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唐最强驸马》 第一章洞房?跪下 “只会喝酒的莽夫,醉的跟死猪一样,真不知道哪里配得上本公主。” 醉意朦胧间,房遗爱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声响起,呢喃软语中夹带着些许抱怨,更多的却是不屑。 低语声让房遗爱恢复了神智,睁开双眼,所看到的景象不禁令他有些愣神。 “红绸?绣球?喜字?花烛?”看着周围四下的陈设,房遗爱揉了揉额头,下意识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哼,真是一个莽夫加白痴。”低语声再次响起,其中的轻蔑之意更重了几分,“这是高阳公主府,本公主的府邸。” 低语声落下,房遗爱这才发现自己正衣冠不整的躺在地上,“高阳公主?这是大唐贞观年间?” 房遗爱踉跄的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书案前喝了一口茶水,繁杂的思绪这才渐渐稳定了下来。 他,二十一世纪的历史文科生,毕业在即却屡遭打击,愁闷之下两瓶“牛二”下肚,没成想竟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唐朝! 随着思绪渐渐重合,房遗爱十分无奈的接受了眼下这一事实,他醉酒后竟然魂穿到了大唐公认的绿帽子王——“房遗爱”身上! “高阳公主?辩机和尚?...绿帽子!” 正当房遗爱坐在书案前,痛苦且无奈的低吟时,那满是不屑的呢喃再次响了起来。 “喂,本公主困了,快来给本公主脱鞋。” 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精致的床榻之上,一位身穿绣红嫁衣,身材曼妙的少女正盯着房遗爱打量,杏眸中鄙视之情一览无余。 看着床榻上,语气高冷、神色傲然的少女,房遗爱暗自嘀咕,“莫非这就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掌上明珠——高阳公主? “她怎么会身穿嫁衣?难不成这里是...洞房?” 就在房遗爱惊讶错愕之时,他那直勾勾且呆滞的目光,引起了高阳公主的注意。 自幼在皇宫娇生惯养,被唐太宗视为掌上明珠的高阳公主,哪里有过被人无视的经历?更何况还是一个浑身酒气,目光直勾勾盯着她身躯不住打量的异性男子! 见房遗爱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自己的身躯,高阳公主强忍着不悦,说道:“喂,快来给本公主脱鞋!” 说着,高阳公主翘起玉足,神色不屑的看向房遗爱,在这位金枝玉叶的大唐公主眼中,眼前这名男子不过是当朝宰相房玄龄最不争气的儿子,一个只知道依仗父辈荫庇作威作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而已。 心中对于之前那个早已不复存在的“房遗爱”的印象,使得高阳公主并没有将其当做自己的驸马、夫君,而是把房遗爱看做了一件陪衬,一件犹如腰间饰物般的存在。 可高阳公主并不知道,之前那个只知道“醉生梦死”的废物纨绔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由后世百年后魂穿而来的文科高材生。 呵斥声打断了房遗爱的思绪,看着床榻之上杏眼圆睁,容貌犹如广寒仙子一般的高阳公主,房遗爱不由感到一阵恶寒,“重获新生”的他清楚的知道,正是眼前床榻之上的这位人间尤物,在不久后的将来联合辩机和尚,送了一顶“特大号的绿帽子”给“自己”。 联想到之前“自己”洞房花烛醉卧在地,无人问津的经历,房遗爱心中闪过一丝不快。 看着床榻上身穿华服的高阳公主,新生后的房遗爱心如静水,在他眼中这位常人高不可攀的皇家公主,与前世的邻家小妹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性格上的差异。而此刻面对来自高阳公主的刻意刁难,初来乍到、思绪烦乱的房遗爱显然并没有心思去做理会。 高阳公主一夕之间被两次无视,心中的怒火陡然升了起来,看着站在床榻前的房遗爱,呵斥道:“你敢不听本公主的话?信不信我告诉父皇?!” 见高阳公主搬出皇族身份打压自己,房遗爱嘴角泛起一丝弧度,打算借此机会将高阳公主好好“教训”一番。 “大唐吗?既然老天让我再世为人,那么...就从你开始吧。” 拿定主意,房遗爱缓步走到床榻前,蹲身握住了高阳公主裙下的绣鞋。 见房遗爱蹲在自己脚下,高阳公主轻蔑一笑,眼中的不屑神色愈发增重了几分,“只要你顺着本公主的心意,日后加官进爵、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话间,高阳公主的绣鞋已经被房遗爱脱下了一只,就在她夸夸其谈之时,话语却被一声感叹打断了。 “好香。” 高阳公主低头看去,只见房遗爱不知何时将她的玉足托在手中,此刻正在旁若无人的细细观赏,脸上满是享受的神色。 “你...混蛋!” 见房遗爱满脸陶醉,表情轻浮,高阳公主怒嗔一声,迅速将一双玉足缩了回去。 “恩?不是你让我给你脱鞋的吗?”说着,房遗爱缓缓起身,将刚刚抚过高阳玉足的手掌,放在鼻尖处轻嗅了几下。 高阳公主虽是金枝玉叶,但她同时也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房遗爱故意做出的不羁做派,哪里是她能受得了的。 看着房遗爱满是享受的表情,高阳公主羞愤交加,厉声喝道:“登徒子,跪下!” 房遗爱显然早已猜到了高阳公主的反应,听到高阳公主的责斥,房遗爱站在原地岿然不动,“跪下?我要是不呢?” 见房遗爱神色如常,高阳公主赫然发现自己最擅长的手段,此刻对于眼前这位醉醺醺的男人竟然失效了! 房遗爱越是不卑不亢,高阳公主心中就越是恼怒,在她看来房遗爱这是在挑衅她皇家的威严,“你要是不跪,我就让父皇治你的罪!” “治罪?”见高阳公主再次搬出唐太宗,房遗爱伸手摸了摸下巴,轻声问道:“请问,我犯了什么罪?” “你犯了...”房遗爱的询问,使得高阳公主有些语塞,坐在榻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高阳公主愣神时,房遗爱打了声哈切,接着假意做出了一副要宽衣的架势。 高阳公主正在愣神,忽的见房遗爱做出如此举动,不禁惊呼一声,双手护住胸膛,十分警惕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见高阳公主询问,房遗爱冷笑一声,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说呢?当然是休息了!” 听到房遗爱的话,高阳公主惊得花容失色,连胜嚷道:“你别上来!” 见高阳公主转眼间变成“羔羊”,房遗爱心中闪过了一丝快意,故意问道:“别上来?这是你我的洞房,我为什么不能上去?” “你敢欺负我?这里是我的府邸,就算是房玄龄到了也要恭恭敬敬的向我请安!还不滚出去!” 房遗爱虽然从二十一世纪魂穿而来,但记忆和感情早已和这具身躯的前任主人融为一体,此刻见高阳公主侮辱自己的“父亲”,房遗爱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怒意。 “怎么?怕了?”见房遗爱愣在原地,镇定下来的高阳公主,再次恢复了以往骄纵的神色,“你是我的驸马,是公主府里的陪衬。我是君,你是臣...” 还没等高阳公主把话说完,站在床榻前的房遗爱突然一个健步向前,伸手搂住高阳公主的细腰,坐在了铺满锦绣被褥的床榻之上。 高阳公主被房遗爱的举动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后,却早已被房遗爱揽在了怀里。 搂住高阳公主后,房遗爱双臂用力,将她面部朝下放在身前,一手按住高阳公主的脊背,一手径直对着眼前这位身材曼妙的少女腰下的凝脂拍了下去。 “你是君,我是臣?” 随着清脆的拍击声响起,高阳公主只觉酸麻难耐,竟不自禁的哼了一声。 “你我已经拜过天地,在这房中只有夫妻没有君臣!” 说着,不等高阳公主反应过来,房遗爱依法炮制,再次对着高阳公主身后的凝脂拍了一下。 “唔!”受到刺激,高阳公主惊叫一声,旖旎的声调使得房遗爱心跳加速,胸膛好似猫抓一般。 “你以后若再拿圣上压我,少不得“家法”伺候!” 说完,房遗爱三次拍打在了高阳公主腰下的凝脂之上,随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了床榻之上。 被重新放回床榻,高阳公主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联想到刚刚房遗爱施行“家法”时,那阵自己从未有过的快.感,这位未经人事的少女只觉得又惊又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位陌生男子,慌乱之下,只好将头埋在被褥间默不作声。 施行过家法后,看着此刻床榻上沉默不语的高阳公主,房遗爱暗自掐了一把冷汗,不管怎么说,高阳公主身后终归是皇族势力,一旦将其激怒显然会平添许多祸端。 “看来想要避免日后来自辩机和尚的“绿帽子”,还要徐徐图之,做不得急。” 想清楚其中利害之后,房遗爱打开房门,依照这具身躯前任主人留下的记忆,朝公主府的书房走了过去。 高阳公主将头埋入锦缎被褥之中,只觉得浑身滚烫难耐,呼吸仓促的厉害。 等到耳边传来房门闭合的声音,高阳公主这才怯生生的抬起头,四下张望确认房遗爱已经离开后,惊魂未定的“羔羊”缓缓起身,一双杏眸迷离的注视着房遗爱之前停留过的地方,而她那如同粉妆玉砌般的脸颊之上,早已浮起了两朵别样的红云。 第二章混元心经 高阳公主双颊绯红,望着檀木制成的房门,轻咬朱唇,恨声呢喃。 “登徒子,来日方长你等着!” 话说一半,仿佛是害怕被房遗爱听到,高阳公主的声调陡然小了许多,与此同时坐卧在床榻之上的佳人,双眸不禁悄悄朝着之前被房遗爱施行过“家法”的两团凝脂看了过去。 走出洞房,房遗爱依照这具身躯前任主人的记忆,来到了位于公主府别院的书房之中。 推门走入其中,在红烛的照映之下,一件件琳琅满目的酒器出现在了房遗爱的视线当中。 看着书房中四下陈列摆放着的物品,房遗爱不禁摇头苦笑一声,暗自嘀咕道:“没成想之前的“自己”果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联想到不久后来自辩机和尚的绿帽子,房遗爱微微皱眉,随即在书房中缓步徘徊,思想起了应对之法。 苦思过后,房遗爱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个念头——“为官入仕”。 历史上的房遗爱,不但被辩机和尚送了一顶“特大号的绿帽子”,最终还因为“高阳公主谋反案”受到牵连,最终命丧黄泉。 而这一切的根源便是权力,“新生”后的房遗爱只有爬到权力的顶峰,才有可能改变历史的发展轨迹,从而躲避这两场“飞来横祸”! “只有为官入仕这一条路可走吗?我记得唐代很少有驸马能够进入权利核心...” 正当房遗爱为求自保苦思冥想之时,眼前的书柜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初到唐朝的房遗爱,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尽快熟悉唐朝的人文风俗,毕竟单单凭借房遗爱脑海中的知识储备,显然无法应付周围这些土生土长的唐朝人! 手持灯烛来到书柜前,放眼望去,五花八门的书籍全数进入了房遗爱的眼中。 就在房遗爱为选择书籍犹豫不定的时候,一本表面泛黄的古书恰巧进入了房遗爱的视线当中。 古书对于前世身为文科生的房遗爱而言,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出于习惯,房遗爱伸手将古书拿在手中,接着坐在书案前细细观看了起来。 翻看古书,四枚犹如龙游蛇走般的隋隶,渐渐展现在了房遗爱面前,“混元心经?” “难不成这是一部道家典籍?”怀揣着疑问,房遗爱深入翻阅,可在看到古书第二页末尾的落款后,房遗爱险些从书案前跳起来,“陈博?紫阳真人?!这不是李元霸的师父吗?” 得知《混元心经》的作者后,房遗爱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带着满腔的热血和兴奋,房遗爱逐渐进入了眼前这本古书所记载的内容当中。 《混元心经》分为“练气”、“武技”、“岐黄”三卷。 其中“武技”、“岐黄”二卷所占篇幅极少,而有关“练气”的内容则占据了古书通篇的绝大部分。 快速将《混元心经》翻看过后,书中有关“练气”的内容记载勾起了房遗爱的兴趣。 按照书中所讲,“练气”不但可以年延益寿,还能够增强人的体质,而这一点恰恰正是之前“纵情声色”的房遗爱所需要的。 捧着手中的《混元心经》,房遗爱如获至宝,在短暂的端详过后,房遗爱盘膝端坐,依照书中关于“练气”的记载,默默尝试了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房遗爱渐渐进入了一种空无的状态,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升起了缕缕晨光。 “时间过得好快啊!” 房遗爱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在他看来自己只不过是闭眼思考了片刻,可没成想这看似短暂的一瞬,漫漫长夜竟这样度过了! 起身后,房遗爱只觉得浑身发粘,低头细看,他惊奇的发现身上所穿的锦绣棉服,此刻竟然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察觉出身体的异样后,房遗爱深吸一口气,清晨纯净的空气随即进入了他的身躯,在四肢百骸之中逐渐散布,令他的精神也随之变得抖擞起来。 “这...”短暂沉吟过后,房遗爱将《混元心经》拿在手中,此刻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无意中结下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短暂兴奋过后,房遗爱将《混元心经》贴身收好,接着走出书房,让府中小厮准备下了一盆热水,打算清洗一下身上的汗水泥垢。 躺在桦木制成的浴桶之中,房遗爱下意识回忆起了《混元心经》上有关“岐黄”的内容。 因为长期的放纵,房遗爱的身躯早已被酒色掏空,如今的他空有一副健壮的体态,身体素质却不容乐观。 “该死的房遗爱,难怪会在洞房花烛夜醉酒而死。如果不是偶然发现《混元心经》,真不知道改怎样调理这幅近乎报废的躯体!” 暗暗咒骂过那个早已不复存在的“房遗爱”后,房遗爱拿出《混元心经》再次端详了起来。 半晌过后,房遗爱将有关“歧黄之术”的记载通读数遍,心中随即升起了前去寻找草药温养身体的想法。 依照《混元心经》中“岐黄篇”的记载,能够温养身体的灵药,大多生在水木之气丰沛之地,而鲜有人迹的长安郊外恰恰满足这一条件。 拿定主意,房遗爱向公主府内的小厮讨要了一套粗布麻衣,接着小心翼翼避开众人的耳目,独自朝着长安城郊外走了过去。 一路停停走走,房遗爱终于在正午时分,来到了位于长安城外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地。 行走在官路之上,房遗爱不住四下观望,终于在距离官路不远处发现了一汪清澈的溪水。 溪水由山上潺潺流下,四周草木林立,恰好符合书中对于“水木之气丰沛之地”的描述。 因为对草药一窍不通,房遗爱只得拿出《混元心经》,沿着溪流一路边走边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可能发现灵药的机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房遗爱冒着寒风烈日苦苦寻觅了多半个时辰后,一株生长在溪边巨石旁的草本植物进入了他的视线当中。 “这是?灵珠草?!” 蹲在溪边对照古书数次观察,房遗爱惊喜的发现,自己眼前这株其貌不扬的植物,竟然是能够洗经伐髓的上等灵药“灵珠草”! “灵珠草始产须弥山,十年生根、十年发芽、十年成果,成果前呈青绿色,长成后果实形似珍珠...” “成果前呈青绿色?”看着有关“灵珠草”的记载,房遗爱不可置信的咽了一口唾沫,“这株三十年才能长成的灵珠草快要成果了?”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惊喜,房遗爱欣喜万分,抬头望向天空中毒辣的日头,房遗爱打算等到天气凉爽后,动手将灵珠草移除,带回公主府好生培育等到结果。 打定主意,房遗爱害怕期间产生变故,索性盘腿坐在灵珠草一侧,借助身躯以及一旁的山石为灵珠草提供了一个较为安全的环境。 坐在地上,房遗爱并没有闲着,昨夜练习《混元心经》“练气篇”使房遗爱受益无穷,此刻坐在地上房遗爱下意识再次依照书中所记练习了起来,以此来打发等待日头落下的无聊时光。 在房遗爱进入冥想状态之后,不远处的官道上隐约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接着一头体型健硕、双角粗壮的雄鹿,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径直朝房遗爱所在的小溪跑了过来。 雄鹿身后,一位手持鹊画弓,身穿绯绿窄袖胡制骑服的青年少女,催动胯下的黄色骏马飞驰追赶,随着与雄鹿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少女抽箭搭弓,将箭头径直对准了正在朝小溪方向疲于奔命的雄鹿身上。 眼见少女手中箭矢即将飞射而出,雄鹿却毫无征兆的向旁闪躲,极为灵巧的转变了前进的方向。 见状,少女随即调转箭头,可就在她胸有成竹即将射杀雄鹿的刹那,透过眼角的余光,正在溪边盘腿打坐的房遗爱赫然进入了她的眼帘之中。 眼见马匹与房遗爱近在咫尺,马上少女顾不得即将到手的猎物,慌忙拽动缰绳,硬生生将所乘骏马勒停在了原地。 骏马狂奔骤停,一双前蹄高高扬起,与房遗爱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步之遥! 趁着少女勒停骏马的空隙,一脚踏入阎王殿的雄鹿趁机逃脱,眨眼的功夫便溜进溪边的茂林之中,不见了踪迹。 见到手的猎物逃之夭夭,少女杏眸含怒,将鹊画弓挂在鞍韂之上,接着翻身下马,径直朝正在溪边打坐的房遗爱走了过去。 第三章箭穿山石 虽然闭目恭神,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房遗爱已经通过听觉猜出了大概。 此刻听到有人下马步行,房遗爱担心“灵珠草”遭受损坏,随即睁开双眼从地上站了起来。 见房遗爱起身,少女心中恼怒之意越发强烈,走到房遗爱面前,质问道:“你这人怎么连马匹都不知道闪躲?用来给爹爹治病的鹿茸全让你给搅和了!” 听闻斥责,房遗爱对着声音的主人细细打量,只见面前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一头乌黑的秀发挽成马尾垂在脑后,秀美的容貌在一袭绯绿蜀锦常服的衬托下,更增添了三分英气。 见绿衣少女提及马匹,房遗爱下意识朝着站立在一旁啃食枯草的骏马看了一眼。 虽然房遗爱并不是爱马之人,但前世学习文史的经历,也让他这位门外汉意识到了眼前这匹骏马的不凡之处。 “黄马两肋生白斑,马头长有白毛一撮,形如满月,饱食草料而两肋仍向外突露。” 结合骏马的体貌特征,“前世”曾经读过“相马经”的房遗爱,惊讶的发现,眼前这匹骏马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西凉玉顶干草黄”! 前世房遗爱喜爱阅读民间演义,对于隋唐时期战将所乘骑的马印象尤为深刻,此刻认出绿意少女所乘骑的骏马种类,房遗爱不由暗暗咋舌,“这匹骏马竟然跟秦琼秦叔宝所乘骑的坐骑是同一种类!” 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能亲眼目睹“黄骠马”的神骏,房遗爱心头稍感欣喜,嘴角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绿衣少女本来就对雄鹿逃脱之事记挂在心,此刻见房遗爱面对质问竟微笑不语,心中的怒火陡然增添了几分。 “你这小贼分明神志清醒,却不知闪躲马匹,分明就是故意搅扰本姑娘的好事!” 绿衣少女胡搅蛮缠的话语,瞬间将房遗爱心中的喜悦之情冲散,见少女颠倒是非,房遗爱冷哼一声,说道:“我在溪边歇息,你策马狩猎不晓得躲避路人,反倒来怨我?” 绿衣少女被房遗爱反驳的一时语塞,支吾了片刻后,说道:“哼,郊外寒风刺骨,怎会有路人来到溪边歇息?难不成你是官府通缉的要犯?” 听到质问,房遗爱这才想起身后的“灵珠草”,看着面前性格刁钻的绿衣少女,房遗爱不由萌生了退避的心思。 毕竟如果为了争一时长短,使得“灵珠草”出现意外甚至损坏,显然有些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房遗爱不由回头朝身后的“灵珠草”看了一眼,接着缓步后退,打算动手将“灵珠草”挖出,带回公主府慢慢培育。 绿衣少女通过房遗爱的视线,看到了位于溪边山石旁的“灵珠草”,见房遗爱盯着“灵珠草”目不转睛,绿衣少女灵机一动,率先冲到溪边,将脚掌放在了“灵珠草”的上空。 见绿衣少女意图损坏“灵珠草”,房遗爱大吃一惊,连忙制止,“你!” 见房遗爱神色慌张,绿衣少女朗声一笑,俏皮的说道:“怎么?你害得本姑娘丢了到手的鹿茸还不够,难不成就连这株花草也要来抢?” 房遗爱见少女故意刁难,心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声说道:“把脚拿开!” “我要是不呢?”绿衣少女见房遗爱不卑不亢,怒意再次上升,将脚缓缓向下落去,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见珍稀灵药即将被毁,房遗爱不由焦急万分,情急之下大喝一声,想要借此阻止绿衣少女的动作。 “把脚拿开!” 见房遗爱神色焦急,绿衣少女不由偷偷打量起了脚下这株不知名的花草,愣神期间,突然听到房遗爱如同洪钟般的喝声,不禁大吃一惊,身子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不单是绿衣少女,就连房遗爱也被自己发出的喝声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的事,刚刚那道怒喝之所以声如洪钟,全是因为房遗爱之前练习《混元心经》,体内的真气堆积在丹田无法宣泄、吸收,刚刚情急之下一声怒喝使得丹田中的真气一同宣泄而出,这才有了如此大的威慑力。 “你!” 绿衣少女被房遗爱的喝声吓了一跳,连番吃瘪使她心中的怒火瞬间达到了顶峰,望向面前神色不卑不亢的房遗爱,绿衣少女快步走到黄骠马前,伸手将皮制马鞭拿在了手中。 就在绿衣少女从鞍韂上取下马鞭,准备与房遗爱争斗之时,不远处的官道上再次驶来了一匹白色的骏马。 “住手!” 伴随着马蹄声愈来愈响,一道底气十足的喝声传入了房遗爱和绿衣少女的耳畔之中。 听到喝声,绿意少女有些不甘的冷哼一声,接着将马鞭重新放回了鞍韂上面。 等到白马近前,房遗爱这才看清楚刚刚那道底气雄厚的喝声的主人。 体型健硕的白马之上,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端坐鞍韂,男人身穿软甲,面色古铜,三绺长须飘洒在胸前,身上隐隐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杀伐之气。 男人坐在马背之上,对着绿衣少女斥责道:“出门前我是怎么嘱咐你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面对斥责,绿衣少女有些不甘的辩解道:“爹,之前我们追赶的雄鹿被这个小贼放跑了!他还...” “还不快走?!” 责斥过绿衣少女后,中年男人对着房遗爱轻轻拱手示意,接着勒转马头,朝着官道返了回去。 “小贼,今天先便宜你!下次再让本姑娘撞见有你好瞧得!” 放下一句狠话后,绿衣少女翻身上马,跟随中年男人先后奔向了官道。 房遗爱对于生性刁蛮的女人想到没什么好感,此刻听到绿衣少女的言语,不由冷哼一声,说道:“聒噪!” 绿衣少女还没向前行走多远,听到房遗爱的话语,原本平息的怒火再次升了起来。 联想到刚刚房遗爱面对那株花草即将受损时的紧张神色,绿衣少女嘴角微微上扬,瞧瞧拿起鞍韂上的鹊画弓,抽箭搭弓,反身将箭头对准溪边山石旁的“灵珠草”,满月拉弓狠狠射了过去。 行走在前方的中年男人,听到雕翎箭发射所产生的破空声后,暗叫一声不好,连忙翻身下马,朝着房遗爱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房遗爱并没有想到绿衣少女会突然对准“灵珠草”放箭,联想到自己恶劣的身体状况,情急之下,房遗爱箭步冲到“灵珠草”前,伸手一把抓住了破空前行的锋利雕翎箭。 “小贼竟然...竟然空手接住了雕翎箭?!” “这娃娃好俊的身手!” 见房遗爱竟徒手抓住了射向“灵珠草”的雕翎箭,绿衣少女和中年男子父女纷纷惊呼一声,二人看向房遗爱的目光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不单绿衣少女二人吃惊不已,就连房遗爱也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徒手接箭”的这一事实。 “我的身体怎么会有如此敏捷的反应力?难不成是修炼《混元心经》的缘故?” 就在房遗爱暗暗咋舌的时候,绿衣少女虽然大感惊讶,但嘴上却并没有服软,“小贼,还我的雕翎箭来!” 听到绿衣少女向自己讨要雕翎箭,房遗爱心底随之升起了一丝怒意。 假如刚刚没有抓住雕翎箭会怎样?这株历时三十年才能长成,房遗爱迫切需要用来“伐经洗髓”的“灵珠草”此刻恐怕早已损坏在了绿衣少女的雕翎箭下了吧? 看着绿衣少女,房遗爱冷哼一声,随手将雕翎箭朝着一旁溪流边的巨大山石丢了过去。 “嗖!” 一道破空声打破宁静。 “砰!” 随着清脆的破裂声响起,之前被房遗爱丢出的雕翎箭,竟然刺进入了山石之中! 雕翎箭前端箭身的四分之三深深镶入山石之中,只留下嵌有鸿雁羽毛的尾端裸露在空气之中,向房遗爱三人证明着它的存在。 见雕翎箭穿入山石,绿衣少女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接着惊呼一声,“这小贼...是怎么做到的?” 望向几乎将山石贯穿的雕翎箭,房遗爱内心当中的惊讶丝毫不亚于绿衣女子。 “这...难不成这真的是我练习《混元心经》的缘故?” 一番思索后,眼前的情节不得不使房遗爱将自身的变化与《混元心经》联系在了一起。 就在房遗爱和绿衣少女震惊诧异的时候,端坐在白马上的中年男子轻捋胡须,喃喃道:“老夫随圣上东征西讨,历经大小数百场战役,也无法空手接住雕翎箭矢,更不要说徒手用箭矢贯穿山石了!” “当今天下,恐怕也只有尉迟老黑有这样的能耐了吧?” 坐在马上沉吟过后,中年男子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房遗爱面前,抱拳说道:“娃娃...小哥,好俊俏的功夫!” “空手接箭,箭穿山石。” “秦叔宝自愧不如!” 第四章秦琼旧伤 “秦...叔宝?秦...琼?” 得知秦琼身份,房遗爱心头一颤,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 秦琼见房遗爱默不作声,先是尴尬一笑,接着抱拳说道:“小哥,我父女二人无意冒犯,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秦琼对着站在一旁正在发呆的绿衣少女使了一个眼色,“京娘,还不快向这位小兄弟道歉?” 秦京娘正沉浸在房遗爱“箭穿山石”的惊讶之中,听到秦琼吩咐,微微愣神,有些不情愿的走到房遗爱面前,声若虫鸣似的说:“小贼...那个...公子对不起。” 道歉声打断了房遗爱的沉思,望向近在咫尺的秦琼父女,房遗爱激动万分,初到唐朝的他眼下急需发展属于自己的人脉,而面前的秦琼父女二人则恰恰正是不二人选! 想到此处,房遗爱对着秦琼拱手说道:“原来是胡国公,晚辈有礼了。” 见房遗爱语气谦和,秦琼朗声一笑,“哪里哪里,秦琼本是粗人一个,小哥不要约束。” 说着,秦琼悄悄白了一眼被房遗爱随手丢入山石中的箭矢,心中随即升起了结识房遗爱的心思。 “空手接箭,箭穿山石,好俊俏的功夫。但不知小哥是哪里人氏?” 见秦琼询问,房遗爱双目微转,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晚辈家住在长安城外,一介草民而已。” 房遗爱的回答引起了秦京娘的怀疑,看着身着粗布青衣的房遗爱,秦京娘暗自想道,“一介草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耐?练武没有金钱支撑绝不可能长久,莫非这个小贼在撒谎?” 虽然对房遗爱的身份有些怀疑,但碍于秦琼在场,秦京娘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疑惑,站在原地假装观看起了风景,而注意力却始终停留在房遗爱身上。 “哦?”得知房遗爱的身份,秦琼稍稍沉吟,接着说:“今日天色还早,不如到秦某府上歇息片刻?” “这个...”就在房遗爱对秦琼的邀请犹豫不决时,原本气色红润的秦琼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见状,秦京娘赶忙走到秦琼身旁,满脸焦急的轻拍起了秦琼的后背。 秦琼毫无征兆的转变,使得房遗爱有些吃惊,等待秦琼的咳嗽声渐渐落下,这才轻声问道:“国公身体不舒服吗?” 没等秦琼开口,秦京娘率先说道:“都怪你这小贼,要不然刚刚我就能打下鹿茸给爹爹治病调养了!” 见秦京娘提起鹿茸,房遗爱这才想起之前那头因为自己而逃过一劫的雄鹿。 “京娘不要胡说,爹这是老毛病了,别说一只鹿茸就是十只百只也无济于事。” 说完,秦琼深吸了几口气,接着说道:“当年我跟随当今圣上南征北战,每逢两军交战圣上必命我冲锋陷阵、斩首敌酋,日子久了这才落得一身伤病。不过比起我主江山社稷,些许伤痛又算得了什么?” 秦琼豪迈悲壮的话语,深深感染了房遗爱的情绪,前世观看《隋唐演义》房遗爱最佩服的人便是秦琼,此刻见秦琼旧伤严重,加上有心解释秦琼,房遗爱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为秦琼治病! 经过再三思考,想到《混元心经》中“岐黄”篇的记载,以及此刻即将长成的“灵珠草”,房遗爱不由多出了几分底气。 “如果国公信得过在下,晚辈愿意试着为国公医治病情。” 房遗爱此言一出,秦琼父女脸上纷纷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异口同声的问道:“真的?” 发现秦琼父女的表情变化后,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晚辈才疏学浅,愿为国公尽力一试!” 回想起刚刚房遗爱所展现出的惊人实力,秦琼大喜过望,心中对房遗爱的能力更是一百个放心,“好好好,如此有劳小哥了。” 回头看向身旁正在寒风中飘零的“灵珠草”,房遗爱有些心焦,害怕出现变故的他经过一番思考,随即升起了告辞的念头,“今天晚辈还有事情要办,明日正午“长安酒肆”相见如何?” 得到房遗爱的准确答复,秦琼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体内的病情瞬间好了大半,“好,明日你我不见不散。” 与秦琼定下约定,房遗爱不再迟延,翻身走到灵珠草前,试图将即将成熟的“灵珠草”从坚硬的冻土中移出。 经过一番试探,手无寸铁的房遗爱无奈的发现单凭赤手空拳,想要将灵珠草从冻土中挖出显然有些不切实际。 就在他为缺少工具苦恼时,秦琼缓步向前,伸手将腰间佩戴着的匕首取了下来,“这柄匕首就送给小哥吧。” 见秦琼有意送自己人情,房遗爱没有推辞,接过匕首,小心翼翼的将灵芝草从土地当中挖了出来。 看着捧在手中的灵珠草,房遗爱轻笑一声,在谢过秦琼的送刀之情后,便转身朝着来时的官道走了过去。 秦琼望着房遗爱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有些激动,刚刚房遗爱所展露出的身手,早已将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折服,在秦琼眼中房遗爱哪里是什么长安城外的平民百姓,分明就是一条即将出世的蛟龙! 就在房遗爱怀揣着灵珠草向前行走时,身后猛然响起了秦琼的喊声,“不知小哥尊姓大名?” 见秦琼询问,房遗爱停下脚步略微思忖,联想到秦琼是因为自己刚刚“空手接箭、箭穿山石”才升起结交之心后,房遗爱苦笑一声,淡然说道:“何足道!” 说完,害怕灵珠草有失的房遗爱不等秦琼回答,再次迈动脚步朝着来路走了过去。 看着房遗爱渐行渐远的背影,秦京娘有些生气的跺了跺脚,不满的说道:“何足道?好狂妄的小贼,那柄匕首可是圣上所赐,这小贼竟然说收下就收下了!” 秦京娘的言语,使秦琼有些不悦,“小小年纪晓得什么,圣上赏赐之物固然珍贵,但相比起一只即将展翅九天的鲲鹏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对秦京娘说完一番饱含深意的话,秦琼翻身上马,说道:“既然何兄弟有意遮掩身份,那咱们还是绕道回长安吧。” 秦琼催马走后,秦京娘随即坐上鞍韂,望着之前房遗爱离去的方向,秦京娘紧握缰绳,一双杏眸闪过了一丝别样的神色,“小贼,本姑娘记住你了。” 行走在人迹罕至的官道上,见身后迟迟没有马蹄声传来,房遗爱长出一口气,心中不由对秦琼产生了一丝敬意,“想是胡国公看出了我的心思,这才绕道返回长安了吧?” 路上,房遗爱始终将灵珠草揣在怀里,利用身上的粗布衣为这株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珍惜灵药遮蔽正月凛冽的寒风。 经过一番颠簸,房遗爱回到公主府后,天色已经月上东山,四下张望,确认周围无人后,房遗爱这才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书房。 进到书房,房遗爱换上平日所穿的常服,在向府下小厮套要过一尊花盆后,随即开始动作栽培起了灵珠草。 忙碌过后,房遗爱将移栽到花盆当中的灵珠草放置在了书案之上,看着灵珠草枝叶下那几枚青绿色的原形果实,房遗爱长出一口气,此时的灵珠草对他而言不单单只是“伐经洗髓”的灵药,更是用来结交秦琼的重要手段! 联想到明天与秦琼的约定,房遗爱顾不上休息,随手掏出贴身携带着的《混元心经》,坐在书案上仔细翻阅了“岐黄篇”的有关记载。 “灵珠草药性中和,可用于“洗经伐髓”,成果前亦可入药,但药效却仅有成果后的半数。” “九阳金针——与“练气篇”相辅相成,利用金针将真气导入气穴,可疏通经络、排污消淤。” 从书中接连发现的两条记载,使得房遗爱精神大振,有了这两样“法宝”傍身,房遗爱对明日去秦府治病一事便有了七成的把握! 第五章陪我去酒肆 从《混元心经》中找到能够治疗秦琼旧伤的方法后,房遗爱不敢怠慢,转而翻到“练气篇”苦心琢磨起了有关运行真气的法诀。 查看古书,就在房遗爱信心满满,准备打坐温养真气时,一行朱红小字的出现,却当头给房遗爱泼了一盆冷水。 “运行心经,全身真气凝聚于丹田之中,若无驾驭之法,则真气尽数宣泄!” 盯着朱红小字看了半晌,房遗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之前“空手接箭”、“箭穿山石”等一系列惊人的场景,全都是因为体内真气宣泄所带来的“好处”! “体内真气尽数宣泄?那不就是说我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饶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房遗爱却没有因此感到沮丧,《混元心经》他仅仅修炼了两次,可真气宣泄却使他结交下了秦琼父女,为他这个初来乍到的现代人,在大唐生存增添了一个重要的砝码! 轻吟一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后,房遗爱放下古书,依照书中的行功要诀,坐到床榻上盘腿尝试了起来。 随着一声鸡鸣响起,房遗爱睁开双眼,却发现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再次打坐了一个夜晚! “呼!” 将胸中的浊气尽数呼出,房遗爱缓缓睁开双眼,整夜的尝试让他意识到了《混元心经》的奥妙之处,更使他对医治秦琼的旧伤增添了几分把握。 就在房遗爱准备梳洗,去往长安酒肆与秦琼见面时,一声怯懦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驸马起来了吗?” 房遗爱收起混元心经,下床打开房门,只见一个十六七岁丫鬟模样的少女正站在门外,“有什么事吗?” “公主说她今天要去“长安酒肆”,让驸马陪着一起去。” 丫鬟的话让房遗爱有些吃惊,短暂的思索后,房遗爱打发走传化的丫鬟,回到书房梳洗了起来。 因为对秦琼父女表明的身份是“长安庶民”,所以房遗爱特意找出了一件较为朴素的青衣,毕竟以“长安平民何足道”的身份,显然不可能穿戴的起大唐驸马日常的衣衫。 正当房遗爱忙着换穿衣服时,书房的木门缓缓被人推开了一条缝隙。 接着,高阳公主蹑手蹑脚的溜进了书房当中。 四下张望,赤身露体的房遗爱随即进入了高阳公主的视线当中。 第一次看到男子的身躯,高阳公主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做出少女最常用的方式,来表达心中的惊讶和慌张。 “啊!登徒子!” 房遗爱正在思考待会如何避开高阳公主与秦琼父女见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尖叫,不由也被吓了一跳。 见高阳公主面红耳赤的站在自己身后,房遗爱迅速将衣服穿戴整齐,转过头来说道:“叫什么叫?日后总是要看到的!” 虽然未经人事,但出嫁前高阳公主曾在宫中观看过“合卺图”,这让她对男女之事已经有了一个朦胧的概念,此刻听闻房遗爱的话语,高阳公主只觉得脸颊滚烫,随即狠狠瞪了房遗爱一眼,“登徒子!” “来找我做什么?”房遗爱无心理会高阳公主的责斥,话说一半,房遗爱故意做出一副轻浮的表情,双眼接着盯在了高阳公主的翘臀上面,“怎么?又想常常家法的滋味了?” “哼!我约了朋友到长安酒肆赏梅饮酒,你快点准备不要误了时辰!” 高阳公主虽然性情骄纵,但刚才无意间撞见“羞人一幕”的她,哪里还受得了房遗爱的故意轻浮? 向房遗爱说明来意后,高阳公主便红着脸跑出了书房。 看着高阳公主离去的背影,房遗爱暗暗嘀咕,“这小丫头怎么想起让我陪着去长安酒肆了?算了,到时候找借口甩开她就是了。” 换过衣服,房遗爱走到书案前,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枚“灵珠草”尚未成熟的果实,接着连同混元心经一起贴身收好,这才不急不忙的走出了书房。 高阳公主正站在花厅中等候,见房遗爱身穿一件青色布衣,这位脸上还挂有红云的少女黛眉微皱,不满的说:“你是诚心让我在朋友面前出丑吗?大婚时宫中为你做了几十件袍服,你怎么偏偏挑了这么一件寒酸的穿在身上?” 前世房遗爱家境贫寒,大学就开始勤工俭学,生性不喜铺张浪费的他,打从心里对高阳公主的话有些反感,“嫌我穿得寒酸?那好,我不去就是了!” 说完,房遗爱转身走向书房,丝毫不顾及高阳公主的脸面。 “喂,站住!” 虽然被房遗爱气的牙根痒痒,但因为“家法”的缘故,高阳公主倒也没再搬出身份来压迫房遗爱。 “这身就这身吧!待会我大姐也要去长安酒肆,你说话注意点分寸。”嘱咐完房遗爱,高阳公主头也不回的走出公主府,便装出行朝着长安酒肆走了过去。 房遗爱低头思想,努力回忆着史书上有关唐太宗长公主的记载,“大姐?襄城公主吗?我记得她好像是庶出吧?” 因为是“微服出行”,高阳公主身边并没有下人随行,二人走在长安闹市,倒有一些新婚燕尔的味道。 来到长安酒肆,还未进门,一股淡雅的梅香便涌到了房遗爱二人身前。 “这是长安酒肆一年一度的“赏梅酒会”,名门才子很多的,你跟人家好好学学。” 说着,高阳公主率先走进酒肆,留下房遗爱一人站在门口,看着大厅中的寒梅独自发呆。 高阳公主进门后,房遗爱冷笑一声,“好好学?学些什么?” “琴棋书画?唐诗宋词?” “眼下李白、杜甫、李煜、纳兰性德还未出世,单论“文抄公”在座才子又有谁是我的对手?” 冷笑过后,房遗爱走进酒肆,却发现高阳公主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身穿锦缎的青年男子。 走到二人跟前,从交谈的话语中房遗爱看出,这名青年男子仿佛和高阳公主认识。 “公主,请上二楼雅间。” 青年男子恭敬的态度,使高阳公主很是受用,在白了一眼身旁的房遗爱后,高阳公主得意一笑,接着登上了酒肆二楼。 恭恭敬敬的把高阳公主目送到二楼后,青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达成了某种意图似的。 见青年男子另有所图,房遗爱冷哼一声,接着缓步朝通往二楼的楼梯走了过去。 还没等房遗爱登上楼梯,背后便传来了青年男子的喝声,“站住!” 房遗爱回头看向青年男子,只见他满脸傲气的站在原地,言语轻蔑的说道:“公主府里的小厮?在楼下候着!” 青年男子的话,令房遗爱稍稍一愣,“小厮?” 看着眼神中满是不屑神色的青年男子,房遗爱心想,他一定是见自己陪同高阳公主前来,再加上所穿的青色布衣,这才误把自己当做了公主府中的家人小厮。 或许是出于对房遗爱清秀容貌的嫉妒,相貌平平的青年男子冷哼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看什么看!奴才就是奴才!长得好看有屁用?绣花枕头,你以为你是公主驸马啊!” 青年男子嚣张的态度,使得房遗爱想到了大学时代的富少舍友兼情敌,随后略带玩味的看着青年男子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我的名字叫做房遗爱!” “房遗爱?大唐...驸马爷?!” 回想起刚才高阳公主对着房遗爱那惊鸿一笑,青年男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下颌微微颤抖,愣在原地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看着呆若木鸡的青年男子,联想到他刚刚嚣张的态度,房遗爱心情大好,“怪不得高阳最 第六章你爹是谁? 摆平以貌取人的富家公子后,房遗爱颔首登上楼梯,透过门窗一路寻找起了高阳公主的踪影。 看着周围古香古色的雕栏画窗,前世只能通过电视剧、博物馆等渠道,一睹唐代画窗残影的房遗爱,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时左右张望,内心早已沉浸在了唐代匠人高超的技艺当中了。 正当房遗爱欣赏木雕,四下寻找高阳公主的时候,一个衣着华贵、手捧白玉酒壶,一路小跑着的富少,迎面和他撞在了一起。 惯力作用下,房遗爱向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去,只见富少双手牢牢护住手中的白玉酒壶,在一阵踉跄后这才稳住了身形。 见富少差点摔倒,房遗爱刚要开口询问,一阵怒骂却抢先从富少嘴里冒了出来,“瞎了你的狗眼!” 富少一双三角眼盯着房遗爱上下打量了几下,确认房遗爱身份不高后,富少再次咒骂道:“这壶葡萄美酒可是高阳公主点名要品尝的,乡巴佬,就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怒骂声引来了二楼众人的目光,房遗爱有些不爽,刚要开口,富少却一溜烟的走进了二楼的天字一号房。 看着富少的背影,房遗爱暗自沉吟,“莫非他是高阳的朋友?”,接着跟在富少身后,来到了高阳公主等人所在的雅间门口。 房里,高阳公主端坐首席,几个穿着华贵的男女依次坐在席间,而那个刚刚辱骂房遗爱的富少,此刻正坐在高阳公主身旁,一脸谄媚的向高阳介绍着玉壶中的葡萄美酒。 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的房遗爱,心生感慨,“怪不得高阳公主日后会红杏出墙,之前那个早已不复存在的房遗爱,比起这些出口成章的少年才俊不知要逊色多少,更不用那个主持编纂《大唐西域记》的辩机和尚了!” 见高阳公主和富少有说有笑,房遗爱感到有些气恼,毕竟换做任何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与旁人说说笑笑,心里都会感到不是滋味! 联想到日后落在自己头上的“大唐绿帽子王”,房遗爱冷哼一声,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径直走进了雅间当中。 富少正在向高阳公主介绍葡萄美酒,话说一半,却被房遗爱的突然闯入打断了思绪,见来人正是刚刚辱骂过的“平民”,富少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怒火。 因为高阳公主在场,富少不敢放肆,表情不悦的放下玉壶,冷声对着房遗爱斥责道:“出去!” 见房遗爱被富少责斥,之前被房遗爱施行过“家法”的高阳公主,心情大好,喜悦间下意识露出了一丝如花般旖旎的笑容。 富少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引起高阳公主的反感,不过在看到高阳脸上的笑容后,仅存的担忧随即在富少心中消散了。 为了在高阳公主面前展现出阳刚的一面,富少在辱骂房遗爱的同时,伸手抓起面前的酒杯,径直朝房遗爱丢了过去,“不长眼的东西,滚出去!” 酒杯从富少手中丢出,径直打在了房遗爱的肩头上面,酒水打湿了房遗爱“精心挑选”的布衣,同时也引来了席间众人的哄堂大笑。 “哈哈,这个乡巴佬傻掉了!” “你们瞧瞧他身上穿的衣服,就连我们家挑粪的下人都要比他穿得好!” 见房遗爱被众人嘲笑,高阳公主暗呼过瘾,报复的快意使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看着众人丑陋的嘴脸,房遗爱感到极为不爽,刚要发作,却想起待会还要和秦琼父女见面,为了不节外生枝,房遗爱只能暗自压制住了内心当中的怒火。 见高阳公主笑颜如花,房遗爱这才意识到了高阳公主的意图,“高阳今天之所以让我陪她来,是想借着这些纨绔来报复我?” 猜透高阳公主的心思后,房遗爱冷笑一声,面对众人不屑的目光,一个大胆的念头,陡然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面对众人不屑的注视,房遗爱不徐不疾的走到高阳公主身后,双手越过檀木制成的椅背,轻轻放在了高阳公主的肩颈之上。 触碰到高阳公主冰肌的刹那,房遗爱悄悄运转《混元心经》中的行功法门,将丹田中的真气不动声色的输送到了双手上面。 高阳公主哪里想到房遗爱会如此大胆,震惊之下,想要起身打断房遗爱轻薄的行径,可就在她刚想动身的瞬间,一股温和舒爽的感觉,却突然在她的肩颈处扩散开来,接着温热感在高阳公主体内微微运转,使她只觉得浑身酸麻,力气仿佛全都消散了一般。 见高阳公主瘫坐在木椅上,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走的还挺快呢?我差点都跟丢了。” 说着,房遗爱双掌轻轻揉动,不时在高阳公主如玉般的肩颈上轻捏一下,使得此刻正在经受真气洗礼的高阳公主,身躯连连微颤,有几次差点失态发出声来。 来自房遗爱的那股真气,在高阳公主体内不断运转,“洗经伐髓”所带来的酸麻,令她提不起丝毫力气,只好瘫坐在檀木椅子上,杏眼朦胧的迎接着众人惊诧的目光。 脸颊上如同红云初现般的高阳公主,轻咬朱唇,完全一副“任君采来任君摘”的模样,这一幕令席间众人大感意外,一时间雅间内寂静无声,仿佛时间已经静止了一般。 “放肆!” “大胆!” 之前辱骂房遗爱的富少,最先醒过神来,来着“求之不得”的高阳公主,竟然被一个贱民轻薄,富少大骂两声,起身狠狠推了房遗爱一把。 富少大怒下的颓丧,让房遗爱向后退了几步,同时也打断了高阳公主体内运转的真气。 富少见高阳公主身体微颤,下意识认为这是高阳公主怒极的表现,而眼下教训房遗爱这个贫民,恰恰正是他博得高阳公主好感的最佳时机! 想到这里,富少心中一阵窃喜,走到房遗爱面前,义正言辞的说道:“狂妄至极,你知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谁?!” 不等房遗爱开口,富少乘胜追击,喷着吐沫星子责斥道:“知不知道你触犯了大唐的律法!” 房遗爱被富少说的有些愣神,回想前世阅读过得各朝法律,房遗爱有些诧异,心想道:“犯法?大唐律法有规定丈夫不能碰妻子吗?” 见房遗爱默不作声,自认为占据了道德和律法的制高点的富少,昂首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看着一双老鼠眼迸发着精光的富少,房遗爱有些好奇,不禁暗自猜想起了这位富少令尊令堂的容貌,“难不成基因突变打从唐朝就有了?” “谁?” 房遗爱问声刚落,一个坐在酒席末位的少女,十分傲娇的说道:“张亮公子的父亲是当朝刑部尚书,从二品大员!” 见有人表露自己的背景,名叫张亮的富少一双老鼠眼差点没移到了脑门上,一脸不屑的看着房遗爱,问道:“你爹是谁?莫不是长安城中挑大粪的苦力?” “噗,挑大粪的?” “我说他怎么穿的这么寒碜,原来是挑大粪的儿子!” 张亮的话,再次引起了众人对房遗爱的嘲笑。 环顾四周,席间众人不屑、轻蔑的目光,早已让房遗爱极为不爽,加上此刻张亮故意侮辱房玄龄,这让房遗爱心中的怒火彻底失控了! 望着正在享受众人夸赞的张亮,房遗爱向前一步,陡然扬起右手,用尽全力打在了这位不可一世的富少的脸颊上面。 “啪!” 随着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好似得胜将军一般的张亮,身体猛然旋转了两圈,接着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被房遗爱抽到在地的张亮,嘴里鲜血直流,几颗白色的物体随同鲜血被他从口中吐了出来。 “你敢打我!知不知道我爹是...” 张亮的话还没说完,清脆的耳光声便打断了他余下的话语。 “我知道,你爹是刑部尚书,从二品大员!” 一连赏了张亮三四个耳光后,房遗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倒在脚下脸颊肿成猪头的张亮,问道:“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第七章你爹是房玄龄? 张亮半张脸肿的老高,听到房遗爱的问话,过了半晌,几句含糊不清的话语,这才伴随着血沫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房遗爱虽然听不清张亮完整的话语,但几个器官名称却被他听得真切。 见张亮死不悔改,房遗爱摇了摇头,弯腰一把抓住张亮的衣领,手掌也顺势举了起来。 眼见张亮即将再次遭到房遗爱的殴打,之前虚掩着的雅间房门,又一次被人推开了。 之前在一楼误把房遗爱当做小厮的青年男子走进雅间,看着猪头一样的张亮,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男子的闯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看着张亮的惨状,从房遗爱的轻抚中回过神来的高阳公主黛眉微皱,不悦道:“够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张亮听到高阳公主的责斥,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声来。 这位性格跋扈的富家公子,平日依仗父亲的官威作威作福惯了,今天冷不丁被房遗爱一顿暴打,使得张亮心里又恨又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房遗爱恐怕已经死了不下百十次了。 而张亮辱骂、嘲笑房遗爱的举动,完全是为了讨好高阳公主,此刻见高阳公主非但没半点同情自己的意思,反而有些不悦,张亮只感觉心里十分憋屈。 踉跄着站起身,张亮指着房遗爱,心软嘴硬的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有司衙门告你!” 看着张亮滑稽的样子,房遗爱耸了耸肩,“随便!” 张亮刚想转身出门,却被站在门口的青年男子拦了下来。 青年男子明显是张亮的跟班,见到青年男子,张亮心里不禁多了几丝底气,“快去衙门叫人,我要把他千刀万刮!” 青年男子挤眉弄眼,在张亮耳边轻声说道:“张公子,还是算了吧。” 张亮很是诧异的看着青年男子,他没想到以往跟着他作威作福惯了的小跟班,竟然会劝自己罢休。 “算了?我这顿打白挨了?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爹是谁!” “他父亲是...”,见张亮喋喋不休,青年男子看了一眼房遗爱,显然他并不敢当众提起房玄龄的名讳。 “他爹是谁告诉我!本少爷发誓要把他们送进刑部大牢!” “是...” 见青年男子欲言又止,席间的高阳公主轻笑一声,对张亮说道:“这个小贼的父亲是当朝宰相房玄龄,也是我的公爹。” “公主说的是,我看他长得就是像是个小贼!”话说一半,张亮只觉得腰间一痛,回头看去,只见身旁的青年男子一边用手掐着他的腰部,一边不停地挤眉弄眼。 在跟班的提醒下,张亮这才缓过神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房遗爱,张亮嘴巴张得老大,一双老鼠眼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眼眶里瞪出来似的。 “房...玄龄!” 缓步向前,房遗爱略带玩味的看着被自己打成“二师兄”的张亮,轻声问道:“张公子,什么时候把我们父子送进刑部大牢啊?给个准信儿。” 得知房遗爱的身份后,张亮心里为了的依仗瞬间土崩瓦解,在当朝宰相、贞观五大功臣之一、太宗皇帝的亲家公面前,张亮那从二品的尚书父亲显然不够看。 “这...”虽然性格嚣张,但张亮的智商还是够用的,短暂权衡后,张亮如同房遗爱之前那样高高扬起手掌,不同的是,他这一耳光却是打在了自己脸上。 张亮十分清楚,如果房遗爱心存报复,借题发挥的话,那么刚刚他所说的一番话,绝对能够让他的尚书父亲告老还乡! “驸马爷,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说着,耳光声再次响起,张亮原本浮肿的脸颊,再次高涨了几分。 见房遗爱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高阳公主有些不乐意了,“好了,你先回去养伤吧。” 打发走张亮和跟班后,高阳公主斟满葡萄美酒,放在鼻尖轻嗅了起来,而她心里则暗自思忖起了,接下来能够使房遗爱出丑的办法。 见高阳公主坐在席间,想事情想的入神,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走在之前张亮的位置上,伸手接过了高阳公主放在鼻尖下的酒杯。 将葡萄美酒一饮而尽,房遗爱朗声一笑,看着邻座的高阳公主,说:“有劳娘子斟酒了。” “你!”正想的入迷,猛地听到房遗爱轻浮的话语,高阳公主有些恼怒,但碍于众人在场却有不好发作,只得轻骂了房遗爱一声登徒子,接着转过头去不在言语。 席间众人看着二人的举动,纷纷瞪大了眼睛,未嫁时被太宗皇帝视作掌上明珠的高阳公主,竟然在他们眼下被房遗爱欺负了! 正当众人暗骂房遗爱胆大包天时,一对青年男女结伴走进了雅间之中。 进门后,女子十分亲切的呼唤起了高阳公主的芳名,“漱儿!” 见状,原本有些气恼的高阳公主,连忙起身,眉开眼笑的迎上了女子,“姐姐。” 听着二人彼此对对方的称呼,房遗爱暗自猜测,“姐姐?这就是襄城公主?她旁边的男人是驸马萧锐?” 见襄城公主夫妇前来,席间众人纷纷起身问好,房遗爱也随之起身对着二人点了点头。 落座后,襄城公主拉着高阳的手,姐们俩十分亲切的交谈了起来。 襄城公主有些好奇的问道:“漱儿,刚刚我见刑部尚书张大人的公子,满脸是血的走下二楼。是怎么回事儿?” “这...”见襄城公主询问,高阳白了房遗爱一眼,有些不屑的说道:“被一个莽夫打的!” 得知事情经过,往常与张亮交好的驸马萧锐显得有些不快,“莽夫?长安酒肆乃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哪里来的莽夫敢在这里撒野?!” 说话间,襄城公主无意扫见了坐在高阳身旁的房遗爱,看着一身布衣的房遗爱,襄城公主有些纳闷,“咦?漱儿,这位朋友是?” 见房遗爱身穿一身青色布衣,萧锐随即心生蔑视,“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令尊是谁?” 房遗爱被萧锐之前的话搞得有些不爽,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冷声回答道:“房遗爱。” 萧锐显然不会想到自己会遭到房遗爱的轻视,联想到房遗爱在长安城中的名声,萧锐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原来是房驸马,失敬失敬。” 见萧锐满脸阴冷的向自己问好,房遗爱起身抱拳,“襄城公主、萧驸马,房俊这厢有礼了。” 看着眼前的房遗爱,对他的事迹早有耳闻的襄城公主,神色不屑的说道:“罢了,坐下吧。” 落座后,众人齐端水酒,开始举杯畅饮了起来。 刚刚被房遗爱那不卑不亢的态度打脸的萧锐,心存芥蒂,朝着房遗爱打量几下后,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神色,“房兄,今日陪同高阳公主游玩,怎地会穿这样一身素服?难不成是在赌坊输光了钱财?” 感觉到萧锐的恶意后,房遗爱面不改色,淡淡的说道:“习惯!” 高阳公主见房遗爱十分傲气,心中顿时有些不忿,暗自咒骂道:“这个心机恶毒的登徒子,我说他为什么特意挑选这一件布衣陪我来长安酒肆,原来是想扮猪吃老虎,之前的张亮就是栽在他这身着装上了!” 襄城公主见萧锐接连两次在房遗爱手下吃瘪,新婚燕尔的她,心底随即升起了一丝由护短所演化出的妒恨。 “久闻房丞相精通文墨,想来房驸马也深得令尊真传了吧?” 萧锐见襄城公主有意为自己出气,心中不由一阵窃喜,接茬说道:“今天正值赏梅酒会,房驸马何不趁着酒兴作诗一首,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啊?” 房遗爱见襄城公主夫妇,故意搬出“琴棋书画”,借此打压、讽刺他,嘴角不禁浮出了一丝皎洁的笑容。 在座众人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的是,此刻坐在他们面前的房遗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终日只知道饮酒取乐的二代纨绔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精通文史的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 第八章横生枝节 故作聪明的襄城公主夫妇,本打算利用“作诗”来讽刺房遗爱胸无点墨,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这一举动竟误打误撞的闯入了房遗爱的擅长领域! “作诗?现在李白、杜甫等一干大文豪还没有出世,我随便抄一首不就得了?”看着面带得意目光的襄城公主夫妇,房遗爱暗自嘀咕,“难不成这就是大学时人们常说的“敌方误入我擅长领域?”” 萧锐的父亲萧瑀是历史上著名的文学家,自幼受到乃父熏陶,萧锐的文学底蕴极佳,相比之前的“房遗爱”俨然就是云泥之别。 信心满满的萧锐,将葡萄美酒一饮而尽,对席间跟班说:“来啊,让小二拿笔墨来。” 跟班见萧锐要向房遗爱下手,奸笑一声,一路小跑着离开了雅间。 等到跟班拿来文房四宝,襄城公主、驸马萧锐看向房遗爱的目光,不屑之色愈发增添了几分。 拿出狼毫笔,萧锐起身站立,看向房遗爱的眼神,仿佛犹如猛虎在注视羔羊一般,“房兄,萧某不才先行献丑了。” “瑞雪纷飞满天涯,莫道天公独潇洒,风骚却在帝王家,古来志趣存高雅,最是踏雪赏梅花。” 萧锐一诗作成,看着宣纸上银钩铁画的隶书,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对着萧锐的诗大肆赞美了起来。 见萧锐故意强行更改韵脚,讨好高阳、襄城两位公主,房遗爱冷笑一声,心想,“风骚却在帝王家?阿谀奉承、华而不实,看来萧锐的名声言过其实而已!” 房遗爱因为忘神所发出的冷笑声,恰巧处在众人夸赞声落下的瞬间,寂静的环境使得冷笑声格外刺耳,席间众人更是听得真真切切。 萧锐见房遗爱对自己所做的诗嗤之以鼻,心中大怒,“你!” “好了,好了。”见萧锐面带怒意,高阳公主连忙劝解道:“萧驸马,何必跟一个莽夫一般见识呢?” 见高阳公主称房遗爱为“莽夫”,襄城公主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鄙夷,坐在席间,懒懒的看着房遗爱,说:“漱儿说的是,房驸马,张亮怎么说也是朝中重臣之子。你当众痛殴他一顿,传出去恐怕房丞相脸上也不大好看吧?” 萧锐语带讥讽的看着房遗爱,脸上隐隐露出了几分讥笑的神色,“公主不知道吧?房兄最擅长的就是舞枪弄棒,酒后打人不过是平常之事吧?” 说完,萧锐乘胜追击,用言语将房遗爱逼到了“作诗”的风口浪尖之上。 “房兄舞枪弄棒是行家里手,不知舞文弄墨可否在行?” 见萧锐一心想让自己出丑,房遗爱微微一笑,起身拿起羊毫笔,饱蘸墨汁准备写下人生中第一次做“文抄公”的诗词。 看着聚精会神潜心书写的房遗爱,高阳公主有些愣神,她多么渴望房遗爱和萧锐一样,是一个文章满腹的风流才子,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情愿与房遗爱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度过此生。 可之前从朋友、宫女口中了解过房遗爱性格的高阳公主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一时做成,看着宣纸上笔走龙蛇的楷书,房遗爱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在他想拿起宣纸让众人传阅时,一阵夹带着各种器官的怒骂声,陡然从门外响了起来。 “你说什么?天字一号房有人占了?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去,让房里的人给我滚出来!” “大爷,您消消火,我们还有别的雅间,不比天字一号房差!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待会小的去宜春院叫来几个姐儿们,陪您吃酒怎么样?” “算你小子机灵!” 不堪入耳的叫骂声,夹带着低俗的言语传入了房遗爱等人所在的雅间当中。 瞬间,原本就对房遗爱的墨宝不怎么感兴趣的众人,心中仅存的兴致也随同叫骂声一起烟消云散了。 襄城公主性情和善,听到门外粗俗的骂声,顿时大感恼怒,“哪里来的莽夫?真是晦气!” 高阳公主本就没打算房遗爱能写出什么像样的诗句,此刻她借助众人打压房遗爱的复仇计划已经达成,心里就更没有了理会房遗爱的念头,“姐姐,不要生气。我陪姐姐下楼赏花去吧?” 襄城公主同意了高阳的提议,二人在萧锐一干人等的簇拥下,缓步走出雅间,朝着摆放有各色各样梅花的一楼走了过去。 因为之前殴打张亮,言语让萧锐吃瘪的缘故,众人并没有邀请房遗爱一同前去赏梅,而房遗爱也乐得逍遥,只等正午一到便找借口,去和秦琼父女见面。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看着自己“文抄公”抄写的北宋诗人欧阳修的诗句,房遗爱苦笑一声,仰头喝下一杯葡萄美酒,随口说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知?” 房遗爱“文抄”的咏梅诗,不知要比萧锐所作的打油诗高明多少,但因为发自内心的鄙视,使得高阳公主等人与这首原出自宋朝时期的绝佳诗词就此失之交臂。 暗自叹息过后,房遗爱斟满葡萄酒,学着之前高阳公主的样子,将酒杯放在鼻下轻轻嗅了起来。 从二十一世纪魂穿回到唐朝的房遗爱,原本以为今生也无缘得见手中的西域美酒,可今天葡萄酒竟出现在长安酒肆,这无疑是上天给了房遗爱一个小小的惊喜,前世习惯睡前喝些红酒舒缓压力的房遗爱,此时的房遗爱早已被面前的美酒所俘获,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下楼赏梅的高阳等人。 眼见日上天中,临近正午,房遗爱打算喝完玉壶中的美酒,就找机会脱身,去跟秦琼父女回话。 就在房遗爱喝下最后一杯葡萄酒后,原本兴致勃勃去到楼下赏梅的高阳等人,恰巧返回了二楼雅间。 高阳公主推门而入,只见她此刻黛眉微怒,哪里还有之前那副笑颜如花的模样。 高阳公主身后,萧锐搀扶着襄城公主缓步走进雅间,此时的襄城公主双眼泛红,看样子仿佛是刚刚哭过似得。 再看萧锐,此刻的他额头上青筋凸起,双手微微颤抖,好似正在强行压抑着内心当中的怒火。 坐到席间,高阳公主拿起酒杯,将其丢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该死的肥猪,待会我就去有司衙门提调兵马,明天就让他的人头挂在菜市口做腊肉!” 见高阳公主怒意大发,房遗爱随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高阳公主心中的怒火正无处发现,见房遗爱主动送上门来,高阳再次恢复了她那骄横的脾气,“滚开,没用的莽夫!” 自己的好意慰问,却遭到了高阳公主的辱骂,这让房遗爱感到极为不爽,“你!” “你什么你!瞧瞧人家萧驸马,不但文采一流,就连动起手来也不比你差!” 听到高阳公主的夸赞,萧锐心中的怒意渐渐平息,恨声说道:“下次再让我撞见那头死肥猪,我定不与他干休!” 说话间,襄城公主突然将头埋进萧锐的怀中,轻声呜咽了起来。 从二人的话语以及襄城公主做出的举动,房遗爱暗自猜测,难不成是襄城公主被人轻薄了? 就在房遗爱猜测高阳等人刚刚在楼下遭遇到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高阳公主再次将怒火转移到了房遗爱身上,“还在这愣着干什么?在看热闹吗?” 说着,高阳公主冷哼一声,指着房遗爱说:“诗你不会做,打人呢?也不会?!滚,快滚出去!” 高房遗爱被高阳莫名其妙的话说了一楞,正想开口询问,但在听到高阳公主后续的话语后,房遗爱的心情瞬间低落到了极点。 “无理取闹!”冷哼一声后,房遗爱不在理会高阳众人,转身径直朝着房门走了过去。 可还没等房遗爱走出几步,雅间的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七八名兵卒打扮的壮汉进入雅间,在他们身后则跟着一名身穿锦绣袍服,满脸是血的中年胖子。 胖子站在兵卒身后,用手捂着额头,大骂到:“刚刚是谁打的爷爷?给我滚出来!” 胖子一开口,房遗爱便认出,刚刚在他写诗时,门外传来的叫骂声正是出自眼前这个胖子之口! 第九章天外飞猪 胖子的骂声刚落,驸马萧锐随即便昂首阔步的从席间走了出来。 萧锐站在房遗爱身旁,看着藏身在兵卒身后的胖子,厉声呵斥道:“大胆刁民,刚刚那顿打没把你打服?现在又主动送上门讨打来了?” “我去你妈的,爷爷我是来报仇的!”看到萧锐,胖子气的跳脚大骂,接着对身前的兵卒说道:“每人一百两,给我往死里打!” 原本慵懒的兵卒们,听到胖子“一百两”的报价后,纷纷打起精神,接着一字排开,看样子是不打算放屋里的任何一个人出去了。 萧锐见兵卒们摆开架势,冷哼一声,义正言辞的责斥道:“你们是哪家府衙的差人?怎么能听信这个肥猪的一面之词呢?” 萧锐此言一出,兵卒们纷纷放声大笑。 就连站在他身旁的房遗爱,也不禁暗骂了一声无知的蠢货! 打从兵卒们进门的那一刻起,房遗爱便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身穿铠甲、腰配横刀,这哪里是萧锐口中的什么府衙里的捕快差人,分明是一伙实打实的军人! 大笑过后,一名体态魁梧、脸上带有刀疤的兵卒走到萧锐面前,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横刀,说:“小子,你瞧军爷们哪里像个只会抓贼的捕快?老子是兵!刀头舔过血的兵!” 说完,刀疤兵卒突然扬起手掌,毫无征兆的抽在了萧锐的脸上。 萧锐一介文人,自认为可以用言语说退这些被胖子收买了的“衙役”,可他那里想得到,这些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兵卒压根就不按套路出牌! 萧锐毫无防备,直接被刀疤兵卒抽倒在地,一时间,竟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将萧锐打倒后,刀疤兵卒不耐烦的打了一个酒嗝,接着朝萧锐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嗅到兵卒身上的酒气后,房遗爱暗叫一声不好,看向兵卒们腰间的横刀,他心里随即升起了保护高阳公主的念头。 无论如何,高阳公主终归是唐王之女,如果在酒肆出现半点意外的话,身为大唐驸马的房遗爱,显然无法逃过来自唐王的怒火! 拿定主意,房遗爱没有心思去管萧锐的伤势,转而反身走到了高阳公主面前。 见萧锐被打,眼眶微红的襄城公主起身,指着兵卒呵斥道:“你!” 看着襄城公主,胖子的眼睛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眼眶里瞪出来似的,一阵淫笑过后,说道:“呦呦呦,小娘子生气了?刚刚被我摸得爽不爽啊?要不要再试试?” 听到胖子的话,联想到之前萧锐、高阳、襄城三人的举动,房遗爱逐渐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一定是高阳众人在楼下赏梅时,襄城公主被这胖子揩了油,驸马萧锐怒极之下一顿暴打,这才有了胖子买通这些兵卒找上二楼雅间的这一幕! 襄城公主自幼生长在皇宫,就算下嫁到萧家后,也是金枝玉叶般的存在,哪里受得了胖子这样污秽的言语,支支吾吾吞吐了半晌后,襄城公主最终也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了“无耻”两个字。 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后,萧锐渐渐恢复了神智,见襄城公主被胖子言语威胁,这位公子哥的病又犯了,“你们...你们眼里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萧锐文绉绉的质问,再次引起了兵卒们的爆笑。 刀疤兵卒看着勉强从地上站起的萧锐,眼神中尽是不屑的目光,“王法?在这东城市井,我们秦三爷就是王法!就算是顺天府的官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给我秦三爷问好!” 听到兵卒口中的“秦三爷”竟然能让顺天府的官人行礼问好,一直因生气而默不作声的高阳公主问道:“秦三爷是谁?!” 见高阳公主问话,缩在席间看着萧锐全程被打的跟班,怯生回到:“秦三爷是提督府的统领校尉,也是胡国公秦琼的侄男!” 得知秦三爷的身份,房遗爱稍感意外,暗想,“区区一个秦琼的侄男就有如此大的势力,难怪秦京娘那个小丫头当日那样蛮横了!” 回过神来的萧锐,在得知兵卒背后的依仗远不如自己后,轻蔑一笑,“区区一个统领校尉,秦三儿!你可知道我是...”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刀疤兵卒再次出手,一记重拳直接打在了萧锐的小腹上。 “啊!” 惨叫过后,萧锐一头栽倒在地,双手捂着小腹疼的满地直打滚,再也说不出那些他自认为极有气势的话语了。 见萧锐被打,襄城公主怒火中烧,起身指着那名刀疤兵卒说道:“你们这些兵痞,竟然敢殴打皇家驸马!” 刀疤兵卒看向襄城公主,伸手摸了摸下巴,说:“驸马?这么说来你是公主喽?” 表明身份后,襄城公主恢复了底气,有恃无恐的说:“正是!我劝你们快些去衙门自首,要不然定把你们千刀万刮!” 听到襄城公主的话语,刀疤兵卒转身朝着后面的同伙看了一眼,边笑边说:“这小妞说她是皇家公主!公主诶!” “皇家公主?公主怎么会到市井行走?公主出行怎会没有銮驾仪仗!” 刀疤兵卒一连串的质问,让襄城公主哑口无言,此刻的她不禁下意识将目光对准了高阳,因为之前正是高阳公主特意嘱咐,让他们夫妻二人便装出行,这才有了眼前这些祸事。 高阳公主自知“微服出行”是自己的注意,面对大姐襄城的目光,一时语塞,“銮驾依仗...” 就在高阳公主不该如何答对时,她慌乱的眼神无意扫见了站在一旁的房遗爱。 仿佛是找到了遮羞布,高阳公主大声对着房遗爱喊道:“你不是会舞枪弄棒吗?去打啊!” 看着近乎刁蛮的高阳,房遗爱微微皱眉,面无表情的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出手?” 想到“房遗爱”平日喜欢舞枪弄棒,高阳、襄城两位公主,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因为萧锐被他们打了!” 在两位公主看来,此刻只有房遗爱出手打退这些兵卒,她们才能够脱离眼下的险境,也只有这样她们才有机会外出去到官府调来人手,好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兵卒,以及那个出言不逊的胖子绳之以法! “他们想打只管打啊,跟我有关系?” 联想到萧锐之前的刁难,房遗爱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眼下他要做的只有保护好高阳、襄城两人而已。 “你!” 高阳和襄城显然没想到房遗爱的态度会如此冷漠,怒极之下,二人冷哼一声,在她们看来房遗爱之所以袖手旁观,无非是在报复之前萧锐曾经对他的轻蔑态度罢了。 见房遗爱不打算出手,席间的众人纷纷缩了头,他们虽然也是朝中官员的子嗣,但还没有傻到敢去跟一群喝醉了的兵卒硬刚的地步。 就在众人暗自咒骂房遗爱心地狭隘,眼睁睁看着萧锐被打时,原本藏身在兵卒身后的胖子,此刻已经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酒席前。 胖子看着黛眉含怒的高阳、襄城二位公主,脸上的猥琐表情一览无余,“呦呦呦,两位小娘子生气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今天饶了他这一遭也就是了。” 见胖子松口,高阳公主有些意外,虽然她恨不得将这个胖子连同兵卒们一起送进大牢,但这一切也只有在离开酒肆后才能实现。“真的?!” “真的,只要你们两个让我二弟舒服了,我就放了他。而且我还能让你们在床上做真正的公主哦!” 说着,一脸淫笑的胖子,径直将一双咸猪手朝着高阳公主摸了过去。 起身回话的高阳公主,显然没想到胖子敢动手动脚,眼看胖子的手掌就要伸到眼前,高阳公主不禁惊呼了一声。 可就在胖子的咸猪手与高阳的脸颊不足一拳距离时,一条被青色布衣包裹着的手臂,突然横在了二人面前。 见好事被打断,胖子看着面前的房遗爱,厉声说道:“你小子有什么指教?也想跟他一样躺在地上打滚儿?” 房遗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萧锐,轻笑一声,对胖子说:“有一件稀奇的事情你肯定没见过。” 见房遗爱满脸笑容,胖子下意识以为这个衣着寒酸的穷小子是在讨好自己,洋洋得意的问:“稀奇的事情?是什么?” 房遗爱看向胖子,一脸正经的说道:“天外飞猪,见过吗?” “天外飞...” 在胖子说出“猪”字的同时,房遗爱猛然一脚,接着,胖子在空中旋转一圈后,他那犹如死猪一样肥胖的身躯径直落在了萧锐身旁。 第十章秦三爷 胖子落地后,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接着,躺在地上厉声哼哼了起来。 看着倒地不起的胖子,房遗爱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冷声说道:“我的女人也是你能轻薄的?!” 房遗爱出自本能,下意识说出的话,却在高阳、襄城二人心里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萧锐,在看看护在高阳身前的房遗爱,这让襄城公主心里很不是滋味。 高阳公主看着此刻将她护在身后的房遗爱,联想到他刚刚所说的话语,高阳只觉得脸颊涨红,心底不由升起了一丝暖流,“他这是在保护我?他刚刚说我是他的...女人?” 二女愣神时,胖子已经被兵卒搀扶了起来。 胖子捂着胸口,脸上已经变成了酱紫色,只见他表情扭曲的指向房遗爱,大声骂道:“每人再加一百两,给我打死他!” 见胖子再次加价,兵卒们搓了搓手,接着伸手摸向了腰间的横刀。 正当兵卒们摆开架势,准备一拥向前制服房遗爱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不失时机的从门外响了起来,“慢着!” 声音不大,但兵卒们在听到后,却纷纷收起横刀,做出了一副极为恭敬的姿态。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名内披柳叶甲、外层斜穿蜀锦袍的青年男子,闲庭信步似的走进了雅间之中。 青年男子将外层右侧的蜀锦袍衣袖斜掖在腰间,故意露出了内层的柳叶甲,显然是在向世人显示他不同寻常的身份。 见男子走进雅间,原本满身酒气、神态松散的兵卒们,纷纷排列整齐,同时抱拳说道:“三爷!” 秦三爷在看到满脸是血的胖子后,显得有些吃惊,转而将目光对准备身旁的刀疤兵卒,“恩?” 刀疤兵卒不敢正对秦三爷的眼神,低头指向房遗爱,说:“三爷,是这个小子干的!我们刚想动手,您就到了。” 秦三爷看向房遗爱,慵懒的眼神中一丝杀意转瞬即逝,“哦?你敢在东城动我的客人?” 看到秦三爷,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三爷,您要给我做主啊。刚刚我不过在一楼摸了一下这小妞的屁股,就被这孙子一顿暴打。现在更好,还没摸到另外一个小妞,就被这个身穿布衣的小子来了一个天外飞猪!” 从胖子口中得知事情经过,房遗爱点了点头,暗想,“原来襄城公主被这胖子摸了屁股,怪不得萧锐会发火打他!” 经过一段时间的喘息,萧锐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难道你们就不在乎王法了吗!” 仿佛是被打怕了,说完,萧锐灰溜溜的向后退了几步,虽然嘴里没有服软,但额头上的汗水却已经说明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秦三爷丝毫没有提起胖子轻薄襄城公主的举动,反而对着萧锐问道:“王法?你痛殴我的客人就是王法了?” 说完,秦三爷指向房遗爱和萧锐,说:“三爷我今天心情好,不愿跟你们计较。除了他们两个,其余人快点滚!” 见秦三要放自己走,襄城公主大喜过望,眼下只要她和高阳能够脱身,就能调来禁军帮忙,把秦三爷等人一举关进天牢问斩! 与襄城公主不同,高阳公主似乎有些惦念房遗爱的安慰,虽然听到秦三爷允许自己离开,但她心里却没有因此产生半分喜悦。 下一刻,秦三爷仿佛注意到了身处在席间的高阳和襄城二人,“等等!” 秦三爷缓步走到席间,做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拱手说道:“两位小娘子,留下来吃杯水酒可好?” 说完,秦三爷环顾席间,对着正在发呆的众人说道:“除了他们四个,你们可以离开了!” 见秦三爷要执意强留自己,襄城公主对着萧锐的跟班使了一个眼色,“还不快走!” 跟班能取得萧锐的欢心,自然是眼力见十足,看到襄城公主的眼色,跟班连忙点头,他已经想好,出了长安酒肆就去有司衙门搬兵,到时候好狠狠的出了这口恶气! 可就在席间众人准备离开,去到衙门搬兵时,站在高阳公主身前的房遗爱,却突然向前一步,站在了秦三爷面前。 房遗爱面无惧色的看着秦三爷,指着高阳和襄城说:“她们两个不能陪你饮酒,让她们走!” 见房遗爱竟然敢拂逆自己,秦三爷心底升起了一丝怒意,“你说什么?!” 四目相对,房遗爱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说让她们离开!” 秦三爷原本就对房遗爱殴打胖子的事情怀恨在心,现在见房遗爱丝毫不惧怕他,心里的怒火瞬间又增大了几分,“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介布衣贫民竟敢跟我讲条件?!” “我是什么?你尽管来试试好了!”说着,房遗爱后退一步,对着秦三爷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身为武将出身的秦三爷生性好斗,此刻面对房遗爱的挑衅,怒火瞬间一股脑的涌上了胸膛,“好!给我守住门,今天谁都别想走!” 见秦三爷改变主意,原本暗示萧锐跟班前去搬兵,自认为得救在望的襄城公主气的银牙直咬,看着房遗爱暗自咒骂道:“被你害死了!” 萧锐见房遗爱主动挑战秦三爷,不由大骂一声,“莽夫!” 高阳公主看着秦三爷身后那些如狼似虎,腰间佩带有横刀的兵卒,不知怎地竟然担心起房遗爱的安危来了,“你疯了!” 在高阳公主看来,房遗爱刚刚之所以能够一脚踹飞那个胖子,完全是因为胖子不会武功,再加上房遗爱突然的袭击所造成的。但面对秦三爷身后那些身形魁梧、手持兵刃的兵卒来说,房遗爱这个莽夫显然是不够看的。 察觉到高阳、襄城异样的目光后,房遗爱苦笑一声,此刻萧锐被打成重伤,这件事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如果现在让高阳、襄城两位皇家公主,陪秦三爷饮酒作乐的话,万一消息传到唐太宗李世民的耳朵里,那后果显然是房遗爱所不能承受的! 话说回来,让自己的妻子陪一个陌生的男人饮酒作乐,不管是出于何等目的,萧锐能忍,房遗爱忍不了! 秦三爷看到高阳三人的反应,冷笑一声,慵懒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屑之色,“你的朋友都在骂你是莽夫了,可见做人做到你这个份儿上也是挺没劲的吧?” 说完,秦三爷脸色一变,对着身后的兵卒挥了挥手,“废了他!” 见秦三爷发话,刀疤兵卒首当其冲,在他身后两名兵卒先后跟上,三个久经沙场的彪形壮汉瞬间朝房遗爱涌了过来。 因为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以及身处长安闹市的缘故,三名兵卒并没有动腰间的横刀,而是想依靠拳头将房遗爱制服。 “啊!”见三名兵卒与房遗爱即将撞在一起,高阳公主尖叫一声,接着便用手捂住了双眼。 见房遗爱即将遭到一顿暴打,襄城公主冷哼一声,看向房遗爱的眼神夹带着愤怒、不屑、怨恨等多种异样的神色,“哼,真是一个四肢发达的莽...” 还没等襄城公主的话说完,三声惨叫响起,原本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三名兵卒,此刻竟同时躺在了地上! 再看之前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房遗爱,此刻正风轻云淡的整理着衣衫上的尘垢,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哪里有刚刚跟四名壮汉搏斗过的样子! 若不是之前冲向房遗爱的那三名兵卒倒地不起,任谁都不会相信,房遗爱能够在瞬间便将三名经历过战场考验的兵卒击倒! 胖子向后退了几步,一手捂着胸口,磕磕巴巴的说道:“这...我眼花了?” 萧锐原以为房遗爱只不过是一身花拳绣腿而已,可眼前的事实不禁让他对房遗爱有了新的认识,“这个莽夫怎么变得如此厉害了?!” 高阳公主看向房遗爱,联想到他之所以跟秦三爷产生矛盾的根本原因,不禁有些愣神,“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吗?怪不得他敢顶撞秦三,不过他这么做好像是为了我...” 不单是高阳等人惊讶,就连见识过秦琼功夫的秦三,在看到房遗爱的身手后也不禁暗自咋舌,“这小子什么来头?一息之内竟然能空手击倒三名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