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玄昭》 第一章:回家探病 天边刚昇起微光的灿烂,一只信鸟迎风而来,轻轻的停伫在窗棂上。 一身鹅黄色衣服的女孩,拿走信条後便转身朝内堂走去。 「韩乐姑娘,多年未见甚是想念,最近常至贵府小憩,听闻二夫人病情加重,如今已在病榻上卧床不起,愿你见此信後,即刻返回城都。」女孩擅自将信中所写一一念出来,表情略显从容。 「敬柔,你又把我的信拿来看。」坐在上位的韩乐虽无表情,但语气中多了几分威严。 「小姐刚接手玄昭阁的阁主之位,有些信件内容写的都是些芝麻小事,何况此信是浚小王爷传来的,不知是如此大等之事,是敬柔失敬了。」看上去像是领罚,但她却面带笑容,毕恭毕敬的将纸条递上。 「备马吧!」 韩乐看了一眼信,嫌弃般的连碰都不碰,将手上的笔「咔」的一声放上笔架,把桌上的一些书籍和竹简整理了一番。 「男装进城,先去云绣堂和副阁主会面,再回韩府看娘亲,现在皇帝正忌惮玄昭的势力,我们更要小心,不要泄漏身份了。」 「是。」 所有的事情都调理周到,十分冷静的下达命令,不疾不徐的面对现况,很难想像出,这竟然是一名16岁的少女思维,足以堪称才女了。 …… 不一会儿,两个人穿着轻便的男装坐上马鞍,此举豪放的看不出纰漏,连那招人妒嫉的绝色脸蛋,都被易容得潇洒风流、能文能武的俊俏人儿。 「为避人耳目,我们分道扬镳,未时老地方会合。」 「小姐,请保重。」 「嗯。」韩乐应了一声。 语毕後,敬柔便转身驾马奔驰而去,另一边的她则是目送敬柔离开视线,才往反方向而行。 「驭!」在距离还有一里路的郊外,韩乐停下了脚步,纵身下马走到湖边稍微休憩。 「佩云快点,要是被三哥发现,我们就永无光明了。」在不远处的小船旁传来这样的声音,像是深怕被抓到的小猫一样,不停的逃窜。 「公主……您慢一点。」 两个一看就明了的女扮男装,还贴着四不像的八字胡,这就是公主?听这说话的方式,也够天真的了!眼尖的人就知道她们一定是偷偷溜出来的。 「我们先去蔚然哥哥那避一避,过几日母后生辰我们再回去,千万别被三哥发现了。」 韩乐原本要上马离开,却听见自己弟弟的名字,骤然停了下来,没想到才几年没见,自家的弟弟竟深得公主的宠爱。 但这或许是个灾祸降临的前兆,不得不提心吊胆,依照这样的情况,家族的风气是该换一换了。 「公主,不!公子说的即是。」看来那个调皮公主的婢女也挺机伶的。 早晚有一天,公主会为自己的调皮付出代价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跃上马背,再次启程。 …… 过了几个时辰的奔驰与休息,看到了与城都相邻的玥城,韩乐牵着马进了城门,越过了几条街就抵达了云绣堂。 「小乐乐!巧岚终於把你给盼来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引起了许多人的目光。 「大庭广众下此举行为是为无礼,就不怕进衙门吃板子吗?」 「你舍得让我为你哭得梨花带雨?」 「都20岁的人了,疙瘩都掉满地,眼泪这东西你还是省着点吧!给我换身素一点的衣服,然後叫辆马车。」 韩乐先进入了内室,然而巧岚指示身旁的人去备马车後,便拿了一套店内的衣饰走了进去。 「说正经的,你竟然突然来找我,真不像你的作风,发生什麽事了吗?」 「我回家一趟,最近不管发生什麽事,请务必保护我们的人,别自乱了阵脚,若有事情无法定夺,就写信给我吧!」 「这样的时间点回去,你可要小心了,新势力雨夜阁的阁主,似乎是皇室的人。」趁着换装的间隙,巧岚暗自将一张纸条递给韩乐。 「嗯,知道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天空蓝的素净衣饰,轻便柔软的触感非常的舒适,卸下易容後更显得国色天香。 「你的手艺长进了不少,看来我得多订制你做的衣服了。」 「是我们家小乐乐穿什麽都好看。」 听见韩乐的夸赞,巧岚不自觉就心情十分愉悦,说出来的话也带有几分的甜。 刚好此刻敬柔也到了,不说二话的就被带进内室更衣,而韩乐则是戴上面纱,跨出云绣堂的门,在门口等她。 「翔哥哥你给我出来,要不然我就拆了这辆马车,看你怎麽藏!」 为韩乐准备好的马车那里,出现了一个女孩大肆的当街吼叫,说要拆了她的马车揪人出来,真是有失大家闺秀的形象。 「这位姑娘好大的一口气,敢问我得罪你什麽,需要拆我的马车泄愤?」 韩乐向马车前跨了一步,挡在那女生的面前,纵使她知晓马车内有人,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这将会是内心的持久战,以及口齿伶俐的反驳,她堂堂玄昭阁的阁主,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到她头上来,天皇老子也不例外。Щóó1ろ.cOм(woo13.coM) 第二章:一饭千金 「你谁啊?少管闲事,否则本小姐连你家都拆了!」 好气魄、好胆量,这样泼妇似的女孩,正好是她不喜欢的类型,再看看周边的人似乎都很怕她,这样的嚣张气焰也能推断出,她仗势欺人不只一两天了,现在就为民除害!让她当街闹出一点笑话,好让大家出了这口恶气。 「要问人名字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号吧!连这点礼节都不懂,还敢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 「我说错什麽了吗?」虽然她隔着面纱,但看上去面纱的另一面,彷佛透漏出贬低般的讥笑。 「哼!只不过是礼节而已,你也不用跟我得意的太早,再说我爹好歹也是正二品尚书令,你没有资格对我品头论足!」 「是没资格,但我听说尚书大人饱读诗书、文质彬彬,教出来的女儿却如此刁钻泼辣,果真是才高八斗的人呀!」 「我不许你说我爹!」 那位千金小姐沉稳还不足,嘴巴说不过就准备出手打人,幸好巧岚见状并出手及时,用摺扇挡下她挥下来的力道。 「姑娘,您贵为千金之躯,在巧岚的绣纺前动手脚,恐怕不合宜吧!况且两位都是云绣堂的贵客,今日这麽一闹,别人怎麽传闻巧岚阻拦不了,那要是明日出现了一些有损我绣纺的言论,那我这生意的赔本是要跟姑娘要,还是跟尚书大人索讨?」 巧岚摊开摺扇轻轻放在鼻尖,闻着沾染在扇子上自制的香气,静静等待那迟迟未出口的回答,她越是感觉到焦虑,则巧岚面对她的目光越是犀利。 眼见周围观望的人愈来愈多,身为尚书令的千金,就算不顾任何人的眼光,也要顾及家父的面子,心中的怒火不断的增生,气得直跺脚。 「我记住你了!下次最好不要再让我碰到。」她指着韩乐说。 「能让你记住我,可真是我的荣幸。」只听见她「哼」的一声,就悻悻然的离去。 看到她在韩乐面前吃了亏,大家都豁然开朗,就如同见到菩萨降临似的,各个人都感激不已,在韩乐面前提点寒暄了几句,而後送了一点东西便回去了。 「人都走远了,你还要在我马车里躲到何时?」应付完那些居民们,转过身来还要面对马车里的人。 「终於走了!妹子,你就好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我要去城都,顺路的话就载我一程,怎麽样?」他的观察力很好,看这马车的方向,就知道韩乐是要去城都,但很不巧这句话说出口时,刚好被已经换好衣服的敬柔听见。 「你不要得寸进尺,男未婚女未嫁怎麽能……」 「敬柔,无妨!你也一起进来坐,这路途长远,可别累坏了身子。」韩乐一抬手挡住了准备冲上前去的她,表情严肃但也默许载这位公子一程。 「妹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呀?」刚起程没多久,那位公子便先开了口。 「乱葬岗。」敬柔心存厌恶的抢先在韩乐回话前,把他的话堵回去。 「那地方连只鸟都不去,我们去那做什麽?」 「把你这人渣埋了。」 「敬柔姑娘真是幽默,妹子!我长这麽帅,你舍得埋了这绝世的容貌吗?」他放的这p果真够臭,敬柔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要总是妹子、妹子的叫!我家小姐是有名字的,而且你最好不要靠我家小姐太近,到达目的地前你最好皮绷紧了!否则我把你两只脚都折了。」 「敬柔姑娘,如果你再温柔一点,或许会很讨喜呢!」 「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动摇!」 「停车!」韩乐虽然闭眼假寐,看不出她真实的表情,语气中却b平常增加了几分威慑。 「……」那两个人瞬间闭上了嘴巴,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位公子,你不打算如实相告吗?」 韩乐一开口,敬柔顿时领悟的睁大双眼看着他。 「你说的是什麽呢?」他突然不以妹子称呼,还有那令人不爽的语气都没了,反而以温柔的语气、浅浅的微笑表现,他果真是有问题! 上任阁主以来,韩乐处处谨慎、小心翼翼,没想到就在回家的这天,会即将面临身份暴露的逆境。 「我不想跟你兜圈子,如果你不想说就请你下车。」 「我去城都就是为了找妹妹,她从小顽劣好玩,如今或许就在城都闹了个名堂呢!」他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减。 「你就如此笃定她会去城都?」 韩乐缓缓的睁开双眼,平静的令人意外,反而是敬柔疑惑的提出问题。 「最近她在寒舍总嚷嚷着,想到城都拜师学艺,前几日就离家不见踪影了。」 「那可真够言出必行的。」敬柔佩服的直点头。 「说了这麽久,还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好让在下涌泉相报。」 他拱手作揖君子模样,可真是温文尔雅,若一不留神,那简直跌入万丈深渊也起不来,这个动作俊啊!若是能早些认识,敬柔早就叫他做个几百次了。 「无可奉告,一点小事不值得公子一饭千金。」 那位公子也未报上其名,就起身下了马车,意外的马车再次行驶後,他便悄悄的派人跟踪,这一路他与那姑娘同车而行,却未打探出任何消息,然而韩乐也卖他一个人情,这样一来倒是他欠她一笔人情债,探虚实不成反到欠债,真是好一击回拳。Щóó1ろ.cOм(woo13.coM) 第三章:阿财煎药 不到一个时辰,韩乐的马车便停在了太傅府前,敞开的大门、偌大的府邸、宽阔的庭院,果然还是离家前的光景。 「姐姐?你再不回来,我可要被急死了!」一个人拎着药材,从韩乐身後快步走来,身後还跟着一个小书僮。 「敬柔!」 只见一声令下,敬柔就主动的拿走那人手上的药材,准备煎药去,看着那书僮不为所动,敬柔反而停止了脚步。 「你,叫什麽名字?」敬柔经过书僮的时候问道。 「我?我叫淳财。」 「淳财呀!你没看见小姐和少爷担心二夫人的病情吗?你是要留下来当乾儿子啊!」敬柔的语气虽然不好,但却也一语中的,一个旁人尽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都是一家人,不可以这样说话。」韩乐冷冷的说道,却不见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她瞬间t察自己的言行举止。 「敬柔失礼了。」 「没事没事,我家阿财就交给敬柔了,姐姐我们去看看娘吧!」淳财惊讶的表情投向少爷,很不情愿的被推到敬柔身旁。 「好好教人家。」丢下这句话,少爷和小姐就转身离去,敬柔无奈的叹了口气。 …… 「对了!你会煎药吧?」 敬柔在踏入厨房门前,试探x的问了一下,既然小姐要她「好好教人家」,那也得听话是吧! 「小的不才,只是略懂而已。」 「略懂!那你怎麽煎药的?」敬柔开始皱了眉头。 他笑了一声说道:「献丑啦!」将药材放进菜锅,加了点油和水还放了一点「佐料」。 动作很麻利的做了一连贯的示范,拿了个汤锅装了起来,最後呈现出油腻腻且色、香、味俱全的汤药! 敬柔看了整个都傻了!这麽特别的煮法,二夫人怪不得都不见好转,这样的天兵让她来教?那可真使不得啊!敬柔尴尬的吞了一口水,望着淳财喝了一口,满脸表示这一锅「汤药」是绝品一样。 「你……」 「敬柔姐叫我阿财就可以了!」阿财?叫你蠢材都便宜你,还叫你阿财! 「平常二夫人都喝这样的药?」 「是呀!」回答这麽快! 「之前也都是你煎药的?」 「对呀!」惨了,这真的没救了! 「这……不会是少爷教你的吧?」 「不错呀!少爷也是这样煮的,二夫人喝了也觉得挺不错,敬柔姐要不要也嚐嚐?」他还体贴的盛了一碗端给敬柔。 简直是黑暗料理啊!把这拿给二夫人喝,他是跟天借了这个胆子了呀?这碗里面的药材都在呐喊了,敬柔看着都心疼。 「嚐到不必了,你跟我来吧!我教你正确的,下一次就由你来煮给我看,在我这里总b在少爷那学得多,不要想着能为少爷帮上什麽忙,能不添麻烦才是我们做侍者的职责,知道了吗?」敬柔板着一张脸,表情与情绪虽没什麽起伏,但内心却如狂风般的怒嚎。 新的一帖药再次开始煎熬,药壶下的炭也被烧得红通通,一整个流程敬柔都做的迅速流利。 「我知道了,果然是敬柔姐,这样三少爷就不会嫌弃我了!」 「三少爷?你不是都在侍奉二少爷的吗?」敬柔刚才看到他跟着二少爷一起进韩府门,难道这里面发生了什麽事吗? 「听说小姐和敬柔姐姐在很小的时候被送出府,对三少爷应该也不太熟知,自从阿财被带进府後,三少爷就没给阿财少苦吃,幸亏二少爷垂怜,现在没人敢欺负我了。」 原来还有这种事,淳财这个人也是个可怜人呀!三少爷真有那麽坏吗?找个时间让小姐会会她这弟弟好了。 「这药快好了,找个碗装起来吧!」 「喔!敬柔姐,这药看起来就好苦。」阿财整个脸皱成一团,像是快要把早饭吐出来一样的端着碗。 「不苦就不是药了,而且病人只能吃清淡一点的食物,像你煮的又油又腻,对病情是没什麽作用的。」敬柔放了一盘东西在药的托盘上。 「这是什麽?」 「金桔蜜饯呀!二夫人喝完要是觉得苦可以吃,想吃你就自己做,这是我给二夫人吃的。」 敬柔快速的把托盘拿走,免得阿财嘴馋捡几个来吃,若真想吃那也要看他聪不聪明,在二夫人那讨一点来吃。 「小气鬼。」 「是、是!蠢材如果够聪明,就不会讲我是小气鬼了。」看阿财这副模样,连笨蛋都想欺负他了! 敬柔仪态端庄的走出厨房,相b之下她凸显得沉稳可靠,分毫不输给其他名门秀女。 …… 简单朴素的庭院,因有着鱼群所居的莲池,以及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添了几分庄重,这就是二夫人居住的静荷苑。 「小姐、少爷,二夫人的药熬好了。」敬柔和淳财站在房门外,听见小姐和少爷对话的声音,礼貌x的敲了门并告知。 「进来吧!」韩乐说道。 「阿财,下次药方用这个抓。」韩乐拿了一张纸,上方写了几项药材的名字,不过阿财一个字都看不懂,应了一声收了起来。 「这几天娘亲就由我来照顾,弟弟就和阿财读些医书,明天让敬柔考考你们。」 这只是序幕前的一个小小过程而已,为将来的第一步棋做好打算,至於如何让进宫的姐姐在宫中过得安稳、坐得稳固,不好好绸缪一下,下一个被扳倒的就是自己。 这场游戏就让皇帝老儿好好享受,笑到最後的未必就能坐稳江山、环抱美人,此刻就是玄昭阁给予天子最大的殊荣。Щóó1ろ.cOм(woo13.coM) 第四章:本草纲目 两个人都听到韩乐的话,却迟迟不迈开步伐,反而站在韩乐面前低着头,用手肘互相戳着对方。 「才几年没见,跟姐姐说话学会欲言又止了?」韩乐坐了下来,右手放在桌边悬挂,左手拿起桌上托盘内的药靠近鼻子闻了闻,举手投足优雅而稳重。 「怎麽会呢?姐姐与我都是有话直说的人,欲言又止这种事也太见外了,你说对不对,阿财?」弟弟这般挤眉弄眼的暗示阿财,然而所有动作都被看在眼里,她便静静的放下药碗,看他们玩了什麽花样。 阿财也看见不断眨眼的少爷,往後退了两步,感觉又抛下了一项艰险的任务给他,下意识的他偷偷瞄了韩乐,尴尬的笑了出来。 「少爷,你眼睛不舒服啊?」 「噗嗤。」敬柔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既然眼睛不舒服,那就由阿财来说吧!」韩乐拿了一个蜜饯吃了下去。 「小姐,城中有大夫可以请,抓药也可去药铺子找人抓,为何还要少爷学医呢?少爷学也就罢了,像我这不识字的下人,要怎麽学呀?」淳财一字一句都很谨慎的说出口。 「药是对症下的,倘若今日娘亲喝了不见好转,却增加病情蔓延,这是要怪弟弟对药性一孔之见,还是要怪阿财对药方不识之无?」 韩乐双目直视着自己的弟弟,脑子里却翻腾着出了个法子,不用费心就可以让他们熟读医书,淳财不识字并不是多大的事,只要知道自己抓的是什麽药便足以。 「可我没兴趣呀!」终於肯说出实话了。 「蔚然啊!娘亲这病症是风热所致,你可知这碗药内,全是治风寒的药材,根本无济於事。」 「……」韩乐堵得他说不出任何的话,让他感到相当别扭。 「算了,读不读我也不勉强你,更何况本草纲目记载着,笨蛋无药医治,我又何必要为这件事情费神呢!」韩乐站了起来。 「姐姐你要去哪?」一声平白无奇的询问,倒让她止住了脚步。 想当初离开韩府的时候,弟弟也是在她身後说了这句话,那时韩乐仅仅只有8岁,竟撒下了人生第一次的谎言,转眼间已经过了几个岁月,再次相见却要如此战战兢兢,今时果真不同以往了。 「我去跟爹爹请个安,顺道看看弟妹们。」她没有回头,所以根本不知弟弟担心着她,毕竟她还不知道,浚小王爷和爹爹正在前厅堂品茶,万一她此刻前去,不知又要闹出什麽轩然大波了。 「阿财,医书里面真的说笨蛋无药可治呀?」等到姐姐走远,他不禁好奇的问了问。 「应该,没有吧!」淳财傻气的摇晃他的头。 「找出来呀!要不然你真的无药可治了。」殊不知韩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凭藉着几句暗示的话,便可让弟弟为那根本不存在的话语而查证属实,真是不费这番口舌。 「少爷,笨蛋不是我,小姐那句话是对着少爷说的,所以真正无药可治的是少爷您啊!」 「你服侍一个笨蛋,岂不是笨笨蛋!那就更是不治之症了。」好一个淳财,敢讲他主子是笨蛋,不跟他讲点有道理的p话,哪天他p话讲道理的本事,就会凌驾於主子之上了。 …… 「今日回府之事,多半是爹爹的意思,不知是有何要事,行事竟如此低调,昔日光前裕後的景象,现如今也不过如此。」在走去前厅堂的途中,韩乐发现种种疑点,好似事先知晓般的不寻常。 「小姐是还在生老爷的气吗?」敬柔故意压低声音在韩乐耳边说着。 「没什麽好生气的,慕容浚是皇家的人,爹爹袒护他也是情理之中。」 「是谁在那?」距离前厅堂不足百步,韩乐止步在原地,观看着厅堂的样貌,不一会儿身後出现娇柔的声音,让她好奇的回首望向声音的来源。 「乐姐姐!是乐姐姐对吧?我好想你呀!」韩乐尚未应答,那人便迎面扑了上来,差一点就因这环抱的力量而摔倒。 「欹儿?怎麽一个人跑来前厅了?」 「听说姐姐今日会回来,你看!我高兴得鞋都掉了。」韩欹拉起裙摆,把那只没穿鞋的小脚丫露了出来,所有的举动与笑容都掩饰不住她活泼的个性。 「我们家欹儿还是那麽调皮。」韩乐轻轻捏了一下韩欹的鼻子,轻快的笑了出来。 「小姐……」不远处有一位看似与敬柔差不多大的婢女走了过来,手上还拎着一双锈花鞋。 「哦!千月,谢了啊!姐姐,我们走吧……」穿好鞋後,韩欹拉起韩乐的胳膊,兴奋的等待接下来的应答。 「……」真不知道韩欹在打什麽主意,淡淡的笑了一下,就跟着她的脚步走去。 不管接下来会怎麽发生,责备也好、毒打也罢,韩乐都已经做好承接的准备了,毕竟在离家的那一刻,她早已有了被伤害的觉悟。 「父亲,您看谁回来了!」韩欹急匆匆的奔向厅内,与韩乐成了明显的对比。 「欹儿,女孩子家要端庄稳重,你把这句话记在脑袋的哪处了?」一位身穿高贵服饰的妇人开口说了话。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韩乐瞥了一眼身为客人的慕容浚,眼神略过她父亲,行了个半礼後,一点都不讶异的看向嫡母。 「这是浚小王爷带来的碧螺春,乐儿也一同品嚐吧!」这大概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了吧!藉由品茶来掩盖目的,就不能换换新的伎俩了吗! 慕容浚到现在连一声都不吭,彷佛置身事外一般,悠哉的喝着手里的茶,然而韩乐还未应答,就突然眉头紧皱、面色苍白,眼前一阵晕眩,「碰」的一声往後倒了下去。Щóó1ろ.cOм(woo13.coM) 第五章:功成不居 「小姐!」敬柔马上跪在地板上,轻轻扶着韩乐。 韩欹和慕容浚见状,立马走了过来,在这期间韩乐虽然紧闭双眼,却用手指偷偷给了敬柔暗示,动作渺小而自然,就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 「敬柔带路!」慕容浚没有经过韩乐的同意,就径自的将她拦腰抱起,她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不免还是让心脏漏跳了一拍。 …… 在大厅众目睽睽之下,由於浚小王爷的地位崇高,敬柔不得不听从指示带路。 直到远离大厅後,原本看起来忐忑不安的敬柔,在静心亭止住了脚步,抢在慕容浚开口前,猛然回头展现出从容不迫的样子。 「浚小王爷,恕敬柔失礼了。」一个手刀迅速的往浚小王爷的手敲去,一阵酸麻的感觉窜流全身,韩乐被放了下来。 「早听说敬柔会武功,今日一见果真如同传闻一般,不知乐儿也是如此?」浚小王爷握着他那酸麻的手腕,轻声笑道。 「我家小姐那些子乌虚有的传闻,听听就罢了!然而浚小王爷再过两年便即弱冠,为避免影响我家小姐的声誉,有些遣词用字,还请小王爷您多注意。」敬柔说话向来不客气,对书僮是如此,对地位崇高的小王爷亦是如此。 「才几年没见,你家小姐就要和我如此生分了?」 「小王爷请别误会了,我家小姐从未与你交好过,所以……」敬柔的话还没说完,浚小王爷就不吭声的倒了下来,还以为是有什麽刺客入侵,结果是韩乐从他後方打了一下,让他昏倒了! 「别跟他说太多废话,接下来该怎麽做,你b我还清楚。」韩乐用手绢擦拭自己碰过浚小王爷的手,最後霸气的往地上一甩,就当没有这东西一样。 「小姐,药效虽快,但还是要多注意您自己的身子!浚小王爷的事,敬柔会处理妥当,请小姐不必担忧。」敬柔对自己接下来要办的事情x有成竹。 只听见韩乐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去,敬柔知道她这样的动作是因为放心,若做事不利索,韩乐才不会有这般自在的态度。 在她们各自离开後,有一个人就在原地的屋檐上跳了下来,拾起地上的手绢,静静望着韩乐的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最终轻声离去。 …… 「阿财,找到没?」另一边韩乐的弟弟,韩蔚然!正钻研着拯救笨蛋的方子。 「少爷,这什麽字啊?看不懂呀!」与其说看不懂,不如说淳财根本不知道字是怎麽写的,他很认真的研究字汇,却没发现书竟是整本倒着看。 「惨了!书上写太严重,救不了了!」韩蔚然接过书来看,明知道书拿反,但还是装的一副很严肃、认真的表情,故意让淳财担心的不得了。 「那、那少爷!这怎麽办呐?」淳财真如他所料,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怎麽办?大不了蠢死呗!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名留青史了!和乐而不为呢?」韩蔚然把书放了下来,说出来的话十分理直气壮。 「说谁蠢死呢?」韩乐从门外走进了弟弟的房间。 「喔!没什麽,阿、阿财先下去吧!姐姐有话跟我说。」韩蔚然听见开门声,慌张的把桌上所有的医书拨到地上,像挥苍蝇一样的把阿财赶了出去。 「去帮帮敬柔吧!劝她多多休息,也顺便帮我带个话给她,就说……功成不居。」韩乐暗笑着目送淳财离开,全看在韩蔚然的眼里,因为不明所以才觉得可怕,让他非常好奇姐姐去前厅到底发生了什麽? 韩乐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往她这里看过来,就在屋顶上的某个角落,但也许只是错觉,所以并没有特别的在意。 「姐姐,有什麽事吗?」韩蔚然乾笑了一下,心想以前都不需要忌惮姐姐的目光,现在见到姐姐都觉得快喘不过气了。 「没什麽。」韩乐略微踌躇了一下,看到了地上的医书後,轻轻一笑便离开韩蔚然的屋子。 …… 「出来吧!你这样躲躲藏藏的累不累啊?万一太傅府邸所有的屋瓦都被踩破,这可是要用你的双脚来赔偿的。」确实在韩乐後方的屋顶上有动静,不过却没有现身,反而走了反方向离开太傅府。 或许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分,也或许他只是替人来监视韩乐的小小随侍,但这些都不重要,毕竟那个人的目的似乎没什麽伤害力可言,然而韩乐做过多的担心也没什麽用处。 「小檬你可要埋好一点,别被三少爷发现了!」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传进韩乐的耳中,瞄了一眼就发现两个婢女鬼鬼祟祟的,但韩乐并没有要拆穿她们的意思,而是待在假山的後面静观其变。 「你们在做什麽?」脚步声逐渐靠近,吓得她们胡乱丢下东西,把手拍的一乾二净,低着头不敢言语。 「千月,去把那东西挖出来,我到要亲眼看看,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东西需要埋在这里。」韩欹眼神里闪过一丝高冷犀利,完全和那个调皮捣蛋的她呈现相当大的对比。 「三、三小姐,奴婢知错了!求求您饶恕奴婢吧!」韩欹的贴身侍女还未挖开泥土,然而其中一个婢女就跪在地上开始求饶,另一个则依旧站着。 韩乐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境况,明明已经到生死关头了,而那站着的婢女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虽然低着头但却感觉得出她临危不乱的气场,韩乐缓缓地勾起嘴角,等待着那婢女会如何面对此场景的反应。Щóó1ろ.cOм(woo13.coM) 第六章:师父真传 韩欹也发现了站着不说话的婢女,但只是瞥眼一下下,就回神看着脚前苦苦哀求的婢女。 「饶恕你可以,但你必须把所有事情钜细靡遗的告诉我。」韩欹的语气逐渐转为温和,并示意千月就此罢手。 「这、这……」 「三小姐聪慧过人,为何不知答案就在眼前呢?若要奴婢全盘托出,您的一句饶恕,又能够保得了奴婢多久?」这般缓和平稳的答覆,却是出自於站着低头的婢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 那如此一鸣惊人的应答,全在韩乐的预料之内,她不自主的轻笑了出来,从假山後方泰然自若的出现。 「怎麽那麽热闹?」韩乐明知故问,装得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乐姐姐!你没事吧?浚小王爷呢?刚刚去梅苑没看见你,到底去哪了?」韩欹完全撇下所有的人,急匆匆的奔向韩乐,上摸摸下看看生怕哪个地方有伤口却看漏了。 「我没什麽大碍,不过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韩乐看似虚弱的继续装蒜。 「她们俩做了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我正盘问她们呢!」 韩乐顺着韩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两个人瞬间都变成哑巴,什麽话都说不出口,眼看这局面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先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之後的事再慢慢说吧! 「噗嗤!我回来途中在玥城买了一些特产,请她们偷偷埋起来,好让爹爹生辰有个惊喜,不料被你瞧见,竟成了大逆不道的事了。」 韩乐见那两位婢女脸色未透露任何异样,看起来还算沈稳识相,把这大好的人才放在这里,岂不是太浪费了!简直是越看越喜欢啊! 「这样啊!那反倒是欹儿小题大作了。」韩欹愧疚的玩弄着手绢,嘟着嘴巴目视地板,就像要不到糖的孩子一样可爱。 「好啦!并不是什麽大事,我们回梅苑,这样可好呀?」 「姐姐」 「走吧!」韩欹无辜的眼神面对韩乐丝毫没什麽作用,只好乖乖的听话往梅苑的方向走去。 就在韩乐转身的同时,悄悄的递了一片叶子给那低头的婢女,虽说这样的手法粗糙,但想要表达的讯息,让那两人了解也算绰绰有余了。 眼看着二小姐和三小姐走远之後,那两个婢女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紧张的心情也终究是得到了舒解,大叹了一口气便相视而笑。 「二小姐其实人挺好的,可惜却为了我们对三小姐撒谎,小檬我跟你说真的,有点过意不去呢!」 「那就助二小姐圆了这个谎,就当算是她帮我们的谢礼。」那个叫小檬的婢女面不改色的将叶子往上举起,恰巧对准了阳光,浮现了一个字……「箐」。 「那也得要有个圆谎的东西呀!」 「柠儿你这就不懂了!认真想一想,是玥城的特产,又能埋在土里,那会是什麽?」说完之後,她从附近的水井打了水上来,放在离这不远的石桌上,在桌上写了跟叶子上一模一样的字。 「酒!是酒!」柠儿惊呼了一声。 「不错,就是酒!不过要放哪一种酒就全靠它了。」小檬拿了叶子放在桌上,b对一下「箐」字,在竹与青字之间画了一条线。 「竹与青写在叶子上,这样就能了解了!是竹叶青酒。」柠儿突然全都了解般的倒吸一口气。 柠儿想都没想到,原来小檬竟然能了解二小姐想表达的话,然而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来传达讯息,这真是府里传闻中自私调皮的二小姐吗? …… 回到韩乐8年前居住的梅苑,那庭园中的梅花依旧开得茂盛,屋内的陈设也都与离家前一模一样,韩乐不经意的拿起了妆台上的髪簪,轻柔的摸了摸。 「我跟你说实话吧!姐姐,爹爹要在皇后生辰时,让皇上给你指婚,对象正是……正是浚小王爷。」韩欹站在不远处,深怕姐姐会恼怒,毕竟当年的情形虽说是儿戏,但也差点出了人命。 「欹儿,我回来的目的,为的就是要阻止皇上为我指婚,看来当年的动静闹得还不够大,你说我们这个家,有多久没热闹一番了呢?」韩乐轻轻地放下簪子,微微的笑了一下看着韩欹。 外面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敬柔此刻才迟迟的走回梅苑到韩乐的身边,韩乐打发走妹妹之後,本性就毫无顾忌的流露出来。 「敬柔什麽都不用说,休息一下吧!」 韩乐解了身上配戴的玉佩,随手扔到桌上,首饰全都拿了下来,鞋子脱了也乱丢,脸上的妆容用毛巾粗鲁的抹去,行为上一点没有气质可言。 潇洒的提了几壶酒就走出了门外,却又不失天生的贵气,一袭浅蓝色衣服反而让人感到她那不俗的品味。 「姑娘这邋遢的本事,可又精进了不少啊!」敬柔收拾着韩乐从身上解下的东西,不管周围是否有人就直白的说了出来。 「啧!师父真传。」韩乐转身向门内说了一声,便以轻功跃上屋顶。 然而不管敬柔接下来说了什麽,她只知道此刻就该好好的放松,悠闲的赏月喝酒,沉静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不被任何人打扰。Щóó1ろ.cOм(woo13.coM) 第七章:送去乡下 韩乐静静的品着手中自己特制的酒,不经意的就陷入自己的回忆中。 8年前…… 「乐儿可真是勤奋呀!」慕容浚悄悄地从她身後抽走了她的书,让韩乐提笔的手只能僵在下笔前。 「把书还给我。」韩乐把笔架在笔架上。 「欸!这书你已经看了整整7日了,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记不住啊?」 「你到底还不还」韩乐拍桌站了起来,斜眼狠厉的看向慕容浚。 「我偏不还。」慕容浚笑着跑了出去,赌定韩乐的性子肯定会追上来,就笑得更肆无忌惮了。 「站住!我叫你站住。」 韩乐果不其然追了上去,由於平常都要顾着自己的端庄,导致这一身华贵的衣裳让她跑得不快,只能提起裙摆沿着慕容浚追打跑着。 过了几刻两人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在二夫人荷花池边赶上了,但因个子问题韩乐依旧抢不到,灵光一闪将慕容浚推下池中。 「我让你还给我!」韩乐却没料到推下去的同时,她的腰竟被慕容浚用手牢牢扣住,两人双双坠入池中,引起一大轰动。 在池里韩乐听见了很多人的焦虑呼喊,却没有一个人是喊到自己名字的,突然觉得难过涌上心头,打算就这样不挣扎的沉入池底,也算是一了百了了。 但事情却没有如她所愿,就在她要昏过去时,似乎有个人把她救了上去,不过那人不像是慕容浚的身影,算了!都无所谓了,就算上了岸也请老天爷别可怜她,不管用了什麽理由,就直接把她带走吧! 这麽一倒也不知过了几日,醒过来後只和往常般,就像没那回事一样。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不知何时韩乐床旁边趴了一个人,貌似是因为韩乐动静太大,不小心把她吵醒了。 「你叫什麽名字」韩乐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一开口不是问时辰,也不是问昏睡多久,让那姑娘惊讶了一下。 「奴婢叫阿柔,您昏迷的这三日是奴婢照料的,不知小姐有哪儿不满意的地方,奴婢马上改!」她深怕韩乐会把她修理一顿,然後将她赶出梅苑,慌张的跪在地上不敢直视韩乐。 「我爹没说什麽吗?」韩乐虚弱的说。 「老爷说等小姐醒了就带小姐去见他。」阿柔依然不敢看她。 「不用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走了进来。 「父亲。」才大病初癒的韩乐还不忘了礼仪,仍然下床行礼。 「为父就直说了吧!万幸此事王爷不降罪,但那是因王爷仁慈不计较,你推浚小王爷下水本就不对,为阻止将来还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为父要将你送去乡下,你可有异议」 「乐儿无话可说。」任何明眼人都知道,韩乐对慕容浚的气根本还没消,倘若她还留在府邸,指不定会做出什麽杀人放火的事情,到时候再挽救也无用了。 「东西准备一下,明日就启程。」 到了隔天韩乐一早就醒了,将自己好好梳妆整理一番准备辞行,看着阿柔也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想必她也是要一起走了。 「阿柔,你可以不用走的。」韩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就算上了一点淡妆,脸上也依然没有任何神采。 「奴婢承蒙小姐怜惜,但奴婢不怕苦,只怕奴婢认定的主子丢下奴婢,一个人去吃苦。」还算是个忠心的人,让她一起去乡下也是难为她了。 「今後你就叫敬柔可好用人不疑,我信你!这玉簪就当你对我不离不弃的赠礼吧!」韩乐在自己头上抽出一支上好的簪子,走到阿柔面前帮她戴上。 「小姐……奴婢能侍奉您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何来奴仆弃主之说奴婢才该感谢小姐的垂怜,让奴婢得以留在您的身边。」她激动的落泪,并充满感恩的跪了下来。 「快起来吧!敬柔,别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把眼泪擦擦,是时候向大家辞行了。」韩乐用手绢帮她擦乾了眼泪,看了天色不早便带着她离开此地向大家辞行,话不多说头也没回的就上了马车。 然而不远处有个人此时正望向马车,就在马车经过城门时,吹起了一阵微风将车帘掀起了一角,那人看了一眼车内那化着淡妆,却遮掩不住病容的韩乐後,便默默的隐没在人群中了。 「敬柔啊!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喊我小姐也太过抬举我了,以後就叫我姑娘吧!」韩乐有些疲累的倒在敬柔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说着。 「是,一切都听从姑娘的!」听到这句话後,韩乐就安心的睡了下去…… 「姑娘姑娘!」忽然韩乐的思绪与现实融在了一起,从屋顶像下看,竟然看见今日搭顺路车的那位公子,他就站在相隔两屋的小路上。 韩乐认为会和那位公子再次相会,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是路痴,只是刚好撞见韩乐在屋顶上饮酒,第二他发现韩乐的身分,故意装傻靠近并打探玄昭阁的事,但愿那位公子只是个单纯的大路痴。Щóó1ろ.cOм(woo13.coM) 第八章:来路不明 「姑娘千万别动了轻生的念头呀!有话好好说,你快下来吧!」他看见韩乐在屋顶上站了起来,喝了酒後走路歪歪斜斜的,万一失足跌了下来,後果不堪设想呀! 但谁也不知道,其实韩乐是假醉,故意要试探他是不是真蠢还是装蠢,拿了一壶喝完的酒瓮,无预警的就丢了下去,若会武功的话,这点伎俩根本小菜一碟。 「哐啷!」本会接住的他,就因为失手,酒瓮从两手之间掉落至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姑娘这又是何义」 韩乐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心中涌出一点的烦闷感,本要再丢一壶下去的,但举起来的手又渐渐的放了下来。 「这里没有梯子可以让我下,而公子却连一壶酒瓮都接不住,那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才对吧!」韩乐坐了下来,不管他接下来的反应,继续待在原地饮酒。 过了不知多久,原以为那个人早已离开,韩乐松了一口气,但没料想到,屋檐突然冒出了个竹梯子,让她呆愣了一下,直到回过神後才去一探究竟。 「你……」 「姑娘别怕,我这就上去救你下来!」他扶了一下那看起来不太牢靠的竹梯,让韩乐恨不得想将梯子往外推,要他再多管闲事! 还没来得及等韩乐回答他就爬上梯子,看起来大概是摆脱不了现在的情况了,韩乐放弃赶他走的想法,往後退了几步让他上来。 「啪啪!」才刚踩了第一脚,而他踏上的地方就马上损坏,过了约莫5秒的时间後,他竟然用跑的一样奔了上来,只见人是上来了,但梯子却毁损不堪。 回头看那已安息的竹梯,他轻拍自己的胸脯压压惊,眼中流露出“好险不是我”的神情。 「你这可是泥菩萨过江了呢!」韩乐轻笑一声。 「的确如此啊!」他坐了下来大笑着,又接着说「不知姑娘是如何上来的呀?」 「破瓦冲天。」韩乐喝了一口酒思考一下,面不改色的唬烂。 「姑娘功夫竟然如此了得,想必下去也不用费力吧?」 「……」韩乐沉默了下来,表情变得很严肃。 感觉此人肯定有甚麽背景,韩乐回想起巧岚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目的不明,生人防之”八个字,然而眼前这位公子的确很可疑,不可不防。 「姑娘?」他再次呼唤着韩乐。 「来路不明之人,何须问这麽多!」 在别人吃掉自己之前,要先下手为强!韩乐随机取了瓦片,硬生生的将他的衣服固定在屋顶,让他动弹不得,然而双手拍了拍,管他是死是活,扭头就从最近的树爬了下去。 「有贼啊!快来抓贼呀!他从屋顶跑走啦!」韩乐故意把自己高的紧张兮兮,就差等家仆们来,晕倒在他们面前这一步而已。 正当家仆们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跑来时,说巧不巧的屋顶塌了下来,除了碎瓦散了一地,还伴随着那位公子的凄惨叫声。 「就是他、就是他!」敬柔第一个冲上去又是打又是踹,完全没有顾好自己的形象,然而家仆也一同扑上去一顿暴打。 她们果然是多年要好的主仆,因为碍於身份的限制,所以韩乐想做的事,全都由敬柔代替出马了! 「把他捆起来。」敬柔打够後,下令将那来历未明的人捆在椅子上。 「辛苦你们了。」韩乐手叉腰得意洋洋的看着困在椅子上的少年。 「二小姐,这贼人就交给我们处理吧!」那少年快要连同椅子扛走的时候,韩乐忽然叫住了他们。 「还是交给我吧!毕竟是我院子出的事情,也不好打扰到父亲让他为难对吧!」依照韩乐的个性,这个少年她是留定了! 「这……」 「更何况父亲是重臣,府里这麽轻易就有贼人闯入而导致j飞狗跳,一来会惹得民心动荡,二来会成为父亲在朝堂的笑柄,我可不想成为韩家的千古罪人呢!」 韩乐的逻辑分析竟然有理的反驳不了,再看看捆在椅子上的少年,呵!装睡呢!别以为不吭声就能逃过韩乐的魔掌,既然进来了,就哭着叫声娘来听听吧! 「好吧!若二小姐没有别的事情吩咐,我等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目送那些家仆离开後,韩乐再次露出本性,进到屋里跨越地上的瓦片,最後坐了下来吃着桌上的糕点。 韩乐像是在等待什麽一样,看着门外面对屋子的那位装睡少年,估算了一下他大概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长相呢!还算是上品,依照穿着打扮,不是皇室贵胄就是哪家的风流贵公子。 「喂!要不要吃些糕点」韩乐开始受不了沉默的气氛,正想着方法要怎麽处理这家伙。 韩乐见他没有动静「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豪迈的倒了一杯茶小嚐了一口,而後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样站了起来,笔直的往少年的方向走去……Щóó1ろ.cOм(woo13.coM) 第九章:假痴不癫 韩乐在少年一步距离前站定,自己的影子完全覆盖在他身上,不过他依旧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你不醒来真让人头疼呢!」韩乐含了一口茶,右脚大力又准确的往他双腿之间的椅子踩上去,左手捏住那精致的脸蛋,没有任何犹豫的喷他一脸茶。 「姑娘嘴里留茶。」他终於开口说道。 「我的茶好喝吗?」韩乐示意身边的敬柔把茶再满上,并凑到少年鼻前让他品了茶香。 「姑娘的茶有多重功用,那自然是极好的。」 敬柔看见韩乐嘴角微微上扬,大概又能猜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跟浚小王爷一样的下场罢了!可怜了这位公子哥,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与韩乐相遇。 「敬柔,我困了!你处理完也去睡吧!」转身後,她那看似疲惫的身影,就在阖上门的那一刻,显得十分凄凉。 「既然小姐交给我,那我也没跟你客气了,在你脸上画一只大乌龟,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敬柔预料到有这个时候,早早的就准备好笔墨和胭脂放在一旁了。 「你别乱来喔!我跟你讲我是会叫的喔!」 眼看着敬柔的b近,少年开始焦虑起来,用全身的力气左右撞动椅子,甚至还想带着椅子一起逃跑,稍微不注意就往前栽了下去。 「啊!呜呜!」跌下去的一瞬间,敬柔即时扶住,顺道塞进了一块布在他嘴里。 因为一直扭动的关系,敬柔无法好好的「上妆」,用银针封住他的各个性位,还真是乖巧了许多,大功告成後就剩下绑到树上了,一想到明日的热闹场景,敬柔不自禁的就窃笑了出来。 打晕他之後,依照人烟稀少的路径,找到了那棵吊着浚小王爷的树,用同样方式将他挂上树,不料在完成准备走人时,浚小王爷似乎有清醒的迹象,为了以防万一敬柔射出银针命中他的穴道,让他又沉沉的昏睡过去。 「殿下、殿下!」有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呼喊着那公子,还因为他没反应,便用地上的小石子扔他。 「锺陵,你胆子肥了不少啊!还不快放我下来。」正当以为唤不醒时,他终於出声了。 锺陵乖乖听话的丢了小刀,切断绳索之後,他直直的坠落到锺陵的怀里,传说中最美的公主抱也在此时出现。 「殿下,你是不是又重了。」锺陵毫不客气的在他心里狠狠扎一刀。 原本双手遮脸的他,就在月亮的光线稍微透了出来的时候,从脸上移开了,瞬间看见锺陵惊恐的表情。 「可恶,哪里来的丑八怪。」锺陵马上放开双手倒退几步,做出战场上戒备姿势,预防丑八怪偷袭。 「是我,慕容翔!」他摸了摸那再次摔疼的屁股,艰难的扶着身旁的大树站起来。 「殿下你的脸怎麽……」锺陵表情扭曲的难以启齿。 「欸!我说你这堂堂正二品上柱国之子,自己未来“贤妻”放出来咬人就算了,现在又忘恩负义了是吧!」慕容翔指向自己身上的伤口,像别人欠他一屁股债一样的看着锺陵,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忽然间,他们听见不远处有对话的声音,迅速地藏了起来,暗中观察是什麽人会来到这个静僻的地方。 「这韩府的下人也真是的,连本公主都不让进。」 「公主,您在找什麽呢?」在一旁的婢女疑惑的询问探头探脑的公主。 「佩云我们爬墙进去吧!」公主往後退几步,保持助跑的姿势,大概是要学那些习武之人飞檐走壁吧! 「这墙这麽高,不行的。」 「别废话了佩云,我们要相信皇弟独门的飞檐走壁。」 还没等佩云回话,公主就冲了过去,踏一脚围墙後摔了下来,虽说头部没有直击地面,但背部的疼痛足以让她晕了过去。 「公……」那婢女还未讲完话,就被慕容翔一个手刀打晕了。 「你真狠,自己皇妹也能下得去手。」锺陵看他熟练的将公主和婢女绑在树下,顺道把慕容浚给放了下来。 「多亏了凌曦,我可学会了各种系绳和解绳的法子。」慕容翔甩动着他腰间的玉佩,自信满满的向锺陵抛了媚眼 「我真高不懂,你明明可以在韩二千金那里逃脱的,为何却如此狼狈的被绑在树上。」 「我这叫假痴不癫,如果我逃跑的话她们就会起疑,下次再接近反而会被灭口,你傻呀?」 慕容翔把放下来的慕容浚扶了起来,看他身体软趴趴睡得跟死猪一样,沉的让人背不动,慕容翔只好把他往外推了出去,这一丢又往锺陵穴口一撞,只见锺陵微微皱起眉头,然後又恢复平静。 「灭口有那麽夸张吗!」 「如果你知道她当初是怎麽离家的,就不会这样跟我说了。」 「我才不想知道,那种过往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亏你还喜欢她那麽多年。」锺陵把慕容浚背了起来吃力的说道。 「锺陵,你皮痒了是不?」慕容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要不是我打听到皇上要建立夜羽阁,与玄昭阁主世代结为连理,你能那麽容易逃出来吗?我跟你说如果没有我,你早就上任阁主之位跟哪个老太婆洞房了。」 「锺陵你找打啊!」慕容翔踹了锺陵屁股一脚,让他重心不稳差一点跌了狗吃屎。 锺陵原本想还击,但看到慕容翔落跑的那麽快,还在远处放声大笑,这样的疯子远离一点还是较好的,他可不想被认为自己也是疯子,上柱国之子的形象还是很重要的。 他们走远之後,敬柔就从一条暗巷走了出来,不经意的就扬起微笑,让人感到不寒而栗。Щóó1ろ.cOм(woo13.coM) 第十章:梅苑足 「敬柔,今天是有甚麽喜事吗?外面怎麽那麽吵闹。」一大清早,韩乐被门外的吵杂声吵醒,此刻刚好敬柔端了洗脸盆进来,准备帮她做一番梳洗。 「肯定又事什麽好玩的事呗!」敬柔拿了个毛巾浸了浸水扭乾,像是无所谓的表情忙於自己的事。 韩乐也已经习惯这样的敬柔,所以也不以为意的走下床,端正的坐在梳妆台前梳起了自己的头发。 「二姐,不好了!那个刁蛮公主又来了,你这屋借我藏一下。」原本平静的屋内,就在韩欹开门暴冲进来後,气氛变得更加古怪。 「三小姐?」敬柔在桌上倒了一杯水,韩欹接手後一股脑儿的就全喝了下去,因为喝太快又加上是跑进来的,都还来不及喘就给呛着了。 韩乐依旧是睡眼惺忪,梳妆打理完换了一身浅红的衣裳便走了出来,还不忘了伸个懒腰、打了哈欠。 「怎麽了,欹儿?」 「二姐你可不知道,那公主三天两头的就往我们家里跑,今早不知怎的被人绑在树下,现在可好了!她正在前厅闹腾呢!」 韩欹皱起眉头来回踱步,满脸写着两个字「烦躁」,恐怕现在说什麽,她大概都会把事情描述的越来越黑,连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都会被讲成已经发生了吧! 「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幸好敬柔机灵,在端洗脸盆进来前早已准备好早点,要不然依照这样的情势,想吃东西岂不是要等到日落了。 「三小姐,这样千月会找不到您的。」敬柔站在一旁刻意提醒她,同样都是太傅府中的千金小姐,若是身边没有丫鬟伺候,岂不是让人笑话不合规矩,倘若主子真有什麽闪失,恐怕千月不是被挨打这麽简单了。 「我这不是着急嘛!」 「这是要急着去找夫君?还是急着要离家呀?」韩乐坐在一旁托着下巴故意调侃她道。 「姐!你这让我躲一下。」韩蔚然像火烧屁股一样的跳进韩乐的屋内,紧张兮兮的阖上房门。 「呵!我这又不是什麽避风港,怎麽都往我屋子里钻啊?」韩乐悠哉的拿起筷子开动了起来。 「姐,我这命怎麽这麽苦啊!上辈子我到底欠她什麽债,我还她还不行吗?」韩蔚然一个飞扑华丽大腿抱,让韩乐停下了手边动作思考了起来。 「嗯……老夫掐指一算,你这八世情债可难还罗!」韩乐放下筷子闭上双眼,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模样,把路边的算命先生学得维妙维肖。 「噗!请问仙师这该如何化解。」韩欹也跟着瞎起哄。 韩乐感受到弟弟松手,急忙站起身来走至门口,就如同书上说的那样,如佛光洒落般的光辉,轻轻伏在她身旁,好似一名仙人下凡拯救世人一样,不疾不徐的说下去。 「一把剑和一壶酒即可。」 「我这就去准备。」敬柔提裙走了出去。 「姐,你这法子可行吗?」韩蔚然忧心忡忡的坐到椅子上,又是害怕又是怀疑,深怕自己姐姐做了什麽出格的事再次被赶出家门。 「等着瞧吧!」韩欹打了他胸膛一下,坚信自己姐姐有办法降伏那公主的。 「二小姐,大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一个陌生面孔在韩乐开门後出现在院里。 此时敬柔恰巧撞见,偷偷躲在墙角静观其变,只觉得这次有甚麽事情会发生,目送韩乐离开後,便悄悄的跑出了梅苑。 …… 被带来前厅後,气氛没有想像中的压抑,但却也感觉不到任何欢乐的氛围,可想而知当跨入大厅的那一刻起,韩乐就必须准备好身上多几条伤疤的觉悟。 「母亲。」韩乐向着背对她的大夫人问安,却不料大夫人一转身就丢了个手绢到地上,还没开口就已震慑其他人。 「这手绢可是你的?」婢女捡起地上的手绢转交到公主手上,然後把刺绣之处凑到韩乐面前让她一观。 「是。」 「本公主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将我绑在树下?」公主绕到韩乐的另一边,坚定的眼神让人觉得不抓到凶手,她是不可能会就这麽算了的。 「公主仅一条手绢就认定我就是凶手,凭什麽?」韩乐也不甘示弱,她不愿平白无故的就背下这麽个大黑锅,没做就是没做!为何要忍气吞声的像个弱女子,更何况这手绢早已丢弃,上方无名无姓又是如何知晓要找她的。 「胡闹!你是怎麽跟公主说话的。」大夫人借此机会闪了韩乐一个耳光,那火辣辣的红手印清晰的印在她脸上。 「韩夫人你……」公主吓到不知所措。 「唉呀!跑什麽啊?可别吓着人啦!」此时有一只乌黑的猫从外头跑了进来,紧跟其後的竟然是敬柔,气喘吁吁的又跑又喊。 大夫人的脸从红润变惨白,眼睛睁的老大看向那只猫,然而那只猫像知道什麽一样,就在公主与韩乐之间停了下来。 「快把牠带走!」 大夫人压低了音调,在说出最後一个字时显然抖了一下,只要认真听就知道大夫人怕猫,但她却要故作镇定,掩饰心中的波澜,只见那猫朝她叫了几声,差一点就把大夫人的魂魄都叫出来了。 「枫梓你喊什麽!别装的一副可怜样,没人会同情你。」敬柔向那只猫大喊,没想到迎来所有人的目光。 「你说什麽?」公主一时没法忍住的笑了出来。 「回公主,敬柔刚才在跟枫梓说话。」敬柔进来後也没忘了礼数,头低着行礼後才开口回答,过程中表情一直都很严肃,让公主听了更笑得肆无忌惮。 「你这野丫头说话如此不得t,简直跟你主子一个样。」大夫人被气得不轻,说话开始带上刺,还不忘了瞪向韩乐。 「大夫人,莫不是您把自己当成猫儿了?」 「你这话是何意?」 公主的目光开始聚集在敬柔的身上,站在另一旁的韩乐也知道她这招是要来解围,但意想不到她竟然会冒着这样一个风险,倘若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引火焚身啊! 「公主有所不知,此猫名为枫梓,出生於梓安的枫树下而命名的,若不是大夫人的提点,根本不晓得这是如此腌臢的辱骂之词,敬柔真是愚昧。」敬柔藉由这些话出了一口恶气,实在是爽快到心里。 「你……哼!既然是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如此礼数成何体统,从今日起二小姐在梅苑禁足,在皇后娘娘寿宴举办前,你就好好学习何谓恭而有礼。」大夫人甩袖後憋着一肚子气离开大厅,经过韩乐时还故意碰倒她,不但没有道歉,还更鄙夷不屑的说「相鼠。」 韩乐没有回嘴,用余光看大夫人离开後,就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还很霸气的在地上曲起脚,让人看起来吊儿啷当的坐着,完全没有千金的形象。 「敬柔,恭而有礼啊!」韩乐笑到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小姐,我们回去吧!这样坐在地上会着凉的。」敬柔温柔的扶起韩乐。 出乎意料之外的,公主竟然对於这样的韩乐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因为她知道韩二千金是不得宠的庶女,又是从乡下回来的,所以才感觉不奇怪吗?既然这样的话,两个天差地别的人物也没有必要多说什麽,等到两人能够平起平坐的时候,再来谈互相尊重。Щóó1ろ.cOм(woo13.coM) 第十一章:无动於衷 韩乐一派轻松的走回梅苑,然而公主是太傅府中的常客,自然b这个刚回府的韩二千金更熟悉路径,所以她想去哪并不会有人阻拦,不过那偷偷摸摸的跟踪行为的确不太雅观,而且躲藏技术还不是一般的差劲。 「敬柔,你这只小黑猫是哪来的?」韩乐从敬柔手中接过那只看似温顺的猫咪,一派轻松的抚摸着牠的脑袋。 「枫梓呀?路上捡的呗!名字临时起的。」敬柔捡了地上的一片树叶逗弄着猫。 「换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吧!免得别人说我养了个“疯子”。」韩乐偷偷摘下首饰上的珍珠,先吸引猫咪的注意力,悄悄将珠子丢去公主的方向,让猫咪跳离她的穴口。 既然公主形影不离的跟着韩乐和敬柔,要说没有原因也不太可能,就利用这只猫咪来当作接触的开端最好不过了。 「就叫小馒头吧!」公主果然上钩了。 「见过公主。」韩乐和敬柔当作刚看到公主一样的向她行礼。 「不用拘礼。」公主蹲下身姿轻柔的摸了摸猫咪的头,让人感觉她是一位十分亲民又不失优雅的公主。 「公主是有听到我们刚才说的话吗?」韩乐继续装傻。 「我……我听到那麽一点点。」她用食指与拇指b了一个微小的距离,明明从出大厅就一直跟着,真就那麽一点点啦? 「臣女如今已被禁足,照顾猫咪也不方便,不如就将牠赠予公主吧!」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先保持一段距离较为妥当,免得再被冠一条来源不明的罪,把自己高一身伤简直得不偿失。 「欸?等等!」公主一紧张就抓住了韩乐的裙角,让人感到好像是她在欺负公主一样。 「公主如此成何体统,请您放手。」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公主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头也低得看不清楚表情,不过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她该不会这样就哭了吧? 正当韩乐蹲了下来时,一个猛劲抓住了她的左手,因重心不稳整个人狠狠的跪倒在地,另一只手也因为寻找支撑点而有了一点擦伤。 「只是想和你一起养小馒头啊!」幸好韩乐心脏够大颗,要不然这公主涕泗纵横的样子,恐怕鬼见了都要退让三尺。 「……」韩乐膝盖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样大力的撞击,没个十天半个月大概是好不了了。 「谁说牠叫小馒头了!别以为背後有人给你撑腰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敬柔像炸了毛的野猫,在一旁指着公主的鼻子大声喝斥。 「你又是哪来的疯狗,竟然敢这样对待公主!」佩云跨出来挡在公主和韩乐的前面。 「想打架啊?我可不会输给你这只弱j。」敬柔卷起袖子,一把抓住佩云的领口,作势要打了下去。 只不过为了一直猫而已,主人们都还没发话呢!各自的侍女竟出手互殴,要是再传出去,这韩家岂不是要和韩乐永远断绝关系了! 「敬柔!」韩乐勉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扯烂自己的裙子当作缎带,往敬柔方向扔过去,神奇似的丢过去的那一端自动捆绑起敬柔的胳膊。 韩乐拉紧自己那一端,敬柔便往後退到韩乐身後,整个动作像十分熟练般的一气呵成,让公主瞬间惊叹不已。 「别打了。」韩乐把另一只手挡在准备冲过来的佩云面前。 「是臣女管教下人无方,请公主责罚。」韩乐见她们确实停手後,转身面向公主赔罪。 「对不起让你们受伤了。」公主突然看见韩乐的膝盖处有一点一点的血渍,本要伸手过去却被躲开了。 「公主无恙便好,臣女告辞。」韩乐面无表情的说。 敬柔与韩乐相处久了,有时看韩乐傻里傻气,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一样,但其实她b任何人还要明事理、懂人心,就是因为那内心的善良才让她活得那麽辛苦、那麽孤单,现在的她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不会有下次了,对不起。」敬柔在後方停了下来。 「既然这样,你就替我禁足了吧!」韩乐将手臂搭在敬柔的肩膀上,只为了让脚放松了点,顺道抬起脚来看看自己膝上的伤口。 「你这满身伤又想跑哪里去?」敬柔阴沉沉的笑了一声,捏了韩乐右手的伤口,表面上虽然故作镇定,但内心早已骂了敬柔千百回。 「你看这世界多美好,借我一点钱呗!」韩乐对敬柔上摸摸下摸摸,正搜索着敬柔的钱袋放在哪处。 「我们还是想一些实际的事情吧!」敬柔抓住了韩乐的手腕,把还来不及反抗的韩乐给拽回梅苑。 …… 刚换了一套轻便简约的新衣裳後,敬柔立马端上了各种外伤药膏,有止血、消肿、解毒、去疤的应有尽有,为了不让韩乐到处乱跑,敬柔还特地用了极凉的药膏,用力的涂抹在她伤口上。 「敬柔!你什麽时候配制得这麽多药啊?又不是多大的伤,用不着一罐罐的都往我身上抹吧!」坐在床缘的韩乐痛得眼泪都掉下来,眉头皱得都快定型了。 「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呢!」敬柔认真的包紮起来,都没看韩乐一眼。 「你要给还真没人敢要呢!把我的月例大把大把的用在上等的药材上,简直是在伤口上贴金,我心都疼得出血了。」韩乐心痛的摸着自己穴口,感觉只要咳嗽就会咳出一滩血一样,还时不时的瞄一下敬柔看她的反应。 「我这不是抹还给你了吗?」帮韩乐包紮完的敬柔站了起来,很满意的拍了拍手点点头。 「你、你、你给我回来!至少把钱留下啊!」 韩乐都快扭曲成一团了,敬柔竟然无动於衷,原本想偷拿几瓶出去高价卖出,没想到敬柔一下子就识破,熟练迅速的抽走韩乐藏於袖中的药瓶,默默的看着敬柔的背影,表情就像「哑巴吃h莲」一样的委屈。Щóó1ろ.cOм(woo13.coM) 第十二章:半个娘亲 「好无聊啊!」韩乐坐在庭园,屋子内的亮光照射着石桌上的棋盘,她右手有气无力的撑起自己的下巴,左手拿着白棋思考着下一步,就在敬柔拿了一件披风走过去时,韩乐故意叹了好大一口气。 「还是打消出去的念头吧!」敬柔为韩乐披上披风,坐在一旁开心的笑着。 「“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然而如今的我,恐怕是要应验这句诗词的意境了。」 韩乐瞄了一眼敬柔,虽说挺直了身板却还是感到无精打采的模样,把白棋放在棋盘上後,便缓缓站起来离去,就跟昨日一样,进屋随手拿了一壶酒,双腿一蹬便华丽的上了屋顶。 「姑娘这一身轻功可是出自玄昭?」一听到屋顶瓦片的踩踏声後,原本斜躺在韩乐屋顶上的慕容翔便发了声,想必他早已守在这多时了。 越是身份容易暴露的时候就越需要镇静,韩乐在慕容翔旁稍有距离的地方单手枕着头躺在屋瓦上,细细的品嚐一口酒後才回话。 「公子若是不嫌弃,那麽是否能指导我,如何学成你这身偷听的本事。」 慕容翔停顿了几秒钟,而後不经哑然失笑,他什麽话都没有说,却只是静静的笑着,如此俊秀的脸蛋韩乐一眼都不看,甚至对於他的笑声像是听不见一样的忽略了。 「如果不想被我踹下去,你就给我老实点。」韩乐望着月亮,面容表现出没有任何情绪。 「你真是不苟言笑,一点也不可爱。」慕容翔将身体挪动了一下,用手指戳了戳韩乐软软的小脸颊。 「整天嘻皮笑脸的人才奇怪。」韩乐依旧面无表情,随手一挥拍走了他的手。 「看!你伤到我了,快帮我肉肉。」堂堂一个大男孩,会因为一个轻挥而受伤?他是多麽的娇贵啊!简直b在病榻上的人还不如。 「等你痛不欲生的时候再来找我。」斜着眼瞄了他,韩乐一眼就识破他是用装的,看那一脸乐在其中的样子,就像个小孩一样顽皮。 「痛?对呀!我的心被你伤的好痛,快帮我看看。」 准备面临下一波袭击的时候,韩乐将他踹下屋顶,只听到一声”哎呀”,就传来韩乐冷冷的回覆。 「右手边直走看见路口右转,走到底再向左转的左方第一家,由她来帮你看!慢走不送。」看来这人是借着找妹妹的名义故意来城都的,要让敬柔查查他的底细了。 「你身为韩太傅的二千金,下手还真毫不留情啊!」慕容翔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对於他来说刺客暗卫什麽的他都训练过,像这样子从屋顶被踹下还能无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韩乐嫌弃的眼神完全掩盖不住,她把酒放一旁在屋顶居高临下,拥有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如此显得慕容翔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但面对这样情形的他似乎并不畏惧。 「滚。」韩乐冷冽的一声说道。 只见慕容翔一个飞檐走壁跳上了屋檐,什麽话都没说的就伸手一拉,韩乐重心不稳瞬间跌至他的怀里,也在顷刻间有把迅速的箭经过韩乐原本站的地方。 「啧!真是y魂不散。」慕容翔严肃了起来,霸气拽起韩乐的手,什麽都还没有解释的就开始奔跑。 跑过大街、经过小巷,最後他们被追赶至夜晚才兴盛的釆月楼,人多混杂方便躲藏,为了不让他们在这之中格格不入,韩乐只好勉强和他演一出戏了。 「哎呀!这位公子看了真是风度翩翩、气宇非凡啊!素馨可要好好招待,可别怠慢了呀!」釆月楼的老鸨一见到他们两人进来,一样面不改色的走了过去迎接,一开头就用那充满香气的手绢在慕容翔前方挥舞着,而後又是挤又是推的让他们尽快上楼。 「公子可真是受众人景仰呢!」韩乐皮笑肉不笑的压低嗓子说道。 「素馨姑娘今晚可要好好陪着我,没有你我可睡不安稳。」慕容翔笑着回应着。 如此酥麻的话韩乐头一回听男人从嘴里说出,不经浑身不自在,而且他们各自话中有话讽刺对方,一边装模作样一边观察四周,找到最边间的房间关上门後,韩乐像是熟悉房内一切事物一般,在床头抽出一把匕首就指向慕容翔。 「我就知道你出现肯定没好事。」 慕容翔灵敏的耳朵听见门外一有脚步声,急匆匆的将韩乐扑倒在床上,双手压制住她的手腕,装做他们在床上亲热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那个人沉着脸径直的走到了床边,y森的气息马上传至慕容翔全身,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被打晕了。 「师兄临走前早有嘱托我要照顾好你,我再怎麽说也算是你半个娘亲,这尽孝道的方式与礼品还真是别具一格啊!」老鸨靠着房内的圆桌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并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师叔,我这是被拖下水的!」韩乐推开慕容翔坐起身来无辜的眨了眨眼。 「哦?」韩乐太了解她的师叔了,只要师叔一出现这样子像半信半疑的状态时,八成就是她被恶整的时刻。 「都是他招来的破事!师叔我也是个可怜人呐!」 「这好说!来人……」老鸨向外头叫了一声,一个女孩走了进来俯身揍近,悄声的说了几句话後便出了门,谁也不知师叔葫芦里卖得是甚麽药。 韩乐本要询问师叔有何良策时,却因“天机不可泄漏”而无法知晓,这就是个妥妥的被恶整的前奏呀!师叔那出房门前的一抹微笑真让人不寒而栗,最终结果她还是和慕容翔被关在房内,哪儿也去不得。Щóó1ろ.cOм(woo1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