脚踢挡对方的刀柄，两者分离，暂时结束交手。 第一百零三章 击退（三） 后者眼神冷静到漠然甚至冰冷，毫不喘气地与威布尔相隔数米对峙，注视着壮汉身体肌肉任何一丝地颤抖，想要搞清楚对方究竟是由什么做成的。 「有些眼熟的家伙，看来可能是原著中出现过的人物，不过这个力量……」 兰洛漠然评价道，激战中他暂时想不起这个体型怪异的男人的事迹，但是并不妨碍他对这家伙战力的暗自心惊。 力量丝毫不比正常状态下的自己弱，甚至要强一倍还多。对方移动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在那粗大的胳膊驱使下，只剩半截的薙刀挥舞得如同闪电，只需要站在原地就让他四面八方如雨点落下的拳脚化为无用功。 更可怕地是这家伙两色霸气精通地程度。 武装色包裹下的躯体和武器，让兰洛头一次知道什么叫着拿血肉之躯硬碰钢铁的感觉。要知道，少年1年前就能轻易打穿数十厘米厚的钢板，现在跟壮汉手中的薙刀对碰，他简直觉得自己打中的是某种密度高得难以想象的未知物质，同时这层无形装甲还能隔绝一定的反作用力，让他原本强大到碎山裂地的力量对敌的伤害大大降低。 兰洛感觉自己就像跟一个穿着铠甲的铁人战斗，铠甲的位置随着自己攻击变动，同时上面还带着尖刺…… 如果就是这样就算了，兰洛总能找到对方弱点。可是见闻色人家也不弱，很容易能够预判自己的攻击，然后手中薙刀就舞成密不透风的防御。 “啧，真是奇怪呢。” 威布尔口中流下大坨不明液体，气喘吁吁地说道。 “个子明明这么小，单纯的蛮力却比我还要强得多。” 似乎在恢复气力的他用两根手指半拢比出少年身高，似乎对其外表如此普通的身体感到惊讶，实际上光丝他手中拿着半截薙刀也比少年高一个头还多。 “不过，为什么你会没有霸气呢，真是奇怪呢？” 威布尔似乎感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面带憨傻地说道。 “切。” 兰洛感受到身体的伤势开始愈合得差不多，已经到了不影响战斗的程度，便果断结束威布尔喋喋不休的废话。化为一道白烟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深深砸在对方膨胀如球的肚皮上。 一股叠加震动的厚重力量随之传递到对方体内，持续破坏其本就被泽法打到错位的内脏。 “噗。” 威布尔吐出一口夹杂着莫名肉沫的鲜血，回过神来薙刀立即挥向还想要做下一击的兰洛。 「动作果然变慢了吗？还是见闻色感知跟不上了」 兰洛上半身向后弯成弦月形，头颅几乎贴到地面才堪堪躲过对方致命的斩击。 起身之后继续压制着打，让威布尔在船舷边缘不能移动。 虽然眼前这个有史以来遇到过最强之敌，生命力强大到怪异的程度，连身上被泽法和其余海兵造成的坑坑洼洼的凹陷和血洞都可以无视，继续接着和兰洛极限战斗。 但是这怪人却依旧属于人类范畴，短时间体力快速消耗后依然需要喘气恢复体力，受到的伤势虽然因为超强的肉体能够强行止血，但是并不能马上愈合。 这里的意思也就是说，爱德华·威布尔只是肉体强大到如同怪物的恐怖人类，而兰洛，却已经是真正进化到非人层次的更高级生命体。 “指枪。” “岚脚。” “铁块。” 并不仅仅是单纯运用六式的技能，而是将其完美融入自身战斗方式中。以全身作为武器与手舞薙刀的威布尔不停对打，两人出手的动作连残影都没有，只能通过两人身前一道道随着空气震动的波痕与轨迹知晓战斗的激烈程度。 相较于掌握双色霸气的威布尔，兰洛能够压制对方的优势除了能够透支使用肌肉力量以及超速愈合的身体，就在于经过泽法调教后的格斗技巧。 与后者偏向与格斗制敌不同的是，兰洛只是根据杀人经验稍微改动一下，原本教导的格斗术在他手里就变成了极致的杀人术。威布尔完全不可能有空再跑去砍个无辜学生什么的，更何况旁边还有泽法盯着。 “呃呃。” 威布尔身体每中兰洛一拳就不停吐血，除了本身伤势的缘故，还有兰洛借助赤雷流剑术特殊的发力技巧，能够透过武装色霸气的阻隔部分打入对方身体里。 如果那把陨铁剑还在的话，兰洛仅靠200力量应该就能够彻底压制对方落海，如果是在陆地上，兰洛借助大地脉动增幅的力量直接就能够干掉威布尔。 可惜眼前的局面可以说是相当不利，但仅仅是如此。 兰洛依旧在「全知」的覆盖下，做出接近见闻色精确的攻防动作。与通常的霸气感知能力不同的是，少年的全知不能长时间以完全模式开启，仅仅是用来分析威布尔出手动作，就耗费兰洛太多的精神力。不可能再持续检测周围环境变化以及对方气血流动什么的，但就是如此，凭借绝对的力量，兰洛也丝毫不落下风。 只是——从赶路时就保持的高负荷肌肉爆发率，让兰洛感受到身体运动组织隐隐有断裂的迹象，虽然像刚才那样短暂休息能够急速愈合一些微小的肌腱，但是内部严重的组织损伤却需要十分钟以上的时间去调理。 因此，兰洛略微思索一下，就明确今天最多能够击退对方就已经完美。 威布尔现在伤势很重，重到从外表上来看几乎致死的程度，但是对于能够清楚洞察他人生命状况的少年看来——对方的生命体征其实不弱，甚至比此时外强中干的自己还要强上不少。 明白了这一点，兰洛决定狠下心来做最后决定一击。 “倒退射击” “植物防守” 艾恩与宾兹一乘两人分开，就开始使用能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的植物种子从甲板中冒出包裹住威布尔，两团似乎没有任何威胁的桃色火焰缓慢射向被枝丫束缚住的壮汉。 两人能力不弱，但是前者因为年龄限制，后者缺乏战斗经验，几乎在见闻色极为敏锐的威布尔面前很难打中，就算打中也无法突破武装色的防御。不然，两人还是不错的帮手。 果然，下一秒威布尔就突破封锁，躲开带给他不妙感的火团。 “足够了。” 兰洛脸上泛起笑容，缠绕促使对方躲避的这一秒间，足够兰洛做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 还没等他做出下一个动作，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快他一步冲上前去，丝毫不弱于壮汉海贼半分的高大身躯，轻易抓住威布尔明晃晃的刀刃。 “那个眼神。” 兰洛心领神会，与泽法相视一眼后紧随其后，狠狠一拳砸向威布尔圆滚滚的肚皮，这时候威布尔的霸气在与泽法对拼来不及防御他的攻击。 “300” 这一拳，没有任何与空气摩擦的火星，也没有陨落天拳所携带的炫目火焰，只是单纯的力量，绝对的力量，无法抵挡的力量，能够让这个“白胡子二世”为之震撼的力量。 挥拳打中对方的瞬间，兰洛双腿所站立的中央甲板如同被重物压跨掉。 风声一时间寂静无比，而仅仅在零点零一微妙的平静假象过去后，从拳头击中的接触面，传来一股如同镜面破碎的声音，空气压缩到极致在兰洛拳头上形成气压罩，然后猛然朝前方爆发。 三人站立的船舷一侧以外的海面，刮起一道宽约数百米的巨大飓风，掀起的海水直到数千米之远。 庞大无比的军舰似乎被什么巨兽狠狠啃了一口般，左舷出现一颗宽约数十米的缺口，裸露出断裂的粗糙表面，内部的船舱也清晰可见，只是有些房间一半不翼而飞。 威布尔不知道被兰洛一拳打到多远去，掉落在甲板下方浑身如若无骨的兰洛想到，就算对方不死，也应该给对方留下了铭记终生的教训了吧。 少年笑道。 全身肌肉筋腱全部断裂，体内大量毛细血管和给肌肉输送养分的静脉受损。 虽然没有伤及动脉和内脏，这样的伤势只需要一定时间便能恢复如初，但是为了打出这一拳，他已经将目前能够使用的身体力量透支到极限。 从没有过的极限，哪怕是对付血色修罗也没超频到这个程度，当然很大程度上是单纯的力量对于能够在流体移动的格林船长也没太大用。 兰洛躺在无人的房间中面朝大海，心中细数着恢复行动可能需要的时间。 不知道甲板上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第一百零四章 战斗之后 “喂喂，这是何等的蛮力，竟然连海都给轰开了。” “不过，这下那个怪物终于死掉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比起这个，还是先想好怎么在即将的海水冲击下站稳吧。” 窃窃私语的两名海兵，此时看到那高过军舰一个身为的海浪，是因为刚才被少年的拳风掀起的海水倒流而至。 军舰上还有行动能力的海兵，此时都开始收捡死去同伴的尸体以免被卷入海中，受伤的伤员被拖入船舱中治疗。 几十米高的海浪即将落下。 “喂，喂，不会没死在那帮家伙的手下，倒头来却被卷来海浪打入水中给淹死了吧。” 落下数层甲板，所在的船舱外壳被打穿，直接暴露在海浪面前的兰洛无语说道。 现在他身上唯一一处还能使用的肌肉，可能就只有舌头了吧。 “找到了。” 上方传来一声雄浑厚重的身影，身着紫色衬衫的泽法从残破的木板断快上跃下，单臂将兰洛提上宽大的肩膀。 “泽法老师。” 兰洛有气无力地道，这次的伤势真是不轻，不光是肌肉萎缩断裂，直到他躺在地下刻意操控身体修复伤势，才发现肉身崩解的程度有多严重。肌肉和经络的修复没有想象那么简单，虽然不及内脏破碎般致命，但是遍布全身数量过于巨大，本人肉体密度又高得吓人，耗费的庞大生命力甚至让兰洛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想要大睡一觉的强烈欲望。 “这次还真是多亏你了。” 泽法勉强对兰洛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但是眼中却掩饰不住某种哀伤。 “没有的事，倒是泽法老师，我想睡觉了，接下的事……” “交给老师吧。” 海浪打过船舷，泽法举着四肢仿佛干瘪的气球萎缩同时还冒着热铁冷却那种白烟的少年一跃而上。海水只冲击到他背影，却有更深沉的阴影笼罩在他背后。 天空之上，不知何时乌云笼罩，下起了令人心头更重的阴雨。 冲洗着这无数残垣断壁的黑污战场，泪水沿着他的眼角滴落。 曾经努力坚守的一切，似乎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被摧毁了。 “还好有他保住了最后一点苗子。” 泽法侧头看着被雨水渐渐浇灭炙热发红肉体的少年，看着身上不停蒸发白雾排出热量的少年……感激说道。 ………… ………… 再次醒来时，兰洛感觉浑身躺在舒服的纯白床上。 房间中只有他一人，高出十几厘米的窗户正对着碧蓝的海空，吹拂近清澈的空气，流转入他有些干涸的肺部。 兰洛举起手臂，抬起左腿，感觉到已经恢复正常行动能力。只是深处地细胞层面还在持续修复，暂时不可能出手作战。 “洛。” 病房之外传来惊喜地女声，接着细碎的脚步声穿来。 一头就如同窗外景色般碧蓝波浪头发的少女闯入，手上还拉着似乎被削成的方形……苹果。 “老师说你今天就会醒，没想到还真的……” “明明之前g3分部过来的军医都说洛今后就要成为废人了……” 艾恩带着惊喜和些许哀伤说道。 “废人吗？” 兰洛好似没受过伤的正常人一样从床上半躺坐起，在少女开心得眯起来的眼神中，拿过苹果一口啃下。 发出“嘎咋嘎咋”的清脆咀嚼声。 说实话，兰洛现在饿得要死。如果是正常人，使用达到300肌肉募集率的力量估计还没动作就自动肉身崩解成一堆烂肉，死得不能再死。 就算少年体质异于常人，也只是抵消大部分伤害，靠着身体异常的聚合性和柔韧性没有出现分解的情况，但由于全身肌肉运动组织热量和伸缩程度极度剧烈导致其中结构大部分坏死，医生检测结果为废人也实属正常。 “什么废人吗？一看就是庸医，直接就被老师给赶跑了，说要到本部给洛找最出色的医生。” “这还真是……” 兰洛莞尔一笑，老师对自己的厚爱真是越发不加掩饰了啊。 “对了，现在几点了，或者说，从我昏迷后已经过去几天了？” “几天，就是今天啊，难道洛以为自己昏迷几天了吗？现在大概是下午4点的样子。” “这样啊”，兰洛轻舒一口气，如果再像上次那样一睡就是半年就尴尬了，听到只是过去半天的时间兰洛觉得还算满意。虽然肚子里的饥饿感不停催促着他进食的冲动。 “能……能给我带点吃的东西过来吗？艾恩。” 兰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起来就要吃东西什么的，实在是肠胃已经接连给他发出“信号”。虽然手臂上还连接着营养导管，但对于他继续补充亏空的生命力修复身体组织根本不够。 “哈？洛这就想吃东西了吗……我这就去拿。” 说不出是惊喜还是诧异的艾恩小跑着溜到外面去，以让坐在病床上的少年十分惊叹的速度很快回来。 吃饱喝足后，兰洛放下五颜六色的双手。在托腮对自己傻笑的艾恩眼神中，无视对方着拔下缠绕在自己手臂的输液管。 “诶——” “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东西一点用也没有。” 兰洛安抚好少女的情绪，挥舞两下手臂示意自己没事。 艾恩支支吾吾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之前还如遭遇火灾一样烧得通红肌肉干瘪的少年此时如同没事人一般行动的样子，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得稍后几秒跟紧步伐异常迅速的少年。 “唉，等等我呀，洛。” 兰洛走出只有两人的白色房间，应该是病房的存在。 看到走廊外来来往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以及期间半掩房门传出来的刺鼻药味，透过木墙传来一两声截肢般的惨嚎，兰洛大概理解了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这是g3分部派过来的特别医疗舰，同时到达的还有三艘军舰，不过现在只有一艘负责护卫医疗舰。” 艾恩幽幽地在背后解释道，兰洛这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在实习船上了。 不过竟然会派三艘军舰过来，少年也略微有些惊讶，应该是考虑到泽法特殊地位的缘故，当然可能还有来袭者竟然能够逼迫到有大将坐镇的军舰求援的实力。 走廊并不是很长，很快便路过一道透有强烈阳光的转角。 兰洛目不斜视，正准备走出味道有些刺激的舱内。但是迎面而来的头发有些稀疏的胖医生见到少年，先是有些疑惑知道看清他身上的病服后，才逐渐转化为极度的震惊。 “你……你不是那个什么全身肌肉崩解了的海兵吗？怎么，怎么……这么快就可以行动了。” 医生怀疑自我一般从下往上扫视少年全身，才确信之前自己鉴定已经彻底成为废人的海兵，现在……竟然真的在用双脚走路。 “撒，谁知道呢？也许是检验结果出了错误也说不定。” 兰洛侧目望了一副见鬼模样的胖脸医生一眼，就侧身径直走向了船舱外。 泽法就在船尖的桅杆尖头处，看样子是在对着海面沉思着什么。 原本的断臂已经精细地处理过，不过因为是齐根斩断的缘故，没有必要也没有条件再做进一步的处理，只能看回到海军本部后有没有复原的可能。 因为缠绕的纱布而裸露的部分后背，密密麻麻是成年累月的旧疤，威布尔并没有在这具令人心生尊敬的躯体上留下新的伤痕。 兰洛屏气默默沿着一脚宽的细长桅杆走近泽法背后。 “泽法老师。” 后者听闻骤然醒悟般回望来人。 “小兰洛，你身上的伤势这么快就痊愈了。” 眉头上的阴郁一扫而空，展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 虽然在兰洛眼中只是将愁闷暂时沉降到内心深处。 “额，并没有，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能够行动了，其实完全不能够剧烈运动呢。” “是吗？” 泽法站起高大强壮的身体，用仅剩的一只手掌默默少年的手臂，又摸摸腹部，大腿，身体各处，似乎是在检查着某件破碎又修复好的瓷器，是否还存在着瑕疵。 终于放下心来。 “看来卡普老弟说得真的没错。” 泽法感叹一声，似乎在惊讶于少年异常变态的恢复能力。经年累月的战斗让他对人体结构同样熟悉无比，至少刚刚粗浅地体感检测中，少年在以后的日子完全痊愈是没有问题。 第一百零五章 实力分析 刚刚从打破废墟中捡起少年的时候，对方可就像个破烂的麻袋一样，丝毫不见之前一拳撕裂海面的气势，原本他已经做好了让对方接受科学改造的打算。 现在看来，对方的天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惊人，特别是在实习船上的战斗中的惊人表现，让他现在甚至有了直接隐退然后尽全力将一切交给少年的打算。 “卡普中将？” 兰洛试探着问道，实际上他心里满是对于泽法对自己看法的猜测。 虽然出于真切的愤怒跟海贼打了一场极限战，但是其内心未尝没有一赌的打算。 “嗯，现在想来，还是卡普那家伙比较聪明啊，中将什么的。” 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后，泽法继续看着少年双眼说道。 “实际上从你记忆觉醒时对我说的那一番话后，老夫就在想，以前对暴徒怀有仁义的做法是否正确，现在想来，海贼，所有的海贼，的确都应该毁灭。” 眼镜已经在战斗中破碎的老人，此时充满回忆和辛酸的瞳孔就赤裸裸暴露在兰洛面前，完全没有提防的坦诚相告，兰洛认真且用心听着泽法叙述着他过去的往事。 从年幼时梦想成为海军，到加入海军进入海军学院学习，击败同期的卡普，战国指导两人，一起成长。从最普通的小兵做起，逐渐成长为受人尊重的中将，大将。 直到23年前的那场事故，身处战场正在执行任务的泽法得知乘船回家的家人遭遇海贼被杀害。 从那次开始，曾经贯彻仁义的“不杀大将”就埋下憎恨海贼的阴影，开始隐退到背后教导学生。直到这次所率领实习船学生死伤过半的事件，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信念彻底破碎。 “老师，原来经历过这样的事吗？” 随着泽法讲完最后一句感叹，兰洛带着沉重地语气总结道。 “不过，老师请放心，你的意志，也是我的意志，海贼什么的，学生一定会毁灭掉。” 回应当下气氛的，兰洛适时说出这一句，也是他当初给这个海军身份的定位。 实际上他目前就是一群规模不小的海贼势力的领袖之一，不知道让现在陷入崩坏的泽法知道会不会被一起灭掉。 但是无论海军也好，海贼也罢，他内心都对这两种身份有些缺乏实感，相对于他本身的立场而言，始终要面对的终究是那群隐藏在海军背后的幕后操纵者，和给世界带来家破人亡的罪恶源头。 “呵呵呵呵。” 泽法这时候突然狂笑起来。 “要时候我能早点遇到你这孩子就对了。” 这时候，兰洛已经明白，自己之前不顾一切的举动，赌对了。 兰洛走下从船首向外延伸的桅杆，身侧不远处就是一艘体积和高度都比医疗舰高得多的军舰。看来是艾恩所说护卫这艘载有身受重伤的“大将”泽法返回本部的特派军舰。 原本的实习船，听说也是由当时一同到来的两艘军舰拖回分部进行维修，死亡学生的尸首也会进一步遣送本部。 兰洛背后是正在桅杆上跟泽法接着交谈的艾恩和宾兹，隐约还能够听到“海贼”“游击队”一类的字样。 并不太在意，更加让他在意的是与“白胡子二世”那场战斗细节，不，在白胡子没有死亡的当下，这个家伙并不敢自称“白胡子二世”，只是回忆不到更具体细节的兰洛暂时给对方的称呼。 与他一战后，兰洛更清晰地理解了这个世界强者的真实实力。 如果没有记错，那个身材怪异长着跟白胡子类似胡须的家伙应该出身在新世界才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伟大航路前半段。 “白胡子二世”单纯蛮力极为可怕，兰洛估计可能相当于常态下自己三倍左右，换算成不怎么靠谱的道力值可能有15000左右，当然这里的计算也不怎准确。 因为兰洛在交手中发现，以白胡子二世为模板参考的新世界怪物，全力战斗是爆发的肌力已经接近100，大概是90左右。因此以前所制定的普通人类体术高手能够使用大概50的肌力作为自身常态是极为不合理的。 因此可以计算白胡子蛮力大概超出兰洛一半，还不算上双色霸气的加持。兰洛能够压着对方打的基础，就在于200的超频输出，肌肉力量和伸展速度超过对方一般以上的压制力来弥补霸气上的缺漏。 但是这样并非没有代价，少年在最后一拳时身体早就受损严重，之前持续作战三天三夜的假设只是在100发挥力量的基础上，这样透支身体肌力，短时间对他这种体内肌腱经络异常柔韧怪异的家伙来说并无大碍，但是持续这样高强度作战，身体就会有脱力的危险，对付“白胡子二世”这种怪物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失误。 兰洛毫不怀疑只要当时自己放松半分，对方缠绕霸气的薙刀就能轻松斩下自己脑袋，或者跳到海兵群里又是数十人的死伤。 当然这次发挥的并非是兰洛完全的实力，不在陆地上不能脚踏大地的他实力下降一半还多，手中还恰好没有那把陨铁巨剑，否则这一场打得不至于如此艰难。 不过相比之下，与他一开始交手的“白胡子二世”同样是“身受重伤”的状态，这家伙庞大的生命力丝毫不比兰洛逊色半分，拖着被泽法拳头打得几乎变形的肉体还能接着与兰洛全力战斗。就算最后被近乎破海的拳头打飞不知道多远，兰洛也能肯定对方绝对没死。 对此，少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归结于这个世界的有些人类天生就异于常人。 不像兰洛这种是经过后天修改的接近于神的高等生命。 单论纯粹的身体素质，白胡子二世比现在的兰洛还要强些。受伤虽然不能快速愈合，但是在庞大生命力的支撑下，就算受到头颅近乎被砍掉的伤势也能勉强活下来。简单地说，就是生命力强大，但是依然属于正常生物的水准，相较之下增强的是肌肉骨骼内脏这些方面的机能。 但是兰洛不然，他是强行人为从细胞甚至基因层面的提高，组成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拥有与人类不同的柔韧与自愈性，战斗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喘气，强大到极致的肺部和血液循环能够瞬间给他强大的氧气和养分，心脏泵血甚至能够暂时关闭，因此就算血液短时间逆流也不会像正常人一样爆体而亡，血管强韧如碳纤维强行适应这种变化，直到强大的心脏强行打通阻塞。 总结而言，就是白胡子二世生命力虽然庞大，但是人类身体结构自身的限制而只能慢慢弥补各处损伤和转化为体能。而同事间兰洛就像是磕了药的家伙，不停从身体内全速流过海流般的生命力，几乎不需要任何停顿与转化就能融入自身，瞬间调整到最佳甚至超频状态对轰。 简而明了，就是对自身能量使用效率与流通速率的天差地别，延伸到生物个体，便是生命层次之间的差距。 想明白这些，兰洛对这次战斗收获了然于心。 平时他就有，每天总结分析日常所做的得失。对于这种不可多得的战斗经验，少年更是会抽茧剥丝到极致。 脑海中对未来的发展路线有了更好的认识，踏着悠闲却很轻快地回到单人病房中，开始继续休息。 第一百零六章 新闻 “能力者袭击事件”随着泽法率领仅剩下一半的十五期毕业生回归马林梵多，一时间影响规模发酵到最大。 之前还对报纸上夸大渲染的内容有所怀疑的人们，在随着无数聚集在广场上的海兵目睹只剩一条手臂的泽法从船上神情低沉地下来，这个消息终于沸腾了。 极恶事件，近些年蜂拥而至来到伟大航路上的各路海贼，除了太阳海贼团之外，这已经是其中犯下的最恶劣事情。斩断隐退大将的手臂，杀伤上百名新生优秀海军，其意义不亚于对世界政府宣战。 然而出人意外的是，海军并没有给出这名袭击实习船的海贼具体情报，只是简单颁布没有照片的悬赏令，象征大于实际。 这位“无名”海贼，似乎以前从未在海面上做出任何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那种血腥到极点的战斗，也没有旗下身心俱历的海兵能够抓拍下海贼照片。 于是只能这般草草处理，世界政府那边的情报部门也是态度冷漠，毕竟这是海军自身的事情，只要不伤及他们的脸面，海军的正义旗帜，在这些政客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何况，爱德华·威布尔，现在的确籍籍无名。 回到新世界的威布尔和iss·巴金，正坐在那艘来时的小帆船上，头上不停挨着矮小老太婆的拐杖，求饶着，返回家乡。 马林梵多，元帅办公室。 兰洛端坐在木椅上，正视着办公桌另一侧战国饶有兴致的眼神。 泽法穿着紫色休闲装，侧靠在一边墙壁，神态和姿势都比以前的严谨模样随意散漫许多。 第一百零七章 特别晋升 兰洛上身是白色短袖，下面穿着白色长裤，帆帽遮住他金色断发，裸露出的皮肤丝毫没有肌肉虬结的力量感，只是在小腹和手臂处隐约能看到锻炼的痕迹，除此之外，日常状态下的他更像是一位面带笑容的邻家少年。 这也是此时战国的感受。 放下托腮的双手，虽然早已决定，但是专门找老友叫来本人经过观察后，战国心中的最后一丝迟疑也烟消云散。挂着鼓励的笑意，头上耸立着海鸥的老者缓缓说出预先安排好的话“实习上尉兰洛，从今天起，你便是海军本部部队正式一员，编号为85046，部队番号未定。” “另外……” 战国看看靠在一边的泽法，最后说道: “鉴于你前段时间在打击海贼方面的优秀表现，以及处理‘能力者袭击事件’时的性力量，本部决定破格提升你为少佐。” 说完从一尘不染的桌面上递过一份印有兰洛照片的文件，“欢迎你，小家伙，从今天起你就能作为真正的海兵参战了。” “我一定不辜期望。” 兰洛郑重说道，坚定双眼毫不动摇。 少佐，也就是少校。已经是步入海军中层的重要门槛，虽然在强者如云的大海上就像是海贼船上的喽啰头目般不起眼，但对于此时的兰洛来说却意味着更高的。 毕竟他加入海军不过半年的时间，缺乏足够的资历和功绩，能够在正式服役时便取得如此高的职位已经十分难得。 而这，很大程度上还来自于旁边这位便宜老师的帮助。 海军这种背靠世界政府的庞大军事组织，可不仅仅是单纯有实力就能位居高位的。 战国元帅继续跟兰洛交待一些正式服役前需要制定的事情，泽法在旁边偶尔也会插上两句自己的见解，时间就在两人更像是叙旧的非正式谈话中结束。 其实这些事情，身为海军元帅的战国本不需要亲自交待兰洛，随便派个手下递交给他本部的晋升文件即可。 不过兰洛猜测对方随意的谈话，实际上是暗中考量自己的为人。心下也是碧波如洗，只是当做以前在九蛇生活的午后闲聊，仅仅是以自己日常中真实的一面面对——一旦脱离战斗，兰洛还是有些像以前的普通人状态——悠闲度日的随和人士。 更何况，不光是对方在观察兰洛，少年同样带着好奇，第一次认识这个传说中的“智将战国”。 山羊胡和海鸥头饰实在有些搞笑，但同时也带来亲近感，元帅身份本身的压迫气息也淡化一些，当然这只是有同为一辈人的泽法在场。 从耳濡目染听来的评价判断，战国应该是在努力维持大海贼时代世界的平衡，同样努力打击着海贼。虽然名声不可能真的如开创一个时代的伟人相比，但实际上，他这样的人才是保持世界没有暴走的关键。 越是极端的政策，虽然可能带来新的局面，但同样也会带来毁灭。 兰洛赞成中庸之道。 看着办公桌上，应该是战国挂着的“正义”书法牌匾。 在临走之前，没想到对方竟然问了自己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兰洛上尉，你相信正义吗？或者说，你心中的正义是什么？” 这时候，无论是战国睿智的眼神，还是泽法肆意中带着失意的眼神，都如同刺穿一般想要将其看穿。 兰洛映照自己本心，只是没有任何掩饰地由衷说道“我相信内心的正义，也就是心中的正义法则。” 听到这话，战国没有说什么，摆摆手让师徒俩离开后，又在兰洛的档案上用红羽毛笔着重记上一栏太过相信心中的坚持，需要正确引导，否则有误入歧途的风险。 第一百零八章 海鸥 出来以后，林洛与泽法并肩而行。西装上空荡荡的右边袖口显得如此刺眼，也许正式因为本人原本的信念就已经崩塌跌落，对于少年刚才的回答并没有说什么， 内心的正义，从某种意义上而讲，就是不会刻意遵守世上大多数人认同的规则和道德，只认同自身心中的道德准则。 这样的想法难以说好还是坏，但是对于刚刚经历那种事情的泽法来说，似乎是找到以前被海军身份束缚的自己从未想过的心行之路，以致于看待弟子的眼神变得有些特别。 虽然一直很特别，但是这次是除了对对方实力夸赞之外，第一次认同其内心的想法。 “小兰洛，希望你以后能够一直按照你的想法走下去，为这个混乱世界带来新的未来。” “我会的。” 少年走在要塞中有些沉闷的走廊上，不知泽法所谓何物地答道。 第一次与海军高层的会面就是如此草草结束，除了在元帅面前露露脸之外，既没有本身的正义值爆表让对方如同老师一样对自己刮目相看，也没有在来之前心怀忐忑地遇到黄猿等人。 只是脱下战衣的日常般面对，就如同兰洛本性一样，在没有任何压力的迫使下，其实他也表现不出任何威胁和危险。像那些出身海贼或者暴力组织的间谍，浑身的血腥与桀骜是怎么也会透露些许的。 不过无论前世还是这具身体的本来出身，兰洛身上都丝毫不可能出现草莽气息。 这也正是化解战国任何一丝疑虑的地方，身份和经历可以伪造，但是少年淡淡的平和气质却极难模仿。在这个时代，拥有这种气质的普通孩子一般来说不是贵族，也会是家境优渥的子弟。 因为本人所在的国家已经被原赏金3亿的修罗海贼团灭国，因此现在兰洛的档案上关系极为简单，只有与泽法、艾恩、宾兹等人的师生友谊，另外像兰洛临时加入过第233部队，威尔森、缇娜等人也有明确的记录。可以说既简略，又十分详细，这也算是本部方面对其特升的新兵极大看重的表现。 关于兰洛曾经的新七武海“蛇姬”剿灭“修罗海贼团”一事，经过单方面海军与其沟通，自然也是兰洛特意交待给汉库克的言辞，已经得到证实。 海军方面丝毫不觉得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孩，还是男性的他会跟女儿岛的九蛇海贼团有任何联系，能够到达海军本部，也只是在卡普机缘巧合下导致。在种种事实与常识的共同作用下，少年的一切经历的都显得真实可靠。 兰洛正朝着海面上天光泛滥，桅杆避空的壮丽海军舰队，回头入目所见是所望巨大要塞的海鸥标志。 现在，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象征和平的海鸥旗帜正在自己所立之地如林飘扬，天边偶尔飞过几次叼着新闻报纸的海鸥。 第一百零九章 名声 马林梵多作为世界最重要的几处岛屿之一，报纸和信息自然会以最快的速度汇聚到此处。 兰洛随手接过一张世界新闻报，这是海贼世界最大媒体，新闻内容遍及四海。 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海军还是海贼，都会从上面获取与自身有关的重要讯息。 展开有手臂宽的黑白报纸上，除了某几个海贼团又开始火并，岛屿因为被袭击上面的平民死伤惨重，海军中的新强者在某地崭露头角这些层出不穷的寻常消息外。 汉库克，九蛇海贼团似乎又开始占据重要的版面。 虽然这半年来，对于这位新七武海传闻和渲染其危野心的报道就源源不断。 但是实际上这次报纸上的事迹算是极大扩散之前的猜测。 九蛇海贼团目前旗下的海贼船长已经达到6名，虽然其中良莠不齐，甚至很有几个算是被汉库克击败后，被其后尾随的席恩把刀架在脖子上强迫加入的。 不过作为九蛇旗下舰队的实际领导者，兰洛的代言人。 实力在麾下船长只能算是中等的席恩，这次却成为越新崛起的九蛇势力扩张战中的主角。 位于无风带通往南海的海域中，席恩率领麾下舰队成功击溃占据某处未加盟小国的大海贼。 战场的残骸一直从岛屿的海岸线延伸直数千里，火焰余烟环绕四周数日不散。 最后黑白照片是作为旗舰的庞大“飞岛号”，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海贼喽啰。 从人数上看，得到自己资金支持和拥有七武海手下背景的席恩海贼团，应该得到极大的发展。 只是不知道人员质量如何，估计从那帮家伙难民翻身的秉性猜测，估计很难有除原船员的骨干存在。 不过兰洛也不在乎，对他来说现在盲目扩张拥有一定体量才最重要，之后等他到了自然会再进行分级削减。 真正令世人惊讶的是，九蛇海贼团已经开始占据地盘，虽然不过一个封闭的小国，但的确向外界释放了一个信号。 这件事，兰洛无意间提过一次。 没想到这个席恩干得不错，没有依靠九蛇原本的力量就干成了。 举着报纸的手，随着若有所思的头颅开始上下点头。 这件事情除了展示除本团的麾下舰队就有击败一股大海贼的实力外，就在于提高名声。 无论是打响波及全世界，吸引高手强者，招纳手下海贼的强大名声。还是可能引起海军和政府更多的注意和提防。 都是九蛇海贼团开始从原本超级新人的层次，真正走上大人物的阶段。 第一百一十章 大海 之前的九蛇海贼团虽然声名鹊起，因为汉库克本人的原因，更是经常成为话题。 但是实际上在真正的大人物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水平。 但是最近九蛇的却是完全出于所有人的预料，从建立九蛇舰队开始到收服数名赏金过亿的海贼船长。 这个看起来只是美貌大于实力的女人似乎拥有相当可怕的野心。 这样的论调从兰洛指挥席恩正式在海贼众多的海域归入九蛇旗下，世界新闻报上就接连不断出现煽风点火的内容。 直到这次席恩占领靠近无风带小国的举动，九蛇海贼团开始如同新世界海贼一般发展势力范围，彻底坐实了之前的推论。 兰洛放下报纸，一时之间脑中闪过许多，放在泽法眼中，就是少年关注大局的表现。 表现越加散漫的泽法还是微不可闻的点点头，虽然从能力者袭击事件归来后，就完全放下学院的事情。 但是作为现在最为亲近的弟子之一，泽法还是依然有着身为师者的廖廖心态。 兰洛，艾恩，宾兹，和一直都有来往的修佐，就是现在已经心性大变的泽法的几名心腹。 泽法似乎在辞去教官职务后，在一边汇聚以前的学生谋划着什么。 不过兰洛对此并不太关心，只要泽法不叛出海军，他的保护伞就永远不会崩塌。 而他，兰洛放在腰间报纸随着突然吹来的剧烈海风飘荡在空中，远方的大海随之涌起巨大海浪，拍打在中央广场上。 世界的大海，正在朝他展开双手，以后的冒险与战斗将会完全不同。 兰洛望向大海，碧蓝的瞳孔中映照出世界的广阔。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处理 不过在接触更广阔世界之前，兰洛还有些必要事需要去做。 告别泽法后，兰洛穿过马林梵多鳞次栉比的白色街道，来到高级将官所居住的别墅区。 来到之前就去过一次的独栋别墅，外面已经有人等候。 依旧是长相不像好人的鬣狗，以及卖相不俗，背景深厚却被兰洛抓住把柄的斯蒂芬。 不过，现在随着九蛇舰队那边把水搅得越来越混，连带着曾经不被人注意的“落魄者”席恩，也成为大人物视线的交集点。 但是，对于之前知道两人关系的主仆，鬣狗为自己打开门时那谄媚的笑容在他眼中的也变化莫测起来。 从兰洛半年前曾经招揽席恩这件事，然后后者不久归入九蛇旗下这件事，能够推测出许多有趣的真相。 相信这些算计对于从小在阴谋斗争中长大的高官子弟来说不过是过家家般简单的东西。 从某种意义上，兰洛与斯蒂芬头一次是拥有了相同的筹码。 一位意在四皇的七武海，另一位是与革命军来往的政府高官。 会发生如何的结果？ 兰洛并不清楚。 一切都在变化中，并不单纯依靠计算能力就能掌握事情的发展。 他能做的，只能创造所有有利条件，促使事情朝自己所想方向发展。 房门打开，高档客厅的茶几上倒着两杯红酒，英俊挺拔的斯蒂芬从真皮沙发站起身来，拍手笑容可掬的迎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盟友？ 斯蒂芬虽然对待普通人嚣张跋扈，睚眦必报。但实际上这家伙真的对待更大身份相等的人，是一副正如其外表般的翩翩有礼的贵公子形象。 这些自命不凡的二世祖只有对真正与他身处一个阶层的同类才会保持尊重。 而此时，斯蒂芬手臂摆直邀请少年下坐，礼貌不失优雅，似乎让兰洛回到玛丽乔亚与那些贵族花天酒地的日子。 金发准将微微颔首的神态同样也让人好感大生。 「不愧是从那个大染缸中出来的人。」 兰洛注意到斯蒂芬一举一动，已经透露出许多信息。 比如试探，请求，犹豫，恶意，善意，恐惧。 人心就像是错综复杂，而又相互纠缠的矛盾螺旋，在细致入微的少年眼中，也只能够看到构成螺旋最表面的颜色。 “恭喜兰洛小兄弟升职，兄弟的实力这次连我这边都听说了，真是令人叹服。” 斯蒂芬在兰洛坐下后，也随之半躺在对面的白色天鹅绒沙发上，举起鲜红的酒杯高昂说道。 “这件事情也有劳阁下出力了。” 兰洛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鲜红入血的液体有一种清新浓郁的味道，应该是由某种稀少的水果酿成的。 见到少年饮下自己的酒水，斯蒂芬原本只是面具的笑脸上短暂流露出一丝善意。 相比上次对方的滴水不进，这次提前通知过他才过来的少年并没有带给他那么强烈的威胁感。 也许是随着时间推移，对于当初差点死掉的屈辱逐渐淡忘的痕迹。但是，当面对面与那个曾经带给他切肤之痛的少年相视而坐时，斯蒂芬心中原本已经被掩埋的恐惧还是无意识浮现。 “呃，这些都是小事，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斯蒂芬摆摆手，看到少年的时间越长，表演得越来越有些僵硬。 犹如深驻内心的阴暗面，那件事情已经成为他性格永远的缺陷。 ——也正如兰洛所想。 “那也得感谢尤迪特阁下才行。” 对曾经差点杀掉的敌人加上敬语，兰洛好似没事人一般一杯一杯倒着红酒。仅从外人的视角看来，动机各异的两人更像是毫不见外的好友。 而兰洛之所以不停喝酒的原因，其实只是因为这酒的味道实在不错，跟果汁一样。 「就跟以前的喝过的水果汽水类似的味道」 口中咕噜咕噜毫不作态地灌着红酒的兰洛如此想到。 等到斯蒂芬原本从容的伪装已经彻底破灭，可怜巴巴地在兰洛暗示地眼神中拿来第四瓶珍藏的名酒。 兰洛才缓缓开口道，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尤迪特阁下对最近崛起的九蛇海贼团怎么看？” “啊哈哈，这种七武海不是世界政府用来对付海贼的走狗吗，不过是些想要名利的家伙哦罢了。” 尤迪特·斯蒂芬摸着后脑勺目光躲闪地敷衍道，本来是用来向对方持平的要挟手段，却不知为何在少年平淡无奇地冷漠眼神中，开始后退。 这在做事虽然算不上天衣无缝，也是比较缜密的斯蒂芬人生仅此一例。 “那听说‘蛇姬’手下的第一船长‘席恩’呢？听说之前斯蒂芬准将还追击过他呢？难道没有对此人特别的分析，在下很想听下前辈的意见？” 少年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似乎真的是虚心请教的后背。 「我……￥」 斯蒂芬内心一阵怒骂，那家伙不是把你“绑架”了吗？谁还会有你了解…… 虽然如此，但是脸上还是只能装出一副无奈地表情。 “兰洛大人，你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在下实在无力跟大人玩这种游戏，只要能够帮到大人的地方，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就好像所有外强中干的伪装都彻底破碎，在这不需要任何掩饰内心的时候，斯蒂芬反而感受到异常轻松，当然……也很屈辱。 “呃……” 看见对方如此光棍，也有些出乎兰洛的预料。 本来还以为需要进行一场心理诱导地谈判，没想到如此轻松地就击溃了对方的内心。 兰洛不知道的是，其实当他站在斯蒂芬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埋下结局。 ——恶魔，就是后者对其痛入骨髓的印象。 无论用何种方式却解脱，始终摆脱不了对死亡恐惧的斯蒂芬，实际上对于那份协议的如鲠在喉，更多来源于剑火小镇的战场上兰洛最后刻入他身体内的记忆。 就在现在他的机械右臂下。 少年漠然的目光中，对方好像以为自己未曾察觉般微不可闻地抚弄金属制成的手臂，似乎想要借此抚平恐惧觉醒带来的不安紧张感。 “不用紧张，尤迪特阁下，我只是为了回报阁下这几次的帮助而来。” 投桃报李，兰洛回应对方一个自认为称得上友善的笑容。 可是这时候在已经深陷囹圄的斯蒂芬看来，只能算是恶魔的狰狞笑容。 不顾对方内心的感受，兰洛凑近对方的耳边。 “席恩与我的关系，尤迪特阁下可能再清楚不过。不过‘蛇姬’与本人的关系，尤迪特阁下不太清楚。” 兰洛光明正大地抛出对方自以为是握住的把柄，已经不能再维持住那种从容的斯蒂芬。 “大人难道是‘蛇姬’派到海军里的间谍？” 尤迪特·斯蒂芬感觉自己牵扯进某个野心家的巨大计划中来，虽然他们家族也与革命军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来往，但那只是建立在各取所需，甚至在他这方看来只是单方面利用这些异端力量的基础上。 如果真的要成为海贼实现野心的棋子……斯蒂芬微微颤抖地身体，额头上已经有汗滴渗透而出。 这也是今天他想要跟少年摊牌的事情，不过没想到真正面对本人的时候，原本准备的威胁穿刺如鲠在喉。 兰洛微微一笑“可能与尤迪特阁下想象的有些不一样，‘蛇姬’船长与本人并没有任何上下级的关系，仅仅是合作罢了。” “合作！？” 内心还是头一次被人完全看穿的斯蒂芬，此时因为少年话中的透露出的信息，再无掩饰地发出有些惊疑不定的声音。 身为高官子弟的尤迪特家族成员之一，自然清楚知道世界政府邀请七武海是为了什么。七个大海贼之中，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是最顶尖的势力，但是各自都有其平衡伟大航路其中一条航线的能力。 而那个最新晋升为七武海，发展速度飞快的九蛇海贼团，更是在斯蒂芬能够接触到的世界政府内部情报中，评级相当之高。 甚至隐隐有超过最顶尖的那几位的程度。 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最近那次九蛇舰队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占领世界政府统治外岛屿的事件。除此之外，身为海军准将的斯蒂芬，自然也能够收集到关于汉库克本人的一些战绩。 “全灭修罗海贼团，从海军英雄卡普毫无放水地追击中逃脱，仅第一次出海就拥有高达7000多万的悬赏金且被政府邀请成为七武海在短短一年时间击败过10名以上赏金过亿的老牌海贼，同时还是无风带一小国的国王。” 这个外貌出众，第一次在通缉令上看到还让他有些垂涎的女海贼，在斯蒂芬看到这些战绩和本人档案的构成后，已经彻底不抱有任何幻想，虽然他行事肆无忌惮，但是却并不愚蠢。 这个女人，已经有了帝王之资。 这是从小学习各方面知识，对世界大势了然于胸的斯蒂芬对其下的评价。 在少年到来前，斯蒂芬本来还以为对方应该是这个野心恐怖的女人的手下。 没想到竟然是合作对象。 这可惹人深思了。 直到兰洛细细品味玩鬣狗拿来的第五瓶酒，斯蒂芬才神色清明地幽幽说道“大人能够带给我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兰洛正在喝酒，听到对方这话，开心得酒都洒在了白色的海兵衣襟上。 “尤迪特阁下不愧出身名门，我就喜欢跟你这种聪明人说话。” “实话说吧，九蛇的势力我能控制一半，在海军之外拥有这样一股力量能够做什么事情，阁下自然比我更清楚。” “这样，我可以为尤迪特阁下晋升的功绩，以阁下背后的势力只要稍微运作一下，再进两步自然轻而易举。当然，如果阁下需要一些特殊的物资和麻烦的事情，我麾下的势力也可以代劳……” “那大人需要什么” 尤迪特·斯蒂芬没待兰洛说完便急不可耐地问道，似乎在那巨大的可能之下，内心对于这个恶魔的恐惧也减弱许多。 “这个嘛……尤迪特阁下帮我的忙已经够多了，我想要的，不过是阁下的友谊。” 兰洛完美无缺地面对面行了个抚胸礼，玛丽乔亚一年的靡乱生活没有白费。 “友……友谊吗？” 尤迪特·斯蒂芬感受到对方的手指无意划过自己毫无触觉地改造右臂，后者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表情。 似乎是在感叹对方的不幸，这样作为始作俑者的惺惺作态。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地在受害者心中产生丝丝感动的情绪。 就好像是欺软怕硬地软骨头，面对真正能够威胁到自己性命的强者，哪怕之前是生死之敌，内心深处也会不自主地想要原谅对方一切过错。 哪怕平日里只是因为一个眼神，和无意间的态度就能致普通人于死地的阴狠纨绔子。 这一点斯蒂芬自然不会承认，只是觉得对方那种年轻得没道理的脸庞似乎看起来和善不少。 建立友谊，就意味着与这个目的不明潜入到海军中开展合作，想到能够与七武海联系带来的好处。 斯蒂芬微不可闻地点了下头。 “很好，尤迪特阁下做了毫无疑问正确的决定，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判断的。” 兰洛笑眯眯地说道，就像是夸奖学生答对问题的中学老师。 “希望大人不会食言，在下以后也不会让大人失望。” 就算是伪装与面具全被打穿，从小接受特别教育的斯蒂芬依然下意识说出明确两者利益关系的话语，以作为对前者的提醒和规范。 “这是自然。” “倒是阁下的手还能用枪吗？” 正题基本上完全谈完，兰洛开始与斯蒂芬有一搭没一搭扯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大后坐力的狙击枪基本是不行了，所以我现在开始使用手枪。” 说这句话的时候，斯蒂芬脸上毫无任何怨恨的神情，沉思的表情表现他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将眼前的口头协议利益最大化。 这种政客完全不顾过去的芥蒂和龌龊，只要有利益就能够合作的能力，连兰洛都只能望洋兴叹。 兰洛注意到他这两把装饰精巧地手枪，察觉到前者的颜色，刚刚“化敌为友”的斯蒂芬，心有灵犀拔出手枪特意演示了一遍。 最后，聊了大概有两个小时的兰洛，最后走出别墅门口的时候。 手中不仅提了一大箱之前喝过的名酒，还带走一把让财力惊人的尤迪特家族一员都十分肉痛的海楼石左轮手枪。 斯蒂芬原本有两把这种特制的海楼石手枪，不过现在只剩一把了。 兰洛怀中揣着这把装饰非常华美的枪械，走过白石街道。 枪名“六星”，能够连续射出六发含有海楼石粉末的子弹。包括枪套都是用某种海王类的坚韧皮革制成，可以说是完全超出目前海贼世界一般科技的黑科技产品。 兰洛十分不厚道地借走对方“主武器”的原因，实在是现在他实在是缺乏某些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手段，有这种枪械在身，至少还能有一战之力。 想起今天相当顺利拉来心来的盟友，虽然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但毫不妨碍自身在海岸边听着海浪声的心情大好的感受。 因为对方特意送来的名酒实在太和兰洛的胃口。 ——不过就是量有点太少了，看着白皙的手中提着的一箱红酒，兰洛颇有些食不知味地想到。 另一方面，送出每瓶在黑市上拍卖上百万贝利，用新世界新发现岛屿上的凛果制成的限量红酒，以及特制手枪的尤迪特·斯蒂芬，并没有臆想之中在兰洛走了之后那么心疼自己被席卷而走的珍贵物品。 “恶魔的诱惑吗” 他站在原地，鬣狗还在旁边端着盘子收拾着某人走后留下的狼藉，眼角注意到主人从那人到来后就开始的异常。 “那么应该付出和回报是等价的吧。” 斯蒂芬喃喃道，金色的头发在房间的阴影处莫名有些灰暗。 第一百一十三章 零碎的思绪 九蛇海贼团是在亚马逊岛上修炼的时候，兰洛就跟汉库克提过的想法。 在汉库克成功继承皇帝之位，为自身三姐妹的魔女正名后，成为现实。 不过那时候，两人都已经很久没有与外界产生联系，对世界当前的情况，可能敌人的强弱都缺乏准确的认识。 前者还好一点，因为本人知道一些这个世界无人知道的未来信息，所以能够给汉库克透露一些四皇与新世界方面的情报，这也在出海之初，导致性格有微妙变化汉库克有一种大多数海贼想与四皇争锋的心态。 不过原本的世界线最终收束，因为某人扇动的翅膀最终没能改变大方面的事实，汉库克第一次出海就被邀请成为七武海。 这一点有些出乎兰洛的预料。 不过并不妨碍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构思的计划，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海军这边的身份逐渐稳定，没有立即暴露的风险后，构建自身势力的计划也被提上日程。 随之而来的是任务中半途跑路的兰洛重新与九蛇诸人重逢，以及彻底向汉库克阐明自己基本完整的计划。 通过自身在海军这方的潜伏，两面布局，给九蛇发展成无风带海域的第五皇最大的助力。 现在的现实是……九蛇那边发展飞速，已经短短几个月已经隐隐有了老牌海团的气魄，但是仓促招来的强力部下没有任何实际的保障，仅仅是依靠汉库克一人威望与实力维持的势力，随时都有分崩离析的风险。 更令兰洛头疼的是，作为表面上势力领袖的女人，似乎对自己辛苦组建的势力崩塌一事并不如何在意…… 而他这边，由于身处的是海军这种内部关系复杂背后还有世界政府的庞大军事组织，不可能一步登天，现在晋升到少校已经是有史以来的极限。 仅仅不过处于刚刚摸到海军高级军官门槛的阶段，光凭职位的等级而言，两者相差实在太远，后者很难依靠现在在海军中掌握的权力给九蛇方面实质的帮助。 总的来说，就是一方发展速度太快，另一方却才刚刚起步，存在的短板却又恰好相反，兰洛因为机缘巧合成为泽法学生的缘故，基础比较牢靠；而九蛇舰队方面，内部的根基却相当不稳，就目前席恩传来的情报而言，仅能称为乌合之众。 “得找个机会前去九蛇海贼团那边整合一下势力了。” “还好现在已经是少校军衔，行动方面自由许多。” 回去后又带着大量行李来到陌生地段的兰洛停下脚步口中低语无人听闻，面前是位于马林梵多郊区的一处僻静房舍，周围有零散树木点缀着草地，算不上十分奢华典雅的建筑，却透露出田园诗般的安宁气息。 身为正式的海兵，他自然不能再居住于训练营的宿舍之中。借着自己刚立功的特权，向泽法申请了一栋远离城区的居所。 “兰洛少校，这个箱子……” 总部派过来帮他搬运的后勤人员，扶了扶自己的帽檐微笑说道。 “不用了，这个我来拿就好。” 兰洛礼貌阻隔住对方想要提起自己脚下宝箱的举动，这里面有不少敏感的东西，包括上次汉库克给他的还剩下的以及这段时间他攒下的数亿贝利。这些可能引发不必要误会的东西还是尽量不要让他人碰的比较好。 几名通常不是战斗人员的海兵，也是十分理解本人的要求。刚才提问的海兵长着一张十分年轻的面庞，看向少年的眼神充满某种对于英雄的憧憬，可能是已经略有名气的某人的拥护者。 其余两位皮肤黝黑手干粗壮的后勤人员十分利索敏捷地将其余无关紧要的行李搬运进小楼内。 看到暂时没有自己的事情，兰洛只是干脆坐在雕刻着黑色精致花纹的宝箱上，背后靠着墨黑的陨铁剑。 以陨铁剑的重量而言，可能这样的后勤人员在委派过来十个，也不一定能够举起这把完全不是正常人使用的怪异武器。 坐在上面，兰洛想到能力者袭击事件结束后艾恩所说的一件事情。 据后面可爱的小美女所说昏迷后军舰开始撤离伤员到医疗舰的时候，几乎没有g3分部的来援人员能够移动这把重量恐怖的巨剑。 最后还是依靠负伤坚持在场的泽法才成功携带这把剑回去，不然兰洛可能就要失去这把并不趁手的武器。 不到一分钟，三人就结束了工作，可以说是对此类事务相当熟练了。 “那么，兰洛少校，还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吗？” 依然是那位对少年有些崇拜的年轻海兵目光期待地问道。 “没有别的事情了，多谢几位。” 兰洛朝几人拱拱手说道。 “那么我们的工作就此结束，祝你一切顺利。” 三人草草收拾好自己，向兰洛行了个面对上级的军礼，准备离开。 其余两人已经逐渐远去，唯独之前一直对少年流露出莫名崇敬的年轻海兵还留在原地低头看着地面。 “怎么了，阁下。” 兰洛正准备走进自己的新家，发现这位海兵异常的举动，不由得发问。 “真……真是抱歉，兰洛上校，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年轻的海兵仿佛鼓起巨大的勇气，才在前者的询问下说出心中所想。 “诶？问题，你有什么想知道就问吧。” 兰洛从宝箱上站起身，提起箱子，看起来就像是背着巨剑手拿宝箱的怪异组合。 “嗯。” 年轻海兵抬起头，相当凝重地深吸一口气，就像是对待着一生中某样重要的抉择一般说道。 “我想知道……怎样才能变得像少佐这般强大？” 年轻海兵的眼神正对着兰洛，一撮白发从帽檐中疏露，后者这才注意到对方十分稀少的发色，以及那坚定的眼神。 “强大吗？” 兰洛重复道。 看来又是一个不甘心自己身份的热血者，威尔森部队中也有许多这样的家伙。对于变强这种事情，兰洛自己也没有什么十分特殊的秘法，只是简单阐述自己每天所经历的日常一般。 “只要不停坚持就行了。” 兰洛平淡的眼神看过来，眼中丝毫没有任何掩饰的东西，碧蓝瞳孔清澈如大海。 “坚持……” 年轻的海兵仿佛产生共鸣，在短暂震撼般的精神恍惚后，相当敬重地朝兰洛鞠了一躬。 “我明白了，兰洛少佐。” “原来我一直所做的都没有白费。” 低头时候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诶……在下的名字吗，我叫费德。” 年轻以语速非常快地频率说着，似乎这样才能显示出内心被主动询问名字的激动。 “费德吗？” 兰洛看着这个表现相当有趣的底层海兵，多说了一句无聊的话。 “至少在我遇到过的对手中，拥有坚毅意志的家伙，还没有弱者。” ——当然，弱者都在成长的路上死掉了。 看着年轻人眼中热血燃烧的意志，后面一句话兰洛没有说出口。 只是略微提点一下这种因为本人事迹而产生某种敬仰、崇拜的情绪的海兵，待对方感恩戴德的离开后，兰洛才重新回到这件格调相当简单的房间中。 开始休息与思考不久后，即将再次出海的事情。 海军与海贼的转换，只在一念之间。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独行任务 兰洛放下陨铁剑靠在小屋内部仓库的墙角，这把剑据他初步估计应该有一艘小型海贼船的重量。别说是一般的海兵，就算是蛮力惊人的肌肉男也很难把这种门板似的“铁旮沓”当做武器。 兰洛需要的也只是它凌空一击时的重量。 卧室位于林中小屋的二楼，至于林中小屋这个名字，还是刚刚兰洛才给它取的。远离主要的居住区，偏居一隅，听说很久以前是一个脾气很快的中将的住所，大概一百多年前的样子…… 平时也没有其他人员会选择居住在这样一个偏僻又久远的房子里，倒是被兰洛用需要安静的环境修炼为名，要来当做自己安心的住所。 房间中虽然没有太多家具，但是却十分干净，估计是本部提前派人过来打扫过的缘故。 想想也是，兰洛现在也算是本部校官，已经部入中级序列，放在分部就算担任单独的指挥官也不成问题。 这种待遇实在是正常，虽然比起斯蒂芬那种背靠家族大山的二世祖差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兰洛躺在简单的木床上，窗外的景色就好像是身处一处农场内，不过在马林梵多最并没有这种用于生产粮食的田园，仅仅是单纯的感受。 「倒是个安静思考的好地方。」 兰洛想到。 「九蛇那边这段时间应该主要在伟大航路最东面的那条航线活动，这也是她们主要活动的区域，这次晋升令已经拿到，几天后找个机会单独出海吧。」 「现在身为少佐，现在各方面都能够自由许多，不再像个小兵一样必须跟随大部队行动。海军本部的校官基本都拥有单独行动的权力，特别还是兰洛这种实力远超过军衔的特殊存在。但就是不知道上面是否会给他配置手下……」 兰洛颇有些头疼，说实话，镇压海贼方面的任务，他宁愿一个人出动，手下什么的，就算是已经有了几次随军舰出海作战经验的他，也只是感觉会在战斗中妨碍他的存在。 更何况，有些事情他并不想暴露。 不过独行侠海军什么的，总感觉在海军中似乎不太可能有这样的位置。 三天后，兰洛来到本部要塞的一处元帅办公室下属的执行机关中。 办公桌前的军官脸色有些尴尬，颇为不好意思地给他递来一份文件。 “呃……兰洛少校，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的部队可能只剩下阁下一个人了 “原本定于十天后归属阁下指挥的本部486侦查舰，已经全灭于龙脊湾。” “全灭？” 兰洛一挑眉毛翻看这份记录，原本他应该单独统率的一艘人数大概在五十人左右的侦查军舰，似乎在偏僻海域遭遇到不测而全灭。 「这个位置？」 兰洛皱眉看向这处靠近无风带，曾经九蛇海贼团路过的航线北方海域的无名岛屿。 “听说只是简单侦查龙脊湾一座没有开发过的无名岛，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意外。果然这片伟大航路上最可怕的不是人啊……” 坐在后面的中校莫名感叹道。 “嗯，我决定去调查这件事情。” “而是……什么！？” 负责处理军官分配人物的和蔼中校，发表人生经验的话还没说完，倒是吃惊于这位年轻得不可思议的少校的话。 “兰洛少校想要去调查这件事情吗？” 颇有些文官气息的中校略带诧异地问道。 “是的，虽然没见过面，毕竟他们也是我的手下，所以……我们必须为他们的死负责，更何况文件中似乎并没有完全证明所有人都已经死亡。”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根据侦查部队昨天最后传来的信息来看，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结果。而且，本部这边已经准备安排人手负责这件事。少校不用担心缺少部下的问题，以你的……” “不用了，你告诉上面的长官，这件事由我来负责，我会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答复。” 兰洛斩钉截铁道，没有接受这位负责传递元帅决策层命令的中校意见。 出事时在昨天，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上面给他安排的职位都是作为这支侦查部队的指挥官。 也许是作为少年前几个月来多次强悍战绩的考量，做出直接让其独挡一面的决定，总的来说兰洛在本部已经被定位于实力不凡的层面。 “那我这就向上面申请，至于会不会同意，我可不能保证。” 面容文雅的中校如此说道，似乎不太认同少年的决定，只是当做年轻气盛的热血冲动。 “无妨，阁下只管传达便是。” 就算最后通过那边有点困难，找斯蒂芬或者泽法应该也能够解决这些小问题。 兰洛想到，最后客套几句便转身离开。 「就算如传闻中般强悍，终究也是个不理智的孩子。」 拿着羽毛笔写着的神情的中校在少年走后如此想到，身处的大厅来来往往还有不少人，至少都是校级以上的军官。这里是海军元帅下辖的枢密厅，专门负责对中将以下的军官发布任务命令。 毕竟海军元帅每日处理的事情太多，如果各部队日常指派和命令都需要他发布，实在是忙不过来。 所以只要不是太过重要的事情和高级别的将领，很多时候负责每支部队的指挥官，只需要在枢密厅报道便是。 等了半天，中途兰洛跑去和艾恩、宾兹，以及负伤痊愈的同学告别，他们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大多分配到各部队入职，只有兰洛因为特别升职的缘故，多等了不少时日。 见面时，大家都对他相当热情。看来是在能力者袭击事件中的表现，收获了这些有些甚至还不认识的十五期毕业生的好感，本来并不太热衷于交际的少年，顿时在同期学员甚至学院出身的海兵中人缘唰唰得往上涨。 上面的命令自然也在这时候发布给他，由电话虫发来的指令同意了之前兰洛的请求，还询问后者是否需要指派助手，不过被兰洛拒绝。 于是几乎出乎本人预料的，他暂时成为特殊事故造成的光杆指挥官，也就是这次搜救任务中的单独执行者。 原本为了安全会见九蛇海贼团而构思的缜密计划，似乎也成了不必要的预案。能够光明正大的前去那边海域，比起自己半路向上级单独离开解决什么的靠谱多了。 既然已经得到上峰的命令，自然不用再继续等待下去。 兰洛草草准备一下行李，便打算就在今天出发。 在此之前，兰洛还特意到科学部门找到艾恩一次。 之前他就曾经询问过已经是科学部门上尉的蓝发少女，单人能够开走的军舰似乎需要特别申请。 到达驻地颇为隐秘的科学部门处，圆顶形的建筑和四周铁丝网，看起来就像进行某些机密事项的实验室。 兰洛还没进入内部，就看见岗哨的铁门外，俏立着如同一卷波浪的少女。 右腿侧面如同双刀交叉的疤痕非但没有损伤少女的姿容，反而越显英气。 这是上次与爱德华·威布尔战斗所致，相比一个月前还略显稚嫩的样子，经历那场事件的艾恩眼神更加坚定。 艾恩手拿着一份记录密密麻麻实验数据的报表，看着兰洛的双眼说道“单人舰艇吗？我想想，港口那边应该还有一艘吧。你等一下。” 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艾恩才从面前的建筑失而复返。 额头上还有一丝汗水留下，看起来是花费不少力气。 令人不解的是科学部门占地并不大，不知道为何艾恩还会跑到流汗，难道是从事科学研究后体能变弱了？ 兰洛疑惑地端详一阵，从「全知之眼」中反馈的信息却是艾恩身体气血的强度还比以前变强了不少。 “这是科学部门签发授权文件，这艘新式舰艇现在就在中央港口上，兰洛少校想用的话现在应该可以去取。” 艾恩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唯有那双黑黝的瞳孔眨巴着露出可爱的表情。 没有多余的叙旧，兰洛看得出正式成为海军内科学家的艾恩似乎很忙的样子，实际上他现在也有要事在身。 道谢之后，兰洛马不停蹄地回到林中小屋，拿起早已打包好的行李。 陨铁剑因为太过不方便携带的缘故，兰洛这次并没有特意带上。这种武器与其说是增强他的助力，不如说只是他突发奇想用来打击大规模敌人的杀伤性武器——能够将他的力量作用的范围延伸到极限。 闲话少说，兰洛稍显一口气，将重要的物品包括这段时间击杀海贼积累的钱财统统放在背后巨大的包裹中，快速来到位于马林梵多中央广场的港口边。 说实话，这次兰洛才发现有手下的好处。 因为他背后这个包裹实在太显眼，虽然本人并不觉得负重对身体右任何影响，但终归影响行动。 「看来得在海军中培养自己的心腹了。」 兰洛登上造型颇为现代化的舰艇后想到。 朝管理港口的海兵拿出枢密厅的证明，以及科学部门那边签署的授权使用的任命。 兰洛进入差不多一艘小型游艇般大小的船舱内。 流线型的船身，证明速度应该不弱，光滑镀黑红漆的木板，让这艘船有着异常的威严和肃杀感。 兰洛阅读其上的说明书，很快便学会这艘单人舰艇的操作方式。 只需要在船舱的中控室内便能进行升降帆的操作，甲板一处包裹金属外壳的上层建筑高高升起的烟囱，随着兰洛启动船只，冒起一滚浓浓黑烟。 这在风帆船流行的海贼世界，竟然已经发明出蒸汽船。 虽然不知道是否烧煤，但是以兰洛的阅历，发现其上的操作台科技含量似乎不低的样子。 小船以很快的速度航出马林梵多的港口范围，如同利剑展开一道波浪留下黑色的烟雾正如本身的黑红色彩，在桅杆如林的海军本部，也是一道颇为奇特的风景线。 第一百一十五章 螺旋气流 时间转眼过去三天。 距离马林梵多已经不知道有多远，兰洛来到一片完全陌生的海域。 无论是衔接南海还是东海的无风带，紧邻这片狭长地带的区域，岛屿都如星罗棋布般稀疏坐落。 像兰洛从今天上午开始，已经来到一片近乎真空的无人地带。 以如此高速的航行状态走过的相当于航线上数座大型岛屿的相隔，中途竟然连任何稍具规模的礁石形成的小岛也看不到。 兰洛看看手腕上做工精巧的永久指针，从某种意义上现在遭遇的荒芜境遇也是说明了方向的正确性。 相比于记录指针必须在固定航线上登陆每座岛屿，事先设定好坐标的永久指针更能够以直线的方向直接到达目的地。 “应该快了吧。” 兰洛走出船舱，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就算以他如鹰视般的目力也无法穷尽天际线的尽头，可想而知此片真空之海难以想象的遥远。 这般无限的空间，让少年原本填满各种算计的心胸豁然开阔。 然而他没有注意的是，在距离大海更加遥远的上空，层层厚重云层正在不断形成某种诡异的螺旋波动，而随着这种波动逐渐向下方的空间蔓延，鱼梭号顶部的苍穹，如同被一股从天而降的螺旋气流从上贯穿。 “这是……” 海风剧烈的吹拂起来，就连原本沉浸在自我当中的兰洛都回过神来，看向天空中那瑰奇壮丽的异景。 如果有熟知伟大航路气象的航海士在场，一定会认出这是深海处经常会出现的螺旋气流天象。 因为周围没有任何陆地的缘故，再加上伟大航路原本变化莫测的天气互相叠加交错，造成的极度混乱的空气流，最后将会成为一股席卷整片大海的飓风。 虽然不一定是伟大航路上如同“宙斯”那样的超恐怖灾害，但是波及范围最是最广的几种天气灾难之一。 而对于兰洛这艘吃水量，可能连最小型的海贼船都比不过的特种舰艇——简直是灭顶之灾。 第一百一十六章 飞跃风暴 气流逐渐在上空盘旋，浓郁得仿佛凝固成液体般的旋涡，覆盖住整片苍穹几乎望不到边际。 不仅是上方的旋涡，在即将酝酿的超大风暴中，海水开始往着未知中心的方向流动，如果能够从天空观察，会发现这一整片海域都在慢慢旋转成微弱的旋涡，且在一股大自然力量的推动下，即将增强到一个可怕的地步。 兰洛走进船舱中，手上动作精妙而熟练，将梭鱼艇的功率开到最高，背后耸然滚动出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黑烟，整艘船就像是真正的海上飞梭一样猛然朝前方窜了出去。 “这样的速度大概能持续一小时，然后就没能源了。” 兰洛摸着额头低沉想到，没想到第一次出海就会遇到这种级别的灾难。虽然从伟大航路的气候条件来讲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还是觉得有点不幸。 因为少年似乎有点欠缺航海知识，泽法虽然会跟他讲一些利用气候指挥战斗的军事理论，但是如果单纯的航海的话，后者并不是专业的。 更不用说从来没有单独出过海的兰洛。 面对大自然的力量，就算他的力量再强也无济于事——总不可能一拳轰碎这片天空与大海吧？ 想想还觉得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可行之处，略有求生几率。 不过真让他修炼那个程度，背负着深重事由的他早就杀上玛丽乔亚，让那群毁灭他家园的幕后黑手付出代价。 梭鱼艇虽然速度异常惊人，但是距离航行出螺旋风暴的作用区域仍旧咫尺天涯，毫不见脱离涡旋的可能。 两侧紧关的窗户被逐渐剧烈起来的狂风吹得“跨跨”作响，前几天航行时一直都很稳定的船体也开始摇晃起来。 兰洛敏锐地感知到，舰艇的移动方向正在往一面偏移。 毫无疑问是风暴中心的方向。 兰洛打开舱门，原本分割外界气候的屏障消失，一股剧烈到能够吹起正常成年男性的旋涡狂风涌进舱门内。 一时之间，纸张飞舞，就连一些木制桌柜都有散架的危险。 “啪”的一下，兰洛关上舱门。 外部的风声好像飞刃吹拂他的面颊和任何裸露的皮肤，船体上方一些没有包裹铁片的部分甚至已经有微微“咔嗤”的松动模样。 只有某人的双脚好似紧粘在甲板地面上纹丝不动，抬起的步伐如灌铅一般沉稳有力。 这种程度的风暴，少年还是能够承受的。 只是…… 看着原本飞速向前的舰艇，船尖不由自主离风暴中心的偏移角度越来越大，动力已经开始失衡，轨迹越发与海上巨大旋涡重合。 从力学分合的角度，兰洛能够很轻易地看出，随着时间推移以及靠近中心，风浪的强度将会达到一个完全摧毁动力的阈值。 更加令人心生震撼地是，远处极其遥远的目力所及之处，海面从中心向下形成旋涡与天空中螺旋气流连成一片。 因为面积几乎太过庞大的缘故，像是一片大陆上都无法存在的超巨型山脉，不断从四周旋转着水流注入中心的“峰顶”。 就如同幻想中的通天塔，直插入天空。 反冲向上的海洋涡流，倾覆而下的螺旋风暴，在人类眼中如同一个由液体和气体相连接的双螺旋结构。 宛如神迹。 兰洛站在船首，迎着飓风。梭鱼船所环绕的海流已经开始大幅度隆起，有点类似七水之都从市中心蔓延而下的水道，只是这里是螺旋向上的结构。 海水哗哗地旋转成一条又一条的白纹，每条巨大到可能包裹数十座岛屿宽度的白线，相隔都有数百海里之远。 在靠经旋涡中心顶端的海流中，兰洛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有船只的残骸在急速漂浮。 距离他的后方不远处，甚至也有数艘风帆已经倒下的商船，在竭力逃出这片区域。 只不过能否逃出生天还是未知之数。 现在摆在兰洛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 一是，放弃这艘单人军舰，带上必要物品使用月步独自逃生。相比洋流的吸力，仅仅是范围巨大的飓风还不足以将兰洛拉扯到充满死亡威胁的螺旋内部。 第二条路则恰好相反，兰洛想起了第一次与九蛇出海遭遇风暴时班琪尔的策略……置之死地而后生，直接放弃任何抵抗朝着旋涡的中心航行。 这次的天象虽然与上次遇到的“宙斯”风暴截然相反，但是这一招却依然有可行之处。 通过被吸入风暴中心时不断螺旋加速，在达到最后的之前，梭鱼船的速度将会达到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值，这时候再突然给船体一个向外方向的直线作用力。 依靠高速产生的离心力和惯性，理论上能够将船身甩出风暴范围。 当然在实际操作上，难度高到难以想象。先不用说船体是否能够耐受得旋涡的拉力不会像前面那些帆船一样散架，还有所处高度与速度的把握。理论上是梭鱼船离中心点越近越好，但是那个螺旋中水流与气流纠缠的中心，可不是像半年多年那次风暴一样，越近反而越安全。 在那两种物质不断混合凝聚的摩擦升华中，一旦进入，只有毁灭。 兰洛不是一个喜欢做无意义冒险的人，但他选择了第二种。 当他前几天头一次一个人面对这片大海，再也不用带上身处海军内部的伪装时，兰洛才感受到自由的意义。 前世压抑逃避的现实，导致表面木讷平庸的性格，似乎也在不断生死战的经历中消磨许多。 他只是个普通人，直到拥有了力量。 将舰艇的动力全部关闭，面对着高度隆起越来越惊人的海面，上方越来越尖，如同插入天空的剑尖，他想到。 就算按照单独使用月步弃船而走，最后除了少数几样东西能够带走，无论是装满数亿贝利的宝箱，抑或是那把重量惊人的铁剑，他都带不走。最后还可能面对不知道哪里再会有陆地的空旷大海。 虽然没有死亡威胁，但无疑不是兰洛最痛恨的「苟且」。 梭鱼船越来越近，越来越高，越来越快。 甚至到了让他感觉是在乘坐粒子回旋加速器的错觉，天空的螺旋气流，在这种高速的错觉之下，似乎也变成向下指着的剑锋，与下方抵天喷涌的螺旋水柱相互对抗。 “果然已经产生幻觉了吗？” 兰洛背着陨铁剑，自嘲着笑道。 碧蓝的瞳孔中，凝视而郑重，看似望向远方，又忽驻足脚下。 眼神中闪过一串串密不暇接的数据流，仿佛将双目渲染成绿色字符疯狂涌入的电子屏幕。 兰洛脑海中计算着每个时刻的受力方向，矢量，加速度，试图找到某个平衡值。 这才是少年真正有信心完成这一切的底牌，外冷内热的父亲赋予他的能力。还是第一次在非战斗的情况下，全力开启「全知之眼」。 “到了。” 距离中心点大概数百米的高度，现在兰洛所处的位置已经是远处海平面的上千米的高度。这种直观的相对纵向距离，带给人类的感受是难以形容的。 恐惧？紧张？肾上腺素急速分泌？ 兰洛心中自有平静。 就好像平时在训练营中挥断波浪，在海贼船上大开杀戒，在遇到威布尔与血色修罗时的理智判断。 同样是进化后的身体本能之一，没有任何残酷经历和坚韧意志的某人却能处变不惊，这可能是比起身体素质外，实验带给他的更可贵才能。——强自冷静，在某些必要时刻内心会异常冷静专注的特殊状态。 相比罗德里亚所想的完全排除人类情感的神性可能还差一点，但却保留了兰洛的完整自我。 在喊出口中言语的一刻，兰洛拔出巨大的比他本人更长更宽的陨铁剑。 正对着旋转出一条条螺旋向上白线的洋流，洋流越少，速度最越快。 兰洛心中无我，仔细调动身体的每一份力量，虽然未曾站在地面无法借助大地脉络之力。但是赤雷流的修炼却将他爆发与叠加的特殊发力方式凝练到普通攻击上。 “250。” 肌肉微微隆起，兰洛的皮肤上出现盘蛇般的青筋。 “碎海一剑。” 兰洛站在船尾，猛然剑脊朝前挥出。 使用了上次击飞爱德华时想出的那一招，只是这次留有余力，肌肉没有完全脱力，力道的选择上也是以爆发围住，没有那种层层叠叠的暗劲。兰洛将陨铁剑深插入甲板，保持身体的平衡。 看到骤然飞出的梭鱼船后方，被他轰出真空的水柱。 爆发的力道，瞬间将顶端的数十吨水体轰出旋涡中，飘洒在半空。 螺旋爬升的水柱最上方，出现一道半径上百米穿透洞口，中间的水流仿佛湮没了一般。 当然在下一刻，又被从下方涌入的海水灌满。 船体在高速环绕中，原本的惯性与脱离海面消失的向心力，促使脱离的梭鱼船以一个相当大的初速度朝着螺旋风暴作用的范围飞去，几乎飞入云层之上。 恍若从空岛下坠，这样的速度与距离应该能够逃离这场灾害的范围了吧。 完美执行预定方案的少年站在玻璃已经破碎的船舱上，跟随空中的移动不断左颠右倒 行李和重要的东西，刚刚在随着洋流上升的过程中已经被他转移到放置动力装置的甲板下方。 现在他身上只带着永久指针，三个联络不同势力的电话虫，还有就是背在背后的大铁剑。 如果最后梭鱼船下坠的距离还没有脱离风暴作用的主要范围，兰洛就只要无奈地弃船而逃。 不过从眼前的状况来看，似乎是不用了。 船首不断破开厚厚的云层，高空之上的飓风作用似乎比底下减弱许多。这似乎不合常理，但是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多少真正的固定可言。 颠婆摇摆大半小时，从旋涡中心近流乘船飞出的少年终于看到一片没有被笼罩在那如同遮罩一般的螺旋气流的海域。 甚至从高空的绝佳视野，还能看到远处的小岛。 船体的高度已经降下降到数百米，因为是以抛物线的轨迹下坠。 相当于伪铁甲船的梭鱼船，最后轰然落下的时刻，并没有如积木般四散分离。 当然也有最后兰洛主动用月步，跑到舰艇下方，抵消部分动能的缘故。 总的来说，这艘从科学部门借来的特种军舰保住了。 不用最后被艾恩拿来责怪。 不过浑身湿透，躺在一侧甲板无力喘气，全身模样恍若难民的少年，也足以看出付出了何种代价。 整艘船的甲板上方也像是遭遇海难一般，一片狼藉，船舱都已经损毁大半。如果这是风帆船，那绝对应该失去了动力来源，还好它有自己的特殊动力来源。 主要功能应该是没有影响。 “以后一定得搞个会飞的坐骑出来。” 兰洛想到。 总的来说，这次单独面对海难的遭遇，终于让他深刻认知到大海上真正最可怕的是什么。 以前他以为是人，后面到无风带觉得是海王类，现在他发现在这个海洋面积占据90的世界中，果然自然之力才是无解。 兰洛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已经停止轰然作响的动力室，想要休息一会。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断龙之脊 最发现里面的物品箱子早已冲撞堆积在一块，兰洛感觉稍微有些疲惫，更多还不是透支力量造成的身体上的损伤，而是长时间保持「全知之眼」全功率分析而带来的精神透支。 兰洛心下也顾不得收拾东西，靠着内部的铁壳地板就睡了下去。 断龙之脊海域。 此时三个月前从威尔森手下撤退的“银蛇”西塞罗，意图染指春天女王之城的海贼联盟中唯一没被兰洛镇压下来的海贼船长。 当然是因为没有上岸而幸免于难的缘故，按照原计划，由赏金最高的“杀拳”莱恩，与刀疤脸“阿金”执行袭击的计划，而他则负责在海上牵扯这支本部的军舰，也就是当时兰洛所在的第233部队。 差不多到时间后，西塞罗将跟己方勾结的海军败类用做诱饵，自己带着手下回到原定的岛屿背面一侧隐蔽的集合点。 生性谨慎的他只是果断感到不妙，城内隐隐传来的欢呼声，早在海上时就听到的山崩般巨响，让他内心产生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 当然也是正确的，于是他又带着手下，在另外的盟友没有回归的情况下，席卷着其他两位船长的海贼船果断跑路。 虽说就结果而言，西塞罗是做出了相当正确的确定。一周后发布的报纸上，当他看到，那个年轻得如同孩子般的海军上尉，就踩在比自己强得多的两名同行身上。 其身周，黑白的场景中，还有数百名实力不一的海贼喽啰。以及那一个个令人触目惊心的大地坑洼，令当时的他深深吞咽了口水。 既庆幸于自己的幸运，又产生一种对自身实力的迷茫。 伟大航路这片弱肉强食的海域，就算没有海军，也随时会遭遇到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的强敌。 况且之前的事件中，银蛇海贼团并非没有损失。春天女王之城城外死伤的数百名海贼中，其中就有五分之一是他的手下，作为三方中势力最弱的海贼团，最后又跟其他两位留守船上的残余部队发生争执，最后火并。 导致他现在的手下只剩下二十多人，同时还控制这三艘规模不一的海贼船。 于是这种原本就因为打击而信心不足的情况更加严重，这三个月来，西塞罗简直感觉是如履薄冰。 再也没有以前凭借算计与智商，在伟大航路游刃有余的感觉良好。 在这片大海上，没有实力，任凭你挖空心思，算无遗策，也是枉然。 最终人家只需要双拳乱挥，一力破万法，就能打破那些蝇营狗苟的阴谋诡计。 “就好像报纸上的那个怪物海军一样。” 西塞罗站在船上层的高层平台上，嗦嗦道。那次的事件始终是个阴影，虽然未曾见面，但是西塞罗对那张照片上的少年怀有从未有过的忌惮。 人只有面对真正临近的威胁后，才会将这种恐惧铭记刻骨。 西塞罗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因此他自以为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 就是加入时下风头正火的九蛇海贼团。 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九蛇集团麾下的舰队。 除了想要获得强者庇护的原因外，他在一些各路海贼聚集的酒馆里，也听说九蛇势力下的船长鱼龙混杂，似乎想要快速发展自己的舰队规模，而对投靠者几乎来者不拒。 虽然很多都是九蛇海贼团的手下败将，但是这样草率的吸纳人员的方式，可想而知内部的混乱程度。 对于西塞罗这种习惯了自由散漫，而又只是来倚靠大树自保的船长而言。这种架构粗糙，几乎没有约束力的组织再好不过。 最好只是挂个名在上面，浑身缠满绷带的西塞罗心想。 当然，能够在其中浑水摸鱼也不错。 只在眼鼻嘴间留出一丝缝隙的他，脸上流露出一丝阴险的微笑。 西塞罗这人本就心思深沉，出海的目的无外乎人人所求的财富和地位，至于梦想，从他能够毫不犹豫地抛弃盟友，就知道，这个人绝对是不择手段的那一类现实海贼。 汉库克在接到兰洛的电话虫后，就带领部下从原来的凛风岛折返。 路程距离断龙之脊也不是太远，毕竟她一向活动的范围也是在伟大航路的东面几条航线，也是靠近无风带亚马逊百合的区域。 断龙之脊就在上方。 遥遥从远方望去，连接着整片海域的群岛，的确是类似某种传说生物后背的鳞刺，狰狞而又森严。 这片海域大多是伟大航路上没有探明的岛屿，气候离奇失测，完全没有任何可预测的规律。 就算兰洛刚刚才遇到的覆盖整片大海的螺旋气流风暴，也不过断龙之脊边缘的普通变化。 内部的环境更是糟糕，而且不在任何一条伟大航路航道上，无法通过记录指针找到下一座岛的坐标，只有一些冒险家才会豁出生命去往这片从地图上似乎是封闭的海域。 唯一往返的方式，便是一些冒险者用命换回来的永久指针，提前记录好已经有人登陆过的岛屿坐标，价值不菲，且难以出手。 相比这些不知道上面能够获得什么的危险未知岛屿，海贼和冒险家门，更对那些传说故事中的藏宝图感兴趣。 九蛇海贼团提前来到断龙之脊外围的百草岛上，岛上有一个贸易小镇。表面上坐着以贩卖药材为主的合法生意，实际上却又是混杂许多海贼与亡命徒的灰色地带。 在伟大航路上这样的地方实在太多。 在海军无法保持绝对压制力的区域，不少迫于生计，饱受骚扰之苦的平民们也渐渐开始跟海贼来往，各取所需。 本来应该由前者保证的和平，反而是因为这种灰色产业而带来。不有得有些讽刺。 但对于七武海的到来心有吁吁的镇民们来说，如何从眼前高大到如同山脉般的九蛇号，以及还未登陆的七八艘各式规模不小的海贼舰队苟延残喘才是关键。 习惯与海贼来往的小镇镇民，头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海贼集团。 站在岸边，似乎恨不得将头埋在地底，屏息紧张地等待着下船的海贼们的到来。 虽然他们是能够接受海贼贸易的灰色身份，但是同时也深知海贼的肆意妄为。换来的和平并不是没有代价，就算小镇上也因此经常有无辜者被海贼杀害，年轻女子被侮辱，这些也只能忍气吞声。 而眼前这个人数，如果真的是不讲道理的家伙，就算掏空整个小镇也供养不起。 镇长带着数百名镇民几乎将头紧贴在地面，毫无尊严，却又是这个时代无奈的生存之道。 九蛇号已经靠岸，从船上下来一干清一色的女海贼，倒是让有些好奇而抬头张望的镇民大开眼界。 为首应该是领袖的红裙女子，更是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移不开目光，就连镇长在一边的疾言呵斥都没有听到。 这位女海贼的绝世容貌，竟然让这些面对可能到来的灭顶之灾的镇民们，暂时忘记了死亡的恐惧。 “真是奇怪的小镇，这是什么欢迎仪式吗？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有跪着欢迎外来者的地方呢？” 汉库克旁边的休坦菲特悠哉说道，现在她已经被调来与尤瑞艾莉共同担任蛇姬大人的左右臂。 不过轻佻好奇的性格却并没有半点改变。 “我们可是海贼哟，怎么会有平民真心欢迎我们，不过是因为害怕罢了。” 一旁成熟一些的尤瑞艾莉一语指出本质。 跪在最前方的黑发镇长，此时也终于半俯身站起，用习惯面对海上强人的笑脸，竭力恭敬地对走近的汉库克说道。 “尊敬的船长大人，欢迎来到百草镇。我们这里平日也并不拒绝与海贼贸易，当然大人如果急需物资的话，小镇也会尽力，只要大人满意就好。” 说话间连头颅也无法抬起，不敢看汉库克的容貌，因此没有迷失心智地说出原计划的话语。 心中却只是想着破财消财的打算，单从武力对比来看，能够反抗的结果无疑只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镇往事 十余年前，百草镇上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成为半黑半百的灰色地带时。 曾经反抗海贼时，差点被屠杀一空的经历，可是让年迈的镇长至今难忘。 因此，他能毫不犹豫，不带任何一丝侥幸，似乎毫无骨头地向陌生的女海贼们，托底献出小镇一切。 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不是软弱，而是求生的无奈。 海贼这种强大便能肆意妄为的生物，老头实在见过太多。 就连身后的镇民，十余年前被屠杀下的幸存者，对这一点也十分心知肚明。 因此对到来的巨大海贼团，拼命献上自己的诚意。 “这样的干脆，妾身还是第一次遇到。” 汉库克脸上也带着莫名的惊异，就算以她的美貌，经常遇到未开战前，就有贵族商人海贼主动投诚献上宝物的情况。 但是如同数百人齐齐跪倒，为首的老者更是低声下气到极点。 谄媚的语气就连神经大条的休坦菲特也感到浑身肉麻。 第一百一十九章 重行 “不过，就算你们卑微的如同虫子一般匍匐在妾身面前，妾身也不会多看你们一眼。妾身……只是路过，说不定今天就会离去。” 汉库克依然是相当瞧不起人地说道，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会有嚣张跋扈的感觉。 但是如果是从这位绝色女海贼的口中说出，却只会让人有一种无法拒绝可爱感。 “大人。” 老者始终勾着头，哪怕那位大人物从身侧走过之后。 他才嘘地一声喘气，压力实在太大。 然而真正当他正视那些巧笑嫣然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女海贼，那刚刚才从海岸的崖壁后露出真容的海贼旗清晰无比的暴露在眼前。 “这是……” 老者隐隐感到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梭鱼号。 兰洛。 少年从浅层的半睡半醒间起身恢复意识，这样效率不高的休息已经很少有过。 主要是现在是他单人行动，船只刚刚遭遇重创，留在这种变幻无常的未知海域，实在是不可能安心的进入深层睡眠。 兰洛收拾好有些湿闷的动力室的行李装备，还好在飞跃时，一些硬的物品没有打碎看起来只是玻璃般的动力皿。 敲敲装着奇怪鱼类的玻璃罩，发现硬度略微有些出乎自身预料。而前几天还观察过的似乎生龙活虎在“鱼缸”中不停吐着泡泡的长条鱼，似乎有些硬直。 “难道是因为刚才的上下颠簸，而晕倒了。” 兰洛隐隐感觉有些不妙，要是眼下这个重要的能源产生器歇菜了，它后面的路程可能就只有拿着那把貌似很适合当划桨的铁剑划到汉库克面前了。 少年从玻璃缸一侧的黑铁柜子下，找到说明书所指明的燃料（饲料），投放到黑黢黢的“鱼缸”中，很快那条身体狭长的双目位于前首的鱼类先是身体微微颤动，然后猛地向前缩了一下，开始吞噬那些刚刚从打开的盖子上扔下的鱼饵饲料。 嗯，在兰洛目击中，边吃边排除浓稠黑浆的鱼类，很快恢复了活力。 少年打开动力装置，很快连接着动力皿的透明导管，也开始流动黑色半气态混合物，最终通过已经倾斜出现裂缝的甲板上烟囱，喷出外面的滚滚黑烟。 “这个方向吗？” 兰洛调整好大致方向，大致检查下船体的破损情况，发现并没有进水后，就开始全速开动梭鱼船。 朝着既定的坐标。 根据事先与汉库克的联系，九蛇海贼团以及旗下舰队，将会游戈在附近海域，等待他的到来。 现在的九蛇海贼团仅凭人数来讲，可不是什么小势力。 全部队展开也是足以覆盖一座大型岛屿的海岸线，因此只需要约定好大致位置，兰洛便能很容易地找到对方。 第一百二十章 会见 更何况还有电话虫这种在风帆船时代根本难以想象的通话工具…… 时间流逝，原本遭遇暴风雨的时刻大概在凌晨时分，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四五点的样子。 因为螺旋气流强大的转动力，梭鱼号被甩开几乎整片海域的距离。因此从路径上来讲节约了不少时间，相当于比预计提前半天到达预定的目的地。 梭鱼号停下尾部冒出的滚滚黑烟，靠在一处礁石的背后。顶部只是用做装饰的海鸥风帆旗，早已在风暴中断裂。于是距离汉库克所在之地不远的兰洛只需要放下沉锚，将船固定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 换上连体兜帽的黑服，踏着月步朝着夕阳映照出的斑斓海面上空不断飞跃。 兰洛的月步修为早已修炼到融会贯通的境界，无论是短距离冲刺，还是长途奔袭都相当之快。 每次踏空他脚下都如同爆发出火箭升空的巨大气流，只是没有火焰。将他推向数千米之外的地方，然后再次重复。 经过改装后的“飞岛号”很快出现在已经事先净空好的海面上。 兰洛最后一个飞跃，强大的下坠趋势被同样强大的力量所抵消，最巧妙的是力量运用的技巧，竟然似是无声地惊鸿一停，如同飞燕般最后轻轻落在隔着舱墙的甲板处。 刚好可以遮挡逐渐落下的阳光，将自身陷入阴影当中。 “别遮遮掩掩了，你这家伙使用月步时搞出的动静，早在十公里外就传到妾身的耳朵里。” 舱室与甲板向交的狭窄巷道，是双臂环抱的汉库克。 兰洛尴尬一笑，没想到以为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却如此毫无掩饰地暴露了。 虽然对方肯定有见闻色地帮助，但是自己还真是没有潜行的天赋呀。 兰洛放下兜帽，露出如同夕阳日冕般的金色短发。 “兰洛大人。” 汉库克背后两道人影中较瘦的一位，抚胸弯腰恭敬说道。明明是普通地抚胸礼，却被他弯曲到了几乎与地面平行的地步。 另外一位四肢粗壮的人影，在略微犹豫后也尊敬喊道“老大。” “席恩，弗兰奇。你们都到了。” 在夕阳映照出的两人阴影下，兰洛叫出两人的名字。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情报 “哼，竟然对妾身不闻不问，只是关心你这些没用的手下吗？” 汉库克语气带着些许不满，身后的两位堂堂正正的男人却有些小心的退后两步，虽然想要表达忠心，但是却害怕牵扯进两位领袖的争斗当中。 “怎么会，汉库克。” 兰洛伸出手臂，想要行一个拥抱礼。却被神色渐冷的后者，直接用眼神逼退。 讪讪地摸了鼻子，似乎在下属面前丢了面子。 不过无论是身为第一船长的席恩，还是船工队队长的弗兰奇，都丝毫不这么认为。 因为这段时间，只是跟随在九蛇海贼团背后的经历，就让他两人对这位美貌又任性的女性七武海敬畏到极致。 ——特别是弗兰奇，因为自己对女性一贯轻佻的行为，付出了整整一条手臂的代价。还在是改造人，机械手臂重新完好无缺地按上。但是对于汉库克的恐惧，却埋在了心底。 安抚好略有别扭的汉库克，兰洛头一次带着上级对下级的命令语气对两人说道:“这段时间的工作，准备好向我汇报了吗？” “没问题，兰洛大人，都准备好了。” “如果是船只方面，不会有一点难度。” 两人分别用不同的语气答道，不过都让许久没作为过上位者发号施令的某人感到心安。 经过改造的飞岛号，此时就如同一座巨大的海上要塞，体积与九蛇号相差无几，但是上面设施的健全程度犹过不及。 只是现在停驻在上方的船员只有二十余人，也就是第一次与兰洛偷偷离开铁锤岛的席恩海贼团残留部队。 都是视死如归的汉子，可能实力不强，但是战场经验与意志力却相当惊人。 “这些都是剑火部队的核心成员，根据大人之前的指示，我以原本的属下为骨干，组建的大人的近卫部队，吸收的人员不求实力强大，但必须意志坚定，服从命令。” “呃，做的不错。” 兰洛赞叹道，语气中却听不出什么夸奖之意。 海贼中的人员过于驳杂，之前的想法不过是无心之举，现在想来过于天真。与其从海贼中组建这样的军队，可能性还不如自己去海军本部寻找志同道合的人士。 这段时间的经验，让他对海军内部的分歧认识得更深。 “多谢大人夸奖。” 没有进入装修富丽堂皇的船长室，而就是站在甲板最高的舵手平台上，观察远处灯火通明，歌舞聚会的舰队船只。 听取两人这段时间关于九蛇舰队发展的具体汇报。 “不出我所料，一味的疯狂扩张果然会变成这样，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性格各异的两人遂退下去。 不得不说，兰洛望着两人胖瘦不一的背影，感觉他们作为搭档还相处得不错。 当然也有两人从事的领域完全不同的缘故，对于性格坚韧的席恩来说，就算自己让他与非人的种族共事可能都不成问题。 当然，贵族除外。 恍若被黑暗吞噬的大海，圆月高挂，银色的光辉让这片埋藏无数尸骨的海面又变得圣洁起来。 汉库克刚刚没有跟两人在一起，而是停留在顶部的桅杆上，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汉库克。” 兰洛走上数十米的高空，与她并肩。 “诶，你与手下的事情交待完了。” 汉库克侧过脸，黑发如同染上一层白霜地说道。 兰洛点点头。 “你今晚还回去吗？” “怎么想我留在这，这可不行，要是九蛇海贼团找不到我的人可会出事的。” 略显清幽的声音响起，看着对方的面孔，兰洛竟然一时之间忘了想说的话。 还是对方又开口慢悠悠说道。 “倒是你，不回九蛇看看吗索菲亚和玛格丽特她们可是很想你呢” “这……还是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等到我们有足够的力量之后自然能够做想做的事。” 听出对方口中淡淡的醋味，兰洛还是苦涩说道。 “力量吗？” 两人沉默良久，似乎是对不远的未来着迷。 无论是前者需要破除曾经的心结，还是后者想要再无威胁地活着，都需要能够挑战那些人的力量。 复仇。 “对了，就算不回九蛇，至少也该去看看菲特利雅她们，那家伙每天在我耳边问你又哪去了真是烦死了，那个蠢女人难道就不知道看看报纸吗？虽然她也不识字。” “嗯，我会的。” 看见汉库克少见的开了个玩笑，兰洛口中答道。 “就在明天，到时候我会让那些船长也感受到真正的‘惊喜’。” 少年面带某种阴笑地说道。 那表情让汉库克有点不舒服，忍不住咳嗽几声打断某人沉醉制衡之道的无聊畅想中。 “这个给你。” 汉库克手中递出一个笔记本。 “这是？” “如果只是你那个没用的手下，得出的情报还不一定准确。加上我的分析，应该能够让你分析出什么人可用，什么人只是待在舰队中的蛀虫。” 兰洛翻开黑色封皮包着的笔记本，内里是记录着麾下8位船长的性格特征与实力层次，还有忠心程度。 比起席恩只是身为第一船长，无论地位还是实力都无法服众的分析来讲，汉库克情报的可用性不知高了多少。 更令其感动的是…… “有心了。” 兰洛顺势扯住对方柔夷无骨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询问 夜晚中的飞岛号，除却剑火部队的战士，汉库克几人都回到舰队中统率各部，等待着明天某人的特别“回归”。 “大人。” 一名脸上有着密集伤疤的中年男人说道，他身上穿着类似冒险队般的制式服装，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地尊敬神色。 现在原席恩海贼团的海贼们，已经开始称呼兰洛为大人。 虽然未曾有过太大的交流，甚至连面前带着兜帽的人的名字也不知道。 但是他们至少也能够从曾经的经历，以及自己船长那里获悉是谁赋予了他们新的生命。 强者，主人这些字眼扎根于铁群岛这些汉子的脑海中。 兰洛脸上带着上次从七水之都带来的面具，因为不打算让更多人知道他身份，因此他特别用改变声带发声方式的粗犷声音说道。 对于能够自由操纵自身血液流动，身体每处细微的某人来说，想要做到这点，实在太过容易。 “嗯，你们明天就架势飞岛号，进入舰队的中央知道了吗？” “知道了。” 虽然文化不高，中年人却很能服从命令。哪怕是上次突然在船上成为老大的老大，这次声音听起来似乎隐约跟上次不一样。 不过时间隔了这么久，本身相处也不长，顶多是听到过对方与船长交谈过的几句话。满身伤疤的中年海贼并不可能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对了，你们现在部队中一共多少人。” 兰洛下意识问道，对于自己以后能够直接调动的力量，可不能再如同对待麾下海贼般随意。 “两百人，全是战斗人员。” 中年人老老实实回答道。 “不过大概一半还在训练，因为满足席恩大人标准的大多只能是未成年的孩子。” 这样吗？ 兰洛点点头，也算是完成这次对于“基层”的调查。 第二天，军势简直堪比一场中型海战规模的舰队，出现在某种偏僻小岛的区域。 对于这位大船长突然而来的召集令，这些跟在九蛇海贼团背后捡便宜，或者打着“七武海”名号到处劫掠的不善家伙们也是心有牢骚。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想法 远处驶来的是从昨下午就离开的的“飞岛号”，对于这位实力不怎么样的第一船长兼任代理指挥，这些大多尸山血海杀出来的老牌海贼可不怎么服气。 只是碍于曾经见过“蛇姬”出手的威势，而稍微收敛一下桀骜不驯的脾气，没有直接将这位名义上的“代理人”踩在脚下。 而实际的情况却是，只要那位七武海大人不在，当然汉库克除了每次收拾败兵会露面，其余时候根本不会理会自己麾下的海贼。 因此也就导致了这些船长面对席恩的时候，大多没什么尊重，当面奚落其以前流浪狗的经历更是大有人在，对他的命令阴奉阳违的更是贯以为常。 简单的说，这就是一群完全依赖汉库克武力与美貌，才可能强行扭合在一团的力量。内部更是矛盾丛丛，没开战时都是经常打架，甚至偶尔擦枪走火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上次报纸上看到的头条内容，在席恩指挥下，能够攻占无风带附近的封闭国家夏提，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火并的情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简直就是奇迹。 当然实际情况是，当占据岛屿的大海贼，与前来攻打的九蛇大舰队僵持不下，军心动摇之际，九蛇海贼团出现在舰队后方压阵，才让那些心思繁杂不出力的家伙一鼓作气大获全胜。 在舰队的最前方，有一艘挂着奇怪猫头鹰的装饰物的海贼船。 甲板上，猫头鹰海贼团船长，夜枭，正一脸不屑地看着那个位于舰首的瘦高男人。 同时表情各异地还有从各艘海贼船，事先共同汇聚在这艘准备迎接“特别领导”的仪式船上来。 海贼船上经过特殊改装，原本就是颇为花哨，娱乐设施相比一般船只就很多的“沉没鹰首号”，现在活像一艘娱乐船。 就算放在古兰·泰佐洛中，也没有任何违和感。 ——除了这9名满身匪气，一脸凶悍暴力的海贼船长。 “究竟是谁啊？值得本大爷兴师动众前来迎接，这个大热天。” “谁知道呢，听说可能是接替那位‘流浪船长’指挥我们的人吧。我可是受够了丧家犬的领导了，就算换个人也好。” “切，无论是谁来了，也别想对老子指手画脚。谁不知道大家待在这个劳什子九蛇名下，还不是为了七武海手下的方便，以及……嘿嘿” 一手一脚都是用铁钩支撑着的多毛男子，笑起来就像是海猩猩一般。 “喂，听说了吗，蛇姬大人特意召集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见一个人吗。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除却9位因为各种原因进入九蛇的老牌海贼船长，这次来的还有某些慕名加入舰队的商人，还处于过家家阶段的新人海贼，这些人相比前面那些家伙，显得更加单纯或者说弱小。 无论心智还是力量，都属于这片大海上的弱者。 有些甚至原本是有着合法身份的各加盟王国子民，完全是因为被蛇姬美貌所吸引，奉献自己船上的财宝之后，甚至干脆把自个也卖了加入到九蛇名下。 当然除了那些新手海贼之外，这群大多是商人，小贵族，或者普通船长，只是因为对方名声而吸引过来的一般人，只是名义上挂在九蛇旗下，平时一般并不会跟随舰队作战。 宽阔的甲板上，就泾渭分明的分开着这么三波人。从他们的谈话内容就能够看得出各自风格，海贼始终是海贼，就算再怎么畏惧，好勇斗狠的本能依然不变。而相比之下，这些商人审时度势，小心翼翼的能力就会好上许多，而这一点，也会在接下来的事件中，保住他们宝贵的生命。 巨大仅此于九蛇旗舰的“飞岛号”缓缓驶过，上面的船员不多，也就二十余人。 眼见的海贼船长一眼看出，不就是那个“流浪船长”手下，整日像军队一样训练的，在他们看来无聊又弱小的那什么……部队吗？ 这么多船长，竟然无疑记得起剑火部队的名字。 不过……更重要的事，是那位蛇姬大人，让我们来见的人呢？ 船长与商人船员们眼神搜遍甲板上任何一个角落，也没有发现除却这些制服鲜明的汉子以外的新人。 这时候九蛇号已经缓缓从舰队中驶出，三艘海贼船，成三角形靠近，“沉没鹰首号”体型最小，在两者面前就如同初生的婴儿。 不过其上的人们，目光早已被九蛇号上那些莺莺燕燕的身姿吸引过去，似乎连迎接某人的事情也给忘记了。 曾经有新加入的海贼团，麾下有人曾经想调戏九蛇的女船员。船长似乎也乐见其成，在他们看来就算那位大人物的美貌不敢觊觎，那么手下的女海贼，应该碰碰不算什么事。 毕竟海贼无论男女都颇为开放，在一般海贼团中像九蛇这种人数众多的大型海贼团，除了船长身边的核心人物，其余一般船员就算受到苛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抱着这个想法的海贼，伸出的咸猪手，很快被战斗本能相当敏锐的女战士直接撂倒，随意覆盖的霸气一击更是让这名色胆包天的海贼断了手。 其后想要包围这位女战士的数十名海贼，被其后赶来的几位同伴轻易打倒。包裹霸气的箭羽乱飞，此后所有人都知晓本团的实力，不仅是船长，连麾下随便一位船长都觉醒了霸气，这种力量简直……让他们放弃了所有大胆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四章 立威 海贼们的眼神虽然肆虐无忌，就连那些见惯酒色的商人们，对这些身材姣好，气质英武，性格洒脱的女战士们另眼相看。 但唯独眼神不敢直视那尊伫立船头，神色倨傲的倾城女子。 汉库克身穿刻画着萌萌小蛇的红色衣裙，背后披着类似海军一样的白色披风，气势慵懒而高贵，如同盘绕着蟒蛇的帝王花。 “提督！” “蛇姬大人！” 乌合之众们，发出彼此不同的尊敬呼唤。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聚集在这里，但是唯一让他们共同认同的一点，就是老大的实力……美貌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作为诸多部下视线中的焦点，汉库克面露无趣，丝毫没有理会这些人的鬼叫。 作为正常的上位者，这样的举动无疑会降低自身在人们心中的威望。但是对于汉库克这样魅力值实在太高的领袖来说，就算无视别人，也丝毫不会在对方心中留下任何恶感，反而会更加使其飞蛾扑火般冲上来。 汉库克眼中只是直视着“飞岛号”桅杆顶部的灰色人影。 身穿如同修士般的褴褛灰色衣袍，却裁剪得异常得体沉稳，两边对襟交错，余束随意掉落，远远看去，整个一王国传说中指引勇者的神秘人物。 加上面部的黑铁面具，在这覆盖的神秘色彩之中，又增加了一丝凝重的铁血感。 “这就是我们这次迎接的大人物吗？” 顺着蛇姬的目光看去，不少“沉没鹰首号”上的人，也看到桅杆上的奇怪人影。 不过，包括大多数商人在内的部下，脸色都不太好。 原因显而易见。 “哼，藏头露尾的家伙……” 有人闷哼道。 铁钩支撑着的多毛男子，话音未落。 那个铁制面具，包裹灰色衣袍的削瘦人影，就从桅杆上一跃而下。 “嘭”的一声巨响，超过三十米的高度，男子就丝毫不做任何缓冲的降落到另一艘船的甲板。 巨大的冲击力，让船上的人一阵人仰马翻，恍若置身海啸的冲击一般。 铁钩船长的话刚才戛然而止，此刻面对着骤然落在自己身前，将甲板砸出一个数米深大坑的面具男，完全如同初出茅庐的新手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实际上不止是他一个人表情如此精彩，就连刚才稳固住身形，看向烟尘中的大多数人，也是惊疑不定。 不仅是对方那身令人匪夷所思的行头，包括这种乱来到极点的登场……方式——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新奇感之余，除却“夜枭”之外的大多数人，都想要看看那道烟尘中的人影……摔死没有。 毕竟刚刚从脚下感受到的惊人震动，可是实打实的直接接触，丝毫没有取巧的硬着陆。 夜枭站在离铁钩船长前方的数米处，两人在加入九蛇时就是熟识。 此时他的表情虽然不似后者那般精彩，但是却是哭丧着脸，自己的船……怎么就被莫名其妙的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看着周围散落的木板残板，默默计算修复这个半径数米，击穿了几层还不知道的创洞需要多少钱。 “咳……咳。” 兰洛带着铁制面具，咳嗽两声。不是他故作深沉，而是透过面甲缝隙透进来的烟雾……把他呛到了。 对于拥有缜密思维后的他，好久没有出现过的……低级失误。 计划中的漏洞。 透过漆黑面甲上的细小缝隙，他能够看到眼前人物形形色色的表情，或激动或紧张或不屑的细微动作，心脏的跳动频率，口中喃喃的碎念，全都清晰展现在意识中。 生命层次进化的好处带给他的好处，在战斗之外的好处也难以想象。 烟尘散尽，兰洛好似流浪骑士的身影完好无损地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有些人似乎心安地嘘了一口气，但是也有些人因为这个令人不爽的家伙没有直接摔死而感到失望。 特别是离他最近的铁钩船长。 近距离观察，比远方的模糊轮廓更具异端的震撼力。 全身包裹着黑袍，随着海风飘荡，仔细看去才让这些出身不同的人想到各国童话中都会有的形象——死神。 流线型的黑色铁甲，眉目之间有着白色的条纹，将面中区域分隔成好似黑十字。 人影密不透风，连脖颈都未露出，似乎连性别都无法区分。 直到这个神秘人开口，沉重带有一丝鼓动意味的男声在四周响起，似乎是因为经过金属传奇，有一种异常的硬派。 “先说明身份，我是蛇姬大人的幕僚，在舰队之中担任总参谋官的职务，你们……这帮乌合之众，这段时间就由我来帮助你们成才。” “乌合之众？成才？” 铁钩男气急而笑，原本就因为对方惊人之举而吓一大跳的怒火猛然上窜。就算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是蛇姬大人派来的，自己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铁钩”巴沙尔·鲍利，赏金8千4百万，常年劫掠沿海村庄的穷凶极恶之徒，就算被九蛇海贼团击败也并未求饶，只是被随后而来的席恩海贼团劝降收复。 对于这样一个头铁不要命的亡命徒，就算杀死这个看起来在组织中颇受蛇姬重视的家伙，也不是不可能。 在海贼的世界中，永远是强者为尊，对于巴沙尔·鲍利而言，杀掉对方，就意味着自己比他更强，甚至因此获得提督的赏识也不是不可能。 同一时间，兰洛清晰地从对方眼中读出杀意，贪婪，暴虐等种种情绪。 「这种家伙」 他心想，简直就是这个绝大多数海贼的真实写照，完全是为一己私欲而出海，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搅风搅雨，虽然微不足道，但是却是造成平民伤亡的最大凶手。毫无远见不说，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兰洛静止不动，心中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这在巴沙尔·鲍利眼中却无疑是软弱退让的表现，于是脸上的笑意更甚，看起来活像是劫掠了村庄，在遍布平民尸体的村子中央开着宴会油光满面的强盗匪徒。 铁钩微微向前移动，代表着这种暴徒心态又开始趋势他行动。 “杀了他，自己就能够更近一步。” “如果没有成功，也能够当做玩笑，轻轻放过。”反正他现在已经摸清这个组织现在的情况，就是需要人手，自己这种仅次于夜枭的头目，应该不会轻易被处决。 这么想到，之前的经历似乎给他某种幻觉。无论是席恩平日的忍让，还是那次刻意指使手下调戏九蛇女船员虽然吃亏，却不了了之的事件。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 席恩的忍让源自对于大人的信赖，汉库克也对爆发的冲突一事毫不知情。 机缘巧合下的因果关系让他现在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冥冥之中似乎又成了那个在大海上指挥部下自由前行，在弱者的哭嚎中感受自身伟大的海贼船长。 直到这一刻。 沾满剧毒的铁钩以风啸的速度勾向兰洛的左胸，鲍利黑乎乎带着黄斑的牙齿狞笑着，似乎是在熟练运用自身熟知的海贼中的规则。 “嘭。” 令人醒悟的枪声响起，沉浸在新参谋官任命，以及争执与后者突然出手的一系列目不暇接的变幻中的人们，猛地从梦中惊醒。 重新看到的画面已经是巴沙尔·鲍利无力倒在地上，不知何时从黑袍中抽出一把手枪的面具男，手上的枪口余烟袅袅，踏在对方身上，脚踩的地方正是刚刚中弹的肩膀。 “参谋官大人，还请手下留情” 最近的夜枭，看了看高台上事不关己的汉库克，最先说话。 兰洛侧过头来，虽然眼神只能透过缝隙看人，但是那种不详的感觉，还是让夜枭并没有做出下一步举动。 停在原地，和大多数人注视着最后的结果。 兰洛正在重新装弹，手枪是昨天从汉库克那要的，口径很大，一枪就能将对方肩膀打出数厘米宽的血洞。 脚下的这个家伙还在挣扎，但是兰洛看似轻松踩着对方的脚底，实际上在源源不断的释放震颤力。 那种如同作用到身体每一寸从内到外的酸爽，从现在鲍利扭曲的表情就能够看得出。 “有种……有种你就杀了我。” “嘭。” 兰洛刚好完成装弹，毫不犹豫地给了对方脑袋一枪。 脑浆炸裂，红白液体乱溅，让周围的人恍若未知。直到舔了一口脸上沾到的血腥异味，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单发手枪就是麻烦，果然海……这边的科技还是差了不少。” 兰洛浑然不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自顾自地吐槽道。 “这究竟是……” 夜枭喃喃自语，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个跟自己以前还认识的海贼船长，就在刚刚被人两枪打死毫无反抗之力。 虽然看起来像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莫名之事，但是像他这样观察力敏锐的成名海贼，与那些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已经被吓尿的商人不同，轻易看到最先出手的是巴沙尔·鲍利。 可是对方这样的处置手段，还是在第一次见面，所有部下的见证下，做出这种事，难道就不怕人心不稳吗？ 夜枭面色沉重地看向那个自封参谋官的家伙，更多的注意力，是在上方那名不动神色的红衣女人身上。 “如果对方不是想要杀鸡儆猴，而是想要赶尽杀绝，那么……” 夜枭这时候已经开始寻找最佳脱身的位置，就算联合起来，也丝毫没有面对那个女人的把握，作为为数不多主动加入九蛇的海贼船长，他可是对那个女人的实力了解得比有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清楚得多。 蠢蠢欲动的还有另外7名海贼船长，各自的举动不一，但看得出来都没有多少认同感。 最惨的还是那些商人，大多已经吓破了胆，本来面对这些海贼就是肥羊，听说九蛇的名声还不错才来寻求庇护，没想到第一次召集就发生这种事。 此时一位身穿白色插花西装的黑发年轻人，颤颤巍巍地指着兰洛说道“这位总参谋官大人，请问你这是何意。” 他的双腿还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哦，只是清除叛徒罢了。这个暴徒，刚才竟然想要袭击我。” “袭击！？” 面带贵态的商人面面相觑，似乎刚才那一幕就像是短短的几帧图片，对于只是普通人的他们而言什么也没看清。 “没错，鲍利那家伙的确想要杀死参谋官大人。”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夜枭率先赞同兰洛的话，“杀死”两个字咬得异常的重。因为本身就是事实，实力足够的海贼船长与麾下精锐地赞同道。 气氛一时之间缓和不少，但是针滴般的敏感气氛依然潮水不退。 兰洛还是不懂人心一般，对于早就拔出一半长剑的席恩下命令道。 “从今天起，铁钩海贼团就不存在了。接下来彻底抹除他们的事情，就由你立即执行。” “遵命，总参谋大人。” 席恩躬身弯腰，迅速拿出电话虫召集剑火部队的人手。 “不用了，就由妾身来吧。” 身处甲板上的人们，头顶陡然传来一道冷凛清幽的女声，那声音柔媚入骨，却又充满威压。令知晓的人忍不住头上流露出道道冷汗。 夜枭再不复之前的平静。 “胆敢袭击妾身的副手的人，无论是他本人，还是麾下的势力，甚至与本身的存在，都在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汉库克像是下最后的宣判一般，冷酷的话语从口中说出。 但是却没有出现想兰洛那般有人出声反对的情况存在。 “这就是个人威望的不同吗？” 兰洛站在四面已经无人的空地上，内心中自嘲般地想道。 因为面罩的遮挡，他人也无法知晓少年的表情。只有预定的剧本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跟随着某人的意愿。 “这种小事，我看就不用蛇姬大人出手了吧。” 满场的寂静声中，只有一人敢于出言直谏。 很多人看向作为实际领袖的汉库克，后者只是认同的颔首，单手一摆做出悉听尊便的暗示。 席恩默不做声收起半手剑，似乎之前的动作只是纯粹的习惯。凝重的目光在异议者开口后，已经全然转移到了神秘的面具男身上。 “那位大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坚韧面孔的逃难者，也在检验着效忠者的气量。 兰洛感受到四面而来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内心并无一丝波动。只是从昂首向汉库克说话的样子，变成平视众人的眼神。 铁面之下尽是虚无。 没人能猜到面具下的面孔，更没人能知晓面具内那人的想法。 “这个叛徒所属势力的一切，不如就交给诸位船长们自行处置吧。” 兰洛淡淡地说道，平静的话语中，带着冷澈的寒意。 “将反抗者尽数杀死这点小事，我相信以诸位的实力，应该不成问题吧。” 话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就如同少年脚下血流一滴的海贼，头颅爆开的味道现在还飘荡在甲板上久久不能散去。 这一次众人沉默了很久，虽然诸如商人与小海贼团之类的事不关己，但是实际上他们身处于此才是难受至极。 实力弱小对当下事件的发展又无能为力，偏偏自身又会受到最后结果的影响，说不定最后还会有性命之忧。这种命运完全不受掌控的感觉，加上现场窒息般的空气，简直让这些心志不坚者濒临崩溃。 还有这时候有人开口了。 还是那个跟“铁钩”之前认识的夜枭，他长得宽宽圆圆，眼神却很凌厉，真的就和某种萌萌的猛禽很相似。此时他一开口，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倾听。 “多谢总参谋大人，小的马上去办。” 说完他竟当面，以相当之快的速度掏出电话虫，看似疾言厉色地对属下下着命令。 「哦？」 兰洛感觉这个家伙刚开始就很奇特，现在更是第一个响应他的命令，本来还以为需要再逼迫一下的。 “夜枭吗？” 他口中念出这个名字、 有他带头，剩下的几位主力船长，也纷纷怕落后半分一般，通过手中的电话虫联系手下。“看来都是带上充足的应对准备这次会面的嘛。” 兰洛听到已收到这边船长的命令，那边就已经开始开火的海贼船，面具下的面孔笑得很有趣。 如果不是趋势使然，这些船长的炮火可能现在就对准的是这里，或者九蛇号和飞岛号了吧。 在兰洛眼中，这些船长犹豫的行为和现在匆忙的举动一样可笑。 他事先可是调查清楚了，这个手臂挂着铁钩的海贼船长，可是除了名的收刮狂，抢劫的财富不计其数。另外的人明明听到人死分赃垂涎的要死，但是又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 实际上无论他们想什么，兰洛都不在乎。 人为鱼肉，我为刀俎。 拥有绝对的实力，的确可以为所欲为。 战斗很快结束，七艘海贼船围攻一艘，还是在被袭击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战斗完全是以海战标准的一面倒模式进行。先是炮火洗地，然后是乱糟糟地接舷战。巴沙尔·鲍利这样自私自利老大的手下可想而知，除了少数死忠之外，其余人等很快就投降。 至于其他海贼团是将这些失败者，吸纳到自己麾下，还是直接扔到海里喂鱼，就不在兰洛考虑之中。 “总参谋大人，你看财宝那边你需要……” 跟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收到麾下汇报的夜枭，和其他几位海贼船长红光满脸地对着某人说道。 ——果然比起梦想什么的，利益才是汇聚人心的最好工具。 看着这些态度大变的恶徒，兰洛不无讥讽地想到。但是嘴上的安抚还是要做足“我不是说过吗，只需要完成我的要求，财宝还是别的什么的，你们自行分就行了。” “是是是。” 问话的红毛连忙点头应道，诸人脸上的笑容更甚。 似乎已经忘记刚刚倒下的人，不久之前还是一个组织的同伴。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正主 海贼就是这样，遵循利益，尊重强者。 对他们贪婪无情的表现，兰洛丝毫不觉意外。参加海军的大小战斗中，遇见他的海贼们……临阵脱逃，背后捅刀，抛弃同伴这些事情并不少见。能够生死与共的海贼，始终是少数。 毕竟立场决定他们的想法，那种只为梦想而出海的“冒险家”海贼，至少现在的兰洛还没有遇到过。 随着刚刚凝滞的压力随着现在的欢笑声渐渐淡去，至少提心吊胆的商人与弱小团体们以为接下来能够缓过一口气。 ——最坏的局面还没有发生。 兰洛藏在面具中的面孔，笑意却是展开更甚。 飘散破碎的神秘黑袍，硬朗沉重的十字面具。 刚刚的一切……还只是开始。 黑色面具下的视线虽然无法被他人所揣测，但是舰队的各方势力通过他昂起的头颅，还是能看出这是在朝着游蛇头颅上的倩影请示。 至少在众人眼里是如此。 从刚才开始并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汉库克，貌似只是作为花瓶般的存在。 其实不然。从兰洛每次发言结束，都会望向她的请示眼神可以看出，实际上前者才是此地的绝对掌控者。如果不是身为七武海的她站在这里，只凭兰洛这身连真面目都不能示人的行头，从第一声枪响响起，他早就被众海贼乱刀加身，大卸八块了。 也许是避免爆发这种最后结果可能会相反的情况，安慰某人不想尝到势辛苦组建的势力毁于自己之手的心情。 在兰洛低头后，游蛇上的倾城倩影开始随着海王类的颔首而靠近小许多的海贼船。 海王类的危险感，声名远播的女人，随之而来的庞大气势，让那些恨不得庆祝丰收的船长们立马放下那副肆无忌惮的表情。 游蛇的巨大体型，和几乎一口能够吞进十几个人的獠牙。 让下方的无辜配角们面色青寒。 以至于产生一种转身逃跑的本能冲动。 但是当看到那个视为偶像，作为聚集众人的原动力的女人款款走到甲板时。 内心的激动甚至压过了逃避危险的感觉 汉库克缓缓从游蛇头颅走下，走过静立低下头颅的商人与小海贼群体，直到与兰洛比肩的位置。 后方一左一右跟着菲特利雅与尤瑞艾莉。 前者还微不可见地对身着“奇装异服”的某人眨巴下好奇的眼睛。 刚刚沉浸在轻易又瓜分到财宝的船长们，看着此时首领冷凛的脸色，却没有那些意志羸弱的商人和弱者同行般迷醉的表情，恨不得奉献全家家当的那般沉迷。 而是在内心同样动摇之际，感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与面对参谋官不同的感觉，直面正主的不安。 说起来，自从加入九蛇后，他们能够见到汉库克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除了某些需要她出手的战斗，能够看到首领摧枯拉朽的身姿。其余时候，他们更像是尾随九蛇海贼团的跟屁虫。 这样不受重视的情况下，加上原本就心思各异，也难怪舰队会搞成这样。 不过这次却不一样。 冷汗从夜枭脸上无声留下，实际上以经验丰富如他的老牌海贼，也猜不透这个强大的女人在想什么。 在这次强制召集之后，他可能在余生中都不会再有揣摩首领的想法。 回应他们所期待的，预感很快成为现实—— “以妾身的名义胡作非为的垃圾们，你们是否误会了什么。” 汉库克双手比成心形，部分因为战败才加入九蛇大舰队的海贼船长们，齐齐变了脸色。 后方的商人们，一脸呆滞，丝毫不知道这群就算刚刚有同类被神秘人击杀都无动于衷的冷血者们，此时为何会出现平民般的惊慌。 ——从他们不停后退，尖叫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 这群家伙，已经完全失态了。 “无能的虫子们，这就是你们无视妾身仁慈的下场，好好感受吧！” 一道心形的光芒扩散全场——无论是逃跑者，还是维持原地不动者，此时似乎都静止在这一刻。 “我靠，原来真的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这就是七武海的力量？” “我不想再感受一次。” 纷纷扰扰的思绪，在九蛇旗下骄横惯了的海贼们，此时终于感受到，那留存在记忆中的恐惧。 “住手。” 兰洛带着铁手套的右手按住汉库克的肩膀。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实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刚刚的汉库克，貌似已经因为那些不听话海贼对少年的冒犯，而早就动了真气。现在轮到她出面的时刻，更是毫不客气。 只是…… 风吹过甲板，只有灰尘在飞舞，空无一人，只有静静立在原地的几十座雕像，连剑火部队都不能幸免。 这种样子，似乎已经隐隐略过剧本预设的样子了。 兰洛原地不动的样子看似已经同样成了石像，实际上十字面具中的面孔的确僵硬如雕像。 “这……你还真是不留情啊。” “早就说过了，这样的废物你招来干嘛。不如你回来，和妾身一起什么干不成。” 兰洛讪笑两声。 还好只是石化，不是汉库克一脚直接踢死了这些人渣。 石化的效果最后还是解除，汉库克的招式似乎也越来越朝着无差别攻击的方向发展，当然也有本人刻意为之的缘故。 这些原本定神一般神态刻意的船长，在恢复成人之后。都显得惊恐不明，浑然不觉之前的神气。 目及那位刚刚差点杀死自己的红裙女子，也完全不敢直视地撇过眼去，丝毫没有报复的打算。 至少是现在。 虽然刚刚汉库克的举动略有出格，但是至少让这些不听命令的家伙认识到一点。 那就是主家的确有毫无顾忌杀死自己这些人的能力和意志，联想起这位七武海大人平日里的作风，这些船长头一次摆正自己的位置。 “总参谋大人，多谢求情。” 最先还是夜枭说话，这家伙看事情很敏锐，脑筋也转得很快。 看起来跟其他满脑子酒精与杀戮的同伴略有不同。 “嗯，多谢了。” 另一位倒谢的是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衣中的中年男子，声音阴鸷沉重，与兰洛不同的是他的兜帽是放下的，露出如同鸟类的阴翳面孔。 “暗鸦。” 兰洛心中默念这个家伙的外号，在众多船长之中，他可能是赏金最高的一位，接近3亿。刚才在场的也只有他没有被完全石化，只到了四分之一，当然这也有本人是大范围使用能力的缘故。 兰洛觉得现在时候已到，船长们经过他和汉库克的两次打压，已经老实不少。当然也有性命有关的缘故，无论是随时可能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出手全灭众贼的汉库克，还是实力不知深浅喜欢暴起杀人的新任总参谋，以及就在靠在海贼船上方观战的百名九蛇女战士。 都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 真是惨。 想跟在后面吃白食哪有这么容易？更不用说这里大多数早应该尸沉大海的失败者，让这些活着就已经是兰洛的仁慈，不能为他所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么想着的兰洛，先是平举手掌过肩，如同让众人肃静一般发表讲话。 甲板上顿时安静，这点有人让他有些意外，他还没出现多久这些家伙就这么认同他了，难道他身上有一直渴求的王霸之气终于涌现。 少年虽然能够通过身体机能变动大致判断对方的情感变化，例如紧张、兴奋、平静等。但是并没有读心术，不可能真的对人心都了如指掌。在刚才经历那突如其来一幕的部下心中，真正引起人心变化的不是别的，其实就是兰洛喝止汉库克，已经将手放在对方肩上的举动。 虽然首领不经常出现在部下面前，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了解这位传奇女海贼的事迹。 至少在认识中，还没有哪个男人，甚至是女人，敢对这位七武海做出这样的举动。 兰洛的形象借助某人骤然拔高，已经到了仅仅只差一线的地步，如果不是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话。 “蛇姬大人说的没错，现在的你们的确是群垃圾！” 兰洛用铁血般的声音大声说道，经历刚才差点永远变成石头的一幕，正主还若无琐事地环手站在面前，海贼船长们，就算明知道在打脸，但是也不敢再做出任何不满的举动。 一些商人和新生代的海贼们都是羞愧地低下了头，令讲话者颇为诧异，主要又不在针对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这群不在打击目标中的家伙在自觉什么？ 难道是越是弱小，其实越有洗脑挖掘的潜力。 这些奇思妙想只是一闪而过，兰洛的话语衔接未停。 “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群乌合之众才对。” “还记得我刚开始的话吗，再想笑的人可以大声笑出来，因为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们将会作为九蛇大舰队的一员，作为海贼，你们拥有无可争辩的自由。” “但是作为七武海的属下，你们同样也有要履行的义务。” “总结来说，就是你们这群王八蛋背后乘凉又不用付出的神仙日子，从这一刻就到头了！” 如果摘下面具，就能看到兰洛满脸的扭曲笑容。 他战斗的经验虽然不算太丰富，但是从九蛇出发后的经历中，死在他手下的，或者死在他与别人交战的战场中，至少有三位数。 虽然其中大多是海贼，不法之徒，但是少年无论是前世身为普通人的心性，还是这个世界中的跌宕遭遇，都在渐渐改变这他的内心。 直到内心的真实，开始出现一角。 第一百二十七章 十诫 所有人都静静听着，这次再没人口出狂言。 林淼站在高出两个台阶的船首甲板位置，继续用刻意为之的声音说道。 “这是你们这些鬣狗的悲哀，但也是你们这群四海为家的赌徒们的幸运！” “因为从这一刻起，你们不仅名义上，在实质上，也会成为七武海的麾下，成为蛇姬大人的左臂右膀，通向更高的层次。” “财富，名声，人手，这些东西不会吝啬，只要遵守我接下来制定的十诫。” “十诫？” 下方有人皱眉到，除了听说能够成为实质上，也就是能够收到九蛇实际保护的商人们略带兴奋之外，对兰洛空口无凭的内容无动于衷的海贼们，在听到最后那个词的时候。 终于忍不住神色大变。 “诫”意味着约束。 没有任何海贼喜欢约束，哪怕再弱小的海贼喽啰，出海的目的无疑都有一个向往自由的心。虽然因为最后或那样的原因，脱离法律的约束的他们，实际上同样也屈服与同类的力量，同样没有真正的自由可言。 但是那只是单纯对强大者的服从，相比与“十诫”这种字眼，不如让相互不服的海贼来一场生死决斗来的顺眼。 事实也是如此，兰洛早有预料。 没有理会下面的人群涌动，他只是声如雷鸣般继续讲道。 推动着这必须执行的一步，这才是将这些力量糅合起来的起始。 之前所做的，不过是确定未来的方向，以及挑选部下的候选者罢了。 “第一诫，舰队之下各船皆为同伴，不可发生火并之类的内战。” “第二诫，各船需要相互扶持，遇到战火必须救援。” “第三诫，各船享受九蛇海贼团的保护，可以申请旗舰的战力援助，但是必须履行组织制定的义务。” “第四诫，绝不容许两面三刀，立场不明的家伙。” “第五诫，蛇姬大人是麾下所有分支势力的绝对支配者，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挑衅其权威。” “第六诫，各船需要设立特派员，负责联络本家。” “第七诫，平时各船拥有自由行动权，但如果身处附近海域受到上级命令，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必须服从。发布强制召集令后，如果有不来者，视为叛乱立即执行处决程序。” “第八诫，不可随意屠杀平民。” “第九诫，不可另投他人。” “第十诫，不可袭击世界政府旗下重要城市。” 庞大的肺活量带给此时演讲的他无与伦比的气势，几乎达到一种精神冲击的效果，差点让他们就全都纳头就拜。 当然这只是一种气氛使然的错觉，当兰洛讲完，恢复理智的海贼们顿时变得脸色铁青。 前六条还好，全在情理之中。虽然派遣专员似乎有监视他们的作用，但是对这些刀口舔血的家伙来说，如果真的想单干，直接一刀把九蛇的干掉就行了，哪能这么麻烦。 只是最后四条，简直就是在……亵渎他们作为海贼船长这个职业。 真的答应了，自己的未来不就绑在这个还看不出什么来的新兴势力上了。看他诫言中的内容，似乎还要他们成为一条随叫随到的狗，光是这一点，就不如杀了他们算了。 还有什么，不杀平民，不袭击城市。这个家伙当他们是什么，在海上航行难道给养不要钱吗？不如让他们转行去当冒险家算了。 虽然这个时代的冒险家也被世界政府全都定义到海贼层面去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晓之以利 自从大航海时代掀起以后，受到海贼王的激励，或者是屈从内心的欲望，原本就积累着许多矛盾的世界，顿时无数或暴徒或豪杰出海。 虽说不一定都是会劫掠平民的海贼，但是对于当地王国贵族来说，都是些想要反抗的暴民，所以久而久之，那些没有官方许可私自出海的家伙，也被当成海贼同样打击。 职业历史久远的赏金猎人，实际上也是在作为灰色人士活动，不违法法律，但是同样不受官方待见。 这样愚蠢的做法没有抑制住世界变动的浪潮，反而侧面扩大了海贼群体。 腐败，打压，不公，贵族，天龙人，持续八百年的世界体系潜藏的崩溃因素实在太多，如果不是因为统治者拥有绝对武力镇压的话，也许早就变天了。 但是这种单方面的武力维持，在大航海时代过去十几个年头之后，也逐渐开始被反叛者们打破。 四皇，革命军，各地的枭雄豪杰，隐藏在政府旗下的野心家们，都在伺机而动。 兰洛很荣幸成为其中一员，虽然只是刚刚触碰到棋盘的棋手，甚至连第一颗落子还没有点下。 但是无论他的身份，还是目前建立的人际关系，都无疑证明他却是已经有了坐在这把交易椅上的资格。 历史，由此推动—— 下方之人的表情，实际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没有当面驳斥他的愚蠢之徒，可能还是之前杀人见血的效果。可是这并不代表，现在那些海贼船长就没有反抗的勇气。 他们只是等待着机会，狂妄并不代表这些家伙没有理智。 无论答应或者不答应。 按这个趋势结束这场集会，最后最好的结果，可能就是这股势力一散会，就跑路一半以上的人。 动之以利，摄之以威。 兰洛的声音很有鼓动性，就像前世历史中某个战争狂人的音调一般。 “现在你们还能够选择退出，但是一旦加入舰队，以后只要违反十诫中的任何一条，下场就是绝杀，包括任何有关的参与者。” “你们可听懂了？” 下方有人意动，但是却没有人做出头鸟。 这时候才突然有人反应过来问道。 “这是蛇姬大人的意思吗？” 众人齐刷刷反应过来，看来一直安静做美女子的汉库克。 “他的意思，就是妾身的命令，你们以后也要记住这一点。” 汉库克扭头看向一边的黑袍人，意味再明白不过。 众人顿时雅雀无声。 兰洛将所有人的表情净收眼底，当然不包括旁边对他挤眉弄眼不知道正经的休坦菲特。实际上除却并不抗拒的商人群体之外，其他海贼头目那一脸凝滞的表情丝毫不在他预料之外。 总而言之，就是汉库克对他们太放松了。 不，从之前联络的状况来看，其实是压根就没有当一回事。完全交给席恩管理，作为赏金在这些人中间只能排到中下游的第一船长而言，着实有些有心无力。 明白这一点，后面的事情倒是好办多了，直接以力压人便是。 “恕我直言。” 其中一名携带西洋剑，长着八字胡的中年人问道。 “蛇姬大人的实力，小的们当然认可。” “只是这么严苛的规定，甚至相比传说中的四皇麾下也不过如此。” “那么我们何不如，直接加入四皇呢？” 中年男子相比其他海贼实在是文质彬彬，问出的问题也直戳核心。 简而言之，就是你给的利益和本人的名声也不够，部下不可能真的像四皇手下那样给其卖命。 许多海贼船长也是纷纷附和。 局面似乎又开始朝着一开始的样子转变，汉库克微微蹙眉，光滑的额头上开始已经拧…… 再持续下去，搞不好这帮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真的会被某人全灭。 兰洛开始使出杀手锏。 “你觉得你们能加入四皇吗？” “这当然没问题，要知道我劳恩可是……” “去当一个小队头目，还是负责一处岛屿的看守？” 刚才发问的文质中年，一下不说话。刚才起哄的家伙们，也有些面面相觑，只是作为伟大航路前半段的船长，还真是只有给四皇手下打杂的水平。 似乎有些冷静下来了。 “一群连新世界都不敢踏足的懦夫！” 兰洛环视周围这些海贼的面孔，大多是中年人。也就是这些家伙不管去过还是没去过新世界，都只是只敢躲在前半段作威作福的次品。 “竟然口口说说跟我说加入四皇！？” “你们怕是连对方的门槛也摸不到？” “也许你们觉得现在九蛇海贼团只不过是名声稍大的新人，跟在她后面似乎还有些不值，因此心里一直有其他心思。” “以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是从今往后，只要挂着九蛇大舰队旗帜的部下，必须以主舰马首是瞻。” “违反的下场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无须赘述。” “接下来，我要让你们明白的是——蛇姬大人真正的实力。” “真正的实力？” 台下有人喃喃道，说实话，对于这位新任七武海的实力，很多人都摸不清。有人说她只不过运气好靠着姿色上位的精英新人，也有人传闻有着「屠国」之名的修罗海贼团是被她剿灭，更有匪夷所思的传闻说是海军英雄卡普跟她交过手，后者全身而退。 这些乌七八糟的信息传闻汇聚在一起，就连这些麾下的船长，也不太明白到底属于哪个层次。只是一些战败者，记忆中还清晰记得，对方摧枯拉朽击败自己的场景。 ——至少能够确认实力却是能担当起七武海的名号，至于别的，因为兰洛后面要求汉库克战斗时不要击沉对方的海贼船，则是没有太直观的感受。 而唯一可能摸到她实力一丝边角，可能就是甲板中一直不说话的零散海贼群体。 大多是最开始的一个月中，席恩从被汉库克击沉的海贼船，捞上来的幸存者。 对于那毁灭性的一幕，现在还记忆尤深。 “你是想让妾身在这群虫子面前表演吗？” 汉库克眉头拧着，看似随时都有出手将这群作死者连带坐船踢沉入海的打算。 “只是一下……一下就好。” 兰洛透着金属面具，小声嗡嗡说道。 汉库克脸色不悦地插着腰。 “没错，你们所听到的一切传言，包括最不可思议的，都是真的。九蛇海贼团中的每一人都是见证者。” “哗。” 下方的人议论纷纷，虽然对这位“总参谋”的话不可能全信。 但是对于蛇姬大人的某种认知，却促使他们没有丝毫怀疑。 高傲如斯的女性，拥有强大的实力与倾城的美貌，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相信她会说出这种无聊的大话吧，就算只是别人在他面前说出，显然不是现实也不太可能。 “蛇姬大人，真的能和英雄卡普……打成平手！？” 饶是没有质疑话中内容，但是因为过于冲击常识的缘故，下方的海贼或者商人还是有人问道。 “只是一番交手，全身而退罢了，你这是在哪听到的传闻？” 兰洛无语，似乎传闻的内容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夸张。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被编排成吃人的怪物什么的。 “原来如此。” 发问的黑衫海贼，没有因为幻想被打破而垂头丧气，相反因为得到的回答更加合理，完全确信之后的内心，对传闻者的实力惊叹更甚。 同样地，还有场下的所有“观众”。 不知道他们又听到什么更加夸张的传闻，至少这一刻，他们都不约而同低垂着眼帘，好似认识到什么，又不敢真正去看。 汉库克的面孔依然如此之冷，环手抱臂，就像是看着一群琐碎濒死的生物。 第一百二十九章 狂热 接下来的场面很是状况，明显不是已经使用过很多次的能力，汉库克当着众人面踢开数上百米海浪，上方数十米高的浪潮如同海啸一般冲向远方，连带着底下一直将上方船只当做食物的某条倒霉海王类，被余波震得开膛破肚。 这一幕别说下面的海贼，就连兰洛都在暗自咋舌。 就算他超频300，站在陆地上使用赤雷流也不过如此。 但这可是汉库克普通一击呀，他用完上述招式后，估计就得歇菜。 不过看汉库克脸色依然如常，只有靠得最近的兰洛，才能看到她凝脂般的脖颈处留下一滴香汗。 剩下的事情，很简单。 在兰洛威逼利诱，以及汉库克这尊大神的无声镇压，再加上高高在上的九蛇号上方数百名女战士的开弓张弦的强大军势，这群海贼还是选择签下这份契约。 虽然兰洛知道，海贼是不可能仅靠一纸文书就能倚靠得住的。 但是在接下来他全力发挥中，他会让这些最先加入的海贼船长，他所说的，也绝不是一纸空言。 “庆幸吧，你们做了一个将对你们未来收益无穷的正确选择。” “作为第一批跟随者，你们会见证九蛇的崛起之路，以及享受到那些四皇部下都无法享受的辉煌。” “因为你们是……先驱。” 在所有人如同宣誓一般，在抬来的桌面，用鲜血签署自己的红名后。 这些如同明知是被洗脑的海贼或商人，但是由于已经入伙，内心似乎无意识地相信兰洛口中所言。 能够在这种因为汉库克刚才出手，而逐渐变得有些偶像崇拜的狂热气氛中，不过一二人。 第一百三十章 叛者之名 夜枭与暗鸦。 赏金最高的两人，虽然实力强大，头脑清醒，但却无法影响此时的大局。 兰洛面甲中绽放满意的笑容，双手裹起记录所有参与者的文书，数厘米厚的卷轴被他单手平举在胸前，一甩背后的黑袍披风。露出内部全金属银灰铠甲。。 依然是那般具有鼓动意味的高昂声调“以后的日子中，本人将会与蛇姬大人一道带领诸位走向更前方的海域，记住我的名字，吾名——” “兰斯洛特！” “呼——万岁！” 场面变得更加热烈起来，欢呼声振聋发聩。 每个人高呼九蛇与蛇姬的名字，甚至还有人喊道兰斯洛特这个陌生的名字。 声音通过海风传递到其余的海贼船上，除却一开始就已经出名的铁钩海贼团，听闻这些消息的海贼喽啰们，更加没有主见的跟着大喊起来。相比那些头目，其实这些小人物，更容易受到诸如热血，梦想，未来之类的字眼鼓动。 欢呼声甚至传递到不远处的百草岛上，一大早就在附近开着群贼大会的海贼舰队，似乎在庆祝着什么，令本就如履薄冰的镇长，感到更加颤颤巍巍。镇民们也是一脸担忧与恐惧，生怕海贼们宴会中高兴得拿平民屠杀取乐。 以前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事。 接下来，为了庆祝九蛇大舰队初步确立组织架构，兰洛的确在岛上举办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宴会，整个九蛇大舰队各船各商队，加起来差不多近一千五百人。 全部聚集在这个小岛上，只不过与镇民们起初担忧不同的是——虽然他们几乎掏空了小镇上所有的粮食和酒精，才支撑起这场宴会的消耗。但是那整整一箱黄金珠宝，送在正在不停对着黑袍人哈头点烟的镇长面前，后者还是留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 从今天起，无论是九蛇本部，还是麾下船长，都不会再此时一谓杀烧劫掠的暴徒。 夜间的镇子上，酒精和体味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喝骂打架甚至刀剑决斗的声音也响荡在此处。 作为平时就有不少不法之徒存在的镇子，除了今晚活跃的主角外，平时那些犯罪分子都像是钻入地洞的老鼠。 虽然依然有不服管教的海贼，在他到来的第一天，就在镇子中杀人闹事，或者奸淫不愿服务的女子。 都被兰洛杀鸡儆猴，头颅掉在港口的长杆上，震慑其他人。 对于你情我愿的事情，在海上漂泊多日的海贼，在酒馆中找点乐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兰洛并不反对。 但是强迫对方，还是在他刚刚制定规则的第一天，绝对是不知死活撞到枪杆上的没脑子家伙，才会干的事情，不杀他简直对不起今天费力的表演。 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兰洛摘下面甲，却是连内部的钢铠都没脱，这套行装都是事先让汉库克给他准备的。 打造铠甲的工匠，事后也被汉库克直接处理掉，销毁一切可能追查出的线索。 兰洛轻抚额头，感觉一边当间谍，一边还要带领组织发展，真是不易。 此时他手中捧着一副卷宗。上方真是九蛇大舰队主要成员的名单。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部下名单 “提督，「蛇姬」波雅·汉库克，王下七武海，赏金8000万贝利。亚马逊·百合国王，魅魅果实能力者。曾击败修罗海贼团全员，原海军本部少将格洛克中将，从海军英雄卡普手下全身而退。“ “总参谋，兰斯洛特。来历不明，实力不明。唯一战绩瞬间击杀赏金7千2百万的「铁钩」鲍利。“ “第一船长，代理指挥官，席恩海贼团，「大剑」席恩，赏金一亿两百万。双手剑大师，出身南海盐铁群岛。“ “第二船长，群鸦海贼团，「暗鸦」诺文·斯温。动物系·幻兽种·暗鸦果实能力者，赏金三亿二千万贝利。北海出身。“ “第三船长，戏法海贼团船长，诡术梅罗特，魔术果实能力者。赏金2亿7千万。西海出身。” “第四船长，猫头鹰海贼团船长，夜枭威廉·丹彼尔，猫头鹰果实能力者，赏金1亿2千3百万，北海出身。” “第五船长，不动海贼团船长，铁壁莫尔蒙，墙壁果实能力者，赏金1亿2千万，南海出身。” “第六船长，剑士海贼团船长，「洗礼之剑」巴塞罗缪·罗伯茨，知名剑士，原赏金猎人，赏金9千3百万，东海出身。” “第七船长，狂人海贼团船长，「暴力狂」维文·巴特，身体强大，擅长远程火力，近身钝击。赏金7千2百万，南海出身。” “第八船长，守诺海贼团船长，「杀人契约」弗朗西斯，刺客，精通各种武器，赏金5千2百万，北海出身。” 第一百三十二章 雏形 以上十人，皆为九蛇大舰队的主要战力。 除却其外，另有小型海贼团伙300人。加上九蛇本舰，总战斗人员超过1500人。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因为种种因缘巧合，前来会盟的商人和麾下水手护卫总计也有500人之众。 相比难以管教，充满各种不确定性的海贼。兰洛倒是对这群意料之外的商人群体，更加青睐。 为了平衡九位船长势力，兰洛特意提拔小海贼势力中一名还是籍籍无名之徒的新人船长，亚历克斯，担任舰队征召官。商人势力中，出身东海的阿兰财力最强，也是最先投靠汉库克的势力，出于各方面考虑，由他担任后勤官才好不过。 既出钱又出力，这些商人似乎成了某人眼中的肥羊。但这只是暂时，今后他们会得到难以想象的回报。 兰洛从未打算仅靠汉库克的一己之力，和所谓的空口承诺就能控制这些来历各路的不法之徒，只有共同利益，才是维持大船不倒的关键。 现在外面热火朝天的乌合之众们，将来会庆幸他们今天做出的正确决定，因为这次抉择，他们已经上了第五皇者的大船。 另外，弗兰奇那边船工能够统合的，直接全部交给他好了，嗯，直接组建一支工程部队。 毕竟不是一艘船，而是整支舰队的事情，虽说比不上上个时代金狮子的力量，但是来历之复杂，还是让统合的难度成倍增长。 想好这些，兰洛感觉一阵疲倦，合上内部卷宗，闭眼小憩一会。 天空的鱼肚白渐渐扩散半片天空，然后如同碗盖罩住这片90都是由大海构成的世界。 林淼带上十字面甲，除却背后巫师般的披风，整个人浑身如同中世纪的骑士，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发出“咿咿呀呀”不堪重负的声音。 门口守着两名剑火部队的护卫，事实上在他感知中房顶上刚才还有人，只不过从他出来后，就消失不见，想来应该是个女人。 甩开这些没必要的思考，两边身穿皮甲的原席恩海贼团成员，耳朵动了一动，从原本靠墙半睡的样子睁开眼。 看见对方的面孔后，马上弯腰报备。 “无妨，立即让席恩，召集所有人手，到港口集合。” 两人匆匆赶去。 兰洛看向天边海空蓝白之色，心想现在大概是上午7点左右。对于每日训练的海军来说，算不得早。 但是对于这些昨晚狂欢宿醉的海贼而言嘛，兰洛脸上露出坏笑……看来出门就有整治部下的理由了。 结果召集令迟迟到了上午8点，港口上才陆陆续续到来些人。兰洛倒没有逼迫过急，刚刚他跟村长商量了下，以后能不能继续合作。 后者自然欣喜若狂，虽说同样也被敏锐的他看出有担忧之色。但这无所谓，只要达成目的就行。 从此之后，百草岛这处远离海军的不法之地，又能成为暗地里舰队的属地。小镇将会得到保护，相应的，他们每年将会向九蛇“交税”。 居民向海贼交税，听起来相当可笑，但实际在群雄割据的新世界，早已出现。对于四皇统治的地盘而言，就像是一个个独立的国家般。 四海上世界政府的统治看似固若精汤，而力量最强的新世界，其实统治早已分崩离析。唯一的g1要塞，勉强维持局势。 这些都是兰洛在海军中了解的，算不得什么秘闻，却很有用。 整个世界的辽阔已经明了，至少不用航行到哪，再出现新的目标。 从一开始，他的终点就已确定。 除非登顶巅峰，别无光明正大活下去的办法。 现在海军中的日子看似风光，实际危机四伏，靠近玛丽乔亚，别说政府之内的人，就是海军内部的某些关系，就足以暴露出某些东西。 “特别是……黄猿。” 想到那个满脸猥琐的大叔，兰洛站在船只甲板边缘，心情无法放松。 不是被恶心得，而是真的很惧怕那个人。 脚下人头涌动，逐渐嘈杂起来。 他穿戴跟昨日一样的铁制铠甲和黑袍，如果不是身体能够自由调节体温，汗水早已灌满缝隙。 毕竟那些一开始穿着短袖的海贼，站在毫无遮蔽的港口，都早就满头大汗，不停擦拭。 席恩站在他的左方，第一时间就来了。弗兰奇站在他的右手处，晚来几分钟，此时正不停喝着可乐。 ——虽说不知道人造人怎么喝饮料，也许只是当着能源直接导入。 这样的事情很无所谓，面罩中兰洛的表情也相当无所谓。所谓计划，想起来，跟执行完全是两码事。 “这么多人，真是麻烦。” 在玛丽乔亚时，完全是因为地位，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而在海军时，大多时候，他都是单独战斗。 实际上而言，兰洛虽然相比圣地时改变许多。但内心深处消亡一年的情感，只保留着走马灯的记忆，他心中还是很难拥有权势者的自觉。 只想着独善其身。 漆黑之甲，可以防止别人看破他的真实情绪；但是同样，也无法通过面孔传递出本身的强烈意志。 下方至少有近千人众，连商队都被他赶来一起训练，可见现在的混乱。 想要这群毫无纪律的家伙安静下来，常理来说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不过好在，对于海贼船长而言，似乎也没有所谓责任义务之类的东西。 因此兰洛从袍中，对着吵闹的人群直接开了两枪。 这可不是普通的遂发枪，特制的枪管发出的子弹如同榴弹般粗，击中吵得最凶的一堆人的位置，猛烈的爆炸将十余人瞬间掀翻在地。 吵闹戛然而止。 无论海贼还是常年航海的商人，对于枪声极为敏感，更何况这根本不是什么枪响，已经是小型炮弹击中的动静。 难怪这位参谋长大人，昨天两枪就能将那位赏金超过五千万的“铁钩”船长击杀。 听说过船上那位大人实际的海贼们，纷纷吞咽口水，大气也不敢出。如果说昨日他的威势只存在于在场的大多数头目，和那些船长的表面样子之上。 那么昨夜宴会中，直接从篝火旁被拉走，钉在港口最高处的数十具违反参谋长命令的尸体，已经在他们心中埋下恐惧的阴影。 毫无疑问，站在高台上的铠甲人是个狠角色。因此，连各位船长都没有出头，暂时还没有愣头青出来作死。 受伤的海贼，被人抬走。鲜血流淌于地，似乎只有靠着这种味道，才能让这群兴奋过头的家伙安静下来。 “所以，你们这些满手鲜血的凶徒们，至少在这几天中，我就是你们所有人的老大，刚才的爆炸声，将我的意思传达给你们了吗？” 兰洛的声音伴随着超人的肺活量，如同扩音器响彻港口。 “那么蛇姬大人呢？” 场下有个剃光头的巨汉直接问道，他身高三米还多，如同巨人。不过兰洛并不以怪，在海贼世界，这样的身高，只能称作特别。 更让他在意的是此人的身份，狂人海贼船的维文·巴特，满身帮忙不知道是子弹还是炮弹的链条，背后是手提火炮，近身还插着两把成人大小的短斧。 “你问的很好，看来没忘记本人昨天所讲的内容。” 被反问的兰洛，不惊反喜。 “哼。” 巴特发出不以为意的鼻音，并没有把对方的夸奖放在心上。 “你们都像他记住了，汉库克大人才是你们真正的老大，而我，不过是偶尔来解决一些琐事的助手而已。” “助手？” 夜枭低声自问，如果理解成那位七武海的左臂右膀倒也没错。 “那么接下来，各位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等等，那个，兰斯洛特大人，剩下大概还有几百人没有到场怎么办。” 靠得最近，只是比席恩站在稍远的停泊位的亚历克斯出言发问，原本只是弱小海贼团船长的他，七武海已经是传说中的大人物，能归属麾下已经感激涕零，昨天听完兰洛一番豪言壮语，现在更是恨不得立马肝脑涂地，马前卒。 “哦，那些人已经由剑火部队召集，等他们起床后，应该就会有汉库克大人给她们特训。” 兰洛淡淡说道。 “特训？兰斯洛特大人，敢问内容是什么？” 下方有一头绿发的短袖海贼，满眼期待地问道。毕竟相比面前这位喜怒无常的参谋长，那个实际的老大，可是光凭魅力就能让在场一半部下甘愿受起驱使的大美人啊。 “内容啊，当然是意志训练。早上不能按时起床这种事情，必须锻炼他们的忍耐力才行。变成石头这种事情，想必在场有一部分应该感受过吧。时间不长，等我们这几天训练完毕后，自然会恢复的。” “呃。” 之前有些兴奋地人群吗，顿时被泼了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变成石头，如同死物般僵硬，那种被石化的感受，光是几十分钟就难受得要死，更不用说几天。 场中有些船长想要求情，想起昨天再被放过一次冲击波，无语地倒咽口气，不敢再谈。 训练就在这样欢快地气氛中开始，部下们安静不少，虽说多挂着前途未卜的苦瓜脸。兰洛心情却相当不错，总算有种身为指挥官的感觉，而不像是带头砍人的黑道大哥。 站在最为高大的“飞岛号”桅杆之顶，俯瞰周围兵甲齐行，舳舻千里，旌旗蔽空，海水起伏潮涌，晴空澈蓝连海。 一股睥睨万物的气势从心中陡然生出，这就是古德中将所说的个人力量无法做到的吗？ 他心想，如果身上穿的不是这身沉重铁甲，倒是有从上信仰之跃，震撼登场的冲动。 可惜为了节约修船时的经费，在即将降落甲板的时刻，他还是使用月步小小改变加速度，平稳落地——风压吹翻附近数十人。 “咳咳，兰斯洛特大人。下次你能用正常的方式登场吗？” 面孔如鹰的夜枭，善意提醒道。灰尘呛到他嗓子里。 他的部下不多，因此没有待在船上，而是直接跟随几人身边。 兰洛微瞥对方一眼，靠拢自己的意图很明显，不过并不是坏事，至少证明这个家伙暂时没有背弃舰队的打算，也不以为意，当着他面就开始指挥这次短短整合的训练。 包括舰队阵型的演练，t字突击阵型，单纵炮击阵型，轮形防御阵型。前世兰洛就看过一些风帆船时代的海战术，更不说他还在海军学院待了数月，泽法的教导可不是白教的。 至少对于这群连预判都不会思考，更不会制定战场计划，遇到敌人要么是一通炮击，或者直接上演白刃接舷战的莽夫们，好好上了一课。 显示出他这个参谋长的名头并不是挂着好玩，另外，针对主要干部的任命，也在演习中顺便进行。 船长们被一个个走来，离开“飞岛号”时莫名变得很开心，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 事实上连兰洛也没想到自己随手定下的编制等级，会对这帮二货这么有吸引力，也许他还不够了解海贼这一群体。 九蛇海贼团算不得真正的海贼，大多数出海的海贼们，什么梦想，信念都是没有实际的地位，名声，财富来的痛快。 而兰洛，在无意识之间，似乎给了他们前两种东西。 势力超过两千人的舰队，领导者拥有顶尖大海贼的实力，在其中担任听起来不俗的“第一”“第二船长”之类的职务，似乎对他们而言，就相当与地位的认可，而随之而来的名声，将会随着九蛇的声势越传越远。 绑在同一艘大船上的人们，在共同利益的趋势下，舰队的雏形无疑已经形成。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任命 三日后。 席恩海贼团，飞岛号一号船舱。 原本作为西海大贵族的坐舰，兼互防护与娱乐为一体，虽然被席恩折腾成了难民船——内部的豪华陈设，已经因为经历许多次海难，而被清扫一空。 但是其大气的结构，经过在七水之都的修复后，已经恢复正常。 外表看来如同一艘巨大的战船，而设计之初就是用来贵族聚会的一号船舱，更是庞大的如同一间宫殿大厅。 让这些初次进来的海贼们，啧啧称奇。 不仅是他们，连兰洛都有些意外，自己走之前都懒得进去的，充斥潮湿腐臭味与发霉垃圾的巨大废弃“仓库”，用红毯与白色餐桌布稍加改造后，竟然变得像模像样。 林淼不得不感谢弗兰奇和他小弟的能力，以及席恩新招募的人手。 比起卡雷拉公司正规传统的技术，弗兰奇之家对拆卸垃圾似乎更加擅长，对于当时残破不堪龙骨却未受损的飞岛号正合适。而剑火部队的充实，让这艘原本载重就是超大型军舰的船，摆脱零散的状况，所有舱室才得到应用。 作为整个势力的第二艘旗舰，也是兰洛完全掌握的一股力量，现在的飞岛号的无愧其实。 现在，历经短暂地整合……这些海贼终于成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蜕变为……相互认识的乌合之众。 好吧，林淼已经尽力使用自己在海军学院所学，想让他们成为自己想象中的军队。 不过似乎，哪怕是死亡威胁在眼前。 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天，让前脚还在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犯罪者，变成服从纪律，思想觉悟的自由战士。 林淼承认自己想多了，有些事情不是靠他超人的才能就能达到的，只能徐徐图之。 好在，听着外面的靡靡之音，端坐内定高座的林淼露出笑容。 ——至少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属于一个组织的同伴……也算是完全靠着暴力裹挟的临时集团强上许多。 音乐回荡在巨大宴厅，演奏者是数个海贼团组成的音乐团，钢琴，管弦乐，梳着红巾穿着燕尾服歌者组合成宏大的合奏。 “呦嚯嚯嚯呦嚯嚯嚯 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 “像海风随心所欲乘风破浪 “在海的彼岸，夕阳也喧闹” “鸟儿的歌声在空中画出圆圈” “再见了港湾丝绸之乡” “来唱首歌吧出航之歌” “金波银浪也化作水花激荡” “我们离去只因海洋” 这首从水手到海贼王都交响传唱的海贼之歌，宾克斯的美酒。 从甲板一直延伸到一号船舱的巨大狂欢，近乎千人的海贼水手，都在这场宴会中觥筹交错，不时打翻旁边的酒桶，或者因为对方一个眼神而抽出刀子，而这一切，都随和着钢琴的奏乐，齐声和唱的欢笑声，化着某种名为集体的无意识认同感。 响彻海洋的海贼呼酣声，似乎连庞大舰队旁边的小岛也听得见，某种类似背景音乐的东西，让他们这几天本就颤栗的心情更加不安。 千草镇本就是不法之徒的一处聚集地，这几日没少被意外到来的九蛇舰队收拾。 当然，兰洛将此地暂且收归自己的地盘后也没打算赶尽杀绝。 反而任由各色人物停留在小岛上，毫不忌讳情报的走漏。 利用他们来宣传九蛇舰队现在的规模。 相信这些三教九流的家伙离开这里后，作为酒后谈资，一定会加倍夸大自己所见所闻。 这是人的共性，用对方的强大掩饰自身懦弱。 对于海贼构成的集团而言，想要势成，强大的战力重要，遍布四海的名声也不可少。 汉库克现在风头正盛，甚至有不少慕名前来投奔的。但是除却举世无双的美貌外，在真正的老牌势力看来，还只是崛起速度相当之快的新人。 究竟是一闪而过的彗星，还是常悬大海的烈日，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还在翘首以盼，待价而沽。 兰洛所做的，就是造势，包括汉库克之前只是当做流言的战绩，都要随麾下诸口，渲染为实。 害怕树大招风，扮猪吃老虎在海贼中都是傻子干的事情。 名声这种事情，对于海贼最好越响亮越好。 生活在混乱的大海，又是纯粹的暴力集团，只有露出自身的獠牙，才能吞并弱者强大自身，否则只会有无数大大小小的麻烦。 以现在兰洛与汉库克的实际来说只要不进入新世界，凭借七武海的名头，足够应对一切可能得威胁。 所以现在九蛇舰队这辆大车，不需要任何限制，只需要不断加速，向前，越快越好。 坐在高座上的兰洛，心想场下这些人应该现在就是拉动大车行驶的主力了吧。 一号船舱的内厅，与喧闹的歌声只有不长的走廊相隔。 熟悉悦耳的音乐，似乎恰好作为第一次舰队正式会议的背景。 他心中从然，紧接着对于八位船长的任命后，继续说出剩下的人事安排。 “疾速海贼团船长担任征召官一职，塔罗商会会长阿兰·威尔担任后勤官，原飞岛号修船工弗兰奇担任工兵总长，席恩作为我与汉库克大人不在时候的代理人，全权负责调遣事宜。” “以上，你们可有异议？” 兰洛话说完，藏在铁十字面具的瞳孔习惯地开始打量着手下的表现。 被点到名的亚历克斯，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一脸极度兴奋。 东海来的富商阿兰，虽然表情庄重满意点点头，但情不自禁地还是瞥向王座背后帷幔内的绝色妖娆，眼中充满狂热，显然原本就是一个被美色所吸引而来的投诚者。 兰洛摇摇头，虽然这种意志不坚定的家伙更容易收为己用，但内心却莫名有些不爽呢。 再看离兰洛座位最近的弗兰奇与席恩，前者嘟囔了句“这不还是没变吗？”，显示出依旧未变的散漫性格。后者则是郑重应答“遵命”，声如洪雷，躬身至极，坐下后又马上恢复沉稳，安静注视上方之人。 兰洛突然在想，如果不是命运使然，像席恩这种坚韧又服从的属下，其实更适合成为海兵。 剩余七人，则是反应各各不一。跟海贼打交道的好处，就在于此。哪怕是身份有别，他们也很少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不像那些…… 兰洛从中看到，接纳，揣摩、听到席恩名字时的不屑、对自身话语的恐惧，无论抱着何种心态，在席恩刚刚效忠般的唱答后，至少都以各自的方式表示了无异议。 “那么，以后的道路就按此进行吧，召集差不多已经结束，在宴会之后，诸位可以带领手下回归，不过只要在我九蛇旗下一天，就需遵守我定下之十诫，” “谨遵兰斯洛特总参谋的指令，汉库克提督万岁！” 三天的时间，至少让这些桀骜不驯的船长老爷们，学会了对上级表面上的尊重。 无论他们真心如何，事实上现在兰洛也完全不用去考虑，大致九cd是敷衍般的情绪。 只有绝对的强大，才是让他们保持臣服的根本。 否则什么伙伴之间的友情，主从之间的名分，跟一群抛妻弃子的亡命之徒讲这些东西，假如兰洛脑子没秀逗的话，就绝对不可能想着去用自己广阔的胸襟去感化这些恶徒。 混乱的时代，唯独最恶者，才能称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人 作为恶徒们的领袖之一，兰洛再讲述些关于某些执行细节的琐事，以及指派有空闲的几位船长到指定海域，这场只有少数人参加的初次会议，便在幕后汉库克高冷的声音中结束。 相比三天前，只要是独立头目就能参加的飞岛号集会。 正式会议除却八位主力船长，就只有兰洛亲自委任的弗兰奇，阿兰，亚历克斯参加。 渺渺可数的人员组成，从另一个方面看，则说明了与会者，都是舰队当下的重要骨干。 兰洛注视着麾下每位干部独特的立场方式，颇具个性化的衣着，有些像是佣兵，武器狂人，刺客，阴鸷的政客……不过，好像唯一代表传统海贼形象的家伙，已经被自己一登场杀死了。 怀抱着对这世界海贼多元化形象的吐槽，联想所谓的官方海军事实上也与兰洛所想的军队统一性相差甚远，不得不说在个人力量为主的世界中趋势就是如此。 自己最早所想编练近代纪律化部队，排枪放炮的想法，在真正进入这大势的浪潮后，发现完全行不通。 某人支撑着手臂，不懈地思考着，脸上的面具，这几天中似乎已经深深镶嵌。 差不多是一场剧院大小的内厅，在众人走后更显空旷，黯淡的灯光，反射着棕黄色光泽的普通木头陈设，只是一般平民的用度，唯一显得豪华的，可能就是兰洛所坐的红天鹅绒高座，以及背后那隐隐可见人的红绸帷幔。 “真没想到，三天时间，你还真的将这群渣滓整合到勉强能安静聚集在一起的地步。” 幕后之人，从帷幔中伸出芊芊细手，随后是贴身紧裹的红色长裙，衣领的皱褶更添魅惑。 “是啊，我本想将他们培养成合格的士兵，现在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 兰洛苦笑一声，光靠计算还不不能解决这种事情，相反在战斗中全知之眼的能力更好用。一旦牵扯到实际的谋划与操作，现实世界的不可控因素实在太多。很多事情不止是想当然，人心，意外，外界的变化，都如同一团乱麻，什么料事如神，在现在的兰洛看来，仅仅是多谋者，运气好在诸多猜测中撞上了事物发展的一条线罢了。 全知全能什么的…… “不用灰心，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汉库克想了想，神情变幻一二，还是憋出这么一句安慰少年的话语。 虽然有些生拙，但是对于习惯对方冷漠暴力对待的兰洛，还是略有感动。 “是吗？今天下午，我应该就得走了，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就要全权依靠汉库克了。” 虽然不对其高傲至极甚至不愿指挥的蛇姬抱有任何期望，兰洛还是惯常如此说道。 “当然，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没有任何挽留，只是回应对方的期待，始终高高在上的汉库克，这次算是头一次认可这些部下， 对方的回答让兰洛颇有些意外，从座位上转身，看见对方娇艳如花的脸蛋，不自觉愣了一愣，随即有些惊异地说道。 “汉库克，你的脸蛋为什么有些红，是刚才里面太热了吗？” 说实话，兰洛更想让刚刚对方坐这个位置，自己站在身边出谋划策更好，不过直到现在，汉库克似乎才稍微接受这些之前完全看不起的家伙。 不过，接下来绝色女海贼的回答更加出乎他的预料，似乎是遮掩自己的面孔不成，然后冷哼了两声。 “你……你管这么多干嘛……还是先看好自己的那些部下吧，这次解散后，下次恐怕得去一半，哼。” 汉库克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说道。 绝不会，让对方知晓自己现在的心情，仅仅是因为身处旁边，看到某人捭阖指使的霸道姿态，就已经开始动摇。 “呃。” 兰洛无言以对，幸好他没有脱下面具，不然曾经在海军学院中假扮面瘫，现如今又是新世代饱受关注的海军新秀，被泽法给予一生衣钵的天才少年，会有如此无奈的表现，一定会让认识他的人大跌眼镜。 不过话说，似乎从与汉库克第一次见面，他就一直被这个女人压制着，就没翻过身， 看着那个娇艳似桃花的修长背影，兰洛一时想到什么，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相比身为海军时，面具下的表情更显真实。 大厅内，海贼们大肆喝酒，毫无体统地骂趣，混杂着酒精味汗臭味，充满了混乱与欢笑。 两名都身穿黑色主装，面孔显得阴狠的两人走过面相甲板的走廊，周围的海贼喽啰，无论是不是他们船上的都急忙让开一条道。 “斯温老兄，你说总参谋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定下这么奇怪的规则，还派你去完全没有意义的荒凉海域。” 阴鸷面孔的「夜枭」丹彼尔，以前就认识「暗鸦」诺斯·斯文。此时一出门，他就带着那副让人浑身不舒服地笑容靠了过来。 后者无动于衷，看也不看冷冷答到。 “那跟我有什么事，我认同地，只有那个女人罢了，只要一天不击败她，我就不会离开这里。什么狗屁舰队，看起来就像小孩子一时兴起的把戏，特别是一直带着那愚蠢的铁面具，连脸都不敢露的懦弱之辈，怎么可能获得我诺森·斯文的认同？” 说完便不等身后之后独自走开，事实上其他几位开会出去的船想差不多也是如此情况。 彼此有的认识，然而却完全不可能与以前的竞争对手为伍。 丹彼尔收起笑容看着前方那无论各方面都远超自身的成名海贼，心中不屑想到，现在还不是跟自己在一条船上，径直走出喧闹大厅，来到飞岛号宽阔的甲板。 海面上的波涛亦然汹涌，上空的海鸟飞跃不停，似乎无论人类在举行什么，只有这片大海不变。 丹彼尔倚靠栏杆，眼角瞥向两名喝得烂醉，呕吐满地的普通海贼。 心中不自觉地厌恶与蔑视，在他的船上，可不会有人远远看见他还不行礼，做出这么没礼貌的举动，就算直接被他蒙上双眼踢到海里都算是开恩了。 但是一想到那个毒钩的死，他便不得不收起这种念头，转而重新接受束缚。 想想真是郁闷，他，从家乡科斯特王国出海便一直崭露头角的海贼船长，在伟大航路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与地下世界也有所联系。 没想到被击败后不仅在生命威胁下加入对方，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现在更是当成马前卒呼来喝去。 丹彼尔相比其他海贼性格更像政客，因此能够更好地隐藏自身的情绪来在夹缝生存。 但并不代表他对某人定下的规矩有任何尊重，就如之前与他谈话的斯温说的，没有一位船长就此安心。 基层船员的些许融合，并不代表这些大佬的想法。 能够让这个草草成立的组织继续维持下去的关键，就在于某人的许望，能否兑现。 让各怀鬼胎的人们，看到他们所想看到的前途。 “桀桀，到时候那个乌鸦该怎么办呢？杀掉兰斯洛特，看起来那个女人怕是不会答应的吧，这次他又能多接几招呢？” 丹彼尔怪笑着，唯一让他心理平衡的可能就是对方现在的处境跟他一样，进退不得。 作为同样被击败后强行裹挟的对象，也许对那女人的实力知道得比自己更多吧，希望能多试探出一点，正好……看看自己的抽身之策能否实现。 心中仍旧怀有恐惧的西装船长，看向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三艘船。 悬挂的海贼旗，隔着老远就能看得见。 “真是有意思，这么快就有新人加入，那位应该会很高兴吧。” 丹彼尔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虽然瞭望塔上的侦查者已经开始发出警戒。 但是他丝毫无法抱有戒备，海绵上舰队的海贼旗加起来，赏金怕是超过十亿，人员更是近两千人。 能对这种规模的势力发动突袭战，丹彼尔并不觉得是乘坐那三艘船上的人能够干得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经验老道的他，已经从海贼旗的图案，已经推断出来者何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西塞罗 “杀拳海贼团，刀疤海贼团，还有一面银色小蛇的旗帜是谁的？” 丹彼尔能够知晓前两位，就已经是相当关注前半段局势的结果。 而最后那位赏金千万出头的，在伟大航路实在是无法被人记起的小人物，所以完全没有印象也不能怪他。 “不对！” 丹彼尔突然想到大概四个月前看到的一则新闻，看向三面海贼旗的眼神顿时变得奇怪。 在数十艘各式武装船只，以及近百门火炮的转向对准中，不明来客第一时间挂起白旗，表明自己没有敌意后，被引到边缘一艘护卫船上接受检查。 西塞罗站在甲板上，跟着水手打扮的人说明来意后，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船队群，深深吸了口冷气。 “这就是……自己要加入的组织吗？” 虽然路上已经听到过许多关于那位七武海大人的传奇事迹，但是亲眼所见后，还是忍不住发问“世界政府，真的会允许这样庞大的海贼势力存在。” 花费三天时间，才从路遇的不法船只打听但九蛇海贼团的踪迹，然而真正出现时，他才发现，自己仅打算寻求庇护的势力，似乎，并不是所想的那么简单。 “你，回到自己的船上然后跟我们走。” 那一开始接待自己的黑头巾，刚刚接了电话，似乎收到什么命令。 西塞罗略有诧异地“诶”了一声，在他意识中，自己这种没有得到信赖的投靠者，第一次与老大见面，应该乘坐着对方的船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全员驾驶自己的海贼船直接朝中间那两艘巨大战舰驶过去。 排列成菱形队列的舰队，从中为新来的三艘海贼船让开一条通行道。 颇为欢迎的仪式，但是西塞罗望着两侧黑黝黝的炮口，以及桅杆上密密麻麻的持械人影，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受到礼遇的喜悦。 虽说本就打着孤注一掷全家投往这位七武海麾下的心态，但是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应该是感觉比自己想象中的混乱太规矩些了吧。 这种忧心，在看到身边作为监视从刚才检查的那只船队派来的监视者脸上的狞笑后，更加浓重。 西塞罗与他的船员在前方检查船的引导下，登上相当于数十艘常规海贼船才能凑成足够体量的巨大战舰。 不是之前在报纸上看过的那艘由两只海王类拉动的大型红木容克船，而是旁边的另外一艘，紧随其后的三桅杆大风帆船。 西塞罗略有遗憾望了望对面，那艘传闻中的海贼船，的确全都是女人。 听说还从没有活着的男人登上去过，不知道以后成为其中一员的自己有没有理会。 前方传来一连串沉稳的脚步声，西塞罗不知道是不是那位来了，但肯定是九蛇海贼团里的大人物，他连忙收起那副东张西望的样子，与旁边的副手，两人一同做出郑重的表情。 八位装束各异，但无疑不凶神恶煞，气息异常危险的男人踏着重重的步伐而来。 西塞罗先是本能地警惕，然后常咧开显得滑稽的嘴唇震惊得简直无法闭合。 “这是——赏金三亿以上的大海贼暗鸦诺文·斯温，赏金2亿7千万的诡术男梅罗特，夜枭丹彼尔，铁壁莫尔蒙……” 西塞罗如数家珍地叫出众船长的名字，有时候连他们的旁边的副手都能引起他一阵夸张的惊呼，连嘴巴越张越大能塞进一只鞋子的，连口水开始下流都没有发觉。 虽然九蛇舰队的势力混乱，外界只是远远拍到过照片，对其手下的组成一直存在争议，甚至互相攻，有的说那些被九蛇海贼团击溃的船长全部被杀害，有的却说那些手下败将有一半都被那位女船长的美貌所折服，然后转投其下。 现在亲眼所见的西塞罗只想告诉那些无知的蠢货，九蛇海贼团击败过的大海贼，销声匿迹不少个月的大人物，齐齐汇聚在一起。 这股力量，简直能令这片海域震动。 西塞罗的喉头不由自主地咯噔咽下口水。眼前的大人物们，赏金最少也是他的两倍，最高的甚至相当于几十个自己。 这种场面，让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一名穿戴像是魔术表演者，戴着高脚帽的男人，按住摇摇欲坠的西塞罗。 “谢…” 他话没说完，看见那个人的脸。 “诡…诡术梅洛特，来自西海的邪恶男巫，听说被他摸了的人最后都会得皮肤溃烂而死。” 西塞罗注意到自己肩膀被抚平的衣角，表情看起来都要哭了。 至少看到了鲜红妖艳比阳光，更加耀眼的长裙。 女人…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西塞罗也算见多识广，从妓院娼馆到各种社交场所，名媛贵女，甚至连出行的王后公主他都见过。 但是他从没想过，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比通缉令上更加妖娆。见到真人，更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摄人气质。 什么浑水摸鱼的小心思，在见到那个人的你说西塞罗把这一切全部都抛开了，只想跪倒在鲜红如火的长裙下，奉献自己的一切。 落后汉库克半步的兰洛微微蹙眉，十字面具间的缝隙，让他清楚看到了这家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 毫无疑问，这是个弱者。看到汉库克的一瞬间，就完全丧失了理智。跟以前主动投靠的船长，献出财宝的商人如出一辙。 人的气质能够折服他人，人的容貌能够赢得他人的好感。但是在见面的第一次，仅靠外表就能俘虏对方的身心，甚至会让对方献出自己珍视的一切。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美貌能够解释得通。 兰洛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因此不太确定，但却隐隐感到这跟汉库克吃下的魅魅果实有关系。 全知之眼虽然无法直接看到，但是只是如同一种第六感的「灵启」，却让他与汉库克在相处时，感受到一种令人心神荡漾的力量。 有点像杀气之类的精神意志，但是却更加实质化。 “就像是魅魅果实被动一般的存在。” 看到只是说相比三年前更加诱人的汉库克，林淼若有所思地想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入伙酒 梅罗特脱下高脚帽，在场的一群大佬同时向走来的两人问好。 汉库克微微颔首。 不多时，兰洛叫手下拿来一张方形长桌，摆好桌椅，每个位置前放上一盅当地酿造的特产百花清酒。 汉库克和他分坐相对的首位，九位举足轻重的船长们落座长桌一侧。 神态各异的穷凶极恶之徒，然而却混入了一个十分滑稽如小丑的逗比，刚刚加入的西塞罗，如坐针灸，坐在一堆以前只能仰望的大佬中间，虽然只是末位，但仍旧十分不安。 兰洛倒是十分看好这家伙，在一群猛兽中混入一只小鸡，也是相当有趣。 当然，只是在他眼中是小鸡。 相比较另一侧的几人而言，同样是平常避之不及的恶人。 身为技术总长的弗兰奇，后勤长官阿兰，征召官亚历克斯，寥寥三个人，与船长们相对而坐。 分别是汉库克左右手的位置，看起来是相同的地位，但是气势相差云泥。 这种安排，代表着在兰洛的支持下，汉库克左边的后备力量将会与这些加盟船长们不相上下。 只有能够控制的势力才是真正的力量，这点兰洛向来看得很清楚。 船舱跟宴会开得差不多，许多海贼团的干部都出来看这边的热闹。 兰洛带头举起酒杯，长桌上众人随之端上。 “诸君，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伙伴了，还需尽心戮力侍奉蛇姬大人，为舰队的未来，干杯！” 汉库克一向不喜欢说这种话，所以都由兰洛代劳。 众人齐齐，向汉库克敬酒。 倾国倾城的女海贼仰头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面露一丝郑重之色“无论何处，九蛇海贼团的旗帜将会成为你们的后盾。作为妾身的部下，希望你们不会辱没了九蛇的名号，违反十诫者，妾身将会亲自出手诛杀。” 汉库克昂着头，还是用一贯特有鄙视的态度对“部下们”说话。 然而此时在众人眼中，作为一向冷漠高傲的蛇姬大人，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已经让他们感到颇受重视。 看着沐浴在海上阳光中的女“提督”，无论是之前抱着何种想法的船长，至少在这一刻，是承认，这位无论容貌还是武力都举世无双的女人，作为众人领袖，都是当之无愧的。 在慕名而来的亚历克斯和商人阿兰·克斯洛心里，更是为女神头次承诺的话语，差点落下泪来。 兰洛面具下的表情也露出笑容。 不是他们心理脆弱，而是汉库克平时的态度，实在是……无法言喻。 对九蛇海贼船的女战士都是那样，更不用说在汉库克心中那些相当厌恶的臭男人们。 可以说是像看待臭虫，一刻也不想和这些外来海贼，待在一起，如果不是兰洛的请求的话，汉库克是绝对不会招揽这些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的势力的。 尽管如此，让手下传达出收编他们的意愿后，之后不闻不问。 席恩都指挥权落到那种被无视的地步，跟汉库这边也不无关系。 能够做到这一步，兰洛已经感到尤为欣慰。 毕竟那个女人，连跟他一起生活了三年多的兰洛，有时候也会觉得头疼。 “你要走了吗？” “嗯。” “三天时间已经超出我的估计了，你知道的，我还有任务要去援助受困的‘同僚’呢。” 宴会结束后，兰洛脱下那身引人注目的打扮，换上一身海上普通船员的白色紧身装，面带清新的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 “哼，希望你别在那些看门狗中间把自己给呆傻了。” “怎么会，你瞧我把那些海贼船长忽悠的团团转的样子，我像那种热血上头的家伙吗？” “你以为他们就会一心效力吗？不过是迫于武力的暂时妥协，一旦离开你我……” “放心吧，无论是多么狡诈的猛兽，只要利用得当，还是能发挥出它们应有的价值。” “希望如此。” 两人很自然的说着，话语中将他们视若无物。 不说两人道别中的旖旎，兰洛孑然一身回到了原本就在隐藏在附近海域的小船上。 那身在九蛇舰队中中的特殊行头自然不会被带上，他可不想等到回到海军本部，是被人突然翻出来，那就尴尬。 放在汉库克的船上，下次回来时自然可以直接用。 这次的收获只能说还在意料之中，这些人能够发挥出多大助力，还是得看接下来的几个月，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兰洛就得再回来一趟，当然那时候八成是要染红一艘船。 汉库克的意见其实没错，只是兰洛考虑问题方式不一样，他不在乎对方听不听话，只要能够最快达到自己的效果，先建立起势力的架构。 至于稳定人心的事情，还是将来慢慢做吧。 看着远处逐渐分散的舰队，兰洛湛蓝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从九蛇上带来不少补给品，按照操作指南，喂养了作为动力的梭鱼后，旗帜早已在暴风中吹落的单人军舰，冒出浓浓蒸汽黑烟，从远处看就像燃起的篝火。 一跃快速冲向，断龙之脊海域的方向。 “真是神奇的动物。” 坐在船头，迎着海风，吃着百草岛上进献来的不知名的干果，兰洛感叹道。 看看多少次对于这种能够分泌如同煤炭般排泄物的生物，只有由衷的惊奇。 只可惜这种东西不能大规模建造，这种生物用来做那些贵族彰显身份的特殊料理就已经够稀少，还想将这种在深海中生存的生物养在岸上，难度不知道有多大。还有动力室那一套转换设备，兰洛随意扫了几眼说明书上的结构图纸，就清楚明白，这玩意儿的成本和技术含量，根本不是普通势力能够负担的。 关键是成本与回报不平衡，这套生物系统根本不能用来装载大型船只，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品。 难怪兰洛这么容易就要到了，想到艾恩当时毫不犹豫的大方，看来也是事出有因的。 没有海军将校会单独乘坐船只出海，就算有几个喜欢单独行动的大人物，本身的速度也比这种破船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种鸡肋，能够帮助初出茅庐的他执行任务。想必那些科学家也会为上报经费有了借口，应该也会为有借口而高兴吧。 兰洛提船时可是听到港口附近的海军在议论，现在科学部门已经研发出能够在无风带行驶的蒸汽船。 这种废弃产品应该没什么人能用吧。 船只子很快的速度驶离原本海域，遇到没有恶魔果实能力的兰洛，这件瑕疵品则算是物尽其用。 船只越往前走，海浪便越加急速。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一般只有暴风雨来临前，才会出现越来越大的海浪。 但是现在天空万里无云，而且海浪只是变快，并没有变得更大。 难道不经想到了情报里对这片海域的描述——比整个伟大航路的海平面，平均高了500米左右，悬在海洋上，如同巨龙的脊背。 兰洛对此不想说什么，只能归结于这个世界的神奇吧，毕竟连空岛这种事物都存在，出现一个有高位差的海域，想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位于船上的他，倒是看不出这片海域有想象中那般惊世骇俗，巨龙之脊海域很大，兰洛之前经过的螺旋风暴，以及后面跟九所舰队会合的地方，都是属于它的边缘地带。 因此以个人的视野，就像向上游行驶的船只，直觉上并不会感到太大落差，甚至水流的流向也是正常的，只是越向中间，速度越快。 根据往年海军航海士绘制的海图来看，靠近它的核心区域，会遭遇类似联通正义之门的反向涡流，无法前进。 更倒霉的还有遭遇乱流直接被绞碎的船只。 兰洛现在只能想着，自己未曾谋面的部下，现在还安然无恙地呆在孤岛上。 当然，自己出发前，他们已经失去通信，自己又在自己又在九蛇舰队那边浪费了三天多时间，认真考虑，似乎这些翘首以盼救援的海兵们，因为自己的关系，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 对比，兰洛毫无愧疚感。本身就是以此为借口，来完成准备好的谋划。 对于这些可爱的部下们，只能道句抱歉了。 相比较效率缓慢的本部机关派遣救援人员，兰洛的速度已经算快的了。 估计明天就能到达情报所给的岛屿位置，到时候如果没有见到部下，他就准备到海图记载的位置去走一趟。 这又不知道会花多少时间，得加快了，就算是作为新人海军的自己，本部那边也不会太过放松。 想到这些事情，兰洛看着海面上似乎离得近了一些的星空，也不怕感冒或者海浪卷走，直接就在甲板上快速睡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孤岛 第二天上午，海上刺目的阳光照在某人的脸上，某人睁开眼睛，从朦胧状态恢复清明，只用了01秒。 手上的怀表显示，现在是11点左右，直接睡了半天多的时间，这在精神异常活跃的兰洛生活中可不多见。 也是这三天为了让舰队的运行步入正轨，白天训要训练那些桀骜不驯的海贼，晚上通宵在九蛇的船长室内写着组织的详细架构，财务后勤，这些简直是一团乱麻。 又不可能交给汉库克过去做，所以只有他先将这些事情规划好，接着再让席恩落实，我觉得自己是时候应该发展一下其他的下线，至少也得有可以出谋划策的助手什么的。 想到这里，兰洛正在高高的船舱顶部，原本挂在海鸥旗的旗杆，已经被吹断了一半，然后只好单脚站在断杆上，一只手拿着永久指针，朝着指向的方向望去。 虽然只有一瞬，兰洛的眼睛的确像鹰眼一般锐利，然后他看到了平常人需要用望远镜才能看到的距离处，出现了一座绵延黑色山脉的岛屿。 “这应该就是这次的任务地点吧。” 兰洛淡淡说道，跳到甲板上进入动力室，将船速开到最大。 他已经看到在海岸的位置有一艘多处破损的军舰。 眼前的岛屿看起来不大，以兰洛的移动力搜寻起来大概只需要半天。 船只在停靠军舰的位置靠岸，然后先上军舰，随便扫荡了一下。 甲板和船体上有遭遇暴风雨的痕迹，舱内物品摆放整齐，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总体来说，应该没有爆发过战斗。 “那么所有的船员都去哪儿？” 按理说，就算上岛探索，也应该派人留守在船上。 这艘军舰好歹也有50名士兵，不可能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派不出。 兰洛来到厨房，发现锅里还有冷掉的食物，看起来就像饭煮到一半，船上的人就突然离去。 难道是突然遭遇土著袭击，但为什么军舰上的物品都没有洗劫？ 军舰上看不出什么所以然，还是得上岛探索。 至少要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作为不负责任的的长官，这是兰洛唯一的坚持。 岛上的山脉密布着黑森林，这些山脉不是太高，跟丘陵差不多，但却很多很陡，连绵而开像是无数黑色的尖刺群，中间隔着唯一可以行走的阴暗山谷。 “真不知道这种岛屿有什么价值，难道还打算在这里建造基地吗？” 兰洛不无诽谤的想到，看着脚下几乎如同礁石般坚硬的黑色土地，摇摇头。 这种几乎比盐碱地更加恶劣的土地，竟然能长出这么茂密的森林，兰洛也察觉一丝异样。 山谷入口就在离岸不远，两边像是门卫的林木，枝桠看起来也张牙舞爪的，不像样子。 兰洛可没有一步一步在岛上探索的耐心，他直接使用月步，平移到10几米的半空中，就这样刚好在这些尖刺般的山棱高一点的位置移动。 岛上除了树木，长得很奇怪，还有许多拿拿出来在外界都能被当做生化兽的可怕动物。出 满身肉瘤的黑色野猪，长两条腿的海鱼，没有皮毛直接露出肌肉，还在活蹦乱跳的不知名生物，还有各种像是将不同生物的部分拼接在一起的组合体。 兰洛挑选了一两只，下去试了手。发现实力并不怎么强，除了可怕的外表之外，还算是普通生物的范畴。 相比伟大航路随处可见的海王瑞以及巨型猛兽，其实还算比较安全的岛屿。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兰洛中途吃了点干粮，这里的生物模样，哪怕他体质再强，也没有吃下去的欲望。 巡回到岸边，看着太阳逐渐下沉，兰洛有些失望，没有找到任何一人，也没有发现尸体。 自从发觉这具身体的潜力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 难道看着并排停靠着的两一大一小两艘军舰，本来打算只花费半天就离开前往无风带的心情，变得犹豫起来。 “反正晚上也不利于行情，还是等一晚再看看吧。” 难道爬上部队的军舰，这上面宽敞很多，相比于鱼梭号狭小的舱室，只是一个人住的话会更舒服。 兰洛来到海兵宿舍，里面一个个吊床上还有里面一个个吊床上还有未收拾的衣服，穿过宿舍，后面有一个装潢更大的房间，应该是属于遭受军舰指挥官休息的地方。 兰洛随意躺下休息一会，便来到存放不少食物厨房，海鱼，肉类，都是现成的，很快一遍，做了一份丰盛的晚餐。 长长的餐桌上，平常应该有很多海萍一起在这里用餐，但现在昏暗的烛光下只有兰洛一人。 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像平日里安静的享受。 日暮西沉，海面上逐渐泛起幽幽的月光。 充满诡异生物的孤岛，只有一个人的船只，危险的海域。 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现在已经吓个半死，内心满是绝望感。 但是放在兰洛身上，就像出去旅游般轻松愉快，这完全是实力上升的带来的安全感，想到差不多四年前，自己刚从圣地落下到孤岛，艰难求生的生活，恍若隔世。 兰洛饭后在甲板上散步想到。 “诶，不对，我怎么会有这种闲心。” 突然说了一句。 “是因为在这种远离人群安静环境下吗？” 无论是在实为敌营的海军本部，还是在舰队作为实际操纵者的繁忙，兰洛都需要扮演必要的角色。 ——可是，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难道就一定要复仇，就找眼前的孤岛地方躲起来，与汉库克生活在这里一定也很幸福吧。 混吃等死的理念，可是他上辈子的愿望。 坐在栏杆上，面向幽深孤岛的兰洛，脑中突然又出现了这样的念头。 脸色平静，悠闲，就像是小镇上平安生活了十几年的居民。 “托利弗，这边，我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普罗斯，最中间的山体里竟然是空的。” “费卡上尉，我觉得还是先向本部报告比较好。” “不用了，做你的生物我们又不是没对付过，不过是一些长相奇怪的普通动物吧。” “所有还在船上的人，赶紧离开，这里有我们完全无法想象的东西……” “救救我，上尉。” 夜色如同长满黑森林的岛屿，覆盖了一层迷雾。 迷雾中传来一连串人的对话声，远近不同，高低不同，毫无逻辑，更像是剪切的对话片段。 兰洛看向抬起想要迈向岸边的左脚，瞬间醒来。 “不对，这岛屿不是这么简单，竟然能够短暂迷惑我的心智。” 兰洛的眉头紧蹙，浑身绷紧，只要一有异动，马上就能进入战斗状态。 就算是面对爱德华·威布尔，而他也没有过这么紧张过。 眼前的情况，完全超出了正常理解范围。 能够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平静安乐的情绪，远处孤岛黑暗处传来数十人的声音，兰洛的全知之眼，明明看到对面岸上没有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祭坛 伟大航路存在许多从未有过前人记录的遭遇，远古的岛屿，失落的文明，各种超出人类想象的自然现象。 无论哪一项，都能给寻求梦想而来的冒险者带来死亡。 危险总是伴随着机遇，但是对于运气没那么好的大多数人来讲，只是作死罢了，为骷髅架上又增添一具头骨。 黑暗中对话间，穿插的某些惨叫声，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兰洛却是面色如常，跳上岸边。 他没必要冒险，就算任务失败，对于现在如日中天的海军新秀的他来说也不会受到本部的任何责怪。 不过，敌人的强弱，一切的事项，都只能在完美的计算之中，那样不是冒险，也太过无趣了些。 空有强大的实力，却不敢做掌控之外的事，这样的家伙，只能成为一般的高手，却无法到达强者的顶峰。 兰洛见过的顶尖人物向自己的老师走访，还有海军英雄卡普，除了强大的战斗力之外，都有一股一往无前的精神意志，这种东西，也是兰洛，最近才意识到的另一种力量。 霸气，究竟是什么？ 缓缓步入岛屿迷雾的入口，之前在岸边听到的那些毫无连贯性的谈话，又移动到了岛屿深处。 好像在引诱他继续前行。 兰洛咧嘴一笑，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要将你揪出来。 相比治理数千人的舰队事务，这种事情，显然要简单许多。 兰洛有所预感，循着声音的源头敌人的真面目，那些可能已经变成尸体的部下们，自己想必等会就能看到了。 整天处心积虑想搞垮世界政府，直来直去的战斗对他来说，就像是放松。 白天兰洛在空中巡视了整片岛屿，没有发现任何刚刚的声音。 是只有特定时间才会出活动的东西，还是只是觉得夜晚是猎物松懈的时刻。 兰洛环顾四周，树下的轮廓，虽然一片漆黑，但是他依然能够清晰看到周围的一切事物。 没有任何动物，白天所见的那些异兽，走到这里，竟然一只都没有看到。 身边环绕的人类对话声，还在继续。 一会是普通的闲聊，一会又带着见到什么恐怖事物的惊恐喊叫。 然后听了很久，兰洛才发现这些人可能就是自己失踪的部下。 “哼，装神弄鬼，一会儿得多砍你几刀。” 随着夜色更深，岛上的迷雾更重，整个岛屿就像择人而噬的巨兽，兰洛现在就在这片迷雾的中心。 岛屿正中心的山棱，兰洛白天也巡视过，但是…… 那座山丘的下部，有一个巨型的洞口。 周围原本是紧密覆盖的树林，他走过来时，却只有一地的碎叶与残枝，看起来像是被不知名的野兽翻啃过的痕迹。 他现在占据的是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前面是黑幽幽的洞口，更像是一张张开的巨口。 兰洛停在前面，刚好四周那些烦人的对话也消失。 “看起来我是找对了。” 对着一片黑暗的位置，他如此说道。 “呲呲。” 一只长着豹头，四脚却是滑稽的马蹄，随着带口的尾巴，速度很快的向兰洛冲来。 难道看也不看，背负着双手，我坐老远踢出一脚，南风直接将这只奇怪的生物劈成两半，血液撒向半空。 “黑色的血？” 兰洛歪头，露出一丝疑惑。 转眼间黑幽幽的洞口又出现上百道亮光光，全是黑夜中野兽的眼睛。 白天他也捕杀过这里的生物，但是却没有发现血液是黑色。 难道看上那些集群向自己冲来的野兽，各种恶心的样子都有，但明显不是一种。 兰洛随意使用岚脚，风刃直接就能掀起十几片血雨，到最后嫌麻烦，直接用赤雷流的大地脉动，拳头冲击波秒杀一大片。 不到三分钟，洞口就是满地碎肉残肢，血水来不及浸下去，只有泡在土壤上面，在山洞前形成一个篮球场大小的血池。 “还是黑的。” 兰洛站在一片野兽的尸体前，毫无所感自己惊人的杀戮效率，却在回回想奇怪的事。 刚刚冲过来的那群野兽中，他还看到了几只白天五杀过的动物种类，但无例外喷出的血都是浓稠如墨的黑色。 明明有数十种长相奇怪的动物，但却能统一的向自己发起冲锋。 兰洛发现到了晚上，这些实力并不强大的野兽，似乎变得有了智慧，落在后方的野兽，已经开始往后退到洞口，只露出阴森森的眼睛是否在等着他进来。 兰洛差不多已经知道自己的那些部下是怎么失踪的了，他直接向洞口一跃而来，原地出现数十道归裂的痕迹，他已经在洞口的半空，向前凭空挥出一拳，一道圆形的波纹从他手上缓慢扩散，剧烈的爆炸声在半封闭的山洞逐渐延伸放大，像是在的桶中引爆炸药的沉闷声。 洞内潜藏的无数只猛兽，估计可能是整座岛上的所有生物，还没有向他发起攻击，就这样被活活震死。 兰洛这招不仅是解决这些野兽，但是释放出了洞内的深浅。 差不多有数百米的距离，显然是超出了山体本身的范围，可能还要往地下前进一截延伸。 近乎封闭的山洞，又站在陆地之上，兰洛可以将赤雷流的奥义发挥到极限。 就算这里藏着一个莫利亚般的老怪物，兰洛也能将他揍成猪头。 两边尽是被震死的尸体，石缝上，山洞顶，甚至里面还有不少的通往更小洞穴的虫子尸体。 走过100米的范围后，开始出现一些残余的野兽，藏在黑暗的角落，向兰洛发起袭击，不过都被他挥手解决了。 从这些不停的袭击来看，完全是在刻意等待着自己，很难想象，会有如此统一的动物，兰洛开始怀疑背后有人在指挥着它们。 前行五百米，洞口猛地放大，以兰洛的夜视能力，竟然然直到走近才发现，甚至连轮廓都没察觉出。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洞内的环境不仅是漆黑而已，岛上的雾气，在山东的深处，已经浓郁到让他出现普通人面对黑暗的感觉，最近的几次袭击，他已经看不清猛兽的位置，只是根据本能反应。 虽然无法看清，他也能够感到现在面前的这片区域应该是山洞中的巨大内部空间。 兰洛拿出一块可以发出白光的石头，这是海军发的装备，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用。 在这里却是难得总上了用了，兰洛握着石头的左手，发出明亮的白光，却只照耀了身边半径一米的距离。 光线的映照下，能够更清晰的看见四周，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还有明显有着界限的浓雾。 “这究竟是……” 兰洛伸手穿过黑雾，跟普通雾霾没有区别，但是隐隐却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兰洛想起来，当时在船上的时候也有这种感受，但是却没有现在的这样强烈。 想起当时莫名被施以精神暗示，兰洛心中的警惕更甚。 “噼啪，噼啪。” 前方敲击碎石的声音，还有人的脚步声，有像是工地的动静。 兰洛浑身绷紧，之前消失了好久的混乱对话，又开始继续起来。 “费卡上尉，向本部发出救援请求已经发出，我们真的不用在等等前去救援的普罗斯中尉他们吗？” “不能再等了，连续四个晚上，每天人数都在减少，这岛上绝对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今晚必须走，不，一到傍晚我们就走……” “没人能够逃离……” “呜——！” 不似人类的尖锐叫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 兰洛感觉耳边，像是有千万片铁钉玻璃摩擦发出，极为难受，耳膜都要穿透了。 更痛苦的是这个声音不仅作用于听觉，似乎直接传递到大脑内，不让他精神一阵阵的不清晰，眼前竟然出现了重影。 已经站在空间内部的兰洛，发现四面八方全是密密麻麻的，上百只独眼，呈环形排列，整个山洞内部空间就像是一个半圆形的剧场。 自己就在路口处。 兰洛双手抱着头痛苦的大叫，手上的照明石也随之向前落下，照向了原本石阶上的阴影。 这是层层向上的台阶，嗯，世界上有穿着海兵服，搬运石头敲打石像的人类，石阶顶的平台刻着神秘的符号，整体来看像是一处祭坛。 平台四周还有高高的观看台，台上漂浮着数百亿只挂着黑色触手的独眼生物。 照明石落下的位置，正站着这样一只独眼浮游生物，大概正常人类大小。 抱着头的兰洛，双手五指之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睁大瞳孔看着那个东西。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拯救“可怜”的部下们 无法形容的样子，就好像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之物。 漂浮的触手怪物，然而身体却不像是固体，甚至连液体都算不上，周身飘散着黑羽般的雾气。兰洛用尽全力才看到，那玩意体内竟然不存在任何物质，没有内脏，没有血液，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生物或者非生物的东西，换句话说，这不是真实的事物。 然而，兰洛无论如何都不觉得眼前的东西是幻像，他能看到对方的也在观察着自己，甚至能感受到这片巨大空间的上百道诡异视线。 没有杀意，甚至谈不上敌意，全知之眼的反馈，感受不到任何威胁。 然而这才是最令他心惊的。 兰洛放开双手，离他最近的怪物，马上如一团黑雾遁入黑暗中。 然后……“呜——！” 这次兰洛听清了，尖锐强烈的音波从四面八方足有上百道汇聚而来。 兰洛感到脑内又是一片轰鸣，眼中出现层叠的幻影。 “吵死了！” 他强行压制大脑像要爆炸的感觉，在空寂的洞内发出几乎实质的怒吼。 刹那间，心中的泥凝感一扫而空，身上的枷锁瞬间解放。 兰洛弯腰捡起地上的发光石，瞬间爆起，声音向前，如同一条黑暗中的白线。 前面有实际的东西，兰洛正要一拳挥出，将不知道是鬼还是妖的东西，全数粉碎。 发光石照到对方，一张可以说是年轻的脸庞，身穿蓝白色的海兵服，双手高举西洋剑，看起来像是要劈下，但此时看着他挥拳的兰洛，却是双眼茫然，像是刚刚睡醒的人一般。 发光石头去一一扫过，周围还有四五名举着各式武器的人，但此时手上的动作好像都停了下来。 拿着来复枪不知所措。 兰洛挥拳甩向一边，拳风扫过右边的去，打出一阵阵雷劈般的响声。 “这是……” 看着对方，兰洛没想这次搜寻的结果，结局竟然会是这样，完全出乎预料。 “这里是……” “我是486搜查部队长官，兰洛少佐，前来援救在当地失散的探索部队，你们是？” “哦。哦！？” 周围的摧人心神的尖啸声，从自己怒吼后已经消失不见。几位在失神状态的海兵听到了这句话后，迅速想到前因后果，看着兰洛的目光，从打量再到敬重。 “你就是那位……泽法大人的学生，传闻中一人灭掉三支海贼团的兰洛大人！？” “我们就是486部队的幸存者，兰洛上尉，不，少佐大人，请问我们其他的的人……” “这个，应该就在你们旁边吧。” 兰洛轻轻说出这话后，转而面向黑暗深处。 既然有听说过，自己设计，甚至还认识自己的海兵，接下来的指挥救援应该会方便很多吧。 几位还没明白兰洛所说，就发现周围突然涌来黑影。 “砰。” 火红的子弹划过一人的脚边，吓了他一跳。 借助那一瞬间的亮光，兰洛也看清了远处设计者的样子，同样是一名海军。 “名字暂且没时间问，你们几个暂且站在这片区域，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没有在乎他们的意见，兰洛如一道风，突入其中。 周围响起接连不断的子弹射击，刀剑金属碰撞声，甚至还有野兽撕咬的咯吱。 那几个守在光亮处的海军，对周围陌生危险的环境，显得相当不安，虽然在见到兰洛时还有几分理智，但此时周围的动静似乎唤醒了他们过去没多久的恐怖记忆，握着刀的手都在抖。 难道刚刚那一声咆哮不仅驱散了讨厌的啸声，甚至连那团完全遮盖视线的迷雾，都消散不少。 虽然对于正常人来说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但对已经有一段时间适应的兰洛而言，差不多能够看清周围的全部轮廓。 这里是埋藏在山洞中的古老祭坛，从入口处一直到祭坛平台是一段长余过百的缓慢阶梯。 上面有像是斗兽场般的观看台，台上全是他刚刚见过的那种令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独眼悬浮怪物。 平台上有一些正在搭建的木梁，像是准备修缮什么。 然而作为工人的竟然是……失散已久的数十位海兵。 他们有的拿着铁镐，铁铲，有的拿着原本的武器，但每个人都是双眼灰蒙蒙，如同笼罩着一层永远看不清的雾气。 难道是被那些东西给控制了精神吗？兰洛大致猜测到。 不知道刚刚接触的海军是不是这样，但为什么又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恢复了正常？ 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么多，只能先将他们缴械，然而随着兰洛靠近这些精神异常的海兵，他们眼神中的灰雾会迅速消散，然后像是刚刚那几人一般变得茫然恢复正常。 “朝亮光处行动，那里有你们同伴。” 兰洛没有时间解释，直接命令道，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又会变得被人控制，兰洛要尽快解决。 做祭坛，四周还有许多没有死光的野兽，也在向兰洛拼命的赶来。 对这种生物他没有任何留手的，比较直接一拳轰出，粉身碎骨。 很快大概有三十几人的样子，被兰洛全部聚集在发光的地方，他们有的人身上也有照明装备，或者是直接点燃了火把。 这里的灰雾似乎能够吸收光亮，但仍然被人群带来的光辉照亮了祭坛下一大片区域。 那些恢复正常的海军似乎在激烈议论着什么，想到惊恐不安，又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似乎不相信他们还活着。 那边的动静，兰洛也注意到了，能够救出部下，他也很高兴。 然而现在还没有解决的是，那些鬼玩意。 兰洛扭头看向四周的浮游怪，眼神凶悍。 他发现那篇照明的区域，这些独眼怪都会尽量逃避，随着活动空间的缩小，这群数量并不少的玩意，像是水母般缩成一团。 兰洛朝脚下跺了一步，地面出现无数龟裂痕，身体如同炮弹冲出，下一秒他已经来到那群黑色怪物的前面。 考虑到这群生物可能是流体的状态，兰洛打算尽量将力量用来压缩前方的空气，造成最大的冲击力。 为了万无一失，他甚至使出了200的超频。 “轰隆”的巨响，像是在山洞内引爆了数吨的tnt炸药，原本汇聚成一团，已经形成战斗队列的海兵，被剧烈的地震和冲击余波吓得坐在地上，面面相觑，心惊胆战，不知道在做魔鬼一般的岛上还要呆多久。 第一百四十章 触碰不能 “那位传闻中的年轻海军，真的能够你拯救我们吗？” “绝对没问题的，就是兰洛大人刚刚救了我们。” 最初与兰洛照面的那名海兵，信誓旦旦地说道。 “是吗？希望如此吧。对了，普洛斯中尉，你最后找到托利弗上尉的小队了吗？” “没有，费卡上尉，不仅如此连罗德中尉的小队也不见了。” 那位名为普洛斯的年轻海兵垂头丧气道，这两只小队是最早从船上消失的，刚刚他和费卡上尉清点了一下，两只小队的人还是依然不见。不仅如此，作为星辰找到他们，虽然被网络救了出来，但依然搞不清那个晚上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好像一觉醒来他们就来到了这个黑幽幽的山洞里，还有正在和未知敌人作战的兰洛。 兰洛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左一拳右一拳，这一面洞壁都被他向前拓宽十余米，但无可奈何，眼前的生物就像一群真正的气体一般，补就算是气体，都应该被他轰散了。 这些长相奇特的生物，应证了第一眼的那种不存在感，的确如同幻象一般不可触碰。 兰洛的拳头落在他们身上，直接就穿了过去。 黑暗中的被打散又聚合的怪物们，将兰洛围在中间，虽然这种生物没有任何表情，但他都看得出来，他们现在在嘲笑他。 那些触手上延伸的黑羽，似乎都在以更快的速度和幅度摇晃。 兰洛站在平台上，身边围绕着上百只黑雾中的怪物，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想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从刚才到现在，它们似乎只发出过那种尖啸声，然而被自己一声爆喝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攻击行为。 然而，无论兰洛使用何种方式，物理攻击对他们没有效果。 就好像存在于不同的次元，无法交互，不能触碰。 兰洛冷静下来后，停在原地，饶有兴致的想到。 作为穿越者以及前天龙人的知道这个世界很多的隐秘。恶魔果实，历史正文，古代兵器，最强的力量。 而眼下这种景象是他完全闻所未闻，超出认知与想象范畴。 这也许正是冒险的乐趣所在，不过眼下，兰洛继续观察祭坛的构造，马上所见到的景象可跟有趣没有了丝毫的联系。 在祭坛的最中央走去，有一处约十余米的幽深坑洞。 兰洛站在边缘，向下望去。 坑洞底下……是一堆无法称作尸体的血肉泥潭。 血液都已经发黑了，从残存的衣角能够看出，是人类的尸体，被撕碎的海鸥图案，想都想象得到这些人的身份。 这还只是一部分，更多地却是那些长满肿瘤的野兽的尸体，七七八八拼凑着。 第一眼看上去，兰洛就觉得恶心异常。然而这还不是最核心的，他瞳孔猛地一缩，在尸体堆积的下方，行成有许许多多的蛹，冒着如同心脏血管波动的红晕。 被斩首的人尸，组合着其他野兽的残骸。最大的一个蛹，是数十具人兽尸体拼接而成，像是一团血肉的恶心之物。 这是在做什么？ 兰洛想象不到，只感觉内心一阵烦闷，不说那些扑鼻而来的尸臭。 光是眼前这一幕，就足够让他震怒。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自己的手下，自己能够接受他们的死亡，但是却无法接受他们死后被这样亵渎。 毫无意外，如果不是自己的到来。等这些怪物控制幸存的海兵，做完需要的事情，他们也会变成这些残尸堆的一员。 自从兰洛走向这边以后，周围那些原本嘲笑着他的浮游怪物，似乎变得焦躁起来。 身体表面的触手开始剧烈的摇摆，有些怪物开始主动向细微向他靠近。 兰洛仿佛背后有眼般回头，四周的怪物顿时知道暴露，疯狂涌了过来。 难道也不躲闪他，很想看看这些怪物最后还能做什么，以及他马上……将会……倾泻的愤怒。 一只浑身黑雾缭绕的浮游怪，涌入兰洛的身体，然后，两者完全没有交及。 “果然是这样吗？” 正当他觉得若无其事离开的时候，他发现身体，突然感受到陷入泥潭般的凝滞感。 那些怪物拼命的朝着他身边涌来，有的还没有穿过他的身体，只是在他身边环绕，便加重了这种感觉。 身体像是身陷泥潭，更不舒服的是那种湿腻的感觉，心中感到一阵阵恶心。 他马上反应过来，运转赤雷流的大地脉动。 从地面传来的一阵阵波动，让他身体如同起了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瞬间挣脱了那种无形里早班的限制，双腿微屈，全力从祭坛上跳下。 祭坛的平台上像是遭遇到最猛烈的地震，表面出现无数道长数十米宽数米的裂痕，然后兰洛飞起，平台表面随着他踏出的地方出现一片清晰可见的圆形气痕，裂缝向上炸开，整座平台包括底下的天空，尽数崩塌，甚至连整座祭坛看起来都像要被兰洛刚刚跃起的后座力劈开一般。 “快走。” 他一跃而下迅速落在海军队伍中间，背对着诸人说道。 从刚才开始，每一击他都是用了十成的力量。就算是拥有超越人类体质的兰洛，现在也略微有些疲劳。 然而最麻烦的还不是这个，随着祭坛的毁坏，那些怪物像是受到了更大的刺激，漂浮的触手炸毛般立起，上百只朝他的位置涌了上来。 兰洛站在惊慌失色的海兵们的前面，正想要继续催促他们赶快走。 突然发现，被他扔过来，已经恢复正常的海兵中，有些眼中又开始出现那种灰蒙蒙的雾气，举着武器的手，无言开始朝向他。 “你们在做什么？费卡上尉，你的眼睛看起来好奇怪。” 普洛斯疑惑地问道。 兰洛望向这些随时可能反水的部下们一眼，随后那些又用被控制迹象的海兵，重新恢复清明。 兰洛若有所悟，大声朝众人吼道。 “不要离我太远，所有人跟着我一起往后退。” 他微蹲身体，右手朝下打出一拳。 前方的地面瞬间炸开半米高，两边石阶向前拱起，形成一道巨大的裂缝和障碍，挡在了前面。 第一百四十一章 撤退 “不愧是那位泽法总教官的天才弟子。” 后面的海军队伍中，正在赞叹兰洛惊人的破坏力。 话音未落，无数的黑影瞬间就笼罩了过来，纷飞的石块，隆起的土地，对于这些本身就非物质的东西毫无阻碍。 兰洛甚至直接看到它们直接就像幽灵一样穿透石壁，相互之间偶尔还会重叠，没有任何碰撞。 与兰洛想象不同，这些怪物并不惧怕光线，直接就越过火光的范围，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它们的身体的确是由一团没有实体的浓郁黑雾构成，与周围那层遮蔽视线的雾气类似，但却又截然不同地有生物的质感。 触手像是流动的枝干，所谓的眼睛更像是一团虚无的空洞。 更重要的是，它们黑色的身体表面，或者说内部有着如同星辰般分布的黑色粒子，兰洛想起了很多年前在圣地上看到的画面。 不过此时也来不及他多想，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中发生，兰洛在刚刚那一拳之后丝毫未作停留，一拳又一拳砸向地面，归列的地面裂缝像是无数条地龙不断向前方蔓延，直到把整座祭坛震得摇摇欲坠，虽然此时已经像是一座废墟。 兰洛与搜查部队的海兵处在祭坛的入口位置，指示他们迅速向后退去，后方随即出现一大片尘埃，整个空间都烟雾弥漫，祭坛上方的山洞，被兰洛的拳击已经轰得掉下无数碎石。 在他们离开这片空间的最后一秒，煽动的上房恰好轰然倒塌，整座祭坛淹没在天崩地裂当中。 虽然因为雾气的遮蔽，无法直接看到难道刚刚所造成的惊人破坏，但是光听声音这些海军就已经震惊的膛目结舌，刚刚那名出言赞叹的海兵更是无言以对。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办到的事吗？” 普洛斯喃喃道。如果作为兰洛少校，能够更早一点来的话。那之前消失的同僚们，说不定一个都不会有人受损吧。 眼前的形势仍然没有到放松的阶段，背后的海兵们没有出现预想之中的混乱，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你们不要对这些东西开枪，没有用的，前方几百米就可以出去，朝然后朝岸边移动，你们的军舰就停靠在原来的位置。” 面对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就算是他也不怎么想面对。 背后的海兵们，闷声赶路，踏在坚硬的石地上，发出沓沓的脚步。 终于有人开口说话，普洛斯还是忍不住内心地疑惑问道“兰洛烧着周围究竟有什么东西？我们从上岛后就有人陆续失踪，难道跟这些东西有关吗？” 才走出几步，兰洛猛地回头，眼中像是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们，难道看不到吗？” 看见三十几位身体狼狈的海兵，无一不是迷茫的表情，对游走在身边的浮游怪物，视而不见。 兰洛不禁沉下心来，理解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们并不能看见那些黑色的东西。 少校的凝重，也让这些六神无主的海兵更加不玩，他们不知道周围到底有什么东西，事实上从上岛之后整支486部队就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跟他们敌对，只有人越来越少，甚至最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的地方一切都是未知。而未知，才是最为恐惧的。 兰洛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想带着他们快点离开，但是那些已经赶过来的黑雾群并不想让他们就这么离开。 “呜——！” 像是鬼嚎一般的尖锐厉啸，像是要刺穿兰洛耳膜脑膜般震颤。 “闭嘴！” 兰洛暴喝一声，身体周围出现一道无形的气势。 那种尖啸声，顿时消弭不见。 然后回过神，再看一下身后的海兵们，也所谓的黑暗与税停下了脚步。 脸上挂着或痴呆或傻笑的表情，有的还流出了口水，像是做着什么无比的美梦，如果不是还身在险境的话…… 周围的黑暗与残破，共同构成这幅格格不入的诡异群像。 好在这幅画面没有维持多久，随着尖啸声的消失，作为海兵的脸上也逐渐恢复正常。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边走还是问了他们一句。 “你们刚才是听到了那种尖啸吗？” “尖啸声，回答兰洛少校，我只是隐约回到了跟我女儿在家时的情景，我还以为那声爸爸是幻听呢。” “是吗，我也听见我妻子在叫我的名字。” “……” 这些人十之八九都是听到了幻想中的声音，或者直接就是美好的幻觉。 跟自己感受到的那种烦人噪音完全不同，本来还在激动说着各种美好幻觉的各位，突然也发现了什么，脸上幸福的表情消失不见，从而使无法描述的惊恐。 兰洛也不好安慰他们什么，如果不能尽快到达岸边，他觉得这些部下可能会再次失去控制。 到时候也许就没这么容易唤醒了。 事到如今，他也发现了这座岛屿的几处诡异。 首先是会被迷失心智，受到像是催眠一样的效果。对于兰洛只是接收到某些隐晦的暗示，但是对于搜查部队的普通海兵完全是被控制，直接在祭坛里劳作，就算被扔到后面的坑洞，取下大脑也不知道。 不仅是人类，兰洛察觉到今晚攻击他的野兽，应该也是受到那些怪物的控制与指示。 每走一步，兰洛就会往地面轰出天崩地裂的一拳，看起来是想阻碍未知的敌人，但他还有更深的打算。 现在围绕在他们四周的黑雾怪，已经少了很多。服从南路摧毁集团以后他们就变得相当焦躁而且有一半以上都停留在了崩塌的祭坛里。 从它们驭使搜查部队的海兵修缮祭坛来看，这里对这些没有实体的怪物们来讲应该是相当重要的地方。 洞口就在眼前，远方的月光已经隐隐能够洒下一层淡淡的银辉。 对于从醒来就一直处在黑暗包围中的海兵来说，无疑是看见一丝曙光。 刚刚的幻觉也有好处，回忆起家里温暖的海兵们，更加拼命的求生。 然而负责断后的兰洛，还没来得及做出最后一击，就听到背后的一声惨叫。 第一百四十二章 离开 兰洛回头望去，发现洞口原本堆积成山的野兽尸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活了过来，有好几名海兵猝不及防，身上受伤。 四周陆续响起借来的火光与刀剑声。 本就是异常畸形的野兽，如同僵尸一般活过来，这一幕十分挑战正常人的心理下限，许多海兵甚至连手中的枪都有点握不住。不过好歹是本部海兵，并没有就此吓得溃散，救回那个被咬住手臂的同伴，众人显示出相当过硬的心理素质。在那名被称作费卡上尉的中年男人指挥下，在洞口形成半弧形的防御圈，反应还算及时。 “这些东西就是导致托里弗他们失踪的怪物吗？如果是这样，那他们恐怕就凶多吉少……” “别犹豫，就保持这个姿态继续往前走。” 传来坚定的少年话语，兰洛瞬间从后面闪到他们前方，一拳轰出周围数十只正扑向过来的野兽，正面吹起一股飓风卷起，可怕的兽尸群像断了线的风筝洒落远处的树上。 “兰洛少校。” 有人喊出他的名字，后者没有回应，边催促手下行动边在思考。 看样子后方那些触手怪，在发出那种尖啸声后，暂时没办法继续那种声波攻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尸体，有的只剩下半截残缺的野兽，还能对他们作出妨碍。 从感到背后而来的恶意，应该又是那些触手体搞的鬼。 估计能够控制其他生物，连尸体还能复活吗？ 按照记忆最近朝岸边的方向，兰洛带着众人边走边不停地挥杀冲过来的复活野兽，对于这些已经被他杀过一遍的东西，自然没必要客气。 只是当亲眼看到被他击碎头颅四肢的野兽尸体，穿进触手怪的黑雾又开始动了起来，顺着跌落的趋势，野兽被打穿的腹腔，内部各种器官肠子扭曲蠕动如巨口，就要将他吞噬下去。 兰洛也是面无表情，今晚看到了这么多怪事，此情此景已经没什么值得特别惊讶的了，只能说今晚的夜宵可能吃不下。 他朝上空一拳将尸体，轰成齑粉。 海兵们面对死尸群本已面露绝望，但是为什么相比之下，前来救援的长官好像才是真正的怪物。 那些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生物，就如同蚂蚁一般被兰洛轻松碾死。 有神挡杀神的兰洛开道，他们行动丝毫不慢，虽然被控制了几天，但是海兵们的身体状况似乎并没有太多恶化，很快就看到海岸的位置。 军舰就在前方，哪怕已经精疲力竭，身为本部搜查部队的各位普通士兵气喘吁吁的脸上也不由露出死里逃生的喜悦。 他们经过的路线像是血泥铺成的道路，整座岛屿的野兽都被兰洛杀了一遍，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十几遍。 从肉块轰成肉泥，再到肉渣。哪怕是这些能够无限复活生物的触手怪物，也无法再让眼前越千米血肉堆再动起来。 周围的海兵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互相传递喜悦之情，但是兰洛却无法放松，部下们看不到，但是他却能无比清晰地看到一个个漂浮的黑雾触手。 外表恐怖，却并没有任何危险的野兽尸群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死物，所以在洞口的位置受到袭击时，他没有提前感知到。 然而这些没有实体的虚幻之物，他却能清楚感知到它们的情绪，更准确的说是恶意。 这股恶意随着他破坏祭坛变得再明显不过，一路上他肆意虐杀着野兽群，这些恶意不断流入他心中，想要不断引出各种负面情绪。 难道很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或者说一种危机感，让他觉得自己应该事先留下。 “兰洛少校，你不上船吗？” 身后的普洛斯小心翼翼问道。 “你们先上船。” “可是……” “不要妨碍兰洛大人，我们平安到船上，就是对少校最大的帮助。” “是的，费卡上尉。” 对周围明显更懂事理的中年士官，兰洛回以赞赏的眼神，然后朝他耳边交代了一些随后事情，上床后立即开启风帆，远离岛屿，不要等他。 兰洛就守在森林的入口，不远处的军舰已经扬帆起航，逐渐驶离岛屿的岸边。 没有任何黑雾触手，跟着海兵的离开，团团包围着自己，在它们眼中，只有自己才是目标。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心中的危险感骤然上升到最大。 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现在应该正值午夜，海面上的圆月高高挂起，然而却照不出这座相当安静的岛屿上，任何物体的具体轮廓。 兰洛头顶枯木枝干张牙舞爪的黑色树木，投下的阴影面不断变大，甚至要脱离地面的诡异趋势。 就是此刻，尖啸声再次响起。兰洛心中生出无数负面情绪，感知到这些怪物情绪变得狂热，触手上下摇摆的动作如同膜拜。 他下意识的向后一跃，原本站立的地面被什么速度很快的东西整片拱开。 接下来随着无数阴影黑暗跳出来的是一只无法描述不可名状的血肉怪物。 正是兰洛在祭坛之下看到的蛹中孵化之物。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兰洛不知道心里为什么变得很难受，像在沼泽中快被淹没脑袋的将死之人，他觉得自己正在陷入死亡。 脑海中似是灵光一闪的感觉，一股清流从大脑流向四肢百骇，把他瞬间拉入了现实下一秒，那只浑身冒着黑雾的血肉怪物，就已经从地面蹦起，到了正在半空中的他的面前。 腥臭味，还有月光照耀下新出现的血肉怪物身上黑雾中浮现的更密集的黑色粒子。 这是一瞬间他仅有的两个念头，本能地反身踢出一脚，并没有想象中的结实，就相当于1万道力的纯粹蛮力将那只巨兽拦腰斩断。 “为……什……么……能……看……到。” 身体变成两半的血肉怪物体内飞出来，数十只之前的黑色触手怪。 从它的上半边身体一张一合的嘴中传来低沉扭曲之音，一字一顿就像搅动的湿泥，污染着你的听觉。 兰洛没有落下，就在半空看着那已经不能成为生物的那团血肉，随意将各部位组合在了一起。 那话语，像是从一开始就出现了，黑雾触手在向自己问话。 眼前的憎恶之躯，明显也是它们弄出来的。 这个控制人类，制造出这种邪恶之物的物种，究竟是什么？ 兰洛看着军舰远离的位置，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他没有继续在岛上停留探究的必要，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邪恶，扭曲，能够影响人精神层面的造物，可以说是他这种实力派最不想面对的存在。 如果有能力，他甚至想毁掉这里的一切，只不过凭他现在的力量，还做不到，短时间击沉岛屿。 因此他只能用除了肉体力量，唯一可以利用的手段。 掏出一只放在腰间的尤迪特手枪，左轮上绣着精致高贵的金色橡木花纹。 对于史蒂芬这种有世界政府的高官父亲的家庭来讲，家族已经不弱于普通王国的大贵族。 兰洛朝着那团不可名状之物之前飞出最多黑雾，出手都不会开了一枪。 带有一丝海蓝色晶体的弹头从手枪中喷薄而出，击中了相当巨大的身体。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出乎了兰洛的预料，就算被他拦腰劈断，也能马上接合的血肉之体，身上居然像是遭遇火苗的干草一样，滋滋冒出白烟。 兰洛若有所思，也没有继续观察，就在空中使用月步快速追上了，已经远离了很远的军舰。 第一百四十三章 短暂的平静 在兰洛用朝军舰远去的方向走后不久，被黑雾笼罩的恐怖孤岛如水中的倒影般开始扭曲。 那些黑雾触手体的种群围拢在已经倒下的憎恶之体周围，它的腹部正中有个湮灭了般的黑洞透体而过，正是兰洛那发海楼石子弹造成。 从黑洞中不断冒出腐烂恶臭的气体，接触四周的丘陵森林便开始扭曲异化，那些被兰洛击碎的成天上万的野兽尸堆开是像细菌一般聚合，在越来越深的夜色下，整座岛屿如同海面巨大的阴影蠕动着，近似某种活着的生物组织。 死里逃生的486搜查部队，此时在远离陆地的海面上。离开那做噩梦的岛屿后，虽然人人挂彩，但此时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放松，被野兽咬伤身体如同感染瘟疫全身逐渐腐烂的海兵们，在来到海面不久后，也逐渐恢复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那片黑雾笼罩的区域的缘故。 总之，能够活着离开那里，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至于已经永远留在那座岛上接近三分之一的同伴，所有只能带着缅怀与悲痛的心情继续前行，身为本部海军，牺牲或者战死，实在不过是再正常的事，这是成为海军士兵必须所有的觉悟。 因此当费卡上尉，从如飞鸟般落到甲板上的兰洛口中，得知剩下的人已经全部阵亡的时候，也没有太过于意外，反而强忍着泪水，不住的向前来支援的他满声道谢。 兰洛安抚好这些神情凄恍，余恐未消的部下们，对所有人简单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就回到船长室休息。 之前一直作为这艘军舰代理指挥官的费卡上尉，在他上舰后，自然将指挥权全权交给他。 无论是实力身份，还是救下所有人的行为，无可厚非地说，仅仅是第一次见面，兰洛就已经将这支小部队所有人尽数收心。 这种事看起来不可思议，但是你能在他人绝望之时用绝对碾压的实力拯救其生命，受到崇拜，才最正常，所谓英雄，不也就是这么诞生的吗？ 兰洛在船长室里大快朵颐，吃着那位叫普洛斯都年轻人送过来的丰盛菜肴。 作为本部海兵待遇来讲，干着卖命的事情，至少食物这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各种炒饭海鲜高热量十五应用很快补充了兰洛的消耗体力。 只是精神上的影响可能还需要睡一觉才能完全恢复，战斗并不激烈，但是给他的疲劳感却是前所未有。 仔细回想，似乎从当夜离开军舰前往岛屿生存开始，自己就受到了某种暗示。 一开始以为自己已经破除了这种心理暗示的影响，但从更深层意识来讲，说不定这本身就是让自己放松警惕的诱饵。 不断放大缓慢前进的好奇心，疯狂攻击那些没有实体的东西，再到后面独自留在岛上等候的行为，现在想来并不是完全有必要的行为，完全被忽视的细节，直到回到军舰上才意识到这一点。 在那里身心都受到到某种负面压抑的情绪，在岛上还没有多大感觉，但是离开来到海面之后，心中像是突破枷锁，自由感，才让他彻底明白，那岛上的精神污染是何等的无孔不入。 就像你在一片黑不作为的背景中，无法发现那一团黑色的墨水。 能够不知不觉影响控制人精神的恐怖岛屿，兰洛都不想再去第二次。 翌日，浓郁的饭香飘到房间门边，刚刚睡醒的兰洛听到轻微的敲门声，打开舱室木门。 “兰洛少校，你已经醒了吗？真是太好了，这是刚刚做好的早饭。” 一位面孔熟悉的年轻人朝他鞠躬说道，脸上是常年在海上的黝黑肤色，不然看起来还算清秀。 “普……洛斯”，兰洛仰头回忆到他的名字，“每次都需要你来，真是辛苦了。” “怎么会，兰洛大人援救我们的大恩大德，难以为报，倒是属下们只能做这些小事。” “只是本部的命令，再说了，名义上我也是你们的直属长官，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兰洛毫不倨傲，鼓励般的拍拍对方的肩膀。 “好了，不用对我这么拘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普洛斯鼓起勇气正视昨天如魔神般摧枯拉朽粉碎怪物的男人，这才发现，对方只不过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 金色的短发下，白皙俊秀的面孔，看起来很是淡泊。 只有背后还剩半截的正义披风，表明其本部校官的身份。 这位兰洛大人，还真是年轻啊。 普洛斯心中由衷感叹，一路上与兰罗的对话也自然了许多。 像是家世，加入海军的原因，心里话都分享给对方。 两人来到正在用餐的军舰食堂。 “兰洛少校，早安。” 费卡上尉停下正在吃饭的动作，从座位上猛地立正向兰洛敬礼，其余30余人莫不如此。 看着整齐划一的场面，兰洛不由得感叹到海军和海贼的本质区别。 兰洛跟众士兵一同吃饭，聊天，问了下每个人的名字，军衔，借着初始的好感很快就与大家打成一片。 在玛丽乔亚浑浑噩噩的一年里，别的本事没有长进，倒是贵族场上的社交技巧学会了不少，每个与他说话的海兵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只觉得如传闻中名副其实的天才少年，实际评价还要再高了几分。 随手收获到一群新粉丝，兰洛喝完最后一口粥，对坐在同一张桌上的费卡上尉问道“我们现在的航向是往哪边？” “禀报少校，我们现在还是在断龙之脊，正在前往司法岛的方向，准备通过那里的正义之门，返回海军本部。” “是吗……” 兰洛走向甲板的后方，身后跟着费卡与普洛斯两人。 在以前486搜查部队没有校级军官的时候，两人就作为正手和副手指挥军舰，当然还有另一位托力弗也是副手，只是已经葬身在那座岛上。 远处海风平静，天空湛蓝清澈，航行了一整晚，都没有遇到任何暴风和灾难，看来接下来的旅途，应该也会很平静。 费卡按照撤退时的指令一同带着梭鱼号留在军舰的放水舱中，根据麦昆船长留下的航海图，所标记的神秘岛屿，现在正位于对侧的无风带上。 休息一夜，恢复完精神，兰洛就得前往自己的目标了，心中成语真想找个什么借口独自溜掉。 现在这是有传统的海兵前来汇报，前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艘大型海贼船。 兰洛跟着他一起来到船头的位置，海面没有任何障碍物，空旷的背景下，能够很容易发现敌人。 只是兰洛就是到那面骷髅旗上印着的人形乌鸦图案，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前来报信的海兵，还用崇拜的语气向他立正敬礼“少校，我们是按预定路线前进，还是追击他们？” 周围的海兵无不投来期待的目光，好像迫切渴望着战斗。 按理说，作为本部搜查部队的军舰战力，并不是太强。平常他们的行动也很少追补成规模的海贼船，更多的是执行救援或者搜寻后勤任务。 但有视若神明的长官在此，搜查部队的海兵们信心无疑爆棚。 见多识卡的费卡上尉也点点头，在他看来就算这位年轻的长官战斗经验不够丰富，但以昨晚的实力来看，至少也是中将级别的，有中将作证的本部军舰，镇压区区海贼，完全不在话下。 面对众人期盼的目光，兰洛心中却是暗叫不好，这么大的一片海伤，竟然好死不死，遇到了刚从舰队聚会解散的暗鸦海贼团。 如果自己就这么视而不见放过他的话，取下了海兵不知道会怎么看待自己，自己苦心营造的嫉恶如仇的形象也会站不住脚。 第一百四十四章 暗影之鸦 看着普洛斯熠熠生辉的双眼，兰洛实在不好打破他们的光辉梦想。 “身为海军，怎么能够放过出现在眼前的任何一名恶棍。执行正义，追击他们！” 兰洛满脸正气凛然，透露出一种与海贼不死不休的铁血气势。 “是。” 诸人肃然起敬，目视敬礼后立立即执行。 一名背挎来复枪的黑瘦海兵身手矫健，如刺客般三两步爬上数米高的桅杆，舵手将转轮对准他们的位置，下层甲板扬起狰狞的金属炮管，整艘军舰就像轰然开启的战斗机器，仅用数分钟就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 单兵实力暂且不提，仅仅是军事素养，就比乌合之众的海贼团伙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兰洛一天前还在训练九蛇舰队，因此对其深有感触。 两艘船很快靠近，费卡上尉看着上面迎风作响的骷髅旗帜，才发现觉得有点眼熟。 可能是刚刚才从惊悚的环境下回归大海没多久，再加上实力超凡的兰洛在船上作为定海神针，老练如他，也忘记了追捕前确定赏金的惯例，只觉得上面无论什么臭鱼烂虾，都不过是兰洛大人一拳的事。 直到现在才发现……似乎踢到铁板。 “那是不是……群鸦海贼团，呃。” 舰首的主炮手满脸震惊的打了个狗说出费卡上尉，想说的话。 群鸦海贼团，船长「暗鸦」诺文·斯温，赏金3亿2000万贝利，名副其实的大海贼，就算是真正中将坐镇载有数百名精英战斗人员的大型军舰，也不能说稳吃对方，更何况自己做几十名，还带伤的小鱼小虾。 费卡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现在的最高长官，后者自然回以自信的眼神。 “不用担心，赏金三亿的人头，就由本校拿下了！” 话虽这么说，兰洛却在想待会打斗时要怎么停手。 诺文·斯温在他印象中是个不苟言笑，满脸阴翳的家伙。谈不上对他有多支持，但是也没发过声，一个让他看不透想法的男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作为舰队实际领导者之一，兰洛也很想试一下这个，可以说是九蛇旗下最高悬赏的实力。 费卡上尉在得到兰洛指示后，迅速下达保持不变的命令，高塔上嘹望兵带来的对面海贼船悬赏额的惊人消息，很快在这位新任长官强大而自信的话语中得到平息。 没办法，昨晚兰洛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太为深刻，无论来多少狰狞的怪物，都只是在瞬间变成一堆血雨，更不论这位大人出场一拳就轰塌了班座地下。 光以视觉效果的冲击性来讲，对实力认知并不能算清晰的基层海兵只觉得，空降下来的年轻长官，完全拥有不虚中将的实力。 暗鸦海贼团，人数大概五十人左右的中型海贼船上，众人有的在放松，有的大口喝着酒，丝毫没有被海军追击的紧张感。 “斯温大人，我们背后那艘小型军舰越靠越近了，看样子的确是在追捕我们。” 靠着甲板中央的位置，一名头顶黑色鸟喙样式兜帽的男子，躬身说道。 “哼？这种海军本部的小蚂蚁，也敢来找老夫的麻烦。” 就算现在阳光明媚，站在船舷一侧挡板下的诺文·斯温，也浑身笼罩在阴影下，乌黑的眼袋如同加班过度的中年人，高高的风衣领口将他整张脸遮蔽大半。 他走到船体的最后方，看向后方像只小狗一样轻咬着自己不放的袖珍军舰。 放在海上，也就一般的小型商船大小。 对于他这种赏金过亿的人物来讲，就如碾死蚂蚁一般简单。 海军本部这种东西，在伟大航路上最多也就威慑一下初来乍到的小鬼头，对于他这种层次的海贼来讲，想拉大旗做虎皮，无异于送上门给他刷赏金的小怪。 不过今日暗鸦斯温的脾气却好了许多，没有隔着老远就让他们尸沉大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在这不戴面具自称男是落后的家伙所谓的十诫，他自然不打算遵守这种可笑的规则，但是这次在舰队中，那个女人给自己的感觉又强大了几分。 与其他被半裹挟进来的海贼船长有所不同，他是被汉库克击败后主动投诚。 失败者除了死亡，就只有屈膝求活的机会，诺文·斯温可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梦想家，新世界经历过的无数次火并，让他清楚了解海贼世界真正的残酷法则。 可能是人生中第二次败给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女人，诺文·斯温并不太过于难以接受。 更何况这位年轻得多的新人，容貌不仅相比那人美貌百倍，从年纪来看资质也与其不相上下。 没有夺取自己的寿命，没有用任何必要的手段要挟他，从这位“蛇姬”身上，诺文·斯温看到了与那个女人截然不同的气度，以及……同样的强大。 虽说对那个自称兰斯洛特，戴着古代骑士面具的男人所说的远大目标嗤之以鼻，但是拥有仅三十年海贼生涯的他，不得不承认，提督，七武海“蛇姬”汉库克，的确有成为是“四皇”第五人的潜力。 因此，为了愿望的一丝可能性，他打算小小的遵守一下那个面具男所制定的无聊规则，没有直接出手灭掉对方。 当然，也仅限于此了。要是还不知好歹，那只能让他们连同军舰一起下海喂鱼。 暗鸦斯温，屹立在船尾，风帆投下的巨大阴影面，配合他接近鸟类的面孔，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 兰洛在军舰见识感受到了这股目光，阴冷杀意，让人如置冰窖，周围的人不由打个哆嗦，不明所以。 脸上不由露出玩味笑容的少年，心中却是激起一股战意。 开什么玩笑，连自己的手下都无法制服，那还算什么老大。 正好就由自己来试一下这位第而船长，九蛇舰队最高悬赏的成色吧！ 两艘海船迫近到可以看到上方人员的距离，做期间双方都没有展开常规海战的炮击。 暗鸦海贼团这边是根本看不起对面，兰洛也没打算用这艘军舰十几门火炮的火力去尝试无谓的攻击。 他想做的只是单纯击溃暗鸦，然后是时随便找个机会放对方逃跑。 至于会不会引起双方质疑什么的，开什么玩笑，能够击败赏金3亿的海贼，那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相比上次实习船船击败未知海贼，说不定已经成为正式少校的兰洛，又会再进一步。 两船逐渐靠近，本来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吹起一股无源飓风。 兰洛饶有兴致的看着那面阴影下的暗鸦斯温，超过数千米的距离，丝毫不影响对方早已看到身披正义的少年。 那那个披风因为在暴风雨中烂了一半，所以他直接将其裹在了一边的左手上。 前几天还是海贼舰队的顶层决策，昨天就成了要剿灭自己守下海贼的正义海军校官。 兰洛对两者的转换十分自然，只是想着没有戴面具的自己，与手下面对面战斗的时候，又会是如何的惊喜。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一般的幻兽种 两船已经迫近到火枪能够射击的距离，体术好像好点的人都能直接跳到对方船上，两边的战斗人员更是可以面面相觑。 然而诡异地却维持着平静，谁都没有率先发动攻击。 兰洛没有直接命令，手下完全没有开炮的勇气。不过暗鸦海贼团也没有明显攻击的意图，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在海上虽说一般都是海军追捕海贼，但前提是海军方绝对兵力优势，大型军舰的配置，无论是火力还是战斗人员都远远超过一般规的海贼团，不过兰洛的座舰明显不属于此列。 十诫对各位船长的约束力，他心知肚明，印象中这个阴暗角色的海贼头头，能够忍耐到这种程度，很不容易啊。 兰洛带着笑意赞赏道，旁人看来就像是迎接战斗时的兴奋表情，船上小心翼翼的海兵们基于昨天的印象，又在心中给这位大人加上一份战斗狂的头衔。 “暗鸦海贼团，这里是兰洛少校率领的本部搜查部队，你们现已遭到逮捕，迅速放下武器，否则你们将会被击沉！” 海兵举着扩音器，重复少校的原话，微微颤抖的身体却透露出内心的恐惧。 暗鸦海贼团上的众人，正在喝酒赌博的海贼，个个一脸懵逼。 两艘船接近不到千米，在海上是几乎停靠的距离。然而那艘小不点的羸弱军舰竟然喊着让他们放下武器。搜查部队？少校？开什么玩笑，这些海贼无一不是经历无数生死的狠人，就算遇上本部大将都会拼死杀出，又怎么可能对这样的菜鸟海军束手就擒。 前几天的舰队集合所定的规矩早已随着解散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团长没有下令，这些横行伟大航路的海贼喽啰早就一炮轰了过去。 暗鸦斯温也是怒极而笑，风衣周围出现黑色的幻化羽翼。 那名戴着鸟喙兜帽的男子则请求让自己登船将那些海军屠杀一空，作为副手的他想得倒是很明白，无论是惹上海军本部那边的南方，还是违反舰队的规矩，只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人全部杀光，那么又有谁知道？ “看来是不用你过去了。” 斯温面色阴郁“而且，对面那艘船上也有你对付不了的家伙。” 眼前的半空上突然出现一颗急速飞过来的蓝白色流星，海面甚至因此被空气斩开，分成两道巨大的海浪。 两船追逐的距离中间刮起狂乱的飓风，原本无动于衷的海军暗鸦海贼团成员，一个个猛地惊起，全体望向高速冲击的白影。 突破音障不断在空气中留下涟漪的流星，面前出现天使般的硕大羽翼，然后这翅膀是黑色的，天使的正面也是某种令人厌恶的鸟类，四周飘散着的黑色幻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更是与神圣搭不上半点边。 “老大，是老大出手了！” 底下的喽罗们激动地喊着，虽然不知道，袭击过来的东西，是否是海军发射的特殊武器，但是只要有老大出手就绝对没有问题，顺便再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海军在恐惧中死去，甲板上的海贼，大多带着期待与残忍的笑容，准备看自家船长开始他短暂的表演。 “诶，兰洛少校怎么不见了？！” 主炮手瞪大双眼，发现刚刚还站在舰首的长官突然消失了，然后是出现斩破海面的巨大风浪，拿风浪最前端如流星般冲向对面的白色物体，莫得就是…… “少校这就上了？” 费卡点点头，身为这批海军的最年长者，虽然光线不高，但还是看过不少海军中的强者，战斗方式。 手扔炮弹的，骑自行车的，直接靠双腿在海上赶路的，普通士兵是为作战中心的军舰，在他们看来随时可以抛弃。 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咱们这位初出茅庐的兰洛少校，能否击败传闻中的暗鸦斯温，这可是赏金三亿的大海未啊，军舰上每人无不捏一把汗，主官一旦败下，他们这些小兵可毫无还手之力，结局只会是船毁人亡。 面对如幻想中的人形动物，兰洛想到前几日整理舰队情报的内容，动物系·鸟鸟果实·幻兽种·暗影之鸦形态。 幻兽种的恶魔果实，仅从珍稀程度来讲，甚至比普通的自然系果实还要罕见。 眼前如屏障般阻挡在前的黑色羽翼，虚幻又凝实，对方兽化的形态更接近于纯粹的能量体，这样玄妙的能力，难道只能说一句，不愧是最为珍稀的幻兽种。 一拳轰出，阴影乌鸦号后方海面如同镜面凹陷，硬生生比海平面低了数米，如此震撼的力量惊得信心满满的孩子们都不由瞪大双眼，虽说知道自己的船长不会有事，但是这样纯粹的巨力，真的是人能够办到的吗？ 海军方面也是同样的感受，费卡上尉对自己作为长官的评价，不由得提高到了难以想象的水准。 兰洛看着汹涌的海水向凹陷区域猛扑过去，掀起的海浪足有十余米高，半径数十米的海域如同残骸沉没的漩涡乱流。 造成这片灾难般景象的始作俑者却是无动于衷，甚至微微皱起了眉。 本来是为对方送上响亮的见面礼，抱着如果接不住不如去死的打算，增幅达到百分之250的全力蓄势一击，竟然落空了……密集的鸦叫如蜂鸣环绕在耳，看着幻化成无数幻影乌鸦，最终凝聚成一具巨型人形乌鸦，身体周围的能量边缘，不时还会飞出一只幻化的黑鸦。 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血肉之躯，对方的身体构造更接近幻想中的能量体。兰洛刚刚能轰断海贼船的一拳，对方身上出现了类似自然系元素化的效果，分裂成上万只幻影之鸦，他拳击携带的磅礴力量，完全打在了后方的海面上。 这，当初系的汉库克所的情报上面好像并没有详细记录，这一点只是强调对方能力特殊，强大这一点。 兰洛内心苦叹，估计在那个掌握三色霸气的女人看来，对方这种免疫物理攻击的能力，根本就是不用提到的废柴，武装色掌握者能够触碰到能力者的本体，这种特效自然没有太多用处。 但是对于兰洛来讲，好似踢到了铁板…… 重新凝聚成半兽形态的斯温，脸上也带着些许惊异，本来是想正面接他这一拳，看看后方还没有平息来的海面，暗鸦斯温就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这时候不起眼的军舰上竟有这般的高手，难怪敢于追杀自己。 看着少年过于稚嫩的脸庞，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汉库克后面打杂的暗鸦斯温一时又想不起，盖伦本部什么时候出来了这样一位年轻得过分的强大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