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不决，量子力学[穿书]》 第1页 《打脸不决，量子力学［穿书］》作者：七栖酱【完结+番外】 文案 一次意外，物化研究所首席研究员应渐辽穿书了， 穿成了书里靠蹭影帝楚绝热度，营销CP还债的十八线糊咖。 不懂营业应渐辽：娱乐圈好累哦，还是量子力学有趣。 还债吗？量子力学它可以的！ 黑粉得知应渐辽要录综艺：“别闹了，他最多也就念念小学语文课本！” 节目播出，应渐辽：“今天我们一起来学习一下量子力学。” 黑粉挣扎：“装什么装！” 物理研究所官v转发：这才是真正的偶像，研究所大门为你敞开。 黑粉看到#应渐辽楚绝共进晚餐#上热搜后：“恶心！不要再捆绑楚绝哥哥了！” 当天楚绝晒出两人亲密照，配文：“以前，是量子力学让我们相遇，而现在，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中，你是我唯一观测到的真实。” 黑粉崩溃：……哥哥，你一定被绑架了，求你眨眨眼！ 应渐辽也有点崩溃。 穿个书死对头居然也跟着穿来了！ 他撒腿就跑。 跑之前，他越想越气，决定先搞死那个死对头。 结果…… 应渐辽：我要被搞死了_(:з」∠)_ 腹黑大佬攻x咸鱼天才受 内容标签： 恋爱合约 娱乐圈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应渐辽，楚绝 ┃ 配角：预收《病弱花瓶他不讲武德》！专栏求点点！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每天都想退圈搞科研的我，红了 立意：树立正确人生观，宣扬正能量偶像 第1章 穿越了 “咔嚓咔嚓……” 《学神来了》录制现场休息室的不起眼角落，一阵声音传来。 应渐辽躲在角落里，仓鼠似咬的着薯片，神情严肃。舌尖上膨化食品特有的触感以及味蕾感受到的鲜香，都在告诉他——自己还幸福地苟活着。 眼前仿佛还存着实验数据的残影，耳边甚至还嗡嗡响着实验室的爆炸声，意识回笼以后，自己就已经坐在这里，面前还摆在他最爱的巴西烤肉味薯片。 平行世界？意识转移？记忆错位？ ……总不能是小说里写的穿越吧。 没等应渐辽理出头绪，突然冷不丁地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应渐辽吓得一哆嗦，嚼薯片的声音立刻停了，手中的薯片差点洒出来。 “这是下半场的题目和答案。”应渐辽转头，看到一个女人，边说边不由分说地把一张纸塞到应渐辽手中。 “《学神来了》可是咱们晨海娱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换来的资源，这答案也是我费了大力气弄来的，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抄的，毕竟现在严打学术不端的风气……”应渐辽叽里呱啦说完，看着那女人恶狠狠地眼神，习惯性地拿起了薯片压压惊。 “我不管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几天为了能让你蹭热度废了多少心思，”红唇一张一合打断了应渐辽的表态，“必须挺进下一场，这样才能有长时间蹭楚绝热度的可能。” “你这场也注意下，对着楚绝就放出你平时那副要流口水的样子就行，最好是做点动作让他跟你互动。这几天抓紧跟他套近乎，记得抓住一切机会，要狠狠蹭他的热度……” 女人一直对着他喋喋不休，应渐辽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楚绝，晨海娱乐，《学神来了》……这不是他刚看完的狗血小说里的内容？ 那小说是他带的项目组学生等实验结果时候解闷看完推荐给他的。 应渐辽年纪不大，性格佛系，跟着他搞项目的学生都不怕他，还给他推荐了这本狗血耽美小说。 推荐原因很简单，那里面有个炮灰的名字跟他同名同姓，项目组的学生还开玩笑般地对他发出了穿书警告，建议他熟读并背诵全文。 当时应渐辽嘴上嫌弃着，努力维持着自己那薛定谔的威严，还从科学角度理智跟项目组的学生们一起分析了当今科技水平下，穿书技术实现的可能性。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穿书，量子力学它解决不了。 但……这些都不影响他控制不住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悄悄咪咪熬夜看完了整本。 一阵凉意窜上脊背，手中的薯片都不香了——他还真穿越了。 小说主要讲了主角受一步步升级称霸演艺圈，最终爱情、事业双丰收的狗血故事。原身在小说里就是个工具人炮灰，不太聪明的那种。 应渐辽回想了一下，也正因为他这个炮灰表现过于智障，早早退出了节目录制，从而导致主角受接手节目，进而开启了娱乐圈升级路，而现在不偏不倚，正好是小说开头。 “别发呆，抓紧背答案。”女人出声催促。 这也让应渐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节目马上录制，而自己手里，刚刚得到了题目答案。 坑谁呢。 应渐辽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攥紧了手中的薯片，看向自己面前的女人，神色认真：“这是原则问题，作弊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如果题目不是很难，相信我，我能行的……” “你不行，行的话前几天还哭着去跳楼？”女人气极反笑，“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照片满天飞，节目结束以后你最好给我个合理解释。” 第2页 说完，没等应渐辽回应，直接伸手夺走了应渐辽的薯片顺势扔进了垃圾桶，踩着恨天高走了。 应渐辽还在为埋葬在垃圾桶里的薯片惋惜，那边导演的大喇叭已经开始叫人了——“下半场录制，准备！” “坚决消灭学术不端的风气，”纸团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径直落在了垃圾桶，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薯片袋子里。 扔完答案，应渐辽皱皱眉，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不仅扔我薯片，还让我作弊，这是什么悲惨世界。” 节目录制很快开始进行，没给应渐辽反应的时间，就被稀里糊涂带到作答区，他刚一站定，周围好几道打量的视线过来，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视和鄙夷。 “下半场题目难度特别大，要做好心里准备，千万别可别再哭鼻子跳楼，大家都很担心你。”众人语重心长却又意有所指。 应渐辽隐隐察觉对方的态度有些奇奇怪怪，但是他众人毫不不感兴趣。 是数理化不够有魅力，还是量子力学已经研究明白了？ 他对征服娱乐圈没兴趣，更没有逐梦演艺圈的雄心壮志，只想先把现在糊弄过去，到时候收拾完这个烂摊子就赶紧退圈。 有那个时间，不如研究研究穿书机理，说不定回去了以后，还能把这研究结果发个顶刊。 而众人看着一反常态，没有暴跳如雷的应渐辽，相互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欢迎回来！这里是由黄冈和五三倾情赞助的《学神来了》，下面我们答题继续！” 应渐辽在内的一行人被带到答题版前答题，节目作答是现场直播，几人刚出现在屏幕中，弹幕就炸了。 【应渐辽就是题目太难，所以跳楼了的那个？连没听过名字的小明星炒作啥呢？】 【刚刚搜了一下，高中还没毕业，天啊，节目组是在逗我？？？一群娱乐圈学神学霸请一个初中学历是来搞笑的吗？？？】 “哈哈哈追了所有直播的我来告诉大家，他大概是来衬托我们爱豆的聪明的！” 应渐辽不会找镜头，也不知道这是现场直播，他站在舞台上，终于在陌生的环境中，除了薯片，看到了让他倍感亲切的第二样事物——自己面前题板上的题目。 眼睛一亮，整个人开始跃跃欲试。 薯片被扔了，靠着做题冷静一下……也行。 但很快——应渐辽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常年跟变态试题打交道的他本以为按休息室里扔他薯片那女人的紧张程度，题目难度会跟IPhO，IChO或者IMO差不多……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题目大概也就普通高考难度，简单到根本不能让他冷静，一心三用都绰绰有余。 少年站在题板前，眼神清澈明亮，瞳仁像颗黑葡萄，完全没了之前的焦急不安，一脸平静与淡然，做题速度极快。 【这应自暴自弃吧？不过不会还假装做的这么快，干扰别人的思绪……】 弹幕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题目不多，只有十道，应渐辽很快就做完了最后一题，刚想按“提交”键，现场突然响起了《加勒比海盗》的音乐——那鼓舞人心的旋律，把应渐辽吓了一跳。 也太浮夸了，这么简单的题，不至于不至于。 而在这紧张的音乐中，周围选手来回踱步，时不时还擦擦额头上的汗……气氛被拉的很满，像是紧绷的弓，甚至观众们的鼻尖沾上了薄薄的汗，目不转睛地盯着做题的选手们。 最后，这紧张的气氛甚至都把一直悠哉悠哉的应渐辽感染，他在这紧张到凝固的气氛中，迟疑着又把题目检查确认了好一会—— 题目真的会这么简单？是不是有陷阱？ 应渐辽左右看看自己身边做题着到满头大汗的人，又看看台下一脸凝重的观众，感觉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仿佛做了个假题。 应渐辽又谨慎地检查了好多遍，怎么看都觉得这题好像还真就这么简单。 陷阱没检查出来，倒是检查出来出题人的不严谨。 最后应渐辽站到腿疼，提交完就瘫倒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站了那么长时间，还没有水喝，好累。 还是休息区好，有软沙发，有水喝，还有小零食吃。 但是，这在众人眼里——这就是灰溜溜败走的佐证，淘汰预定。 还没等弹幕开嘲讽，屏幕前的观众就这样看着应渐辽，下了台一转弯，从镜头前，消，失，了。 应渐辽走错房间了。他直接走回了自己刚刚带的休息室，完全不知道还有录制节目专门的休息室。 应尽量推门，正想瘫坐在休息室内柔软的沙发上，却没想到里面沙发上居然还坐在一个人。 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做完题目的？ 应渐辽心中有点惊奇，对坐在沙发上的这个人来了点好奇心。 对方低着头，应渐辽有点近视，看不太清沙发上人的脸，只看到那人宽肩瘦腰，两条长腿从沙发上随意交叉伸出，那被白色西装包裹的长腿，修长笔直，铺面而来的荷尔蒙分子简直让人呼吸都跟着一滞。 简而言之，即使看不清脸，光看这身材，这气质，应渐辽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强大气场。 是个极品帅哥，但应渐辽凑上去，只想跟他聊聊刚才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气氛和简单到匪夷所思的题目。 第3页 “诶，你也做完题？”屏幕同步播发着直播画面，其他选手还在做题，应渐辽拆了包薯条，迫不及待地想对方交流想法，“你有没有发现很多题都出的好不严谨，经典物理定律不适用于微观体系。” 对方没抬头，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 “那我们对一下答案？”这题虽然简单，但是考试的仪式感不能丢，应渐辽边吃着薯片边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对方。 “其实不对答案也行。”对方没有回答，应渐辽又换了个话题，他本身话就多，对方身上又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亲切感，让应渐辽忍不住跟对方说话。 “你觉得题目难度怎么样？我开始觉得挺简单的，但是大家那个大阵仗，又让我有点摸不准……” “吵。”对方终于抬头，好看的眉毛皱了皱。 应渐辽近视，只觉得这隐隐约约的轮廓有点熟悉，但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就猝不及防被助理拉到了正确的等待结果的房间，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薯片。 此时所有人都完成了作答，众人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感受到气氛的严肃和紧张，应渐辽吃薯片都收敛了，一起等着最后的结果揭晓。 每宣布一人的结果，他的身边就开始一波商业互相吹，弹幕里也随着结果的揭晓各种安利着自家爱豆。 应渐辽低头吃这零食，心中暗暗敬佩，觉得大家不愧是叫做演员，那么简单的题目，被大家演出来像是什么难以攻克的难关。 “应渐辽——”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众人都没分给他眼神，弹幕也整齐划一地把“快淘汰”打了满屏。 “全对。”公布答案的是一个好听的男生，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有点熟悉，像是大提琴发出的嗡鸣。 应渐辽没在意，完全被节目组的小零食征服，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哪怕知道里面的添加剂多的让人仿佛吃下了整张元素周期表，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快乐。 镜头切到他的脸上，然而少年并没注意到镜头，连头没抬起来，只是全神贯注低头吃着薯片。 气氛陷入了安静，大家脸上的表情，精彩各异。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他窸窸窣窣吃零食的声音。 他抬头，看着众人惊恐的眼神，也有点慌：这都是什么眼神？这题这么简单，全做对真的很……令人震惊吗？ 但很快——他的表情也变得震惊又惊恐。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台上站着宣布成绩的那个完美九头身比例的男人，正是他在休息室见到的那个。这一次，应渐辽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毫无瑕疵的脸，精雕玉琢的五官，磁石般的眼睛……透过屏幕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应渐辽睁大了双眼，拿着薯片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会！是！他？ 第2章 打脸了 人类的震惊并不相通。 应渐辽看着那张无比熟悉，让他“魂牵梦绕”（噩梦）的脸，心理暗暗想。 “我怕不是PTSD了，怎么看谁都像……”他晃晃脑袋，拿起薯片压压惊。 怎么可能是他，只是相像罢了。 要是对方真的是那个人……这怕不是狗血小说，而是魔幻现实主义小说了。 管他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反正自己肯定要退圈，以后应该也不会和这人有交集，怕个锤锤。 应渐辽安慰自己。 而众人也终于从刚刚应渐辽带来的巨大震惊中反应过来——弹幕里密密麻麻都是怀疑应渐辽作弊的。 “好做作！他还假装震惊！仔细观察他那震惊明显比别人慢！不过，应渐辽要是一直这演技，估计能接到戏了……” “应渐辽，楚绝老师让你上台！”有人出声提醒，神情复杂，混着质疑与探究。 听到这个名字，应渐辽又抬眼看了眼站在台上的那人，心里暗自揣度，他就是楚绝？ 录制之前被叮嘱的蹭热度对象？那个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帅到腿软的原书攻？ 应渐辽想起来了，书里主角受，不仅升级事业线是从这个节目开始，爱情也是从这里开始萌芽，就是这个节目让受与攻相识相知，相互欣赏，甚至有了最早的一批cp粉。 然而——主角不愧是主角，同样都是糊咖蹭热度，楚绝被主角受蹭热度，粉丝磕的快乐无边。 但是换成自己去蹭楚绝热度，就成了冷脸贴个热屁股。 不仅没捞到什么好处，还被全网嘲，先是退出了节目，后来又退出了娱乐圈，最后还患上了抑郁症，死在了酒店里。死后很久，才被整理房间的发现。 应渐辽本来觉得按照剧情走向，操作一下退出娱乐圈的这个方法还挺不错，转念一想，这个方法操作起来变量过多，耗时过大，不仅费心费力，还要每天看着和前世死对头几乎一个模样的那张脸…… 他怕他还没等到退出娱乐圈，就提前一步，率先抑郁了。 而且初来乍到，他也没不知道这蹭热度的操作方法——应渐辽认真死思考，彻底否定了这个方法。 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台上，看着楚绝，沉默。 应渐辽本以为可以结束收工的应渐辽听完cue的流程，瞬间反应过来，节目组公布完每个人的答题结果后，节目并没有结束。 他这次彻底搞明白了节目的整个流程——他觉得这节目跟考试没差多少，做题，出分，然后讲题。一直是老师讲题学生容易犯困，所以会他们这些“考生”轮流上去讲题。 第4页 应渐辽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情，只是皱了一下眉毛，纠结了一下这种简单的题目要怎么讲。 众人看到应渐辽皱眉，心中多少带上了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这应渐辽脑子不太行，作弊还搞得这么明显，看他还能咋圆！ 弹幕也飘过一片片嘲讽。 【应渐辽作弊要不要这么明显，这次题还挺难的。】 【哈哈哈，要上去讲题，慌了吧。】 已休息间里众人也脸色各异，有人蠢蠢欲动准备开麦安慰应渐辽，也有人想趁着这个机会抢镜头出风头蹭热度，然而就在每个人心中算盘叮当响，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 应渐辽不慌不忙，整个人像是变了个模样，变得冷静而理智，那像是薄荷汽泡水般清清凉凉的声音清晰地说出解题过程。 “我们先看第一题，这题很简单，我们都知道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几何意义直接就算出来来斜率不小于k成立；第二题……” 应渐辽语速有点快，葡萄似的眼睛中全是专注。 还没等众人从再一次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讲完以后，他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意犹未尽砸砸嘴——嗓子有点干，都怪楚绝猝不及防点上他台。 当时只顾着把薯片放好，忘记喝水润润嗓子，现在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有点口干舌燥。 弹幕中无数问号感叹号划过，像是要溢出屏幕。 【他还真能讲出来？答案背的不错。】 【就讲了公式和答案，怕是应渐辽的脑子只记背了这么多吧。】 众人猝不及防，自己刚刚从“应渐辽居然真讲题了”的震惊中回神，准备仔细听听，平时喜欢嘲讽应渐辽的还想挑挑刺。 结果，自己刚反应过来，这就……讲完了？ 一时不知道是说应渐辽讲地太快还是自己脑子太慢。 唯一不同的是和应渐辽一起站在台上的楚绝。 他那惊为天人的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那双黑耀石似的眼睛眯了眯，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而讲完题的应渐辽，看着台下观众一片呆滞的表情，也难得疑惑了一下——是自己讲的不清楚吗？ 在实验室泡的时间太久，有段时间没讲题了，乍一上手，确实有点生疏。 录制现场有点安静，甚至连对面的楚绝也没说话，幽深的眸子一直盯他，眼神意味不明。 在众人都没发现的角落，楚绝握着话筒的右手紧了紧，右手指尖无意识地点了点左手的腕表。 而应渐辽站在台上，没人cue流程，他陷入了一瞬间的迷茫。 他被被楚绝盯得心里发毛，又想到众人震惊的眼神，终于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是自己反差太大了吗？ 可千万别发现他是穿来的啊！ 应渐辽果断选择在这一片安静中下台，并决定这几天好好了解情况，以免以后破绽太多，他不想被抓到研究所，光荣成为研究样本，或者……被送到精神病院。 而他只想远离剧情，远离纷争，幸福地苟活着——最好能研究研究这穿书的神奇现象。 突然，台下有声音传来—— “他就是作弊！！他的讲解答案都背不全，忽悠谁啊！有本事仔细讲！” 那声音里透着激动与不满，吐字清楚，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像是水入油锅——现场和弹幕又一次炸了。 而快要走到休息间的的应渐辽听到这个话以后，回头了。 作为一个咸鱼，应渐辽看得挺开，即使是穿书了也不慌不忙，甚至心里觉得还苟活着也挺好。 他在知道自己可能要替原主遭受全网嘲他也不甚在意，毕竟有些说的还挺对，原主确实不怎么聪明，也是真真切切做了蠢事，对于这些他都看的很开。 但是这人说他作弊…… 应渐辽觉得这事还得分类讨论。 第一种情况，这是故意找茬。 那他压根懒得理，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他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快乐不好吗。 但自己也确实是很久都没给别人讲过题了，也不排除是刚刚讲题的时候没讲清楚引起的误会。 应渐辽一时间还拿不准那人到底为什么这么说，他有点担心，台下真的有人没听懂引起的误会。 他的眼睛眯了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能先开口表达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简单的题不会真有人想要作弊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智商低到要作弊才能做题吧？” 说完还抿了下嘴唇，看了一圈台下。 “没听懂大家可以继续问，”应渐辽发现台下些人的眼神，都是一头雾水四大皆空，懵懂的眼神中透出听不懂的迷茫，耐心询问，“是拉格朗日没听懂，或者是麦克斯韦方程还不会用？” “没事，我可以继续讲的，毕竟讲题就是让你们听明白的。”应渐辽有些不好意思，这么简单的题还没给大家讲明白，罪过罪过。 他眼神中透着认真严肃，没了之前的作劲和蠢劲，也没了之前的畏畏缩缩，只是站在那里，眼神澄澈明亮。 众人看着他，心里的嘲讽和质疑却瞬间说不出来。 “继续讲吧。”应渐辽没听到台下的回复，倒是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楚绝出声了，“讲得再细致点。” 应渐辽看到楚绝的脸，打了颤，对着对方扯出来一个假笑，然后又重新讲了一遍。 第5页 他敛了笑，认认真真又讲了一遍，时不时还眯眼看看台下的观众的动作。 这一次，他把题目拆分，分析题目考察的内容以及可以设置陷阱的地方，每道题用了好几种方案，纠正了题目中不严谨的地方，甚至还发散引申出了其他题目。 “这样讲呢？”再次讲完，他看着台下观众的点头，刚刚严肃的表情露出了一点笑意，若有若无显出了两个小漩涡，“这次讲的细，应该能听懂。” “不过你们讲题都要这样讲吗？讲的也太细了……” 又是鸦雀无声。 因为过于震撼，众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像是集体在这一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现场观众第一次真真正正听懂了题目的解答，甚至有了一种自己也是学霸的错觉。 而休息室里一众想要经营学霸人设的明星，则是都红了眼。 弹幕里已经有人开始疯狂记笔记。 【我懂了我懂了我懂了！！我终于听懂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麻麻问我为什么看直播还要拿着纸和笔。】 【祈求老师千万别看到这个直播！改编的题也太魔鬼了！全是坑！！】 但是现场显然没有弹幕这么热闹，应渐辽讲完第二遍以后，观众们震惊到丧失状态，不知内情的直播观众，甚至还可能以为这是网络卡顿导致的全体呆滞。 就在导演脑门开始冒汗，技术纠结要不要切断直播，主持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圆场的时候——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楚绝，终于像是忍不住一般开口了。 楚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迷人，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你的嘴上有薯片渣。” “在上面，很久了。” 以为楚绝要说出什么惊天言论的众人：？？？ 被楚绝盯地内心发毛的应渐辽：？？？ 应渐辽感觉自己脸上的毛细血管瞬间充血，热热涨涨的，仿佛要岩浆流过。 他反应迅速地捂住嘴，微眼睛看着手里的薯片碎屑，有点幽怨地看向对面那个男人——你的眼睛是显微镜吗？ 这么小的薯片渣都能看出来？你怎么不说我脸上还有一堆薯片分子在无规则热运动呢？ 果然，他跟这张脸气场不合。 而现场听完则是一阵大笑，倒是没人去纠结刚刚作弊的问题了，导演喜笑颜开：“楚绝这救场，专业主持人都不一定做得到！” 小插曲很快过去，录制恢复了正常，只是众人的目光是不是地向应渐辽身上飘。 包括楚绝。 应渐辽直到结束录制走到休息室，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一上来就搞了个大的。 出头果然会丢人，他还是适合苟着。 主要自己初来乍到，这题目又过于简单，他至今没摸清对面都是怎么苟的…… 不愧是娱乐圈演员，可以把那么简单的题，表演出特别难的样子。 这演技，应渐辽肃然起敬。 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应渐辽觉得自己首要工作是苟好自己的小命——要是穿越这玄乎事情真被发现了，绝对会被抓去为科研献身。 更何况原主还在娱乐圈，一举一动都有那么多人盯着——应渐辽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抓住一切机会，抓紧退圈。 想到娱乐圈，应渐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自从穿书过来就被迫经历了那么多，还没照过镜子。 不过既然能进娱乐圈，书里又提到了他被大家骂做“花瓶”，应该长得挺不错？ 应渐辽打开自己手机，调成自拍模式，看着自己那一头绿油油的头发，被雷地外焦里嫩——这哪是花瓶啊，说是盆栽还差不多。 应渐辽莫名联想到了自己写论文作图时，喜欢用的高饱和度荧光绿。 色彩鲜艳明亮，可以瞬间抓住眼球，吸引注意力。 简称，辣眼。 也还好少年的眉眼生的极好，即使那浓妆把本来面目糊得乱七八糟，头上顶着绿油油的头发，却丝毫不油腻，甚至还能依稀看原本出来五官好看的轮廓。 只是这么一打扮，五官看不太出来样子，活脱脱像是个……离经叛道的杀马特憨憨。 应渐辽一时被这超越他审美的潮流造型再一次给震住了，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形容词来吐槽这个造型——辛苦看节目的观众了，看完记得洗洗眼睛。 应渐辽充分怀疑原主得罪了造型师，而自己头上顶着的这一坨就是证据——他今天晚上就把这个绿毛给搞回来。 应渐辽还在被震惊着，那个坑他的女人又来了：“不错，这次节目中表现不错，话题度有了，楚绝居然还替你说话，你记得把纸条销毁，角落那是监控死角，不会出问题的。” 应渐辽：这怕是对“替说话”有什么误解。 楚绝那明明是对他进行了狠毒无情的鞭笞和嘲笑。 楚绝一说完，他已经是经历过社会性死亡的人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前几天跟我置什么气呢，你就是被骂了才知道回头，”女人语重心长，“有流量，你才能接到工作。” 应渐辽：我其实……并不是很想接到工作。 “对了，记得回头把微博营业一下。”女人继续喋喋不休。 “还有，录完节目公司准备给你约一个访谈节目，你提前先想一下对之前跳楼事件的回应，这次录制节目的感想。” 第6页 应渐辽有点愁苦，他当社畜的这小半年，最害怕的就是开周会做工作汇报，交流项目进度和收获，再他看来还不如多做点实事，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这次节目，一定要记得蹭热度，吸流量，听见了没？” 应渐辽敷衍地点点头。 “哦，还有，少吃零食，注意身材管理，走一步看好几步，考虑一下今后的自己的计划。” “好好把握，毕竟《学神来了》这个录完以后，应该能抢到一些通告，”女人看着应渐辽，“录完这个节目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和计划？” 应渐辽眼睛一亮，突然打起了精神。 他连薯片都不吃了，目光炯炯地看向对面的女人，语气中饱含期待：“那……我可以退圈吗？” 第3章 热搜了 “退圈？”女人突然提高声调，把应渐辽吓了一跳。 “屁股还没捂热，你认真的？”应渐辽听到女人的反问，点了点头。 这时机正好，及时抽身。 “梦里实现比较快。” “先给我老老实实把节目录完，别搞幺蛾子，听见没？”女人看着应渐辽居然还点头，气极反笑，“公司已经对你够好了。” 应渐辽在心中飞快权衡，也觉得录到一半退出确实不厚道，点点头，又应了一声。 也幸亏这节目是个做题综艺，要是唱唱跳跳的那种节目，他可能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现在有时间，发微博，我必须得盯好你，省的你老是乱发些有的没的。”女人说完就开始盯着应渐辽，目光中透着强势。 应渐辽突然有一种对面站着的是从小到大他那母上大人的错觉。 “百万粉丝，也还不错啊。”也不是很糊嘛。 应渐辽刚打开微博就发出了感慨。 “买的，”冷漠的女声无情打破了应渐辽的幻想，顺带着又补了一刀，“还是最便宜的那种，十块钱万粉。” 应渐辽感慨原主心酸的同时，居然诡异地得到了一丝安慰——太好了，这个状态退圈，完全没有牵挂，再不用担心有粉丝挂念了。 “这么长时间，你还没发完？”应渐辽又听到了经纪人李静文的声音，刚刚充分应用互联网，他初步搞清楚了原主身边的基本人际关系。 他在心中庆幸，还好原主人缘不好，演技不好，没什么至交好友，也没有什么知心朋友，也糊到连个助理都没有。 一顿分析下来，应渐辽觉得自己暴露的概率简直约等于零。 其实原主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糊。 小时候还是一个挺有灵气的小童星，演过很多经典角色，小时候还颇受大家喜爱，甚至还被评选为“最可爱面孔”“最帅气童星”，一群姐姐嗷嗷叫着等他长大。 但原主再次返回娱乐圈以后，拒绝了这种营销，坚持留着这奇特的造型，首次复出参加综艺智商又感人，应渐辽感慨，也还好粉丝姐姐们还没把原主认出来，不然可能……会后悔他长大。 “今天节目没听懂或者自己不会的问题可以留在留言区，我会给大家会答疑解惑？” 李静文的声音里带着对应渐辽“你疯了”的质疑：“公司之前就讨论过，你的智商不适合硬拗学霸人设，你hold不住这个人设。” “在这个节目里，给你安排的是勤奋好学人设以及痴情小白兔人设。” 应渐辽听完，差点一口薯片喷出来。 他赶紧摇摇头，眨眨眼：“啊，做题难倒不是世界上最不用费力气的事情吗？” 毕竟搬砖什么的，看着就累。 应渐辽本想着模仿原主，但是他发现原主这人还挺百变的，直接选择放弃。 他刚刚看了原主之前发的微博，过几个月就换一个画风。最近的风格，尴尬的让他头皮发麻，恨不得用脚趾头抠出个大别墅。 ……也怪不得经纪人要看着他发微博。 要是有人把他以前的微博语录出本书，大概就叫做，社会性死亡纪实。 而且，让他去cosplay什么纯情小白兔……他也做不到啊。 “你这是跳楼以后，万物皆空超脱一切了？”李静文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睛像是激光灯，恨不得给他来个扫描，“还是出院以后，脑子磕出毛病了？” 应渐辽看完搜到原主以前窒息般的操作后，决定立刻调整策略——反正原主糊，也没几个粉丝，性格又多变，即使变化大别人也会觉得没啥。 那他当然是做自己更舒服。 为了以绝后患，应渐辽抬头，对着经纪人就是一顿乱扯：“姐，我在天台顿悟了，刚刚反应过来，灵台一片清明。” “我经历了那么一遭，体内的分子结构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一通操作下来，李静文成功被绕晕，顺利成章地接受了“应渐辽”的又一次转变，顺便忘记了刚刚的话题。 应渐辽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想到了什么，犹豫问出声：“对了，我……是不是得罪我的造型师了？” “这不是你自己哭着闹着要求自己化的妆吗？还不许别人插手，头发也是自己搞的乱七八糟，现在终于觉得顶着一片草原不好看了？”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回答之后，应渐辽心中默默一窒，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那我过会给你拨个发型师，先把你这一头夜视荧光绿毛搞了。”说完，自家经纪人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头顶，踩着高跟鞋的背影像风一样又一次消失在视线中。 第7页 节目录制期间统一住酒店，应渐辽根据兜里的房卡到房间不久后，李静文安排的造型师也到了。应渐辽把头发搞黑以后，卸干净妆以后，看到自己逐渐变得正常，终于舒服了。 看着镜子里精致五官的少年，应渐辽有点恍惚。镜子里的少年五官精致得像是个艺术品。少年的眉眼生得极好，一双眼睛像是葡萄似的，水汪汪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而没了之前糊在脸上像是刷墙般的粉底，皮肤也露出了原本得模样，白到发亮。应渐辽默默想到了实验室内发着冷光的LED灯。 而刚刚染黑的头发把那冷白皮肤衬得更白，黑发湿哒哒的垂下来，显得乖巧又无辜，应渐辽自己看了都想rua一下。 伸手触摸那毛绒绒的脑袋的时候——那令人羡慕的发际线和浓密的发量简直让应渐辽喜极而泣。 他对着镜子里的少年笑笑，那葡萄似的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形状，眼中像是有月光荡漾，嘴巴还有两个极度对称的小漩涡，像成满了琼浆玉液，让人看得沉醉。 明明是一个好看到不行的美少年，应渐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甚至觉得不涂那些乱七八糟的比涂上更好看，原主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啥，审美扭曲成这个样子。 身后的造型师也震惊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征求意见以后又把头发修了修。 造型师痛心疾首程度堪比明珠蒙尘——他之前一直感觉应渐辽底子不错，但造型都是应渐辽本人自己搞好的，他也没想到……卸妆以后应渐辽会是这样的。 那你自己化什么妆啊！造型师内心在咆哮。 在他印象中，应渐辽的头发一直像是个七色彩虹或者红绿灯，录节目也是自己化好妆，基本不需要他们帮忙。 今天居然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应渐辽的素颜，他完全没想到，应渐辽居然可以这么好看。 这不是换头，这是换了个人吧。 而就在应渐辽终于恢复清清爽爽的少年模样的同时，上一个视频也爬上了热搜。 今天的直播，应渐辽讲题的偏酸，被一个营销号剪出来，做成了个短视频，标题极其吸引人——“那些年，你不曾见过的杀马特讲题”。 里面的杀马特定着一头绿毛，侃侃而谈，对比强烈，配文“杀马特都比你成绩好。” 下面一片评论一片哈哈哈和“有被冒犯到”。 继而评论多了起来。 有震惊于这个年代还有这种杀马特造型的，有感慨杀马特都比自己思路清晰的，有佩服的，有说是作秀摆拍的，有安利《学神来了》节目的，甚至还有借机安利自家爱豆的。 而被安利的各大明星中，最引人瞩目的是楚绝。 低调有实力的人间“行走的荷尔蒙制造机”“人体磁石”，有颜有才华，各种绝美截图让人点开就想保存，不论是静态硬照还是动态截图，用粉丝的话说，每看一眼，都觉得自己又恋爱了一次。 楚绝的绝美图片让路人甚至都忍不住回复感慨——这男人，确实绝。 这热搜应渐辽是吹干头发，瘫在床上网上冲浪之后刷到的，他看到这个热搜，好奇地点进去以后，然后充分诠释了笑容逐渐消失——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差点一口气噎死。 看着评论区里的“就这？”，应渐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也觉得讲了几道这么简单的题目没什么好得瑟的。 但是应渐辽没想到自己在评论区居然还看到下面安利楚绝的评论。为了让大家重新关注正确的逻辑，他没忍住，顶着自己的小号把夸自己思路清晰的都挨个点了赞。 小号是应渐辽刚摸到手机就注册的——为了防止反差太大，所有账号都重新申请了一个小号。 为了避免扒马以及被互联网上奇奇怪怪的人发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广告，注册账号的时候，应渐辽在“性别”这一选项上，都选择了“女”，头像也都用了刚刚搜到的粉嫩嫩的萌娘。 点赞完，他顺便还看了一下评论，认真回复，点拨了那些评论里还没听懂的人的疑惑。 做完这一切，深藏功与名，应渐辽切了大号，准备到自己的评论区答疑解惑。 因为热搜，自己的粉丝数终于窜了一点点。但经纪人果然没骗他，粉丝都是买的僵尸粉——上条微博发了这么长时间，还有热搜视频加成，才稀稀疏疏十几条评论。 评论里，三分之一是小黄脸问号，三分之一是汉语符号的问号，三分之一是质疑和“哈哈哈”，本来就不多的评论，居然没有一条是应渐辽想要等待的正经提问。 简直离谱。 穿越之前，应渐辽听父亲说过热搜的滋味——他充分怀疑，自己怕不是上了一个假热搜。 应渐辽飞速解答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刚要睡着，手机响了，那头传来了李静文那强势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怒火：“有人要搞你，你先别上微博，这事情公司会处理的。” 应渐辽嘴上“嗯嗯”答应着，挂掉电话以后，就麻溜地拿了手机，打开微博，熟练的切到小号，操作行云流水。 不用自己搜索“应渐辽”这个名字，他就看到热搜上明晃晃挂着的词条，后面那淡红色的“新”，刚刷新一下就变成了淡黄色的“热”，还不断上升。 #应渐辽作弊# 第4章 震惊了 第8页 怎么又是作弊？ “不是吧？”应渐辽看着热搜词条，震惊地睁大了双眼，“我已经讲到不能再精细了……” “怎么还怀疑我作弊啊？” 他飞快反应过来，这是故意黑，但是…… 这些人怎么这些人老跟作弊过不去，咱们就不能选点有创意的方式黑人吗？ 没有创新，谈何进步？ 应渐辽突然开始为没有创新精神的黑子陷入深深的担忧。 他点开热搜词条，巧得很，这条说他作弊的热搜，节选的视频，跟刚刚那个土味视频选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只是又选取了一些原主之前几期的视频，做了一个cut对比，反差之大，确实令人怀疑。 视频上的文字分析有理有据，并且一直强调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的蜕变不可能在短时间就那么大，还特地把应渐辽被叫上台讲题的反应截出来，分析表情以及心理，作为应渐辽作弊慌张的佐证。 “用别人的数据，也不知道标个引用。”应渐辽叹气，“证明的逻辑也不严谨，个人主观性质太浓。” 这届黑子不太行。 应渐辽看完这个词条，觉得这届黑子水平真的不太行。 其他的倒是没多想，反正经纪人既然给他打了电话，肯定会处理。 他看看微博评论，普通路人的反应也太过明显——大家全都一头雾水地在询问，这人谁啊？ 而刚刚从“杀马特讲题”这个词条爬过来的吃瓜群众们也震惊了—— 诶，这不是刚刚那个讲题的杀马特吗？他居然是个明星啊？ 路人的迷茫程度让黑子和黑粉们不得不出面，毕竟《学神来了》的正式综艺还没剪出来，只是选取了做题讲题的直播试水，虽然反响不错，但受众终归还是有限。 最主要的是……应渐辽过于糊，即使开撕，也撕不到资源和好处。 即使因为跳楼上了一次热搜，因为处理迅速，吃瓜群众都没记住他的脸——总体来说，相对于“黑”，大家更倾向于看热闹的“嘲”。 应渐辽看完评论瞬间了然，原来……原主已经糊到了连黑他都是在给他热度扶贫的程度。 应渐辽兵不在乎这些子虚乌有的污蔑，在他看来实在是无聊至极—— 但他是在看不下去这条微博里分析的逻辑。 不能忍。 他思来想去，还是切了小号，他顶着粉嫩嫩的小号，按照那条说他作弊微博的格式，发了一条分析自己没有作弊的论证。 发完微博应渐辽瞬间舒服了，希望黑子改下逻辑，实在不会可以按照参考这条。 应渐辽发的分析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深入浅出，说服力极强。 小号微博刚发完没多久，这粉嫩嫩的小号瞬间收到了一条私信。 应渐辽点开，表情有点惊讶。 因为那私信不是单独来骂他嘲讽他的，而是原主的粉丝发来的。 那粉丝上来就对他他嗷嗷叫，连发了几个感叹号和“啊啊啊啊”，热情得……让应渐辽感到点害怕。 【普朗克第一帅：姐妹！你写的太还好了！逻辑太清楚了！不愧是应渐辽的粉丝！我崽出息了！】 而应渐辽也很震惊——他居然还有活的粉丝？而且看起来像是个真爱粉。 他想了想，顶着自己粉嫩嫩的小号，跟对方聊了起来——他有点好奇，对方为什么会粉原主，一个在大家眼中一无是处，干啥啥不行，长得还不好看明星。 【薛定谔的喵：我没想到有人会喜欢……冒昧的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喜欢应渐辽啊？】 【普朗克第一帅：都是姐妹！不用这么客气哒！害！都怪现在这群人都是颜狗！是他们没看到我家崽崽的魅力！他很帅的！】 应渐辽疑惑地看看这个粉丝的id，觉得……对方审美应该是正常的。 那对方为什么会觉得那头荧光绿好看？ 应渐辽还在疑惑着，对方继续拼命地对着应渐辽本尊安利应渐辽。 【普朗克第一帅：我家崽崽善良单纯，跟其他那些装样子的艺人不一样，就是经纪公司太垃圾了……】 【普朗克第一帅：而且，我家崽崽真的从小就是天才，演戏特别有灵气，还跟大牛科学家聊过天，就是太低调了大家都不知道……】 人生中第一次被称呼为“姐妹”，应渐辽居然适应性良好，没感到丝毫不适。 这个小粉丝很可爱，像是推销一样，对着他这个“应渐辽”拼命安利应渐辽，一直叭叭叭输出安利和彩虹屁。 虽然明明知道是在夸原主，但是应渐辽仍然觉得脸一红。 【普朗克第一帅：还有！我家崽真的长得还挺好的！看习惯了真的五官周正！】 【薛定谔的喵：……】五官周正，这夸的，让他没法回复。 这大概就是……真爱眼里出西施吧。 【普朗克第一帅：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一直扮猪吃老虎，前一阵子忧郁跳楼时期我都要吓死了，还好现在他想通了，呜呜呜今天我看到了他终于不伪装了，简直要喜极而泣！】 【普朗克第一帅：他今天的直播真的超有魅力，解题讲题的时候也太帅呜呜呜！不要只看脸！他超迷人！姐妹信我，入股不亏！！】 【薛定谔的喵：……】姐妹，你这想太多了，这个脑洞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第9页 应渐辽心里默默想着，这讲题纯属巧合，毕竟里面直接换了个芯，原主大概率看起来真的不太聪明的亚子，审美也奇奇怪怪。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叫“普朗克第一帅”的朋友误解会这么深。 而且有句话不知应渐辽一时不知当讲不当讲，估计录完这个节目他就直接退圈了，入股他的话，大概……是血亏，赔率百分百。 但看着兴致勃勃一直说个不停的“普朗克第一帅”，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开心和神色飞扬，应渐辽选择保持沉默，没有给她浇上一盆冷水。 ——再看看吧。 自己没什么追求，但是……他也不想去轻易抹杀掉其他人的追求。 应渐辽津津有味地听着“普朗克第一帅”像撰写编年史似的大讲特讲各种原主的事迹，就跟听书似的，还知道了原主的一堆事情。 除去那些过于粉丝滤镜的发言，应渐辽收获不少，通过这次单方面的粉丝交流，已经对原主之前的生活、性格以及公司都有了初步的轮廓。 交流完以后，应渐辽被这个热情的“普朗克第一帅”，拉到了一个群——“应渐辽后援会”，这后援会稀稀拉拉，统计一下，稀稀疏疏只有十几个人。 应渐辽一进群，就看到“普朗克第一帅”在群里发话：“我又拉了一个小樱花！我们的大家庭又多了一人！”那语气，简直像是某传.销组织发展下线现场。 应渐辽这才知道粉丝名叫“樱花”，很好听的名字——同时，也象征着热烈，希望，高尚。 “普朗克第一帅”把他介绍给大家，说自己是控评小能手，刚刚大家转的那个厉害的分析贴就是出自他之手。 大家听完“普朗克第一帅”的介绍之后，纷纷热情地欢迎了应渐辽的加入，将他归类成了稀缺的战斗粉，给予了他殷殷期望，并亲切称呼他为“斗战胜佛”。 大家过于热情，热情地让应渐辽有点不知所措。 群里众人在热火朝天地商讨着怎么证明应渐辽没有作弊，现在网上又开始传应渐辽提前一周已经拿到了答案，像剧本一样全部都背了一遍，今天在现场的表现全是演的。 看着大家卖力地安利与热火朝天的讨论方法，比自己还要认真和真情实感，应渐辽突然久违的有些感动。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隔着薄薄的手机屏幕，通过电磁波把素不相识未曾某面的人联系起来，对自己这么热烈与尽心尽力，不求回报的付出。 这不是理性的做法，但应渐辽感觉自己就是在某个瞬间，被这种感性击中了。 原来真的会有人，不求回报的去为了另一个人好。 但是当大家珍重地对他道谢，感谢他为应渐辽做的这一切的时候，这感动化成了沉默与窘迫—— 拯救应渐辽的是自家经纪人打来的电话，他丢下一句“我去工作了，大家别担心，应渐辽的团队应该会处理好的”，便匆匆下了小号。 “今天你表现太好，让有些人感到了威胁，”听到电话那头李静文的冷笑，一种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既然他们要搞你，那就让他们搞。” “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这种送来的热度，不要白不要，”对方听起来心情挺愉悦，“ 毕竟公司根据你之前的表现，定位的就是逆袭或者黑红。” “通知你一下，公司决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打出你的知名度，”李静文的声音带着强势与不容拒绝，“即使以后有人说你作弊也不用在意，黑红也是红，别人羡慕不来，而且对方也没有实锤。” “你们这是想把事情进一步扩大，让大家都知道我是谁，即使没有作弊，但是仍然觉得我作弊了？”应渐辽瞬间听懂。 虽然他不在乎被污蔑，但是种处理方式还是超越了他的想象力。 他感觉这样处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这波反向操作，竟让他一时分不清对面到底是敌是友。 应渐辽反问李静文：“没做过的事情，公司为什么不澄清，反而要推波助澜？” “这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管你做了没做，名声虚无缥缈，只有流量和钱才是能抓在手里的。” “你到现在还不懂吗？” “怕的不是口碑不是讨论，而是连讨论都没有，”对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艺人最怕没有讨论度，比起烂名声，没名声才是最可怕的。” “那不会成为污点艺人从而被抵制吗？”应渐辽反应迅速，他没被对方忽悠，“这种原则性问题不会被谅解，只会被抵制，怎么可能赚钱？” “公司知道要怎么操作，没有实锤，找不出来证据，只是添些茶余饭后的讨论罢了，你就不用怀疑公司的做事能力了。” 李静文说完后彻底失去了耐心：“这些事情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少上网，别乱发言，也别到时候受不了再去跳楼就行。” “还有，别自己再乱搞些瞎操作，乱发声，流量变肯定有黑，除非你不想在娱乐圈混下去了。”又一次没等应渐辽说话，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这经纪人说的都是什么歪理啊。 这就跟对自己说实验不用保证质量，随便做一做，不怕结果不对，就怕没结果？ 这彪悍的逻辑让应渐辽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震感。 应渐辽在电话忙音的“嘟嘟”声中摇摇头，心里下定决心，录完节目必须要把“退圈”这个计划完成。 第10页 然后好好的跟那些喜欢原主的粉丝道个别。 ——毕竟，他们喜欢的是原主，而不是现在穿过来的他。 那种感情，是对的原来的那个“应渐辽”，而不是现在这个，不值得被爱的他。 而他……只是一个没什么目标胸无大志实验都失败卡住了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罢了。 应渐辽拎的很清。 根据刚刚电话里的信息，应渐辽分析地很透彻，如果大家都是按照这一套思维逻辑来生存，他发现了自己目前的孤立无援——现在没有人会帮他，除了他自己。 自己公司因为所谓的流量和金钱现在已经开始推波助澜，而节目组也因为这个热搜让他们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度，他们只会乐见其成。 他又登上那个“薛定谔的喵”的小号，熟门熟路进了粉丝群，准备编辑消息。 毕竟大家喜欢过原主，应渐辽想提前告诉粉丝们自己要退圈的消息，让大家去换个人喜欢。但看到粉丝群里的小粉丝们都在努力地转发着他那小号随手写的分析，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在各路水军的推动下，这水已经被搅得极浑，吃瓜群众的怒火被挑起，那些舆论像潮水一样扑来，裹挟着怒火狠狠砸下来。 而在这巨浪滔天之下，有几个小破船，摇摇曳曳，每一个浪花随时可能将他们淹没打到，但他们却奋不顾身地逆流而上。 她们真的像樱花那样，虽然花朵小小的，但是开得热烈灿烂，被舆论碾落成泥时，也英勇果断，不污不染。 应渐辽看着群里的消息，心里莫名酸酸涩涩的。 应渐辽心里丝毫不怕经纪人的威胁，自己还真是不想混圈—— 要是因此被公司开除更好好，还省下自己琢磨方法。 而之前自己没公开发声，不是怕威胁，只是觉得没必要——自己在现场已经表现的够明白了，也没必要去在网上计较这些。 打嘴仗当网络喷子打字可太累了。 况且那些人说他作弊的又不是真的想搞懂题目的人。 他一向懒得理，搅浑水的人，甚至觉得这污蔑过于好笑——那么简单的题目，真的会有人作弊吗？ 但是现在看着粉丝这样卑微，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久违的热血突然就涌上头，为数不多的粉丝都在为自己帮忙，而自己却没有站出来表明一下态度。 这样不对，他才不要当个拟水龟属爬行动物。 应渐辽动作麻利地切了大号，也学着刚刚粉丝们的操作，转了自己小号的分析，并配上了一段文字。 做完这一切，应渐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心中彻底舒服了。 @应渐辽V：自己做题，难道不比背答案再演出来要简单多了吗？以及，以后黑子们过来学一下逻辑。//@薛定谔的喵：从逻辑上分析一下应渐辽为什么没有作弊…… 应渐辽的微博一发，火力瞬间集中转到了应渐辽微博下，各种声音一片混乱。 【啊啊啊啊啊啊！我居然被飒到了！霸气！】这是“普朗克第一帅”。 【这公关一看就不合格，不过应渐辽倒还挺硬气，不过写的还有算有点道理，蹲个后续。】 【分析的有道理，不知道这些操作是不是自炒。】这是理智路人。 【丑人多作怪，前后对比这么大解释一下？】这是被洗脑成功的路人和嘴硬的黑子们。 后来，各路水军纷纷下场，到后来居然歪到了相貌和人品是不是成正比，以及“相由心生”这种玄学问题上。 而应渐辽表明完自己的态度，直接关了手机。 假设生气守恒，自己不生气，那对方就更生气一点。 而且，生气要做功，累人。他困了。 应渐辽蒙头就睡——明天还得上班录节目，睡觉最大。 他困得不行，今天经历的事情比他过去任何一年经历的事情都要多，未来他推演不出来，现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的时候，虽然知道实现的可能性不大，脑海中还隐隐有些期待，说不定明天醒来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 而另一边的楚绝，也在拿着手机刷微博。 今天的热搜让他心情有点复杂。他拿着手机，页面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 #应渐辽作弊# 的那个对比视频。 “你也在吃瓜啊！”助理江小寒看到了楚绝刷的视频，兴致勃勃地上来讨论。 “嗯。”楚绝垂了垂眼，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觉得他是作弊吗？”楚绝突然抬眼问道。 “我也不知道，”江小寒挠挠头，表情里充满了困惑，“我感觉他平时那个脓包性格应该不会敢作弊，但是今天表现……我下巴都惊掉了！” “变化确实挺大。”楚绝点点头，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 “但是我也有变化，楚绝哥你之前车祸醒来以后也有些变化，”江小寒有点迷茫，“大家都有变化，只是应渐辽他这变化也太大了……” “我们说不定可以总结规律，”江小寒喋喋不休，“我是因为受到了家里的刺激，奋发图强变化的，楚绝哥，你是为什么会变啊？” 楚绝没回答，只是用右手指尖有规律地轻点着腕表的表盘，垂了垂眼，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应渐辽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那敲门声平缓有力，莫名跟应渐辽梦中的木鱼声重合。 第11页 门外传来节目组上工的嘈杂，睁眼时应渐辽还恍惚了几秒，发现自己还在这个世界里的时候，应渐辽有种预感——短时间内，自己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睡眼蓬松，顶着一头呆毛的应渐辽开门，对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帅脸让他瞬间清醒，脑中得瞌睡虫瞬间灰飞烟灭。 楚绝，当代提神醒脑神器。 对方也在应渐辽刚打开门的时候愣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楚绝那略带探究的目光在应渐辽身上流连，还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视线落到某地以后，楚绝蹙了蹙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就在应渐辽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楚绝穿过睡衣看光了的时候，他看到对方抬手并向他的胸口袭来，感觉像是要打人的样子。 应渐辽惊恐躲开，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警惕：“你想干嘛？打人犯法！” 对方沉默了几秒，盯着自己的睡衣，终于出声了—— “你睡衣穿反了。” “胸前的扣子，还开了。” 第5章 丢人了 楚绝话音刚落，应渐辽的脸上的毛细血管瞬间扩张，红成了个大番茄。 应渐辽身手敏捷地“唰”一下飞速把门关上，一瞬间带起来的风把自己的头发吹地更乱。压根没注意到关门瞬间，楚绝那好看的眉毛轻轻蹙了一下。 他感到自己的脸有点烫——见鬼，为什么每次见楚绝，自己都在出糗？ 应渐辽深刻怀疑自己和楚绝气场不合。 门外，楚绝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到楼下等你。” 应渐辽居然从楚绝那冷冰冰的僵硬语调中，听出了一丝诡异的温情。 继而，应渐辽很快反应过来楚绝说的话，他的神情变得像是见了鬼：前脚经纪人要求蹭楚绝热度，自己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后脚这热度就自己凑上来了？ 这是什么迷惑操作。 匆匆收拾完，应渐辽下楼就看见楚绝站在大厅明晃晃地等自己，楚绝站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都化成了背景。 即使还隔着老远，即使应渐辽近视看不清脸，但是依旧可以清晰地从人群中把他一眼就分辨出来。 他太显眼了。 今天的楚绝一身白色正装，从脚到头发丝都透露着纤尘不染一丝不苟，就连腕表上的碎钻反射的光都体现着低调奢华。 应渐辽低头，看了看自己抓起来套在身上的黑色卫衣，歪歪扭扭的字母冲着自己呲牙咧嘴。 他突然感觉，即使是有狗仔来拍他和楚绝，拍出来的效果，可能也不是自己蹭热度，而是大明星和他的助理小弟。 下楼梯的时候，应渐辽感受到楚绝那目光又看了过来，不过好在这次没说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丑事——应渐辽长吁一口气，跟着楚绝上了车。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终于弄清楚了是什么回事—— 好家伙，这一阵子，两人居然都要坐同一辆车，一起去节目组录节目的。 应渐辽这才知道，原来楚绝和自己是一家公司的。 这抠门公司为了省钱，只他们给分了一辆保姆车。 身为糊咖，应渐辽当然是不配单独拥有保姆车，但是公司又觉得让应渐辽自己一个人打出租又过于寒酸—— 于是，自家经纪人就提出了这个绝妙的方法，让楚绝带着自己去录节目。 这样一来，应渐辽不仅待遇提高了，一来二去这样还方便蹭楚绝热度，简直是一石二鸟。 昨天自己没跟楚绝一起，是因为楚绝昨天下午才参与录制。 应渐辽搞明白了前因后果后释然，果断选择了最角落的座位，能离楚绝多远就多远，毕竟对方这张脸帅归帅……就是总让他有不好的联想。 “你不坐原来的位置吗？”应渐辽还没坐下，突然听到楚绝的在问他，声音沉稳冷淡，把问句说出了陈述句的感觉。 应渐辽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点点头：“是的，随机选座。” 语气淡定自然，甚至还反将一军：“你不是昨天才来录节目吗？怎么还知道我有原来的位置。” “以前，”楚绝难得还解释了一句，他眯了眯眼，坐到了应渐辽身边，“你变化很大。” 早上的光线透过单向薄膜传来，空气中雾蒙蒙的，阳光中可以看到四处飘浮的细小尘埃。 楚绝就这样看着应渐辽。 “是吧，我也觉得这个造型好看。”应渐辽看不清楚绝的眼神，接的自然顺畅。 “是性格。”楚绝的声音像低沉好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应渐辽心里咯噔一下。 应渐辽心中警报疯狂拉响，他怎么这么敏锐？ 应渐辽干笑了几声：“有吗？” “有。”楚绝垂了垂眼。 “唔，大概是因为边缘系统或者大脑额叶由于冲击发生了一定的改变，人的改变是再正常不过的。” “嗯，”楚绝轻轻发出鼻音，视线放佛要把他穿透，“是吗？” 应渐辽被楚绝看的发毛，疯狂点头：“是的是的，相信科学。” 应渐辽没带眼镜，他看不清楚绝的表情，只能在心里嘀嘀咕咕。 好在楚绝没有再问下去。 后面两人都没说话，保姆车上异常沉默，楚绝的气场太强，应渐辽在角落的座位缩着当鹌鹑，一边时不时抬头偷偷瞥一眼坐在身边的楚绝。 第12页 他有点摸不准刚刚楚绝的试探是有心还是无意。 穿越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不会有人相信。 但是对方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应渐辽开始理智分析。 楚绝虽然跟自己认识的那人长得像，但是经过他的观察，这两人接触起来的感觉，不一样。 应渐辽试图计算楚绝也是穿越的概率，但即使先验事件的概率理想化，可能性函数不知道，条件缺失，贝叶斯公式推不出自己穿越后楚绝也穿越的概率。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两个认识的人，穿越到同一个世界的概率简直小到约等于零。 后来，应渐辽索性不去纠结—— 他纠结这些干嘛，反正自己退圈以后，楚绝他就是个路人甲。 自己只要小心一点，退圈以后开启新生活就好。 其他都不用去想。 而且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相信科学的人想都不会想，沉迷小说的只会觉得自己在开玩笑。 想通以后，应渐辽抬头嫌弃地看了这个原书攻一眼——没想到对方也在看他，两人直接来了一个大眼对小眼。 对视的时候，应渐辽才发现大事不妙。 ——原主居然暗恋楚绝。 应渐辽因为原主留下的惯性，在刚刚“深情对视”，凝视楚绝眼睛的时候，感受到自己肾上腺素的疯狂分泌。 应渐辽体验到了自己的身体逐渐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他觉得再这样对视下去，内分泌可能会失调。 应渐辽果断转头不看楚绝那双眼睛。 倒是楚绝轻轻夸奖了一句：“有进步。” 那声音像是美酒一样醉人，稍有不住就晕晕乎乎，但应渐辽愣是从这声音里以及这为数不多的吐字中，听出来了危机感和讽刺。 应渐辽也不问对方是什么进步，只是把屁股抬了抬，又挪了挪位置，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增大两人之间的间隔。 这车座位还怪舒服的，要是对面没坐着这个人就更舒适了。应渐辽心中默默想。 移远以后，楚绝的视线仍然若有若无地看过来，应渐辽恨不得在两人之家安个窗帘，他索性把兜帽一带，闭着眼睛假装睡了过去。 想到楚绝居然和原主同一家公司，应渐辽觉得自己当机立断，录完节目就退圈简直是个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决定。 而另一边的楚绝，看着应渐辽的一系列动作，先是一愣，随即又蹙了蹙眉，右手之间在左手腕表上不经意地点着，看向应渐辽的眼神中带了点若有所思。 应渐辽的内心却远远没有看起来这么平静—— 自己闭上眼睛，身体对视线的感知更加敏感，而对方也因为自己的假寐，看自己的眼神由若有若无变成了光明正大。 那虎视眈眈的眼神让应渐辽感觉这段路格外漫长。 他现在闭眼也能想象到对面男人顶着一张和自己死对头相似的脸，眼神像是X光一样，突突突上下扫荡的样子。 有一瞬间，应渐辽甚至感觉对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就在应渐辽坐立难安，终于睁开眼睛，准备说些什么打破安静的时候，节目录制的地点到了。 身上那道目光消失了，无形的压力瞬间卸下去，应渐辽在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 应渐辽跟着楚绝一起去了化妆室，应渐辽盯着镜子里楚绝化妆做造型，内心的疑虑几乎打消了—— 这原书攻绝对不会是自己穿书之前认识的死对头，他那个大强迫症怎么可能忍受别人就这样在他脸上涂涂画画。 应渐辽第一次看别人化妆，好奇无比。 他看着化妆师，目不转睛地研究，发现化妆居然也大有讲究，不比量子力学简单多少。 他琢磨半天，不仅没看明白为什么要糊上一层白的（粉底），又刷上一层黑的（修容），也没看明白为什么要在没有黑眼圈的眼睛周围画上一个黑眼圈（眼影）。 更不明白化了楚绝和没画除了嘴唇红了点以外，跟平常好像没啥区别，但是又想到自己卸妆前后又判若两人的巨大对比——应渐辽不禁在心中感慨，这化妆，果然跟量子力学一样充满未知。 楚绝的造型做的很快，应渐辽被拽上化妆椅的时候，内心更加坚定了退圈的想法——这做个题还要化妆，形式主义要不得。 应渐辽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样瘫在了化妆椅上，任由化妆师在他的脸上涂涂抹抹，有点别扭，一句话都不想说。 但是偏偏楚绝带的化妆师还边化妆边跟他搭话：“你底子可真的太好了，我给你简单化一下就行，给五官标致的化妆可太省时省力了。”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公司的，来顶替应渐辽录节目？” 应渐辽感觉有点尴尬，出了声：“应渐辽他还是要来录节目的……那个，化妆越简单越好。” “应渐辽？”化妆师听出了他的声音，手一抖，应渐辽感觉那眼线笔差点危险地戳到他的眼珠子。 “嗯，是我。”应渐辽闷闷地应着，通过镜子看到化妆师边化妆边端详自己，语气里还有点不可置信，“神了，仔细一看，还真是……” “这种底子，以前为什么会搞成那种鬼样子？” 化妆师感慨许久后，也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你以前是不是得罪了公司的造型师？” 就连在另一边接水的楚绝也迅速转身看向应渐辽，虽然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应渐辽还是从他那眼神中看出来好奇。 第13页 但应渐辽不能说是原主的审美成谜，只能干巴巴地笑了几声：“那个，没得罪，我以前比较……特立独行？” 想到这，应渐辽看向楚绝，快刀斩乱麻对着楚绝澄清：“是公司让我蹭你热度，不是我本意，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说完，应渐辽看到楚绝从袅袅咖啡热气中抬眼，那像是磁铁似的眼睛看着自己，惜字如金地吐了几个字：“那最好是。” “肯定的。”应渐辽松了一口气，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想到原书里攻的雷雳风行和受的升级以及运气金手指，应渐辽由衷地祝福他们天长地久。 自己要求不高，只想当个快乐的咸鱼，没事搞搞研究，感情远离纷争，哪里凉快去哪里。 早餐剧组盒饭很少，应渐辽又啃了个小面包，又去休息室拿了包薯片咔嚓咔嚓吃的正香。就在应渐辽吃得正香的时候，那边的楚绝突然坐在了身边，从自己手中抽出了薯片。 应渐辽被这一波操作搞得猝不及防，对着楚绝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吃薯片。”对方问地漫不经心，但是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 应渐辽心中一紧，楚绝的目光太过锐利，像是要透过眼睛把自己看穿。 他擦了擦嘴，张口就是一怼：“我们以前相关性很大吗？” 他俩很熟悉吗？ 根据昨天他了解的资料，这个原书攻应该讨厌他这个小炮灰，不待见原主才对？ 怎么会观察的这么细致？ 他只是个炮灰，他不值得。 楚绝眯了眯眼，应渐辽在这种高压眼神下，习惯性地腿微微发软。 完了，要顶不住了。 这家伙的气势和那人真的太像了，简直是噩梦重现。 就在应渐辽快顶不住的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那边导演开始大声地到处找人—— “应渐辽呢？应渐辽怎么还没来？” 第6章 联盟了 应渐辽听到导演的声音，像是一个死里逃生的人，心中的重担一下子卸去，整个人轻快的都要飞起来了。 一放松，应渐辽就开始习惯性放飞。 他甚至还胆大包天地趁着楚绝晃神的功夫，一下子抢过了楚绝拿在手中的薯片。 应渐辽乐颠颠走出门，快走出门时，还扒着门对着楚绝做了个鬼脸，略带得意地晃晃手中的薯片：“我一直就喜欢吃薯片，薯片好吃，它值得。” “你不知道的事情，那可多了去了。” 应渐辽扳回一局，心情不错地走出门，心中轻哼着小曲，准备对导演汇报自己方位的时候，听到了另外那边明星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应渐辽是不是因为作弊，心情不好所以才来得晚了？”说话的是一个出道不久的小明星，应渐辽昨天回酒店做了资料，她叫林苑，有着“清纯美女学霸”之称，虽然是艺术生，但是文化课成绩很高。 “不过污点艺人，我们节目不要也好。”一个红毛也出声了，“毕竟我们节目的口碑总是比个人重要。” 红毛叫曹烘，以“高智商高情商学霸”的头衔在网络上出名以后，素人出道，在《学神来了》节目中人气也不错。 “他何必呢，作弊做的这么明显，跟自己真的会似的，昨天还死鸭子嘴硬，”林苑声音婉转，带着幸灾乐祸点的笑意，“他应该道歉的，我真的太为他痛心疾首了。” “他那天靠我特别近，但我相信他绝对不是想看我的答案，”林苑说完，还露出一副后怕的样子，“虽然我和他不熟，但我愿意相信他。” “漂亮的女生谁不向往呢。”曹烘那一头红毛晃了晃，对着林苑露出了笑。 应渐辽没说话，只是退了一步，饶有兴致地看着着两人演戏——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听墙角了，听别人这样讨论，还有怪意思的。 真不愧是演员，应渐辽心中鼓掌。 自己在这看着，就跟看那现场直播的电视连续剧似的。 应渐辽把薯片塞进口，再一次感慨。 “唉，我一直觉得应渐辽是老实憨厚的人，又不是是看长相的人。”林苑叹口气，曹洪眼睛一亮。 林苑本想对着曹烘露出一个柔弱的笑，但无意间目光瞥到了倚在远处墙壁上，兴致勃勃吃着薯片看戏的应渐辽，眼睛一亮。 然后她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连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不过应渐辽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现在看他因为作弊被嘲，我其实还挺替他难过的，不过还好，新替补一定不是那样的人了。” 说完应渐辽就看着林苑擦了擦她脸上那薛定谔的眼泪。 “就是，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弄成现在这样也太可惜了，他其实挺好的。”曹烘叹了口气，嘴角却是向上扬着的。 他看出来了——这两人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在拐着弯嘲讽他，内心还不知道怎么个幸灾乐锅法，说的就跟打那暗号似的，还好他听懂了。 曹烘跟着林苑一直飘的眼神，转头看到了应渐辽，立刻变得微妙又带着点敌意，应渐辽看不清对方的眼神，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薯片。 心里还好奇：怎么这两人都看向他这个方向？自己身后是有什么吗？ 应渐辽也跟着转头，门后什么也没有，楚绝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至今还没出来。 第14页 等到应渐辽再转回头时，寒暄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小群。 应渐辽在旁边看了半天，觉得剧情没有刚刚的有趣。结果林苑突然把话题引到了他身上：“导演，这是谁啊？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好看的小嘉宾啊？是素人吗？” 随着林苑的话，导演转头看到了他，众人也跟着看向他。 然而就在应渐辽刚准备上前，准备跟这些临时同事打个招呼的时候，楚绝出来了。 大家的目光纷纷掠过他，应渐辽转头，看到了刚刚从休息出来的楚绝。 目光相触，楚绝还对着他挑了挑眉。 应渐辽居然诡异地解读出来了楚绝刚刚表情的含义——“不是导演找你？怎么还站在这？” 导演没管刚刚的问题，看了看手表，皱了下眉毛。 林苑抢在了导演前面发声了：“应渐辽还没来吗？这到时间了，导演我们是先录着还是等着？大家都在这样等他是不是不太好？” 导演点点头：“先录着，刚刚我已经通知他经纪人了。” 应渐辽就这样看着众人的视线时不时地看向他，但是还在笑着说着什么“导演不急，我们等等应渐辽也没什么的”“应渐辽他肯定不是故意的，毕竟昨天的热搜太伤人了”之类的话。 而站在身边的楚绝时不时地看着他，眼神奇怪。 果然是魔幻现实主义小说。 就在应渐辽正打算上前催促导演早录完节目早下班的时候，自己的电话响了。 应渐辽接电话的时候，还听到大家小声的讨论—— “他到底是谁啊。” “估计是提前来顶替应渐辽的，不过长得可真好看啊。” 应渐辽没带耳机，接起电话的时候，李静文那超大振幅的声波穿过手机，带着冲天的怒意，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应渐辽！你去哪了！” “昨天的事，我先不跟你计较，你不怕群嘲，要发微博就发，反正你自己受着。” “但是你今天怎能回事？连节目都不录了？” “我看你是真想退圈！” 应渐辽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是真想退圈，但是今天还是敬业的来录节目了。 劳模到这职业精神自己都有点被感动。 “导演的电话都打到我这了，我看是不是真的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我来了啊。”李静文的语速又快又急，听完应渐辽说完却哑了声。 提高了一个调的声音响起来：“你说什么？来了怎么可能……” “是误会，要录制了。”站在应渐辽身后的楚绝突然凑近，对着应渐辽那头的经纪人说了一句，说还用那双淡褐的眸子看向应渐辽，“挂了吧。” 应渐辽乖巧点头。 应渐辽挂了电话，发现众人的表情有点奇怪。 林苑的反应最大，看向应渐辽的目光投着不可置信，试探着问了声：“应渐辽？” 应渐辽葡萄似得眼睛眨了眨：“啊，是我啊。” “可是应渐辽，明明是……”林苑仍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是变化有点大吗？”应渐辽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换了个造型。” “是……挺大的。”林苑脸上的笑要挂不住了——她刚刚都干了什么？！ 她内涵完应渐辽的外表，结果应渐辽就在旁边听着，她还没认出来？ 林苑的脸色不太好，只能笑了几声，众人也跟着笑了笑，夹杂着不失尴尬的称赞。 都怪应渐辽之前那绿毛太过有特点，换了个颜色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应渐辽感觉气氛有点尴尬——近视眼让他摸不太准大家看他的眼神，但这尴尬的气氛让他头皮发麻。 他默默用吃薯片掩饰自己的尴尬，时不时还要挤出笑容跟众人社交。 他只是换了一个造型，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没必要这种架势……应渐辽心累。 他还以为大家都会跟楚绝一样。 最后还是楚绝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不是要录节目？” 导演也终于反应过来，连连跟着打圆场：“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都去录节目！” 节目每一期都会发“学神奖牌”，督促大家进步做题，营造竞争环境。由于昨天应渐辽过于震惊，今天还要补录昨天发奖牌的那一幕。 应渐辽生无可恋地看着对面的楚绝给自己拿来了奖牌，然后给自己带上。 看着楚绝笑眯眯地给自己带上奖牌，应渐辽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心里疯狂吐槽节目组让楚绝身兼数职。 偏偏导演还在大声指挥，通过耳机传来大吼：“应渐辽！看镜头！微笑！” “要幸福的眼神！不是这种原地去世的眼神！” “你是在领奖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参加葬礼！” 应渐辽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被吼出幻听了。 他不得不僵硬地挤出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和楚绝假笑对视着。 在娱乐圈工作可真是太累了，比平时做实验累太多了。 善始善终，坚持一下就能退圈了。应渐辽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然而更累的还在后面——小插曲过后，节目录制开始。 弹幕看到今天的阵容很是开心，纷纷庆祝。 【啊，太好了，今天应渐辽终于不在了。】 第15页 【其实我觉得他昨天讲的还挺好？讲题的时候挺帅的。】 【应渐辽作弊作弊作弊！作弊就是不应该出现在《学神》这种节目里！】 这次节目赛制发生了变化，为了追求真实感，节目组又邀请了三个特邀嘉宾，让两两组队成为一个联盟，美其名曰“感受学神同伴的滋味”。 特邀嘉宾的咖位都比较大，比起素人出道，学生在读，或者是应渐辽这种糊咖要流量要大出不是一点半点。 而特邀嘉宾需要在他们五个原来的常驻嘉宾之中挑选，组成联盟。 被挑剩下的就自行组成一个联盟。而且节目组为了省下磨合期，而且下几期都按照这种组队打团战。 僧多粥少，大家都希望特邀被嘉宾选中，毕竟选中以后，不仅能好好经营一下关系，还能多蹭点镜头。 众人都在仰着头，对着镜头以及正在挑选的嘉宾露出了完美的微笑，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期待，力求对嘉宾留下最完美的印象。 唯独应渐辽例外——他懒懒散散的，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 节目组真会玩，把这特邀嘉宾挑联盟，搞的跟那皇帝选妃似的。 应渐辽对被谁选无所谓，反正跟谁联盟都一样，他只想做做题，做完题回去休息。 【卧槽卧槽！帅哥你谁！快看镜头啊，让朕看看！】 【节目组速度这么快？昨天出事，还没实锤今天应渐辽就被换了？不过这个帅哥真的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 【一分钟，朕要他全部的资料。】 弹幕在疯狂乱飞，应渐辽依然没看镜头，视线瞥到站在对面的楚绝，长身玉立，感觉对方的目光正在看向自己。 唔，也不是完全不挑，只要别被楚绝挑中就行。 楚绝是嘉宾挑选的最后一个，自己被他选中的概率只有0.25，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刚好被选中。 第一个特邀嘉宾没选他。 第二个特邀嘉宾……也没选他。 应渐辽开始慌了。 现在自己被选的概率……已经增大到三分之一了。 他不想剩给楚绝啊！！ 应渐辽偷偷地把头低了低，这一低头反而更明显——跟身边那两个抬头挺胸，目光热切的明星形成了鲜明对比，格外突出。 听着楚绝的来回踱步，应渐辽的头越来越低，内心疯狂祈祷——别选我！求你别选我！ 镜头下，以为没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的应渐辽，头越来越垂低。 他一点都不想跟楚绝扯上任何关系，只是想安安静静做个题。 楚绝在他们三个人中来回踱步，节目组的安排，楚绝选好后，走过去站在被选中的人身后，然后大家同时转身。 整得这么花里胡哨，应渐辽一边祈祷一边吐槽。 楚绝已经开始了选择，应渐辽总觉得心里发毛。 未知最为难受，应渐辽觉得节目组这简直是在心理折磨。 “三二一，转身！”主持人念完后，应渐辽才慢吞吞的转身。 转身的时候应渐辽依然是垂着脑袋，只是转到一半，应渐辽就看到了楚绝那双大长腿。 “……” 两人对视，应渐辽的努力让面部肌肉维持着笑容。 应渐辽：他祈祷了个寂寞。 “恭喜！楚绝和应渐辽组成联盟！”主持人喜庆的声音响起来。 被选中后，应渐辽闷闷不乐地抬头看向楚绝，抬头的瞬间，镜头拉近，连摄影师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年的瞳仁像是葡萄，睫毛又长又卷，像是黑色羽毛，鼻梁高挺，像是一个精致的艺术品。 还因为刚刚的遭遇，眼角微微拉耷着，他揪了下自己头发，低着头走到了楚绝身边。 弹幕又停了一会又开始疯狂了。 【卧槽！那是应渐辽？？！我2G了？！他不是个杀马特吗？？？】 【我本来听到这个名字，40米大刀已经抽出来了，但是一看走出来这张脸，又默默收回去了……】 【这是什么换头邪术？这尼玛是应渐辽？？】 【我昏厥了，这颜值和楚绝居然不相上下，对不起，让我三观跟着五官走一小会……】 现场观众也一片哗然，不知道是因为楚绝的选择，还是因为刚刚应渐辽那绝美抬头暴击。 相比于众人的震惊，楚绝淡定得不像话，淡淡的木质香味把传到应渐辽鼻尖，楚绝对着他伸手：“合作愉快。” “愉快。” 应渐辽看着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不得不迎上，内心咬牙切齿，他一点都不愉快。 对着楚绝手暗暗使力的应渐辽完全没看到身后那一群羡慕的眼神，内心只有悲愤—— 墨菲定律还真是在任何条件下都适用。 所有特邀嘉宾选完以后，主持人在台上cue流程：“下面请队伍内相互交流。” 而此时弹幕也终于从应渐辽外貌的巨大震惊中走了出来，恢复了理智，开始讨论应渐辽昨天的作弊事件。 黑子也反应过来，火力全开。有嘲讽应渐辽作弊了就用样貌转移注意力的，有心疼楚绝的，还有坐等应渐辽表现的…… “你有什么想法？”楚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应渐辽还有点没缓过来，心中想挣扎一下，试图换个人组联盟。 第16页 回过神来，观察一圈，应渐辽发现结果难以改变，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跟楚绝的联盟。 “我分析了一下规则，其实不合作也可以一人完成。” “但是节目组的设计目的是要我们合作，那给他们捧捧场，我们分工？”应渐辽认清现状以后，迅速进入迎战状态。 那就快点做完题，把节目的录制时间缩短。 见楚绝一直盯着自己看，应渐辽心里有点发毛。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我这次嘴上没有薯片渣，衣服也没穿反吧？” 楚绝扯出来个带着无奈的笑：“没有，你继续。” 然后盯着他补充了一句：“你看起来怕我？” 应渐辽心里一紧。只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对待对方，说了一堆分析，应渐辽突然有种在自己之前的世界里做汇报pre拉投资的感觉 应渐辽最后也想开了——这个楚绝又不是他那死对头，自己前面在怕啥？ 都怪那人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 早点打完题，还能早点收工。应渐辽开始了阿Q式的自我安慰。 想开以后，两人的交流顺畅多了，应渐辽也逐渐进入了状态。 楚绝的话不多，应渐辽只能问他：“楚绝，你还记受力分析吗？物理是你去做还是我去做？” 楚绝就像是有读心术似的：“你去做。” “好咧，那数列以及导数题你会吗？”应渐辽说完又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楚绝。 “你去，圆锥曲线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时候记得要证明，现在有过程分了，”楚绝最后被他问得不耐烦了，“这次理科类的你做，文史类以及其他的我来做。” “好。”楚绝给的建议跟自己心中的方案一模一样，两人居然还有点小默契。 应渐辽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非常满意这个分工，然后想了想，看向楚绝：“最后一个问题。” “嗯，你说。”楚绝看着应渐辽有点严肃的眼神，点了点头，觉得可能是什么大问题。 “那个，楚绝啊，你的手速快不快？” 第7章 脸红了 应渐辽说完这句话，对视上楚绝眼眸，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 弹幕里冒出了满屏幕红红绿绿的“虎狼之词”。 应渐辽看着楚绝的表情，突然反应过来这句话还有深层含义。 自己……一不小心，对着楚绝说了虎狼之词。 应渐辽耳朵尖微微发红，强作镇定地看了楚绝一眼：“想什么呢，我是想问你反应速度快不快。” “这个是要抢答的，”应渐辽对着桌子上的按钮努努嘴，“那我们一个负责答题的时候，另一个负责按？” “可以。”楚绝说，“那就这么定了。” 飞快地敲定方案，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应渐辽看看其他组，又看看楚绝。 其他组依然聊地热火朝天，就只有自己这组已经全部完成了。 楚绝没说话，两人像是这热闹中的孤独真空，对比明显。 应渐辽实在受不了这气氛的压迫，楚绝又一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让人感觉……被自己像是被狮子盯上的猎物。 怪别扭的。 最后应渐辽终于受不住楚绝的视线压迫，他转头看看别的组，都是兴奋又热烈的讨论，而他和楚绝，像是热闹之外的一片真空。 应渐辽想跟楚绝寒暄一下，看到楚绝那张脸，又有点别扭地转头。 可大家讨论时间实在漫长，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实在是过于诡异，应渐辽觉得还是要象征性地说几句话。 根据昨天那个“普朗克第一帅”对他说的娱乐圈规则以及对原主的抱怨，为了粉丝，他不能这么过于佛系和格格不入。 粉丝说，这样是会没镜头的，她们也会被其他家粉丝疯狂嘲笑，祈祷应渐辽变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应渐辽突然对几个小粉丝突然产生了老父亲般的责任——虽然当时只想吐槽，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你们粉别人就好了。 爸爸不能换，但是换个偶像还是很简单的？ 反正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自己。 应渐辽叹气，为了让女儿们在其他家粉丝抬得起头来，他决定跟楚绝说说话。 应渐辽又把转头转回来，他看着楚绝，张张嘴，又闭上了。 他的大脑却一片空白——他要说些啥啊？？ 最后，应渐辽思来想去，字字斟酌，终于憋出来了一句零出错率，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万能问候—— “你吃了吗？” 刚问出口应渐辽有点后悔，但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也没倒转时间轴法收回，只能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楚绝，挤出了礼貌的微笑。 内心已经尴尬到脚趾头抠地。 “吃了。” 要命。 沉默半晌，楚绝还认认真真地回答了，还那好看的眸子半笑不笑地看着他。 “你呢？”对方举一反三，居然学会了反问。 “也吃了。” “今天天气挺好的。” “嗯，天气预报说有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尴尬但是尴尬久了居然习惯了。就这样有意无意地一问一答，居然还聊了很久。 意外的和谐。 楚绝话不多，有问必答，有来有回。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应渐辽想起以前阴雨天隔着水雾乐器的嗡鸣。 第17页 应渐辽抬头看着楚绝的那张脸，有点恍惚。 他感觉挺神奇，自己竟然还能有对着这张脸心平气和的一天。 而他们的行动落在现场观众以及弹幕眼里，又变了个味道——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预测着题目范围，讨论着战术，讨论怎么安排才能发挥到最好，只有他和楚绝在讨论“你吃了吗”“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这种话题。 弹幕两极分化的很严重。 【哈哈哈哈哈哈也太好笑了，两个大帅哥直播地铁老爷爷聊天哈哈哈哈。】 【第一次发现，《学神来了》可能又名《大型尬聊现场》哈哈哈！】 【我发现了，直男聊天其实不气人，这玩意还是要看脸，他们俩只是坐在那里都好看！当然可能不说话更岁月静好哈哈哈。】 【应渐辽这个颜……怎么办我要投降了，这谁顶得住！以前他要是这样，就是不做题，我也不至于嘲讽他啊！】 【应渐辽换了个头，某些人差别对待这么大吗？作弊什么时候成了能原谅的事情了？】 【心疼其他组的哥哥姐姐，这么认真讨论，但是对手却这么消极对战。】 【果然，作弊的就是厉害，一点都不慌的，那安排我呵呵了，是文科答案不好背吧？听说这期理科题也很多，某作弊的还不抓紧再背一背答案吗？可别背串了啊。】 【不是网传楚绝跟应渐辽关系不好吗？应渐辽这是找话题蹭热度，楚绝不好意思不回吧？】 就在弹幕要吵起来的时候，讨论时间终于结束了。 “你看见我点头或者放下笔就按。”第一个比的是理科部分，应渐辽瞬间进入了做题状态，脸上那漫不经心地表情瞬间敛去，带着淡淡的冷色质感。 好，”楚绝的声音带依然低沉冷淡，但又透着点温和，顿了半秒，“加油。” 应渐辽看了眼他，脑袋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点点头。 一面心里确认——他绝对不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死对头。 他认识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对他说“加油”这两个字。 答题开始。 空气瞬间变的紧绷，有人的神情都瞬间严肃起来，众人一齐抬头看向了大屏幕上倒计时的“3、2、1”，直到一道题清晰地从大屏幕中显示出来。 最先出来的是物理题，两道题都很难，只需要选一道做即可。 第一道题是电磁学，是令人头疼的电子原子运动轨迹，对计算以及分析要求很高。 而第二道题看着看着更晕，人教版选修35，题目出得很巧妙，甚至偏向量子力学入门，最后是根据条件求光子的动量之比以及某金属逸出功。 这题目一放出，弹幕好多人傻眼了。 【看到这两个题，我人傻了。果然高中是智商的巅峰。】 【我高考物理选的33热力学……35真的搞不明白，还是气缸比较友好……】 【我一个文科生为什么要遭这种罪，要是可以快进就好了……】 【让让，本物理师范专业的来做题了。】 现场的气氛很紧张，放完题目的主持人非常有眼力见的闭口不言，一时间只能听得到机器运转的声音以及纸和笔尖相触的“沙沙”声。 像极了学生时代的考场。 但这比考试还要难受，至少高考写题目也只有几个监考考试，不会被全国那么多观众一起盯着直播做题。 镜头拉近扫过大家的神情，大家下笔飞速，额头上也开始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应渐辽做完题，揉了揉肩膀，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 他目光无意间瞥到了身边已经开始手抖的艺人，内心又开始迷茫。 ——怎么回事？？这题目看起来也不难啊？？？ 难道有什么玄机吗？？？还是自己没摸清比赛机制？？？ 想到上次做题也是这样，应渐辽又一次感慨，这演技也太清新自然不做作了。 【这个题真的好难，我放弃了。】 【实不相瞒，这个题我从来没有答全过，只会写一堆公式挣扎个过程分。】 【哈哈哈刚刚镜头扫过去我看应渐辽，他神情好严肃啊，不过纸上就是写了一堆公式哈哈哈，估计也是不会了。】 弹幕讨论热火朝天，选手们做的汗流浃背的时候，有人居然按了抢答键，答题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还在录着近景的摄影师猝不及防，马上镜头拉远，营造足了悬念。 弹幕抓心挠肺地猜测究竟是谁，现场观众们也伸直了脖子，想看看到底是谁按了抢答，这时间实在是太短，短到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的时候，薄荷气泡水的少年音突然响起：“是要现在念答案吗？” 那生硬传到耳朵里，懒洋洋的，带着少年特有的湿润与懒散，怪好听的。 弹幕反应过来以后把问号打了满屏，听声音…… 是应渐辽？ 第一个做完的,居然是应渐辽？！ 少年的神色里透着认真与严肃：“时间紧张，有些步骤省略了一下。” “唔，看不懂的我可以讲一下。”想起上次讲题的经历，应渐辽又补充了一句。 导演看着应渐辽，默默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他原本还设置了直播互动，弹幕里做完题可以发送结果，从做题正确中抽奖，节目组寄出明星签名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