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情人》 第一章 始于暑假开始 暑假才刚开始没多久,数名青年人已急不及待来到渡假圣地,位于南方的小岛来享受一个愉快的假期。举办这次活动的是学生会会长周童,他为了增加这次参加的人数,还特地罗致校内最受欢迎的人物到来。 在整个旅程上,帅气的陶振天成为了女孩子们的头号竞争目标,令原意想结识异性才发起的宿团变得毫无意义。 「我本来只是希望能有多点同学参加才找振天来帮忙,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他的粉丝团聚。」 望着他,副会长何东无奈的笑说:「说要找人的是你,怎么又后悔了?」 听到两人的对话,跟在后方的罗芳也加入责备:「这不都是你害的,本来只有我们几个来玩就好了,现在你招惹了那班学妹来缠着振天,他回去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阿芳,你太没礼貌了,阿童始终是学长,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呢?」拉住扮鬼脸的人,与她同来的阮琳皱着眉道。 「对!」趁机揶揄她,周童走到阮琳身边说:「就是因为你这么没教养,振天才没有看上你呢。」开玩笑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娇滴滴的说:「哎哟你看,她们真的不知羞耻耶,竟然这么靠近学长!」 被周童感染着,阮琳也微笑着附和:「是啊,谁叫学长那么帅,人缘这么好呢!」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罗芳羞得脸也红了起来:「阿琳,你竟然跟这个笨蛋一起笑我,我不依哦!」 这段令人头皮发麻的对话,听得几个人忍不住大笑起来,连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人,都被身后那道清脆的笑声给牵引住了脚步。本来沉默的脸,因那张天使的笑脸而勾勒出一道幸福的笑容,吸引着陶振天的正巧就是他的最爱──阮琳。 知道两人交往的就只有学生会内部成员何东、周童和罗芳三人。由于他是学界的风头人物之一,为了避免阮琳受到不必要的骚扰,所以大家都很努力替两人保守这个秘密。 正当他仍陶醉在阮琳的笑容上时,被他冷落的女生们都纷纷埋怨起来:「学长学长!我们正在跟你说话耶,你怎么可以不理我们啦?」 低头看着她们,陶振天展露着他的好脾气说:「快到目的地了,不如等一下再说吧。」 虽然不捨,但女生们为了讨陶振天欢心都显得很听话,全部即时闭上嘴跟着他往前行。言语上暂时算是牵制住这班女生,陶振天再偷瞄了一眼后再往营地进发。 今晚将会是他跟阮琳第一次在外渡过,希望能让她有个难忘的晚上。 ☆☆☆ 经过半天的路程,晚饭过后大伙儿便围住营火玩着家喻户晓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让各人抽起属于自己的牌,主导者何东看着最后剩馀的牌被抽后便问着眾人:「这次的王是谁?」 「是我!」期待的牌被周童抽中,他兴奋得如同中奖一样。 看着本次的王,眾女生纷纷拍头暗骂。反而坐在一旁的阮琳和罗芳,心里有数地微笑望着他。 坐近她们,何东靠在两人耳边细语:「不知道那小子又想到什么问题了。」 两人相对而笑:「我们倒是很期待他的问题呢!」因为前几次被王抽中的人都选择了大冒险而无法好好出题,所以大家都希望今次被选中的人能选真心话。 「好了,我要说出今次的问题了!听着了囉!」同童笑嘻嘻的脸,令大家的心都不禁紧张起来。 到底他的问题是什么呢? 「真心话大冒险,说出现在喜欢的人,说不出就要亲吻我一下。」 「这很简单啦,我们一定会选真心话的啦。」女生们面面相覷的笑说,因为在她们心目中喜欢的人都只有一位,所以这个问题对她们来说都是有简单。 「为什么是你?」 看紧手中的牌面,阮琳的脸有一剎那变得灰白;因为如果选中了她,那她选那一个都有问题,陶振天绝对不会希望她亲吻他以外的男人,但她也不能说出喜欢的人是谁。 「阿童,你这问题问得真好。」说话的同时,陶振天的目光瞄到了颤抖的阮琳身上。身为她的男朋友,他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同时他也想知道,如果真的选中了她,她到底会选那一个? 「我心目中选中的人是……」 后知后觉的罗芳终于意识到周童的意图,她紧张得责备起来:「周童,你要是敢说那个名字,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接收到罗芳求救的讯息,何东也协助着道:「阿童,玩也要有个限度!」 「喂,喂……你们怎么这么没体育精神啊?我连名字也还没说出来耶。」望向陶振天,周童问他的意见:「你觉得呢?」 瞄了他一眼,陶振天把视线回到焦点上:「我没所谓。」 「振天!」他的话把何东给吓住。 被瞪着的人亦同时感受到他话中的意思而颤抖着。怎么她会有种错觉,觉得陶振天有意在今晚公开二人的关係? 他的反常同时刺激着阮琳的好朋友,连忙拉起身旁的人,罗芳准备带她逃离现场:「那就算我们没体育精神吧,阿琳我们去睡觉!」 沉默地望着两人离开,何东也跟着说:「那我也去睡了。」 「喂,你们别这样啦!」叫唤着眾人,周童瞬间手忙脚乱起来。 收起专注的目光,陶振天起身对着留下的人说:「大家也回去睡吧。」 「可是……」女生们不捨的眼神纷纷瞅住他,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但为了让她们回去,陶振天展现他那道温厚的笑容道:「乖,听话。」 被他哄得团团转,女生们只好听话乖乖返回营帐里。 看着女生逐渐散去,心情低落的周童唯有踢着沙独自埋怨着:「什么啊……一个两个都这样……我只是想大家玩得高兴点而已,怎知道大家都玩不起。」 走近他,陶振天站在他身旁说:「不是大家玩不起,只是这次不幸抽中的人是琳,所以大家都护着她而已。」 「你是不是打算公开跟阿琳交往的事?刚才我们都察觉到了!」蹲在地上,周童抬起脸来质问他。 跟着他蹲下,陶振天望着前方黑暗的大海说:「不好吗?公开了,我们才可以大大方方在一起。」 「就是不好!你别忘了你的初恋情人也是因为两年前被那些女生骚扰过才离开你的。如果这次你不小心处理这段关係,要是阿琳出了什么事,你要怎么跟伯父伯母交代?」 回想起两年前所发生的事,陶振天完全没有反驳的馀地。他当然没有忘记,因为经过那件事,他才明白爱是什么一回事。阮琳不是他的初恋,但却是他真正爱上的人。因为只有她,才能令他有想照顾她一辈子的想法。 「要保护琳的方法就是让她正式曝光,当我名正言顺的人!还是说,我的爱在你们眼中都不足够用来保护她?」抓住大家保护上的错误,陶振天质疑着说。 「我们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脸上带了点歉意,周童的语气连忙缓和下来:「你要公开的话,是不是该跟阿琳商量一下?你刚才没看见,她的脸有多难看,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你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明白大家的用心都是为他们好,陶振天轻拍着他安抚说:「我瞭解自身的问题,我会好好跟她商量一下。不过……」勾住好友的肩,陶振天立即移开话题:「你是不是想追罗芳?我看你双眼整晚都追着她移。」 瞪了他一眼,周童心中有鬼的说:「你的眼光不是捉着阿琳不放吗?怎么还能够看到我望罗芳?」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甩开搭在肩上的手,周童坦白地道:「我是喜欢她啦!」 「既然喜欢人家就别再戏弄她了,你这样真的很幼稚。」 「那有什么办法,我一看到她就想跟她吵架。」 沉默一笑,陶振天站起来说:「坦白跟她说清楚就好,我看得出她对你都有点意思的。」 「真的吗?」 「是呀。」拍拍好友的背,陶振天微笑着:「你好好想一想,我去找琳,晚安。」 「晚安!」 望着渐渐走远的人,周童沉入他最后所说的话里。如果那么容易就能做到坦白,这个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了。 ☆☆☆ 静静靠坐在堤岸边,两个女生肩并肩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今晚的天气很清爽呢!」 「嗯,不过风感觉有点凉。」仰头望着上空,阮琳皱起眉说:「天很红,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什么?」抬头望向上空,罗芳瞪着那片红红紫紫的天道:「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那么多?」 「阿芳。」凝望向她,阮琳疑惑地问:「你觉得周童怎样?」 「周童?你提他干么。」想起周童那张嬉皮笑脸,罗芳就受不了。 微笑着,阮琳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她。「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耶。」 「绝对没可能!」双手打了个大大的交差,罗芳认真地说:「我不会喜欢他的,他那种德性做朋友还可以,做男朋友完全不行。」 「可是我觉得他不错啊,你就考虑看看嘛!」摇了摇头,阮琳对这对欢喜冤家完全没办法,看来只好让他们自然发展了。 突然,罗芳按着肚子紧皱眉头说:「我……肚子有点不舒服……」 看到她深锁的眉头,阮琳随即扶着她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摇了摇头,罗芳的脸突然变得更红:「可能去一去洗手间就好了。」 听得出她在不好意思,阮琳也放开扶着她的手说:「那我等你回来好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不用等我啦。」 还没答应她的话,已见罗芳急步往后面的洗手间跑。看着她那衝锋陷阵的模样,阮琳被她这可爱的行径逗起来。罗芳实在是太爆笑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急也不会去洗手间的。 笑着笑着,一阵凉风又向她迎面吹来;望着上空的变化,阮琳站直身子准备离开:「看来快下雨了。」回头望了洗手间一眼,自言自语地道:「希望她赶得及在下雨前回营地吧。」 然而她还没有靠近营地,天已经下起大雷雨来。眼看营地只在前方不远处,阮琳只好加快脚步跑去。突然一道强光从天打到后山,随之而起的雷声把赶跑的人吓得扑跌在水沟上,白滑的脸蛋就这样被泥巴弄得脏兮兮的。 来不及从地上爬起,第二下雷声再次把她吓得瑟缩在泥泞之中。 发现爬在前方地上就是自己四处寻找的人,陶振天连忙上前把满身泥泞的人给拉起。 看清拉起自己的人后,阮琳直接反应就是挣扎离开。 不理她的挣扎,陶振天一手将她抱起,瞇起被雨水猛打的眼眸兇着她:「不想再掉在泥地的话就别动!」 知道他在生气,阮琳整个人撞进他怀里默不作声。 无间理会怀中人的状况,陶振天只是加快脚步把她抱回营里。早于找她的途中已察觉天色有异,可是没想到雨会来得这么快,更把她吓倒在泥沟之中。幸好她只是被吓倒,身上也没有伤痕,否则他一定会责怪自己一辈子。 步速让两人瞬间回到陶振天的营帐里,面不改容地将她放下,果断地脱去她身上的湿衬衣。 拿大毛巾暖着她的身体,陶振天握着她冰凉的手呵着问:「冷吗?」 摇着头,阮琳望着细心照顾自己的人,他的紧张令她感到很窝心。 「笑什么?」 没有回应,阮琳只是一脸甜笑。 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泥泞,藏在底下那张漂亮白晢的脸庞,让陶振天忍不住靠得越来越近。就在二人差点吻上的时候,阮琳突然伸手阻止他:「别这样,我很脏。」 「没关係,我不在乎。」 交缠的眼神令嘈杂的雨声在二人耳中听来变得寂静。陶振天天生挺拔的鼻樑,架在深邃的啡眸和黑长的睫毛之间,在昏暗的营内显得性感摄人。 突然停下靠近的脸,他缓缓抹去她滑下两颊的泪道:「怎么哭了?」 「振天,我喜欢你。」握住他温暖的手,阮琳嗅着他的味道,望着他天生的俊脸说。 她的告白让陶振天醉昏了半边天,交往这么久,总是他向她说喜欢,却从没听她说过:「你突然这样告白,会让我捨不得让你走的。」虽然她的话是如此令人动容,但他还是不敢要她,怕伤害到她。 为了要她认清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他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身下,压在刚阳的气息之上:「我是个男人,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赤裸的你就在眼前,我不可能当个柳下惠什么也不做的。」 接收到他的警告,但阮琳并没有因而退缩;随着他的刚阳变化,她的胆子也逐渐扩大:「我不怕!我只知道我想要你,想做你的女人!」 不再抑制自己的慾念,陶振天上前封住了她的嘴;他的吻就像魔法一样封住了两人的理性,让心底最原始的慾念倾巢而出,彻底感受翻云覆雨的滋味。 从相遇那刻起,他早已被她彷如天使般的笑容深深迷住,更私下定了决心要将她据为己有一辈子。得到阮琳的允许,就算天要塌下来,他都不会轻易让她离开。 下身抽搐的感觉越发难受,浓郁的情爱气息彷似花香一样缠绕着他。离开甘甜的唇瓣,深邃邪眛的眼眸无言地凝视赤裸的上半身。圆浑的乳房挺立在暗黑的空间中,肤色漂亮得令他挣扎地苦笑起来。 望着他有点难过又异常的脸,阮琳从那双摄人的眼眸中,看到他在极力忍耐住自己的生理需要。 止住过于兴奋的笑容,陶振天严酷地再次警告:「我要你!切切实实地想要你。」双手攀附她的双峰,指头温柔地捏住突出的乳尖:「我要进入你的身体,如果你再不阻止我,今晚就别想能够离开我!」 再次封住她的嘴,陶振天趁她张嘴回应的时候把舌尖伸进她的甜美中。他感到无比的难受,因为阮琳是第一个让他这么不受控制的女人。 不停汲取她口中的甜蜜,吟哦的声音让他知道阮琳已经臣服于他。熟练地将身上的衣物全部脱下,陶振天伸手轻轻推开她紧张的小腿,把分身对上已完全包容他的密地。 一举侵佔的动作吓得阮琳来不及喊停,便要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楚。她的叫喊被雷雨声完全掩盖,令忙于衝刺的他忘却在柔情相交之中。剧痛慢慢消去,随之而来变成了阵阵酸麻直窜她的全身。玉臂攀附在他的身上,腰际扭动的配合告知他女体热切的索求。 放下汗流浹背的身躯,陶振天压在她身上问:「现在不痛了吧?」 迷乱的眼眸完全没意识他话中的意思,阮琳只是糊里糊涂的点着头。 得到想要的答案,陶振天在她毫无准备之时,拉起她的小腿再深深进入。他的深入把迷糊的她击碎,一下比一下强猛的进攻将她带到另一个仙境。随后在猛烈的衝刺之下,在她快要昏倒的时候,才依依不捨把生命力注入她的体内。 结束这场令双方难忘的缠绵游戏。 第二章 确认在暑假的爱 持续整晚的雷雨终于停下。 经过一晚热情的缠绵,两个虚脱的人利用仅馀的力气紧紧相拥而睡。凝望着阮琳沉稳的睡脸,一股幸福的暖流涌袭陶振天心底。 他真的好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永远都不分开! 轻转着无力的身体,阮琳睁开重重的眼皮望着睡在身旁的他。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眸,把她紧紧包裹在他的爱里。看着他,阮琳觉得一切已都不重要了。 「才六点而已,多睡一会吧。」爱抚着她白滑的肩,陶振天宠溺地说。 摇了摇头,阮琳撑起身体微笑着:「他们差不多要起床,还睡的话学妹就会发现我们的事了。」 「就让她们发现哦,难道当我的女朋友是这么见不得光吗?」整个人摊软下来,陶振天抚着太阳穴自顾自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连忙解释,阮琳害怕他误会自己:「是因为你太过优秀,我担心自己配不起你而已。」 她的解释让陶振天心动,手毫不迟疑便将她拉进怀里:「傻瓜,我喜欢你是不争的事实。除非你不爱我,否则我会爱你一辈子。」 「振天……」泪水不断从眼眶逃出,淹没了阮琳灵巧的小脸。 陶振天这至死不渝的承诺,让她感恩能够爱上这个万千宠爱的男人。从这一刻起这个诺言将会伴随她一生,成为她一生不能磨灭的烙印。 压在她的身上,陶振天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别哭了……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要弄哭你的……」握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拉起:「来吧,还不起来的话,她们就真的会发现我们的事了。」 「嗯。」 抹去脸上残馀的泪水,阮琳听话地穿上衣服,赶及在大家醒来前回到自己的营帐。送别了至爱的她,陶振天才慢慢收拾脚底下的睡袋。 当他看到睡袋中央啡褐的一处,那个两人结合的证明和爱的证据时,他高兴阮琳的处子之身是属于他;更高兴的是她的爱情里永远都不会受到伤害,因为从他看上她、从她接受他的那刻起,陶振天便发誓会爱她爱得彻彻底底,要让她得到永远的幸福和快乐。 无奈父亲所说的话仍言犹在耳,为了继承家族的医院,他必须到英国留学预修医科。可他不能这么自私,要阮琳在香港等他…… 本来这事令他进退两难,去不捨、留也不行。但经过了昨晚的事后,他终于可以下定决心,因为上天给了他最确实的答案,他要跟阮琳在一起! ☆☆☆ 时间飞逝,营宿结束后眾人各自跟着拟定的计划去渡过馀下的假期。 罗芳和阮琳因为答应了罗妈妈,所以每天都会到她所开设的精品店内打工。 如此这般在离假期完结还剩不了多天的时间,其中一人选了最后一个星期天来到二人工作的地方来。 笑脸迎上光临的客人,阮琳说着一贯的欢迎词:「欢迎光临。」 「哈囉!」走到她面前,何东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看到来人正是久没见面的人,阮琳开心得大叫:「阿东,好久不见!」 挑挑眉,何东为那叫声苦笑:「你看到熟人都会这样的吗?很刺耳耶!」 「没有啊,我只是看到你有点兴奋而已。」甜甜地笑,阮琳从柜台走出来:「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是有点事。」点点头,何东四处张望起来:「阿芳呢?她不是跟你一起上班的吗?跑到哪儿偷懒去?」 连忙替好友解释,阮琳替她平反着:「她和阿童去买便当,应该快回来了。」 「是吗?她不在我比较方便跟你说话。」 感到他话中带话,随即皱起眉来:「有什么话要她不在才方便跟我说?」 「我不转弯抹角了,今早陶伯父致电给我,说振天决定不去留学了。但是那边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他突然这样让伯父很烦心……」 「他要去留学?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阮琳质问着。 「我想他是有意暪着你的吧。他本来是决定在九月尾到英国预修医科的,可是自营宿之后就反悔不去了。」 听毕何东的话后阮琳不禁苦笑起来:「可是振天也有自己的想法,就算伯父要逼他去,他不肯又能怎样呢?」 「但振天不去的原因是因为你啊……」话说了一半,何东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阮琳震惊的模样,把他要说的话全数吞回肚子里。 「因为我?」不太相信他的话,阮琳反覆的问着:「为什么?」 阮琳的追问令何东感到犹豫,但不该说的话却总该要说:「你们上过床了吧……他说要对你负责,要跟你结婚,所以不去了。」 「这怎么可能……」摇着头,阮琳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他们才上过一次床而已,还这么年轻,有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严重吗?她是很爱陶振天没错,却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前途尽毁啊! 看吧…… 他就是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才不想说出那些话。只是他也是受人所託,必需把事情尽快解决:「阿琳,你待会有空吗?伯父想跟你见面。」 「伯父要见我?」从自言自语中清醒,阮琳抬起脸疑惑的问。 「阿东!」 打扰两人的对话,周童和罗芳一起从店外走进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望向突然出现的人,何东摇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他们解释。 发现阮琳脸上惨白的脸色,罗芳不加思索的质问起来:「阿东,你跟阿琳说了什么?她为何会抖成这样?」 握住何东的手臂,周童也跟着问:「对啊!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刚才我们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被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质问起来,何东忍无可忍便把始末全告诉他们。 「不去留学?这是什么回事?」周童问。 「我也想知道,今天我就是代伯父来约阿琳见面的。」 听见陶振天的父亲要亲自会见阮琳,罗芳立时摆出保护的姿态:「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要去?你去干么?」反问她,周童猜想罗芳只是想去搞鬼。 狠瞪着不知死活的人,罗芳高声骂着:「我去就是要保护她啊,谁知道振天的爸爸会跟她说些什么,要是到时候让她受伤,那谁去救她?」 「你这样说也对,那我也一起去吧!」 「你不要去!」立即阻止周童的想法,何东把陶聪的意思告诉他:「伯父要你把振天约出去,别让他有时间找阿琳。」 闻言,周童随即摆出一张臭脸道:「这个摆明是耍我的吧!振天怎么可能不找她呢?」 「这就要看你的功力了。」拍拍他的肩,何东把这个重任交给他。然后望向一旁仍处于震惊状态的人道:「放心吧,今晚我和阿芳都会陪你去的。」 点点头,阮琳随又进入沉思的状态。 陶振天要对她负责任……那他的前途要如何是好?为了她把父亲辛苦经营的医院放弃,值得吗? 不行! 她不可以让他这么做! ☆☆☆ 晚上,在何东和罗芳陪着阮琳去见陶聪的同时,周童已按照计划致电约会陶振天。 间间没事呆在家中看着电视的时候,电话铃声把快要闷死的人给吵醒。 按下响过不停的电话,陶振天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话筒的尽头:「喂?」 「振天,是我……周童啊!」 声音从话筒响起,陶振天躺在沙发上微笑着:「你怎么会有空找我?今天不用打工吗?」 「不用啊,我今天休假。」 「休假吗?那不去跟罗芳约会?」 「我跟她已经约会完了,你现在有空吗?出来喝点东西再说吧。」连忙约他,周童怕再多说自己会把阮琳的事全数抖出。 给他电话之前,何东已经再三告诫他必须把人约出来。至于约出来后要谈些什么,他说就让他自由发挥了。 「现在?」望向墙上的掛鐘,陶振天犹豫着:「现在快十点了,琳快要下班,我要留在家里等她电话。」 拒绝的说话吓得周童连声哄着:「别这样嘛!难得我约你出来,你就不要拒绝嘛!」 沉默地考虑一下,陶振天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硬要他出去,但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他还继续拒绝下去,也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好吧!你想约在哪里见面?」答应他的请求,陶振天询问约会地点。 「一小时后在我们平常待的那间咖啡馆吧。」 「好,一会儿见。」 掛上电话,陶振天随即返回卧室更衣。 周童说话的语气一向十分俏皮,但刚才的他竟然能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凝重感,毫不相像平日的他。 既然已经答应了他的邀约,那就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 ☆☆☆ 与陶聪相约在某餐厅见面,阮琳等人准时来到约会场地。 「伯父。」 抬头看着来人,陶聪微笑地说:「坐吧。」 点点头,三个心情凝重的人听话地坐到桌前的空位上。 「要点什么?」挥手把服务生召来,陶聪和蔼地说。 摇了摇头,何东代两人拒绝他的好意。 看得出三人的心情,陶聪也识趣地把走过来的服务生叫走,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我想你们都知道整件事了吧,其实我想拜託你们给他做一场戏。」 「做什么戏?」罗芳第一个反应过来。 脸移到阮琳身上,陶聪望着她美丽温纯的脸说:「我想你对他做一场分手戏。」 阮琳刷白的脸把罗芳吓坏,立即握着她颤抖的手喊:「伯父太自私了,你怎么可以为了要振天继承自己的事业,便要阿琳割捨她的爱情呢?」 「没错。振天这么爱她,不可能会答应分手的!」附和着罗芳的话,何东同样表示反对。 「我就是知道他不会分手,才要你们去做戏。」 一直保持沉默的人终于忍不住问:「伯父要我怎样跟振天分手?」 阮琳的话令罗芳第一时间将她拉向自己:「阿琳!你不会是想答应吧?」 摇摇头,阮琳无助的眼神不断游离:「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方法能够令振天答应跟我分手……」 「知道又如何?你心里根本就不想和他分手!」读解着她的心思,罗芳说出她的心底话:「就算让你知道,这只会让你耿耿于怀而已,对整件事根本就无法解决的。」 「可是……」 加入二人的对话,何东赞同罗芳的话:「没错,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你们之间的关係。」 两人一言一语的反对,让阮琳烦躁不安的心更加严重。 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陶聪的想法,因为代入一个父亲的角色里,当然是以自己的儿女前途为先! 「你们就让我知道吧,要不要答应,待我听完之后再决定好吗?」说罢把脸移到陶聪脸上认真地问:「伯父,你想我怎样跟振天分手?」 静静听着陶聪的话,阮琳的脸色亦每况愈下。 她后悔坚持知道他的想法,因为这方法对她来说是残忍得过份。 拉住她颤抖不已的手,罗芳安抚着道:「阿琳,你听听就好,不要放在心上。」 加入安抚的行列,何东也认为陶聪的想法对她来说太过残忍:「对,你不答应也没所谓,总有其他方法可以让振天去英国的。」 「其他方法?」冷静下来,阮琳质问着二人:「要是他不肯呢?」 沉默地望着她,虽然有千言想劝动她的话,但两人竟然连半句也说不出。 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办法,而是他们看出了阮琳眼中所散发出来的决意。 没错。 她决定答应陶聪的话,因为她比谁都爱陶振天。 她不希望陶振天因为自己而失去光明的前途,更不想他为了自己而跟父亲闹翻。 见两人没有回应,阮琳才缓缓抬起脸道:「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请你不要把真相告知他。」 得到阮琳的应允,陶聪突然发觉所做的事是十分残酷无情。 点点头,为了报答她,他还承诺她一件事:「以后只要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你,我一定会尽力协助。」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阮琳只是淡淡的点过头就算。 以她现在的心情,就算陶聪把拥有的一切送她,她也不会感到高兴。 试问哪有人会因为相爱而分开? 大概世上只有那几个…… 第三章 终于暑假结束 与周童静静对坐了十五分鐘,陶振天开始有点被耍着玩的感觉。 原本他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紧要事要跟他商讨,现在看来他似是在拖延他回家的时间。 终于按捺不住,陶振天把放在桌上的饮料全数灌进肚里后,对仍坐着发呆的人道:「很晚了,要是你没话说我要回家了。」 「什么?」听到他要离开,周童立即从发呆中清醒过来:「别走嘛,陪我坐多一会吧!」 「还坐?我已经陪你乾坐了十五分鐘耶!」举起戴着手錶的手,陶振天看着錶上的时间说:「琳也快回到家了,我要回去啦!」 「她没那么快回家的啦!」 「你说什么?」 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周童连忙解说起来:「没有啦……我只是说,罗芳跟她去吃饭所以没那么早回家的啦。」 带着猜疑的目光,陶振天对他今天的动机越来越怀疑。 阮琳从没告诉他约了罗芳,周童又怎会知道二人有约? 「阿童,你有事暪着我!」 「那有……」眼神闪烁不定地游移,周童对他的敏锐感到十分不安。 那该死的笨蛋何东,说什么要他拖延振天回家的时间,又说会致电给他报告情况。现在已经个多小时了,他不但一个电话也没有,就连讯息也没有发给他一个! 就算是有什么意外,也该通知他一下吧! 而且……他现在真的是不敢面对陶振天,因为他的脸早已臭得吓怕他,真怕他一个按捺不住就把他痛打一顿。 「周童!」连名带姓的大喊,陶振天的容忍是有限的。 「等等!」止住他的话,周童把正在响闹的电话从裤袋拿出来:「有电话,等我一下。」 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号码的主人迅速舒解了手机主人的愁容;连忙接上它,周童像是得救般大喊:「东!你怎么那么迟!」 听到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何东忍不住笑了出来:「对不起啦,是我迟了一点。」 「怎样?事情解决了吗?」急于知道结果,周童轻声地问。 「嗯,振天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偷望了陶振天一眼,周童点着头说:「还在。」 「好吧!我和阿琳现在赶过来,你叫他多等一会儿。」 「我知道了。」掛上电话,周童把手机放好后便重新面对眼前人。 不想再理会他的用意,陶振天气得拿出皮包准备离开:「没什么事的话我要走了,你迟些再找我出来吧。」 「等等,振天!阿东和阿琳现在过来这边,你再等一下吧。」抓住离开的他,周童终于把阮琳过来的事告诉他。 阿东和琳要来? 转身返回坐位上,陶振天追问他:「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摇摇头,周童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说今天的事。 何东已再三叮嘱过他,要把陶聪约见他们的事保密。可是他跟陶振天又是难兄难弟,要他暪着好友的感觉真是让他难过得要死。 但既然两人是难兄难弟,陶振天又怎会看不出他有难言之隐;所以就算脑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再点了一杯饮料,陪他继续呆坐下去。 陶振天的举动让周童明白他对自己的照顾。 轻叹了口气,他注视着手錶的时间,忽然感到等待是这么令人难受。 何东没有说明他们跟陶聪面谈的结果,也没有告诉他要来这边的原因,但他知道今晚必定会有事发生。 至于是什么事,他也不知该怎样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沉默地在咖啡馆待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在时针快要走到十二的时候,咖啡馆的门终于发出噹噹作响的铃声。 「阿童!」站在门口大喊,何东示意快要睡着的人离开。 回头望向跟他挥手的人,周童随即会意地对面前的人说:「他们来了,我先离开一下。」 拿起手机,与陶振天话别后周童便往反方向离开,然后走到何东和阮琳身边警戒着:「他的情绪不是太好,你跟他说话时要小心点。」 「谢谢你。」勉强地扯开笑脸,阮琳移过身往餐厅内走去。 看出收在她眼底下的红根,周童随即抓住何东问:「她哭过吗?眼睛怎么红红的?」 双眸同样有点湿润的人,轻拍了好友肩膀一下,然后语气沉重地道:「阿童,你有失去好朋友的准备了吗?」 「什么?」 「我是问……你有失去振天这位好朋友的准备了吗?」 被他的说话吓住,周童迅即转身望着身后的人:「你们到底跟伯父谈了什么?」 没有任何回应,何东只是无奈地摇头转身离开咖啡馆。 这是阮琳自己的选择,既然她已经选了这条路,作为朋友也只能从旁支持着她。 无论陶振天的反应是如何,都是一个令大家受伤害的晚上。 ☆☆☆ 「等很久了吗?」走到陶振天身边,阮琳坐在他对面问着。 「没有。」挥了接待员过来,陶振天微笑着道:「要点什么?」 摇了摇头,阮琳微笑着:「不用了,我不饿也不喝。」 「这样啊……」把接待员挥离后,陶振天单刀直入地问:「你怎么会跟阿东一起?」 沉默着,阮琳注视着他面前的可乐,语气平和并答非所问地说:「你是不是放弃到英国留学?」 看着她带着气焰的脸色,陶振天奇怪到底是谁跟她说这件事。 「你怎么会知道?」握住她摆在桌上的手,陶振天战战兢兢地问。 突兀地甩开他覆上来的手,阮琳抬头以她红肿的小脸紧瞪着他:「你就是这样,总是什么都自以为是。决定了的事从来都不会跟我说,总是让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我没有这个意思。」看出她在生气,陶振天连忙解释起来:「我只是不想让你操心才没有告诉你而已,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还有权利生你的气吗?」冷笑起来。 阮琳除了冷笑她演活了对陶振天的心死,也冷笑着她将失去的爱情。 重新握住她冰冷的手,陶振天渐渐被那反常的举动吓到:「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说?」 睁着红红的眼窝,阮琳目不转睛地望着那紧张的脸。 她想尽最后的机会烙印这张至爱的脸,因为下一刻起她将会永远失去他! 「我们分手吧。」 话语才出,陶振天原是紧握着她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 他接不下阮琳的话,因为她的话让他傻傻的愣住。 分手? 好端端干吗要分手? 没有理会他愣住的反应,阮琳仍是瞅着他一脸茫然的表情道:「我有另一个更加喜欢的人了。」 「谁?」 直接且没有丝毫的思考空间,陶振天在没有经过大脑的分配下反射性地接下她这句话。 被他过敏的反应吓住,阮琳突然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 在陶聪的剧本里,她这位演员的对白应该是要道出第三者的名字;可是看着那张受伤却硬装冷静的脸,她竟然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她心口好痛。 比陶振天现在的伤痛千百万倍。 可是她十分清楚,以陶振天那样的性格,如果不说分手的话根本就没人能够劝服他离开。 双手战战兢兢起来,嘴巴跟下巴的肌肉不协调地抽搐着,令阮琳想宣之于口的话久久不能道出。 「是何东。」替她道出第三者的名字,陶振天目光对上门外的人。 何东…… 他何得何能跟他抢女人! 见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陶振天知道他已经说对了人;不屑的笑,说话也变得冷嘲热讽起来:「家境没我的好,帅也不及我帅,一事无成的他凭甚么跟我争你?」 听毕他对何东的批评,阮琳也不甘示弱:「他是不及你帅、不及你富有,但我可以在他身上找到你没有的安全感。」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安全感给你吗?」挑挑眉,陶振天明显被这几句话挑起了怒意。 「是啊!你就是没有安全感,如果你有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用偷偷摸摸!」看着那张气极败坏的脸,阮琳索性把一切都豁出去。 怒火冲昏了头脑,不顾会否吓到她,陶振天将手旁的玻璃杯狠狠地往玻璃窗方向甩去。 清脆的破碎声把咖啡馆内的人吸引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况,接待员连忙拿着毛巾走到二人身边:「先生,你没事吧。」 「滚开!」 虽然被吓住,但接待员还是硬着头皮怯怯地道:「可是……」 「我叫你滚开!」愤怒快将压制不住,陶振天把满佈碎片的手用力拍在枱上,希望藉以压下他要杀人的怒气,并把接待员赶走。 当然聪明的人自不会留下来当炮灰,接待员早已拿着毛巾一溜烟的跑回工作区域去了。 呆望着受伤的手,强烈的罪恶感狠狠凌迟着阮琳。 她不想伤害他,更不想他伤害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她情愿他去伤害自己,那么她的心会比较好过一点。 「你老实告诉我,你跟他上过床没有?」沉默的他突然吐出这句话,脸和刚才一样没有正视过她。 阮琳很想回答他……没有。 但只要她这样说,陶振天对她就会抱持着希望。 「他比你更懂得爱我。」收起痛苦的脸,阮琳冷酷无情地望着他。 虽然她没有亲口承认,但这句话比她的坦白更具杀伤力。痛感散发至他全身,手心的抖擞将他坚强的男儿心彻底打碎。 强忍着眼眶的泪水,陶振天抬头望着那张苍白又冷淡的面容:「由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发誓要给你永远的幸福。直到你将第一次给我的时候,我都是保持着这样的想法……算是我求你,不要选择阿东,不要分手,不要离开我好吗?」 这样值得吗? 陶振天高傲的自尊值得为了留她而卸下吗? 心底那份激动的情绪不断折磨着阮琳的心,她何尝不想离开他呢? 「就当是我们没缘,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人。」 矛盾的情绪复杂着陶振天的思绪,放下尊严都得不到她的回头,让他好恨好恨:「你把我的爱彻底粉碎,我还有爱人的能力吗?你这样对我,我还可以友善去对待你吗?就算是你离开这个世界,我还能当什么也没发生的去见你最后一面吗!」 垂下淌血的手,陶振天从座位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咖啡馆。 『我爱你。』 轻声的细语成功令阮琳崩溃的眼泪顺利淌下。他的一字一句深深刺痛着她的心窝,她好想不顾一切去抱住他,对他诉说所有的爱。 可是一切都已经完结了,他已经彻底对她死心,永远都不会回头了。 抬头瞅着桌上的一角,阮琳的目光只能凝视着那片他所留下的实体伤痕。 那阵阵的血腥把她的爱狠狠凌迟着;永远,他们之间都不会再有明朗化的一天。 她已经永远失去了他的爱。 ☆☆☆ 九月七日,开学已经快一星期。 除了准备到英国留学的陶振天和到加拿大升学的罗芳外,周童和何东都已经重返校园上学。但另一个本应也要返校升读预科的人,却离奇地没有出现在校园里。 于是关心她的朋友,不约而同来到她家打算探望一下。 望着打开木门的人,罗芳微笑地对站在钢门后的人说:「阿姨,阿琳在家吗?」 「是小芳啊!」看到来人是谁,夏盈连忙打开钢门拉着她道:「你来得正好,快点帮我去劝劝阿琳。」 「她发生什么事了?」拉住扯着走的人,罗芳停下奔走的脚步问。 忧虑地望着她,夏盈心痛地道:「她怀孕了。」 「怀孕?」异口同声地说,三人对阮琳怀孕的事感到诧异。 拉住担心得颤抖的手,罗芳追根究底地问:「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摇了摇头,夏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也是这几天才发现女儿身体的变化,背着丈夫去问她,她什么也不肯说。要不是在她房内找到那根验孕棒,她可能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怀孕。 回头与两名大男孩四目相交,罗芳暗示着他们别进去。 明白她的意思,何东只好微笑着对夏盈道:「阿姨,我们在外面等吧,给她们好好聊聊。」 点点头,夏盈便跟着两人离开,让罗芳一人进入阮琳的寝室。 才打开卧房的门,罗芳已看到阮琳呆坐在床上。 看着面容憔悴的人,她也没甚么把握能够劝服她,只好慢慢走近,沉默不语地坐在她的身边轻唤着:「阿琳?」 慢慢地抬起头来,当阮琳看到来人后,激动得抱住了她:「阿芳,你要救救我啊!」 温柔地抱着她,罗芳安抚着道:「好好,有什么事我都替你撑着。」缓缓地拉开她,看着她消瘦的脸,心痛地问:「你老实告诉我,振天知道这件事了吗?」 呆望着她,阮琳的唇不断颤抖着。 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知罗芳所有。 如果当她知道陶振天并不知道这件事,她会不会很生气? 瞪着那道犹豫的目光,罗芳看出了她的答案:「你没说吗?」握住她冰冷的手,罗芳逼迫着道:「就算你们分手了,这件事还是要跟他说清楚啊!」 「我说了又如何?他会相信这孩子是他的吗?」甩开罗芳的手,阮琳接近崩溃的边缘喊:「你可别忘记,我跟阿东是一对有关係的狗男女,这样的情况……你要我怎么开口跟他说?」 「事情是这样说,但你总不能自己人一个撑吧!」罗芳心痛着:「如果他不相信就叫他去做dna鑑定啊,总不能要你独自承受,这也是他的孩子啊!」 摇摇头。 她好不容易让陶振天离开,她怎么能因为一个孩子而前功尽费呢? 而且没有勇气去找他也是不争的事实,什么过份、伤人的话她都说出口了,又有何面目去要他为孩子负责?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只想保留着跟他唯一的牵连。 即使父亲如何说服她都不肯堕胎,就是这个原因。 「你不说就让我去说。」 「不要,什么也不要让他知道!」失陷在自己製造的痛苦中,阮琳只能流下伤心的泪。 「那你打算怎样?把孩子生下来吗?你才十七岁而已,哪有能力把孩子养大?」道出事实的残酷,罗芳要她认知这个眼前的难题。 被她剎那的话剌伤,阮琳随即又露出恳求的眼神:「阿芳,你不是要到加拿大吗?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我去?你不会是想到加拿大生孩子吧?」 「嗯,我要到那边生……」 沉默地望着她一双无神的眼眸,罗芳败在她的感情创伤上,最后只好点头答应她的请求:「我跟爸爸商量一下,但你要答应我好好的吃,没见你几天,你瘦好多啊!」 握着她的手,阮琳感受着好友带给她的鼓励和温暖;虽然这双不是她朝思暮想的大掌,但她的心情已经没那么糟了。 最后在罗芳父亲的协助下,阮伟华只能将女儿託付给他们。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宝贝女儿,在她仍是花样年华的时候,就要承受这种生育之苦。 但这条路是她选择的,为父的亦只能在背后无限量地去支持她。 跟着离港留学的罗芳,阮琳怀着她跟陶振天虽一的牵绊,离开成长十七载的地方。 半年后,在漫天风雪的加国顺利诞下重六磅的男婴;并将之取名为媛天,从母姓。而『天』是因为她希望孩子长大之后,能够遗传他父亲那得天独厚的气魄。 不过在孩子出生后,满以为可以在加国过新生活的阮琳,却因为父亲的事而被急召回港。因此在孩子满周岁的时候,便带着他回到自己出生与成长的地方,协助父亲看守公司凌乱的生意。 只是没有人会想到,时间一闪而过就是七年;七年后阮氏的生意因为出现了巨大的资金周转问题,而令阮琳的人生再起了一次重大的改变。 第五章 认祖归宗 把车驶进陶家大宅,陶振天关上引擎下车走到后座去。 同一时间抱起熟睡的小媛天,阮琳尝试把套在他身上的安全扣解开。可是由于他的姿势问题,无论她怎么脱也无法把那个扣解开。 看着她抖着手地解扣,陶振天二话不说探身上前协助。 呆看着他这温柔的举动,加上他身上所散发的古龙水香味,把早已紧张不已的心情弄得更甚。 脸也因此红起来。 「好了。」把爬在她身上的儿子抱起,陶振天脸贴脸地说:「你在这边等我,我抱他回去再送你回家。」 点头回应了他的话,阮琳静静看着儿子被他抱走。 她的心脏跳得到快要没力的感觉,按下狂跳不止的胸口,在寂静的车里,她的心跳声彷似与她作对一样,越跳越大声。 本来她认为隔了那么多年以后,对陶振天的感觉已经渐渐淡化,但原来他仍是有足够能力令她不知所措。 就如当年的他一样。 抱着小媛天回家,陶振天将他抱进自己的卧房里。 听到开门的声音,于陶家打工的珍嫂随即从厨房出来查看:「谁?」 「是我!」高声回应着,陶振天把孩子放到床上后便走出房外说:「好好照顾小少爷,我还有事要外出一下。」 「小少爷?」疑惑地问,珍嫂对这三个字充满了陌生。 轻拍她的手,陶振天微笑着道:「一个女人在八年前替我生的孩子。」 「少爷!」诧异地望着他,珍嫂毫不相信他的话。 他现在才二十七岁,八年前生的小孩不就是他十九岁时生的? 太扯了吧! 为何这八年里她会毫不知情? 望着珍嫂那苦恼的脸,陶振天没再跟她详述下去,只是轻拍她一下便离开道:「我走了,爸爸回来的话就告诉他孩子在我房里。」 「我明白了。」目然地点着头,就算心里有多大的疑问,她还是听从了陶振天的吩咐。 跑回座驾旁,陶振天叩着车窗对后座的人道:「坐上前来。」然后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席里去。 被他叩窗的声音吓倒,阮琳望了他一下才回过神转到前座来。 「小媛天呢?」扣上安全带,阮琳疑惑地凝望他的侧面问。 扭动了引擎,陶振天双手驾上軑盘把车转出停车场:「在房里睡了。放心,家里有佣人在,而且爸爸也很快回来。」 「嗯。」 「你家住哪?」把车驶到道路上,陶振天一边控制着车子问。 「跟从前一样。」 「伯父母还是跟你一起住吗?」 瞄了她一眼,陶振天再度专注于驾驶上。 摇了摇头,阮琳望着车外的灯光平静地道:「他们已经搬了,家里只有我跟孩子两个人。」 没有回接她的话,陶振天只是将她最后的话记于心里。 家里只有她跟小媛天两人,即是回家以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好吧! 戏要上演了。 不禁加快了车子的速度,陶振天只想迅速把她送回家里,然后演接他计划中的连场好戏。 ☆☆☆ 身体撞击傢俱的声音此起彼落,两具交缠的躯体紧合着的双唇间,只听到零碎的急速呼吸声。 慾望在二人身上点燃,理性与恩仇全被拋诸脑后。 「振天……」气色喘薄地瞅着身上的男人,阮琳感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有如梦一样毫不真实。 拥着她的是朝思暮想的男人。 在经歷那样的交恶后,他还是愿意抱她、亲吻她。 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原谅了她? 把她抱进睡房,陶振天温柔地让她躺在米白色的床上。 抑制不住拉扯她身上的套装,九年没触碰过的身体立时牵扯起多年前的记忆。下意识退开进攻的手,陶振天吻上那片颤抖不已,满佈泪水的唇。 年轻气盛的他在狂风暴雨下佔有了她,在她身上种下刻骨铭心的种子。 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与好友交上,令他们从此断绝来往。 陶振天不明白,既然她已经如愿与何东在一起,为何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母爱的关係,令她捨不得把肚里成长的婴孩拿掉吗? 脱下身上的外套,陶振天爬在她身上问:「他没有阻止你生下孩子吗?」 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 阮琳坦白地回答,没有一丝要隐瞒的意思。因为生孩子这事,根本就与任何人无关。 抚着垂在她脸旁的秀发,陶振天深邃的啡瞳沉默地注视她成熟美丽的脸。 这么多年了,他仍对当年的事很不甘心。 为何那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可以得到她的一切,而他就只能因为孩子的出现才可以拥有她? 「他……好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阮琳霎时不知如何回应。 仍是一脸平静,陶振天轻抚着她的秀发问:「你们发展得如何?」 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目光所流露出来的眼神,不断责备她当年的负心,令她回答不了他的话。 忽然一阵粗糙的触感划过她的脸。 凝视着那隻抚触长发的手,那道明显的疤痕令她回想起那晚的一切。 迅速抓住那隻被玻璃划伤而留下深刻疤痕的手,阮琳从床上坐起来道:「对不起……」 泪落荒而下,她是真心向他道歉的。 这么多年以来,她无时无刻都想为当年对他所做的伤害而道歉。 「怎么哭了?」另一隻没被她握着的手抹去她的泪水问:「是不是跟他发展得不顺?他……拋弃你了?」 猛地摇着头,阮琳哭得比刚才更厉害。 看着泪水从她脸颊像缺堤一样不断而下,原是想借机羞辱她的他也狠不下心来…… 终究,他的心里仍是有她佔据的地方。 使力将被她握着的手往自己身上收,陶振天成功将她整个人抱在怀内:「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反覆思索,是否我做错了什么事才令你离开我。但最后我才发觉,原来是我把你绑得太紧,才会令你有想要逃的感觉。」 静静地听着他的话,阮琳多想告诉他自己多么愿意给他绑着一辈子。 「虽然我对你的感觉已经没有了,但既然已经决定做我的妻子,就别再为了从前的感情而哀悼了。」 重新吻上她,陶振天把最后的温柔送给她。 因为过了今晚以后,他们之间就只有互相伤害的关係。 顺势将她紧抱在怀内,陶振天轻抚着她柔软的肌肤,仔细查看着她日渐成熟的女人美。 然而他的每一下的抚触,都令阮琳不其然地抖震起来。 无力接受他那迷色般的眼眸,她只好攀紧他的双肩感受着在他强健臂弯里那份安心的感觉。 接受了她的拥抱,本是有意与她继续进一步发展的他,在探手进入那湿润的敏感地后,却吓得突兀地推开了她。 迷乱的目光重新对上,他的离开令阮琳感到讶异。 「可恶!」 话语明显把她吓倒并僵在原地,她惊惶的模样令陶振天不得不气愤自己狭小的大男士心态。 他还没有忘记她曾被人享用过的身体,还没宽容到再跟移情别恋的她上床。因为他的理性告诉他,他不能对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起生理反应。 把视线移到湿润的手掌上,陶振天笑着问:「对男人这么敏感,是因为他吗?」 睁眼看着他脸上那不屑的笑容,阮琳流露出来的眼神,已表示他成功伤到了她的心。 一手将她推回床上,陶振天立即抵在她身前,双脚顶开她的腿老实不客气地扯开那片红肿的蜜唇。然后抚着那道曾被缝合的伤口不屑地说:「虽然你是替我生了孩子,但我还是不想跟你上床……因为这里太脏了。」 被他的话彻底伤害,阮琳无意解释从前的事。 是她先伤了他,那就算他对自己產生嫌恶也是正常的。 扯起她,阮琳的沉默明显刺激到陶振天的恨意:「你竟然一句话也不反驳,是不是因为跟他做太多所以无话可说了?」 阮琳定神的看着他:「是我先背叛你,你要怎么说我都不会反驳你。」 扣住她的脸,陶振天更是冷酷无情:「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 跟他结婚根本就不是她的意愿! 早在怀上小媛天的时候开始,她已发誓跟陶家不再有任何瓜葛。 如果不是因为公司的事而需要他们家的帮助,她根本不会再跟他见面,更不会让小媛天认祖归宗。 闭上眼,阮琳准备迎接他的任何暴行。 望着像是认命一样的脸,陶振天松开扣住她的手说:「看来你仍然记得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 「感情事根本就没有可以肯定的答案。当初的而且确是我不对,但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难度你就不能对事情宽容一点吗?」 不屑的笑着,陶振天一言一语地向她紧紧进逼:「宽容一点原谅你吗?当年背叛我的人是你,你竟然还有脸要求我对事情宽容一点?别给我开玩笑了!」 「你是这么恨我的话就不要娶我啊,只要要回孩子就可以了!为何要强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呢?」 「你是存心要我当不孝子吗?若果只是认回孩子这么简单的话,我只要一封律师信就能让你乖乖把孩子交回给我。但事情不是这么单纯,是我爸一定要我娶你!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娶你。」 瞪着她倔强的面容,陶振天继续恐吓着:「但对于你,就算我对你没有感情可言,我也不会放手让别的男人再沾污你!所以请你有认知和准备,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爱上任何人,包括我。除非是我说放开你,否则给我抓到你跟其他人有染,我会要你死得很惨!」 热泪从眼眶急速而下,陶振天的一字一句狠狠刺伤她脆弱的心:「那我的幸福呢?」 「永远都没有幸福可言。」 断绝了她的异想天开,陶振天抓起掉在地上的外套套上,然后留下她一个人收拾残局。 九年前的警号再度响起,被背叛的痛他不想再受了。 第七章 替身 跌坐在地上,阮琳抱头痛哭失声起来。 她好想做到事不关己,可是当她亲耳从陶振天口中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时,她的心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 脚毫不踏实地走到卧房去,看到坐在地毯上的身影,陶振天毫不迟疑跪在身后紧抱着她。但当他厚大的手围着纤弱的人时,怀中那温暖和颤抖的感觉却让他迟疑。 怀里的人是丽妍吗? 扳过她的身体,陶振天正视着那双哭红了的眼眸。 她跟丽妍确是有点不同,在那双闪烁的眼眸里,含藏着严重的伤痛。 不行!他的头好昏! 女人的气息一直缠绕着他,她紧绷的身体令他的情慾开始不受控制。 「丽妍?」凑近她的脸,陶振天想看清她的真面目。 她是丽妍?还是…… 逃开他的怀抱,阮琳拉下他捧着脸颊的手:「你认错人了……」 不信地摇着头笑,陶振天重新抓住她的脸肯定地说:「不可能,你是丽妍没错。」随后连让她拒绝的机会也不许,直接攫取她唇内的甜蜜。 「振天,别这样!我是阮琳,不是丽妍啊!」伸手推开他凑近的唇,阮琳闪避着他错误的吻。 她的伤害已经够深了,她真的不想以后还有什么意外再让自己受伤害。 甩开她挣扎的双手,陶振天将她推倒在身后的床上。 手,拉扯着她身上的晚装;吻,紧贴着她甜美的唇上。 他不要她拒绝他,他要她诚心诚意地接纳他! 陶振天粗暴的行为把阮琳吓得像惊弓鸟一样。他的狂暴迫她藏于心底的记忆催醒。 咖啡馆那一夜,他那受伤的手,那道凹凸的疤痕狠狠折磨着她的心。狂跳的心脏无法静止下来,他的每一串气息都让她不能自己。 她好想他…… 手顺应搓揉着柔软的乳房,熟练的技巧令她软化在他的怀里。 攀紧他强劲的双肩,二人激昂地拥吻起来。 陶振天不知道怀中人为何会变得这么主动,但是他已经不想去探究她的改变是因为何事。下身的坚挺告诉他已经忍得够久了,天生的情慾要他寻找包容的地方。 扯开她的内裤,手指准确无误地探入那片湿润的敏感处。 不快不慢地抚弄那片早已湿透的地带,在确定能够让他进入之后,陶振天随即扯下自己的裤头,把坚挺的分身一顶而入! 九年间没被任何男人入侵过的身体,像个毫无经验的处子一样,撕扯得让她惊喊出来。下身传来强烈的收缩,令阮琳拚命的挣扎着。 可悲的是她伤痛的推却,却阻止不了陶振天无情的侵入。 该死!她为何会这么紧? 顺着身体的节奏,陶振天沉醉在阮琳的身体里。快感的汗水混杂着两人的气息,身体的靠近就似是互相慰藉般,让他们从对方身上寻求着无尽的温暖。 那感觉又来了! 他曾经给予的快感,随着一律一动的动作唤醒她沉睡的记忆。 抓起她纤细的身躯,陶振天抱紧她用力往上推进她的柔软!直到高潮的来临,生命力迸发在她体内之后,他才累倒在湿透的身体上,留下泪流满面,悔恨没有尽力抗拒的人沉沉睡去。 腰有点痛…… 倒卧在冰冷的睡床上,阮琳双目无神地看着床头柜上的照片。 年轻与成熟的他同样令她痛心。 撑起疲累的身体,阮琳看着躺在身旁熟睡的人。他明明说过不会碰她的身体,可是刚才的事却确切地发生在两人身上。 他把生命力灌进她的身体里,这之后是否又有另一个小媛天躲在她体内成长? 离开载着陶振天的床舖,阮琳依靠墙壁的协助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里。 打开浴缸上的洒水器,她坐进里面把自己捲曲起来,任由冰冷的冻水从头到脚往身上猛打而下。 如果这样可以洗掉她的烦恼,就算会冷病她都会让自己继续淋下去。 脑里一闪而过的不是陶振天的人,而是那个令她心寒的名字。 丽妍。 他竟然可以把自己误看成她而上床,那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已经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步吧。 为什么呢? 她不是已经决定孤单过世了吗? 为何仍然有心痛的感觉? 为何仍然可以伤她那么深? 失控地笑着。 阮琳突然明白到,其实自己比想像中还要爱他。 原来她对陶振天的爱从没间断过…… ☆☆☆ 新婚第二天。 阮琳已留下宿醉的人,于上班的时间回到写字楼来。 拿着黑皮公事包,她越过多位员工走到低头专心工作的秘书面前,叩着她的办公桌微笑着说:「小怡,早安。」 听到阮琳的声音,秘书随即抬起脸望着不该出现的人:「副总?」 打开办公室的门,阮琳微笑着说:「可以把昨天的文件拿给我吗?」 「是!」连忙点头回应,就算心里有千万个疑问,秘书还是乖乖把昨天的文件全数拿到办公室去:「副总不是休假了吗?」 「休假?」放下公事包,阮琳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是谁说的?」 「是董事长啊!」把手上的文件放到桌上,秘书继续道:「前天副总下班后说你会休假几天的,因为新婚嘛。」 原来是爸爸。 无奈地摇着头,阮琳不明白父亲要她休假的意思。她已经听话跟陶振天结婚了,为何还要夺取她的工作时间? 望着她紧皱的眉头,秘书忧心地问:「怎么了?有心事吗?」 「没有。」摇着头,阮琳挤出笑意挥着手说:「可能昨天太多事要做,所以人有点累而已,你回去办事吧。」 「嗯。」点点头,秘书便离开办公室去。 叹口气,阮琳视线一直紧瞪着摆放在桌上的照片。 那是小媛天特地摆放的,是三口子在拍婚照那天的合照。 相中两父子都有着灿烂的笑容,乍看之下他们的样子长得确是有点像双生儿;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神韵,只不过小媛天看起来比较年轻,陶振天看起来比较成熟而已。 反观身为新娘子的她,却完全感觉不出有任何欢喜的感觉。 昨晚的事闪过她的脑海。 她跟陶振天上床了,但主动的人却不知道跟他温存的女人是她。 与他分开多年,她除了为他生下小媛天之外,却完全没再为他付出过。所以就算他在外有女朋友,她也不会阻止他在婚后继续和那位女孩来往。 只是阮琳觉得很奇怪,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何仍愿意娶她? 他这样做对那女孩公平吗? 伸手将那合照按下,阮琳放弃继续考究他的想法。因为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设法把公司重新推上轨道和把儿子养育成材,其他的事她都不想理了。 「副总。」设在桌边的答话器响起,秘书清爽的声音出现在阮琳耳边。 按下交谈的键,阮琳边看着文件边回答:「怎么了?」 「何先生来了。」 何东? 「叫他进来。」回答了秘书,阮琳把手上的文件放下静待何东进来。 门徐徐而开,何东变得成熟稳重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望着不请而来的客人,阮琳以一贯的做法笑脸而对:「你怎么来了?」 「我才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何东拉开椅子坐下来质问:「你不是才刚新婚吗?为何不好好在家跟振天相处,要跑回公司来?」 整个人沉默下来,阮琳呆望着前方的人道:「就算让我们独处,我们之间的关係也不会好转更不会改变。既然是这样的话,倒不如把全副精神放在工作上。」 「你没有把以前的事跟他说清楚吗?」 「为什么要说?」打开文件,阮琳强装平静地问。 受不了她那毫不在乎的嘴脸,何东一手将她手上的文件抢走:「小媛天的存在他都知道了,当年的事为何不跟他说清楚?」 压下的情绪一怒而发,阮琳双手重重拍着桌面,目光瞅着被她吓着的人:「够了!」 呆着她那张受伤的脸,何东收下强硬的说话方式道:「已经九年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没有回答他的话,阮琳只是静静听他说下去。 「当年大家都是逼不得已,才对振天演了那场戏。这九年以来,你除了面对我们和小媛天会展露笑容之外,其他的时间你有真正地笑过吗?」 从椅子站起来,何东拍着她紧握的双拳道:「这是你们重新开始的好机会,你为何不好好把握?」 移开被握着的手,阮琳垂着脸若无其事地道:「他已经有新的情人,对于我们从前的关係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有新的情人?」不确定地问,何东在看到她点头后继续问:「是他亲口告诉你?」 摇着头,阮琳心情凝重地答:「他应该是不想让我知道,因为从我们重遇那晚起,他都没有跟我提过。」 「那你怎么知道?」 何东不明白,既然陶振天是决心隐瞒有女朋友的事,那她理应不知道那女人的存在。可是现在她说出这件事,那她一定是透过什么途径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昨晚他喝醉了,把我当成那个女人抱了。」 她的话震撼着何东的脑袋,难以置信地质问:「你跟他上床了?」 「我没办法拒绝他。」 泛泪的眼眸瞪着他责备的脸,阮琳心情激动地道:「由我拋弃他开始,我已经不能再由他身上得到任何爱情和幸福。如果没有小媛天的存在,我跟他根本就不会重遇、更不会结婚。是我把这个位置夺走,是我令他们不能够结合在一起,所以就算他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会欣然接受。」 望着那认命的脸,一直在旁照顾的他又怎会忘记这些年来她的痛苦? 「阿琳,你这是在自残。」 看着那沉重的脸,阮琳只能扯着难看的笑容说:「是自残也好,是补偿也好。我的心早已死,所以不会在乎。」 「你说谎。」 一句话将阮琳好不容易扯上的笑意拉下,何东心知肚明地瞪着她游离的视线。他当然知道阮琳话里的意思,虽然没有发展成情侣,但对何东来说她就像亲妹一样重要。 「你根本没有停止过爱他,为何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这种话?」 坐回椅子上,笑容从刚才的一刻开始就没再出现在阮琳的脸上:「阿东,只要振天不伤害小媛天,他要怎么对我都没所谓。」 把被她合上的相架拿起,二人的视线同时朝着那方而去:「这样的时光是我偷来的,要我交还出来随时都可以。」抬起脸,阮琳认命的笑容又再掀起:「所以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无力反驳她最后的话,何东像洩气般跌坐在椅子上;他不知道到底该继续骂她,还是放弃不劝说她。 她的心意已决又让人无力再挽救什么:「你决定走这条路,作为学长的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但是身为你的朋友,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心里重复着他的话,阮琳只觉得与情人终成眷属应该是离她很远吧! 远到一个她不能够确定,能不能够紧紧抓住的地方。 第十章 复杂的关係 第二天kingdom聚会当晚,陶振天如他所言,并没有带同阮琳赴约。到达会场后,几位好友早已待在贵宾室里谈笑风生起来。 拿起酒杯笑着,宣俊浠揶揄着没半点笑容的人道:「怎么了?刚刚新婚应该很开心才对哦!」 「你想我打你是不是?」没有理会他的话,陶振天独自喝起酒来。 呆望着他的表情,宋飞扬和徐渝刚也发现他的不妥,只是想不出为何。 把目标人物的视线移开,替身旁的好友解围,徐渝刚放下酒杯迅速找上在另一边聊天的蒋正涛和杨博瀧当替死鬼:「那边好像有更好玩的事呢!」 成功转移视线,宣俊浠不怀好意的望着三人道:「对哦,这阵子他们好像走得很近,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去死吧!」三人联手往宣俊浠的头拍去,明示他的话是多没根据。 就在四子嘻哈大笑之时,本是在聊天的人突然放下酒杯走到眾人面前:「我先走了,下次见。」 「这么早?」 「是啊,现在才九点多而已。」看着手錶上的时间,宋飞扬疑惑的问。 拍拍好友的肩,蒋正涛微笑着道:「我明天还要开会,要回去看文件!」 「那不阻你了,下次不许这么早离开哦!」 「嗯,拜啦!」 送别离开的人,杨博瀧回到四人的谈论中:「正涛好无趣呢,我怎样问都不肯透露半句。」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望着他,陶振天笑瞇瞇的问。 只见他抬起头,邪佞地笑着:「正涛在对付一个女人,我只是想知道他会怎么玩而已,但他就是不肯讲,气死!」 「你这么费心在他身边团团转,就是为了这件事?」宣俊浠反着白眼,望向坐在一旁的人道:「我们这里有一个现成的,你为什么不问他?」 对那双充满邪念的眼神避讳起来,陶振天反射性的逃开:「你们千万不要来烦我。」 「对呢!我差点忘了振天才刚结婚不久,阮琳还好吗?跟她相处还好吧。」火箭般的炮轰,杨博瀧最烦的就是这种连珠炮发式的问话。 推开越靠越近的人,陶振天带点厌恶的说:「够了,别提她好不好?」 「为什么?」呆望着他,宣俊浠疑惑地问:「那晚你不是最开心的人吗?理应跟她相处很好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她好……」 「为何这样说?」宋飞扬显得忧虑,因为他从其脸上看出了烦恼。 望着替自己担心的朋友,陶振天终于开口求助:「飞扬,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阮琳这九年内发生过的事?」 与徐渝刚互看一眼,宋飞扬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你为何突然想知道她的事?有原因吗?」 茫然地望着两人,陶振天皱着眉道:「昨天丽妍对我说,她会跟我分开可能是有苦衷的,虽然我不想听信她的话,但是……」 「但是你又希望她离开你的原因并不是不爱你吧。」替他说下去,跟他感情最好亦最了解他的徐渝刚微笑着说。 听毕徐渝刚的话后,杨博瀧也跟着接话:「其实当初离开你的原因已经不重要,只要她现在只有你一个不就行了。」 「所以呢?」抢去陶振天手上的酒杯,宣俊浠一手把他拉起推到大门前:「你还是回家看紧你的老婆,免得让她独守空闺了!」 拍着手,其馀三子都讚成宣俊浠的话。 看着四子那一致的笑容,陶振天也只好顺他们的意提早离开。 眾人都希望他可以跟阮琳好好相处,但能否如愿还是得看他是否甘愿。然而这晚他虽如各人所愿离开,但却没有顺着他们意思回家去。 这晚,他在另一个女人怀中睡去。 ☆☆☆ 拍着身旁熟睡的男人,姚丽妍声音娇媚地跟他耳语着:「振天,我要回公司开会,先走了。」 「嗯?」爬睡在大床上,陶振天懒洋洋的转过脸来,凝望着早已穿戴整齐的人问:「现在几点了?」 看看手錶的时间,姚丽妍微笑着说:「已经八点多了,你还要睡吗?」 翻过身,陶振天从床上坐起来:「不了,我也要回医院开会。」 「那就快点起来,还赖在床上干么!」拉起坐在床上动也不动的人,姚丽妍快被他的孩子气气疯。 笑嘻嘻地抱住她,陶振天撒娇的说:「还是丽妍最好抱,你又疼我。」 「喂!我的套装会皱的啦!」推开他抱住自己的手,姚丽妍逃开他的怀抱:「就算我多疼你,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以后别再来这里了!」 不情愿的点着头,陶振天知道她又要说教了。 「你才刚新婚就躲到这里来,阮琳会怎样想?伯父会怎么想?我妈又会怎样想?」 「好了,我知道了。」翻开盖在身上的毛毡,陶振天下床走进浴室去。 「振天,我是说真的啊!」跟着他走进浴室,姚丽妍又继续说:「我不想再这样,要是妈妈知道我跟你的关係,那──」 没让她再说下去,陶振天以吻诸住了她的嘴。 姚丽妍是姚燕的独生女,他们是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当日会发生关係也是因为双方寂寞难耐;她失去最爱的男人,而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 两人的关係就只有他们才知道,因为姚燕一直很宝贝她,所以陶振天一直把这件事保密起来,怕有天她知道后会心痛死。 放开怀中人,陶振天望着脸色红润的她说:「我知道了,我会听你的话多点回家。」 「她是你的太太,你要对她好。」 「嗯。」再在额上亲吻一下,陶振天才依依不捨把她推出浴室:「你快点出门吧,要不是迟到又会捱骂了。」 无言的点着头,姚丽妍静静地退出浴室。 在门关上前的一刻,她才回头与浴室里的人说:「后天我会到医院一趟把合约的事办妥,你记得通知叔叔一声。」 「我知道了。」点过头,陶振天目送她离开。 呆望着镜中的自己,他开始沉思现在所做的一切。 他明明是有家室的人,却把姚丽妍绑在身边;明明对阮琳不捨,却装着对她毫不在乎。 难道这一切都是怪在他的心? 还是怪他对所有事都不清不楚? 不行。 陶振天知道自己一天不搞清楚对两个女人的感觉,所做的事就只会伤害她们。为了能迅速解决这复杂的关係,他决定继续实行昨晚在酒吧上的提议,要宋飞扬帮他调查阮琳这九年间所发生的事。 她是当真因为何东而拋弃他,还是另有原因…… 他一定要搞清楚! 第十一章 爷孙相聚 新婚第二天。 在姚丽妍的协助下,陶振天成功继承了陶聪四十多年的心血。 之后的日子里,他开始过着忙碌的生活;每天不是待在医院过日子,就是留在姚丽妍家中,显然将他的妻子给彻底遗忘。 他这样的行事作风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身边的人,首当其衝当然是那个认命的小女人。 每天晚上阮琳都会乖乖留在家里等他回来,可是每当到达半梦时份,她都会因为空荡荡的大屋而失望云云。 才刚新婚丈夫就经常不回家,这种认知让她明白自己的存在感是多少。 这晚她又像往日一样,下班后便赶回家里晚膳。只是坐在偌大的餐桌前,桌上两碟吃剩的饭菜,让她觉得无比的悽然。 从前在家都是热热闹闹的,那像现在会有变成独居老人的感觉。 「唉!」叹着气,放下手上的碗筷,没胃口的她开始收拾桌上的饭菜。 就在此时,门外有位不速之客按着她家的门铃,拘谨地等待她的迎接。 因为儿子的一番话,让陶聪思考了几个晚上,害他彻夜难眠。今天他终于决定跟这位不被讨好的媳妇聊一聊。 打开门,阮琳被来人那双沉实的眼神吓着:「伯……爸爸……」 映入她骤变的面容,陶聪立即微笑起来:「有空吗?」 「啊!……嗯,请进。」移过身,阮琳整顿面上的脸色后让他进来。 脱下外套,陶聪坐进粉蓝色的沙发上环视着四周,然后从屋里的佈置和气息知道,儿子从来没有在这儿住过。 「请喝茶。」放下茶杯,阮琳坐在对面看着他:「爸爸这么晚来,是找振天吗?」 提起陶振天,阮琳不其然地脸红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切地唸他的本名了。 拿起茶杯喝上一口,陶聪调整着脑里的话。 面对阮琳,他曾经不止一次对她说出伤害的话,现在他要问的……或许又会再一次让她受伤。 望着脸带犹豫的人,阮琳盘算着他此行的目的。 紧皱的眉头,让她面有难色地低下头来。 「振天说你对这婚事很抗拒,是不甘不愿的……我想知道,这是真的吗?是不是因为我的关係?」终于把话说出口,陶聪立时感到轻松不少。 「不是这样的,这事与爸爸无关,只是我个人问题。」 「你的问题?」 点点头,阮琳明白她不能一直装作什么也没所谓而跟陶振天生活下去。只要她一天仍在意当年的事,永远都无法把自己抽离对他的爱。 况且该来的还是会来,这段婚姻註定是行不通的;陶振天终有一日会知道真相,到时候这段关係必然会因此而终止。 「我会答应爸爸跟振天结婚,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小媛天;我不想孩子在没有父爱的环境下长大,既然他已经知道有父亲的存在,我也不能阻止他们父子的重逢。」 对于这个原因,阮琳自觉是没有需要隐瞒这位老人家。只是另一个原因,她还是不想让陶聪知道。 「只是因为孩子才答应跟振天结婚吗?」陶聪紧张地放下茶杯:「那你的幸福呢?我要振天娶你也是因为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啊!」 「我的幸福早就不见了。」低着头,阮琳忍着眼角的泪水。她不想在他面前掉泪,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对陶振天的感情。 望着一直低头的她,陶聪反而握起她冰冷的双手道:「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抬起脸,阮琳被他的说话所感动。 第一次近距离看她,陶聪立时被她的美丽迷着;阮琳的确是个漂亮的美人儿,尤其是她清澈的眼眸,简直好看极了。 满意地拍着她的双手,陶聪庆幸有她来当陶家的媳妇。 微笑着:「以后万事有我帮你撑着,我会让振天知道你的好,不会让他辜负你的爱。」 「谢谢爸爸。」 「傻孩子。」轻拍她的手,陶聪和蔼地笑着:「你也喊我做爸了,跟我就别那么见外哦!」 点点头,阮琳微笑着松开手:「嗯。」 再度拿起桌上的茶杯喝着,陶聪随即想起另一件事道:「对了,我来这里还有另一件事要跟你商量的。」 「什么事?」 「我可以看看小媛天刚出生时的照片吗?」 「嗯,可以,我现在就去拿。」不一会阮琳已从书房拿着几本相簿出来,走到他的面前坐下:「小媛天小时候很活跃,所以不是拍很多照片。」 接过递上的相簿,陶聪一本接着一本仔细地看着。 小媛天小时候长得像她,美丽的脸、清澈的眼眸,还有嫩白的肤色。 他讚叹地道:「孩子长得很像你……好漂亮。」 陶聪的反应令阮琳也跟着他一起微笑着:「他那时长得像女生,连医生护士都以为他是个女孩子。」 「是个女孩子?」陶聪难以置信的看着相中人:「不过越大倒是越像振天了。」 「嗯。」眉头突然一紧,想起跟陶振天差不多模样的儿子,阮琳的脸便显得有点难色。 要不是他们越来越像,她可能早就忘记对陶振天的感觉了。 抬头望向沉默不语的她,陶聪才惊觉自己说错话:「怎么了?是不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阮琳摇摇头:「没有。」 苦笑着糊混过去,陶聪笑着说:「不过他长得那么帅,将来一定比他爸有更大的成就。」 想起儿子的样子,阮琳默默地点头:「他在学校已经很受女生欢迎了。」 阮琳那张无奈的表情,令陶聪十分痛恨自己的口不择言;为了转移她陷入痛苦的思忆里,他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要求。 「孩子可以跟我一起住吗?」 「一起住?他週末不是会到爸爸那边吗?」阮琳呆望着陶聪笑盈盈的脸。 「是这样没错,但我想天天都能够和孩子在一起。」陶聪希望她能够答应他的请求,因为他多想和孙儿一起生活:「可以吗?」 抗拒不了他诚恳的请求,阮琳只好答应他:「好吧。」 小媛天是他的亲孙子,让他们住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反正父母都要为公司而奔波,早已没有多馀的时间照顾他了。 让他们住在一起,就当是给陶聪这些年来和孙子分开的补偿吧。 目不转睛地看着答应他的人,陶聪欢喜的心情立时由心涌上。 他感谢上天给他这个难得的机会,感谢阮琳答应让儿子和他同住;在他对她做了这么多错事之后,她仍能体谅他原谅他。 静静望着满怀安慰的他,阮琳虽然感动他对小媛天的爱,但却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欢悦。 在她的心底反而增加了一份隐痛。 叹着气,她感慨着三人的将来;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一起生活的机会…… 第十三章 梦与现实 凝望着背向她沉睡的人,阮琳总觉得这是一场异想天开的梦。 从新婚起已绝少留宿在家的陶振天,自她从办公室晕倒那天起,他不但每晚留在家里照顾她,也再没有外宿过。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这么眷恋她,但经过这段日子以后,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十分需要他的眷恋。 让身体再往前靠近他一点,阮琳感受着从他背上传来的暖流。 只要抓住机会,每当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她总会感受着他对自己的温柔。纵使这一切可能只是个幻象,但她都无法放底这股想接近他的慾望。 因为阮琳不知道,他何时又会再拒她于千里之外。 背部的抚触把陶振天从睡梦中惊醒,缓缓地转过身来,睡眼惺忪的他望着那张忧虑的眼眸问:「怎么了?」 摇摇头,阮琳紧张得窜进他的背后,藉以逃避他的目光。 稳稳透出一道神秘的笑容,陶振天轻松地将她从背后扯到身上:「你知道吗?你这种羞涩的模样,会牵动我的神经……我下半身的神经。」 还没读解他话中的意思,阮琳已被他刚阳的侵入吓一跳。 「你怎么……」 抬起与他抗御的目光,迅速吻住她红润的双唇,禁止她说话的机会。 然后让她的身体跟着人性的慾望活跃起来,让她在他的唇内忘我地呻吟。 他要她无法离开他。 这就是他留在这儿的原因。 对何东的妒忌,陶振天不敢忽视;虽然明知这个女人的手段有多卑鄙,但出于男人本性的自私,他更是不想已属于他的人再掛心到别的男人身上。 他要她习惯他的陪伴,习惯他的存在。 扫开她散乱的长发,陶振天凝望着她紧闭的双眼狂热的问:「累不累?」 「不……」让双脚圈住他的腰,阮琳把自己当成无尾熊般攀附在他身上。 激狂的晨操让两人沉醉在惺忪的梦里,没有渗入任何感情,只有不断上升的慾望,把一次又一次的高潮送进他们身体深处。 在这个脸红心跳的早上,阮琳彻底将陶振天的味道记住了。 ☆☆☆ 午时,两人静静坐在餐桌旁吃着午饭。 定着用膳的动作,陶振天柔柔地盯着阮琳垂着的脸:「喂!」 抬起头来,阮琳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忍不住大笑起来,陶振天凝望她那发傻的模样道:「连孩子也跟我生了,望着我的时候竟然还会脸红。」 因这段话,阮琳本是粉色的脸立即变得苍白。 虽然他所说的话都是事实,但为何他这样说的时候还能把她刺伤? 察看到她脸上的突变,陶振天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你慢慢吃吧,我要回医院了。」 「你今晚会回来吗?」同时站起来,阮琳忧虑的看着他问。 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陶振天停顿了一会道:「我会晚一点回来,你记得到医院看……」 话还没说完,外套内的手机突然响起。 「谁?」 被他接听电话的动作给冷落,阮琳开始动身收拾桌上的餐具,并尝试让自己不去留意他的对话。 「什么?丽妍进了医院?」 惊惶的目光紧紧盯住他变色的脸,『丽妍』二字让阮琳有了警觉,手上的餐具也差点掉在地上。 「我立即回来!」掛上电话,忽略一旁惊惶失措的人,陶振天拿起公事包便往大门衝去。 他的举动把阮琳吓住,手足无措的她想也没想就拉住了他。但他反射性地甩开伸上来的手,这样的行动已把阮琳的心给彻底撕碎。 是什么事令他这么紧张? 他也会为了她的事而紧张吗? 抑住快要涌出的眼泪,阮琳双手按着心口颤抖着问:「医院……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上她不知所措的目光,陶振天煞有介事地隐瞒着:「是有点事。」 「是什……」 「你看了报告便早点回来,别四处去了。」阻止她的问话,陶振天不自然地亲吻她小额后便随即离开。 望着他那些反常的态度,阮琳的目光只懂得跟着他的背影而去。 他说谎了。 为了那个叫丽妍的女人而说谎。 阮琳想不通,到底那个女人发生了何事,能令他紧张得把她同时忘掉? ☆☆☆ 匆匆忙忙赶回医院,陶振天连忙赶到姚丽妍所在的病房去。看见坐在病房前的人,便走上前叫着:「燕姨,丽妍怎么了?」 哭得脸红耳赤,姚燕握着他的手说:「振天,你跟丽妍感情最好,你快帮我劝劝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心急着见人,陶振天心不在焉的问。 「那孩子突然晕倒,送来后才知道怀了身孕。我问她孩子的爸爸是谁,她却半句也不肯说,还跟我说要把孩子打掉!这怎么可能?那是个生命,是她自己的骨肉啊!」 「她怀孕了?」没被她的话吓倒,陶振天重整他的表情道:「我去跟她谈谈,你先回去工作吧。」 望了望坐在房里的人,对她的顽固没奈何,姚燕也只能靠他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劝服那孩子。」 「我会了。」目送她的身影消失眼前,陶振天才走进病房把门给锁上。 在确定没有人能进来之后,才缓步走到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孩子是我的吧。」 「嗯。」 「为何想要拿掉他?这是我们的孩子吧。」吻着她的手心,陶振天为她的想法而心痛。 视线对上他紧崩的脸容,姚丽妍同样心痛着:「为何吗?你已经有妻有子,这就是我的原因。」 「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我会不负责。」不喜欢她的自作主张,陶振天坦言他的想法。 苦笑着,姚丽妍就是知道他会这样说,才不告诉他怀孕的事。 要不是姚燕刚巧在家,孩子的事他根本不会知道,绝不会像现在一样跟他这样耗时间。 「听我的话,不要拿掉孩子好不好?」 将她拉进怀里,陶振天期望能用感情软化她。 可是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下的,一个简单的拥抱并不能轻易令她改变。 推开他怀念又熟悉的身体,姚丽妍望着他忧心的脸道:「我下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况且我认为我们的关係也该中止,因为我不想令你的太太受到一丝伤害。」 「就算她真的受到伤害,也是她该受的事!你知道的,我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从前发生的一切都已是一段过去了的感情。」 「但她确实是你脑海挥之不去的女人,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吧。」指出他的痛处,姚丽妍要他弄清自己的心思:「你跟我一起这九年里,她无时无刻都在你心里。那是根刺,一根已经根深柢固的刺。」 「丽妍……」 「可以让我选吗?我真的累了。」 她已经不想再介入他们这段持续十年的恩怨情仇,已经不想再被无谓的感情牵扯着她的情绪。 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重新再开始过吧! 「我不能答应你,但我会给你一个答案。所以在这之前,请你好好保护肚里的孩子。」 第十五章 疑似小產 昨晚阮琳坚决表明要离婚,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陶振天坦言要她给他时间考虑,因为他总觉得她对报告的内容有所隐瞒。 而一整晚,他都呆坐在沙发上;虽然做法是想让脑筋清静一点,但反而被墙上的掛鐘害得心绪更是不寧。 该起床了。 躺在宽大的床上,哭了整晚的人根本无法入睡。 虽然是她下的决定,但心却比谁都不捨。 下床走出客厅,浓烈的烟味刺激着她的鼻头;那根点燃的香烟已向她说明,他昨晚一夜没睡。 从电视的反射看见她,陶振天没有转身只是坐在沙发上问:「是哪位医生跟进你的检查?」 心脏急速跳动一下,阮琳呆呆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昨晚不是说了报告没有问题吗? 他为何还要问? 移过脸,深邃的眼眸透过镜片凝视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看出谎言:「我不认为那种会程度的痛昏会是『没事』,我好歹也是个医生,我还是有我的医学常识!」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报告我已经看了,答案亦很清楚的告诉了你,根本不需要多费时间去防碍医生他们的工作。」别过脸,阮琳逃开他透心的视线。 可惜她这个举动更令陶振天起疑,站起身大步迈进她的范围,成功将她圈在怀里。而过近的脸庞亦迫令她与他视线相对,想避也避不开。 「你这样做,是要逼我行使院长的权力让员工就范吗?要是我看到的报告跟你说的是不一样,那我只好把那位医生给解僱,因为他犯下了医生不能犯的错误!」 「你是在要胁我吗!」 「你自己想。」两人互相敌视着,陶振天根本就不想用这方法迫她就范……假如她肯乖一点的话。 感觉只是一剎,既然不知道肚里的孩子能不能留下,又何必要让他知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相信我吧。」 她不想再看到他伤心的模样。 了解她的个性,陶振天知道再继续逼迫也是没有意思,看来只有回医院才可以解开一切的疑问。 「那好吧,你这么坚持我也没办法。时间也差不多,我该回医院去了。」放开她,陶振天转身往大门走去。 但他那彷似放弃的态度,却令阮琳误以为他要回医院寻找答案。 「你不能回去!」 瞪着站于门前阻挡去路的人,陶振天平和着语调却不耐烦的说:「你懂事的就别迁怒我,否则后果不是你能预想的!」 「你不能走……」阮琳紧皱着秀眉。 「要留我在家,就告诉我当年离开我的真正原因。」陶振天没有他法,只能用这个她不会回答的问题迫她走开。 他要赶回医院,除了要查清阮琳的报告外,另一目的就是要阻止姚丽妍在今天的手术。 没有回答,只是沉默。陶振天的问题显然让她打退堂鼓。 她曾经答应过陶聪会把事情的始末保密,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你寧可给我知道结果,也不肯说出真相吗?」握紧拳头,陶振天被她的反应激怒。 摇了摇头,阮琳垂着脸不敢抬起来。 既已事过多年,他现在知道又能改变什么? 「我早已说过,会离开你是因为阿东比较适合我。」 「那你为什么要生小媛天?」一拳打在她身后的木门上,陶振天被她的话完全激怒:「说啊!」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阮琳被怒气吓得跌坐下来。 她无法回答他的质问,小媛天能够出世的原因她说不出口。 「你既然爱他多过爱我,就不要把小媛天生下来!你毁了他的人生,你毁了他的幸福知不知道!」 紧紧按着腰际,痛感使她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小媛天的出生,亦同时毁了她的人生、毁了她的幸福。 看不出是真是假,陶振天一手将她扯起:「你别再耍心机了!」 手紧抓住他的双臂,阮琳痛得咬牙切齿起来:「痛……肚子…好痛……」 「什么?」抬起她的脸,在看到佈满的汗水后,陶振天才意识到眼前的严重性:「琳!」 鲜血从她的腿间泊泊而下,湿润感吓得他的怒气瞬间消失。 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陶振天连忙打开大门将她抱出门外。昨晚的感觉又再重来,那感觉却比昨晚更恐怖。 是他吗? 就是因为他表现得不在乎,才会令她刻意向他隐瞒怀孕的事? 抱着比婚前还要轻的她,鼻酸感从心胸而上,把他的眼泪迫近眉睫。 为何坏事总要接二连三的来? ☆☆☆ 医院。 坐在陶振天的办公室里,姚丽妍静静地等待着他。 昨晚把手术的时间告诉了他,他千叮万嘱要待他回来后再作决定。 没错,她有点私心希望陶振天能够阻止自己,然后跟太太离婚来迎娶她。但她只能这么想,却不能这样做。 她很妒忌阮琳,明明是她先放弃了他,转眼又回来把他抢走。这些年来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拔除她种在陶振天心里的刺。 阮琳不止夺去了她的位置,更夺去了本应属于她的一切。所以她恨她,恨她的命好,恨她是那根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离手术的时间越来越近,姚丽妍的心便越来越痛。 他是否已经放弃再劝说她? 是否已经选择了在他身边的女人? 是否已…… 很多的『是否』在她脑里徘徊,却徘徊不出口。 或许陶振天已经有了决定,他决定留在妻子的身边,放弃她这个陪伴他走过人生路的女人。 第十六章 得一失一 全速把车驶进医院,驾驶途中陶振天已经知会医院的有关人等。所以当车停在门外之时,护士已扶着活动床架站在急症室门外等着。 「院长!」 把阮琳抱往床上,陶振天望向身旁的护士道:「怀孕女性,五分鐘前下体停止出血,现在昏迷当中。」 「医生已经在四室等候了。」 「好。」跟着职员前进,陶振天扶着床架跑进医院。 当眾人成功进入急症室后,护士便将他推出外面:「请在外面等候。」然后转身紧闭幕帘。 惶恐的感觉直窜全身,阮琳惨白的脸色将他的脑袋狠狠填满。 他不是急症室的医生,他的存在对整个急救过程根本就没有作用;心里有数的他唯有静静地坐着等待,看着医护人员忙忙碌碌的进出。 匆匆忙忙赶到,主理医生望了他一眼便直接往急症室里去,然后开始仔细检查病人的情况:「病人下体出血,看来有小產的跡象。昏迷指数十二,应该没什么大碍。送病人到妇產科观察一晚,把验血报告送到办公室去。」 「是。」转身将病歷整理,护士随即陪住阮琳一起离开。 看见医护人员出来,陶振天伸手抓住走在最后的人问。「她怎样?」 松开握住床架的手,医生望着他道:「病人曾经有小產的跡象,但现在已经没大碍了,只要能好好调理身体,相信胎儿是能保住的。」拍拍他的肩,医生微笑着安慰:「只是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暂时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所以请院长好好照顾她吧。」 「麻烦你了。」 医生的话无疑让陶振天安了心。 刚才的他除了慌乱还是慌乱,外人来看他根本就不像一个拥有丰富经验的医生。 幸好已经没事,否则他必定后悔得要死! 陶聪也必然把他骂得要死! 「院长!」于远处呼叫着,因接到通知而赶来的秘书急急走到他面前。 抬脸看着迎面而来的人,陶振天收起忧心的眼神问:「你怎么会来?」 「我收到接待处的通知,知道院长回来了,所以便过来一躺。十分鐘前姚小姐要我向他交代,她人已经进手术室了。」把话交待完,秘书静静等待他的回应。 面上的表情仍是这么冷静,但内心却是翻来覆去。 沉默注视着眼前的人,陶振天渐渐失去整顿接二连三发生的事的能力。 刚才的他心里只顾着阮琳的情况,却把跟姚丽妍约好的事给忘记;他来不及阻止,便让他的另一个孩子消失于这世上。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如果说阮琳是会让他感到痛心和内疚,那姚丽妍就会让他伤心和歉疚。因为她对他的感情是单纯的,但他却要她承受这种女人都不能承受的事。 他也修过妇產科,深知堕胎对女人自身的伤害,所以他一直不愿意让姚丽妍接受这个手术。 可惜她始终未肯听他的劝告,坚持己见。 这能算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吗? 「院长,你要去病房等吗?」等得有点着急,秘书终于在他过份沉静之后开声问他。 没有考虑的馀地,陶振天连忙点头回应:「我现在过去。」然后随着秘书一同离开。 ☆☆☆ 从手术室里被麻醉后,姚丽妍再有知觉时已经是个多小时过后。 意识渐渐清醒,张开的眼眸凝视着四周陌生的空间,脑中只响着一个『手术已完』的讯息。本是想向身旁整理着生理盐的护士查问自己的情况,但嘴唇却因为药力未过而微震起来,无法道出一句完整的话。 虽然是这样的情况,但敏锐的护士却察觉到醒来的她。 弯身靠在她的床边,护士在她耳边细声地道:「手术已经完了,我们现在会送你到休息室去,院长已经在那边等你。」 听毕护士的话,姚丽妍只能无力地点头然后继续睡下,直到药力过后才慢慢清醒过来。 握着她的手,陶振天微笑着问:「怎么样?」 「嗯……」伸手轻抚着喉咙,姚丽妍表示她喉咙有点乾涸。 「我明白了,不过你要先吃点东西才可以喝水,我先扶你起来。」拉着她的手,陶振天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我点了白粥给你,你先吃一点。」 点着头,姚丽妍凝望着细心的他。 为何在她做手术之前不见他,但手术后他却坐在她身旁?究竟……在她做手术的时候他在哪里? 姚丽妍很想这样问他,但她却不敢问。 原因她不知道,总之他们之间就是有种无形的压力,逼令二人不向对方寻根究底。 「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散开这种疏离感,陶振天慰问着道。 「还好。」喉还是有点乾,姚丽妍只能长话短说:「为什么迟到?」 被她简洁的质问诸住嘴,陶振天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道出。 「振天?」她想知道答案,她没有问他在哪里只是问他迟到的原因,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容忍。 「阮琳进医院了,是作小產。」 如实地回答,陶振天没有一丝的隐瞒。因为对她来说,阮琳的一切她都是那么瞭如指掌,就算被她知道也不会影响她要离开的决定。 就如他所想的,姚丽妍的反应不是激动,反而是冷静的责骂着他道:「你不该在这里!」 「为什么?」 「我曾经说过,阮琳能为你生下孩子独力抚养他成长,无怨无悔地跟着你,忍受你的不忠与责难。这样的女人,你还可以欺骗自己说她不爱你吗?」低着头,姚丽妍回想陶振天新婚当日,在礼堂上所看到的人:「那张成熟却保持着清纯的脸,我无法相信她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仍要继续对她不瞅不睬。」 凝望着她认真的脸,陶振天心痛她的大方。 何以她能这么宽容将他送给阮琳,而不去彻底争取? 是不是因为她不够爱他?还是已经对他完全失望?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我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得了。所以你不用多想,也不用再劝说什么。」苍白的脸勉强挤出一道笑容,姚丽妍轻拍他的手道:「我一定会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过着比你和阮琳更幸福的将来。」 「丽妍……」 「你别犹豫了。」对他下最后的逐客令:「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你还想连这另一个也失去吗?」 可以吗? 陶振天站着犹豫,他怀疑着……她真的能这么轻易放开他? 「你快点走吧!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将他推离床边,姚丽妍忍着泪把他送走。 她只想他尽快离开,否则他再留多一刻,她一定会紧抓住他不放,永远都不让他再有机会离开! 看出她的决心,陶振天转身大步离开。 这是二人的选择,以失去孩子当成分手的话。 下一次再遇上的时候,他们的身份将会由情人变回朋友。 第十八章 慰藉 热水从肩膀滑落到脚边,湿淋淋的毛巾涂上浴液轻抹在赤裸的身体上。 专心替眼前人洗澡,陶振天却暗自在为她叹息。从医院回来后,阮琳像个游魂的娃娃一样,对身边的一切都毫无感觉,思绪仍是停留在醒前的梦境中。 透过在浴室飘浮的水雾,陶振天轻抚着她微湿的脸庞,凝望着那张苍白却动人的脸。 他心痛,心痛自己无法把她的伤痛赶走。 每当看到这样的她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才好;所以他只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回医院与回家里照顾着她。 幸好今早姚燕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建议,陶振天期望这方法能够成功平復阮琳的心,否则他真的要去跳墙了。 把毛巾拿下,陶振天扶起她将毛巾披在身上,然后熟练地替她抹乾身体,协助她穿上乾净的浴袍。 「琳……」 深情地喊,阮琳的身体因他而抖动了一下,可是人却没有回应他。 放弃得到她的回话,陶振天抱起她回到卧房去。 把她抱回床上,替她盖上绒被后靠在耳边道:「你乖乖留在家里休息,我约了正涛要外出一会,晚一点便回来。」 手不自觉地抓紧绒被的一角,阮琳对他这句话有了反常的举动;因为这些天来他都会留在身边,理所当然地她已把这事看成是习惯。 把这些举动看在眼里,虽然是有些激动与兴奋,但为免把她吓倒,陶振天忍住了抱她的衝动。 在脸颊印下一吻后,便放开她温暖的小手,依依不捨地离开。 ☆☆☆ 「妈妈!妈妈!」 谁在叫她? 在朦胧的梦里,阮琳似是而非的听到小媛天的声音;这时候她应该是在家里,怎么可能会听到儿子的声音? 「妈妈!」不断推着熟睡的人,小媛天害怕得喊叫着。 等等!他的声音……好真实喔! 缓缓张开清澈的眼眸,阮琳从微弱的光线中看到儿子的俏脸。 小媛天? 惊吓的举动把儿子推下床,阮琳仍是不信床下的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宝贝。 抚着自个儿的屁股,小媛天皱着眉说:「妈妈,你为什么推开我?」 「小媛天……」看着眼前这个会跟她对话的人,阮琳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把正在爬起的儿子拉进怀里,紧拥着这个她宠爱的宝贝,把将要失去肚里孩子的悲伤给比下去。 小手拍着母亲的背,小媛天安慰着他可怜的妈妈。 午时姚燕莫名其妙来了他家,然后跟他说妈妈的孩子要死着他去安慰她。可是他明明还没死,怎么她要说出这样的话? 「妈妈,别哭了……」 小媛天的安抚令多日以来的不安一扫而空。 没错,她还有小媛天! 她好想念小媛天! 靠在门后看着这感人的一幕,陶振天庆幸这个方法成功了。 拉开儿子小小的身躯,阮琳疑惑地问:「是谁带你来的?」 「是爸爸……」小小的脑瓜袋回想着,然后孩子气地说:「是燕姨姨把我接到医院的,之后便等爸爸工作完后一起回来。」 是他吗…… 拍着身旁的位置,阮琳微笑着说:「今晚在这里睡好了。」 「嗯。」点点头,小媛天迅速鑽进被子里。 轻吻着儿子的俏脸,阮琳宠溺地道:「那你乖乖在这里睡,妈妈去跟爸爸说些话。」 「晚安,妈妈。」 看着儿子天真的睡脸,阮琳在确定他睡着后才离开卧室。 站在客厅的一边,看着躺卧在沙发上小睡的男人,阮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她这么好。 他不是一直都恨她吗? 可是这些天里他不但完全照顾她的起居饮食,更协助她的行动,抱着她进进出出,还替她洗澡穿衣。连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做的事,他这些天里竟然全都做了。 究竟他是什么回事? 走近坐在沙发上的人,阮琳看着他小休的睡脸,才发觉自己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他一眼。 他的睫毛好长……高挺的鼻樑下还有双菱角分明的唇。 就在她细心鑑赏他的容貌之际,陶振天突然睁开眼望着她。 嘴角微微上挠,也跟她一样在鑑赏她的美:「在看什么?」 「没什么。」收起贪婪的视线,阮琳逃离他能够牵引的视线。 放下抱在手上的冷枕,陶振天站起来看着她微红的脸。 拉着她冰冷的手,将她纤弱的身体拥进怀里:「与孩子见面后的心情有没有好点?」 「嗯。」推开他暖烘烘的胸膛,阮琳带点责备的语气说:「他明天还要上学的,你怎么能带他来?」 「为了要平復你的情绪,我才特地把他接过来的,你现在竟然在埋怨我?是不是想我把他送回去?」陶振天把笑容隐藏在面容底下吓她。 看见他生气的模样,阮琳立即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不起。」 「嗯?」陶振天突如其来的道歉,令阮琳一头雾水。 手缠上她粗幼刚好的脖子,陶振天低下头吻上差点因营养不良而变得苍白的唇,吻上那张他最爱吸吮的甜美。 被他的吻弄得头昏脑胀,阮琳沉醉在他製造的迷醉里。 突然,陶振天离开她的唇笑着:「我看还是到书房去比较好。」 呆望着他的笑脸,阮琳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虽然孩子差不多到了要知道性的年纪,但我还没大方到可以让他观看我们的鱼水之欢来学习这事。」眼神对上站在房门前的儿子,陶振天的目光变得十分轻佻。 小媛天? 转身望着身后的人,阮琳被他圆圆的眼睛吓着。「小媛天!」向他喊着,把他吓回房里去。 孩子听话的离开,陶振天满意得抱起身前的软肉温香:「我们到书房去。」 「不行,孩子会听到的!」阮琳拒绝着他。 「没所谓,只是声音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让他听,反正他都快十岁了,是时候让他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放下她,陶振天理直气壮地说。 「你怎么能让孩子去听呢?」羞红着脸,阮琳责骂他的不正经。 瞅住她涨红的小脸,陶振天折服在她的羞怯下:「好吧,那等他回去爸爸那边后再做吧!不过先旨声明,孩子不能住太久!」靠在她的耳际,声音压得低沉且性感道:「因为我不能等太久。」 乖巧地点着头,阮琳完全听话于他。 向她展开灿烂的笑容,陶振天轻轻在她脸颊印下一吻:「那你回去睡吧,我还有一点工作要到书房里办。」 「别做太晚了。」看他带点疲累的脸,阮琳担心着。 注视着她这张平静的脸,陶振天不安的心却加重了一点。「孩子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不能保住他是我的责任。」 「你并没有错,身体不好是我自己的问题,就算孩子仍然在我的肚里,我已感到他要离开的决定。或许这是上天拿来考验我们的难题,我相信只要有缘份,孩子还是我们的孩子,他一定会回来的。」 突然,陶振天发现他的妻子原来是多么善解人意。 她比他更想得通,她比他更会安慰人。 拉起她温暖的手,二人面贴面地对望着:「可以原谅我吗?让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会好好爱你,绝对不会再让你掉泪。」 阮琳的微笑成为了她的答案。 她终于等到这天的来临,往日的一切总算是没有白费了。 第十九章 重新开始 伤感的日子渐渐过去,在阮琳接受手术后的两个月,二人终于恢復了正常的关係。 不规矩的手抚上身边熟睡的人,火热的眼眸并没有因为无数的抚触而离弃这火辣的躯体。瞪着她那头细长黑褐的秀发,陶振天回想着九年前的她。 她的思想行为、甚至是床上的敏感处都跟九年前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她并不是完全属于他一人。但陶振天心里明白,既然决定与她重新开始,就不能再介意她曾经跟什么人在一起过,否则这只会伤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继续伤害着她。 被身体的搔痒弄醒,阮琳半开着眼看他:「怎么了?」 「没有。」抚着她娇艷的脸庞,陶振天低头吻上那片红肿的唇。 既然她已经嫁了给他,就代表她永远是属于他一人,那根本就不用再多想。 但阮琳却不这么认为,明明一直抗拒跟自己一起的他,竟然以防碍享受二人关係为理由而把孩子送走。他这样的态度,必然是发生了事才会这样。 「……你爱我吗?」情深款款地望着她,陶振天认真地问。 脸红着点头,他过份坚定的眼神,让阮琳把本想隐藏的情感道出。 把她整个害羞过程收于眼帘,陶振天随即压在她的身上狂呼。 拉住他往下移的手,阮琳羞怯地说:「振天,别这样。」 「别怎样?嗯?」撤离入侵的手,陶振天戏弄着问。 羞涩地凝视着他,阮琳被他强悍的脸震摄得住:「你明知故问!」 「好吧。」放开身下的软怀,尽力压下勃勃的野心,陶振天下床穿上丢在地上的睡袍,转身望着已经累赘的人道:「你也累了,再睡一下吧。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回来。」 望着他有点丧气的脸,阮琳还是敌不过内心对他的深情:「振天!」 「怎么了?」回头望着坐在床上的性感女人,陶振天停在浴室门前问。 「我……」断断续续的声音,令阮琳发觉这刻的羞赧是该死的难受。 听不清她的话,陶振天转身返回床沿问:「什么事?」 抬头看着这张她深爱的脸,阮琳主动挽上他粗壮的脖子道:「我想要。」 拉下挽着他的藕臂,陶振天满脸严厉的说:「别说这种任性的话,我们昨晚那么激烈,女人私密的地方是需要充分休息的。」 掐住她纤巧的小鼻头,陶振天宠涩地道:「你还需要时间去适应,我们多的是时间,并不急于这时啊。」 「可是……」 「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慾而伤害你,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我就别说有什么能力去保护你了。」 脸上出现甜蜜的笑意,阮琳感受着他的关爱。 没有想到一个小生命的离开,会令离开的人再次回到她身边;虽然这样对孩子很过意不去,但她还是要感谢上天有了这个安排。 他们的关係好了。 他已经不再排斥她了。 「来,再睡一下。」扶着她躺回床上,陶振天轻吻了她的小额后道:「我今天会早点回来,记得留在家里等我。」 微点着头,阮琳盖着毛毯露出俏脸道:「我可以接小媛天过来吗?」 沉默地望着她这可爱的模样,陶振天逗趣地笑着问:「接他过来吗?那我们不是要分开睡了哦!」 没猜到他是在逗她,阮琳爽直地回应。 「就算孩子在,我们还是可以睡在一起啊。」 她的回话令陶振天为之而惊讶,二话不说拉起躲在毛毯底下的人,迅速将自己埋身进她的包容里:「我的老婆大人终于被我教坏了,竟然能脸不红耳不赤地说出这种话。」 「我哪有!」接受了他的入侵,阮琳以高速投入他所製造的韵律中。 他们的性爱是配合的,身体就像为对方而设计一样。 每一串肌肤、每一个空隙都能紧紧而合。只要对方在自己身上点火,他们都能即点即着,无须再经过什么前奏,快感必然在他们身上点燃。 「天!」摆动着腰跟臀,陶振天加深了速度:「我一定是天剎了!为什么你能让我这么舒服?」 快感衝击着他全身,每个动作、每次深入都令他的身体紧紧记着这忘我的快感。 他是天剎了,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要他永远记住身下的女人,要他永远都离不开她。 第二十一章 决裂 与何东正式决裂,陶振天没有即时回家,反而溜到深夜时份才回去。 才打开大门,黑漆漆的环境已说明屋内人经已入睡。莫名地松了口气,关上门后便随即放下半湿的外套走进浴室里。 把热水放满整个浴缸,随即让身体浸淹在水中,令整天处于紧绷的情绪得到适时的舒缓。 只要他一想起下午发生的事,这段日子以来所投放的信任都在瞬间瓦解。 她竟然敢欺骗他,这简直是罪无可恕! 「振天……」 轻叩着玻璃门,阮琳靠在门外唤着。 因为午间所发生的事,害她担心得连睡也不敢睡。 深怕他有所误会,所以一直等他。可是当他回来后衝进浴室的举动,却使她的心扎得更紧。 抬头看着门外的身影,陶振天压下心中的怒气,以平静的声线与她对答:「不是睡了吗?」 由于隔着门板,阮琳完全察觉不出他面容下的不屑:「我还没睡……你肚子饿不饿?要弄点吃的给你吗?」 「不吃了,你去收拾一下书房的床吧。」以平静的语气回话,心里却已开始盘算如何整治这个再度欺骗他的女人。 既然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跟男人卿卿我我,那就休想能逃过他的折磨! 迅速从浴缸起来,随手将一边的浴巾围在身上,便跟着女人的步伐回到书房里。 火热的目光注视跪在地上的人,欣赏着女体修长美好的曲线。神经被水蒸气挥舞过后,心底翻腾的慾望不断上扬,面对眼前这惹火的女人,陶振天只感到理性一阵紊乱。 就是有这样的身体,才能把他迷得团团转。 靠近她,单手将她拉向自己:「今晚跟我一起。」 脸因他的话而变红,阮琳垂下发热的脸道:「可是你答应过,孩子在家就让我跟他一起睡的……」 有吗? 挑挑眉,陶振天想不起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她这种带点害羞的脸,就算是把他当傻瓜,还是很得他的欢心。 将她贴近身上,陶振天将刚毅的慾望顶在她的腿间:「我忍不住了,谁叫你要诱惑我?」 「我才没有……」对上他情慾满满的眼神,阮琳成功被他虏获。 接收到她被俘虏的意识,陶振天随即吻上她红粉的嫣唇,以带点狂野的姿态去侵略她的甜美。 阮琳的确是床上的极品。 就算他如何看不起她,还是影响不了她对他的影响力。 或许这就是他的失败点,才会三番两次被这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疯狂的入侵令二人在书房里忘我翻滚,投入的程度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还要投入。 只顾及自己的慾望发洩,陶振天疯了般撞击阮琳柔弱的身体;他的狂乱,令她白晢的肌肤染上层层的红霞。强烈的性爱兴奋让阮琳染上一层红润,亦因为忘我的情绪而在身上弄出了激情的痕跡。 双手用力搓揉着丰满的双峰,手指与腰身的节奏正加速着他的振奋程度。不发一言地只管进攻,陶振天压下了他该有的理性。 毫不怜香惜玉,背叛的意识完全与他的行动混淆。像隻斗牛一样,不理性地对身边人作出伤害,面对眼前的衝击而不断进攻! 这种近乎发狂的力度,痛得阮琳死命抓住他失控的手喊:「振天停手!」 「停手?」 神智终于被唤醒,陶振天抓回一丝理性回到紧绷的躯壳里,表情狼狈又半带嘲讽的问:「要我停手?那我该怎么停手?」把手指伸进她的穴内,态度带点鄙视的说:「你这里捨得让我停止吗?」 被他狂野的表情吓住,回应不了他的话,阮琳知道此刻的他已变得跟往时不一样。瞇起疑惑的双眼,看着这不一样的他问:「你怎么了?」 将入侵的指头撤离,陶振天让她爬腑在床上,然后伸手涂抹着她脆弱的股间问:「我没玩过这里,如果你爱我就让我玩玩看。」 「那……」终于明瞭他的目的,阮琳惊恐于他的玩意。 他为何要玩这种不正常的游戏? 「怎么了?难道你不爱我吗?」轻抚着小穴,陶振天等待她的回答。 然而腰际突然传来的剧痛,令她撑着地面的手突然无力地下滑,整个人当着他的面前狠狠撞到地上。 「喂!」拉起她,陶振天瞪着她痛苦的脸问:「你又怎么了?」 她的腰好痛…… 痛得无法把话说出…… 虽然身体承受着这样的痛,但对早被慾火与怒火贯彻的人来说,她这种模样只是做戏! 一心想要报復的他,漠视了阮琳的痛,将她压在床上狠狠从后进入。 「啊!」 股间被撕裂的一剎,那痛感令阮琳禁不住大叫起来。 她要离开他。 这种不正常的性爱并不是她能接受得到! 然而痛感的收缩不止让陶振天疯狂般进出她的身体,那难以言喻的快感更令他忘却在隔壁卧室睡下的孩子。 推开书房的门,两具赤裸交连的躯体把小媛天一双精灵的眼睛紧紧吸引住,然而相连的身体并没有因为孩子的介入而分开。 怒火衝着孩子而去,陶振天发狂似的怒吼:「滚出去!出去!」 被怒火吓倒一点,小媛天握紧拳头跑到父亲身边搥打着:「放开妈妈!放开妈妈!」 眼见儿子完全不受控制,陶振天迅速离开阮琳紧绷的身体,把毫无分量的他抓起:「给我滚出去!」 「你是坏人!你是坏人!」被抓在半空,小媛天努力挣扎着。 「别以为可以瞒着我一女侍候两夫,她嫁了我就是我的人。」鄙视的目光对上儿子倔强的小脸,陶振天将他甩到沙发上继续:「我只是要继承医院才会答应老爸承认你们,你妈唯一的用处就是供我洩慾的女人。美其名是我的妻子,难听的就是我要不要都没所谓的妓女!」 「陶振天!你再说一次!」拉紧身上散乱的睡衣,阮琳站在他身后带着受伤的眼神直瞪着他:「你给我再说一次!」 她无法相信这些天的相处都无法得到他的信任。 他们不是已经重新开始了吗? 难道每晚的温存都是他装出来的吗? 冷眼看着那张苍白的脸,陶振天的情绪从没像此刻平静过:「你要我从哪里说起?」 强忍着刚才的痛,阮琳一步一步走近他:「为什么?」 冷酷的脸使他的无情更上一层,陶振天那双冷冰的眼眸让阮琳更害怕他的想法。 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靠近她的脸,陶振天振振有词的说:「完了,我们离婚吧!」 第二十二章 离婚 一直以来,阮琳对陶振天的爱都是有增无减的。 直到尝过他的无情后,她对他的信任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这一切并不代表她经已不再爱他,而是她再没有多馀心力去被他伤害。 从那之后的每天每晚,阮琳只懂守在自己筑起的空间。重重的阻隔令她与外界完全断绝,不止没有工作,连踏出房门的力气也使不上。 扭动着上锁的房门,一丝光线从客厅渗入黑暗的房内;带着珍嫂进入属于阮琳的唯一空间,陶振天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吩咐道:「把太太的东西全部收出来,我回来之后不想再看到关于她的任何东西!」 「我知道了,可是太太呢?」 「太太?」不屑的别过脸,陶振天走到床沿把窜进被里的女人毫不客气地扯起:「起来!别在这里碍着!」 抬头看着使她痛心的脸,阮琳用尽谨馀的力气把他甩开,逃过那蛮力后又再将自己藏于被子里。 她在斗气般不离开,是因为她不想看到那张伤害她的俊脸。 怒火不断上昇,为了不让自己失控,陶振天只能向她吼叫:「你没有资格向我发脾气,立即给我滚,滚离我的家!」 「这是我的家!」 抓起她日渐消瘦的身躯,陶振天把她扣押在墙上,红根满佈的双眸令她本是明亮的眼眸染上一层暗潮:「你敢说现在还有资格留在这屋子吗?」 明示二人关係早已断绝,陶振天重覆着她被拋弃的事实。 没错! 现在还未清醒的人就只剩她一个。 因为她的潜意识对这段婚姻仍存有一丝希望,希望他所说的话只是一时意气。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离婚,更没有想过他会拋弃小媛天…… 只是事实如此,她如何守住这所房子,房子的主人却早已认出该走的路,逃离她这个残旧不堪的女人。 泪从眼角滚滚而下,阮琳拉住陶振天的手委曲求全的请求:「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我没所谓,但也别把儿子都置之不理。」 不屑她的委屈,陶振天漠视她的请求:「血缘的事实我是不会反驳,不论将来还是现在,孩子都会得到他该有的所有。」甩开她的手:「只是你已经不再是我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再留在这里。请你带着你的儿子,永远消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呆看着离开的他,阮琳无力地跌坐在大床上。 腰际的痛彷似惩罚一样,不断侵袭她的身心与躯壳;而陶振天的话,更令她的精神受着沉重的打击。 靠近她,珍嫂伸出温柔的手不断安抚她。 看着陶振天长大的她十分了解他的脾性,阮琳既然是他最爱的女人,要跟她提分手他又怎会不伤心? 还望她真的能因这次事件,而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捨弃。 但再一次的离弃,令阮琳无法再接受任何打击。她当然明白背叛该付出的代价,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在她再次付出的时候离开她。 她是决心要把多年的爱全部投回他的身上,但现在一切都已经太迟,她的爱情和婚姻已经宣佈死亡了。 第二十三章 前妻与情人 「琳……」 紧握一双冰冷的手,夏盈被床上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吓倒。难道一次也不够?为何要让她的女儿再次承受这样的事? 紧张的呼唤换来沉睡的人醒来,眼前的一切都是这么模糊,瞳孔只懂寻找声音的焦点。当目光逐渐对焦,明亮却显现疲态的眼眸注视着那张热泪盈眶泪的脸:「妈?」 声音刺激着夏盈的听觉,手下意识地轻抚女儿的脸。 「你终于醒了……还好有珍嫂在,否则真的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了。」悬垂在眼角的泪克制不住地往下流,夏盈还是一脸慈祥地微笑着。 「发生什么事了?」望向一旁的父亲,阮琳忧虑的望着他。 接收到女儿的目光,阮伟华也不想再隐瞒下去。 走到床的另一边,揉着女儿紧皱的眉头,坐下来紧握她的手说:「你在家里晕倒,是珍嫂把你送来的。但你可以放心,就算陶振天不在,我和妈妈拚死都会保护你。」 听得她一头雾水,阮琳完全百思不得其解。 「爸爸……」 他们到底想说什么? 「你跟陶振天离婚的事,珍嫂已经告诉我了。」在重点上兜圈,阮伟华在脑海重整着医生所说的话。 如果连他都接受不到,那么她又怎会接受得到? 「说重点!」 别给她说其他无关痛痒的事了! 不忍看到女儿伤心的模样,夏盈忍痛离开,把交代的责任留给丈夫。 眼看着太太抱着沉重的心情离开,阮伟华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只能由他来说。无奈地深吸口气,放开轻抚眉心的手,凝视着女儿失神的双眼道:「医生证实了你腰际的瘤是二期癌症。」 「癌症?」 「医生说只要接受治疗,康復机会是有六成以上的。」 泪从眼眶汹涌而出,像缺堤一样淹盖了半边脸。失去爱情之后,她还要失去自己的生命吗? 「哈哈……」 无意义地笑着,阮琳失去自制般发洩着她的情绪。 眼看女儿濒临崩溃的边缘却无力阻止,阮伟华明白她承受了多少风雨;但能够真正安抚她的人,早已不是带领她来到这个世上的自己。 是陶振天。 阮琳的生存意义就是他。 可惜二人的关係弄得如此,又如何寻回他们之间的信任与爱呢? 细小的病房夹杂着笑声与哭声,她的爱情变成一场败仗。她被敌人弄得遍体鳞伤,攻击力少得一败涂地。 就像她的人生一样…… 彻底地完结。 ☆☆☆ 屋子过份的沉静令陶振天的心变得乱七八糟。 阮琳离开家门整整一星期,她人虽然走了,但放在家里的东西却一件都没拿走。在这星期里,每当他看到属于她的物品时,最后烙印在他脑海的表情,便会不停缠绕着他。 早已获悉她住院的事,但碍于面子关係,就算心底有多想她,思想与行动却始终未能一致。当日他把眼睛所看的当成事实,没有了解清楚便去伤害她,现在只要想起自己的错,便会感到十分痛苦。 「振天!」轻拍呆坐窗前的人,他的表情让姚丽妍有点担忧:「你没事吧?」 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陶振天微笑着把心情带过:「我没事。」 「没事吗?」皱着眉,姚丽妍凝望着他痛苦的脸道:「没事的话,伯父怎会找我来看你?」 揉着眉心,陶振天感到难以啟齿。 「你跟她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她会在专科出现?」担忧的问,姚丽妍想起几天前在医院碰上阮琳的事。 「专科?」她的话成功把他摄住,陶振天终于把脸移过来。 回忆着当日的情境,姚丽妍坐到他身旁道:「那天我因为客户的事到医院处理遗嘱的文件,刚巧在那里碰上她。我想她并没有发现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我问过负责的护士,她们都是支支吾吾的也不肯回答……」 「她在搞什么?」随即站起来,陶振天转身走到客厅去。 眼看他的行动,姚丽妍连忙上前抢去电话,睁着眼紧瞪着他:「你要打给谁?」 「爸爸,我要问他!」把手伸到面前,陶振天要她把电话交出。 「你问伯父有用吗?她是不让你知道,你如何问也问不出什么!」将电话藏在身后,姚丽妍理性地将事件分析:「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这样对待阮琳是因为你的妒意与不甘。你妒忌别的男人得到她的注目,你不甘她对其他男人所展露的笑脸。」 摇了摇头,陶振天再次把手伸出:「拿出来!」 「我不会给你,因为你还没有把事情弄清!」转身越过他,姚丽妍跑到大门前。 正当她打开大门之时,站在门后的人被突然出现的他们吓了一跳。 看见出现在家里的女人和脸色有异的丈夫,阮琳瞬间便对这人起了恨意。 他明明知道她在医院休养,但却全无意思要来看她。一想到他心里只有面前的女人时,她的理性立即被妒意没埋。 目不转睛地评鑑着,阮琳发觉自己竟然越看越卑微。但她并没有退缩,握紧姚丽妍的手臂用力地晃着:「你给我离开这里,滚!滚呀!」 她的出现不止令姚丽妍不知所措,她的举动更把她吓得惊叫起来:「你把我抓得好痛!放开我!」 「丽妍!」立即上前把二人分开,陶振天制止了阮琳对姚丽妍的伤害:「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紧视二人亲暱的行为,燃烧中的妒意立时被瓦解。 姚丽妍的确是比她年轻又漂亮,难怪陶振天会为她着迷。意识到自己在他心里的地方已大不如前,阮琳更想逃离这个痛心的地方。 抬眼看向那张惨白的脸,原是满腔怒火的人也随即被刺痛。 压下心脏那微斥的感觉,陶振天走到她面前扶着问:「你没事吧?」 一手挥开伸来的手,阮琳瞪着这个变化不一的男人:「我没事。」 她的态度再度挑起陶振天的怒火,挑起眉瞪着同样怒目相向的脸吼着:「你发什么神经!」 「我不用你这个假情假意的男人装好心!」 「你是什么意思!」她的挑衅,令陶振天怒气衝天。 装作听不到他的话,阮琳气得转身就跑。 注视着状况不寻常的人,姚丽妍担心得抓住陶振天道:「你就这样让她离开吗?她瘦成那样,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你还理她干么!我跟她搞成这样,最高兴的人不是你吗?」无法收起被激起的怒气,陶振天变得无理取闹起来。 看出他的情绪已无法刻制,姚丽妍放开手退开步面对他:「没错,最开心的人应该是我,但我该高兴的时候已经过了,就算我现在得到你,你的心早就缠结在她身上!」 垂着脸,姚丽妍再无勇气面对那张为了阮琳而憔悴的脸:「其实你最清楚不过,当初会跟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利用我来忘记她。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你的心早就变得不同了。」 「你们明明是相爱的,为何要因为无谓的妒意而影响重新建立的爱和信任呢?」抬起头,姚丽妍微笑着道:「你再错过的话,还要等多久才可以拾回她的爱呢?」 「丽妍……」 看着表情逐步软化的他,姚丽妍将他推向门口:「快点去追吧!不要再让自己后悔了。」 什么话也没说,陶振天转身跑离家门。 直至他的身影于眼前消失,姚丽妍才发觉自己早已放下多年的感情;她还年轻的,将来一定会找到个比他更好更爱自己的人。 她是这样相信的。 看着掩住脸的双手,下楼后的阮琳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拿过;她的脸上掛着一对哭肿了的眼睛和一副残缺的身躯,得到的只是失去…… 「怎么了?你不是说回去拿衣服的吗?」从车里看到她,何东连忙下车走到她身边问。 眼眸流离他身后不久,阮琳便拉着他走回车旁。 「阿琳?」让她拉着而走,何东一头雾水地叫。 当他们回到车旁后,阮琳突然双手挽住他的脖子,闪避不及下跟他拥吻起来。 瞪着眼前一双清澈的眼眸,何东对这突如其来的吻完全不了解。 痛哭失声的抱紧他,阮琳微声地向他耳语:「什么也别问,只要紧紧抱着我就好。」 让她留下一点自尊,不至于什么也输掉。 从车门玻璃的反射所看到的人影,何东终于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变得主动。垂下的眼皮无奈地探视她的脸,两行泪水明确告诉了她在家里遇上的事。 原来她早已看到陶振天站在自己背后,才会拉着他再做一场背叛的戏码,让自己有个可以下台阶,决心跟他一刀两断。 将她紧拥进怀里,何东心痛地承诺:「只要是你的决定,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 「谢谢……」 伤害的造成,早于九年前就已经存在;从此以后,在她眼前晃动的儿子,将会是她一生的烙印。 她已经无力再面对陶振天的一切,那令她心痛的感觉把她折磨得要死。 第二十四章 真相 办好出院手续,何东拿起行李走近站在窗前发呆的人:「你为何不乖乖在床上等我?」 像是听不到般,阮琳目光透出的落寞神绪,注视着遥远的一方。 自从进行化疗之后,她开始变得不想说话不想走动。每天不是进行治疗,就是呆坐在病床上,连诊治医生都替她担心治疗的效果。 「你还在想他吗?」 因他的话而有所反应,阮琳把脸慢慢转向他的所在。 「大家都很担心你的状况,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吗?」没有任何行动,何东只是静静站着跟她对话。 热泪缓缓从两颊流下,他的话狠狠刺痛着阮琳的心坎。 她又怎会不知大家对她的爱? 但每当她忆起与陶振天有关的事,她的心就会控制不住地抽痛……难过,连情绪也因此而大起大落。 抓住她的双臂,何东剧烈摇晃她瘦弱的躯体:「你醒一醒啊!在你的世界里并不是只有陶振天一个的,你还有你的父母、孩子,所有关心你的朋友存在。难道你这么多年来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吗?」 「对。」轻轻说出心底的话,阮琳将目光移到他脸上:「这些年以来,我每天都过着艰辛的生活。我也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可是每当我看到小媛天的时候,他们相像的模样,都会让我无法承受而独自流泪。我每天的装、每天的装,装得都快让我糊涂了。」 走回床上:「也许我的坚强,只是用来安抚身边人的方法吧。」 「阿琳!」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何东心痛着:「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并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在我的记忆里,你永远是个快乐而幸福的女人。」 快乐而幸福? 他的话令阮琳的情绪强烈地起伏着。 她快乐吗?她幸福吗? 摇摇头,阮琳否定了所有答案。 她的生命清晰可见,从来没有人令她快乐和幸福过,就如此刻在她体内成长的小生命也一样,都没有为她带来过开心…… ☆☆☆ 「你喝太多了。」阻止眼前兇酒的人,杨博瀧抢去他手上的酒杯道。 甩开他那双多管间事的手,陶振天把杯抢回来后一滴不漏地灌进肚子里。 叹息着这样的他,杨博瀧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这个为爱心烦的人。 放下酒杯,陶振天醉醺醺地道:「你知道我今天收到什么吗?我收到琳的留言,她已经办好离婚手续了……」抓着头,苦涩地继续:「我只是说说……她竟然当真,竟然让我陷入绝境。」 「我明白……」安慰着他,杨博瀧拍着他的背道:「既然你对她是有感情,为何要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醉卧在吧桌上,陶振天瞇着眼瞪着他:「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当时糊涂了,心里想的跟说的不吻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她离开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忘不了她,我的思绪仍是每天不停被她佔据……」 「笨蛋,你会不捨会心痛,正正代表你有多重视她。这不是爱是什么?」 被好友的话叩醒,陶振天呆着看他。 原来他还重视她的,为何这个问题从没在他心里出现过? 「你是爱她的,别再拒绝自己的心了。」夺去他手上的酒,杨博瀧又自顾地喝着:「你快点去接她回来吧,否则再错过又不知要等上何年何月了。」 然而陶振天却婉拒了他的提议:「如果我真的能硬着面子去找她,我还会坐在这里喝闷酒吗?」 「你已经喝很多了,别再喝啦!」拉下他握着酒杯的手,杨博瀧将他抽起扶离坐位。「你这个人真是,干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琳……」 口中不停呼唤着阮琳的名字,脑海也不断浮现出她的样子。 陶振天不了解她在他心里的比重,只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把她给忘记;会对她残忍,只是因为妒忌心发作。 抬着醉醺醺的脸,陶振天愁着说:「要是可以再选一次,我一定会努力争取……把她抢回来……」 「这又何苦?」 扶着他一步步离开酒吧,杨博瀧只能暗自摇头,他明白他的处境,但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 心药还须心药医。 要解开陶振天的心结,一定要让打结的人来解才行。 ☆☆☆ 由何东陪着回家,阮琳明显变得比以前沉默。 才刚踏进家门,小媛天已急不及待抱住她:「妈妈!」 把对某人的思念全放在儿子身上,阮琳紧抱着渐渐长高的他问:「有没有乖乖?」 「当然有,这个芳姨跟童叔可以替我做证。」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说谎,小媛天立即把两大证人搬出来。 被他的活泼感染着,阮琳终于展露出院后第一个笑容:「妈妈信你。」 「好耶!」深怕她会再离开,小媛天紧紧抱着虚弱的她。 顺手把门关上,何东拿着行李凝望着久别的二人。 原来母子重逢的戏码,真的是百看不厌。 走近他们,轻轻扶起阮琳:「你应该休息了,医生说过不行太操劳的。」 顺着他站起来,阮琳微笑着牵起儿子的手道:「那妈妈去睡一下,你乖乖的和东叔一起。」 「嗯!」再给她一个拥抱,小媛天投入在她给予的母爱中。 自上次那不快的晚上,他已经把陶振天视为伤害母亲的人。就算她没有多说,小媛天也能看出母亲受伤的程度有多大。所以他决定要好好爱护阮琳,永远也不再让陶振天有接近她的机会! 躺在熟悉但渐变陌生的床上,阮琳瞌眼回忆着从前的事。在她还没与陶振天重逢之前,她的日子到底是怎样过的? 治疗没效是已知的事实,唯一没料到的只是上天给她玩了个大玩笑。 泪从眼眶汹涌而来,难道人在悲伤之时,除了哭泣之外就没有一个更好的方法来发洩情感吗? 手机铃声打断她的低泣,阮琳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 「请问是琳吗?」 一道低沉的嗓音走进她的耳里,声音令她有点疑问:「请问你是……?」 「我是振天的朋友杨博瀧,是你们新婚那晚替你开门的那个人。」 回忆着新婚当晚的事,一张稳重的脸庞立时滑过她的脑海:「我记得了,是杨先生!」 轻松的笑声透过手机传进话筒,阮琳当下的表情他已经猜想到一二:「别这么见外,叫我博瀧就好。」 「嗯……你怎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阮琳疑惑他是如何得知。 「那个我是透过振天的手机找你的,近来可好?」 「我还好,找我是不是有事?」心脏突兀一跳,阮琳为了刚才的话有点心虚。 「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回来看看他?」 听毕,阮琳立时变得紧张:「怎么了?他有事吗?」 「他没事,只是喝醉了,不断叫着你的名字。如果你能够回来看他,我想应该可以让他安个心。」 迟疑起来,阮琳不相信他的说话。 陶振天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而喝醉?别说笑了…… 「你就考虑考虑吧,我会暂时留下来照顾他的。」 沉默下来,阮琳没有回答杨博瀧的邀请。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 既然他是想念她,为何自己不来找她? 只是想到那个容易喝醉的他,她的心亦无法安静下来。 「我再想一下。」 快速把电话掛上,阮琳不让自己有犹豫的机会。 如果她再静静守在电话旁边,很可能会迅速答应了杨博瀧邀请。 她……还是想静静考虑一下再作决定…… 去,还是不去。 第二十六章 崩溃 曾经听一位老人家说过,不知道真相总比知道真相好。 因为真相总是那么出人意表,总是让人无法招架。加上每个人的内心都存在着一颗好奇心,在面对真相时都会变得不理智,心底更是无法平静下来。 而现在的陶振天就有如之前所说的一样,本来他对阮琳的感情一直徘徊在爱与恨之间,只要想起曾受过的伤害,那些加诸给她的伤害就会变得理所当然。 可是事实是假的,之前所做的变成十恶不赦的事。 虽说十分内疚,但事情总要解决;他必须尽快搞清阮琳的状况,摸清她心底的去向才可以走下一步的路。 唯一方法只有硬着头皮拜託何东,让他安排阮琳与自己见面,在下决定前做个彻彻底底的剖白。 准时出现在阮琳的家,陶振天脸带笑容对开门的人问:「琳呢?」 「她在里面,你先进来吧。」打开门,何东让他进入不属于他的地方。 「睡了吗?」环视四周一眼,寂静的气氛令陶振天感到疑惑。 拍着粉色的沙发,何东示意他先坐下来。 「她刚刚才起床,希望你看到她时别太讶异。」 点过头,陶振天沉默地让他离开。 他虽然不明白何东的意思,但对阮琳的真实情况还是有点保留。 等待好像成了他这阵子的习惯,何东离开的时间足够让他心急如焚;零碎的碰撞声,更是让他的心脏吓得噗通噗通地跳。 终于如愿看到该看的人,她的第一眼给陶振天的感觉是震撼的。 她……瘦了。 不! 应该说……她被癌魔折磨得消瘦了。 迅即脱离沙发的舒适感,陶振天飞箭似的走到她面前。 阮琳那张虚弱却不掩秀丽的脸,在对上他痛心的目光后,竟像缺堤一样让泪水汹涌而下。 明白已经不是打扰二人的时候,何东识趣地离开属于两人的时间。 当大门被关上的一剎,陶振天已急不及待将她抱紧。 他心痛! 因为她消瘦的程度是他意想不到,她苍白的病容更是难以想像。 「我好想你。」将思念化成言语,陶振天诚实地向她告白:「为什么要暪着我?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要一个人去承受?你不会知道,我现在比知道你背叛的一刻还要难受……」 双手无力地攀附着他,阮琳只能微笑着回答:「我没事啊。」 「什么没事?」拉开她那瘦弱的躯体,那骨瘦如柴的身形,令鼻酸的感觉汹涌而上:「你这样还可以叫好吗?该有的都没有了,那个我熟悉的身体都化为乌有了。」 听毕他的话,阮琳心情祥和地笑说:「没问题的,只要我再吃多一点就会胖回来了。」 「我不要!」拉紧她的手,陶振天情绪失控地喊:「你乖乖给我去治疗,我不要再看到这个模样的你!」 摇着头,阮琳用尽所有力气挣脱他:「你也是来劝我的吗?为何你们都这样残忍?」 「你说我残忍?你这样折磨自己不就是对我残忍吗?」重新拉住她,陶振天气得暴叫:「你还要让我心痛多久才肯罢休?难道要我每天想着你的痛又不能帮忙……就不是对我残忍吗?」 抹去她脸上的泪,陶振天心痛着:「不要所有事都自己去撑,我还是你的依靠,可以给你力量与支持。就算用尽我的家财,我都会把你医好。」 「不……」 他的说话很动听,但打动不了她的心。 她想生下孩子,才决定放弃治疗;可是没有人了解她,就连他都不了解。 「为何不?」激动地摇晃她,陶振天质问她的『不』是什么回事? 眼泪不断沿着阮琳的脸颊滑下,接近崩溃的精神无力地唤出一句话:「我要孩子……我要肚里的孩子……」 失去有力的支撑,阮琳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起来。 与她一样,陶振天同样变得有力无气。 这是上天的捉弄吗? 为何在他以为事情已解决之时,却要在他背后加上一腿!让他从崖边掉进谷底里去。 是不是他太大意了,才没有向何东问清楚,令事情的发展变得这么糟? 「放过我吧!」 别再让他崩溃了…… 不要……再折磨他了…… 第二十七章 牵绊 等待,永远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 当何东发现身上的香烟快要抽完时,他才惊觉自己的心情竟然会因为时间的长短而每况愈下。 一直以来他都以学长的身份在阮琳背后给她支持,但从她患病以后,才缓缓发现自己原来早就喜欢上这个个性体贴温柔、总是逆来顺受的小女人。 他深明阮琳对陶振天的感情,也知道二人之间的所有牵绊,他们的感情是外人无法介入,也无法给予干涉的。可是在面对那张充满伤痕的脸后,他却无法安心把她给放下,总是希望能够成为她的依靠去帮助她。 扔下手上最后的香烟,何东抬头挺胸准备上楼去看看状况。但当双脚起行之时,陶振天竟怒气冲冲从远处走到他面前。 还没开口查问,狠而有力的拳头已经迎面挥来。 来不及挡去这拳,何东硬生生被陶振天打倒在地上。 理性已经掩盖不住愤怒,陶振天只想使尽身上所有力气,从何东身上发洩多年以来的怨恨和怒火! 任由他把自己打得遍体鳞伤,何东像是心有灵犀一样,避也不避把身体充当临时出气箱。 二人就这样维持着打人与被打的状况,直到何东发现脸上和身上出现的湿痕,才缓缓停顿下来。 陶振天在哭。 他在哭自己的无能为力,他说服不到阮琳拿掉孩子,亦说服不到自己面对她。 「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他开始责备知道一切的人。 沉静地凝视着他,何东心痛他所承受的打击。 「九年前的事是我们的错,阿琳已经承受着当日的恶果。可是你也不能把责任全推给我们……」拉下他抓紧衣领的手,何东站直身子道:「阿琳离开你的真正原因,难道你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去想吗?」 「我什么也不知道!」整个人无力蹲下,陶振天抓着头颅痛苦的喊叫:「我只知道是你们将我拋弃!」 「你只懂说我们把你拋弃,但却不去想想是什么原因迫使我们要拋弃你?」受不了他推卸责任的态度,何东气得一手将他抽起:「是你!当年你选择阿琳而放弃前途,才会逼迫伯父要求我们做了那场该死的分手戏。如果她没有离开你的话,你认为自己会有今天的成就吗?」 甩开手,何东的指责明显没有将陶振天的难堪解困。 脸色比刚才变得更凝重,陶振天老羞成怒地喊:「就算没有任何成就,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弄得如廝田地……什么也做不到。」 「什么叫做不到?你是个医生,你可以医治她、照顾她的!」 「我不能……」摇着头,陶振天快要接近崩溃:「我不能冷静看着她走近死亡……」 他会受不了。 看着这张接近崩溃的脸,何东体会到他的心情变化是如何难受。 很明显陶振天是深爱着阮琳,他的感情从没有减退过,却因为外人的搞和令他不断在爱与恨之间交移。 他快要失去宠爱阮琳的权利,更要独自承受着不该出现的压力。 如果是他的话,可能会就此疯掉! 「你既然害怕阿琳离开你,为何不想个办法解决?」 「办法?」轻视他口中的不设实际,陶振天带点不屑的口吻道:「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有的,只要你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母子平安,办法自然就会出现在你的脑里。」微笑着安抚:「如果你是爱她,应该很明白她的心情才对。」 何东的话令陶振天杂乱的思绪平伏下来,或许是他害怕失去阮琳,太在意孩子的出生对她的影响,才会不断想着孩子不能打掉,却没有想过让她生下。 其实何东说得对,他是深爱阮琳的话,便应该明白她的想法。 回想早前阮琳将要失去孩子时所发生的事,陶振天终于明暸孩子对她的重要性;点过头,收起忧伤的表情苦涩地笑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你已经想到方法了吗?」他的急速变化,何东显得有点忧心。 严肃地对他鞠过躬,陶振天全身后退抬起头说:「琳就先拜託你好好照顾,稍后的事我会再跟你交代。」 「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她,希望你是真的想到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苦笑着,何东目送着他走回自己的座驾。 虽然这事表面像是解决了,但最令人头痛的却是仍没有妥善解决的一方。 他是答应了陶振天,但却没有把握能够好好照顾阮琳;唯一期望的是在她出现状况之前,真的能够有个完美的解决方法出现就好。 第二十九章 断绝关係 坐在车上,阮琳全程没有让双眸离开过陶振天一眼。 他的沉默瀰漫着整个车厢,让她一直维持在紧绷的状态里。 半小时的车程里,两人都没有交谈过半句。直到车子驶进陶振天好友名下的饭店后,才倾身凝视着她道:「等一下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听我说就行了。」 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状况,阮琳会错意地回答:「我明白了。」 沉默地回望着她,这是他最后一次探究她眼里的深情,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深陷她的柔情里,他只好强逼自己走下一步:「你先下车等我。」 「嗯。」 听话地下车,阮琳呆站在车旁等待仍坐在车里的人。 在她下车之后,陶振天背过身拿着手机联络跟在车后的人:「五分鐘后在饭店大堂等她。」说毕便关上手机,下车缓步走到阮琳身边微笑着:「进去吧。」 牵着他的手,阮琳将整个身体靠着他。 她怀念他的体温,怀念他的气味,怀念他的一切一切。但同时她亦感受到,他比从前显得更沉稳更深不可测。 走近早已预约的宴会厅,陶振天不经意地放开她的手道:「进去吧。」 「嗯。」 洋洋洒洒的到来,陶振天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她,便自个儿走到五子身旁坐下来道:「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是你说不能迟到的,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说的?」杨博瀧已经想了很久,除大时大节之外,陶振天绝少会主动约他们一起出来。 「因为有点事要跟大家交代。」带着一种神秘的笑容,他的笑令坐在身旁的人脸色突变。 似是会意到他的话般,阮琳突然拉住他。 对上她惊恐的眼眸,陶振天牵扯着唇瓣道出他的决定:「我今早已经办妥离婚手续了。」 什么────? 陶振天的话明显将在场人仕全部吓住。 最震惊的人是杨博瀧,因为较早前他才亲眼看到他为阮琳心痛的模样! 「这么突然?」 「其实也不是突然决定的,我们早就达成共识要分开了。」 什么达成共识? 五子心里都明白这根本就是他自己决定的。 拿起酒杯,陶振天勉强地扯着笑容说:「来!为我们脱离束缚乾杯!」 他的话吓得阮琳呆看着满桌食物不懂反应,他的话为何会一点都听不懂? 什么已经办妥离婚手续? 什么早就达成共识要分开? 为何这一切她都被蒙在鼓里? 面对眾人疑惑的目光,阮琳无地致容得仓惶逃开,以最快速度离开饭桌衝出大门。 「阮琳!」没等身边人的指示,其中两位女伴已随着她的脚步追去。 从那逃亡的路线转回来,宋飞扬紧紧地瞪着仍举着酒杯,单手悬掛在半空的人道:「振天,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没错!你明知道她的状况,为何还要这样对她?」对于他的决定,杨博瀧显然不赞成。 深明他们之间的事,宣俊浠也替阮琳不值。「这样对她公平吗?她是你钟爱的女人耶?」 把酒杯贴近嘴边唅着,陶振天苦涩的说:「就因为她是我钟爱的女人,我才要这样做……要是她继续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这只会害了她。」回想阮琳拼死也要留住孩子的模样,陶振天便知道他的存在就是她生存的意志。 「振天,她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了?」杨博瀧问。 不想自己的事影响到好友的情绪,陶振天向向人报上一个会心的微笑:「总之……暂时是死不了的。」 但愿大家不要再为他操心,他就心满意足了。 ☆☆☆ 几经辛苦才甩掉两名追着她来的女人,阮琳疲累地坐在海旁的长椅上。眼泪不停从双频滚下,那段伤人的话仍缠绕着她的脑海。 他为何要在这时候离开她? 追随她的脚步,何东在她冷静下来后才缓缓走近。 「别哭了。」 毫不疑惑他出现的原因,阮琳抬起脸凝望着他,让悬掛在眼眶的泪水自然流下,与不相配的笑容合演着道:「振天已经表明不要我了,我们这次真的完了。」 抑止不住心底的悸动,何东一手将她拉进怀里激动地表白:「你别再想他了,没了他,你还有我在身边!你一定要坚强,把孩子健康地生下来,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们的。」 「阿东……」 把她从怀中拉开,何东抹掉她脸上的泪:「嫁给我,让我永远照顾你们好吗?」 在他眼里看到的热诚,令阮琳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费心,他其实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他其实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青春和时间在一个没有将来的女人身上。 移过无奈的目光,海的声音令她紊乱的思绪获得一丝平静。 就是这刻让她想通,让她清醒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微笑着,阮琳收拾心情地道:「很感谢你这段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或许我跟振天的缘份真的太少,但我可以确定自己仍是爱他。假如我答应你的求婚,那我只会把你伤害。」 「阿琳……」 「相信我,我一定会活下去。就算只有一天,我都不会让自己活得不开心。」 知道她已经下了决心,何东亦只好随她而去。 「那你决定怎样?」 凝望着远方,从阮琳的眼眸透出了点点希望:「我想到一个可以听到浪声的地方。」 第三十章 追究 整理着推积的文件,陶振天让自己在难得的假期里与文件一起度过。 早几天前,他替好友接生他们第一个孩子;还记得在接生的过程中,抱着孩子时强行抑制的情绪,令躺在手术床上的人害他想起了弱不禁风、怀着身孕对抗病魔的她。 「陶振天!」 门被用力推开,望着闯进办公室的人,陶振天毫不客气地怒视着他们。 尾随而入的秘书吓得闪开他的愤怒,躲到来人身后颤抖着说:「对不起院长,这两位客人说无论如何也要见你……」 认清了眼前的不速之客,陶振天挥着手示意秘书先离开,然后坐在大班椅上肆无忌惮地鑑视着眼前的人。 「你是陶振天对不对!」走近办公桌张口就问,由于已快十年没见,罗芳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她的目标。 「你是罗芳。」 简单且直接,陶振天瞬间确认了她的身份。 压下渐升的怒气,罗芳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不放:「你记得我就好,我今天就要为阿琳向你讨个公道!」 「芳,有话好说,别这样抓着人家的衣领!」拉开手,周童阻止她的粗暴。 视线移到周童身上,陶振天一边整理着领口一边道:「你是周童?」 微微点着头,周童拉住罗芳微笑着说:「好久不见了。」 「快十年了,我差点忘记你的样子。」 「对啊!都已经十年了。」二人开始间话家常起来,完全忘了来的目的。 「周童,你干么跟他聊起来?」看到丈夫一点也不在意好友的事,罗芳迅即生气起来。 望向生气的妻子,周童连忙收拾心情回復凝重地说:「我们来是要跟你谈谈阿琳的事,听说她快要临盆了,你有什么打算?」 「是吗?」平静地望着二人,陶振天一点异样都没有。 「你会去看她吗?」凝望着他,罗芳期望能从他口中听到想要的答案。 虽然这阵子阮琳的情况还很乐观,但以一个正常孕妇来说,她过份的瘦弱确是令人十分担忧。现在离孩子出生的时间只差几星期,如果母体在这时发生什么事,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摇着头,陶振天望着二人沉重地道:「应该不会了。」 「为什么?」质问他,罗芳接受不到他的答案。 「我很辛苦才甩掉她,你们不要再让她靠近我了。」 再次伸身抓住他,罗芳气极败坏的骂:「什么叫不要再靠近你?难道阿琳对你来说真的这么不重要吗?」 「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是现在根本就不是时候!要是现在再让她依靠我,她会撑不下去的!」解释着他的想法,陶振天只想二人明白,他之所以要离开阮琳并不因为讨厌她。 「可是你不担心她吗?一点都不紧张她的身体状况吗?」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她是可以撑到孩子出生为止的。阿东应该有吩咐小媛天好好照顾她。」松开罗芳的手,陶振天无奈地站起来:「你们的好意我明白,总而言之琳的情况我一直都很清楚。」 「真的吗?」疑惑的问,周童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微微地点头,陶振天从办公桌后走到二人面前:「放心,我不会放弃她们的。反观是你,刚刚生產是不宜四处走动的,应该好好留在家里休息的。」 「对不起。」 感觉将十年多的怨恨扫清,三人不其然地会心微笑起来。 就像一直保持联络的好友一样,心灵相通地了解对方心底的想法。 「好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送别二人,陶振天随着他们走到办公室门前:「琳的事我会解决的。」 「那……」仍是带点犹豫,罗芳脚步不前地停在门口望着他问:「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吗?」 没有回答她,陶振天只是微笑地点头。 凝视他那双沉实又坚定的眼眸,罗芳姑且相信他最后一次。 如果让她知道陶振天只是在戏弄阮琳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好吧,我就相信你最后一次。」 「谢谢。」 拍着好友的肩,周童把最后的信心和信任全交託给他,并期望这次是二人最后一次的分开;希望明日之后,他们能再有新的发展。 送别了二人,陶振天拿起手机拨着电话。 然后话筒接通,一把成熟的声音衝击着他的耳膜:「喂?是谁?」 「是我。」 第三十二章 胎动 呆坐在车上,陶振天一直远望搭建于沙滩旁的屋。 今天他整天都没见过阮琳一面,心底反而不能安心离开。于是送别了何东之后,他便独自留在原地坐在车上等待。 午夜过后,睡魔缠绕着他。 原以为母子俩人已经入睡,却看到阮琳独自从屋里走出来。 她那清秀的脸庞突然出现在眼中,吓得他连忙下车跟在身后,恐怕她会发生什么意外。 挺着胀豉豉的肚子,阮琳小心翼翼地走到海边。 只有在小媛天熟睡的时候,她才可以自由地在海边散个步。 回想儿子小时候活泼可爱的模样,阮琳多想肚里的孩子也能像他一样;虽然医生已经告诉过她要有早產的心理准备,但她仍希望上天能够继续眷顾她可怜的孩子。 心情轻松地抚着肚子散步,阮琳完全没有察觉跟在身后的人。但在照明不足的情况下,加上她的身体状况,突然整个人向前倾倒。 「小心!」 她的危险,令陶振天想也没想便衝前去抱住她。 突然被人从后抱住,阮琳吓得双手抓住抱她的人。在稳住重心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眼牢牢望着男人的脸。 差点被她的意外吓得心脏停顿,陶振天没有检视她的状况,反而在确定她的安全后放声责骂起来:「你是猪哦,这么晚为什么不去睡?」 瞪着脸上的熟悉,阮琳被他的出现吓得跌坐在地上。 眼明手快将她再度抱起,陶振天紧张兮兮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摇着头,阮琳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出她对自己的疑惑,陶振天抑压已久的思念迅即崩溃;感受着从她身上发出的温暖,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她不解,既已离婚,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的错,没有我的任性,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拥着她,陶振天让她沉溺在他怀中:「如果可以,我希望所有痛苦都能由我来承担。」 聆听着强烈跳动的心跳,阮琳同时感受着他的痛:「那样的话,你不是会同样痛苦?」 「没关係,我根本不在意。只要能在往后的日子补回来就行了。」 往后吗? 陶振天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凝住,他能肯定两人的将来吗? 「振天……」 发现她的声线有点异常,陶振天连忙从怀里拉开她:「怎么了?」拉住重心越来越低的她,他吓得手忙脚乱起来。 「妈妈!」 儿子的叫声震住了陶振天的神经,望着从远处跑来的他,手上的触感让他越来越害怕。 帮忙扶住母亲的身体,小媛天对着吓呆的父亲道:「爸!妈妈流血了!」 脸移到阮琳的下身,陶振天被那身血跡吓得心脏没力。 发生什么事了? 「爸!」 叫声音把游离的魂魄勾回,陶振天迅速将昏厥的人抱起:「去把妈妈的证件拿出来,快!」 「是。」 抱起阮琳,她的重量让他感到鼻酸。 唯一他能做的事,就是祈求上天放过他的妻儿,别把他们带走就好。 将阮琳安放在后座,陶振天待儿子到达后便迅速把车驾往附近的医院去。 「爸,妈妈不会有事的!」凝望着父亲不自觉的泪,小媛天只好不停安抚他紧张的心。 幸好他还没有睡熟,听到屋外的零碎声音便出来看看;否则以父亲刚才那张脸,怎能发现母亲的异常? 「妈不会有事的。」再道,小媛天以年轻的理性抑制着紧张的他。 陶振天相信阮琳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但心底那股激动却让他脸上的肌肉完全不受控制,幸好他今天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跟何东一起离开,否则阮琳倒下的时候就没有人会发现她了。 只要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变得更为凝重。 天! 幸好他留下来,否则一切都会太迟。 第三十三章 紧急手术 直接把阮琳送到附近的医院,陶振天随即跟当值的医护人员说明她的身体状况和所有病歷。 紧跟在他的身后,小媛天只好等待他的发现。 他想去通知外公和外婆,也想去通知爷爷;脑海想着的都是如何代替父亲向长辈们交代的事。 与负责医生解释过后,紧张的人终于回头寻找沉默的儿子。 走到小媛天面前,陶振天吩咐道:「爸爸要帮妈妈做手术,你乖乖去通知外公和爷爷他们,叫他们尽快赶过来。」 「爸,妈妈的情况很严重吗?」 摇了摇头,陶振天沉重地道:「妈妈羊膜穿了,肚里的孩子赶着出生,加上昏迷不醒,情况不是很乐观。」 听毕父亲的话,小媛天紧抓住他:「妈妈会死吗?」 凝望着儿子镇定的脸,陶振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他……没有把握救活阮琳,更别说自己能不能将孩子安全救回来。 但为了安抚儿子,他还是要对他说谎:「爸爸一定会把妈妈救回来的,你一定要支持我们,知道吗?」 点着头,小媛天接受了他的安慰:「爸爸加油哦!妈妈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那你去打电话吧。」 「知道。」 望着儿子渐远的身影,陶振天回想着他刚才的问话。 阮琳会死吗? 连身为医生的他也不能确实回答,更别说是说服自己了。 从后转过身来,才发现负责手术的医生原来早已站在手术室外等候着。连忙急步向前,陶振天连声道歉着:「对不起,要你久等了。」 了解他的不安,医生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对他微笑着,反而安抚他起来:「手术的时间可能很长,你要有心理准备病人随时捱不住。」 瞬间被医生的话刺痛,陶振天却又很快接受了:「我明白的。」 「那就好。」轻拍着他,医生给予他无限的信心和支持:「加油,小孩和母亲的命就靠你了。」 「嗯。」 语毕,两人一同走进充满刺鼻味道的手术室里。 耳边听到的都是氧气机和心电图的声音,昏迷不醒的人亦已被护士合力移到手术床上。 「医生,请过来这边消毒。」 指示着他,护士拿着手术袍跟在他身后,协助他穿上无菌衣。 心情起伏随着现场环境上上落落,视线停留在阮琳身上,陶振天完全不敢移开。 她好瘦。 刚才抱她的时候,他发现她比新婚的时候瘦很多。 就算每天被孩子监督着进食,她消瘦的情况还是很严重。 他唯一感到难以置信的事,就是母体这么虚弱,肚里的孩子却能够这么健康,一点也没有受到母亲的病况所影响。 难道是因为自我保护意识,胎儿为了出生而无情地吸取母亲身上的营养? 「我们开始吧!」指引着他的步伐,医生带领着护士们接近躺在手术床上被麻醉了的人:「根据超声波的显示,胎儿转身的情况已经完成,但因为母体陷于昏迷中,所以不能进行自然分娩。」 让护士替他戴上口罩和手套,陶振天走到阮琳身边仔细地检查:「孕妇子宫口还未开到正常度数,我们要替她进行人工生產保住胎儿性命。由现在开始,每隔十五分鐘报数一次。」 「知道。」 「好,手术开始。」 熟练的刀法此起彼落,每隔十五分鐘,陶振天的心跳就会跟随护士的报数加速一次。或许他在医学界算是个赫赫有名的医生,或许他是个冷静且经验丰富的医生;但当躺在手术床上的人是他最亲最爱的人的时,难免会不自觉地夹杂了私情进内。 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可能会失控得无法冷静分析情况。 但当护士报告情况后,他都会立刻充满信心,专心一致地替至爱继续进行手术。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个半小时后陶振天已顺利接生了他的女儿。 婴孩的哭声传遍整个手术室,孩子的身体状况跟他所想的一样健康。 将孩子交给在旁的护士,陶振天靠在阮琳耳边说着:「孩子很健康,是个可爱的女婴。」 有一剎那,阮琳的眼皮因为他的说话而跳动。 是他太累所產生的错觉,还是她真的听到了? 陶振天已经无法理性地去判断。 重新回到手术的位置,医生准备替她作最后程序。 刚好到达报数时间,护士的通知却打碎了在场人仕的安定。 「医生,孕妇血压降低!」 「什么?」 随即检查阮琳的伤口,却没有发现出血的现象。 恐惧的念头闪过陶振天的脑海,他随即指示着另一旁的护士失去冷静地说:「快检查孕妇的肿瘤!」 愿天赐予阮琳平安。 愿天赐予阮琳幸福。 愿天赐予阮琳生生世世。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可以说的都全说了。 如果上天要惩罚他的话,请全部衝着他来;不要再折磨他深爱的妻子,不要夺走他纤弱的人儿。 就算要他折福减寿,只要能保住他最爱的女人,他全都不在乎了! 第三十五章 因果 有因便有果。 陶振天渐渐有所认知,阮琳的病是上天用来惩罚他所作的孽。 手术之后阮琳便没再醒来过,坐在床边看着插满喉管的她,红热的病容更显现出他的脸色比她更苍白。 这些天来她一直发着高热不退,床边的风扇长久替她开着降温,每个担心的亲朋好友都赶来帮忙照顾她身边重要的人。 「振天。」静静地走进病房,杨博瀧默不作声地站到他身后。 只是抬头望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注视着沉睡的人。 看着这般憔悴的他,杨博瀧不忍地责骂起来:「你还要摆着这副姿态到什么时候?」 仍是沉默不语,陶振天没有回他一句话。 「伯父不是说得很清楚,阮琳根本就没救了,你为何还要让她受苦?」 因他的话有点反应,陶振天瞬间反驳道:「她还有心跳,还有呼吸,怎可能会说她没救?」 他相信奇蹟,相信上天还是会有让她醒来的一天。 「你说她还有心跳?还有呼吸?」不屑的笑,杨博瀧走到床边拉起插在阮琳身体的管道:「这是什么?你别跟我说这是她的气管!」 「别碰她!」 看到好友拉起爱妻的呼吸管,陶振天抓狂得衝向前吼叫。 准备随时与他打上一场架,杨博瀧豁出去般挑衅着:「怎样?要打架是不是!你有力气跟我吵为什么不活下去?」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你跟阮琳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但与其你整天陪着一个快死的人,为何不好好照顾那个拥有将来、等着你去爱的人?」 摇着头,陶振天的情绪惨被挫伤:「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他后悔让阮琳生下孩子,后悔没有让她真正幸福过。如果时光能够流转,他发誓会用尽馀生的力量去爱她。 可恨的是事实告诉他过去的永远都不能回头,失去的就是失去;所以才想在她离开之前,尽能力陪在她身边。 就算她不知道,起码他的内疚感可以减轻一丁点。 抓住变得激动的人,杨博瀧既无奈又难过:「我相信你是可以做到。你只要想一想阮琳辛苦为你生下的孩子,你就会有力量去做。振天,孩子以后便要靠你支持,你绝对不能在这时出事!」 「…………」 微弱的声音惊动着二人的神经。 视线同时移到病床的一方,阮琳微张的眼皮让他们同时惊呼起来。 一个箭步衝到床边,陶振天喜悦的表情即时展露于脸上:「你醒了?」 微点着头,像是衝破万马千军似的疲累,阮琳只能轻声回应着他。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心头大石终被放下,陶振天拥着虚弱的人痛哭失声起来。 渐渐调整刚醒来的不惯,阮琳目光不停游离在眼前的环境中。 一直视察着她的状况,杨博瀧不安得探手放到她的额上:「她还没退烧,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收起哭泣的脸,陶振天拉起她的手抚着:「怎么会这样?」 「怎样?」 「她的手好冰……」 冰? 不解他的话,杨博瀧一头雾水地凝视着他。 可惜说话的人却不想向他多说,只是把阮琳的手放回被里,站起来回头说着:「叫医生过来。」 「她没什么吧?」察觉到好友的异样,杨博瀧有点不放心。 只是微微一笑,陶振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伸手轻轻将他推出去道:「去吧!」 虽然心里满是疑虑,但杨博瀧也没有追问下去,连忙赶去通知医生。 然而在杨博瀧离开之后,陶振天竟回头亲吻着阮琳,将接驳她身上的喉管逐一拆去,从此以后失踪于眾人眼前。 直到他再次出现,已是之后的事了。 第三十六章 遗言 没想过还能回到这个选来避世產子的地方。 当初会选这里,也是因为海的声音能令她的心境平静下来。 感受着海边吹来的微风,阮琳躺在陶振天怀里聆听着他的心跳。 昏迷的这些天,他的声音不断缠绕在她耳边;可是无力的她,却不能伸手捉住近在眼前的他。 这感觉让她难过,就等于当年放弃陶振天一样,令她心痛了无数个晚上。 但阮琳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于是她请求上天怜悯她让她甦醒;让她能捉摸这个真实的个体,让她能感受他全部的爱。 「冷不冷?」握住冰冻的手,陶振天靠在她微热的脸颊问。 摇着头,阮琳微笑着:「你的手好暖。」 「因为我是天生的暖炉,冬天有我在一定不会冷。」逗着她笑,陶振天剎那间回復往日交往时的他。 被逗得咯咯的笑,阮琳抬起红热的小脸问:「孩子怎么样?」 「很好,不用担心。」 「是吗?」遥望着远处,阮琳微笑着低下头:「我已经想好名字了。」 把她再圈紧一点,陶振天试图用自己的体温令她变暖。「叫什么?」 转动无神的眼珠子,阮琳声音越说越弱:「曖琉,陶曖琉。」 跟着重覆一次,陶振天疑惑地问。「陶曖琉?怎么说?」 「琉,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字的本身,并没有特别的原因。」 「是哦!」 「嗯。」点点头,阮琳继续道:「曖,是因为把这个字拆开之后,就是日和爱。即每日的爱,每天都爱的意思。」 名字的意思令陶振天变得激动,因为他感受到阮琳对孩子的渴望,对生命的渴求,还有对他的留恋。可恨他无法延长她的生命,他无法实现她的梦想。 「你一定要替我把这段话告诉女儿哦。」 「当然,我一定会告诉她,爸爸和妈妈是如何深爱。」 被他的甜言蜜语哄着,阮琳转身用她仅馀的气力捏着他的俊脸:「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了,为何说话仍是这么不正经?」 拉下她的手,陶振天准确无误地吻上她,这是他跟她最后的吻吗? 「我爱你。」将她紧紧拉进怀里:「我永远只会爱你一人,这一生我的心里都只会载着你。」 呆望着他不懂回应,阮琳因为陶振天的话而静下来。 他的告白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爱比得到一切还要让她高兴,可是他的幸福会因她的离开而破灭,这样的事她是不希望看到。 她只想让他幸福,让他快乐。 「振天……」 「嗯?」 抬起脸,阮琳凝视着他的俊脸说:「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拨开掛在她唇上的发丝,陶振天紧紧注视着她泪汪汪的双瞳微笑着。 直觉认为她要他答应的事并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在爱的份上他不得不让自己接受她提出的建议。 「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冰冷的手抚上消瘦的脸,指尖滑过深邃的眼眸后:「别哭,要笑,好好的生存下去。」 微笑从他脸上被猛然扯下,陶振天不断摇头,无法让自己承诺她的要求。 要他保持一颗平静的心? 他做不到! 早已预料他会拒绝自己,阮琳只能无奈的叹气:「你一定要答应我,孩子这么少便失去母亲,如果在这之后爸爸还是哭哭啼啼的话,他们要怎么办?」 「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只有这一次,你答应我好吗?」 「不可以,我不答应你。」拉下于脸上游离的手,陶振天失控地喊:「我们错过的时间实在太多……能够这样看着你的时间也不多……只有现在请你什么也别想,让我们一起静静地过好不好?」 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的心,阮琳最怕看到的就是他满溢的感情。 这样会让她感到沉重,让她走得不安。 「我有点冷,回去好吗?」 连忙抹乾脸上的泪,陶振天把她从地上抱起:「我们回去弄点吃的,这样你会暖和一点。」 「嗯。」枕在他怀的中,阮琳闭着眼聆听他的心跳。 这是她最后一次听他的心跳,以后应该再没有机会听了。 「你想吃什么?」 「什么也好。」 「那吃点流质的吧!嗯……吃什么好呢?琳,你想吃什么?」 「…………」 「琳,你想吃什么?」 「…………」 一路上,陶振天不停与她交谈,就算她不作任何回应,他仍是继续说着。 她紧靠在他的怀中,脸上掛着一张温暖幸福的笑脸。 再醒来时, 这个世界也将会变得不同…… 最终章 日子不经不觉过了两年多。 观看着眼前这无尽的大海,一年前在陶振天身上所发生事令他永世难忘。自那件事后,他学会了珍惜与爱护眼前的人。 向陶振天跑过来,蒋正涛紧张地喊:「振天!给我看着柔儿!」然后把蒋柔拋给他,直往沙滩的另一边跑去。 听到好友的呼喊,陶振天连忙起身接着蒋柔,瞪着她不慌不忙的脸问:「你爸爸又在搞什么鬼?」没有回答,小小脸上所露出的不怀好意,让陶振天立时知道好友又被她们母女耍了。 「振天!你还站在这里干么?放下小柔去接阮琳过来啦!」杨博瀧抬起俊脸道。 「知道啦!」放下蒋柔,陶振天笑着对他回应。 看着这班十年如一日的好友,他十分羡慕他们的精神力;大家每天不但要工作,还要侍候家里的娇妻,可他们还有力量去办这种浪费时间和体力的聚会,真是不得不给他们一个字。 『服』! 跑到沙滩上方的堤坝上,陶振天蹲在阮琳身旁温柔地说:「我们过去吧。」 「嗯。」向他露出一笑,阮琳伸手挽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让他抱起自己,慢慢走往他刚才来的地方。 一年前,因为癌细胞无情的侵蚀,阮琳与癌症对抗整整半年的时间;虽然已经死里逃生,却因为那次的危机而失去了下半身的活动能力。现在他每天都会感谢上天,感谢祂没有把深爱的妻子夺走。 抱着嚎哭的女娃和牵着一个静静的男娃走到二人身边,小媛天愁着脸跟陶振天说:「爸爸!琉儿和小逸在打架,妹妹一直哭一直哭的,我搞不妥她啦!」 瞪着哭得声嘶力竭的女儿,陶振天把妻子放下没好气地说:「好了,我的老婆大人!现在要看你的功力了。」 甜甜地笑着,阮琳把琉儿抱进怀中,然后拉着小逸一起哄着:「小逸是大哥哥,不能欺负硫儿啊。要跟妹妹道歉,要不是我会跟爸爸说的喔!」 瞪着圆圆的大眼,小逸听到阮琳说要向宣俊浠告状,立即吓得拉住她的手说:「我不敢了,姨姨不要告诉爸爸喔!」 望着妻子漂亮的脸庞,陶振天露出疑惑的脸容:「为何只有你才能令到这顽皮的小傢伙害怕?」 轻抚着女儿的长发,阮琳微笑着说:「因为最主要是,我真的会跟俊浠说喔!」 仰天大笑起来,陶振天真的被阮琳感动了,面对着别人的孩子,她都能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照顾他,如果是其他女子的话,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真的好厉害,我爱死你了。」低头吻住阮琳,陶振天当着三个小孩子面前亲吻她。 然后在三分鐘后才放开脸色通红的人说:「今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是喔!我期待着呢。」被幸福的气氛所包围,阮琳连脸红耳赤的说话都明说了。搞得陶振天羞得无法反击,更无法正视她。 「我爱你。」 把头移往阮琳,陶振天继续吻道:「我也爱你。」 唉!这对父母是怎么搞的喔? 在一个才十二岁,进入青春期的孩子面前,说出和做出这么多激烈的事;难道他们不怕他会学坏的吗? 真是没他们办法啊! 唉…… (全书完)